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隱約中覺得有一雙手不停地在拍我的臉。
彷彿在夢中,又彷彿在真實之中。
眼皮好像有千斤之重,緩緩地睜開,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依舊什麼都看不見。
「我眼睛看不見了,我眼睛看不見了!」我頓時要驚呼出聲,卻發現喉嚨像是被火烤乾了一般,一說話聲音嘶啞得嚇人,一吼之下,疼得似如刀割。
便是整個腦袋,也疼得要裂開般,渾身酸軟,沒有半點力氣。
我趕緊用手去揉眼睛,卻聽到旁邊一陣虛弱的聲音。
「誰?」我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豎起耳朵,戒備地朝旁邊望去。
眼前依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是我。」聲音很近,就在耳邊,不過聲音卻很小,奸像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你是誰?」不知道是她聲音太小,還是我腦子尚未完全清醒,聽不出來那個聲音是誰。
「楚楚。」和找想像的不一樣,這個女人不是章允,而且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名字。
「鏡子。」那個虛弱的聲音,接著又說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我立刻將此時她的聲音和鏡子性感的聲音對上了號。
我趕緊伸手朝旁邊摸去,頓時摸到了一具火一般燙的嬌軀,嚇得我幾乎立刻縮回了手。
「你怎麼了?你怎麼也在?我們現在在哪裡?我眼睛怎麼看不見了?我眼前一片黑暗,是不是瞎了?」我焦急地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眼睛沒事,是因為這裡太黑了,所以才看不見的。」鏡子(準確的說應該是楚楚)因為我的醒來,彷彿多了一絲力氣,說話聲音也稍稍大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我也是剛剛痛醒的。我昏倒之前,正好在大劇院聽羅戈的演奏會,忽然覺得脖子一麻,就昏過去了。」這段話比較長,楚楚說完後,幾乎發不出聲音。
我腦子開始回憶起,我也是在演奏會結束的時候,脖子被針刺到,然後立刻昏迷了。
昏迷之前,在我耳後響起的聲音,陰險而又狠毒,正是李博謙嘴裡發出的。
我本來想要將李博謙這個名字說出來,但是臨末又嚥了下去,想必楚楚不願意聽見這個名字,便換句話問道:「你怎麼了?身體很燙。肯定是發燒了。」
楚楚喘息變得艱難起來,低聲道:「我小腿剛剛很痛,現在很麻,幾乎沒有什麼感覺了。頭很痛,很難呼吸。」
我立刻下意識地伸手朝她的小腿摸去,滑嫩的小腿冰涼一片,手上有些許濕漉,應該是血。
不過,這裡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見.我將手伸到鼻子面前輕輕聞了聞,頓時只覺得腦袋一陣搖晃,幾乎要昏厥過去,儘管這種味道不是非常難聞,反而是一種奇特的香味。
我知道,楚楚肯定是中毒了,而且是被什麼咬的。
接著,我趕緊伸手摸另外一邊,因為章允也中招了,現在卻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摸了一會兒後,沒有摸到章允。
忽然,眼前二兄。儘管光線不強,依舊刺激得我眼睛一痛,瞇了好一會兒後,視覺才變得正常。
這個發亮的東西,是一台計算機屏幕。
計算機屏幕畫面裡的人是李博謙,此時他那張英俊的面孔,充滿了勝利者的殘忍和得意。
他望向我的目光依舊讓我無比厭惡。
「賤種,還有我親愛的妻子,你們好。」李博謙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道:「你們一定非常想知道,你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藉著計算機屏幕微弱的光線,你們可以看看周圍的環境。」李博謙笑著說道。
我趕緊藉著計算機屏幕的光芒,觀察周圍的環境。
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將目光落在了楚楚的瞼上,我擔心她受不了這個刺激,她的丈夫對她下手了。
楚楚的臉色顯得非常蒼白,但是依舊絕美。此時竟然在整理頭髮,因為現在有光線了,她時時刻刻都想要讓自己的形象以最美好的一面示人。
見到我關切的目光,楚楚朝我淒然一笑道。.「放心,我接受得了的。現在的場景,我在夢裡已經發生許多回了。每次的夢境,都比現在還要真,比現在還可怕。」
頓時,我內心不由得也跟著有幾分淒涼。然後,繼續朝周圍望去。
這彷彿是一個地下室,面積很小,大約只有兩、三坪左右。
四壁都是巨大的石頭迭成,沒有任何門窗,地面倒是鋪了地磚。
角落處有一個水龍頭,不過銹跡斑斑,想必是沒有水了。
水龍頭的旁邊,有一座馬桶,木頭的。除此之外,再無其它任何東西。
這個地下室很深,大約有三、四公尺左右,所以顯得尤其陰森。
我們頭頂的那層看不大清楚,因為計算機屏幕的光線實在不強,不過依稀是厚厚的混凝土澆鑄的。
這個地下室的開口肯定是在頂上,距離地面至少三、四公尺。
四邊的牆壁,全部是光滑的石頭砌成,所以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這個環境,實在和美國恐怖電影《電鋸驚魂》的環境有些像。
「賤種,相信你看到這個地下室後,就會放棄任何逃生的念頭。」計算機屏幕裡面的李博謙笑得很冷,道:「其實上次我落在你的手裡,你就應該殺死我的,你竟然讓我活了下來。一旦我活了下來,那麼等待你的便是比地獄還要痛苦的日子。我保證你受到的痛苦,會比上次我受到的痛苦還要厲害一百倍,我會慢慢玩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對了,還有我親愛的妻子。」李博謙說到楚楚的時候,目光忍不住游離,面孔頓時變得扭曲起來,厲聲道:「你這個淫蕩的婦人,你在幾歲的時候就與男人苟且,卻還裝作純潔的樣子騙取我的感情,你時時刻刻都在背叛我。就現在,你還在背叛我。你竟然敢叫楚郁這個賤種來調查我,那個賤種將CD光盤交給你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當場苟且,他有沒有操你的騷厭?是在哪裡操你的?在旅館?車裡?還是在家裡?哈哈!」
接著,李博謙開始歇斯底里地狂笑,儒雅的面孔如同厲鬼一般。
楚楚彷彿沒有聽見,但是整個嬌軀在激烈地顫抖,她拚命地想要搗住耳朵,不讓自己丈夫那恐怖噁心的笑聲鑽進耳朵裡面,但是雙臂卻提不起任何力氣。
突然,李博謙如同神經質一般瞬間停止了笑,目光陰森射來,道:「賤種,我們現在開始遊戲的第一步。
「告訴你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準確說是兩件。那就是,你身邊的楚楚小騷貨,還有你的夢中情人章允,都被毒蛇咬了。再一個小時她們就會死去,除非立刻注射抗毒血清。」
「章允?」我聽到這個名字後,身軀頓時一震,趕緊四處望去.
果然,在地下室角落陰暗處,我看到了章允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背對著我,穿著平常最愛穿的衣衫,梳著平日的髮型。
我用力起身,誰知剛剛爬起,又掹地摔倒地上,只好手腳並用朝章允處爬去。
章允那本來如同天使一般的臉蛋,比楚楚還要蒼白,甚至籠罩著一股黑氣。而且整張臉蛋顯得浮腫,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僅依稀能夠看得出之前五官的模樣.
我心目中的章允是如同天使一般的存在,而眼前的卻是瞼蛋有些浮腫的章允!我根本不願意看第二眼,害怕破壞心目中天使的形象。於是,我撕下衣服的一角,將她的瞼蛋蒙住。
我趕緊在她身上找傷口,不過光線實在太弱,找不到她身上的傷口。
忽然,室內一陣大亮。刺得我眼睛一陣劇痛,趕緊閉上了雙眼。
兩根幾十瓦的日光燈,將兩、三坪的地下室照得雪亮,便是地上的一根頭髮也看得清清楚楚。
本來燈亮了,會給人一種安全感。
然而在這環境廠,這種雪白到刺眼的光芒,卻使得整個地下室的氣息變得越發凌厲可怕。
我很快找到了章允手臂上的四個齒印,她竟然被咬了兩口。
我趕緊把她的脈搏,緊張焦急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脈搏。
接著,我俯下身子,貼上章允的胸脯,想要聽她的心跳。
耳朵下一陣柔軟,鼻端一陣幽香,我內心不由得一蕩。
這是我與章允最親近的一次,我的臉頰幾乎隔著衣服貼到了她迷人柔軟的乳房了。
「王八蛋。」此時,我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有這些心思。
好一陣心亂如麻後,我終於聽到了章允的心跳。
她此時還活著,但不管是呼吸還是心跳,都非常微弱,彷彿隨時都可能死去。
我雙手用力,要將章允抱到楚楚身邊,使得三人再近一些。不料手伸到章允背下的時候,好像碰到了一條又滑又冰涼的東西。
我最害怕這種觸感了,我最怕蛇了。
我飛快地將予抽出來,抓住章允的手臂,將她嬌軀扶開。
果然,兩條色彩鮮艷的小蛇正交纏在一起,亙相撕咬。
我頓時驚呼一聲,然後退了奸幾步,驚得心臟發涼。
好一會兒後,我才發現這兩條毒蛇已經死了,卻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章允和楚楚身上的傷口,便是這兩條恐怖的毒蛇留下的,但是我不知道這兩條毒蛇的名字。
不過,李博謙出手狠毒。這種毒蛇看著那麼鮮艷二日定比那些有各的百步蛇和眼鏡蛇要毒許多。
用盡了力氣,我將章允搬到楚楚的身邊,才發現此時楚楚也已經不省人事了。
李博謙剛才說她們最多只有一個小時的命了,我望著這兩張絕美無倫的臉蛋,心中一陣絞痛。
「賤種,你也是一個薄情之人,我擔心我那個騷貨老婆的份量還不夠重,索性一狠心,便讓章允也被咬了。她可是你的初戀情人加夢中情人.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想必你不會見死不救吧。」計算機屏幕裡面的李博謙慢悠悠道:「想要救活她們可以,只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罷,李博謙慢慢拿出了一件東西。看到這件東西頓時讓我渾身一靂,彷彿整個身軀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刺骨冰涼。
我任何時候,都沒有比現在更加不安絕望。
因為,李博謙手裡拿著的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重要的武器,僅僅亞於我的生命。
他手裡拿著的,便是無所不能的惡魔顯示器。我往身上一摸,果然摸不著惡魔顯示器,就連身上的衣衫也都被換了。
「天使事務所,這個名字不錯哦,你還騙了我許多錢,也騙了我老婆許多錢。」
李博謙此時用最得意的笑容道:「我翻了我妻子的聊天記錄,發現她竟然也委託了天使事務所幫忙證實我外遇。最後,天使事務所交給我妻子一張錄音CD,正是那天我們在秘密俱樂部的電話通話內容。所以我自然就想到了,你便是天使事務所的主人。這張CD也正是我們在秘密俱樂部,你與我通電話、聽我發洩的時候錄下來的。
「然後,我便想起了你竟然弄到了坦克。你是個賤種,簡直不值一提。我想是因為你有什麼尤其犀利神秘的東西幫助,於是我翻遍了你全身,找到了一支普通手機,還有這個不普通的機器。
「想要救活她們的話,就告訴我,我手上的這個東西是什麼,有什麼用,怎麼用?」李博謙淡淡說道:「你只有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想通了,就拿起計算機屏幕上面的那個麥克風告訴我。要嘛告訴我,讓兩個美麗的女人活下來;要嘛留著你的秘密,看著她們死去,然後過兩天你也死去。」
「你只有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