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沁芳 第三十六章 桃子和肉

  最近要打吊針,都市可能會延遲幾天。

  但應該不會鴿。

  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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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大哥,咱們是不是搞錯了方向?」搬走最後一疊謄抄名錄的冊子,石碧絲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揉揉眉心,道,「藥師妹接觸的男子,與那些男子相關的男子,都已經排查了三遍,沒有遺漏。」

  葉飄零沒有作聲,只是望著窗外又下起來的雨。

  他不擅長這種彎彎繞繞的思索,可此刻,他又不得不思索。

  因為他的直覺錯了,錯了足足三次。

  為了保證隱秘和全面,衛香馨將曾用做某任閣主閉關的後山院落打掃乾淨,派出數名留守弟子,以石碧絲為首,移交手上其餘所有活計,將兩年內所有藥紅薇接觸過的男人,藥紅薇關係親密同門接觸過的男人,和所有這些男人相關的男人,一個不剩地細緻調查了一番,甚至動用了多年花蕊書累計下來的情報,和出嫁弟子對其中優秀人才的評價。

  明面上,這些人與小爵爺袁吉毫無牽扯,與隱龍山莊毫無牽扯,至於與天道有沒有牽扯,單憑這些信息,還查不出來。

  倒是有兩個來百花閣相親的人算是如意樓的旁支,不過葉飄零仔細看過,那兩人的確就是光棍已久想要娶親,憑他們,當叛徒還不夠資格。

  「先收了吧。」葉飄零在心中歎了口氣,緩緩道。

  他厭惡這種不能靠拔劍解決的問題。

  石碧絲點點頭,擺手示意兩個師妹將書冊裝入油紙袋,撐傘帶走收好。待屋裡沒人,才柔聲道:「葉大哥,晌午的餐點,我動過筷子的那些,差不多夠時辰了。你瞧我氣色,可還好?」

  葉飄零嗯了一聲,過去坐下,用左手緩緩夾起吃下。

  這幾日的飯菜,還是石碧絲親自下廚,絕不假手他人,僅活雞,就已殺了六隻。

  她依然先將每樣都吃一些,接著去跟師妹們一起忙碌翻閱,等上半日,再用紅泥小爐當面煨熱,請葉飄零用飯。

  即使後來多了一人,石碧絲也不曾有半點更改,只是額外多做一份。

  門外傳來收傘之聲,刷刷甩了甩水珠。

  石碧絲一抬眼,微笑道:「想必是駱姑娘來了,我去開門。」

  葉飄零咀嚼著口中的雞肉,沒有答話。

  吱呀一聲,門開一縫,駱雨湖將濕漉漉的油傘豎在簷下,側身閃入,在門內鋪的軟布上蹭了蹭靴子,拍掉褲管上沾的水珠,道:「石姐姐,主君呢?」

  石碧絲向內室使了個眼色,輕輕搖了搖頭。

  駱雨湖打量一眼,小聲道:「仍是一無所獲?」

  石碧絲面現無奈,緩緩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是葉飄零的隨行侍婢,且關係親密非同一般。駱雨湖一來,石碧絲就非常明智地在徵求過葉飄零的意思後,以百花閣的裝束將其打扮起來,藏葉於林,方便在聚艷谷中出入行動。

  這兩天為了辦事,她還給駱雨湖找了一身百花閣的明艷衫裙,做那種打扮的女弟子,便可以在外客到訪的地方隨意行動,與任何男子攀談接觸,彼此瞭解。

  她們留守不嫁的弟子,私下管那身衣裳叫招蜂引蝶裙。

  所以石碧絲還怕葉飄零生惱,著實忐忑了半日。

  可不光葉飄零一言不發,駱雨湖自己聽了之後,也毫不在意,只道:「辦事方便才是主要,別說是招蜂引蝶,真到生死之際,需得赤身裸體,又能如何?活下來,才是贏。」

  石碧絲微微一怔,心有所感,慚愧道:「駱姑娘說的有理,是我貽笑大方了。」

  幾日下來,葉飄零除了在閉關所用的院子裡練功,就是在屋內等著諸位女子的報告,深夜偶爾出去一趟,也不知做了些什麼。

  石碧絲略略一算,她反倒是跟這位駱雨湖說話更多,感覺更加親近一些。

  當著駱雨湖,她也沒必要掩飾什麼,神情沮喪,幽幽一歎,道:「不瞞你說,我心中感覺極差。往年……百花閣中秋時節來不了這麼多人。現下不過是八月初九,來客居所,就已用掉了七成。這邊的排查又不見成效,駱姑娘,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這話明裡是問駱雨湖,實際當然是問在葉飄零頭上。

  駱雨湖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快步走入屋內,站在葉飄零身後,輕聲道:「主君,接下來查什麼?」

  葉飄零撕下一條雞腿肉,抬手喂到她嘴邊,道:「我想不出。雨兒,你有什麼想法?」

  雖知道這兩人夜裡濃情蜜意得吟哦不絕,石碧絲也被擾得輾轉反側孤枕難眠,可看到他倆當著人還能如此坦蕩親暱,仍小小吃了一驚。

  不過轉念一想便即釋然,葉飄零這人,哪會在乎區區一個她的目光。

  這等大事向侍婢詢問,想來也是率性使然吧。

  看她神情變幻,似在思索,駱雨湖嫣然一笑,輕聲道:「主君不喜歡總想這種煩心的事,我便多動動念頭,看能不能為主君分憂。石姐姐,你也一起查了幾日,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咱們一起商量,人多好辦事。」

  此地沒有其餘同門,石碧絲又拿了衛香馨的密令,便點了點頭,道:「我懷疑,藥師妹,可能是被同門前輩指使,才犯下大錯的。」

  駱雨湖眸子一亮,微笑道:「我也覺得,這個最為可能。」

  聽她認同,石碧絲略略寬心。這陣子相處,她對葉飄零大致為人心中也已有幾分瞭解,便暢所欲言道:「藥師妹這兩年間能接觸的外人,已經全部過了三遍篩子,幾位和她關係頗好的密友,本門前輩也都逐個細細審問過。憑藥師妹的本事,我不覺得她能將秘密隱藏得如此天衣無縫。」

  「所以,勾結外人,洩露敝派花蕊書,擔心敗露將藍夫人滅口的真兇,恐怕是敝派……某位留守的前輩。」她從懷中掏出一張布卷,鋪在桌上,拿出一根竹管,彈了些白色粉末下來,手指蘸些茶水一抹,露出一行以線繡出的小字,「這是我和代閣主心中有所懷疑的目標,還請兩位過目。」

  駱雨湖微微蹙眉,不解道:「既然石姐姐和代閣主已經有所懷疑,此前為何不提?」

  石碧絲輕輕歎了口氣,道:「此事若能查到藥師妹頭上,便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們……自然期望能查出些什麼。實不相瞞,敝派如今正是閣主之位交替的當口,懷疑前輩,可能要付出很大代價。」

  「哦?」葉飄零皺眉扭頭,似有幾分疑惑。

  駱雨湖湊近輕聲道:「代閣主負責調查,此時懷疑和她同樣留守多年的老資歷,恐怕會惹來排除異己的風言風語。」

  葉飄零冷笑一聲,道:「火燒眉毛還要逞口舌之快的蠢貨,為何還要留著?」

  石碧絲苦澀一笑,道:「葉大哥,百花閣是個偏安一隅的小門小戶,比不得你們如意樓,留守的女人不多,一代代來來往往,能挑起擔子的,就那麼不到二十人。你也瞧見了,到我這一代還願意留下來不嫁的,就這些天來幫忙的師姐妹了。即使有人利慾熏心,做了不當的事,我們也只能謹慎處理。更何況只是說些流言蜚語。」

  她不等葉飄零開口,又續道:「這不單單是顧慮影響,我們也要考慮,那人背後的影子,我們到底惹得起麼。」

  葉飄零撫摸著膝上劍柄,忽一抬眼,道:「若你們惹不起呢?」

  石碧絲緩緩道:「那,我們便先向能幫忙的人求助,求得到,便努力堅持等援助到來。若想盡辦法也無可奈何,那,對方要什麼,我們便給什麼。」

  他微笑道:「你們倒是想得開。」

  石碧絲正色道:「不瞞葉大哥,祖師奶奶創立這個門派之時,新朝甫定,亂世初平,廣袤中原十室九空,不知多少精壯男子死於非命。百花閣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給柔弱不堪的花兒們,一方容身水土。這裡是救助女子的地方,沒有什麼門派氣節可講。」

  「此時沒有外人,我也不憚將話說得更直白些。若是哪天魔教復興,威勢壓人,正道群雄紛紛潰敗,我們百花閣,怕是最早屈服於淫威之下的門派。」她深吸口氣,輕聲道,「祖師奶奶曾為了這一方水土屈身於人,五年不見天日,此後即使是最親近的愛徒,也不曾見過一眼她衣裳中的身子。祖師奶奶仙逝之後,遺體焚化成灰,就灑在百花閣這片沃土之上,時時警醒我們,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只要元兇首惡不是想叫我們全部去死,這件事,便有最後的轉圜餘地。」

  駱雨湖凝望著她,似有幾分不解,但並未直言詢問,轉而道:「石姐姐,此事干係貴派上下數百條人命,自當慎重。那你先來說說,應當懷疑的人都有誰。我是外人,你不方便查的事兒,我來。」

  石碧絲點點頭,一個個指向布上的名字。

  「滕青葉,是木閣主的親傳弟子,衛師叔代閣主位之前,敝派呼聲最高的,就是這位師伯。」

  「辛盈蜜,是藥師妹的授業恩師,主要管理藥材庫。」

  「鄧佩芽鄧師叔,是代閣主的小師妹,近年才剛剛三十出頭,花蕊書大都交由她收納歸類。」

  「陶嬉春,王晚露,這二位都是我的師叔祖,閣主的小師妹,代閣主也要尊稱一聲小師叔。她二人近些年已經漸漸向歸隱過度,手裡事務已交出大半。」

  看她說完,駱雨湖好奇道:「石姐姐,這些人有何共同之處?為什麼會懷疑她們。」

  石碧絲略一沉吟,先將布捲起收回懷中,才道:「百花閣裡像我這樣的留守弟子,只要發下重誓不嫁,每五個月過去,表現夠好,便可以自選一個月休息。這個月我們不必打理門派事務,也不必在谷中住著,去哪兒,見誰,沒有人過問。」

  她抬手撫胸,略顯羞赧道:「也不怕二位見笑,我說句實話,這麼一大群女人生活在一起,總會有些難忍的滋味積蓄起來,師叔師伯們在外面私下怎麼荒唐,只要不影響到門派的名聲,便都不會責罰。」

  葉飄零道:「聽你的意思,貴派前輩中,確實有人做過荒唐事?」

  石碧絲明亮的翠綠雙眸略略一動,面上神情似是悲哀,卻又彷彿有幾分慶幸,「有趁著姿色尚存徐娘半老,偷偷在窯子裡裝做娼妓,只為多睡幾個男人的。有把一生積蓄買下富貴人家的棄置孌童,想悄悄成個家,被騙光錢財的。還有本好女子,不敢與同門私交,只能去外面男裝狎妓,酒後痛哭大鬧的。」

  「這還只是事情犯了,被處罰並記載下來的。不曾敗露的還有多少,會是如何,就無人知曉了。不必嫁人,少了無數束縛,卻也……不得不忍耐一些清苦。」她眼波一轉,望向窗外連綿陰雨,「有得有失,本是天理。無奈人心不足,總想什麼都要一些。」

  駱雨湖沒有跟著她一起感慨,問道:「這些人的嫌疑,便是從休息的月份暴露出來的麼?」

  石碧絲點點頭,「要同外人勾結,關鍵便是要有時間。前輩們再怎麼不諳世事,也都是過了而立之年的成熟女子,不可能萍水相逢一見鍾情,便不管不顧將從小長大的家園背棄。發誓留守的,本就不是白眼狼的性子。」

  「本門絕大多數留守弟子,並不會將休息的額度全部用掉,有些,比如我,甚至一日也不曾休過。這裡是我的家,我忙碌之後,夜晚睡下,就已經是在休息。」

  「而這些列出名字的前輩,都是連續三年,一日也沒有少休的。其中有些,還磨磨蹭蹭久久不歸,受過責罰。」石碧絲語速放緩,似在斟酌,「並且,這幾位前輩都負責過見世面的活計。」

  「見世面?」駱雨湖一怔。

  「祖師奶奶立下過規矩,女人……不能什麼都不懂。谷裡長大的女娃若不見見世面,嫁出去,也是受人欺凌的命。所以我們到了年紀,就會分批定期出谷,在合芳縣,偶爾去南燕郡,體味市井人情,觀禮婚喪嫁娶。」石碧絲頗有西域風情的嫩白面頰浮現一絲紅暈,道,「不論出嫁與否,還都要在青樓妓館,請相熟娼妓教授些應對男人的心得。」

  駱雨湖略顯吃驚,「你們還有……相熟的娼妓?」

  石碧絲此時神色倒是坦然許多,「敝派在用藥上小有名氣,祖師奶奶遺訓,救助天下,女子為先。青樓娼妓,實乃最需要各種湯藥相幫的女子,上到千金樓的花魁,下到暗巷陋室的窯姐兒,都和敝派關係不錯。有些離得遠,還會差遣龜公不遠千里來求藥。」

  她不願多說,回到正題,道:「名單上的前輩們,都是帶過藥師妹的。」

  駱雨湖沉吟片刻,道:「聚艷谷並不算大。我看你們日常起居都離得很近,為何要往那麼稀少的機會上去懷疑?難道平時大家見不到面麼?」

  石碧絲搖搖頭,「駱姑娘,你對這種無數女子群居之處瞭解不足。在百花閣中,很難瞞得住什麼極隱私的秘密。尤其藥師妹並未打定主意留守,總在一起相伴的,也都是些一兩年後便可能出嫁的師姐妹。一等嫁人,此後天各一方,終生未必再能相見,許多事,也就少了八分忌憚。」

  她略顯無奈,道:「我在聚艷谷中,算是人緣很好的。對如我一般的弟子,門內師姐妹的事情,大都沒有秘密。我不必打聽,只要稍稍略作留意,那麼,一處院子,一列長屋,裡面的女人有幾個老磨牙,幾個會打呼,幾個不愛清理夜壺,皆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在這樣的環境下,若有哪個前輩格外親近誰,絕瞞不住。你瞧代閣主平時對林師妹嚴厲得不行,但大家都知道,代閣主對她,就像對自己的親閨女一樣好。」

  駱雨湖點頭道:「有理。」

  石碧絲繼續道:「再者說,留守的前輩平日不會跟外來男客接觸,即便有葉大哥這樣需要留守人接待的,也都是我們年輕一代的來負責。若真有哪位前輩受了外面奸人蠱惑,鑄下大錯,能發生此事的機會,便只有她們外出休假,排遣寂寞的那些時日而已。」

  葉飄零沉聲道:「依你推測的脈絡,百花閣中有一個留守的上代女子,先是外出休假時受了不知什麼人的蠱惑,成了對手的幫兇,接著為了辦事,在帶年輕女弟子出去見世面的時候,令藥紅薇淪陷。」

  石碧絲面色沉重,緩緩點頭,「既然咱們費了數日功夫,找不出藥師妹的分毫線索,我認為,便只剩下這一種可能。這些天,代閣主也已在暗中搜集情報,可……情勢著實有些不妙。」

  「哦?」葉飄零側目望來。

  「百花閣八月十五有一場賞秋大會,實則,為了找個由頭多吸引些江湖才俊,為這裡的女子找個好去處。往年中秋時節前,來的人會比平常多些。但今年……」她玉面含顰,朱唇噙憂,輕聲道,「至少也有往年的三倍。聽師妹說,合芳縣那邊,還住著些新來的江湖豪客,都是已經成家的,和少許僧人,也許,是暫且找不到由頭過來。」

  駱雨湖不免有些擔心,道:「我還當你們這兒逢年過節就該是這麼多人呢。裡頭沒有相熟的麼?」

  石碧絲歎了口氣,「有,但……大家明面上都說是為了賞秋大會抱得佳人歸,我們平素還盼著能多來些好男兒,叫同門們有得挑選,現如今真來得多了,又怎麼好開口打探是不是別有所圖?」

  駱雨湖托腮沉吟,疑惑道:「別有所圖……到底圖的是個什麼呢?若是為了姑娘,這兒的管事人一個個恨不得恭送出閣,正大光明來求親就是。若為了花蕊書,這些天咱們也翻了不少,的確大都是女兒家的私密話,我要是出嫁後往家寫信,想來也是這些東西,頂多不如你們大膽。」

  石碧絲微微搖頭,輕聲道:「花蕊書並非完全無用,有些閒話裡,確實能梳理出一些江湖動態。但要說有什麼武林機密,那可是高看我們太多太多。駱姑娘,令尊成婚這麼多年,令堂在貴莊賢淑得體,不曾有半點忤逆,不驕不妒,到最後,不也還是不知道令尊手裡到底拿著什麼秘密麼?」

  想起母親,駱雨湖神情一黯,點了點頭,「對,娘……想來,還不如我知道得多。」

  根本不曾掌握秘密的母親,即使想交代,也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她只能眼見著女兒受辱致死,悲憤自盡,仍逃不脫被下流手段虐屍的淒慘結局……

  石碧絲望著窗外更加陰沉的天空,喃喃道:「我總懷疑,我們這片小小的家,已成了某人手中的誘餌。」

  「誘餌?」葉飄零皺眉道,「引什麼上鉤?」

  「引那些被他誤導,覺得百花閣手中掌握了無數秘密,值得用手段強取豪奪的人。」她並不是很有底氣,多半也沒什麼證據,只是直覺敏銳,全憑猜測道,「當今朝局安穩,武林太平,各方豪強基業穩固,江湖上已有十多年不曾掀起大風浪。」

  「我聽說書人講過二桃殺三士的故事,我便想,要是有人想挑起大風大浪,自己躲在幕後坐山觀虎鬥。百花閣這樣的門戶,雖配不上當勇士,當猛虎,但拿來當作賞出去的桃,誘虎鬥的肉,總還夠格。」

  「若那人真存了這樣的心思,就會設法放出風聲,讓我們百花閣顯得更加重要,更有價值。佈局良久卻始終未對我們門派內部下手,便也說得通了。」

  駱雨湖聽到此處,隱隱聯繫到了自家的境遇,似乎找到了什麼線頭,卻又捏不出來,看不真切,「石姐姐,要真是你想的那樣,恐怕,趕過來這邊的人,還會更多吧?」

  石碧絲歎道:「希望莫要如此。否則,我便只能去跟代閣主商議,將今年的賞秋大會,乾脆取消掉。」

  正說著,一個小師妹叩門而入,快步走到石碧絲身邊,低頭附耳說了兩句。

  她面色更加凝重,淡紅色的指甲一掐,在另一手指尖撕下了一小條油皮,捏成一團,來回搓弄。

  等那師妹告退,石碧絲才轉過頭,輕聲道:「葉大哥,方才又新來了三個結伴的貴客。」

  「何人?」

  「龍嘯,燕逐雪,和你最懷疑的那位小爵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