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胡周的期望有著相當的距離的是,江雪婷雖然答應了教胡周跆拳道,卻只是讓在路上練體能,在家裡練劈腿,而從來就沒有教他過什麼技戰術,那怕是一套腳法或是拳法。而且每天早上上班胡周都得跑到她家門外的馬路上像個傻子似的等著她,然後跟在她的屁股上小跑。開始的時候胡周還覺得跟在美女後面跑步挺美的,可後來從路人的目光裡就發現,人家都以為他是一個瘋子。
「江姐,以後你不騎車子,領著我跑好嗎?」
胡周真的受不了路人帶著鄙夷的那種異樣的目光了。
「你還想要求師傅?」
江雪婷一點也沒有心疼胡周的意思,他只好從她的辦公室裡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出來,正好碰上張鐵。
胡周的沮喪讓張鐵非常得意:「小子,還沒醒哪?」
胡周沒回應他那句揶揄他的話。這小子找人的時候都是打一個內部電話,而獨獨找江雪婷的時候他卻不惜從他的那座樓上下來再上江雪婷這座樓。
胡周回到辦公室裡,無所事事,只能在那裡給自己按摩了,不然,那些肌肉可真就不能復原了。
今天早上被張鐵突然折騰了這一回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在那裡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忽然張鐵那小子又用內部電話騷擾胡周了:「胡周你過來一下。」
「去哪兒?」
胡周不知道他現在還在江雪婷的辦公室裡還是在他自己的公室裡了。
「你不是廢話嗎?」
這小子依然沒有回答胡周的話。胡周只能先去他的辦公室了。
進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正一條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
說實話,胡周真不想看見他,他那張臉絕對比不上自己的臉更好看,尤其是胡周老覺得他時刻在想著法子折磨他。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說,大黑子會吃別人扔給它的食物嗎?」
胡週一進門張鐵劈頭就問了這麼一句。
「這個你應該去問警犬訓導員,我哪兒知道?」
「要是打算問他的話,我找你來幹嘛?」
「那你自己去試試不就行了嘛。」
胡周老是不軟不硬的給他頂回去。
「是不是在誰那兒碰釘子了?」
他忽然伸過頭來查看胡周的表情,顯然是在揶揄胡周。
「你快給我換個師傅吧,都快一個星期了,江警官也沒教我一回。」
胡週報怨的說。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既沒有跟江雪婷學到什麼技術,也沒有沾到她的身體。其實胡周小時候是學過少林拳的,只是,現在他還不想露出來。不論在什麼人面前,他都裝成什麼都不會的樣子。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機會做美女的徒弟。還有一個原因,自從進了刑警隊之後,他就擔心有什麼危險的任務會交到他手上去讓他衝鋒陷陣,要是那樣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小命兒喪在了歹徒的手裡。
「為了這個呀。才一個星期就急了?好像人家江警官還沒說要把你逐出山門的呀?我怎麼好跟人家說這話?」
「那你至少應該以命令的形式要求她快教我呀,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學到點東西?」
「這個好說,不過,那大黑子不聲不響的讓人把那具女屍偷走了你就沒有想過其中的玄機?」
「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哼,如果我現在讓你說呢?」
「一定是遠距離瞬間麻醉,如果能在大黑子身上找到針頭就能證明這一點。」
「為什麼不早說?」
「當時我也沒有想到。我這不是讓你給逼出來的嘛!」
張鐵立即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拽著胡周就跑下了樓。
他是經常接觸大黑子的。看到張鐵過去,大黑子還朝他搖了搖尾巴。胡周卻不敢靠前,只能遠遠的站著。尤其是胡周最近得罪了它的同類,不免有些心虛,更對它敬而遠之了。
「你摸摸它的脖子。」
胡周在一邊提醒道。
張鐵的手在大黑子的脖子裡仔細的摸了起來,他的臉色突然變了。顯然是摸到了什麼。
當他的手將大黑子脖子上的毛髮扒拉開之後,胡周清楚的看到了那裡已經潰爛。
這個大黑子也真夠英雄的,這麼多日子針頭一直插在它的脖子上竟然不叫一聲疼,要是自己的話早就堅持不住了。胡周想。
張鐵悄悄的把那枚針頭遞到了胡周手上,「你去弄些消炎的來。」
胡周先到他的屋裡藏好了那枚針頭,又趕緊跑到了衛生室弄了些消炎藥粉,讓張鐵給大黑子塗上。
「看來真的不怪大黑子玩忽職守呀。它也沒有貪嘴。的確這人陰險呀。」
張鐵臉很沉。
「如果早一點想到的話,只要化驗一下大黑子的尿液就可以知道是什麼藥物了。不過,據我推斷,很有可能是高純度的乙醚。這種東西很容易搞得到。只是,太容易搞到的東西就很難查到來源了。」
張鐵抬起頭來向四周查看起來,能夠朝大黑子這個方向射擊的角度只有三個,一個是斜對面的家屬樓,另兩個是院牆的兩角,這兩處在外面都是比較隱蔽的地方,尤其是從外面看來,基本上不會有路人經過,而且是夜間,更有作案的可能。
張鐵估計應該不會是從家屬院裡射擊的,這個案子有可能涉及一個高智商的團伙,他們不可能不進行周密的安排,誰也不會那麼傻的從家屬樓裡朝這種地方射擊的。
張鐵帶著胡周對院牆外那兩處進行實地勘查,結果發現,兩處都有被攀爬過的痕跡。這兩處離開大黑子的距離都在七八十米左右。一個射手竟能在這麼遠的距離對大黑子下手,可見其射擊水平相當不錯,而且應該是特種麻醉槍。如果是弩的話,應該在大黑子附近找到裝載針頭的矢的。
但事實是沒有。
「這個就不必寫成報告了。心裡記著就可以了。」
張鐵囑咐胡周說。
胡周開始更加意識到案件的可怕。
如果射手要想襲擊任何人的話,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下午下班之後,胡周哪裡也不去,就蹲在家裡看電視。他覺得連家也有些不安全了,因為刑警大隊都不能保證大黑子的安全,竟然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了一具女屍,這種事情所形成的恐懼感比起他看任何驚悚片都要強烈。
胡周拉上了所有的窗簾,妄圖把自己裹在這個黑暗的屋子裡。
即使這樣,也總感覺到好像會有一個黑影從那窗簾後面閃出來,舉著鋒利的鐵爪來剖他的肚子。
但他實在堅持不住了,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了。
又是半夜的時候,胡周又被張鐵的電話叫醒。
十二點一刻。
胡周從床上爬起來,竟忘記了夜裡的恐怖。穿好衣服之後直奔江雪婷的家。他們兩處相距不遠,很快就趕到了那裡。他們一起趕到刑警隊裡的時候,明顯比往常提前了一些。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案發地點竟然是在離開鬧市區不到一里的市區裡!
他們趕到那裡的時候,早已有一個女記者扛著攝像機在那裡錄像,他已經無心去看這個女記者是什麼樣的品貌,他的第六感覺是,這又是一起女屍剖腹案。
又一個年輕的女孩躺在了血泊之中!這女孩也是穿著裙子,除了腸子溢出體外,其他似乎毫髮未傷。
當胡周查完屍體起來的時候,女記者的鏡頭正好對準了胡周的臉。胡周從她那露出的半個臉上跟她那彎曲著攝像的形體判斷,這是一個比江雪婷更加窈窕的美女記者。
她的攝像始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張鐵都沒有說一個不字。
收隊的時候,張鐵站到了那位美女記者跟前:「單大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憑什麼?」
「作為第一目擊者,你覺得不應該配合警方的調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