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祖依?」
這種強大的氣息除了從納西莫多的身上感受到過之外,史威恩還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感受到。
不過,數十頭龍在這裡,史威恩絲毫不擔心祖依能夠用一人之力獨戰這麼多龍。
「祖依,你這個混蛋,快點把龍脈的另一半還給我們!」
「祖依,如果讓我抓到了你我一定讓你碎屍萬段!」
「我們龍族不是那麼好欺負,不要以為有了龍脈就可以為所欲為……」
儘管祖依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裡,不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氣息,史威恩也不例外,聽到龍族的漫罵,史威恩終於知道這些龍為什麼要在這裡為龍脈不斷灌注龍氣了。
原來有一半龍脈在祖依的身上。
「奧爾亞瑟,你怎麼在這裡?」
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問道,儘管龍族還在漫罵,不過這個聲音有如閃電般清晰傳到每個人耳中。尤其是在奧爾亞瑟身邊的史威恩,這句話的每個字似乎都重重敲擊在他心上,讓他有種很難受的感覺。
這傢伙,實力真是太恐怖了!史威恩儘管已經到了困龍境界的中上,不過一來他沒有完全練化納西莫多傳給他的龍氣,二來實力比祖依依然有很大差距,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也十分正常。
「這小子是誰?」
奧爾亞瑟沒有回答,但是她看著史威恩的眼神卻明白的告訴祖依,她之所以在這裡和史威恩有著密切的關係。
「我叫史威恩!」
史威恩淡淡道。
「無名小輩!不過你體內的龍氣倒是有點意思,居然和納西莫多那個老鬼很像,你是他的什麼人?」
「用不著你管!」
這句話讓祖依頓時火冒三丈:「敢對老夫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祖依,如果你要對付他,也要惦量搪量我們龍族的實力!」
龍族族長艾倫的話讓祖依哈哈大笑起來:「什麼時候龍族和人類走得這麼近啊,據我所知,你們和納西莫多那傢伙一向是水火不容,就是因為那傢伙身上流淌著人類的血液,不過身體卻朝著龍族進化。可惜你們最容不得這種事情了,這個小子和納西莫多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我相信憑你們這些老東西應該不會看不出來吧?」
這句話讓群龍都有些臉皮發燙,因為祖依說的是實話。他們這群龍活的年紀已經太久,祖依和他們比起來,頂多也只能是差不多同輩,所以算得上知根知底,祖依的挖苦就更顯惡毒。
「哈哈,史威恩是我們龍族的好朋友,而且很可能還是我們龍族的乘龍快婿!祖依,你不用在這裡嘲諷我們了,事實上,我們已經深刻反省過,納西莫多這傢伙是個不錯的人,我們沒有理由拒絕他,我們要以龍族寬廣的胸襟容納他們!」龍族族長艾倫的臉皮果然夠厚,他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聽得一旁的龍們都面紅耳赤,不過他卻一副至真至誠的模樣,讓眾龍再次暗暗折服。
「不愧是我們的族長!」
「族長大人還是有過『龍』之處!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看來上任族長還是很有遠見,在關鍵時刻還是需要族長這樣的龍才能應付!」
眾龍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看得史威恩唏噓不已。龍族不是一個狡猾的種族,他們心思單純,因此像龍族族長這種「老奸巨猾」的龍,的確可以用萬年罕見的龍才來形容啊!
就連史威恩也佩服地看了艾倫一眼。
「所以祖依,你不用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龍之腹了,你如果對史威恩不利,我們一定會讓你好看!儘管你這個混蛋把我們的半個龍脈搶走!」
艾倫威脅的話絲毫不帶火氣,似乎就像平時話家常一樣。
祖依大怒,不過這股怒氣不敢對龍族發,畢竟龍族實力強大,撕破臉後,自己能不能佔到便宜也不能肯定。又不敢輕易毀掉龍族的那半個龍脈,這可是把龍族留在這個地方的最好牽制。
祖依突然對奧爾亞瑟喝道:「奧爾亞瑟,還留在這個小鬼身邊做什麼,你是不是背叛了暗黑教會?」
奧爾亞瑟道:「祖依大人,我身體中了一種魔法,根本就不能反抗……」
「不要狡辯了,我看就是這樣。奧爾亞瑟,你知道該怎麼辦吧?叛離了暗黑教會的人,只有死路一條,你自己了斷吧,不要讓我親自來動手!」
祖依不愧是邪道第一人,這種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似乎奧爾亞瑟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祖依大人!」
奧爾亞瑟的臉色頓時一白,她對暗黑教會的忠心,可以說比她的生命來得還要重要,以至於祖依大人讓她自己了斷,她不是很在乎,祖依大人讓她死,她就會去死的。史威恩用盡了多少辦法,奧爾亞瑟都始終沒有把有關祖依大人的事情洩露給史威恩,可現在她所信奉的祖依大人居然說她叛離了暗黑教會,這讓她的信仰支柱徹底垮了。
「我、我沒有背叛……」
奧爾亞瑟搖搖欲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奧爾亞瑟居然有些心寒,她漸漸凝起一道氣,似乎真的打算就此結果自己的性命。史威恩在旁忙阻止了她。
「奧爾亞瑟,這種人也值得你崇拜嗎?」
史威恩冷笑道,「這傢伙完全是個瘋子,你現在知道自己以前錯得有多厲害了吧!」
奧爾亞瑟恍恍惚惚,聽到史威恩的話一怔,然後萎靡的蹲了下去,用手抱住了臉。儘管看不到奧爾亞瑟的神情,不過史威恩可以感覺到她深深的痛苦。
不過說實在的,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奧爾亞瑟會為要她命的人這麼痛苦。信仰,這玩意兒是什麼?
「臭小子,壞我的好事。」
祖依重重哼了一聲,一道雷電沒有任何徵兆從天而落。
「小心!」
龍族族長一聲悶哼,不過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這道雷電來得太突然。
電光火石,一道璀璨如星的閃電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朝史威恩劈去。
史威恩心裡早生起了一絲警覺,在艾倫出聲提醒他之前,身影化作道道虛影,彷彿淡淡輕煙,在雷電擊中的前一瞬間貼著地面彈射了出去。
只聽見轟地一聲,砂石滾滾,大地顫抖,巨大的爆炸聲讓山谷似乎都震動了起來,等灰塵都落了下來,地面之上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儘管只是普通的雷電,但從祖依這種變態手裡使出來,威力果然是大得出奇。
史威恩站在雷電五米開外,身外是一個淡藍色的魔法防護罩,砂石碰到防護罩後紛紛墜落。滾滾煙塵中,一道粗黑的亮光破空而出,把週身五米之內所有的石屑震成了粉末,然後被大浪一般的勁氣吹散,飄落在地面。
煙塵落地,一個滿頭紅髮,渾身散發濃烈殺氣的高大身影,手持一柄黑色的彎刀朝前踏了兩步。凌厲的雙眼透發著異樣的怒火,兩道寒光射向虛空,讓人不敢逼視。
「祖依,你這個敗類,居然偷襲老子!你有本事就過來和我們單挑!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好漢?」
處於暗處的祖依怎麼受得了這種赤裸裸的挑釁,他被史威恩這句話氣得火冒三丈,「臭小子,你找死!」
話剛落,一道巨大的人影從天而落,兩側長達十餘米,彷彿兩道長長的雙翼。不過這個巨大的人影之下,卻只是一個和普通人身材差不多的人。
史威恩目光頓時一亮,不過他怎麼看也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尤其是面部的樣子。只能看出那是一個人類的形象。
「你就是祖依?」
史威恩冷聲問道。儘管對方的氣勢如同汪洋般肆意,不過史威恩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似乎有些故意張揚似的。
「史威恩,他只是祖依的一個分身!」
奧爾亞瑟突然道。不知為什麼,此時的奧爾亞瑟忽然很怕史威恩就這樣被祖依幹掉。
史威恩愣了一下,分身?在《烈火真龍錄》裡也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不過想要修練出分身,非常不容易。
一般來說,分身只有本體力量的三分之一,甚至不到。史威恩感覺到這個分身似乎故意想要露出強大的樣子,不過卻給人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原來如此!」
史威恩笑著點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抽出了明日照天刀,夾雜著狂暴的龍氣一刀朝祖依的分身劈去。
「哼,不自量力!」
祖依的分身依然高傲無比,根本就不把這道刀芒放在眼裡,直到刀芒離他只有一米遠的距離時,才伸出手掌,一道藍色的魔法牆出現在他身前,擋住了刀芒。
史威恩冷笑一聲,隨後十道刀芒幾乎同時激射而出,同時,三道巨大的銀色巨箭在史威恩的頭頂幻化成形。
龍舌之箭!
三道龍舌之箭還未成形,強大的力量如同海潮一樣四溢,就算是成年的上位龍族見到這股氣息都不由得驚訝。以他們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史威恩現在的年紀極小,也就說他根本就沒有修練多久,能夠具備這種不弱於成年龍族的實力,委實可怖。
要知道,一頭上位龍族的成年,在龍族中都是一件大事。像佳絲麗在九百多歲的時候成年,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她的父母也都為女兒自豪。
比起納西莫多來說,史威恩這種進展速度就太變態了點。
「颼颼颼!」
那十道刀芒劃破了空氣,如同十道閃亮的火球朝祖依激射而去。幾乎在同一個時間轟在如同水幕一般的魔法牆上,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龍族的族長不由色變,歎道:「我年輕的時候,根本無法發出這種程度的攻擊,沒想到這個少年現在的修為就到了這種恐怖的地步。」
其他的龍族也紛紛色變,內心的想法和艾倫差不多。
那十道刀芒看上去像是璀璨的煙花綻放,在場所有的人卻都可以感覺到其中的可怕力量,不過卻沒能轟開祖依單手釋放的魔法牆。「哈哈,臭小子,就只有這麼點伎倆嗎?」
祖依這麼說著,卻也感覺到魔法牆因為十道刀芒的攻擊引起了強烈的震盪。
他抬頭看到了史威恩頭頂的三道龍舌之箭,頓時明白了,接下來的三道龍舌之箭,才是真正的殺招!
不過祖依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躲,儘管他感覺到了這三道龍舌之箭威力極大,不過高傲的他根本就不允許自己後退。
「祖依,去死吧!」
三道龍舌之箭呼嘯而出,離祖依只有數米的距離時,史威恩狂呼道,同時,他也在心裡冷笑連連。
看你這緊張的樣子,以為這三道龍舌之箭就是殺招嗎?你太大意了,祖依的分身!
史威恩兩隻手同時捏住明日照天刀的刀柄,一條銀色的龍形影子自刀尖而出,瞬間化成了一道長達數米的銀色龍影,龍影變得如同實體一般,好像是一條真正的龍。
「嗷嗚!」
一聲嚎叫,隨著史威恩的揮刀,銀龍呼嘯而去,在半空中猛然變大,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銀龍的巨影約有百餘米長,不過處於核心處的銀龍只有幾米長。
「嗷嗚!」
又是一聲嚎叫,銀龍已經到了祖依的身旁,史威恩耗費了五成真元力才幻化出來的這條龍,絕對擁有和真龍相當的實力,而且在明日照天刀中還有蛟龍不屈的龍魂,這條龍爆發的力量恐怕比一條真龍還要恐怖。
在三道龍舌之箭的威脅之下,祖依已經沒有空閒來對付這條銀龍了。
不過,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的是,巨龍居然把祖依纏繞了起來。
「難道,他想用巨龍纏住祖依?用力量把他壓死?」
巨蟒的進攻方式中就有這樣一招,不過祖依這種變態級的人,哪怕只是分身,也不可能被一條龍就這麼硬生生纏住致死吧!
吃力化解了龍舌之箭的祖依也感覺到萬分可笑,儘管纏繞在他身上的巨龍壓迫力量非常大,不過對於他來說,根本就像是在撓癢一樣。
他甚至打算在下一秒鐘緩過來的時候把這條龍劈成兩半。
「轟!」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銀龍把祖依纏繞起來後,居然同時自爆了。
這條銀龍儘管是史威恩幻化而成,不過卻耗費了史威恩五成的真元之力,也就是說,幾乎擁有了史威恩一半的力量。
它的自爆,威力之大簡直是史威恩全力一擊的十倍不止。
「轟、轟、轟……」
爆炸持續了很久,大約有一分鐘,這才消停了下來,不光空氣被撕裂變形,甚至連附近的一個小山頭都被削去了二十多米,而另一座山峰的山腰更是被生生挖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地面,爆炸方圓五公里寸草不生,被徹底摧毀了。
祖依居然沒有變成飛灰,而且,他似乎還有生機,正在所有的上位龍族好奇想上去看看的時候,史威恩突然高高跳了起來,一道黑色的刀芒如同閃電般,劃破了空氣。
祖依在剛才的爆炸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措施,所以說,他是全憑著肉身抵擋住這麼強烈的爆炸,傷害極大。
這一道刀芒,就可以生劈了他。
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險,祖依的那個分身拚命閃躲,不過史威恩根本就不會放棄擊殺這個分身的好機會,一刀接一刀,朝他砍去。
史威恩加快攻擊,祖依的這個分身立刻應接不暇,很快就中了幾刀,似乎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逼近,他的面色變得十分倉皇。
史威恩在出刀的同時大聲嘲笑他:「沒想到不可一世的祖依大人居然在小人的追殺之下逃命逃得這麼歡快呀,看來聞名不如見面!再吃我一刀!」
那個分身氣得差點吐血,不過在史威恩的刀芒之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把你也耍夠了,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要麼跪下來叫我一聲爺爺,我就放你離開,要不你就受死!」
史威恩收刀停了下來,冷冷看著腳下的祖依。
「臭小子,你、你……」
連說了兩個你字,祖依氣得狂吐了一口血,「算了我認輸!」
「算了,你好歹也是成名人物,既然認輸我就放你走吧!」
史威恩淡淡地道。
奧爾亞瑟一驚,忙用眼色示意他不能放過了這個分身,要知道這個分身回去後找到了祖依,即使現在受了很重的傷勢,恢復起來也是極快。而幹掉了這個分身,則會讓祖依的實力大打折扣,至少損失兩成,而且很難恢復,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現在祖依和史威恩的仇已經結下了,史威恩要放過他,不是放虎歸山嗎?
祖依臉上劃過了一絲喜色,轉身就往外逃去。
奧爾亞瑟皺了皺眉,忍不住轉過身要勸史威恩,不過她的話還沒有出口,看到史威恩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一道長達三米、燃燒著銀色火焰的龍舌之箭浮在他的頭頂。
奧爾亞瑟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颼!」
正在飛奔的祖依被龍舌之箭刺了個對穿,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狀況,被刺中的時候渾身猛震,然後艱難地想要轉過身看一眼,可惜轉了一半,就撲通倒在了地上。
「史威恩,你果然心狠手辣,而且,還很變態!」
奧爾亞瑟過了半晌說道。
「承蒙美女誇獎我!」
史威恩笑道,「我們離開這裡吧,祖依現在依然不是我們能夠對付得了的,還是要找納西莫多幫忙。而且這一下我和這傢伙算是結下了化解不了的仇,不能不把他幹掉。」
奧爾亞瑟看著遠處祖依的身體慢慢變成了灰燼,眼神裡劃過了一絲落寞,看似不帶任何留戀的轉過頭去。
就在剛才這一瞬,奧爾亞瑟和過去的自己畫上了永遠的句號。
艾倫一臉媚笑的道:「英雄出少年啊,史威恩,真是好樣的,儘管知道這傢伙只是祖依的一個分身,不過我們龍族這麼多龍,都沒有信心和他戰一場,你一個人就幹掉了他,而且還羞辱了這個高傲的傢伙,實在是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
其他的龍立刻紛紛附和,本來對史威恩這個人類身份有些不滿的龍族,也因為他幹掉了自己的大對頭,加上族長正面「宣傳」,讓他們對史威恩印象大好。
這個老傢伙真是奸詐!史威恩鄙夷地看了艾倫一眼,這些傢伙明明是擔心祖依破壞了他們的龍脈,卻要說是因為實力的差距。
看來,龍族之所以沒有和祖依展開全面的交戰也是因為這個狡猾的族長不願意而已,他是想和祖依耗著,反正龍族的生命無限。
艾倫渾然沒有注意到史威恩鄙夷的眼神,繼續道:「史威恩,我們龍族看到你這麼英勇的表現之後,決定去找祖依談談!如果他害怕我們到時候參與未來的大戰中,我們可以向他保證……」
「族長!」
說話的是艾麗雅的父親。
「卡倫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被打斷的艾倫和顏悅色的轉過頭問道。
「我們龍族儘管不參與人類之中的事情,但是對於這種過於強大的勢力,不應該袖手旁觀,我覺得我們不能因為害怕損失就向祖依妥協。」
艾倫絲毫沒有不愉快的表情,反而笑著說道:「卡倫,你太多慮了,我只不過是故意敷衍祖依,等納西莫多把他幹掉,我們取回龍脈,再把他的餘下勢力一網打盡!」
史威恩心裡忍不住罵道:這傢伙,真是夠自私,為了打擊餘下勢力,誰都可以,真是臉皮夠厚啊!
艾倫畢竟是以龍族為中心考慮,大部分的龍覺得艾倫的話有道理,卡倫儘管心裡不認為這種方式正確,無奈支持他的人不多,只有歎了一口氣便停止了發言。
和艾倫這個狡猾的老龍「交流」一番,史威恩便和奧爾亞瑟通過「世界之門」離開了失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