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這是在哪兒啊。」記得我最後的記憶是在武當山上,可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發現所躺的地方竟然如此熟悉,原來,我正身處黃泉莊,我自己的房內。
感覺到難忍的飢餓,我立刻走出房間。
「你終於醒了啊」龍大正在外面,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有多久?」
「足足半個月!其中岳莊主和龍莊主還有秦總護法多次來看你,還輸真氣給你續命呢。你小子真是命大,中了林道莊一掌,居然還能活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管,有沒有東西吃?「好久沒有這種飢餓的感覺了,讓我感到討厭無比。
「你等著,我馬上去拿……」餵飽了肚子,得知消息的暗夜首領們也趕來了,然後召集我們所有弟子,由「暗尊」岳莊主宣佈對這次行動的處理:「岳小七,在本次行動中自以為是,目無尊長,擅自行動,差點害死了所有的師兄弟,讓暗夜蒙受巨大的侮辱和損失,按照暗夜門規,應當處以死刑。」說到這裡,他的話語暫時停頓住了,嚴厲的目光直瞪著我。
完了!我就要這樣死了嗎?我連四大美女的任何一個都還沒上呢!就在我臉色煞白時,看到了總護法秦獨正對我擠眉弄眼,想到他一向對我愛護有加,一定會想方設法護我周全,心下稍安。
岳莊主這時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但鑒於岳小七同志一貫表現良好,這次究竟是初犯,應該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另外在這次行動中,無論如何,岳小七也還是有較大的功勞,畢竟清心劍客是先中了他的計謀才導致功力大減,否則,我們縱能成功殺死他,也不可避免會有一定的死傷。」看了看大家的反應,莊主續道:「因此,最終對主犯岳小七的處罰是,當眾鞭笞一百,若能不死,則由本人收為嫡傳弟子。對從犯龍大的處罰是,當眾鞭笞五十,由龍莊主收為弟子。大家有什麼話說嗎?」我和龍大當然沒意見,而對於其它的師兄弟,一向敬畏和崇拜我和龍大兩人,對這個處理,也沒有任何話好說。
就這樣,在我昏迷了半個月後醒來的當天,我經受了鞭笞一百的酷刑,再次在房中躺了半個月。
不爽,真的很不爽!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口中咬著毛筆,一邊寫著「我的自白書」,我一邊不停的詛咒著。
由於屁股上的瘡疤,這半個月我只能趴著睡覺。而出於「殺手永遠要保持謹慎」的考慮,我們睡的都是堅挺無比的硬板床。可想而知,這半個月我過的是苦行僧的生活。——總不能叫人抬著我去逍遙居吧?
更何況做那檔子事靠的是臀部和腰部的力量,我可不想做到一半,傷口裂開,屁股上血流成河。
媽的,聽起來活像我後庭被人開苞似的!
情慾得不到舒解,其結果就是,每天總有幾次,老二會疼痛無比,然後……
為了讓可憐的老二不被我和硬板床壓廢,我不得不開始做俯臥撐。嗚嗚嗚嗚,還有沒有人像我這樣,養傷養到每天要做上千個俯臥撐的?
還好錯有錯著,有次被總管秦難看見,當場被我奮發圖強的精神所感動,在「暗夜壹週刊」上專門發表了一篇文章來讚揚我,標題為:《臥薪嘗膽,浪子回頭——岳小七同志二三事》,讓我的人氣又飆升了不少。
另外,在養傷的期間,我也想了很多事………什麼叫做井底之蛙?大概就是指的我這樣的人吧。
以前的我,仗著比別人稍高的武學天賦,把師父們的鼓勵當做驕傲的資本,妄自尊大,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荒廢武學,沉迷於色慾之中,其實…我根本什麼都不是,放眼江湖,我也只不過是個二流人物罷了。
受到了林道莊驚人武功的刺激,我不斷的進行著反省,批評與自我批評,認清了自己的膚淺,意識到了自己的可笑,並發誓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從此洗心革面,艱苦奮鬥,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傷養好後,我第一時間來到了莊主的別墅,心中忐忑不安,這樣的我,真有資格成為莊主的嫡傳弟子嗎?
莊主「暗尊」岳天印正背對著我,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燦爛的景色。我不敢打擾,靜立一旁。
良久,莊主才道:「岳小七,你知錯了嗎?」
「小七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岳天印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用一種我不能理解的眼光看著我,說道:「我岳天印自從把你帶回黃泉莊後,其實一直把你視做自己的兒子。雖然我很少在你面前出現,但我一直暗中關注著你的進展。」
他向我走近了一步,繼續道:「你開始做的很好,真的做的很好。比龍大他們少練兩年武功,居然還可以趕上甚至超越他們,從而在這一輩中脫穎而出。以你的資質,實在是世所少見,當時我真的以為你未來必定可以光大我暗夜。」說到這裡,他語氣轉寒:「可我真沒想到,你會變的如此目無尊長,妄顧組織,狂妄自大。清心劍客是什麼人,是你能夠暗殺的嗎?你知道你錯到了什麼程度,如果不是龍莊主及時趕來,你差點讓我們暗夜的年輕一輩全軍覆沒,讓我們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流水,讓暗夜就此一蹶不振!你,你差點成為我暗夜最大的罪人!」
聽到這裡,我已經是冷汗淋漓,頻頻磕頭:「莊主,小七知錯了!小七發誓,以後一定改過自新,從頭做人。」
莊主緩緩道,「以你的天資,你應該是能認清自己的錯誤的,師父也相信這一點。」
我目瞪口呆:「師父?」
「廢話!」莊主微笑道:「難道我半個月前說的話你沒聽到不成?」
我大喜,趕緊下跪:「小七參見師父!」莊主並未叫我起來,而是繼續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成為我岳天印的徒弟,就應時時以光大暗夜為己任。從此以後要刻苦練功,嚴於律己,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胡作非為,因為以後你的形象就代表著我岳某人了。你能做到嗎?」
我大聲道:「能!」
「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岳某人的徒弟了,起來吧。」
我站起來後,師父突然啞然失笑道:「這次林道莊居然就這樣栽在你的手裡,也實在是異數。」
見我不解的樣子,他解說道:「近年來林道莊清心寡慾,把習武的時間都用在了諸如養花練字參道等事情上,再未在人前展示過武功。包括我們暗夜在內的人,都因此小看了他,認為其武功哪怕沒有退步,也是進展不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誰知道他的武功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完全可名列風雲榜了。依這次派下山的人手,如果真的按照龍莊主的方案,就算真的能成功殺掉他,也必定會損傷慘重。看來道家武功,當真可稱的上是深不可測。」
我插道:「徒兒從小便對風雲榜有所耳聞,但不知風雲榜中到底有那些人?」
師父說道:「所謂風雲榜,說的就是當今武林絕頂的十大高手:一君二僕三邪四正。一君就是當今公認天下第一人的藍衣劍君白無涯,此人一身武功神鬼莫測,江湖中幾無人是其百招之敵,近年來久居於天山,極少行走江湖。而二僕是指從小就隨侍藍衣劍君的高矮二忠僕,這兩人跟隨藍衣劍君為時已久,雖然武功只學得藍衣劍君之五六成,但也是江湖罕逢敵手,從而位列風雲榜。三邪分別是嗜血狂魔張天光,梅山一怪獨孤南,以及為師。四正乃少林達摩院首座伏虎大師,武當掌教無心道長,雪山掌門玄琴師太和華山掌門太虛劍周放鶴。」
聞得嗜血狂魔張天光之名,我渾身血液沸騰,毛髮怒張,血海深仇登時湧上心頭。近年來,在暗夜前輩的幫助下,昔年使我家破人亡的禍首,早就一個個被我開膛破肚,掏出心肺祭我家人,並剁成肉醬餵狗了。而唯一未能報得的大仇,就只有這個嗜血狂魔張天光。一是因為他武功實在太高,二者是由於他行蹤飄忽,即使以暗夜情報之強,也很難捕捉到他的蹤跡。
我問師父:「那十大高手互相的排名如何呢?」師父說道:「除了藍衣劍君白無涯高高在上之外,其餘諸人都是各有千秋,恐怕不到生死相搏那一刻,誰都分不出勝負來。」說到這裡,師父把話題一轉:「好了今天先說這麼多,現在我要開始教你武功了,你可要聽好,我傳功可是不會說第二遍的。今天要教你的就是我的獨門武功:嘯雷掌。」
以後的半年內,我恍如進入了一個浩瀚的大觀園中,刻苦研習著師父的各種武功,日夜苦練,連去逍遙居的次數都減少為每月一次。
而這段時間內,除了龍大被副莊主龍思海收為弟子外,其餘也有幾位分別被各位護法收為正式弟子,得以傳授壓箱底的功夫。我們近十人,一躍成為暗夜的佼佼者,令其它無緣之人羨慕不已。而那些見識到了林道莊武功的師兄弟們,也一個個咬著牙,努力勤練著武功。
在這半年之中,暗夜也杜絕了所有生意往來。原因在於,一來林道莊這宗案子實在是賺了不少,足夠整個暗夜十年的開銷,二來,整個武林,都為這狀案子動了真怒。
一直以來,由於我們暗夜本身勢力極大,所殺的對象亦有正有邪,未曾嘗到絕大苦頭的門派,都不願真正出頭來對付我們。
但這次,由於林道莊在整個武林中都享有崇高的聲望,不少門派都曾受其恩惠,此次被殺,實在是令所有人都感面上無光。因此,在八大門派的牽線下,整個武林的黑白兩道勢力,暫時全都聯合起來,誓要找出我暗夜之老巢,將我們斬草除根。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也不得不暫避風頭,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畢竟,整個武林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忍一時風平浪盡,退一步海闊天空,誰也不會相信,整個武林可以無休止的聯合下去。
往日繁忙喧囂不已的黃泉莊,在這半年內卻異常平靜,人人都埋頭於武學之上,不理日月的變遷。
半年之後,當風聲漸漸平息下去後,黃泉莊才恢復了以前的活躍,師兄弟們也一個個高喊著「彌補回我們半年的損失」,開始下山做案。當然,出於慎重起見,我們對每狀定單都進行了更嚴格的審查,並且加強了保護措施,每次任務都必須出動莊內的高手做暗中保護。
作為莊主的嫡傳弟子,我的身份畢竟不同了,交給我的任務,再也不是去刺殺江湖中的什麼阿貓阿狗,而是實實在在和長輩們一起,暗殺了幾個江湖中有名望的豪客。幾次任務後,在我不知不覺中,已累功不少,達到了逍遙居高級會員的要求。
這天,當我做掉了泰山一劍,帶著一身的疲憊回山後,師父交給我一把鑰匙:「小七,從今天起你可以進入逍遙居二樓了,這是屬於你自己的房間鑰匙。」
看到我驚喜的樣子,他笑道:「為師的有一句話要奉勸你,雖然現在的你是血氣方剛,但絕不可以縱慾過度,沉迷肉海不能自拔。而且你要切記,女人只是用來發洩的工具,切勿對其動了感情,否則你的一生就會毀之殆盡。好的,從今天起,你可以擁有你自己的女人了,記住,你是十五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