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見白夜飛大步闖了回來,潔芝一聲驚呼,滿臉羞澀,手忙腳亂穿好衣服。
潔芝的衣物經過幾輪摧殘,這裡缺一截,那裡少一塊,處處撕破甚至扯碎,可以說一聲衣衫襤褸,形容狼狽。
越是這樣,少女的胴體就越是吸引眼球,因為裸露的肌膚有了血色,不復之前的煞白,在夜色中瑩瑩發光,格外引人注目,配上雙頰的羞紅,反而別有一番風情,魅力無限。
白夜飛平靜看潔芝穿好衣服,心中湧出許多困惑。
潔芝身上有非人血脈,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她究竟從哪裡來的一身力量?
神愛之夜的時候,潔芝變過一次身,長出了羽翼,救了大家一回,但那不過是血脈覺醒,憑借種族優勢飛天,並沒有表現出多強的力量。
就算潔芝依靠覺醒血脈的優勢,最近修練奇速,頂多開門登元,這就進度快得可以放鞭炮了。
可剛剛的那股力量,把自己從三元一口氣灌到快四元,這還只是她釋放出的片刻力量,那……她本身的力量又如何?簡直無法估量!
若說是自己輸出的那口氣起了作用,如黃三所說的道心種魔,為何碧玉沒有這樣強的反饋?
問題應該還是出在潔芝本身!尤其是她身上不止一種詭異的時候。
白夜飛想起那股讓自己近乎精神分裂的震波,對那場心靈風暴更覺畏懼,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確定是另一種與力量強弱無關的超絕威能!
偷偷打量潔芝,她仍在靜靜整理儀容,白夜飛感到她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一個普通的練習生小女孩,忽然變得神秘莫測。
……對了,還有他們的說法……
白夜飛又想起拷問的邪教徒的話,他們把潔芝當成了聖女,再結合之前得到情報,膻根邪教好像一直在尋找聖女,難道……潔芝真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
關於聖女之事,本以為不過是一群瘋子發神經亂扯,但現在看來,難道是真的?
可……所謂的聖女,到底是指什麼?迎回聖女,然後送其升天……怎麼想也覺得有問題!
白夜飛思來想去,想不明白,那邊潔芝勉強整理好衣服,問道:「阿白,三爺走了嗎?」
「啊……走了。」白夜飛答道。
潔芝低頭看了看身上,吐了吐舌頭,「我這樣太難看了,實在不好出去拜見他。只能下次給他賠禮道謝了。」
白夜飛瞥了一眼少女因為領口撕開,怎麼遮也遮不住的高聳胸口,兩團雪白,曲線畢露,連忙脫下外衣,給潔芝穿上遮掩,「你這個樣子,不出去是對的,三爺好像對女性有些意見。你穿這樣出去給他看到,天曉得會說得有多難聽?」
潔芝穿上白夜飛的外衣,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可以回去了?」
白夜飛還沒來得及開口,屋外傳來陸雲樵驚喜的叫聲,「我、我快四元了!怎麼可能?這是在作夢嗎?」
「呃……看來可以出去了,走吧。」
白夜飛拉著潔芝一起出去,看見陸雲樵在月光下揮拳踢腿,神色興奮,最後一腳踏地,踩碎一塊岩石,驚喜看著自己雙手,喃喃道:「居然就快四元了……也太快了,原本照我估計,怎麼都還得一兩年的……現在等於直接省了兩年苦功……」
聽見動靜,陸雲樵猛地迎上走來的兩人,一把抓住白夜飛的手,滿臉期盼:「搭檔,你再多惹點事吧。我再跟著你冒險幾次,說不定六元就有望了!」
白夜飛沒好氣道:「那也不用惹什麼事,你直接背對我趴下,褲子脫掉,我直接送你上天元吧!」
陸雲樵頓時放手,不敢再說話,潔芝在旁邊捂嘴輕笑。
「好了,不鬧了,還是先閃吧。萬一還有餘孽殺個回馬……」
白夜飛正說著,忽然一愣,與陸雲樵一同神色大變,察覺到有聲響靠近,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大隊人馬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來人估計用了遮蔽聲音的術法,所以及到近處才被發現,兩人對視一眼,俱是戒備。
這種時候,來的是敵是友,可不好說,只希望這回運氣能好一些吧……
數息之後,大批人馬從四周湧出,白夜飛定睛一看,來人非是身著黑袍的邪教徒,而都是道門弟子打扮,一個個手持木劍與符令,頓時心安,知道是太乙真宗的援軍到了。
這些道門弟子,每一個都氣勢不凡,大多有一、二元的修為,素質不凡,而且行進之間頗見秩序,似乎隱隱結成陣勢,卻不似那些玄之又玄的道門法陣,接近軍伍中眾人協同作戰的聯合,進退之間,給人的感覺不像道士,更像訓練有素的軍人。
道門弟子群看見三人,立刻變陣,不用語言溝通,就默契地展開陣形,將三人團團包圍。
白夜飛舉手,示意這邊沒有威脅,都是自己人,同時暗自思忖,這些道門中人怎麼感覺怪怪的?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這年頭道士都兼當私軍了?
下一刻,群道散開,讓出一條道路,一道人影排眾而出,正是宋清廉。
渾身裹著綁帶,撐著一根枴杖,宋清廉看來傷勢不輕,面上都有一道血痕,頗為猙獰,可看見三人,他登時露出訝色,「好傢伙,你們居然都還活著?」
「宋爺!你來得正好,真夠義氣!」
「這回多謝宋爺了。」
白夜飛與陸雲樵亦是驚喜,連忙湊上去說話,「我們都沒事,宋爺你怎麼樣了?」
宋清廉罵道:「你們可真能惹事的。來救個肉票,居然都會撞到馬蜂窩裡。這裡居然有七元術者,還有一群嘍囉,哪個都不是省油燈。要不是我倒霉踩了坑,換你們進來,直接就掛了,一個別想活!」
「七元術者?」白夜飛驚愕,想不到那群祭司比陸雲樵估得還厲害,「那宋爺你怎麼脫困的?追你的有一長串人啊!我就看了兩眼,都差點受不住。」
宋清廉擺擺手,不屑道:「廢話!我能和你一樣嗎?一串人又怎麼樣?一群見不得光的邪教徒,始終就只是水溝裡的老鼠。郢都現在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們只要第一時間干我不死,就輪到他們要逃命了。」
白夜飛追問道:「那些傢伙怎麼樣了?」
宋清廉冷笑道:「被包圍了,雖然算他們運氣好,事起突然,這邊少了地元鎮壓,讓他們最後突圍成功,但還是送了幾條人命。也就那個七元的傢伙,帶著幾個跑掉,應該不敢再活動了。這群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追著老子滿街跑,後頭他們還敢出來跳,一定給他們好看。」
……希望如此吧……
白夜飛想說這群瘋子未必會收手,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祈禱他們下次運氣差點,出來就撞到高人,被一網打盡。
宋清廉看了三人一眼,「我擔心你們出事,急急就喊了兄弟,大家抄傢伙過來,預備要干死這幫拜羊的瘋子。」
環顧四周,宋清廉看著處處爪痕碎石的戰場,目光最後在黃三弄出的深坑停留了一下,「沒想到你們另有際遇,已經脫險了。」
白夜飛不好隨便暴露黃三的身份行蹤,沒有多說,反倒因為宋清廉的話,生出幾分畫風不符,又看了看圍在四周的道士。
原本覺得這些道士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現在聽宋清廉說什麼喊兄弟、抄傢伙,又覺得他們更像是一幫朝著球棍、鎖鏈,跟著老大來尋仇的古惑仔,不禁暗自好笑。
「師兄!」
一名年輕道士趕了過來,向宋清廉報告:「這院子裡人沒有活人了。邪教徒好像死光了,一個沒跑掉。」
「哦?」宋清廉問道:「都是這麼死的?」
年輕道士回答:「那邊有座起過火的樓,裡頭有施法的祭壇,裡頭死了一批,屍身都被烈火焚化,無法分辨。其餘地方,到處都是死屍,全是被一種極度冰寒的力量給凍殺。從屍體看,大多是逃跑時,被一瞬間殺死,該是有人追著幹掉的。」
……冰寒力量……
白夜飛瞬間想起那個帶著面具的小白臉,這傢伙力量好強,能幹出這種事不奇怪,恐怕這些人還不是他逐個追殺,而是被瞬殺了一片。
只是,那傢伙不該是什麼總壇使者嗎?為什麼要殺同路人?
宋清廉聽完報告,問白夜飛道:「你們有看到什麼嗎?」
白夜飛沉吟一陣道:「我有見到一個戴著面具的小白臉,實力好強,感覺比追著你的那些還要強,可能是六七元?或者乾脆是地元?我分辨不出來,不過聽這裡的人說,那傢伙是什麼總壇使者。」
「總壇?」
宋清廉摸著下巴,陷入思索,「膻根道宗這班三流邪教徒,近年來在南方確實頗為興旺,但他們的領導大祭司,最多也就是剛才的七元,哪來的什麼總壇?又哪來的什麼總壇使者?」
江湖秘聞,白夜飛近乎無知,當然更不可能答出宋清廉的問題,只能看向陸雲樵,而後者也僅能聳聳肩,答不出話。
「難道……」
好像想起了什麼,宋清廉神情一下肅然,喃喃道:「萬教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