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色生香 第二百六十九章 還以為是傳說

  黑暗的屋子裡,蕭冰焰與歐延科的對打風聲水起。蕭冰焰被連連逼退,最終退到了牆角處。此時,蕭冰焰是退無可退了。歐延科拳頭如同密集的雨點一般攻向了蕭冰焰全身上下各處要害部位。

  支撐不住了,要將蕭冰焰給制住時,忽然間,一道寒光自蕭冰焰的口中射出,正正地射在了歐延科的眉心處。然後,歐延科整個人就像是那種被忽然撥了插頭的電動木偶,他所有的動作嘎然而止,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雕像一般,動也不能動了。

  蕭冰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愣愣地望著那個歐延科,說:「我早就知道你們兩兄弟的近身搏鬥很厲害,我上次吃了你弟弟的虧,就不會再吃一次你的虧。我早就準備好了一根銀針在嘴裡,等待著最好的時機,等待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等待你以為你就快要贏時的鬆懈心理,然後一招將你制住。現在我成功了。」

  「砰。」

  外面的門口被一腳踢開,然後幾道強光就照了進來。同時也傳來了那些警察的聲音:「你已經被包圍了,請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否則,我們會開槍,你已經被包圍了……」其實,剛才蕭冰焰進屋,到現在警察破門而入,其實並不是很長的時間,只不過幾秒鐘。只是,由於蕭冰焰與歐延科兩人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所以描寫起來費了不少筆墨。

  「他已經被我制服了。你們進來將他抓走吧。」蕭冰焰大聲地說道,同時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幾道強光也照了過來。然後沒多久,許多人就湧了進來,接著,電燈被打開了。屋子裡變得明亮了起來。

  蕭冰焰當然也看到了在他前面的這個歐延科,他的眼神中並沒有像他弟弟的那種仇視的眼神,只是一種漠落,似乎是早知道有今天一樣。他說:「我沒有後悔,就算是你們要殺了我。我都沒有後悔。人是我殺了,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對於蕭冰焰讓他變得一動不動這一點,顯然他也有點感到驚奇,不過,他也是習武之人,倒是沒有一般人的那種恐慌。

  其他的那些警察看到了這一動不動的歐延科,就有些奇怪了。不過。在蕭冰焰撥出了銀針後,歐延科整個人又可以動了。只是,他的手已經被扣上了手扣了。然後,幾個高大的警員將歐延科帶走了。

  蕭冰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也跟著走了下去。最後,歐延科被送上了警車。而岳陽明也是鬆了一口氣。點了一支煙,對蕭冰焰說:「我想他們應該沒有別的兄弟了。」

  蕭冰焰微微一笑:「我想也是。」

  東邊的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很快就要亮了。縱人收隊,打道回府。蕭冰焰也嗖著回公安局因為他也想著知道那對兄弟到底還有沒有別的同夥。

  回到了公安局後,蕭冰焰在岳陽明的辦公室裡面找了一個地方睡了一覺。因為這個時間是其他的警員在做各種各樣調查取證的時個。包括搜查歐延科的公寓,包括查找他們親人。平時與什麼人聯繫,包括審問兩人。

  等蕭冰焰醒來時,太陽已經照到了他的屁股上了。

  岳陽明看到了他醒來,立即就說道:「總算是沒有什麼意外,上頭接到了消息,看在咱們破案快速的情況下,並沒有對咱們有什麼意見。只是強調以後要加強這方面的安保措施。」岳陽明說得很開心,這也確實是值得他開心的事情。

  蕭冰焰說道:「那他們那兩兄弟怎麼樣?他們都認罪了嗎?」

  岳陽明說道:「那個朱延良口口聲聲說人不是他殺的,死不認賬,而他的哥哥歐延科口口聲聲說是他殺的,所有的人都是他殺的。這兩兄弟看來倒是兄弟情深,不過,我們稍用點手法,就讓他們全都得伏首認罪了。當我們告訴朱延良他的哥哥也被關進來了,告訴他他的哥哥給他頂罪時,他就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了。而歐延良知道了他的弟弟認罪後,他也得很實交代了。」

  「這麼說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蕭冰焰說道。

  岳陽明點了點頭:「我想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不過,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著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真是有哪個小子想要學那兩兄弟,也接著殺下去,那就玩完了。現在,我們已經對所有的夜店酒吧做了通知,讓他們都在十二點之前關門停止營業。」

  蕭冰焰點了點頭,然後去做了一些口供。岳陽明還告訴了蕭冰焰,那兩兄弟確實已經沒有太多的朋友了。就算是有朋友,也不可能再幹這樣的事情了。而且,這兩兄弟最近一個月內聯繫過的人都被警方做了重點關注。

  蕭冰焰做完了筆錄後,就準備回家去了,因為剛剛梁書瑤已經打了一個電話來,詢問他的安危。蕭冰焰覺得沒有什麼事情也就想回去了。岳陽明來到了蕭冰焰的身邊,對蕭冰焰說:「謝謝你兄弟,這單案子若是沒有你,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這兩個傢伙都是十分的難纏的傢伙,也只有你可以解決他們。我岳陽明這一輩子也沒有佩服過什麼人,只有你,我岳陽明是真心的佩服的。」

  蕭冰焰笑了笑,說:「你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話雖然這麼說,其實蕭冰焰的心裡也很擔心,這件事情過後,以後不知道警局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都來找他蕭冰焰來幫忙呢?若真是那樣,這就變成了一件很令人頭痛的事情了。蕭冰焰可不想常常被半夜吵醒的感覺。

  就在蕭冰焰走到了公安局辦公樓的門口時,小王在他的後面急急地跑了過來。叫道:「蕭先生,先等一等。蕭先生,請先等一等。」

  蕭冰焰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小王,還有什麼事情嗎?」

  小王說:「那兩兄弟說要見你。」

  蕭冰焰怔了怔,當然知道小王說的就是歐延科和朱延良了。反問:「他們要見我?他們要見我做什麼?」

  小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就說想見見你。而且,他們是被關在兩個不同的地方的,卻都提出來相同的請求來,這倒也真是心有靈犀了。不過。你也不用太理會他們。我就是把他們的話傳一下,你要是不想見,那就不必鳥他們了。」

  「見,怎麼不見,你帶我過去。」蕭冰焰之所以答應見見那對兄弟,其實就是覺得那對兄弟怎麼說也算是兩個人才,這樣的人雖然犯了那麼大的罪。可是也有其可憐之處,也有其值得同情的地方。

  蕭冰焰首先來到了歐延科的拘留室外。歐延科看到他時,就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鐵門的前面,他先是沖蕭冰焰笑了笑。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也確實是想通了許多事情了。他說:「謝謝你能來。」

  蕭冰焰說道:「你想跟我說些什麼?」蕭冰焰的態度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對於一個殺人犯,蕭冰焰也不至於要對他微笑。

  歐延科說道:「只是覺得你這人很與眾不同,很非凡。你的那個銀針很厲害。說實在話,我對於武學也有很大的熱愛,也知道全國都有哪裡高手。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能利用銀針封穴,你是我見過了一個奇才。」

  蕭冰焰說:「這並不算什麼奇才。至少,我知道可以同樣有這個本事的人就不少於三個,都還活著。」

  歐延科臉上似乎有一點嚮往的感覺,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我看你的功夫,或者說基礎功並不是很扎實,你當初一定沒有好好練。」

  蕭冰焰說:「其實我本來就沒有真正的系統地練過武學,我學的是道醫。」

  「道醫?」歐延科有點驚訝。

  蕭冰焰點了點頭:「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這麼快就能找到你的原因了,利用道醫。」

  歐延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苦笑了:「看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個世界真是讓人充滿了嚮往。只可惜,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只能等下輩子了。我不是怕死,我也沒有後悔我這麼做過,只是,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沒有做,確實是有點可惜了。」

  蕭冰焰也歎了一口氣,說:「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價值觀,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無論怎麼樣,殺害無辜的人都是不對的。無論你是為了什麼樣的目的,無論你是要做一些什麼事情,你都不能剝奪別人的生命的權力。」

  歐延科苦笑:「算了,不說這些了。反正事情都已發生了,就讓我下輩子去給她做補嘗吧。對了,那個女孩子,就是昨天被我不小心撞到的那人梁書瑤,她……我……她當天在我的車人掉了一個手錶,當時她被我撞得摔倒在地上,可能是在車上那個手錶卡到了她擦傷的手臂了,所以她把手錶脫了,後來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就掉在了我的車上。然後我想把它還給她的,一直都沒有記起來。麻煩你回去,到我家裡去找找那個手錶,我居然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弄丟了。」

  「在我這裡呢。」蕭冰焰拿出了梁書瑤的手錶:「是這樣吧,我在案發現場不遠的地方撿到的。」

  歐延科一愣,然後又笑道:「好好,你拿到了就好。她真是一個好女孩子,說實在話,我在看到她第一眼時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她了。現在,我想跟你做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幫我轉告訴她,就說我很喜歡她。」

  蕭冰焰怔了怔,似乎是沒有想到歐延科會做了這樣的請求來。他會喜歡上梁書瑤蕭冰焰一點都不奇怪,遇到梁書瑤那樣的女生,十個男的有九個會喜歡上她。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歐延科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這樣的事情。

  歐延科似乎知道蕭冰焰在想些什麼,馬上又補充說道:「你不用誤會。我不是對她有什麼要求,我只是想告訴她這件事情而已。我只是想讓她知道。有一個男人喜歡她,就這麼簡單。我知道,我不可能會有什麼結果,我自己清楚我的狀況,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被判死刑。我也不奢求她能來看來之類的,就是想讓她知道,我喜歡她。就是這麼的簡單而已。」

  蕭冰焰答應了:「行。那我她說。」雖然蕭冰焰心裡並不是很樂意幫這樣的忙,可是還是答應了,一個將死之人,總是可以或多或少都幫幫他的。

  看著那歐延科還在想著一些什麼,蕭冰焰問道:「還有什麼嗎?如果沒有我就走了。」雖然覺得一個人將要死了也確實有些可憐,但是蕭冰焰終歸不可能讓他不死,也沒有那個權力。更不會那麼做。不管怎麼說,一個無辜的女人痛苦地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你跟我弟說一句,我不後悔,我陪著他走,就像是小時候那樣,我永遠陪著他。永遠都保護著他。」歐延科的這句話說得很平淡,可是卻韻含了一種世間最偉大的感情。有人說,父母會比你先去世,孩子比你晚來,妻子沒有共同的童年。只有兄弟,那是真真正正的一輩子。生死與共。

  蕭冰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他也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

  而當蕭冰焰再一次見到了朱延良時,朱延良的眼中已沒有了對於他的那種恨意。蕭冰焰總覺得,如果說他的哥哥歐延科還有一些人性的話,他的這個弟弟就是已經失去了人性了。他連殺數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同情心,而且,還要繼續殺下去。顯然,他對於這個社會已經是恨透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朱延良的第一句話就是向蕭冰焰詢問。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他不明的自己和同樣聰明的哥哥為什麼會敗在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身上。

  蕭冰焰說道:「道醫。」

  「道醫?」朱延良先是一驚,然後似乎又已經明白了。聰明如他這樣的人自然也是看過不少的書,當然也就知道道醫這一門傳統的醫術。他深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東西,我還以為只是傳說中的。敗在你手上,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蕭冰焰說:「你並不覺得你的錯的?」

  朱延良回答的很堅定:「我從來不覺得我是錯的。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賤,正是這些人把這個世界搞得烏煙瘴氣,如果不把她們除掉,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許許多多的受害者。」

  蕭冰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不想去跟朱延良爭討什麼人生的大道理,因為一來絕對不能說贏他,就算說贏他,他也絕對不會改變他的想法,就算他會改變他的想法,那他也改變不了他的命運。因為他已經殺了人,殺了人就會償命。這就是法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何況,他殺的不止一個人。

  蕭冰焰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的童年有很多的磨難,你們很堅強,你們都忍過來了。可是,你卻過不了一個失戀。」

  「你不會瞭解的,你永遠也不會瞭解。當一個人把所有的感情都付出了之後,結果發現被對方拿來當猴子耍,那種滋味,你永遠不會瞭解,只是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我只恨我不能親手殺了那個女人。」朱延良說的時候還是手握拳頭,眼神裡露出了一股恨意,似乎真的恨不得要去殺了那個女人一般。

  朱延良與他的哥哥不同,他的哥哥更理性一些,而他,更義氣用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會覺得他是錯的。最可怕的是,一個人到了死的時候,忽然覺得他錯了,他後悔了,他想活著,那種人才是悲哀。

  蕭冰焰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些什麼,把他的哥哥歐延科的話轉告給了他,然後就準備走了。只是,當蕭冰焰說完歐延科的話時,這個朱延良神色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居然失聲痛哭了起來。

  兩兄弟的感情確實是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自歎不如。特別是現在這個物質社會裡,充滿了拜金主義,感情越來越不值錢了。

  蕭冰焰歎了一口氣,也想不到再說些什麼了,只好離開了。他的心情很複雜,沒有那種將兇手繩之以法的成就感,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有些複雜。最壞的人也有好的一面,最好的人也有壞的一面,這就是他娘的狗屁人生。

  回到了家中後,蕭冰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梁書瑤和張玲玲,兩人聽了過又是一驚一詐的,特別是張玲玲,拍著胸口慶幸昨天晚上沒有去同事邀的派對玩。不然,很有可能就是死的是她這位大美女了。

  而當梁書瑤聽到了蕭冰焰轉告那個歐延科的話時,臉上現出了一抹紅暈,似乎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有張玲玲不停地拿這件事情來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