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刑法課 第四十二章

  寒假的第一周還沒過完,林北的「本願寺顯如」都還沒統一日本,整個禮拜都沒響過半次的手機竟然響了!本來有課時我都調成既無響鈴、也無震動,表示我對課業和對授課教授的尊重,其實是掩飾我根本就沒什麼朋友會找我的事實;好不容易放寒假才調回一般模式,手機終於在過農曆年前證明他的主人不是個一無是處的死宅男,還是會有朋友相約的啊!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地望向手機屏幕,什麼嘛,竟然是我老闆,也就是陳湘宜老師,害我有點受傷害又有點期待。

  我瞬間聯想到幾個可能:打掃研究室?不可能,寒假耶,老師根本就沒用到研究室半次。幫她洗車?也不太可能,她好像回故鄉了,不可能專程把車開來叫我洗車吧?再說她也沒那麼惡劣。下面癢了?呵,如果是陳香儀打的就有可能。

  奇怪奇怪,愈來愈詭異,管他的,接了再說吧,反正我也開始有點想念老師了。

  「小平,你同學出事了,馬上來東石,到『吳氏蚵卷』那個路口的時候打給我!」

  啥米!我心愛的同學之一出事了?經過期末考之後,雖然我還不知道刑總的成績,但是回想起多數同學有志一同連手保護老師的情景,我可捨不得任何一個同學出意外啊!同學出事?到東石?啊賀!根據鍵盤名偵探小平的推理,難道是柯俊毅被姚雨葳拋棄,跳海自殺了嗎?不然就是貪吃鬼何心瑜吃蚵仔噎死了!

  「誰出事了?」我想瞭解多一點。

  「來了再講!快!」陳湘宜老師只是一味地催促著我動身。

  在我一生中,我曾經上天下海,經歷過最美妙的性交經驗,也曾經被詐騙下海,成為失去尊嚴的舞男;曾經拿過刑總99分奇跡般的期中考分數,也曾經在第一次的性經驗抽插6下就射精;我受過嚴格的延長射精訓練,甚至還聽得懂全世界只有少數人知曉、陳湘宜老師臭奶呆發音的國語。

  在我一生經歷過的古怪故事中,像這次般玄奇的少之又少,所有的開端,往往來自極為平常的事情,一般人不去探究,自然後來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然而我是一個好奇心特別旺盛的人,不斷追根究底下去,才發展成一件離奇的故事。

  「臭小子,少在那邊給我耍帥扮『韋斯利』,快來!」干,老師連透著電話通訊都能看透人心,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在中午11點出發,雖然是1月的寒冷天氣,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機車到東石漁港附近,正午的太陽還是幾乎把我曬傷了。

  到了東石名產「吳氏蚵卷」店門口的轉角,如之前約定的,我撥了通電話給老師,手機才剛接通,斜對面一個戴著斗笠、全身包得緊緊的、連手臂都有袖套,正在剖蚵仔的老太太突然對我招了招手,然後我拿著清心烏龍綠的手不禁一抖,「啪擦」,整杯飲料就掉到地上了,那雙眼睛是陳湘宜老師的眼睛啊!

  「嗨,小平!」那位老太太開心地拿下口罩,赫然就是我們陳湘宜小妹妹!原來老師是嘉義縣東石鄉人,那白皙清秀的樣貌,讓人很難聯想得到她是海港姑娘!

  「老師……」我呆住了,你幹嘛一副青蚵仔嫂的打扮啊。

  「我穿這樣很奇怪嗎?」老師除了臉蛋一樣明艷動人,那身裝扮簡直是俗到爆表啊。

  這時候,一位坐在她旁邊的婦人也熱情地走過來招呼,該不會是陳香儀吧。

  「你就素我們湘宜的助理囉?歡迎歡迎。」看到她充滿皺紋的眼角,我想應該是老師的母親,既然看起來也大我媽沒幾歲,就叫她伯母好了。

  如果是十年前,對這種台灣國語的腔調我一定會在心中偷笑,不過經過一學期的法律課程陶冶,雖然還稱不上虛懷若谷,但我已經學會了尊重多元文化和背景,更對眼前這位鄉土味十足的老太太教養出老師這樣的完美麗人感到欽佩。

  至於陳香儀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死白目,那應該純粹是交到壞朋友,跟老師的家庭無關。

  無暇表示我對老師放寒假還回故鄉幫忙媽媽剖蚵仔的樸實感到驚訝,我只關心那個出意外的同學到底是誰?如果是柯俊毅真的因為被甩就跳海,除了痛心,我一定要往他臉上尻一拳,以教訓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愚行,何況大丈夫何患無妻;如果是何心瑜,為了節制她日益增大的罩杯,不讓她成為巨乳症患者,我一定要小心盯她別再輕易屈服在美食的誘惑。

  「是湯智偉。」老師心疼地微微低下了頭。

  「大家可以回家啦!」我心中浮現電影「力王」的畫面。

  干,湯智偉出事關我屁事啊!而且老師您傷感個屁啊!他一天到晚都想把他那根臭屌插進您誘人的青春小穴裡,您還那麼關心他幹嘛?死了就算了啊!

  「先別說這個,我們先吃飯。」老師和伯母熟練地收好工具,脫下一身專業又俗到有力的裝備,招呼著我走進她們剖蚵仔的遮陽棚附近的一棟透天厝。

  「哇!」一看到滿桌新鮮的海鮮,我忘情地發出驚呼。

  不過,老師和她母親剛剛都在剖蚵仔,那這整桌菜是誰料理的啊?

  「嗨!屌平~~~~」熟悉的白目聲音從廚房裡響起,然後是陳香儀戴著隔熱手套、貌似賢慧地把湯鍋放在飯廳桌上。

  不會吧,這個八婆也會做菜?而且看這整桌的料理,可不是三兩下功夫做得出來的啊!

  「來來來,趕快坐下開動。」接著一個長得像日本藝人梅宮辰夫的和藹大叔也從廚房裡走出來,我想這就是老師的父親了,一臉正氣凜然,又不失親切,略為黝黑的皮膚完全就是討海人的基本配備。

  「你就是湘宜提起過的刑法神童小平啊,不錯不錯,看起來就很有正義感。」老師的父親滿意地點了點頭。

  哇咧,老師敢跟雙親說她刑法課是怎麼上的嗎?他老爸會不會因為我搞過他女兒而毒死我?不過看他這熱情的表情,飯菜裡應該沒有下毒。

  「嘗嘗我們的特產蚵仔。」桌上有豆腐蔭豉蚵,加上不在桌上,但剛剛路口看見的東石特產吳氏蚵卷,呵,我又不是名偵探蚵男。

  不管,先吃再說……天啊,超級下飯的!加上洋蔥蛋炒沙公(一種螃蟹,秋天盛產,但四季皆有)、綜合生魚片、龍膽石斑味增湯,這根本是貴客級的待遇啊,還是老師家裡平常都吃這些?

  「老師,這也太豪華了吧?」我忘記廉恥為何物,在初次見面的老師雙親面前飛快地扒著飯,也很沒禮貌地邊嚼邊問。

  「你才知道,為了你要來,幾百年才幫忙一次的陳香儀罕見地下廚了。」老師一邊剝著蝦子殼,一邊舔著手指虧了陳香儀一下。

  「阿妹手藝還不錯吧?」伯母幫我添了第二碗飯,慈祥地微笑著。

  手藝是不錯啦,個性就有很大的問題。

  我在心中吐槽著伯母,我知道陳香儀在我面前表現出的欲女形象一定跟平常在家裡的表現大相逕庭,想到以後自己如果有女兒,會不會也這樣,我在心中苦笑著。

  在伯父伯母讚賞的眼神中,我毫不客氣地吃完第五碗飯,和他們、陳香儀說聲再見,老師便開著她的奧迪和我往衛生福利部台中醫院出發。

  「湯智偉這傢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完全不想知道這個瞇瞇眼死胖子到底出什麼意外,但既然都已經上了老師的車,也往台中出發了,我還是暫時封印起我對他的成見,故作大器地問。

  「聽說是被詐騙。」

  蛤?被詐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我前兩天看過他媽媽寄來的不起訴處分書。檢察官不但不起訴詐騙的嫌疑犯,在不起訴處分書中還幾乎是把責任都歸因給湯智偉,洋洋灑灑寫了近十頁都在幫詐欺犯脫罪;他被騙了幾十萬,又深感自己念了法律系卻還無法主張自己的權利,萬念俱灰下才會自殺。」

  「被詐騙,所以自殺!?有必要那麼悲情嗎?」看著窗外的風景,我幾乎已經忘了當初我被詐騙後也曾經食不下嚥、夜不成眠地擔心債務的問題。

  「喂,如果不是我幫你,搞不好你比他還早死。」老師利落地轉了方向盤切換車道,我也因為慣性而稍微偏了一下身體。

  唉,說得沒錯,要是沒有老師,我搞不好也走投無路了,就算沒有自殺,也會因為上課不正常面臨被21的危機。

  可是,自殺?這兩個字完全不該和這皓呆傢伙扯上關連性,如果有得選擇,他一定是在大逃殺中處心積慮要殺死其他同學,以求自己苟活的那種人,我不能想像他會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好像看出我心中的震驚與不解,也知道我與他的心結,陳湘宜老師補充道:「等等到了醫院你別太白目。再怎麼樣他還是我導師班的學生,也是你同校同班、一同求知的好同學。」

  唉,老師就是太慈悲了,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次差點被他給搞了,他根本沒尊重過老師,只是把老師當做洩慾工具啊。

  到了醫院,簡單和她的家屬還有來探望的許育豪、吳亮益等等寒暄幾句,我們便走進病房探視湯智偉。

  天啊,我從不知道胖子也可以看起來那麼憔悴,放寒假到現在才一個星期不見,他竟然和我縱慾過度的期末考之後那兩天沒什麼差別,眼圈黑得跟團團、圓圓那兩隻貓熊一模一樣。

  「老師,錢不是問題,但是這孩子,唉,他連飯都不吃了。」湯智偉的雙親簡單和老師聊了幾句,透露出事情的端倪,雖然我很討厭他,卻也從他雙親的不捨中開始有點同情他了。

  湯智偉家境不錯,在大一就有信用卡可以刷,也有全新的汽車用以代步,湯家當然也沒輕易放過對方,已經請徵信社搜集了對方的行蹤和犯案的諸多證據,但是在訴訟上的攻防始終落於下風。

  咦?一看到嫌疑人的照片,我和陳湘宜老師同時瞪大雙眼、面面相覷,何心瑜這傢伙重操舊業了嗎?詐騙湯智偉的傢伙赫然就是以前也幹過援交詐騙的何心瑜!不對,再詳細看了幾眼,照片中的少女和何心瑜一樣美麗動人,全身照中也看得出雄偉的上圍,但是頭髮長度也好、氣質也罷,都和何心瑜截然不同,嘴角的撫媚也是我未曾在純真的何心瑜身上見過的,我可以確定這並不是何心瑜。

  原來這傢伙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低級嘛!難怪他會想自殺,詐騙他的嫌疑人長得跟何心瑜有八分像;到後來我終於瞭解,雖然當初他和何心瑜交往時,他總是在嘴巴上吹噓何心瑜是他的禁臠,但其實他對何心瑜用情頗深,這次又遇到一個能在身上喚起當初美麗回憶的對象,他便一頭栽了下去。

  錢被騙光,感情被背叛,這些都還是其次,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卻是檢察官的不起訴處分書。

  一般刑事犯罪,除了自己請律師提起自訴外,也可以到地檢署表示要檢察官為你提起公訴,雖然有個和申告鈴長得很像、會害羅淑蕾委員按錯的愛心服務鈴,但其實兩個鈴都不用按,你只要跟法警表示你要提出告訴,法警就會讓你填寫一點基本數據,然後請檢察事務官(簡稱檢事官)詢問你要申告的被害事實,由書記官紀錄成筆錄;然後再過一段時間,如果檢察官覺得有必要,就會傳你到偵查庭再做筆錄。

  如果檢察官決定起訴了,案件就會系屬到法院,這整個過程也就是一般說的提起公訴,告訴人完全不用花到一毛錢。開庭時你就坐在法官正對面陳述,檢察官代表國家追訴犯罪、坐在你右側,被告和他的訴訟代理人(通常是律師)則坐在你左側。如果你不信任檢察官,你也可以自行花錢委請律師提出自訴,也就是由律師擔任你的訴訟代理人,以嘉義的行情,一個審級不管出庭幾次,就是4、5萬元,如果是檢察官已經偵查中你才想要改成自訴,由於難度和時間壓力增加,大概還要再加上一兩萬元。

  如果檢察官覺得沒必要以刑法處理這個案件,可能連偵查庭都不會開,或者開完偵查庭後僅給你一個「不起訴」的裁定,那就是連進入法院審判的機會都沒有;而刑事訴訟法規定要「起訴後」才能請求附帶民事損害賠償,如果檢察官給你不起訴處分,你損失的部份當然也就隨著不起訴處分而無從提起。當然你還是可以另外提起民事損害賠償的告訴。但是,如果對方名下沒有財產、又沒有匯進銀行賬戶的收入,即使你拿到民事勝訴的判決,也只是家裡多了一張壁紙,比不上刑事上的判決有逼對方拿錢出來與你和解的威嚇力,畢竟和解與否也是一個量刑的依據,通常不想被關太久的被告都會想辦法和解。

  湯智偉的對造叫做「楊惠晴」。檢察官在不起訴處分書裡寫道:「男女交往有金錢往來固屬正常,以民事訴訟解決即可,並無以刑事訴訟解決之必要;至於借款部分,交易行為本就伴隨相當之風險,在出借金錢時本應就此有所考慮,況因金融海嘯之影響,經濟環境驟變,而導致還款能力欠缺,非能遽以詐欺之罪相繩等等……」

  哇靠!如果不事先跟我說的話,我還以為這是被告的辯護律師寫的答辯狀咧!竟然教訓起被害人了。

  也就是說你自己敢借錢給人家就活該死好,人家沒有說不還啊,只是現在還不起嘛;完全忽視當初對方怎麼營造詐騙的氛圍,甚至答應說一個星期就要還錢,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一毛都沒還,也沒在工作,毫無還款能力。

  總之,種種讓湯智偉陷於錯誤而交付財物的錯誤情狀,檢察官都不考慮,只一味地想要減少地檢署的工作量,這還算是不起份處份書嗎!?只見老師冷靜地把整份不起訴處分書看了一遍,然後搖搖頭歎息:「這是檢察官的裁量權限,他有權決定不處分,我也很認真跟你說,提出再議也只是浪費時間,檢察一體的真意到最後往往就是大家一起擺爛。這件案子看要不要另外提出民事訴訟,請求返還不當得利;想在刑事上有所主張是沒什麼希望了。」

  湯智偉頹然躺在病床上,無神的眼神盯著自己腳趾,聽完老師的分析,突然拿起電視遙控器,往牆壁上用力一砸!我並沒有被他的暴力行動嚇到,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在他丟出遙控器時,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傷痕!

  「我們咨詢過律師,也是這樣分析。」湯媽媽道。

  說得也是,以他的家境,能讓他大一就開新車上下課,應該也不用請檢察官提起公訴,自己請律師提自訴也不是問題,想必他們也試過了。

  湯智偉的父母嘴裡這樣說著,眼神卻還殷殷地盼望著老師有所表示,他們大概也耳聞兒子述說過陳老師的豐功偉業。

  「律師說這案子牽涉到感情,又是詐騙慣犯的手段,她名下既無財產、官司又無勝算,都勸退我們。」湯智偉的媽媽把我們拉到一旁低聲道,不想再刺激湯智偉。

  「老師,智偉很崇拜您,也說您很為學生著想,能不能救救這個孩子?他現在不是為了錢的問題在不甘心,是一種怎麼講、什麼感情?」湯媽媽推著湯爸爸,要他趕快回想起湯智偉怎麼跟他們說的。

  「法律感情。」湯爸爸道。

  「對對對,就是法律感情,就算她只被判要賠我們一塊錢然後被抓去關,我們也覺得老天有眼。絕對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啊!老師拜託了。」湯媽媽紅著眼眶拉著陳老師的手道。

  哇,沒想到湯智偉雖然一心一意想在課堂上當眾干老師,藉以發洩他的慾望,私底下卻還是很認同老師的教育方式的,甚至已經產生崇拜的心態。

  我想湯媽媽的話語不是奉承老師才編出來的,我自己會每次跟老師做都爽到絕頂,我想也是基於這種突破倫常的禁忌心理;一方面老師的身體真的很誘人,一方面她的言行也真的是令人崇拜到想要完全佔有她,原來湯智偉也是內行人!

  聽完湯媽媽的請托,老師一把推開湯智偉的病房的門,朗聲道:「湯智偉,我絕對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我賭上我的律師執照,一定幫你報仇,但是你一定要先振作起來!」

  老師冷艷的面容面無表情,但是我知道她心中正義之火正在燃燒,一定會讓姓楊的那個婆娘下地獄,被正義的業火紋身,好好地反省她對湯智偉這涉世未深的胖宅所做的一切!就在老師一字字道出她的決心後,老師更走到湯智偉身邊,溫柔地拿起湯匙餵了他一口稀飯,湯智偉終於乖乖地嚥下那口冷稀飯,然後才默默地從木然的雙眼眼角流下眼淚,然後湯媽媽趕緊上前抱住他,母子倆激動地相擁而泣。

  我和老師、還有湯智偉的麻吉們,則在病房外討論怎麼幫湯智偉報仇,而湯智偉也在我們離開前開始「用力」地進食了。

  當天深夜,台中市的一條小巷內,一名打扮入時,兼具青春活力和冶艷性感的女子正從公寓樓上要下樓準備外出,她的雙眸明亮水靈,她的皮膚滑嫩白皙;黃色的秋裝連衣裙,短到不行的裙擺只遮住大腿一半,露出姣好的身材、尤其是那雙美腿。如果今天她是身在罪惡淵藪的高譚市,她馬上就要被強姦。

  她一走出公寓鐵門,滿臉橫肉的一名男子便替她把鐵門關上,只是那力道之大彷彿要把鐵門間的手夾斷似的,讓她震驚之餘,卻沒有再逃進屋內的機會。

  然後一名高大的壯漢,從年紀推測,大約是黑道剛收入幫派的少年,和先前的胖子便一左一右圍住那名少女,大喊:「你詐騙湯智偉的錢有沒有要還?」

  那名少女身子因為震驚而微微往後晃了一晃,隨即機警地大叫「救命啊!強姦啊!」

  一輛銀色奧迪轎車在窄巷內做出高難度的甩尾動作,在車子停穩瞬間,四個車門同時打開,兩位英氣逼人的少年分別從後座和副駕駛座躍出,隨即一擁而上,兩三下便打得橫肉胖子和高大壯漢抱頭鼠竄。

  此時那黃衣少女才發現,這才優雅從奧迪轎車駕駛座下車的,是一位氣質清麗脫俗,身材高挑的美麗少女,身材樣貌和自己一比,除了胸部小了點,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穿著白襯衫黑窄裙,要不是那中規中矩的辦公女性打扮,多加妝扮一番便是黑夜中最明亮的一顆星。

  而最後才從後座下車的,是個五官都不特別帥的少年。他額頭髮線高了點、卻沒有禿頭的跡象,眼睛雖然不是單眼皮、卻也不太大,鼻子雖然不是蒜頭鼻、卻也沒多英挺,但是平凡的五官全部組合起來,卻讓人感到舒服順眼、氣質出眾;而且他全身名牌,西裝是亞曼尼的,皮鞋是Gucci的,帶著Panerai手錶。

  他站在車外,看著下車的兩名少年大展拳腳功夫幫黃衣少女除去麻煩後,便對她稍稍頜首示意。

  「少爺,搞定了。」兩位英氣逼人的少年打發完惡人後,便必恭必敬地向那名長相舒服、氣質出眾的少年鞠躬示意。

  「嗯,很好,峰嘉你的功夫又更上層樓啦。」那長相舒服、全身名牌的少年對比較矮的那名少年點了點頭,稱讚有加。

  「文欽,如果你剛剛飛踢落地後,順勢加上一個『鐵山靠』,對方會不會連跑都沒機會呢?你讓他跑了,這樣我要怎麼讓他好好跟這位美女賠罪?」

  全身名牌的少年帶著微笑,皺了皺眉提點了一下較為高大的那位少年。

  「少爺,對不起,小的該死!」那名叫做文欽的少年連忙跪了下來,不住地在柏油路上用力嗑著頭。

  也不管手下誠惶誠恐地道歉,那錦衣少年走向黃衣少女,深深一揖:「小姐您沒事吧?我這手下沒用,讓歹徒跑了,他就交給您發落了。」

  「沒事沒事,你快叫他起來。」那黃衣少女嚇了一跳,在人類發明核彈後的今天,竟然還看得到這種武俠小說的情節,除了驚訝,她也對眼前這個態度誠懇的公子哥兒產生好奇。

  「文欽你可以起來了,平常功夫別荒廢了,多跟峰嘉討教。」錦衣少年揚了揚手,名喚文欽的少年才滿臉是血地起了身;但在黑夜中,卻沒人發現他正把一個原先裝滿血液的塑料袋偷偷丟到身後。

  「小姐您要去哪?這樣的深夜,我怕他們又來尋您晦氣,在下送您一程。」錦衣少年誠懇地欠了欠身,邀請少女同座。

  「我要去搭BRT。」少女微笑道。

  「小姐,萬萬不可,那不是更危險嗎?我連剛剛那兩人調戲您的凶險情況都出手相救了,怎麼可能讓您陷入更危險的情境呢!」錦衣少年誠摯地要送黃衣少女一程。

  「我要搭BRT然後到DOBBY夜店。」

  其實黃衣少女也對這錦衣少年有些許好感,毫無隱藏地告訴他,她是要到夜店去。

  錦衣少年也不以為忤,何況他知道少女到夜店去不一定是去尋歡濫交的,如眼前這位少女,她只是要去結算這星期在詐騙行為上的獲利,然後從集團成員手上取得現金,而不在銀行開設賬戶將所得存入,以免被詐騙的被害者在法律上主張權利求償。

  「少爺,那文欽和峰嘉勢必有一個要下車。」

  那擔任司機的絕色美女終於開口,她提醒了一下錦衣少年,這輛奧迪是四人座的。

  「那峰嘉你送文欽去包紮一下,然後自己搭出租車回去西屯區的別墅;聽清楚,是西屯區,不是西區那個,台中就六處別墅而已你也能搞錯;再給我跑錯我真的要生氣了!」

  說完錦衣少年拿出手提包,丟下捆成一迭的厚厚鈔票,便要他們先去就醫,然後自行搭出租車回去錦衣少年的別墅。

  雖然踏入詐騙集團已經有幾個月,但黃衣少女的所得還未能夠買輛進口車代步呢,才剛為那錦衣少年出手千金的闊氣感到震撼,意亂情迷的氣氛下便不及抗拒地坐上了車子。

  第一次坐上奧迪,少女不禁為那舒適的座椅和寬大的空間深深著迷,加上美女司機的駕駛功夫,完全感受不到車子轉彎或煞車、加速時的慣性作用。

  身邊的錦衣少年又彬彬有禮,未曾往她低胸秋裝的乳溝中瞟去,更沒正眼或斜視過她美腿一眼,這闊氣中卻帶有一股難得的純真的態度,讓她心頭小鹿亂撞,難道這是上天送上的肥羊!不不不,這也許是她脫離詐騙集團,直接嫁入豪門的大好機會!

  「謝謝你救了我,還送我一程,我叫楊惠晴。恩惠的惠,晴天的晴。」黃衣少女故作羞怯地自我介紹。

  「不用客氣,能認識你這樣的絕世美女,我還要感謝那兩個歹徒呢!我叫李逸平,李大仁的李,孫逸仙的逸,鄧小平的平。」錦衣少年則是故做大方地應答著。

  「呵呵,你的自我介紹中,三個都是屬一屬二的大人物呢。」黃衣少女忍俊不住,掩著嘴笑了起來。

  「李大仁哪是什麼大人物啊?」錦衣少年苦笑著道。

  「她是我們這些少女中的偉人啊!」黃衣少女嬌笑著,兩人同時露出迷人的微笑,如偶像劇般的氛圍,讓她們彼此的愛苗都在心中滋長。

  「還有,我哪是什麼絕世美女?你的司機不是更漂亮嗎?」也不知道是故意講給她聽,還是誠心的應對,黃衣少女指著錦衣少年的司機,又彷彿有較勁的意味在。

  「不不不,我們少爺從來不說謊,他說你是絕世美女就是絕世美女。」那司機透過後照鏡謙虛地微笑道。

  「她也不錯啦,不過再怎麼樣也是鄉巴佬一個,看看你的打扮,這才是新時代女性的得體裝扮。」

  錦衣少年含意頗深地看看了黃衣少女,再看看他的司機,苦笑著搖了搖頭。

  愉快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間已經到了目的地,留下了聯絡方式後,為了給她留下良好的印象,錦衣少年忍住澎湃的情緒,目送著少女進了夜店,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接下來就是請君入甕了。

  「以爹爹爹爹爹爹!」錦衣少年耳朵冷不防被女司機一把揪住,忍不住發出日本A片中才有的叫聲,女司機杏眼圓睜,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勢:「什麼鄉巴佬!?在路邊剖蚵仔礙著你啦!?」

  「靠,老師~~~你不是說要演就要演像一點!」我順著老師施力的方向扭著身體,一邊辯解。

  「哼。」她終於停下對我的凌虐,雙手交叉抱胸坐在駕駛座上思考接下來怎麼行動。

  蕭查某,見笑轉生氣。

  說真的,我根本沒有嘲笑過她青蚵仔嫂的打扮,我還覺得她毫不掩飾地做自己的真性情很迷人咧,何況她那麼孝順,陪媽媽剝蚵仔聊天,這根本就是難得的完美女人啊。

  干,話說回來,陳湘宜老師出這三小餿主意啊!都民國幾年了還演這出英雄救美的爛戲,我是不否認效果好像還不錯啦,不過當初選我當主角是怎樣,說我長得一副就很好騙的樣子!胡文欽和陶峰嘉身材高大、又帥又酷,可以演保鏢;許育豪身高也不矮,但沒有玉樹臨風的效果,一臉雜碎樣只適合和吳亮益演壞人;她雖然漂亮地誇張了點(自稱),卻適合演司機兼管家,可以在我身邊掩護我,何況車子是她的,她最熟悉性能;而藉由偽裝的身份製造隨時在我身邊的機會,也可以多接收一些楊惠晴透露出的訊息,以利我們的報仇。

  第二天,我假藉關心她還有沒有被找麻煩的理由打給了她,她語氣中帶著雀躍,我便約她逛百貨公司,還在金飾專櫃送了條金手煉給她(當然不是我出錢),然後無意透露我父親是元大金控的董事長(當然是假的),名下有多少別墅、多少名車云云,但是我一點都不在乎那些財富,我只關心這輩子能不能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再隔一天,在氣氛柔美的五星級酒樓,我拿出招牌的靦腆表情、結巴聲音,向她深情地告白,她馬上就答應了。

  「逸平,你真的喜歡我嗎?」楊惠晴自以為釣到金龜婿,全心全意地托付自己給我,放鬆地依偎在我身上,而我就坐在陳湘宜老師的正後方,由她駕駛著車子。

  「我喜歡到想把全部都交給你,只要你嫁給我,我全部都給你,包括這顆鑽戒。」

  說完我拿出湯媽媽結婚時的鑽戒,一克拉的頂級天然鑽,要價30多萬台幣!

  「如果你跟我結婚,這個也給你。」她發亮的目光還未曾從鑽石上挪開半刻,我又拿出一對金手環套在她手腕上,共重三兩多,價值十幾萬。

  「還有這個。」也是湯媽媽的嫁妝之一,重達五兩多的金項鏈。

  於是楊惠晴全身珠光寶氣、金光閃閃,和全身純白的洋裝絲毫不搭,羞怯地躺在我懷裡,果然「有錢屌就大」這個真理用在主播也好、明星也罷,即使是詐騙集團成員身上也是亙古不變的。

  我一邊與她深吻、交換著唾液,一邊隔著衣物撫摸起她F罩杯的胸部,難怪湯智偉會暈船上當,這觸感真是滿足了男性心底最深處的慾望啊。

  我幾乎要兩隻手合握同一邊才能把她的乳房握滿手裡,如果一手一邊的話,除了只能握到三分之一左右的胸部之外,稍稍把她乳房往兩旁一撥,再把我整個頭埋進她的豪乳裡也是綽綽有餘啊!不行,我要忍住,這是為了湯智偉,不是要發洩我自己的獸慾,我要趕緊照老師事前沙盤推演的叮嚀進行。

  不過我真的好想玩一玩那雙大饅頭啊!不過,一方面投入這個情境讓她取信於我,一方面完成老師的指示好為同學報仇,這兩個任務可以完全不衝突吧。

  於是我稍微放心了,把手掌從她被繃緊到快炸開的胸罩上緣探了進去,用食指指腹恣意地揉著她小巧的乳頭,等到她發出嬌喘聲時,我也好奇地把她裙子撩起,右手則拉開她的內褲,撫摸了下她的陰毛,然後中指便順著肉縫往下探去,中指剛陷入肉縫,還未進入小穴,便能感到從肉縫溢出的潮濕,她的小浪穴簡直是氾濫成災了!天啊,我好想趕快在車上把她就地正法,用我的精液淨化她污濁的靈魂,不過老師要我謹記,怎麼玩隨我,但是一定要引起她的性慾,而且我不能射精。

  唉,我只能在這兩個前提上跟她玩玩。

  即使是這樣,我也大感滿足,我把她身體轉了90度,讓她跪在座椅上,把小臉和巨乳都貼在車窗上,然後我把她內褲褪下,掛在膝蓋上,從後方欣賞著、撫摸著她已經氾濫成災的小縫,我明明只用中指刷著她的水溝,都還未探入,她就弄濕了我整個手掌,屁股也彷彿交媾般地前後搖晃著,挑逗著我的陰莖趕緊進入她體內,絲毫不在意我的司機陳湘宜老師也跟我們同車。

  我當然想趕快干死她,為我同學湯智偉報仇,但老師有她的計劃,我只好忍住胯下的快感,連手都不敢碰自己胯下半下,只能撫摸著她的陰部,從後面欣賞她往窗外發浪的騷樣。

  到後來我忍不住了,雖然還是堅守男根不進入小穴的原則,卻把她洋裝整個撩起後脫下,也解開胸罩背扣,讓她自己前後搖晃著身子,一邊以蜜縫磨蹭著我的中指,一邊繼續搖晃著F罩杯的巨乳,幾乎都要垂到座椅上,不時前後搖晃著、撞擊著車窗玻璃。

  「惠晴,我好愛你!」我一邊從後方玩弄著她,一邊把頭湊了過去與她輕吻,要讓她對「我愛她」的這件事實感到深信不疑,然後一不小心壓到了車窗的開關,隨著她的驚呼,一雙豪乳竟從逐漸降下的車窗玻璃縫隙中擠了出去,兩坨白嫩的乳房竟然就從車窗露了出來!也因為我正壓在她身上訴說我對她的愛意,一時之間她的雙乳竟然無法縮回車上,而是讓沿路的人車欣賞著這個風光!等到她掙扎著回復正常的坐姿,關上車窗,她便害羞地遮起臉來,嚶嚀著道:「嗯~~~人家嫁不出去了啦!」

  我撫摸著她的雙乳,捧起她兩邊至少各容量1000cc的乳房,故作深情地道:「傻孩子,我愛的是現在到以後的你,只要你嫁給我,我什麼都給你,光是胸部被看到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以前發生過什麼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以後只愛我一個就好了。」

  「嗯~~~你到底是愛人家還是人家咪咪啦?」她嘟著嘴雙手抱著胸撒嬌道。

  「都愛,都愛。」我把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不過我更愛你的小穴穴。」

  「總不能在這邊吧?」她紅著臉,一臉嬌羞道。

  「嗯,我們到我別墅去,今晚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我爸媽在台北。」

  於是陳老師熟練地把我和楊惠晴載到台中市的某別墅,其實那是湯家的產業。

  當天晚上,為了證明我對其他女子的不屑一顧,我在陳湘宜老師的奧迪車上,雖然是在老師背後,但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算是當著陳湘宜老師的面,跟楊惠晴忘情地擁吻,除了性器官插入之外,幾乎全部壘包都踏遍了,證明我和陳湘宜老師僅止於主從關係,她對我的男女關係毫不介意,我也相信她的專業與職業倫理,不會洩露我的隱私;另一方面,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隱瞞我們為湯志偉復仇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