故,他沒表現出一絲蔑視或看不起。
梅琳適時跑過來,替趙無恤和克裡斯蒂娜介紹。
克裡斯蒂娜和趙無恤一起檢查扎西的左臂,發現除小臂骨折,還有幾道很深的傷口。不過瞧狼騎兵無所謂的表現,不得不佩服狼人的控制力。
趙無恤返回,從行李裡找出兩根木棍。
「可能有點痛。」
梅琳翻譯著他的話道。
「沒事。」
扎西不在乎地道。他擺手示意快醫治。
趙無恤捏著斷臂,對正斷處。用木棍和布條固定好。骨折既難治也不難治,難在要對正骨骼,否則復原後會有畸形。要再想校正,得重新敲碎斷點。易則是只需對正,單靠骨骼自然生長就會恢復。
扎西自始自終沒皺一下眉頭。
趙無恤深悉此中痛苦,心下敬佩。
克裡斯蒂娜用魔法製造出乾淨的水清潔,再用「治癒之水」眨眼的功夫就處理好傷口。
此時,左臂除骨頭隱隱作痛和不能發力,與以前一樣。扎西大喜,拍著趙無恤的肩頭,讚道:「真不錯。」
趙無恤在人類世界偉岸的身材,站在狼人跟前就是天然的小弟。他只有「屈尊」「百日內不要拆開,不要用勁。」
梅琳道:「百日後恢復如初。」
「好好。」
扎西滿意地連聲應道,又問:「你們去哪裡?」
「去拜訪精靈族。」
梅琳趕緊道。
「那還要很遠,而且非常危險。」
扎西道。
梅琳道:「我們有重要的使命,必須去。」
又拍馬兼試探道:「未來一段路在狼族的領地,肯定很安全。」
扎西正想拍胸脯保證。且殺冷冷地道:「想走我族的領地?」
眾人聽得出狼騎兵首領口氣裡的冷漠,心中不由一緊。扎西訝異地直瞧且殺。
「我們只是借道通過,沒有惡意。」
梅琳趕忙解釋道。
「人族貪而無義。我不能相信你們。」
且殺義正嚴詞地道。
被異族如此指責,梅琳脾氣再好也不免有些不爽。她不知狼人從哪裡得出的判斷,辯解道:「每個種族都有好和壞,你不能一棍子打死全部。」
且殺蔑視地搖頭,傲然道:「我們黑狼族都是勇士!」
梅琳心道:「黑狼族能有多少人口,與龐大的人族相比,頂多算沙漠裡地一粒沙子,自然容易控制。」
她還想再爭辯。
趙無恤拉住她,道:「問問他,有什麼條件。」
梅琳立時醒悟。且殺不直接拒絕。反而糾纏不休,明顯有門道。她鄭重地道:「尊敬的狼騎兵首領,請問要怎麼樣才能讓我們借道黑狼族的領地?」
且殺微微一笑,碧綠的雙眼掃視眾人。
殘忍,冷漠和貪婪,這是眾女從狼騎兵首領的眼神裡感覺到的。她們脊背不由發冷,生怕且殺提出某些非份要求。
雖然長相與人類相似。但是審美觀似乎有所不同。且殺沒有多留意諸女,視線很快鎖定獨角飛馬。
趙無恤一直留意,見到且殺貪婪的眼神,立時心叫不妙。
果然,且殺右手直指神電和紅雪,道:「把這兩匹獨角飛馬留下。算作買路錢。」
梅琳心中暗罵:「還說人族貪。」
嘴裡毫不猶豫地道:「不行,它們救過我們的命。是我們的朋友,不能送人。」
「兩隻畜牲而已。」
且殺有點詫異梅琳的堅決,不以為意地道。
「如果同意,那就是無義。希望尊敬地狼騎兵首領能明白,人族並非全都無義。」
梅琳發揮輕易不施展的口才,肯定地拒絕道。
「人族本就無義,何必在我面前裝蒜。」
且殺毫不客氣地道。
「這不是裝,」
梅琳瞧眼且殺身邊的巨狼,反問道:「這兩匹飛馬和我們的關係就像你和巨狼。你會放棄巨狼,把它送人嗎?」
「小小飛馬豈能和我的戰友相提!」
且殺不疼愛地輕撫巨狼脖上的長毛,滿臉不屑地道。
梅琳很想發脾氣,卻知道必須要忍。他們只是過路,犯不著與實力強大的地頭蛇鬧翻。
趙無恤聽過梅琳地翻譯,道:「先問問他要飛馬做什麼?」
梅琳以為趙無恤有意出讓,瞪眼瞧他。
趙無恤忙道:「先搞清楚他要做什麼,這樣才能做出更好的判斷。」
梅琳接受此解釋,對且殺道:「尊敬的狼騎兵首領,請問您要獨角飛馬做什麼?」
且殺道:「作為獨角獸的近親。獨角飛馬沒有獨角獸的強大,卻和獨角獸一樣。血可做療傷聖藥。」
又貪婪地瞧著神電和紅雪,道:「獨角飛馬和獨角獸一樣非常稀少,像這樣一公一母更是很難抓到。」
梅琳咬著牙把話翻譯出來。若不是狼騎兵實力強大,她肯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趙無恤聽到前半句就已知道再無法談攏,很乾脆地沖梅琳擺擺手,道:「別談了,我們繞道走。」
克裡斯蒂娜、凱瑟琳和雪莉爾深表贊同。
梅琳很滿意夫君的決定,很讚賞他地乾脆,轉而對且殺道:「對不起,我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且殺冷笑一聲,道:「那你們就不能通過我族領地。」
「放心,我們繞道走,絕不會通過你族地領地。」
梅琳見做不成朋友,不再強裝尊敬。她懶得再等且殺回話,直接隨趙無恤回風吼獸背上。
扎西很不爽,更對且殺刁難醫治自己斷臂的恩人不滿。不過狼族內部等級分明,他無法更改狼騎兵首領的決定。他不能做什麼,只有看著談判破裂。
趙無恤等人騎上風吼獸,打算掉頭返回。
且殺看到人類要走,高聲道:「你們不能走。」
「為什麼?」
梅琳詫異地問。
「這裡是狼族領地。你們已經闖入,買路錢不能不付。」
且殺得意地道:「留下飛馬,滾吧。」
說著哈哈大笑。
旁邊的幾名狼騎兵亦是跟著暢懷大笑。笑聲中充滿不屑與可憐,似在嘲諷梅琳等人。
「這便是首領所說的人族貪而無義,狼族全是勇士!」
梅琳禁不住譏諷。
趙無恤見情勢突變,急問梅琳發生了什麼。梅琳忙著解釋。
且殺直身騎上巨狼,傲然道:「在狼族領地,我們的話就是一切!」
其餘狼騎兵領會到首領的意思,紛紛騎上巨狼。渺小地人類不足懼,風吼獸卻最有名的善於奔跑地魔獸。
梅琳忍著氣翻譯。
趙無恤聽過後很不爽。惹怒超級高手的後果很嚴重。趙無恤心中想要教訓眼前的狼人。可是。他有顧慮。狼騎兵實力不弱。若單對單到不怕,眼前是十六對四,大大不妙。
他在遲疑。對面的扎西此刻已明白且殺要強搶。他跑過來拉住且殺的巨狼,叫道:「你不能這樣做!」
「扎西,記住你的身份!」
且殺用要殺人的冰冷眼神盯著扎西,惡狠狠地道:「狼族永遠不允許有以下犯上者。你若不服,可向部落長老申請挑戰我。等贏了就能發號施令。」
扎西卻也惱了。他死死抓住且殺的巨狼,道:「我會去挑戰,但你現在不能動手。」
眾女被扎西和且殺地爭執吸引。
趙無恤沒心理會,做出最終決定。他催促眾女道:「快溜,機會難得。」
教訓狼騎兵的機會有很多。他選擇先逃,如果對方追來。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出手。
眾女醒悟,忙打獸疾奔。一秒的時間就可能是天堂和地獄地差別。若風吼獸跑出最大速度。一秒能竄三四十米。
且殺立刻發現獵物出逃,又見扎西仍抓住巨狼不放,咬著牙,陰森森地道:「敢在挑戰前違反命令,我現在就能讓大家殺了你!」
扎西想起族規,手上不由一鬆。
且殺趁此驅使巨狼掙脫束縛,疾奔出去。其餘狼騎兵緊跟首領。
戰場轉瞬間只餘扎西一個。他掃視遍地白狼鱷屍體和遠去的戰友,心中懊惱。出了這檔事,他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斷掉地左臂隱隱作痛。那個人類若沒騙他。就得一百天時間才能恢復。他本來就不如且殺,如此情形下挑戰是必敗之局。到時,自己的命運將完全有獲勝的且殺決定。根據管理,那混蛋不會冒大不惟殺他。那唯一的結局恐怕就是放逐。這也應該是且殺希望的。畢竟他現在是最有可能威脅首領地位的狼騎兵。
風吼獸借這幾秒地空隙,成功跑出幾十米外。可惜風吼獸只是善跑,而巨狼卻善衝刺。短距離內,巨狼能贏風吼獸。雙方的距離由此漸漸拉近。
神電和紅雪已經借這段路成功飛起。它們帶走了最弱地雪莉爾和菋莉。這使趙無恤後顧之憂大減。
梅琳瞧著迫近的狼騎兵,默默地摸出狼鱷弓。風吼獸雖在疾馳,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準頭。
羽箭如無形,瞬間飛臨狼人眼前。狼騎兵一直留意前方。及時出手。鏈錘輕甩,正中箭桿。狼人的反應、速度和力量確實驚人。
趙無恤等人見此很懊悔。
狼人這邊卻是心驚。適才一箭完全憑本能擋住。前方弓箭手的箭術絕對不遜於天生的神箭手。精靈箭手。他不由收起輕視之心,打起十二分精力。
梅琳不甘心,又連使包括一箭三分在內的絕世箭技。
可惜,狼騎兵已經集中全部注意力,見她發箭就先躲。
梅琳連射十二支羽箭,既沒能傷到狼騎兵,也沒能阻礙巨狼前進的速度。她只有選擇放棄。狼騎兵的實力比她弱不了太多,對方如今全神貫注,弓箭很難再發揮作用。若有魔法弓,或許可以算計一道。
趙無恤和凱瑟琳地復合弓不及狼鱷王弓力強,他們的箭技更遠遠不如梅琳。兩人見她失手,都老實地省下氣力和箭支。
跑路又進行數息,狼騎兵成功把雙方的距離縮短了一半。
「準備戰鬥。」
趙無恤命令道:「蒂娜,我送你到紅雪背上。那樣可以隨意施為。」
「要打?」
克裡斯蒂娜問道。
「既然他們不依不饒,我們也不用客氣,別讓人以為咱們好欺負。」
趙無恤道。
「戰就戰,我早受夠他們了!」
梅琳難得顯露出好鬥一面。她做為直接交涉者,憋火最大。
眾女都對狼騎兵眼睛長在腦門上的態度很不滿。既然趙無恤有心一戰,她們自然奉陪。
「最好別殺掉他們。」
凱瑟琳道。
趙無恤知道凱瑟琳地意思:別製造無法化解的血仇。如果只吃苦頭,對方可能會知難而退。若宰掉幾個。那麻煩大了。黑狼族肯定會不依不饒。他們不怕危險,就怕麻煩。畢竟還知道大荒原裡有多少狼騎兵。若有個三五百,他們將有的煩。所以,出氣後,能盡快抹過此事最好。他表示同意。
其他幾女沒有異議。
趙無恤見此,吹口哨去招紅雪。待紅雪飛臨頭頂,他提氣跳到克裡斯蒂娜後面。「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
克裡斯蒂娜道。
趙無恤單手抓住美人,輕輕拋起。紅雪正在盤旋,適時出現接住克裡斯蒂娜。這是應急預案之一。趙無恤專門訓練過神電和紅雪。短短幾天,它們已駕輕就熟。
克裡斯蒂娜坐穩身體,指揮紅雪盤旋回來。
這時,狼騎兵距離風吼獸僅有二十餘米。眼看就要追上。眾女能清晰看到且殺得意的眼神。
「凱瑟琳照明,梅琳為我壓陣!」
趙無恤大聲吩咐道。
凱瑟琳即刻掌握剩餘三匹風吼獸。梅琳知道夫君的意思。再次亮出狼鱷王弓。
趙無恤猛扯韁繩,跨下風吼獸驟然橫轉,脫離大部隊。他兜了個小圈,驅獸徑直迎向狼騎兵。
狼騎兵沒料到獵物敢如此,大為錯愕。他們的理解中,人族是渺小地存在,怎敢挑戰無敵的狼族!短暫地驚訝後,他們露出殘忍的笑容。對方敢螳臂當車,那就吹口氣。碾死他吧!
趙無恤調頭地瞬間,克裡斯蒂娜開始釋放魔法。她選擇的法術是絕招,火球術。和以往一樣,熾熱的火球猶如六管加特林機槍噴射,瞬間爆出幾十顆,化成漫天大雨,罩住狼騎兵。這招華麗的功夫被趙無恤取名為「火球雨」小小火球,威力不凡。可惜它們殺不死皮糙肉厚的狼騎兵,甚至連重傷都不行。不過沒有生物願意享受火烤的滋味。狼騎兵紛紛揮起武器,擊飛襲來的火球。
且殺騎著巨狼。跑在最前面,他只分出一點心神處理火球。大部分精力放在遠方地趙無恤身上。他在等趙無恤近身,等著讓渺小的人類後悔進入狼族領地。
火球抵達的剎那,趙無恤騎風吼獸趕至。二十米的距離,光衝刺的巨狼就只需片刻。何況兩邊一起趕。趙無恤甚至稍稍控制風吼獸的速度,以便與「火球雨」同時抵達。
五米地距離,對巨狼來說,眨眼都不用就能掠過。且殺計算著趙無恤的速度和位置,在其來到五米外時,揮起狼牙棒。
狼人地細微動作落入趙無恤的眼中。他嘿嘿一笑,猛提韁繩。風吼獸根據舊日的訓練,本能的躍起。數千斤重的龐大身軀,毫無花招地直撞向巨狼和且殺。這種衝擊力不能用千斤形容!
兩人的距離如此近,且殺根本來不及躲。他瞬間做出唯一的抉擇,那就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猛揮狼牙棒,直砸中風吼獸的側腹部。
倒霉地風吼獸立時發出一聲哀叫。
憑藉著天生神力,且殺愣是把風吼獸成功砸到左側,避免被撞之厄。精鋼的狼牙棒擊碎風吼獸數根骨頭,扯下腹部大塊皮肉。
風吼獸的腸子都露了出來。它被這一擊要了小命。
且殺雖躲過一劫,但也沒討到好。風吼獸龐大的撞擊力幾乎使右臂脫臼。他不得不把衝擊力轉移到坐騎上。跨下巨狼正在疾馳,沒料到身體上面忽然傳來巨力。且殺用右臂把風吼獸往左推,他的雙腿夾著巨狼往右扭腰,結果巨狼被他一帶,反應不急,前足一個踉蹌,身子竟側向右前方倒地。
當風吼獸躺在地上哀叫時,且殺和巨狼化成滾地葫蘆,跌出十幾米遠。
至於罪魁禍首趙無恤,他在且殺揮出狼牙棒的剎那,腳蹬風吼獸背,輕鬆逆勢跳下,並且快速後逸,避過掄著狼牙棒翻滾的且殺。
後面的狼騎兵讓過跌倒的巨狼和且殺,直衝向趙無恤。
趙無恤失去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只好轉移目標。他雙足攸然頓地,驟然加速變後退為前進,如出膛炮彈衝出。
當面地狼騎兵大吃一驚。前面的人類速度太快。剛見到人動,對方已經竄到眼前。不過驚訝只是瞬間,對自己力量地自信讓狼騎兵不憂反喜。他右手放下兵器,握成拳,伴隨著一聲大喝,攜裹著全身勁力,迎向趙無恤。他要一拳把渺小的人類捶爛。
趙無恤心中冷笑,右拳凝聚起全身功力,直擊狼騎兵右拳。他要讓狼騎兵知道,到底是誰拳頭硬!
一方是天生強大的肉體,一方是後天修煉的勁氣,兩拳相交,勁氣交割,爆出震天巨響。
狼騎兵只覺右臂劇痛傳來,似欲碎裂,更麻煩的是右拳沒能抵消對方侵襲的勁力。他悶哼一聲,身體由不得自己的倒飛出去。
後面的狼騎兵沒想到戰友會被擊飛,倉促間勉強接住倒飛的狼騎兵。不過他沒料到倒飛的狼騎兵去勢極強,用錯了力,結果受其連累,跟著摔到地上。
狼騎兵雖被擊飛,但反震之力亦不容小覷。趙無恤身在空中無處卸勁,遂借反震之力,單足輕點巨狼的大頭,把這股傷人的力道卸去。
巨狼此刻等同被主人的鐵拳擊中。它猝不及防,腦袋瞬間觸地,直接被掀翻。
趙無恤卸掉勁,又借狼頭髮力,再次急速後退。躲過打著滾追來的巨狼。
後面的兩名狼騎兵很快爬起來,後面的狼騎兵沒有一點事。被擊飛的狼騎兵就大大不妙。他弓著腰,連咳數聲,最初吐出一口鮮血。內腑氣血翻騰,隱隱作痛。這名狼騎兵知道自己被對方爆炸般的勁力傷到五臟。咳出血後雖氣息暢通,但渾身竟感到無力。他受的創傷可不小。
這一拳,顯是趙無恤完勝。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這一幕落入所有狼騎兵眼中,令他們心中萬分震駭。適才是毫無花招的正面硬碰硬,絕對是真實實力的體現。難道渺小的人類竟然如此強嗎!
或許真的不弱,眾狼騎兵心中不得不承認。
且殺卻不在乎,被擊飛的狼騎兵只是中等水平,跟他比差遠了。何況,他適才也是被算計。他現在一定要給這個令他難堪的人好看。狼騎兵絕對是不能惹的!
他急催巨狼追大部隊。
眾狼騎兵不會因趙無恤發威而退縮。正相反,他們心中戰意盎然。適才還可以說是貪圖兩匹獨角飛馬,現在完全被怒火充滿。他們要為戰友報仇,要讓這個敢挑戰狼族的人類後悔。
對方越強大,他們戰意越勝。他們把注意力從騷擾的火球上轉移過來。
克裡斯蒂娜見此,尋思調整戰術。
獨角飛馬紅雪蓄勢已久的「霹靂閃電」此時突然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