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譜 第六八章 有刁民想害朕

  鳳婕笑著擺手,胸前金色的鳳首隨之搖擺,「無妨,妾身倒覺得年輕人那樣子,還蠻可愛的。請王爺勿要插手此事。真要有無禮之人……」

  顏龍滄瀾笑道:「既然鳳才女覺得無妨,那就一切依你。」

  軍火之事無果,顏龍滄瀾還想開新的話題,忽然一名侍衛匆匆進來,顧不上禮儀,直接趕到王爺身邊,遞上一張條子,才行禮告退到一旁,等待後續吩咐。

  顏龍滄瀾展開紙條,只看了一眼,便勃然色變,右手緊緊握拳,恨聲道:「來得好,這次絕不能讓他走脫,定要為國除此大害!」

  鳳婕訝然,問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顏龍滄瀾也不避諱,直接將手上紙條遞了過去,鳳婕展開一看,上頭卻是寫著:洪洞山下,出現莫名大火,蔓延速度極快,未能及時撲滅,已經波及到週遭洪縣、江川縣百姓,現調遣軍隊,支援搶救!

  「大火?」鳳婕愕然,山火爆發,若是燒到縣中,的確影響頗大,但還不至於驚動北靜王,更不至於讓他如此憤怒。

  細思一層,鳳婕陡然醒悟,驚道:「地氓?」

  顏龍滄瀾點頭,眼中帶著怒火,「四大害肆虐帝國已久,不知多少無辜受害,陛下與本王都想有一番作為,而地氓是四大害之一,到處縱火,為禍甚巨,小王早就想將其誅滅,留意他的消息很久,果然有所收穫。」

  鳳婕點頭道:「四大害確實該滅。地氓四處縱火,不知已害了多少無辜,堪稱害中之害。只是他行蹤詭異,難以捕捉,迄今為止也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縱然能發現他的蹤跡,想要捕捉恐怕也不容易。」

  顏龍滄瀾微微一笑,一派胸有成竹,朝傳信息的侍衛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鳳婕道:「天煞、地氓、荒神、邪影!這四不祥逞兇已久,天怒人怨,若是王爺上任後……或是上任之前,能為百姓剷除當中任何一害,都足以一役成名,不會再有任何人質疑王爺的能力……這一回,王爺當是志在必得。」

  「哈。」顏龍滄瀾笑道:「知我者,鳳才女也。」

  雙方說話間,剛剛退下的那名侍衛,又帶來幾位軍官,聽候王爺調遣。

  「你,帶一隊人去,攔山江口設點,圍堵野火。」

  「你,持我令符,去府衙調一迎人,馳援洪縣,到時分出一批支援當地救災,剩下的在城中搜捕,若地氓未走,一定要把他逼出來。」

  「你,帶人護衛李、胡兩位供奉,跟著他們從洪柱山上開始搜查地氓的蹤跡。」

  ……

  顏龍滄瀾毫不避諱,當著鳳婕的面調兵遣將,既將王府的菁英小隊和術者分撥派出,還借用了部分官兵,安排周密,勢在必得。

  鳳婕知曉對方是故意在表現給自己看,想要借此展示能力,既是示好,也有表現實力,將鳳氏商會拉向他們那邊的意思。

  並不說破,鳳婕靜靜坐在一旁看著,抽空將交疊的雙腿換了過來,白嫩筆直的長腿,裙下翻飛,煞是好看,卻無人注目。

  顏龍滄瀾一通交代,總算將事情安排得差不多,眾侍衛領命退去,鳳婕一手托腮,正在一旁等待,手腕上的圓環忽然發出滴滴兩聲。

  低頭一看,鳳婕面色陡變,見顏龍滄瀾已經安排好,挑了挑眉,笑道:「原來王爺另有決斷,怎麼不和妾身打聲招呼呢?」

  「啊?」顏龍滄瀾一臉莫名,問道:「發生了什麼?鳳才女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鳳婕垂下手腕,似笑非笑,「之前跟王爺提過的趣事,希望女團的那名小廝,剛剛大搖大擺,乘坐靜王府的車駕回去樂坊,說是還得了王爺的讚賞。現在整個女團都倉惶不安……王爺有此安排,也不吩咐一聲,妾身險些就壞了王爺的安排。」

  「豈有此事?」顏龍滄瀾愣住,沉吟片刻,篤定道:「本王毫不知情,此事定然有假,那馬車莫非是假冒的?」

  怒氣上湧,顏龍滄瀾猛地站起身來,朗聲道:「比賽造勢,各出奇謀,原也正常,但居然假冒到本王的頭上,這就不可饒恕,必須立刻治罪!」話停,轉看向鳳婕,「這場比試,看來是不用比了,鳳才女應該沒意見吧?」

  「原來王爺真不知情?」鳳婕訝然,也跟著起身,裙擺飄飄,露出如玉長腿,美目之中,儘是疑惑,「那就不是王府的車,而是造假?那小廝膽子也太大了吧?若是如此,妾身可不敢為他求情。」

  「那就好。」顏龍滄瀾握拳道:「此事絕不能姑息,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哪來的膽子?來人!」

  「王爺!」

  一聲令下,徐老太監急急忙忙趕了進來,顏龍滄瀾見了卻是一愣,徐瀚另有任務,並沒有守在外頭,自己喚的也不是他,他為何會進來?

  老太監來到王爺身邊,附在耳邊,低聲說話,顏龍滄瀾剛開始還想故作大氣,說幾句「本王沒有秘密,無需避諱鳳才女」的場面話,可還沒開口,就被老太監的話驚住,雙目圓瞪。

  「你、你說什麼?」

  ◇    ◇    ◇

  夜色漸深,白夜飛頭上蒸氣氤氳,面色肅然,身軀一震,緩緩吐氣,將體內濁息排出,結束了一輪行功。

  若是之前,時間到這個點,白天又忙了一日,肯定覺得渾身疲憊,精神不振,倒頭就睡,但此刻,他覺得自己體力充沛,精神飽滿,即使沒睡,也不覺得疲倦。

  ……有功夫就是好!有得修練就是好!感謝這是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

  對於自己能夠入修練之門,白夜飛由衷歡喜,但相對而來的,卻有一股奇特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明明自己該是個修練新手,今天才真正開始修行,但剛剛練功的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自己以前練過很多次一樣。

  ……究竟是為什麼?

  白夜飛疑惑難解,又一次想到今晚的思路。

  ……難道,我真是魂穿,這具身體之前曾修練過?要不然,總不可能是我上輩子有練過,只是失憶記不得吧?

  左思右想,沒有頭緒,因為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半點力量,在得到翡翠傳功之前,身體全無修練過的痕跡,怎麼也不像曾經練過。

  困惑難解,處處充滿了矛盾,白夜飛歎息一聲,想說如果能再遇上虛一次,就能向這個阿米巴神界的三流使者好好問清楚了。

  上回匆匆一別,自己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頭,根本是趕鴨子上架,順著那個瘟神的安排去走,有太多事沒來得及問與想,導致現在前路一片模糊,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安排?

  究竟是該好好練功?還是專心謀求音樂方面的發展?該不該有長期考慮?還是……

  越是細想,越覺得自己現在這個開頭不錯。學習武功,掌握力量,就好像回到很多年前,每個男孩都有的武俠夢……說是修仙夢也成,男人天生就是想掌握力量,變得不凡,誰會打一開始就想將來當只吃軟飯的男蟲?

  如果能順利發展,自己基本可以確定,自己這一世的人生,將會是一個很被看好的投資案,自己有足夠信心將其經營好,收穫自己兩世為人的最大成果。

  未來一片光明,如果只是用來跑短線,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白夜飛一臉不捨,喃喃道:「當初真該和那瘟神問清楚的……被前兩個任務嚇得夠嗆,根本沒想到天州的發展會是這樣……」

  夜色深深,白夜飛將心中的雜念壓下,正要準備再次行功入定,卻想起一事,感到一思不妥。

  ……搭檔他怎麼還沒回來?不就是去採買些道具,用來裝神弄鬼,怎麼這麼久的?他難不成還跑出百里外去買?

  ……我讓他準備的東西,應該隨便找間雜貨店、舊衣店便能買到,總不會郢都連這點普通東西都沒有吧?

  白夜飛先是疑惑,隨即心驚,暗忖陸雲樵會否遇到了什麼麻煩?

  想到這個可能,白夜飛心中一動,一方面是擔心陸雲橋的安危,一方面是緊張起自己的計劃。

  黃三給的琴,還在陸雲樵身上,要是他出了問題,自己要拿什麼東西去找劉教御?整個計劃還怎麼進行下去?

  心驚肉跳,白夜飛耳朵一豎,隱隱聽見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先是一喜,想說搭檔終於回來了,隨即卻露出疑色,因為這陣腳步聲很輕,如果不是自己剛提升了五感,肯定無法察覺。

  ……搭檔他的腳步,不是這樣的。

  三更半夜,進樂坊躲著人也還罷了,都回到寢室門口,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這是為什麼?

  白夜飛隱約感到一絲危機,心念急轉,快手快腳將床上的被子攤開,塞了個枕頭進去,重新蓋上、堆起,佯作有人在裡頭睡覺,再將近處的燭火打滅,顧不上房間另一頭的,便連忙竄到對面陸雲樵的床下躲起。

  燭光昏暗,一切都朦朦朧朧,若非白夜飛如今接近二元,恐怕還看不清有一支匕首從門縫裡伸出,輕輕一削,幾近無聲地將門栓削斷。

  匕首鋒利,動作無聲,來者一派專業風範,白夜飛哪敢大意,第一時間屏息,不露半點聲音,眼睜睜看著房門打開,一名黑衣女子緩步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