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一緊,趙濤急忙控制住臉上的肌肉,才沒有暴露出什麼會被對方捕捉到的表情,順利打了出一個哈哈,「我說你怎麼先叫我不許把你當成神經病呢。你要這麼想,乾脆把我舉報給中科院讓他們派人來解剖了我得了。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呢。我要有那特異功能,還不把學校裡的好看女生麻溜包圓了啊?」
金琳卻沒有笑,她盯著他,緩緩說:「說不定你不那麼貪心,就只是想要自己也感興趣的呢?楊楠不光是喜歡女生,她之前被男生碰到胳膊都會急得瞪眼,進了浴室的時候,那眼神就跟我們中混進了一個男人一樣,看得我渾身不舒服。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成了你的劈腿女友,早早就被哄出去過夜了吧。」
趙濤已經有點笑不出來,他托著腮強笑道,「就憑這嗎?」
「還有於老師。」金琳彷彿早就在肚子裡醞釀了很久,流利地說,「一個女人看自己喜歡的男人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我找機會觀察過好幾次,我不知道以前怎麼樣,至少這個學期以來,於鈿秋已經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你,我猜,上次下縣在外過夜的晚上,你們應該就已經發生過什麼不該發生在師生之間的事情了。」
這一刻,趙濤真是有點同情金琳的男朋友,守著這麼個女生還想出軌不被發現,簡直是托馬斯全旋花式扯蛋。
「再有,就是張星語。」金琳似乎是鐵了心要語出驚人到底,「就像我說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可能對其他人來說,張星語隱藏得不錯,可我看得出來,她也喜……嗯……不對,這麼說好像都有點不太準確,她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你了吧?畢竟於鈿秋看楊楠的時候還只是在吃醋,她從背後看楊楠的時候,可是想吃人。要是殺人不犯法,楊楠恐怕已經被大卸八塊風乾在陽台上了。」
趙濤笑了笑,覺得光是被動挨打不是辦法,笑著回敬了一句,「你提到楊楠的時候,口氣好像也不太對啊,莫非……你也不可自拔地喜歡上我了?」
金琳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看來這次碰面雖然突然,可在她心裡肯定已經預演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你覺得,我是那種會隨便去其他男生房間裡吹風的女生嗎?」
沒想到她這麼痛快地承認,表情也完全不是上次咬他舌頭時候的樣子,他一愣,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才好。
按道理這會兒上去強吻應該是沒錯,可看她的眼神,他總覺得背後有點發毛,莫名就想起了她男友在酒店房間門口挨的那一記斷子絕孫腳。
「所以,我才會非常疑惑。」金琳緩緩合上書本,露出了古代民間巫術研究的封皮,「為什麼,這些按道理怎麼也不該喜歡上你的女生,包括於鈿秋這個已經結婚生子的女人,就放著那麼多各方面都不輸給你的男生不管不顧,都……對你動心不已呢?趙濤,你發過誓的,你敢對我說實話嗎?」
「我發過誓,我說的也的確是實話。」趙濤當然不會承認,再說,他那也的確不叫特異功能,「我沒有特異功能,更沒本事隨心所欲讓任何女生都喜歡上我。否則,我可不至於在學校裡過這種日子吧?全中國的美女都任我選了,我為什麼還要找楊楠當女朋友?她比女明星還好看?」
「也許……也許是需要接近?」她的眼神終於顯得有些迷茫,彷彿也覺得自己的推斷不是那麼有力。
「那我不上學,去找明星工作室打工不是更好,那可都是大美女啊,還都有錢,隨便哪個喜歡上我,我不得天天吃鮑魚住星級酒店用按摩浴缸啊?」趙濤嘿嘿笑道,「真有那麼好的事兒,我早上天了。」
唯恐金琳再往下繼續推斷,他乾脆說:「既然發誓了說實話,那也不怕告訴你,金琳,我沒有特異功能,但我有一次向流星許願後,卻得到了很莫名其妙的體質。」
金琳楞了一下,輕聲說:「體質?」
「嗯。我那時候追孟曉涵失敗,你也知道嘛,高中生小屁孩,覺得被女孩子拒絕就是世界末日了,人生都灰暗了,恨不得淋著雨在外面走上幾個小時,然後找個廢鐵道坐下來大口抽煙往腦門上寫頹廢倆字。那天晚上正好天上飛過去個流星,那時間,哪兒來得及許什麼長願,我就拚命在心裡說,喜歡我,我希望有人喜歡我。結果……沒屁用,一年多都沒見有什麼效果。」
他在心裡編著後續,嘴上慢條斯理地說:「可就在一個整年後,願望實現了。」
金琳的表情頓時起了微妙的波動,「是……怎麼實現的?」
「我發現,我身邊經常出現的女孩,越漂亮的,就越有可能喜歡上我。」他笑著說道,「先後被我們班兩個班花,一個女老師倒追後,我才敢相信這件事的。所以……對我來說,這不是隨心所欲的特異功能,可能就是上天對我的彌補吧。到大學我本來以為已經失效了,就沒放在心上,結果……喏,就像你說的,從楊楠開始,又有人喜歡我了。我也是個很平常的男生,這種好事,很難拒絕的啊。你看我也沒強迫過誰,就上次誤會你已經動心吻了以你一下,不還被你狠狠咬了一口,之後我可沒再騷擾過你吧?」
金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猶豫了一下,顫聲問:「這個……就沒什麼辦法解除嗎?」
趙濤聳聳肩,笑著說:「瞧你說的,跟服了毒一樣,要解藥呢?這需要解除嗎?你看孟曉涵,覺得沒戲,不就不找我了。喜歡不喜歡的,女生也都是會變的嘛。張星語那麼愛面子,估計也不可能來跟我的。於鈿秋也不可能為了我離婚對不對?你說,你擔心個什麼勁兒?你不會跟男朋友鬧了一場,開始對我有意思了吧?」
「你說的那些真不可能嗎?」金琳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算了……如果是這樣,那好像你也沒什麼辦法。就讓……這些女生繼續煎熬著吧。」
「聽起來,你好像很感同身受啊。」他逼近了一些,盯著她,問。
「趙濤,不要裝糊塗了。」她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傷感地看著窗外比憂鬱還要藍的天空,「如果不是我發現自己也有這種強烈的情感傾向,你覺得我會問這些嗎?張星語、楊楠、於鈿秋、孟曉涵……這些人和我的人生有什麼關係?我關注他們,不就是因為,我們都莫名其妙地……愛上了你嗎。」
「那還……真是榮幸。」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
「能再吻我一次嗎。」她微微側過臉,輕聲說,「我保證,這次,我不會再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