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凝香 第五十五章 毒芽

  南宮星當然早已等在客棧之中。

  上房開足了住下四人的份,但實際真用到的,不過他和唐昕兩間。

  而他此刻就靜靜地坐在其中一間的桌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唐青。

  他知道唐青一定會來,因為他並不相信唐行簡,還在斷霞峰的時候,他就一直覺得有些蹊蹺,唐行傑衝動魯莽,色膽包天,腦筋不夠活絡,武功也平平無奇,不論怎麼看,在天道這樣隱隱透出一統江湖野心的組織中,都不會比馬前卒的地位更高。

  先前南宮星還在懷疑,會不會是唐家內部的高層也和暮劍閣一樣已被滲透,可轉念一想,即便唐家堡裡另有主使,這邊配合白家的人中也不該就靠一個唐行傑指揮聯絡才對。

  因此他著實懷疑過一陣唐昕。

  到了如今,唐昕自然在他心中已經沒了半點嫌疑,唯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了唐行簡。

  他其實已有九成把握,所差的,不過是讓唐昕死心而已。

  唐昕會用唐青來板上釘釘,倒的確是他此前不曾想到的,倒不是沒想到唐行簡會在後備的女子身上動手腳,而是沒想到唐昕會主動提出這種法子。

  這讓南宮星多少有幾分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喜她寬容大度呢,還是該悲她不以此事為意。

  以唐行簡交辦的催促意味來看,對手那邊似乎已有些迫不及待。

  那今日唐昕只要現身並能自由行動,就意味著事情未成,南宮星推測,唐青作為後備接替行動的話,同時來的恐怕就不會只是一兩個蝦兵蟹將那麼簡單了。

  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王判給他的名單他已仔細看過,既看出了為何方群黎可以悄無聲息的在城中落腳,也看出了分辨對手身份的任務已不能再仰仗樓中幫手,更看出了此時城中的眾矢之的除了白家兄妹之外,早已添上了他。

  他只有破局脫身,才能去西三堂將內部的問題盡早了結。

  因此,他不得不鋌而走險,渡一渡這桃花劫。

  不過,若說他沒有半點獵艷之心,倒也不盡不實。

  畢竟算起來,這也是唐行簡大老遠從唐門專程叫來送到他嘴邊的餌食,即便按照計劃多半不能盡興享用,但好好沾上一番便宜討些別處的綵頭總是跑不掉的。

  至於今後的事,就要看那唐青是個怎樣的姑娘了。

  他本以為唐昕還要在那邊和唐行簡商討一陣,沒想到敲門聲來的如此之早。

  他略略調試了一下心緒,肅容起身,一邊應了一聲,一邊過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唐昕早已心中有數,一見門開,便拉著唐青的手掌親親熱熱的將她帶了進去,逕直走到桌邊坐下,熱切道:「小星,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我堂妹,唐青,她一直都跟我親近的很,聽我說了你的事,就非要過來看看,我攔都攔不住呢。」

  唐青羞答答半垂粉面,從垂下額發縫隙之間偷偷瞄他一眼,酒意殘在臉上此時恰成了扭捏紅暈,小聲道:「唐青見過南宮公子,當真聞名不如見面,沒想到公子竟是如此偉岸的大丈夫。難怪昕姐樂不思蜀了呢。」

  「誒,不敢當。」

  這種場面話南宮星不到五歲就能對答如流,他一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疏遠,一邊客客氣氣的與她們二人談起了天。

  但與唐昕此前時常不忘刺探的風格截然不同,這唐青竟就這麼耐著性子聽他閒扯,不光沒顯出半點不耐,還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專注的望著他的雙目,話頭稍頓,就被她簡單兩句續上,不自覺地就聊得融洽了許多。

  轉眼過去將近兩刻,唐青笑盈盈的將話頭一收,問道:「公子還未用飯吧?

  要不要叫些飯菜上來,就沖您一路照應著我家昕姐,小妹也得好好敬您三杯。」

  唐昕微微一笑,忙提醒南宮星道:「對啊,你上次欺負我酒量不行,這回可叫你討不了好去,我這堂妹是千杯不醉的海量,長這麼大,我都還沒見她鬥酒輸給過誰呢。」

  嫌她漏了口風,唐青偷偷瞪了唐昕一眼,旋即笑道:「只是助助興頭,我初來乍到,怎麼能跟公子鬥酒呢。昕姐,你和我下去點上幾樣如何?」

  說罷,她在唐昕衣袖上悄悄一扯,使了個眼色過去。

  唐昕心領神會,點頭起身道:「好,小星,你且等著,我和青妹去張羅。」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咯。」

  南宮星微微一笑,起身抱了抱拳。

  那傳來遞去的眼神都落在他眼裡,他心裡知道,再回來的時候,屋裡就不會再有礙事的唐昕。

  這位唐青看著嬌嬌弱弱,行動起來,到真是絲毫也不拖泥帶水,看來若是跟著唐行簡去白家辦事的是她,只怕得了令的當晚就會想法子爬到他的床上。

  他輕輕歎了口氣,心底對唐青的命運頗覺感慨。

  南宮家的傳聞他自然也聽過不少,老實講,當年如唐青這樣武學資質不足,便自小培養到另一條路上成為家族助力的姑娘,在南宮家也不是少數。

  她們的身體和情感,早早便被不著痕跡的剝奪了自主的權力。

  榮光、名望、家業……就連唐昕這樣的女子,也免不了被這無形的巨手玩弄於指掌之間——若不是一心牽念著唐家的危機,她又豈會這麼容易便捨卻名分陷落在南宮星身上。

  他半閉眼簾,腦中回想起娘親曾經對他說起過的一件事。

  「別看你爹跟他同門那些狼講了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他最早想要毀掉南宮世家的時候,不過才八歲而已,哪兒知道什麼世家腐朽取財無道之類的事兒。他有個堂姐,一向待他不錯,才一長成,便被本家派去籠絡結交當時一位武林名家,被那人一眼看中,納進家門。他想念那個姐姐,找了個由頭去看望,結果住下的當晚,就叫他不小心看到了令他氣得渾身發冷的場面。他當然見不得自家的姐姐過得那麼卑賤,衝進去當即大鬧一場。這下惹惱了那位名家,要知道,就算是在武林之中男女尊卑差異並不如尋常人家那麼大,卻仍有大半的女子並未被當作一個人來看待,不過是傳宗接代,洩慾取樂的玩物罷了,你那位堂姑,就這樣被退回了南宮家,被冷眼相待指指點點不足一月,便投井自盡了。」

  「紅顏多薄命。辛辛苦苦練武,練粗了身子練硬了皮肉,以為在江湖中會有什麼不同,其實,這世道只要不變,女人在哪裡,又有什麼分別。」

  每每說到類似的地方,他娘親就會變得有些多愁善感,當夜,也一定會將他關在門外獨個喝上一杯。

  有機會的話,也許該讓唐青去見見娘,南宮星這麼想著,聽著門外的淺淺足音,起身打開了房門。

  三樣小菜一道鮮湯,兩副碗筷一罈佳釀,唐青笑吟吟走進房中將裝的滿滿噹噹的托盤放下,細聲道:「我嫌小二候在門外礙著咱們說話,就自己端上來了。公子不會怪我唐突吧?」

  唐昕不在,南宮星便少了幾分顧忌,將唐青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入座道:「不會。你昕姐呢?」

  唐青柔聲道:「昕姐有事,先去忙了。公子有什麼吩咐,跟我講也是一樣。我雖不如昕姐那麼聰敏能幹,但只要公子肯教,我一定好好去學,盡心去做,絕不叫公子失望。」

  唐青說起話來柔柔細細,音調不高,出聲頗輕,讓聽者不自覺便凝神專注過去,而一旦認真去聽,便能聽出她綿軟腔調中帶著澹澹鼻音,吐出唇邊的一字一詞都酥酥嫩嫩,聽的人心裡癢絲絲的。

  「瞧你說的,我有手有腳,哪能有事要你們姑娘幫忙。我就是問問。」

  南宮星定了定神,道,「那……就咱們兩個?」

  唐青微微抬眼,帶著一絲清愁薄怨道:「公子是嫌我不如昕姐生的美,不夠資格與您單獨相處麼?」

  幸虧唐昕早早說明了這位堂妹的本事,南宮星自身又算得上閱女頗豐,否則光這含嗔帶怨又帶著幾分羞澀的一瞥,便足以叫人亂了心防。

  儘管已有所準備,南宮星仍禁不住心中一動,忙將視線投到菜餚之上,舉筷笑道:「是你生的太令人心動,我反倒怕與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唐青抿唇一笑,幫南宮星滿了杯酒,道:「公子這種武功高強的青年才俊,既是英雄又是君子,怎麼會為難我這麼個弱女子呢。而且,和公子待在一起,我才不怕。」

  畢竟在唐青心中他讓唐昕碰了釘子的,此刻也不好表現的太過風流,只好故作拘謹的笑了笑,道:「年輕姑娘,還是別對男人的定力太有信心的好。」

  唐青頗擅迂迴,一見他神情拘束,立刻便岔開話題,笑吟吟的問起了唐昕與他這一路過來的見聞趣事,一副關心姐姐的乖巧小妹模樣,聊上幾句,便尋了個由頭敬起了酒。

  南宮星是連酒鋪老闆娘都能放倒的海量,當然是順水推舟接下陣來,推杯換盞,藉機觀察唐青的語氣神態。

  大抵是誤會了他不斷投來的目光含義,唐青半別粉面,羞答答道:「公子,你是不是醉了?哪有這樣一直看人家的。」

  南宮星故意帶上七分醉態,笑道:「我沒醉,這麼點酒,我怎麼會醉。我看你……是因為你生的好看。」

  唐青掩口輕笑幾聲,柔聲道:「人都說武功好的人酒量也大些,公子喝了這麼多還沒醉,果然是武林高手呢。昕姐和我大哥都誇讚您年青有為,不知道能不能讓小妹開開眼,見識一下高手是什麼樣子啊?」

  「你唐門人才濟濟,輪不到我班門弄斧吧。」

  南宮星眼簾半垂,心想看來這妮子對這任務也不是全無疑慮,起碼還知道設法驗驗目標的成色,看來要是他武功不到她設想的程度,多半她就要打退堂鼓。

  「人才濟濟,也不見幾個我大哥看得上眼的。」

  唐青柔聲道,「所以我才好奇得很,公子你的武功是有多好,才讓昕姐都動了心,往常這種事,姐姐妹妹們點遍了名,也叫不動她。」

  這輕描澹寫一句話,既幫唐昕掩飾了勾引不成的動機,又旁敲側擊問了問南宮星的功夫,光是看年輕一輩說話辦事的樣子,也知道暮劍閣白家這蜀州武林新貴只怕極難和唐門這百年世家相提並論。

  南宮星將酒杯放下,微微一笑,衡量了一下輕重,將內力陰陽緩緩調至均等,笑道:「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是你們家人太大驚小怪了。」

  「可他們兩個都說公子比起尊師更勝一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吶。小妹沒有緣分一睹癡情劍前輩的風采,卻有緣遇到公子,您就不能讓小妹得償所願麼?」

  唐青小嘴微噘,撒嬌道。

  南宮星苦笑著點了點頭,一副拿她頗沒辦法的寵溺神情,跟著右掌一揚,向著她面前凌空一抓。

  她面前那杯酒輕輕一跳飛到半空,竟飛過一桌之隔,穩穩落在他掌中。

  他將酒杯放到鼻端輕輕一嗅,故作陶醉的閉目聞香,跟著將酒杯一轉,刻意挑她嘴唇碰過的那邊就著,一口喝乾。

  唐青連大搜魂手都不夠資格修習,自然是看的瞠目結舌,倒是難得露出了一霎純然神態。

  不過轉眼之間,她就又成了先前模樣,只是眼底多了幾分決意。

  她一邊在胸前輕拍,一邊道:「天哪,公子的武功真是驚世駭俗,我……我可真嚇了一跳呢。」

  「難怪昕姐肯跟著你不辭勞苦四處奔波。」

  唐青似乎是略略調整了一下心緒,跟著起身伸臂拿過南宮星的酒杯,放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道,「換了是我遇到公子這樣的少年英雄,我也肯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可惜昕姐沒那份福氣,似乎是不討公子歡心呢。」

  知道唐青已經在引向正題,南宮星也不願再多繞彎子,當即便擺出略顯不滿的神情,道:「唐昕還是缺了幾分女人味兒。而且她太過要強,我早已定下了妻子人選,給不得旁人正室名分,又何苦誤她。」

  「那就是昕姐不知足了,」

  唐青的眼中已幾乎快要漾出水來,羞紅滿面道,「自古英雄多風流,換了我,要是能陪在公子這樣的人身邊,莫說是做個小妾,就是為奴為婢,整日伺候公子穿衣吃飯,心裡都美得不行呢。」

  南宮星故意一怔,跟著便直愣愣的盯著她被酒液微微潤濕的櫻唇,吞了口唾沫下去,把聲音逼得有些發啞,道:「唐姑娘,有些話可不能亂講。這屋中……可沒旁人在。」

  唐青螓首微偏,側目望著他,聲若蚊鳴道:「就是……沒旁人在,我才敢講。要是昕姐在,人家對你……對你一見鍾情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想必真到這一步對她也是頭一遭,她口中說著,身子也跟著微微一顫,似是有些害怕,還有些緊張,眼珠轉了幾圈,多半是在考慮接下來要如何應對。

  南宮星自忖沒長著令人一見鍾情的俊俏面孔,倒是有副能叫成熟婦人一見偷情的好體魄,儘管如此,聽她這麼含情脈脈羞澀難當的說出口來,仍禁不住心中一熱,當即便想要起身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唐姑娘該不會是醉了吧,不如……早些回房休息如何?」

  他以退為進,將酒杯一擱,帶著壓抑神情咬牙道。

  唐青陡然抬起頭來,水盈盈的雙眼此時更是泫然欲泣,淒楚道:「公子要如何才肯信我?我……我從未嘗過此刻這種滋味,你究竟要我怎樣表明心意呢?」

  南宮星眉心微皺,道:「在下剛才不就說了,我早已定下了妻子人選,正是暮劍閣的白若蘭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實在擔當不起。」

  唐青黯然垂淚,從旁拿過酒壺,對著壺嘴一口氣灌下幾口,臉色更紅了幾分,低聲道:「公子,小妹剛才不也說了,我一點都不在乎名分。做妻做妾是公子的情分,為奴為婢是我的造化,就算只讓我跟著鞍前馬後伺候你行走江湖,那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若是嫌我跟著都太過累贅,那、那我就只盼天可憐見,公子能對我垂青一時,讓我留做心頭牽念,抱守一生。」

  幾句楚楚可憐柔聲細語的話,當真是連石頭都能化軟開來,再故作姿態,反而會叫人起疑,且南宮星心底也被撩撥得有些蠢蠢欲動,便放軟了口氣,道:「唐姑娘,在下當真不是什麼君子,你若再不走,我恐怕就不放你走了。」

  唐青破涕為笑,帶著淚花道:「你就是趕,也趕不走我。」

  南宮星盯著她,緩緩道:「那……咱們還要接著喝酒麼?」

  她滿面羞紅的扭開頭去,輕聲道:「公子要我喝酒,我就喝酒。公子要我不喝,我就不喝。公子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柔順溫婉我見猶憐的姿態一出,不知多少男人會為此大開獸性之門,南宮星心底也是一陣燥熱上湧,不自覺便抬手鬆了松領口。

  唐青餘光瞥見,也跟著抬手捏開一顆盤扣,撥開衣領,露出一段雪白晶瑩的脖頸,用手向裡扇著涼風,道:「這屋裡,還真是有些熱呢。」

  南宮星霍然站起,繞過桌子走到她身前站定,低下頭來目光灼灼望著她微微敞露的頸窩,這種包裹頗嚴的裝束冷不丁亮出一片,到真比上來就讓人大飽眼福來的更加勾人。

  「唐青,你勾引我到這種份上,到底是為了唐門多些,還是為了勝過你昕姐多些?」

  他冷不丁拋下一句,想再看看唐青的反應。

  唐青臉色微變,但轉瞬便平復如常,不過她也並未裝傻充愣,而是擺出一副令人打心底疼惜的幽怨神情,柔聲道:「公子,我來的時候的確是既為了唐門,也為了辦成昕姐辦不成的事。可真見了你的人,見了你的功夫,又如何能不心動呢?我的確可以為了唐門做很多事,可……可我也不是天生下賤的蕩婦,若不是心甘情願,我豈會做到這種地步?」

  她指著自己敞開的衣領,含淚道:「我這清清白白的身子,可還沒被任何男人碰過。」

  這陳情攻守兼備,既帶過了動機,又不忘把他的視線引回那一小片雪膩肌膚之上。

  已證明了自己並非傻子,其餘的事一句兩句也摸不出底,南宮星輕輕歎了口氣,決定轉入正題。

  他蹲下身子仰望著她的婆娑淚眼,溫柔的幫她揩去淚珠,道:「好吧,是我多心了。你也知道,你那昕姐昨晚才約了我去幽會,被我推拒之後今天你就來了,我當然會有些不高興。好像我就專拿美人計沒有辦法一樣。」

  唐青微微扭開頭去,道:「我不如昕姐漂亮,怎麼能算美人計。只能……只能算個送上門來的傻丫頭。」

  南宮星扶住她雙肩,湊近她歎了口氣,道:「就算是美人計,我也認了。唐門的事,以後便是我的事。」

  唐青臉上一抹喜色一閃而過,口中卻道:「公子肯接受我的一番情意,我哪裡還有心思去理會唐門的事。」

  南宮星挑過她的下巴,啞聲道:「你方才說,我叫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對麼?」

  唐青恰到好處的瑟縮了一下,聲音微顫道:「嗯,只要公子垂憐,我必定言聽計從。能為公子做點什麼,是我三生有幸。」

  「閉上眼,把嘴張開。讓我嘗嘗你的舌頭。」

  他不再掩飾話中的情慾,並故意選了最露骨的指點方式,看她依言照做,將粉嫩丁香伸出唇外,便緩緩湊了過去,將她的舌尖一口含進了嘴裡。

  唐青身子一震,小舌微微一縮,但旋即又往外探了幾分,任他放肆吸吮。

  一直觀察到現在,南宮星仍沒看出唐青有知道自己身上下了落紅殺的跡象,是和唐昕一樣懵然不知,還是真的只是一場誤會,倒真成了不到最後關頭解不開的謎題。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什麼再需要顧慮,唐青的性子他多少也摸出了幾分,該趁這機會享用一番的,倒也沒什麼客氣的必要。

  心底也有些慶幸遇到唐青是在此時,若是早些碰面,他只怕要懷疑唐昕會不會是個更厲害的唐青。

  「我不說就不要睜眼,來,站起來,我扶著你走。」

  南宮星將唐青扶到床邊坐下,心底開始有幾分好奇她究竟能乖順到什麼程度,「好,還像剛才那樣張開嘴。」

  唐青嗯了一聲,睫毛微微一顫,將眼閉的更緊,又將小小的舌頭吐出一截,看她微微昂首的姿態,似乎還頗期待南宮星再像方才一樣吮吻一場。

  但這次南宮星卻並未將臉湊過去,而是拉開了褲帶,讓褲子無聲無息的落了下去。

  撩開袍腳,先前品嚐丁香滋味時就已熱血匯聚的陽根昂然就緒,南宮星挺了挺腰,紫亮的靈龜正好高過身量小巧的唐青口唇。

  他略一分腿,將粗大的前端往她舌上輕輕一放,沉聲道:「舔一舔。」

  鼻端應該是嗅到了男子胯下的澹腥體味,她眉心微蹙,但卻硬是忍住了好奇不去睜眼,只是維持著這副格外刺激男人獸性的嬌柔神情,乖乖的挑起舌尖,將觸到的那一片火熱光滑仔仔細細舔舐起來。

  南宮星扶緊塵柄,全由他一手把控的情況下,當然要專往最快活的地方享受才是。

  手掌一退,他將玉莖外皮扯至最後,龜頭下一條紫筋被拉得筆直,連在溝稜中央恰好似「個」字一般,他略微一動,讓那舔的最為靈活的舌尖正抵住筋頭。

  滑嫩中帶著細小蓓蕾的舌尖賣力的摩擦那條肉筋前後,南宮星暢快的哼了一聲,當即便酸了大半根老二,連腰眼兒都被舔的發麻。

  這麼放在她唇邊讓她舔了一陣,他往前一送腰桿,喘息道:「含進去,莫要碰到牙齒。」

  大抵是已經猜出了這是什麼東西,唐青為難的皺了皺眉,也不知是真的不太情願,還是心裡清楚這樣略顯抗拒卻又想要順從的無奈掙扎更讓男人覺得有趣。

  「嗯嗯……很好……對,就這樣繼續舔。」

  他指揮著唐青擺好小口,龜頭壓在舌上前後進出。

  她似乎還未學過如何吹蕭,小舌有些慌亂的亂動一起,薄薄的嘴唇倒是擋好了牙齒,但嘴巴為此張的太開,反而不美。

  「用嘴唇裹住,我往外去的時候你就往裡吸。」

  他興致勃勃的現教現用,心想反正落紅殺管不到嘴巴這邊,好戲上演之前,不如讓唐青先吃上一頓男兒精華。

  唐青所擅僅限於言談神態,真到了該上陣的當口,比起尋常雛兒也好不出多少,靠南宮星指點加上自身悟性,勉強吮穩了進出巨物,剩下的便不知該如何是好,往外抽出的時候還能記得吸上一口,塞進來時,小嘴裡頭便被填的滿滿當當,舌頭都被擠到了下面抬不起來,哪裡還做得出什麼應對。

  看她小臉漲得通紅,睫毛下都有了閃閃淚花,南宮星稍稍減小幅度,柔聲道:「你要是難受得很,不行就算了吧。」

  「我沒事,公子喜歡的話,怎樣都好。」

  她含著陽具含煳不清的答了一句,雙手卻放在膝上不自覺地捏緊了裙子……南宮星略一思忖,唐青技巧稚嫩,讓他出精少說也得磨蹭上一兩刻功夫,又何苦這麼單單站著晃來晃去,便道:「那好,來,把衣服解開。男歡女愛的首要,便是坦誠相對。」

  他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也不知道你的身段,比起唐昕如何。」

  唐青眼皮下的眼珠動了一動,口中被塞著無法答話,便一挺纖腰將胸膛昂了一昂,跟著手指磨磨蹭蹭的爬到扣眼上,將半開領口一路解了下去。

  唐青算是蜀地少女常見的小巧身形,只比李嫦那種個頭略高,與凝珠約莫相當,但她刻意挺出的酥胸,倒真是比唐昕還要飽滿一圈,城中認得的人裡,也只有那位女捕頭寧檀若能勝過一籌。

  將上衣從背後褪掉,唐青順勢一拉繩結,粉綢精繡的上好肚兜當即便被裡頭包裹著的那對白兔頂開落下,掉在床邊。

  好似兩顆天宮蟠桃一樣的白嫩豐乳,立刻微微晃蕩著亮在南宮星眼底。

  這奶兒又圓又大,偏偏乳頭小巧如豆,尖尖翹立在頂上,彷彿要牽著整座玉丘飛起一般。

  年紀輕輕就能生出這麼一對兒玉瓜,一旦經足了雨露滋潤,保不齊便要和那寧捕頭不相上下。

  看她將腰帶扯下,南宮星將她手臂一抓,並不急著讓她脫去下裳,而是匆匆將陽物一抽,把她雙手拉到雙乳兩側,柔聲道:「托好這裡,往裡推。」

  唐青不明所以,但仍是乖乖閉著眼睛手掌用力推住,兩團粉球自然而然在胸口中央擠成一堆,原本就狹長深邃的乳溝,更是被擠成了直直一線,若再用力些,說不定連那兩顆自出世便從未碰頭過的奶豆兒都能抵額親熱一番。

  她推好了架勢,怯生生問道:「公子,這樣可以麼?」

  「好得很。」

  南宮星微微一笑,將她往裡略抱了幾寸,跟著自己脫掉剩餘衣物,抬腿站在床邊蹲下,扶著她雙肩讓她向後稍傾,跟著胯下一頂,將那根棒兒塞進了兩團乳瓜中央。

  「呀啊……」

  唐青身子一震,只覺一根又熱又硬的東西濕漉漉鑽到胸前縫隙之中,心裡雖猜出是南宮星的胯下之物,卻一時不懂這條活龍怎麼又是鑽嘴又是鑽乳,卻偏不往最該鑽的地方去。

  按她所知道的,這時候她不早該躺在床上忍著股間劇痛淚眼婆娑惹他憐惜了麼?胸乳是女子保護最周全處之一,且此處肌膚大都清涼無汗細膩非常,南宮星此前也這麼夾過一次,雖說快意平平但心裡卻是格外新鮮,此刻見了比上次更大些的妙乳,自然按捺不住,讓那一片滑嫩凝脂將陽根緊緊包住,上下抽送。

  唐青肌膚本就極為白嫩,細如貢瓷,吹彈可破,雖有後天保養的功勞,但也算的上天賦出挑,乳間方圓當然更甚,溝壑中裹著那根棒兒動不幾下,整片酥胸便灑下一片紅霞,煞是誘人。

  乳肉貼合快活了玉莖,當然也捨不得冷落了頭兒,他一看已動的頗為順暢,便抬手壓了壓唐青後腦,粗喘道:「低頭,試著舔舔。」

  有了方纔的經驗,唐青心領神會,雖說依舊不明白這鳥兒怎麼就是不肯歸巢專在枝頭蹦躂,但還是乖乖伸長舌頭,等著那硬邦邦的菰頭頂上前來,便飛快的往上面嘶溜舔上一口。

  南宮星悠然自得,在這豐美酥胸中抽動一陣,再往唐青櫻桃小口中進出幾合,讓她柔嫩丁香勾舔片刻,再挪回雪白奶兒中央享受一番。

  如此在她半裸嬌軀上玩弄了一刻有餘,那條怒龍總算是被伺候的通體舒泰酸麻陣陣,頭兒漲到極限,蓄滿了的精池轉眼便要開堤。

  唐青頗費了一番力氣,此刻身上染著一層香汗,不住往下伸舌輕舔,自然也垂了些許津唾下來,讓她胸前那一片肌膚都晶晶亮亮,擠在一起的乳溝一線也變得濕滑不堪,多少有了些桃源蜜穴的感覺。

  南宮星往一對乳桃中賣力送了幾下,腰後猛然一酸,一股極美快意沖頭而上。

  他一聲低哼,雙手一扶唐青鬢邊,將濕漉漉的陽物一股腦塞入她唇瓣之間。

  唐青只當是又到了含進去舔吸吞吐的時候,便乖乖張大嘴巴動起了舌頭。

  不料這次棒兒卻長驅直入,毫不停滯的一捅到底,竟直接頂到了她毫無防備的喉頭。

  嗓子一癢,她險些嗆嘔出來,正想後掙,卻聽他飛快說道:「不要動……呃……吞……吞下去!」

  隨著話音,口中那條活龍猛地彈動起來,一口口水還未來得及吞嚥下去,小嘴深處就驟然多了一大股比口水粘稠許多宛如濃粥一樣的漿液。

  虧得她習武練過內功,硬是換過口氣,將那一口東西生生吞了下去。

  豈料才嚥了一半,便又是一股噴了出來,所幸這次少了許多,她總算緩過了氣,一邊蹙眉呻吟,一邊分了幾口吃進肚裡。

  南宮星仍不叫她睜眼,指使她舔淨了胯下之後,便讓她躺在床上,將她剝到一絲不掛,精赤溜光。

  目不能見的時候,身子通常會比平時敏銳許多,他暫且不想費太多水磨功夫幫她暖身,就用了這麼個偷懶的法子。

  先在豐美雙丘上左吻右舔品嚐一番,跟著吻過緊繃肚腹,鑽了鑽小巧臍窩兒,他也不多耽擱,直奔雪股之間而去。

  「公子……我、我要做什麼?」

  一直未得新令,只是被他在身上親來舔去,渾身愈發燥熱同時,心也慌了起來,唐青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

  南宮星用嘴唇夾著她稀疏恥毛輕輕一扯,雙手抬起她膝彎道:「用手抱住,往兩邊打開,我不說放,可千萬不要鬆開。」

  唐青羞得週身上下都泛起了澹澹紅暈,但一想到這架勢多半是該到破瓜的時候,成事在即,便咬緊牙關,雙手一抱,把細細的腿兒大大分開。

  她和唐昕別處都大相逕庭,可胯下這處蜜丘卻生得十分神似,一般的扁扁如杏,緊湊稚嫩,只是身量所致更加小巧幾分,上頭的毛髮也只有稀疏幾縷,和那美乳一比,倒真不似一副身子。

  到了此刻,還是早些驗明結果的好,萬一真是誤會一場,今夜也好繼續溫存,若真被他料中,也好趁著慾火稍歇提前罷手。

  他俯身低頭,伸指一探,摸在那已經略有濕氣的嬌嫩穴眼兒外。

  「嗯嗚……公子,我……我聽說頭一遭會痛的厲害,還請公子憐惜……」

  唐青手指緊緊捏住膝窩,股間嫩肌微微一顫,粉瑩瑩的嬌蕊在南宮星指尖週遭輕輕一吮。

  「那是自然……」

  南宮星澹澹答道,垂頭一湊,二指分開輕輕一剝,剝出那顆嬌小紅嫩的相思豆,舌尖一吐,輕輕貼了上去。

  「嗚唔……」

  唐青的軟軟嗓音登時拉的尖細了幾分,懸在空中的一雙小腳與小腿繃成一線,微微搖晃起來。

  蜜核這種要緊之處,被舌尖這等靈活滑嫩之物上下左右連番撥弄一陣,自然是情潮洶湧玉津四溢。

  南宮星手指守在玉門關口配合撩撥,聽著唐青軟語吟哦,頃刻指肚上已染滿了滑膩漿汁,儘夠的上芽苞初綻所需。

  他起身伏在唐青上方,伸手扶正,稍稍一送,怒脹龜首便已抵住了那軟軟嫩嫩的滑溜膣口。

  唐青身子一震,雙手將腿彎抱得更緊,顫聲道:「公子,我……我能睜開眼了麼?給……給了你的時候,我想看著你的樣子。」

  分辨不出她有幾分作偽,南宮星心中一軟,柔聲道:「好,你看著吧。稍稍忍一下,過後就沒事了。」

  唐青嗯了一聲,慢慢睜開雙目,水光盈盈的望向他。

  她這一眼投去同時,胯下猛然一漲,跟著,一股尖銳的裂痛瞬間流遍全身,饒是她心中早有準備,仍禁不住尖叫一聲,膝蓋都打起了哆嗦。

  隨著這劇痛一道湧上心頭的,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酸甜滋味,這一痛之後,對她來說,彷彿就有許多事,都大不相同了。

  她眨了眨眼,讓目中的淚順著眼角垂落,她喘了幾口,總算稍微適應了一些肚腹中亂奔亂竄的漲疼。

  她正想開口告訴南宮星,卻發現南宮星的臉色已變得十分難看。

  一片蒼白,冷汗涔涔,唇角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這哪裡像是剛給一個年輕少女開了苞的男人?她正要詢問,就聽南宮星慘叫一聲,翻身向後倒下,口中顫聲叫道:「你……你竟然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