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之王 第五集 第七章 「腐爛」的身體

  就在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際,密室中忽然燈光大亮,如同白晝。

  頓時,我睡意全消,心神一下子猛地提了起來。

  李博謙又準時來了,我清晰地感覺到楚楚也醒了過來,但是依舊一動不動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我輕輕瞇著眼睛,看著李博謙從梯子下到隔壁的密室裡面,他的手裡提著一台筆記型計算機,之前好像這台筆記型計算機他是從來都不離身的,只不過今天手裡多拿了一些電線。

  到了隔壁的密室之後,他沒有立刻說那些刻薄的言語來罵我,而是將之前被他砸碎的計算機碎片收拾好,以及把扯斷的監視器線拔掉之後,重新換上新的電路,然後給筆記型計算機通上電,又將視訊線路接在計算機上。

  就在他將計算機打開之時,我立刻將腦袋垂下去,緊緊貼著地面。

  因為我知道,李博謙已經將之前毀壞的監視器電路重新修好了,他又能夠清楚地從計算機裡面看到我這邊的情景了。

  接著,我發現了一件非常可怕噁心的事情,我此時臉貼著地面,在亮得發白的燈光下,我看清楚了地上密密麻麻全部是蚊子的屍體,幾乎鋪了一層。

  我終於知道之前我醒過來的時候,蚊子為何會全部不見,原來是死滿了一地,只不過之前並沒有發現。

  「壞了。」我心中暗道,因為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我要一直保持紋絲不動的姿態,好表示自己已經死去。

  否則只要動了一下被李博謙發現,那我的逃出計劃便泡湯了。

  而且只要李博謙一天不來收屍,我就一天不能吃東西,還奸昨天晚上有先見之明,吃了很多香瓜。

  或許到晚上的時候,李博謙熄燈之後,這裡伸手不見五指,可以偷偷吃東西。

  好像沒有聽說買來的攝影機會有紅外線夜間拍攝的功能,或許有,但是至少我在電子市場沒有看到過。

  果然,那邊的李博謙重新在計算機上看到我了,然後用非常厭惡的口氣道:「賤種,別以為我下知道你在裝死。」

  我心中一跳,依舊一動不動。

  「你的血都帶滿了艾滋病毒,那些蚊子吸了你的血後,全部死乾淨了……咦?」

  李博謙好像在計算機屏幕裡面發現了我身下壓著的血字,但是看不怎麼清楚,便在嘴裡猜測著各個字,接著又鄙夷一笑道:「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賤種的伎倆,想要用這些字勾引起我的好奇心,想讓我過去看清楚,以便你趁機攻擊我,然後脫身?你做夢吧!」

  儘管我知道李博謙是在試探,但是心中依舊在擔憂,因為李博謙實在太狡猾多疑了。

  按說,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按照猜測,我現在都已經活活渴死了,且日不說還被幾千隻蚊子吸血。

  應該是早就死了,但是他依舊不願意上當過來看上一眼。

  李博謙叫罵了一陣之後停住,然後淫笑地說了一句道:「賤種,我又要開始搞你的夢中情人了。或許今天,或許明天,她看到我就會如同飛蛾見到燈火一般撲上來。讓我摸她的乳房,讓我摸她的陰道,給我口交,讓我肏屄了!哈哈!不過假如你死了的話,或許就看不到了,真是沒有艷福。」

  儘管我看不到,但是我明白,李博謙又要對章允施用邪術了。

  「章 介,你又在偷看你父母做愛了!」李博謙忽然一聲丈喝。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立刻跳了起來,卻不知道李博謙為什麼這麼叫。

  但是接下來,李博謙嘴裡就開始唸唸叨叨,由於聲音很小,我也聽不清楚。

  我不能抬頭看,但是也清楚,李博謙是在重複昨天的事情.按住章允頭上的某些位置,然後在她耳邊說著神秘而又詭異的言語,去滲透章允的心靈,改變她的身心。

  效果也和昨天一樣。章允的臉蛋神情先是在拚命地抗拒掙扎,然後漸漸變得麻木,最後化為淫蕩。

  就在幾乎淫蕩到極點,身心與思想要被淫穢事物佔領的時候,好像某樣回憶,又挽救了她近乎崩潰的心智防線。

  這次足足二個小時,最後我只聽到李博謙疲倦地一聲歎息,充滿了懊惱和惋惜,然後嘴裡念叨:「只剩下一點點啊,就那麼一點點啊!」

  李博謙懊惱地歎了一口氣,我卻是暗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就這樣一動不動,開始真的很難受,渾身如同僵硬了一般,又彷彿有無數的螞蟻在咬,痛苦得真要讓人瘋了。

  我垂著頭,硬死死咬著牙堅持著一動不動。到後來,竟然如同石雕似的,不用努力就真的一動不動,彷彿本身就不會動一般。

  就這樣,一直挨到了天黑,李博謙離開回去過夜後,燈全部熄滅了。整個密室又陷入了徹底的黑暗,我才輕輕地動了動。

  一開始身體還不聽使喚,漸漸地才恢復了正常。

  儘管黑燈瞎火的,但是我依舊不敢發出聲音,哪怕是一點點聲音。

  小土狗本來要活躍地跳出來,但是看到我的姿勢後,也懂得不發出絲毫聲息。

  我輕輕抱著小土拘,另外一手拉著楚楚。

  躡手躡腳地拿來一顆香瓜,再也不敢砸裂,只能由我來輕輕無聲地咬下一口後,分給小土狗,分給楚楚。

  然後,再無比輕微地嚼動,吞到肚子裡面去。最後,弄一些汁液,滴到張茵茵的嘴裡。

  就這樣,一顆香瓜我猜測我們吃了有一個小時吧。

  然後整個夜晚,我們也不能說話,只能握著手,安靜地躺在一起。

  到了下半夜,小土狗回到木頭馬桶裡面。我和楚楚按照之前的姿勢趴著開始睡覺,還不能睡死。

  因為,睡死了,說不定在睡夢中就會翻身,就會動彈。到時候動靜要是太大的話,會讓李博謙看出端倪,發現我的姿態和昨天的不一樣。

  次日,李博謙又恢復了之前每天的工作。

  先對我辱罵了一番,然後非常絕對地說,我是在裝死.

  接著,又開始對章允進行邪術.

  幾個小時後,依舊沒有成功,依舊在最後一刻失敗。

  不過整個下午的時間,李博謙又開始叫罵,然後對著計算機視訊,對我趴著的姿態指指點點,他應該是在看監視器的錄像,聽監視器這邊的聲音。

  他是個比狐狸還要狡猾的對手,竟然花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對著計算機屏幕的監視器看。就是想要知道,我究竟動了沒有,我發出聲音沒有,我是不是在裝死.

  但是,一直到李博謙晚上離開,都沒有半點要到這邊密室過來看一下的想法。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裡熄燈,我一邊運動著身體,一邊去摸木桶裡面的香瓜,還剩下四個。

  只剩下四個,之前吃得太狠了。

  就算我們每天只吃一個,也只夠吃四天。

  而且,小土狗再也不能上去摘香瓜下來了,因為那樣會有動靜、會有聲音,之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李博謙等得及,但是我卻等不及,我一定要想辦法。

  我趴在地上,絞盡腦汁。

  老實說,這實在不是一個想辦法的妤地方。地上無數的蚊子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就貼著我的臉。

  而且不遠處,那些早已經腐爛的動物內臟,發出更加可怕的惡臭。

  好在,蚊子全部死在我身邊,楚楚被張茵茵擋著,身邊身下都沒有什麼死蚊子。

  而且為了不讓她聞到這麼噁心的臭味,我專門挖了涼快清香的香瓜肉囊,放在她的鼻子裡面,可以過濾這可怕的臭味。

  「有了!」想到了臭,想到了噁心,我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想要讓李博謙相信我已經死掉,有一個辦法,就是我開始腐爛。

  現在天氣熱了,按說死了幾天後,屍體就會腐爛了.我若是不腐爛,就會露餡,但是假如我腐爛了,那就絕對有真實感。

  楚楚可以不腐爛,因為她被張茵茵擋著。張茵茵可以不腐爛,因為她的手被身體壓著,她的臉被蒙著面巾,脖子被長髮蓋著。

  而我,兩隻手和半邊臉,還有脖子都露在李博謙的視野下。所以,我必須要有腐爛的效果。

  我又沒有死,自然不會真的腐爛,但是我有讓自己看來好像腐爛了的方法。

  那就是,將腐爛的動物內臟一點點塗在臉上,塗在手背上。

  現在是第一天,腐爛的效果不明顯,不能塗很多。

  於是,我漸漸爬到之前那堆曬心的腐爛內臟處,伸出手……

  真的很噁心,極度噁心,我從來沒有這麼噁心過。

  那種東西,連聞到就噁心,且不說用手去抓,更不用說塗在瞼上。

  塗上後,我噁心得不但剛吃的東西要吐掉,就連幾年前吃的所有東西,彷彿都要吐出來一般。

  但是我死命咬牙頂住了,就這樣塗好後,重新趴在原先的位置上,依舊做出已經死了的姿態。

  不過明天的香瓜,要讓楚楚餵我了,我這個手在逃出去之前,不會再碰香瓜,不會再碰楚楚,甚至不會再碰小土狗。

  因為實在太噁心了,彷彿有種比死去還要噁心的感覺。

  只不過極致的噁心之後,湧上來的竟然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還有自我虐待的隱隱快感。

  又一天的到來。

  李博謙依舊先對我破門大罵,不過他看到我化妝出來的腐爛效果後,罵我的聲音微微頓了頓,然後繼續大罵。

  接著,又大喝一聲:「章允,你又偷看你父母做愛!」

  於是,便又開始了對章允的邪術施為。

  和往常一樣,前面非常順利,但還是在最後一刻失敗了,李博謙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下午,整整一個下午,他又開始檢查監視錄像和聲音,想要發現這邊密室有沒有任何端倪。

  但是,根本沒有過來探個究竟的意思,一直到天黑他離開。

  夜裡,楚楚知道了我的舉動,楚楚哭了,然後在我的嘴上吻了一口。

  今天晚飯,由她來喂。然後,她用布將我臉上擦得乾乾淨淨之後,用香瓜的濃汁在我臉上、手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等風乾後,又塗了厚厚的一層。

  我知道,她是害怕那些髒東西毀壞我的肌膚,所以用香瓜的濃汁塗在臉上,形成一個保護層,香瓜汁本身甚至還有面膜美容的效果。

  到了凌晨快要天亮的時候,我又忍著無限的噁心,開始了進一步的化妝,我的腐爛效果又嚴重一分了。

  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

  我瞼上和手上的腐爛效果越來越明顯,最後幾乎爛肉都黏在臉上,整張臉看起來已經如同爛泥一般了。

  但是,李博謙依舊重複做著每天的事情:大罵我,對章允進行邪術,檢查監視錄像。

  我們就這樣耗著,就這樣僵持著。只不過他游刀有餘,我度日如年,時時刻刻都在煎熬。

  第五天,我臉上已經腐爛得不能再腐爛了。

  香瓜吃完了,我們已經沒有東西吃了。

  李博謙依舊沒有過來。

  第六天,第七天……

  李博謙依舊沒有過來。

  這個時候,我都不用裝死,不用強忍著一動不動,因為我確實不能動了。

  或許用不了多久,我都不用裝,就要死了,就要真的腐爛了。

  第八天,

  我感覺不到密室燈光大亮,也聽不見李博謙罵我的聲音,更聽不見李博謙在對章允施行邪術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章允,你又在偷看你父母做愛!」

  我就這樣沒有知覺的趴著,漸漸地越來越冷,腦子裡、心靈裡越來越黑暗。

  想要伸出手最後去摸一下楚楚的手,卻怎麼也無法動彈。

  內心一聲歎息,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軟,好香,好甜,好美味,好溫馨,好溫暖……

  這種感覺,竟然漸漸匯聚而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股已經從我身體流逝的能量,竟然又回到我的體內。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

  是柔軟的燈光,是在一個裝修得溫馨的房間裡面,我躺在一張雪白柔軟的床上。

  此時竟然不是在密室裡面,而是在一個非常舒適的房間之中。

  我最先看到的,是楚楚那張絕美的臉。

  她正無限溫柔地笑,用勺子喂找吃東西,吃不出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有迷人的甜,很香。

  「我們死了嗎?」這次輪到我問道。

  楚楚搖了搖頭。

  「那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現在我們在哪裡?」我接著問道。

  楚楚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覺得,李博謙好像打開了密室的鐵蓋子和鐵柵欄,伸了梯子爬下來,還拿著一把鋸子,要過來將我們分屍!

  「他來到你面前,先罵了你,然後用腳將你踢開,想看被你胸口壓住的那些血字。這個時候,你猛地跳起來,彷彿兇猛的豹子一般,直接將李博謙撲倒在地,幾下就將他捶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李博謙先是大罵,然後嚎叫、痛苦,最後跪地求饒,說了許多很諂媚噁心的話……我聽了這些話,就又昏厥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而你,昏倒在一邊,我就將你送到醫院來了。」

  我目瞪口杲,發不出任何聲音。

  楚楚肯定是不會說謊的!但是她說的這些事情,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我只記得我好像已經不省人事了。

  她說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壓根一點都不記得。而且我當時虛弱得連想要拉楚楚的手都做不到,更何況如同豹子一般猛地跳起來,將李博謙撲倒在地,然後將他打成血肉模糊,最後還抱著楚楚回到了家裡。

  我哪來的力氣?我哪來的精力?

  「那張茵茵和章允呢?小土狗呢?」我連忙間道。

  「她們也都在這家醫院裡面,小寶貝就在你的床下睡覺,怎麼都不走。」楚楚憐愛說道,小手摸著我的臉,臉蛋微微紅了紅,接著低聲朝我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醫院檢查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身體裡面根本就沒有任何艾滋病毒,你身上也沒有。」

  「難道是李博謙在撒謊?在嚇唬人?」我充滿疑惑道,按說是不可能的,李博謙絕對是一個非常狠毒的人,他的那支艾滋病毒也應該是真的。

  但是為什麼我們兩個人身體裡面都沒有攜帶這病毒,那就真的很意外了,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個時候,小土狗我聽到我的聲音,頓時無比歡快地從床底下鑽了出來,猛地跳上我的床。

  它沒有立刻鑽進我的懷裡,而是和之前一樣,蹲坐在我的枕頭旁邊,骨碌祿的眼睛無限依戀地望著我。

  我輕輕地撫摸它的頭,問道:「那李博謙死了沒有?」

  楚楚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想要重新去那個關我們的密室,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去,不知道該怎麼走,不知道那間地下密室究竟是在哪裡。」

  那應該是很近,還是很遠?我暗自想著,應該不會很近,小土狗足足找了好幾天才找到我。

  假如是很遠的話,我竟然在奄奄一息間,能夠將三個女人還有一條小土狗帶回到楚楚的房間裡面?那、那也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這個天方夜譚好像是個事實。

  接著,楚楚拿了兩張血液檢驗單子,雖然我看不懂上面的數據,但是這兩張單子上明白寫著,都沒有感染上那該死的艾滋病毒。

  不管如何,沒有那個該死的艾滋病毒,終於讓我鬆了一口氣。

  輕輕撫摸著小土狗,我環顧四周細細地看,不由得驚訝問道:「這裡是病房?」

  楚楚點了點頭。

  我很少光顧醫院,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麼豪華的病房,一點都不亞於我住的酒店公寓。整個房間內,除了床邊的一些儀器有病房的痕跡外,其餘高檔傢俱、電器等等,都讓人覺得更像是酒店,外面還行碩大的客廳。

  「媽媽!」外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叫喚聲,然後一個美麗的小腦袋探了進來。

  「哇!」我心底下驚愕一聲,這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女孩了,真是天使一般。

  尤其,她那張小瞼與楚楚真的很像,理著乖巧的學生齊耳短髮,簡直是敗類人渣、殺人狂魔見了也疼愛的水晶娃娃。

  她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穿著中學女生制服,還背著書包。

  「叔叔醒啦!」小女孩過來,乖巧地朝我笑了笑,帶著驚喜,彬彬有禮的招呼。

  「這個或許,便是蘿莉的極致了吧。」不知不覺間,心底下一個邪惡的念頭湧起,趕緊將它拍死。

  不過,我的小土狗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麼漂亮美麗的小女孩,竟然用力往我懷裡縮了縮,難道是害羞了?

  「這是女兒,叫可可。」楚楚溫柔地向我介紹她的女兒,不過細緻的我聽出來些許的不對,因為她並不是說,這是我的女兒,叫可可。而是說,這是女兒,叫可可。

  聽著,就好像可可是我和她的女兒一般。

  「這段時間,她見過你很多次了,只不過你是第一次見她。」楚楚抓著可可的小手,嬌聲道:「可可在上初二,剛剛放學就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可可點了點頭。

  接著,楚楚一直在我面前說可可的趣事,大多是可可成績優異,而且乖巧懂事之類。總之,對可可疼愛到極致。

  可可在旁邊聽著,靜靜地也不插話,只是媽媽在誇她好的時候,臉蛋還是會紅。

  「可可,你陪著叔叔。不要說太多話,但是也不要不說話,知道嗎L.我去給叔叔做飯。」楚楚看了一下表,然後起身要朝外面走。

  接著,我發現了一件非常驚異的事情。

  確信楚楚已經完全離開了之後,坐得端莊的可可,立刻變得懶散。鬆鬆垮垮的半躺在椅子上,那張漂亮乖巧的小臉,頓時用一種略帶嘲諷的眼神望著我。

  然後,絲毫不顧及可能會走光,大方地張開大腿,將腳搭在我的床上,然後掏出一根細細的女士雪茄,點燃後優雅地吸了一口。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可可一把將小土狗從我懷裡抱過去,然後用小手捧著它的臉,捏著它臉上的肉,扭來扭去讓它做鬼臉。

  長長吸了一口煙後,然後又將煙吐在小土狗的鼻孔前,引得小土狗一個動地噴嚏。

  我終於知道,小土狗為什麼一看到可可就要躲了。

  可可在她媽媽面前的乖巧,全部是裝出來的。

  「你上過我媽媽嗎?」可可問道。

  我嘴巴微張,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有人都覺得我爸爸和我媽媽無比恩愛,只有我知道,他們倆感情虛偽得不得了,早晚都要分。」可可小嘴露出一道憐憫的苦笑道:「我媽看書看傻了,天天去追求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我爸爸整一個岳不群,他倆能好才怪呢!」

  「你有錢嗎?」可可忽然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有些。」

  「有多少?」可可問道。

  「反正夠花夠用夠揮霍。」老實說,若真的面對一個乖乖女,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用哪種語氣和她說話,可是乖乖女變成丫不良女,我就如魚得水多了,若不是因為她是楚楚的女兒,我說不定早就言語調戲了。

  「那你找我媽,可能不像為了錢。估計也不是看上了我外公的背景,你這人不像是有上進心往上爬的人。」可可就這樣瞥著眼睛望我,接著笑道:「就算你看上了我外公的背景,我外公也看不上你,沒等你進門,就將你掃出門去。」

  「你那張臉,老實說並不是一張看了會讓人太尊重的臉。」可可撇了撇嘴說道。

  她真的是李博謙的女兒,這撇嘴的動作,外帶略微嘲諷的笑容,真的是太像了。

  頓時,我內心湧起一股厭惡。

  「你可能會來做我的繼父,儘管你年紀比我媽小不少。你若來我家的話,不如我們來一個君子約定。」可可還在玩著小土狗,正用小手扯著一把小土狗的睫毛,害得小土狗一動不敢動,唯恐睫毛被扯下來,眼睛痛。

  「把狗放下。」我說道。

  彷彿我冷淡的語氣,讓可可有些驚訝,她用研究琢磨的眼神望著我。

  「把狗放下。」我皺著眉頭,重複說道。

  沒有等我們僵持一會兒,小土狗趁著她不注意,飛快跳回我懷裡。

  「你要到我家裡的話,在我媽媽面前我可以作戲,裝著和你開系還不錯的樣子。」

  可可繼續道:「可是,你千萬不要覺得你是我繼父,從而愚蠢地去執行繼父的權利和義務,那會讓我們非常難堪。我想,媽媽不在的時候,我們最好形同陌路。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兩公尺之內,也不要靠近我的房門。我真的不習慣在私人空間內與別人相處,不習慣身邊有個陌生人。」

  「我對你沒有太多的惡意,只是單純的不欣賞與不喜歡而已。」可可輕輕地攏了攏頭髮。

  這回輪到我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她,只是溫柔地撫摸著小土狗的脖子,親暱道:「我只和你一塊住。」

  「你和我媽勾搭上了,那我爸呢?他們什麼時候離婚?那房子歸我媽嗎?」可可問道。

  「你爸死了。」我淡淡說道。

  這回,可可微微一愕,大大的眼睛閃了閃,一下子忘記了抽煙,問道:「真的?」

  「大約是真的。」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可可輕輕地抿了抿嘴唇,然後將腳放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說難過又不完全是難過,說害怕又不完全是害怕。

  「難怪,難怪我外公不讓警察過問任何事情。」可可喃喃自語。

  「你知道我媽媽家是幹嘛的嗎?」可可又問道。

  我搖了搖頭,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楚楚家是做什麼的,只知道楚楚很有錢。

  「我外公是人民公僕,還是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民公僕。」

  可可撇了撇嘴,有著說不出的嘲諷,道:「只不過我媽媽是他的私生女,平時見個面都遮遮掩掩,唯恐別人知道了。對我們,只會給予廉價的開心,好來欺騙自己的良心,沒見過這麼虛偽和噁心的。」

  「所以,你想要從我媽媽娘家撈到好處,純屬做夢,她連娘家都沒有。我奶奶當年也是一個明星,被我外公看上之後,在外面包養了幾年生下我媽,後來又莫名其妙死了。」可可這些話,彷彿不說出來很不舒服。

  我心中頓時一動,楚楚真的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

  「也就我爸傻,當年費盡心機娶我媽,為了讓我外公提攜好搏個富貴,所以裝了幾年的孝順女婿,結果死了人家都不理會。」

  可可用力地抬頭,對著燈用力地眨眼睛,不讓淚水流下,嘴角的鄙夷更濃:「若是他沒娶我媽,說不定拍拍我外公馬屁,還會被提攜,真娶了我媽,那老東西躲都來不及躲,怎麼可能還提攜他!李博謙真是笨,混那麼大年紀都看不透,真是活到狗身了。」

  沒錯,眼前這個女孩真是說得極有道理。不過聽到她稱呼自己父親為李博謙,我的額頭也不由得出現一道道黑線。

  她真的是早熟得嚇人,而她的媽媽,卻偏偏如此的單純。

  「所以,你想從我媽媽身上撈到好處,純屬做夢。」

  可可直白道:「她就兩棟房子,兩輛車子,還都是官方的走私車,不值什麼錢的,然後每個月十五萬生活費。若我爸在,他偷偷摸摸、搞東搞西,每個月還能撈個幾十萬。只不過他死了,他的銀行賬號和密碼,鬼都不知道。

  「我媽媽在經濟方面的處理能力好像剛從幼兒園出來的小孩,不但不知道我爸爸的錢在哪,連她自己的錢,都被我爸爸偷偷轉走了不少。

  「按說,假如他掛了的話,他這幾年攢下來的錢,都會歸了我媽。但是我外公怕出醜,整個案子不會有人理。我爸算人間蒸發了,就好像世界上沒有這個人。所以,連同他的錢和賬戶也人間蒸發了,沒有哪家法院會判給我媽的。而那千把萬塊錢,在我外公眼裡,九牛一毛都不如,他也不會專門去管這些事情。」

  「你不願意我與你媽好上嗎?」我直接說道。

  可可說了那麼多話,就是為了說明,我從楚楚身上撈不到什麼好處,所以最好放棄,不要耽誤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找下一家真正有錢有勢的富婆騙去。

  這個小女孩陰暗的心理,和我幾乎都快有一比了。

  「沒錯。」可可盯著我的眼睛道:「我媽媽有我照顧就可以了,不需要別人的多餘管事。」

  我安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擺了擺手道:「你先走吧,等你媽媽回來,我就說你回去做功課了。」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可可提著書包站起身來,朝我道:「假如你答應我的提議,我會有一張卡給你。這幾年我從外公那家人得到的廉價關心加起來,大概也有百來萬。」

  說罷,可可轉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我在想,我和楚楚今後的關係應該如何處理。

  當然不是因為可可,且不說這個女孩是李博謙的女兒,而且繼承了李博謙不少東西。

  關鍵是,這個女孩已經非常成熟了,我也不會白癡到想辦法與她搞好關係,或者愚蠢的想要盡一個後爹的責任。

  我為難的是,楚楚和我理想的衝突。

  這段時間來,我幹過李慧君。李慧君獨自去鄉下開學校了,沒有在感情上給我太多的困擾和牽絆。

  我幹過劉離,那性質上僅僅與嫖妓不一樣而已,不要說負責任,幹完了之後連屌都不用洗,直接提著褲子走人。

  我還幹過張茵茵,只不過是強姦,或者說是迷姦.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迷姦過後,還要對受害人負感情責任的。

  然而,楚楚不是,我和楚楚之前,是有感情的,我無線仰慕她的美麗,憐惜她的純潔,熱愛她的完美。

  不過,為了她,我放棄我的理想?老老實實和她結婚,組成家庭,然後還有一個我很討厭的漂亮女兒。

  想想,我頓時身體打了一個寒顫。

  我還沒幹過占筱蔓,我還沒幹過寧紫,我也還沒有……沒有那個過章允...

  若真的和楚楚好上了,以楚楚的單純,我還想出去禍害別的女人,繼續我淫蕩的理想,那純屬做夢。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我仍舊可以和楚楚好,但是也不耽誤繼續搞占筱蔓。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楚楚是一個絕對傳統的女人,越是單純的女人越是執著。

  但問題是,假如不願意與楚楚發展到家庭關係,那我該如何開口L.她那麼純潔,那麼美麗,那麼讓人憐惜。

  她已經可憐至此了,或許除了擁有美麗之外,她幾乎沒有其它什麼東西了。

  她的女兒,只是在她面前裝乖巧聽話,其實根本不像是她女兒,而是她的監護人。

  或許此時,她已經覺得她擁有我了,我是一個溫暖的依靠。

  若失去我這個被她錯愛的依靠,那是如何的殘忍.從一開始與她的接觸,我就裝得深沉儒雅,談論的都是一些生命啊,愛情之永恆、真摯等玄而又玄的東西。而我本身,卻是卑劣低俗得不得了的人。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然後就見到,楚楚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碩大的鍋子,一步一步輕輕的挪了進來,眼睛始終盯著手裡的鍋子。

  一直等到鍋子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我看得有些窩心,心底越發變得溫柔憐惜。

  楚楚真的不是一個能幹的人。之前初識,她完美的美麗,絕頂優雅的舉止,讓人覺得她是天上明月,可望不可及,高不可攀。

  可眼前的楚楚,卻如此的真實。

  「這是雞湯,我也不大會做,是別人幫著我一起做的。」楚楚望我一眼,無限溫柔道。

  我溫柔一笑,心中更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