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德對阿玉使了個眼神,阿玉也是聰明人,看出我們要談事,她做為小姐她當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重要性,在肖元德臉上親了一下,說道:「肖哥,那人家就先走了,有需要要記得聯繫人家哦。」
肖元德從旁邊衣服裡拿出錢包,抽出一小疊鈔票遞給阿玉,催促道:「趕緊走吧。」
阿玉接過鈔票,對著我和肖元德各送出一個飛吻,才穿上衣服,扭著她的大屁股走了出去。
等阿玉她們離開後,肖元德苦著一張臉,說道:「少爺,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質問道:「說吧,你有什麼身不由己?」
肖元德用慢吞吞的語氣道:「我承認,在那次酒會上,我就是故意接近少爺你的。」
原來連酒會都是計劃的一部分,這個針對白毛的局都已經佈置這麼久了。
我冷哼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一開始你就不懷好意。」
肖元德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那是,少爺你慧眼如炬,當然看得出。」
我眉毛揚了揚,說道:「不要再拍我馬屁,已經沒意義了。」
肖元德笑了一下,不過笑得有些苦澀,頓了一下,才說道:「我這個人吧,自己說句心裡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沒啥本事,又不上進。少爺你爺爺還健在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雲思集團工作了,那會兒白董都還沒嫁給少爺你爸爸呢。可是十多年了,我都沒混出頭,一直就是個普通小職員。」
我冷冷的打量肖元德,這傢伙無論如何怎麼評價,都和廢物二字搭不上邊。
不說他如何嘴蜜腹劍,表面上對白毛阿諛奉承,然後轉背就把白毛給出賣了,就說當我出現在他這個房間,明明代表著已經東窗事發,他居然還可以在我面前,若無其事的裝這麼久,就單論他這份城府和心計,就著實讓人心驚。
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說道:「你如果都是廢物,那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敢自稱陰謀家了。」
肖元德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爭辯道:「少爺,我真的是一個廢物啊,不信你問公司任何人,看他們認為我是不是一個廢物。」
眼看我一臉不信,肖元德乾巴巴的說道:「少爺,你想想,但凡我有一點上進心,我又怎麼會在雲思集團工作這麼多年,連你都不認識呢。你都快二十歲了,我才在酒會上第一次知道自家少爺長什麼樣子。」
我陷入思考,聽肖元德這麼一說,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原本我就非常奇怪一點,如果這真的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計謀,為什麼肖元德會犯下把我認成白毛這種低級到弱智的錯誤。
就好比一個文采斐然的學生,考試時候寫下一篇洋洋灑灑的滿分作文,結果出了考場卻發現自己連題目都看錯了。
我手輕輕敲擊膝蓋,說道:「接著說下去。」
肖元德語氣裡帶著嘲弄,繼續說道:「我工作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從來沒有得到半點提拔,少爺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當上這個公關部經理嗎?」
不等我發問,肖元德自顧自的說道:「我這個人吧,大家都知道我不堪大用,一般不會給我太多工作,就讓我到處送送文件,我也就順便在公司到閒逛,偷偷懶。那是幾年前的一天了,我偶然看到白董一人獨行,身邊居然一個隨從都沒有,我心中一動,便悄悄尾隨其後。」
可能擔心我責怪,肖元德小心的看了一眼我,解釋道:「我倒沒有想幹什麼,畢竟公司上下這麼多人,又到處有監控,我只是想想默默的看一會兒白董的背影就足夠了。」
我怒視著他,生氣的說道:「你這還叫沒想什麼?尾行癡漢?」
白婉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而這個肖元德不管真實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至少好色這點是肯定的,他偷偷跟著白婉茹,有什麼猥瑣的想法我還不清楚。
肖元德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他咬了咬牙,突然大聲的說道:「老肖我今天說句心裡話,也不怕少爺你怪罪。我的確一直都非常喜歡你的母親,畢竟像白董這樣世間少有的絕色美人,任何正常男人都會心動,不過真正讓我對她愛慕到了極點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她有多麼漂亮,而是我親眼目睹了白董一路走過的艱辛。」
「但我可不是什麼尾行癡漢,我雖然喜歡少爺你的母親,可我這輩子,卻從未想幻想過和她發生什麼關係。」
肖元德眼神中流露出嚮往,說道:「在我才十幾歲時候,已經為少爺你們家打工了,有一天我們主管突然帶來一個女孩子,說以後就是我們部門的同事了。」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第一眼見到她的模樣,她靜靜佇立在我不遠處,穿著一身幹練的制服,盤著一頭烏髮,鬢髮下留下的青絲在空中飄揚,我的心當時就猛地撲通跳了一下,我的眼裡只有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耳朵邊上彷彿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後來,我知道了她叫白婉茹,再後來,從消息靈通的同事口,我得知了她原來是老闆的兒媳婦,也就是少爺你父親的新婚妻子。而且她不像我,就是個高中畢業,她畢業於名校清茗學院,她的能力也很強,沒多久,她就離開了我們部門,憑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坐到了副總的位置。」
「再然後,少爺你爺爺去世之前,更是把董事長的位置都傳給了她,其實當時的雲思集團並不像現在這麼繁榮,由於少爺你爺爺之前的幾次錯誤投資,整個公司都已經風雨飄泊,很多老員工紛紛離職,少爺你的母親卻以一個弱女子之身,力挽狂瀾,在你的模擬器帶領下,公司不僅穩住了腳跟,反而蒸蒸日上,直至今日成為乃至全國都是首屈一指的企業。」
「我就是為了你母親選擇一直留在了公司,我雖然是條鹹魚,可是公司比我資歷久的人還沒幾個,可以說,我是一路親眼見證,雲思集團在少爺你母親手裡如何步步發揚光大。」
肖元德說著說著,眼睛裡浮現一層氣,接著眼睛一紅,兩滴眼淚流了下來。
我有些意外,肖元德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在繼續在我面前演戲,這樣一個終混跡於歡樂場的油膩男子,真的會二十年來苦苦癡情於白婉茹?
肖元德用力一抹眼睛,說道:「說來也是好笑,我和白董在一家公司共事,除了最初她在我們部門的一個月外,接下來十多年,我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我只能在遠處默默的觀望她,看著她永遠健步如飛的身姿,看著她在公司大會上的激情飛揚,或者在樓下看著她深夜依舊明亮的辦公室燈光。」
肖元德用一種近乎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讓我不由得心中一顫。
我知道暗戀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因為我也曾是這樣卑微的在遠處默默觀望趙清詩。
我心中有一絲煩躁,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在一個兒子面前說喜歡他媽媽,我不想再聽到這些內容,直接說,那天你尾隨我媽,到底看見了什麼?」
肖元德安靜的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柔情,卻瞬間即逝:「少爺,你是她的兒子,我是真的羨慕你,可以終日和她生活在一起,這些年來,白董的地位越來越高,我已經很少再見到她了。
他的目光閃動,說道:「你可知道,你隨意可見的人,卻是我日日朝思暮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