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天使咒 第四章 秘密之吻

  「你跑去哪裡?叫我找得辛苦!」

  栗紗見到史加達的時候,氣沖沖地追問。

  史加達看著氣極敗壞的栗紗,他沒有急著回答她,只是看了看四周,見許多的人都進入了蘇府的宴廳,也問道:「宴席開始啦?」

  栗紗氣道:「你明知故問,剛才主人一直悄悄地過來問你去了哪裡,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怎麼回復她?看來這趟回去,我可能被她罵定了。」

  「我們做奴的,被罵也是自然的。」史加達道。

  栗紗道:「我不想被主人罵,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做事……」

  「誰不是努力地替主人做事?」

  「你剛才四處逛去了。」栗紗語氣甚怨。

  史加達忽然笑道:「我是四處逛了,可是我逛得值的。我遇見了某人!」

  栗紗驚道:「某人?誰?蘇蘭嬌?」

  「我想應該是的。」史加達把剛才的事情簡單地敘述,栗紗聽了,問道:「你怎麼肯定她就是蘇蘭嬌?」

  史加達道:「在牆外的時候,我是沒往她身上想的,但我進入牆裡,她也跟著飄進來,我就有點懷疑,她用腳踏著我的背的時候,我肯定她就是蘇蘭嬌,因為那整個後院沒人的,她也有無聲無息地到達我背後的能力,我當時拿那斷木撞後院的牆根,當是被她聽到,她就跳出牆外跟我玩了一段。」

  栗紗想想,覺得史加達說得是理,她道:「那應該是了,我剛才去問那管事的,他是一問三不知的,而我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見到蘇蘭嬌,可能她一直都沒有出來。宴會開始了,我們入席吧,待會就可以一睹蘇蘭嬌的真面目,看你的推測准不准!」

  史加達不再言語,遠遠地跟在栗紗後面,進入宴會大堂,他沒有跟隨栗紗坐一桌,魯茜當然也坐別的宴桌。

  按慣例,宴會開始前,壽星公都要說一翻客套的話,然後大家跟著哄一些祝壽的詞,史加達冷眼地看著這一切。

  直到蘇韓把客套話說罷,大家哄嘩一陣,從寬大的廳堂側門響聲一個清柔的聲音:「女兒來遲了,請父親大人見諒,祝父親年年歲歲都快樂。」

  「呵呵……」

  蘇韓笑著迎接他的女兒,道:「蘭嬌,到爹身邊坐。」

  史加達朝那女人看去,果然就是他在後院遇見的女人,他扭頭看往栗紗,恰巧栗紗也看向他,他就朝栗紗點了點頭,栗紗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朝他微笑,然後繼續看向蘇蘭嬌,卻發覺蘇蘭嬌不是高貴端莊的,而是清麗哀怨的,是一個很叫男人憐愛的女子。

  蘇蘭嬌的出現,成為宴會中的焦點,似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被譽為原城第一美女,自然有著她別具一格的姿色和韻味!其實美麗的女人很多,但有著她們獨特的叫人感受深刻的韻味的美女就顯得少些,有著天生的美麗、又有著獨特的韻味、還有著高貴的身份的女人卻很少,在原城,蘇蘭嬌無疑是所有的女人中最高貴的,因為她的父親就是原城的城主。另一個叫人驚艷的原因,就是這個高貴美麗的韻婦還是原城著名的劍手,是非士手下第一女徒。

  幾乎所有的人都注視著蘇蘭嬌,但她卻只是看著她的父親,走到她父親面前,她輕輕地投入父親的懷抱,在他的老臉上輕吻一記,細聲地道:「爹,生日快樂。」

  蘇韓放開她,她向非士行禮,便坐於蘇韓的右旁,她的弟弟蘇胡坐在蘇韓的右旁,那一桌所做的人還有:非士的女兒非菲、法戴爾三父子、還有兩個原城比較知名的貴族長者。

  蘇韓吩咐大家盡情享受酒宴之後,坐了下來,招待同桌的吃菜喝酒,蘇胡在酒席中忽然問道:「姐姐,你怎麼來遲了?」

  這個問題似乎也是大家所關注的,同桌的人以及附近幾桌的客人都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蘇蘭嬌清然一笑,道:「只是在後院的時候看見一條狗從狗洞爬進來,我費了些時間把他趕出去。」

  「原來是一條狗啊,姐姐,你是怎麼把它趕出去的?」非菲似乎與蘇蘭嬌比較親熱,她也甚是好奇,蘇蘭嬌如此的嬌貴,為何跑去趕狗呢,叫僕人去不就得了?

  蘇蘭嬌拜非士為師之時,年方十六,當時非菲剛剛四歲,直到她出嫁,非菲也只有八歲,可以說,後來她每年都回來一兩次,可以說,非菲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所以,她特別寵愛她的這個小師妹。

  她道:「那條狗很聽話,我叫他出去,他就乖乖地爬出去了。」

  「真的?姐姐,真有這麼聽話的狗狗嗎?那狗狗好看嗎?」

  蘇蘭嬌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道:「好看。」

  非菲再問:「真的很好看嗎?」

  「嗯,真的,很好看。」

  「誰家的呢?」非菲陷入幻想的沉思中。

  三個年輕的小伙子都注視著美麗天真的她,蘇胡最先發言道:「師妹,你如果想要那條狗,我一定會搜遍全城把它找出來送贈給你!」

  非菲雀躍道:「謝謝二師哥。」

  拉氏兄弟也不甘落後,法戴爾的小兒子藍富爾道:「師妹,我也會去找的。」

  「謝謝三師哥。」非菲向藍富爾道了謝,她的靈眸就藍富爾的兄長龍圖遞了一個純純的秋波,含嗔道:「大師哥,你不幫小妹找嗎?」

  龍圖笑道:「他們兩個都找不著的時候,我就去找,那樣才顯得我像個大師哥。」

  蘇胡道:「大師哥,沒你的份了,我一定會找得著的。」

  非菲道:「如果誰找得著,我就跟誰練劍十天。」

  蘇胡立即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找!」

  「坐下。」非士低喝,他道:「蘇胡,現在是你父親的壽辰,酒宴未散,你要去哪裡?」

  蘇胡好像特別怕他這個師傅,他心不甘地坐落座位,非士轉臉叱罵他的女兒:「菲菲,你怎麼這麼不識大體?現在可不是你撒嬌鬧事的時候。」

  蘇韓笑道:「你不要說他們了,誰年輕不是這樣的?來,我們繼續喝酒,別管年輕人的事情。」

  法戴爾亦道:「是啊,我們都老了,讓小兒女們鬧去。」

  非士咕噥一句:「要鬧也別在這種場合鬧……唉,喝酒。」

  非菲嬌嗔道:「爹爹就是這麼不開化,人家蘇伯伯的年齡大,可蘇伯伯的心比你年輕多了,你真是老古董。」

  「你……算了,回去再跟你計較。」非士不想在這種場合怒叱女兒,可非菲知道回家後,她爹一定會小罰她的,或者會罰她練一個晚上的劍……

  她趁著細緒翻飛之時,眼睛四處張望,驀地,她的細緒停頓,眼睛也定格在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她看見一個俊美的男人,那個男人也正在看著往她們這桌看過來,她急忙回低頭拿起酒杯就飲,只感到自己的心兒莫名地跳得激烈。

  「師妹,你的臉為何突然變得很紅?你是不是喝醉了?」藍富爾最先發現非菲的臉色的變化。

  「沒……沒有。」非菲結巴地說道。

  非士關心女兒,也問道:「菲菲,不能喝就別喝,怎麼就沾酒就臉紅呢?你以前也有喝過酒,也沒這麼容易臉紅。」

  蘇韓道:「非士老弟,別理小女兒家的事情,我們飲過痛快。」

  坐在非菲右邊的蘇蘭嬌趁桌上的人喝酒吃菜之時,她附嘴到非菲的耳邊細聲地道:「菲菲,你以前喝好多杯酒都不會臉酒,怎麼突然臉紅了,是不是病了?」

  非菲放下酒杯,也附嘴到蘇蘭嬌的耳邊,道:「姐姐,那邊,最近正門的那桌上,那個男人,他老是看著我……」

  蘇蘭嬌立即朝那方向看去,這一看,她亦心中暗驚,那個男人正是剛才在後院爬狗洞的傢伙,他怎麼也來這酒宴?還悄悄地看著非菲……不,他好像不是看非菲的,因為她看他的時候,他遠遠地朝他舉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姐姐,是不是啊?他還朝我敬酒……」非菲又在她耳邊輕聲問話。

  蘇蘭嬌回過神,極力表現得自然,她道:「嗯,好像是的,我們不要理他。」

  「可他那樣地看著人家……」

  「就給他看,反正我們菲菲這麼漂亮,也不怕給誰看。」

  「咦,他不看我了!他轉過臉去了。姐姐,你瞧瞧,這酒宴中,很多女客都在看著他,她們那些眼神,怪怪的,像是要把他吃了。」非菲在蘇蘭嬌的耳邊不停地嘀咕。

  蘇蘭嬌回道:「你自己的眼神,也和那些婦女的眼神一模一樣的,不信你可以去瞧瞧鏡子。他是長得很好看,但卻是一個很無聊的男子,沒有你的三個師哥來得好的,你不要對他想入非非,好看的男人,一般沒有好的心。」

  非菲道:「可姐姐的夫君也是很好看的男人……」

  蘇蘭嬌眼眸中的哀怨之色更濃,非菲沒有察覺這些。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蘇韓插語進來,打破兩人的耳語格式。

  「爹,只是說幾句女兒家的悄悄話。」蘇蘭嬌道。

  非士看了一眼她們,道:「很能勾女人的魂,是麼?」

  同桌的其餘人不明白非士這句話的意思,但剛剛說話的兩女是清楚的,她們也知道她們的談話瞞不了他。

  蘇蘭嬌道:「師父,你喝酒啦。」

  非菲亦嗔道:「爹,你的耳朵閉起來嘛,你也不知羞,聽女兒家談話的。」

  「呵呵,喝酒,法兄、城主,來,乾杯!」非士被女兒說得有些尷尬。

  其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兩女剛才談了些什麼話,非士喊喝酒,大家也就盡情地吃喝,宴會中有許多人過來給蘇韓敬酒,蘇韓不管敬酒的人是什麼身份,他都和他們喝了,這酒宴還沒有結束,蘇韓就醉昏昏的——不是他酒量不行,而是他實在飲得過多,他想不醉也不行。

  將近酒宴結束時,蘇蘭嬌要扶老父回房休息,非菲也爭著要跟蘇蘭嬌一起扶蘇韓離開,桌上的人都有幾分酒意,大家也就懶得管她們,隨她們去了。

  兩女扶著蘇韓從側門出去,剛出了側門,就聽到有人道:「兩位小姐,需要幫忙嗎?」

  兩女扭首,只見在側門的右邊的牆上靠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正是在酒宴遠遠地「看非菲」的那個,非菲驚道:「是你?」

  男人不看非菲,只是凝視蘇蘭嬌,又問:「需要我幫忙嗎?」

  蘇蘭嬌看著面前這個俊美異常的男人,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比她的丈夫還要俊美許多,但她不久前卻親眼看著他從狗洞爬出爬入的,心中甚是鄙視他,她道:「我不需要一隻狗的幫忙。」

  「就因為我爬了一次狗洞嗎?」男人微笑,他正是剛剛爬狗洞的史加達。

  非菲盯著他,略驚道:「爬狗洞?姐姐,你剛才說的『狗狗』是他?」

  蘇蘭嬌厭厭地道:「不是他,還有誰?」

  非菲道:「我還以為真的是小狗狗的,原來是人,怪不得那麼聽話。」

  史加達不理睬非菲,雖然非菲也很是美麗,只是他此來的目標是蘇蘭嬌,對於其他的女性,他幾乎不正眼瞧一下,他並非像蘇胡那般的貴公子,沒有閒情追逐可愛的純美的小女孩,他所要的,是完成魯茜交給他的任務。他道:「為了某個心儀已久的女人,爬一次狗洞又算得了什麼呢?」

  「爬一次狗洞是不算什麼,所以我建議你再去爬一次。菲菲,我們走吧,你別跟這種人來往,我也不知道我爹的酒宴怎麼會有這種人在。」蘇蘭嬌說出這番話,她就與非菲扶著蘇韓離去。

  史加達看著他們的背影,冷冷地道:「貴族婦人?別以為我看不出眼睛背後的寂寞和憂傷,你需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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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來到狗洞前,史加達沒有猶豫,他趴身在地,就又朝狗洞裡鑽進去。

  他本來就是一隻狗,但他只是魯茜的狗。魯茜為了賺錢,常給他們好的衣服穿,使得他們從外表看去,都是一付貴公子的模樣。這次魯茜要他來酒宴的目的,就是找到對她有幫助的女人,他和栗紗選定了目標:蘇蘭嬌。然而與蘇蘭嬌的偶遇,不但沒給蘇蘭嬌好的印象,反而讓蘇蘭嬌對他產生一種鄙視之情,那是他沒有料到的。他在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女人就是蘇蘭嬌,如果早知道,他就不會去鑽狗洞。女人是很難喜歡一個鑽狗洞的男人的。

  但既然已經鑽過一次,他就得鑽第二次,否則他難以找到理由接近蘇蘭嬌。

  他知道,她那般地說了,如果他也鑽爬進去,她總會過來的——至少也得過來把他趕跑。

  他剛鑽進一個頭,果然聽到有人嬌喊:「你真的來鑽狗洞?」

  聽聲音不是蘇蘭嬌,而是非菲。

  他把頭抬起來,只見非菲站在牆側,正想退出去之時(非菲來了,蘇蘭嬌是不可能過來的了),他的頭就被非菲的腳踏住,他的嘴多少含了些泥塵,他又聽到她道:「這是姐姐教我的,她說,她剛才就是這樣地踏著你的,然後叫你出去……看不出你長得那麼好看,卻經常鑽別人家的狗洞,比奴隸還要賤,真是的,虧本姑姑剛才在酒宴的時候還覺得你像個人樣哩,都比不上我的三個師哥的一根毛兒。」

  史加達雖然是一個性奴,在服侍女性的時候,那些女性什麼話都對他說過,但這樣的話,出自一個陌生的少女的口中,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他使勁地要把頭仰起,不料這個年紀青青的腳兒的力量不小,像一顆巨石壓在他的後腦勺,他根本就仰起不起頭,無奈之下,他只得叫他的俊美的臉龐繼續「安慰」泥土。

  非菲踩踏了好一會,忽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史加達的嘴被壓貼在地上,無法回答她。

  非菲得不到他的回答,又道:「如果你說了,我就讓你離開。」

  可是史加達終於是說不出話的,他一張嘴,就吃到泥,他懶得張嘴說話。

  「看不出你還蠻倔強的!」非菲惱嗔一句,提起腳兒又要踏踩他,他的頭猛地一仰,吼道:「小狐狸,你踩著我的頭,我怎麼說話?」

  「誰是小狐狸了?我踩,我踩!」非菲氣得跺踩了幾腳史加達的頭,待她踩夠了,冷靜下來,醒覺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她踩壓著他的頭,他確實很難說話,於是便不再繼續踩壓,問道:「好了,本小姐放過你,你就趴在地上回答我的話。」

  史加達的頭獲得自由,他扭了扭頭,扭得頸骨咯咯直響,他道:「我叫史加達。」

  「家住哪裡?」

  「城南。」

  「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史加達一陣沉默,非菲又惱了,叱道:「快說。」

  「你蹲到我面前,我就悄悄地說給你聽。」史加達在沉默後說道。

  非菲想了一會,就蹲身下來,道:「說吧,如果你說不出什麼的話,別怪我踢你出去。」

  史加達仰起臉看著她,他從她的仍然純真的眼神裡看出她並非一個很凶狠的女人,她現在的行為,估計都是偽裝的。他道:「你把耳機靠過來,我在狗洞裡,難以伸展,我不想讓別人聽到,因為那是一個大秘密,我要對著你的耳朵說。」

  「真的是大秘密?」非菲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心。

  「是的,大秘密,大得你不敢對任何說出來,大得你自己都要替我守秘的。」史加達誘惑道。

  非菲凝視史加達,她看不出他是說謊的樣子,她就把身體斜靠下去,那張美麗的側臉幾近靠近他的嘴,而他此時是雙手托著臉的,見她接近,他的雙手突然抱抓住她的美麗的小臉蛋,她驚叫一聲,身體被他拉倒在地,臉兒朝上,他動作迅猛地俯首吻住她的紅潤的小嘴,就在這一瞬間,她掙扎的身體剎那安靜,忽地,她的雙手舉上來推他的臉,可惜她空有一身武力,卻在此種時節推不開他的嘴,她感到他的舌頭在她的檀腔裡搗砸,她知道他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吻了,他就這麼強行要去她的初吻。她才十六歲,是個高貴的少女,她的三個師哥都喜歡她的,可她之前沒有被哪個男人吻過,想不到她的初吻來得這麼突然——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

  被吻了一陣,她終於漸漸地冷靜,她的腳兒反踢,踢到史加達的後腦勺,在兩人的臉相撞之時,她的齒被他的牙撞得微痛,她就不敢繼續再踢他的後腦勺,她的雙手握拳,欲勾打在他的兩邊太陽穴,豈料他像是先一步知道她的計劃,他竟然使勁地咬住她的舌頭——她的香丁被他吸進他的嘴裡,他的兩排牙齒緊緊地咬著她的舌尖,咬得她隱隱作痛,她縮不回來舌頭,那雙粉拳停頓在他的兩臉頰旁,她不打下去,她怕他打下去的話,他會咬斷她的舌尖,因為她看見他的那雙邪美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他的憤怒和威脅,她的心生出些許的怯怕。

  她的雙手終於軟垂下來,手腳都不敢動,頭又被他的雙手固定著,嘴兒也說不了話,她就只能躺在地上,承受一個陌生的男人給她的突然的初吻。她閉起了雙眼,眼淚兒流出眼縫兒。很快的,他感到男人的手從她的臉鬆開,他的嘴仍然壓在她的雙唇,他的舌頭也仍然留在她的嘴裡,她的香丁跟他的舌頭在打架,她竟然也吸著他的舌頭,於是她又感到他的手放到他的臉上,可是,他竟然在推她!

  她驀地一驚,鬆開嘴兒,他的舌頭就離開她的嘴,她睜開淚眼,看見他的頭在往外縮,她伸出一雙玉手就抱住他的頭,淚眼凝視他,沒有任何語言。

  史加達小聲道:「放開手,我要出去,我已經告訴你大秘密。」

  「你非禮我?」她輕聲的叱訴中,帶著一些哽咽。

  史加達冷笑道:「是你自找的,你要聽大秘密,我就告訴你一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在狗洞前被你們所認為的一隻狗吻了,你要不要我把這秘密公諸於世?」

  非菲咬起唇兒,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史加達心中暗驚,他知道非菲有能力殺他,雖然他知道她並非一個狠心的女人,但他現在對她做出這般的事情,或許她會一時想不開……

  他忽然又把頭移過去,臉往她的臉靠,她以為他又要吻她,驚得雙手推開他的臉,他趁此機會迅猛地縮出牆外,就欲拔腿逃跑,豈料非菲已經從牆裡躍跳出來,擋在他的面前,他掉頭又想往另一個方向逃跑,可轉身之時,非菲已經飄移到他的眼前,他知道一時難以逃脫,便定了定心,道:「我真要趕盡殺絕?」

  非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剛才說了。」

  非菲想起剛才之事,粉臉又紅,難知她是羞還是怒!

  「回答我。」非菲輕叱。

  史加達的腦袋急轉,可就是難以想到脫身方法,他朝前走一步,她退後一步,道:「你再往前走,我就打你。」

  他凝視她一會,開始一步步地倒退,她見到退著走,她一步步地緊跟著他,她道:「你想逃跑,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夠把我打敗。」

  史加達無奈,只得停下倒退的腳步,道:「我是來偷心的。」

  「淫賊。」小姑娘罵出一句,忽地又問道:「偷誰的心?是不是蘭嬌姐姐?」

  史加達見她在說話的時候,美麗的眼睛露出慍色,他知道不能再跟她扯下去,他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但能夠坐在蘇韓的那桌,在原城必然是身份超然的貴族小姐,加之她似乎是有著不錯的武技的,若他繼續留在這裡,一個不小心的,可能要被她殺死也未可知。

  他的眼神往後一看,喊道:「蘇蘭嬌……」

  非菲急忙往後看,沒有見到任何人,她心中驚怒,掉頭就想追史加達,卻聽到蘇蘭嬌道:「菲菲,不要追了。」

  蘇蘭嬌不知何時到了非菲的身旁,非菲扭臉看她,道:「怎麼,我怎麼能夠不追?」

  蘇蘭嬌道:「你和他又不認識,他也被你趕跑了,你還追他幹什麼?你不會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些,就喜歡上他了吧?」

  「姐姐,不是那樣的……我不和姐姐說了,我要追他,我絕不能夠讓他跑掉,那淫賊……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沒那麼容易!」說罷,非菲就追史加達去了。

  蘇蘭嬌看著急急遠去的兩人,莫名其妙地道:「淫賊?他不就是說來偷心嗎?偷的也不是你的心啊!怎麼說他是淫賊?」

  她是沒有看到非菲被史加達強吻的那一幕的……

  史加達很快就被非菲追上,他乾脆放緩腳步在街上行走,非菲緊跟在他後面,兩人只相隔兩三步,他時不時地回頭看她,她冷冷地不發一言。他想,這次麻煩大了,她這般跟著,他怎麼回去?天色已經開始暗,他得盡快想辦法甩掉她。他一邊行走,一邊想辦法。走著,見前面有間澡堂,他靈機一動,就要朝澡堂進去,他後面的非菲卻在此時輕聲道:「你進去也躲不掉我,我可以把整間澡間都拆了。」

  他停止腳步,轉身,道:「你這般跟著我,到底想做什麼?」

  「你別管我,你只管走你的路,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你不是因為被我吻過一次,就跟定我吧?」

  非菲悶哼一聲,乾脆來個默認。

  史加達知道暫時甩不掉她了,他也暫時不敢回去向魯茜覆命。此時他們處於城西的街道,他想了想,直接往西城門走去,非菲果然緊跟不休。出得城門,非菲猶豫了一陣,看著史加達的背影,呶了呶嘴,繼續跟過去。西門外是一片果樹林,越過果樹林,是一片雜木林,經過這些林的,就是原城管轄的一個小鎮。非菲見他往那個方向走,此時道上也沒有行人,她就急走兩步,道:「淫賊,你家不在原城,你騙我。」

  史加達至此才明白她跟過來的目的,他道:「你要跟我回家?」

  「是的,我要知道你家住在哪裡。」

  史加達道:「我家住哪裡,與你何干?」

  小姑娘道:「我就是要知道你家在哪裡。」

  史加達又道:「那你還殺不殺我?」

  「你帶我回你家,我就不殺你,你想逃跑,我就殺了你。」

  史加達無奈地道:「那你就跟著好了。」

  進入果林的時候,天微暗。越過果林,到達雜林時,天是全暗了。

  史加達是不怕這些黑暗的,小姑娘雖然武藝不錯,卻似乎有些怕林中的黑暗,她悄悄地靠近了史加達。不知道為何,她心中一點也不怕他,反而覺得靠近他的時候,她比較安心。黑暗中,她覺得被一隻手摟住,她的嬌體微顫,伸手推開他,他就離她遠遠的,她又悄悄地朝他靠近,可他這次沒有再摟她。四周傳來蟲獸的一些聲響,以及黑暗中的風哨。她的心靈莫名地揪緊,感到有些冷,她就側眼看他,只是看見他高大的黑影,看不清楚他的臉龐。她忽然期待他的手再次把她摟住,可她知道他是不敢的。思緒中,她漸漸地放緩腳步,他離她更遠了些,她心中有一種委屈升起,想揍他,也想哭。她再次小跑,跑到他的身旁,默默相跟。

  史加達忽然折轉方向,走出官道,往密林中走入,她繼續跟著,心中更是怯怕,時常擔心自己的腳踩到什麼蛇。

  走了不知多久,史加達停下來了,就在樹根底靠坐下來。她完全傻了,站在他身前,看著腳下的他,忽然知道自己被騙了,被騙到這個黑暗的、叫她心慌慌的樹林裡,他卻要在這裡睡覺。她一聲不哼地、提起腳就輕踢了幾下他,然後也一聲不哼地坐到他的大腿上,臉靠在他的胸膛。他的雙手抱了她,她感到他要把她離開他的懷抱,她才哽咽道:「你抱我到天亮,我不殺你,也不跟你了。」

  原來她早已經悄悄地哭……史加達暗中鬆了一口氣,他道:「我現在送你回城好了。」

  她道:「我走累了,我不想再走。」

  史加達道:「小姑娘……」

  「我有名字的,我叫非菲,不叫小姑娘。」

  史加達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一個小姑娘的,倒入一個陌生男人的懷抱,你就什麼都不怕?」

  「我怕!你會害我嗎?」

  史加達想起自己性奴的身份,他道:「我不會無緣無故地對女人幹出什麼的,女人要我對她們幹出些什麼來,至少也得付出一些東西。你根本沒有對我付出過什麼,所以,我也沒有義務要對你如何。」

  ——非菲沒給錢魯茜,他當然也不會服侍她。

  他是一個性奴,不是一個多情公子。

  「我付出了我的初吻——」

  「初吻?」史加達疑惑地道。

  (初吻,值錢嗎?魯茜會需要她的初吻嗎?)

  非菲道:「我看得出,你不喜歡我,你為何要吻我?你是想偷蘭嬌姐姐的心是吧?你在灑宴上也是看我的,是看蘭嬌姐姐的。她說你長得很好看,可心兒很壞的。你把我帶到這裡,黑黑的,又沒有其他的人,是否想要傷害我?」

  史加達道:「我哪能傷害你?你不傷害我,已經是萬幸,我還能傷害你?我要睡了,你說過不殺我的,你別趁我睡著的時候悄悄殺死我,那樣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的語言有些冷,非菲的嬌體在黑暗中微顫,她不自覺地摟緊他,發覺他的身體在蠕動,原來他是要躺在林草地上睡覺。在野地眠睡,對他來說,是很自然的,雖然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以前那般在野地眠休了。他仰躺下來,她抱著他,伏躺在他的身上,他沒有出言,也沒有推開她,她靜靜地等街許久,最後發覺他真的睡過去了。她的臉伏在他的心胸,聽著她的平穩舒長的心跳,她漸漸地也進入冷冷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