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趙濤轉身就捏住了金琳的肩膀,瞪圓眼睛望著她,「你好好的跟她說這個幹什麼!」
近似報復的快意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她微笑著抬起手指,在他唇上輕輕一點,道:「你以為,所有的懷疑不需要一個出口嗎?像你這樣運動普通,長相平平,花言巧語也不捨得說幾句,怎麼想都一無是處的男生,憑什麼我們大家都對你死心塌地?別人被愛蒙了眼不會深思,孟曉涵也不會嗎?等你得到她,對她來說,癡癡的暗戀迎來了一個苦澀的結果,她連女朋友的身份都得不到,難道就不會冷靜下來反思其中的異常之處嗎?萬一她那時候也猜測出了類似的原因,開始研究琢磨呢?難道不會壞了我的事?」
一串力度強勁的問號之後,她露出一個頗為自得地笑容,「再說,她正因為我去你屋裡好半天不回來一個人悶哭一場心裡難受呢,對我也排斥得不行,我不找點借口東拉西扯分散她注意力,哪兒來的機會把實驗用的東西放進水裡給她喝了。」
「你讓她喝了?」
「嗯,喝得乾乾淨淨。」金琳笑盈盈道,「我看,別的效果不敢保證,起碼,這東西喝下去,肯定能增加對你的好感,她的氣頭明顯就下去了一截呢。」
「看你這意思,做愛好像也不用實驗了,一直想辦法騙著她喝唄。」趙濤鬆開手,沒好氣地說。
金琳走了兩步,發現屁股不舒服怎麼邁步都彆扭,扭身把他一拽,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往下走去,「兩碼事,這不是還沒找到讓人失去理智瘋狂愛你的關鍵步驟麼。萬一做愛的效果更強烈更好,不就可以和這個手段搭配起來,事半功倍啊。再說,人家答應了你的事情,不推進到那一步,你豈不是要怪我耍賴?」
「不對,曉涵就沒問你嗎?你怎麼解釋思維控制的事,神秘的力量是個啥啊?」趙濤煩躁地說,「咱倆明明還什麼都沒研究出來呢,你這嘴倒是真快。」
「我早鋪墊好了。」金琳哼了一聲,「你以為撲克牌占卜我是純為好玩的啊。這件事對其他人遲早要有一個解釋,尤其是孟曉涵,這種心氣兒高,有點腦子,就是感情生活比較沒經驗才在你這兒吃悶虧的小姑娘。」
「那你怎麼解釋的?」
「這是命運的安排。」
趙濤一個趔趄,差點從最後幾級台階上摔下去,「這什麼鬼答案啊?你自己信嗎?」
「我不信無所謂啊,她信就行。」金琳很篤定地輕聲說道,「我給她用撲克牌算命,其實就想看她對這個感不感興趣,如果不屑一顧,那就要找別的理由。既然她那麼認真地當回事,我不拿這個哄她,豈不是太浪費了?」
「這太扯了,我不覺得曉涵會信。我看她是因為咱倆的事受打擊暫時不想理你吧。」
「你難道還有我懂女生?」金琳白了他一眼,小聲道,「這跟做菜一樣,主料下鍋,還要上調料的啊。」
「調料?」
「對,比如,競爭意識。」她豎起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晃了一下,說,「你看,這麼多好看的姑娘圍著你轉,那女生就會覺得你這個人肯定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會在意你,就會多關注你,就會主動去強行找一些你的優點,這不就莫名其妙對你有好感了嗎?」
「還有不服輸的性格。」她又晃了一下,看他辦好退房,指了指路對面的冰飲店,重新挽住他一起出門,「不管怎麼算,曉涵可都是你主動表白過的女生,既然她之後又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那麼,對那件事她肯定是耿耿於懷,變成了心裡的疙瘩。不然,她恐怕也不會有申請交換生留學一走了之的想法。那麼,我只要嘲笑一下她,就自然能激起她不服氣的心態啊,明明她是最先的,結果卻落到了最後,難道不會不甘心嗎?」
「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啊,其實都會促進一種叫做愛情的錯覺。」金琳淡淡總結道,「所以她最後肯定還是會接受現實,但接受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你那一瓶蓋精液到底能有多大效果了。」
「看你對那玩意有這麼大期待,我還當你就把它認定是原因了呢。」
金琳歎了口氣,「我本來已經差不多認定了。可孟曉涵激動之下說了一堆真話,我又覺得,肯定還有什麼更關鍵的步驟。」
「她說什麼了?」趙濤心裡一顫,輕聲問道。
「其實啊,孟曉涵從高中最後那段時間開始,就已經暗戀你暗戀得不行不行的了,那會兒是備考時間,你倆又沒什麼接觸,班上人都明白你跟余蓓是一對兒,正黏糊的不行連隔壁學校都知道。」金琳皺著眉很想不通地說,「她說是有一次低血糖發作你幫了她的忙,之後心裡越想越覺得當初拒絕你不對,難受得偷偷哭了一場,然後就下定決心非要跟你考到一個大學,看看能不能等到機會。」
她突然一扭頭,皺眉道,「趙濤,你這特殊體質……該不會是通過吃糖生效的吧?」
「說什麼蠢話呢,我愛吃糖那陣子兜裡一揣一大把,沒事就分,那要管用,我現在女友怎麼也得一個加強連了。」趙濤心裡一虛,趕忙反駁道,「再說,余蓓、我們高中那個李老師、還有於鈿秋,這幾個可一塊我的糖都沒吃過。金琳,你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了?還能逮住什麼懷疑什麼?這個好實驗得很,要不我現在去小賣部買一包我愛吃的夾心奶糖,你吃幾塊,找個路上你看得順眼的姑娘讓她吃幾塊,咱當場測試。」
「對哦,是有點太離譜了。」金琳撥拉了一下肩膀前的頭髮,自己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一刻,趙濤真是無比慶幸自己之前鋪墊了一個精液的有效期,讓她一時間還沒想到組合起來的可能性。
而且從情理上,他沒有把看到過的漂亮女生都一股腦弄到身邊鎖住,也增加了一些他不能主動進行的可信度,否則,金琳恐怕很快就會懷疑到他在糖裡動手腳。
心裡有點過於緊張,趙濤邁步的時候都在偷偷打量金琳的表情,結果,完全沒注意馬路上的車況。
金琳的臉色突然變了。
她雙手猛地抱住趙濤的胳膊,就把他狠狠往後一拖。
還沒察覺是怎麼回事的趙濤一下被往後拽開兩步,旋即,一輛破舊的出租車在他身邊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音。
差那麼一點,他就已經躺在輪子下面。
車窗搖下,司機破口大罵了幾句,開車離開。
直到這時,恐懼感才擊破了那短暫的呆滯,讓趙濤的身上頓時出滿了冷汗。
金琳死死抱著他的手,身體似乎正在微微顫抖,完全不顧形象地近乎咆哮地喊了出來:「你不看路的嘛!你不要命啦!」
「我……我走神了……」趙濤這會兒才覺得連腿都有些發軟。
「不算……不算不算……那個明明不算……」金琳拖著他退回到便道上,嘴裡跟唸咒一樣喃喃嘟囔道,「我說了不算,不算就是不算……」
「什麼不算?」趙濤順了順氣,驚魂未定地問。
「下午發生的事不算破誓!」金琳瞪著他,臉色蒼白滿頭冷汗地說,「以後不許再發那種出門被車撞死的誓!聽見沒!」
她就跟被嚇破膽了一樣,抬頭雙手合十,閉上眼對著老天喃喃道:「沒有沒有,他真的沒有,老天爺你看錯了,我還是處女呢,我真還是呢。不算不算,真的不算……」
趙濤扭頭正想反過來勸她幾句,就看到孟曉涵不知何時站在了旁邊不遠,也是一副被嚇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