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天下 第一章 張皇后

  鐵浪跪在地上,渾身冒著冷汗,睜大眼看著舉刀圍向自己的錦衣衛,不知所措。他的腦子裡一團混亂,正在重播著剛剛那詭異的一幕:受賞者竟然要殺當今皇帝!

  這絕對是殺頭之罪!

  「抓下這個亂臣逆子!」

  嘉靖怒吼,像猴子般跳了起來,而坐在他旁邊的珧玲兒則一臉鎮定,嘴角顯露著快意笑痕。

  憑鐵浪如今的武功修為,想要擋下那些錦衣衛是小事,而且為首的還是受命於自己的陸炳,只要鐵浪隨便說出一個字,陸炳便會倒戈相向,變成自己的盾和矛,可是……

  考慮到半雪她們的安危,鐵浪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錦衣衛擒住鐵浪,將他壓在地上,等候著嘉靖的發落。

  「寡人視你為國之棟樑,你卻當著大臣及外邦使者的面辱罵寡人,還欲行刺!楊追悔,你這是大逆不道!來人,推出去斬了!」

  「陛下息怒。」

  徐階急忙躬身走出,道:「請三思,請聽他解釋再發落。」

  「尚書大人說得有理,陛下切莫氣壞了身子。」

  珧玲兒抿嘴而笑。

  嘉靖冷眼盯著鐵浪,問道:「楊追悔,念你屢立戰功,寡人想聽聽你的解釋。」

  「陛下,我……」

  鐵浪該怎麼解釋,難道要說自己精神錯亂嗎?(操!

  「看來他是默認了。」

  珧玲兒歎息道:「真可惜了。」

  鐵浪抬頭瞪著珧玲兒,恨不得跳上去強姦她。

  「先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寡人頭疼,兩位尚書負責招待外邦使者,我先回寢宮休息了。」

  一臉惱怒的嘉靖起身便走。

  珧玲兒白了鐵浪一眼,跟在嘉靖身後離去,錦衣衛則架起鐵浪,拖出太極殿。

  阮飛鳳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充滿了恐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呼吸都快停止了,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可這個夢太過真實了。

  被迫換上囚服,銬上手煉腳煉,鐵浪被關進了最偏角的大牢內。

  鐵門一鎖,獄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哼道:「這是死牢,不管你是皇室中人,還是曾經那尾巴翹得比狗還高的大臣,永遠都不可能離開這裡,除非是你要被斬符的那天!」

  獄卒大笑幾聲,搖搖晃晃地走開了,還打了好幾個酒嗝。

  鐵浪壓根就不想理會這種下賤小人,只是觀察著大牢的構造。觸目所見都是粗如手臂的鐵柱、枯黃乾草、潮濕的牆壁,一扇腦袋大小的窗戶位於一丈多高的牆上。除此之外,牆壁上還殘留著道道血跡,早已乾涸,也不知道是哪個被折磨的倒霉蛋留下的。

  長歎一聲,鐵浪想著自己先前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然會去刺殺那個狗皇帝,難道是自己月經失調不成?

  想起珧玲兒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鐵浪總覺得一切都和她有關,不過也可能是幸災樂禍,誰教自己三番兩次迷姦了她,而且還爆菊,又偷走了她的肚兜和褻褲。

  早知道,鐵浪應該將她的肚兜和褻褲帶在身上,剛剛直接扔到嘉靖臉上,看他有何反應!

  走到鐵牢前,伸手觸摸著骯髒的鐵柱,鐵浪知道曾經有無數雙手摸過這裡,十惡不赦之人、被陷害的忠良,絕對都曾經有過,自己到底算是前者還是後者?

  正邪善惡通常都是相對的,在珧玲兒眼裡,鐵浪這個姦污她的人是壞蛋,但是在夢嵐、小月、海露等人的眼裡,鐵浪是一個好人。

  想著從後面干珧玲兒的香艷畫面,鐵浪還是有點想不通——一個堂堂的貴妃怎麼會跑到瓊州去扮演妓女?

  除非……

  鐵浪眉頭深鎖,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想像的那般,估計事態會變得更加棘手,而且他已經將軒止步等人的死和珧玲兒掛上鉤,但是為什麼燃跡又能逃過一劫?

  千頭萬緒,鐵浪腦子都快爆炸了,索性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這個監牢也只有那一堆枯草可供休息,所以鐵浪打算躺下好好休息一番。正要躺下,鐵浪卻覺得眼前的草堆好像動了一下,定眼一看,鐵浪差點蹦起來——一隻腳裸露在外面!三寸金蓮!

  難道草堆下面有一個女人?還是說只有一隻腳?

  為了解除困惑,鐵浪便將枯草一點點地踢開,一個趴在那裡的女人漸漸顯露出。

  她也和鐵浪一樣穿著囚服,只是這件囚服破爛不堪,還黏著不少乾涸發黑的血漬。由於她趴著,鐵浪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不過單單看那挺翹美臀以及完美的身體曲線,鐵浪下意識地覺得她應該是一個美人胚子。

  當然,也可能是背影殺手。

  不管如何,鐵浪還是得先確定她的生死。

  鐵浪蹲在地上,抓住她的手腕,見脈搏還在跳動,只是很紊亂,這才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女人只是手指無規律地動了幾下,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鐵浪輕輕將她整個人翻了過來,看著她那髒兮兮的臉蛋,雖不算是國色天香,但也天生麗質,只是此時的病態將一切的美都掩蓋了。

  皺巴巴的蒼白嘴唇,雙眸緊閉,亂如稻草的鬌發。

  單單從容貌來看,這個女人應該四十歲左右,不過微微敞開的衣領暴露出的肌膚還算是冰肌玉骨,如果讓她洗個澡,換一套乾淨的衣服,她應該會是一個大方得體的女人。

  看了一眼她那高聳的乳房,鐵浪問道:「夫人,你還好嗎?」

  她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見她如此的虛弱,鐵浪便道:「我去叫人來幫你看病。」

  正要起身,她卻突然抓緊鐵浪的手臂,全身都在顫抖,上下唇動了好幾下,聲如蚊蚋道:「不……不要……」

  鐵浪不小心看到她的肚兜一角,見肚兜邊緣縫著金絲,便知她的身份絕對不一般,就想利用真氣幫她恢復點體力。這時,腳步聲響起。

  鐵浪忙用枯草遮住她的身子,若無其事地在牢裡踱步。

  「吃吧!」

  獄卒將一碗混著青菜的白飯和一碗水放在牢前就走開了。知道這個女人快虛脫了,鐵浪便讓她躺在自己大腿上,將水一點點地餵給她,求生的本能讓這個女人張大了嘴,要不然鐵浪還不知道該如何餵水給她呢!

  水喝下一大半後,女人乾咳了好幾聲,十指緊緊抓著鐵浪的衣角,無力道:「謝謝你……」

  見她還不能睜開眼,鐵浪便問道:「我再拿點米飯給你吃。」

  「謝謝你。」

  知道這個女人太久沒有進食,胃無法消化這乾巴巴的米粒,鐵浪便將剩下的水和飯菜攪拌在一起,當成米粥餵她。

  一刻鐘後,女人終於將米飯都吃光,太過疲倦的她枕著鐵浪的大腿就睡著了。

  看著她那起伏得很有規律的雙峰,鐵浪稍微放心了。一個時辰後,女人終於醒來,伸手觸摸著鐵浪的臉頰,問道:「你是何人?」

  直到這一刻,鐵浪才發現她是一個瞎子!愣了一下,鐵浪答道:「我叫楊追悔,無父無母。」

  「呵呵,楊追悔,是徐平、海露夫婦收留你的吧?」

  見她知道這點,鐵浪更為驚訝,不禁想著她會不會也是楊追悔的老相好?可想來想去,鐵浪都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小,因為《劍指天下》開篇的五萬字涉及到的女人很少,幾乎都在鐵浪以前收集的木偶行列裡,那麼她又會是誰呢?

  「嗯,是的。夫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鐵浪忙問道。

  「呵呵,說來話長。」

  她露出笑意,輕聲吟道:「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聽著詩句,鐵浪大致確定了她是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可這裡是死牢,又不是什麼冷宮。為了確定她的真實身份,鐵浪直言道:「敢問夫人尊姓大名?」

  「賤妾姓張,張碧奴。」

  「張碧奴……」

  鐵浪念叨著,突然像射精了般抖了一下身子,急問道:「夫人是母儀天下的張皇后?」

  「正是,唉……」

  張碧奴微微歎息,道:「飛得越高,摔得越重,賤妾深知這道理了。」

  鐵浪難以置信地盯著她那張臉,又覺得她沒有必要騙自己,便問道:「那麼張皇后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說來話長……」

  張碧奴便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鐵浪:「自珧貴妃進宮後,賤妾便失寵;知自己花容凋零,我也沒什麼好奢望的了,只希望能看著初彤長大嫁人。怎料那天睡到半夜遭人劫持,醒來後便在這兒,眼睛還瞎了。知道這是死牢,我便向獄卒求救,可他們說張皇后好端端的在宮裡,我再胡說,他們便要殺了我。」

  鐵浪問道:「這聽起來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娘娘你有得罪什麼人嗎?」

  「賤妾一直都待在後宮,安於本分,不可能會得罪人的。」

  「珧玲兒呢?」

  「珧貴妃……」

  張碧奴陷入了思考,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賤妾記得有次看到她和上清宮的邵道長在聊天,不過賤妾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

  鐵浪面色凝重,看來他一直小看了珧玲兒,沒想到她也是上清宮的人!

  「你有看到我女兒初彤嗎?」

  張碧奴問道。

  「我剛到京師,還沒有見過公主。」

  鐵浪如實道。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有初彤公主的存在,畢竟他是一個穿越者。

  「我很擔心她的安危。」

  頓了頓,張碧奴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鐵浪只得將太極殿上發生的事告知張碧奴。

  「怎麼會這樣?」

  張碧奴叫出聲,「這不可能的,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會做出那種舉。弒君!嚴重的話會誅九族的。」

  「也許只能說那一刻我不正常了。」

  「真的好可惜,楊公子本來可以飛黃騰達的。」

  張碧奴感歎道。「我從未想過什麼飛黃騰達,我現在得考慮如何離開這裡。」

  利用轟天擊可以打爛鐵牢,要逃出大牢非常簡單,可收尾工作做不好,徐半雪可能會受到牽累;若那狗皇帝聽從珧玲兒、嚴嵩等人的花言巧語,恐怕連海露都有危險。

  鐵浪一人死了是一了百了,可要讓那些美嬌娘們守寡,鐵浪怎會願意?他還要用自己的大雞雞讓她們過上性福的好日子。

  思量許久,天色漸暗,監牢外點起火把,晚飯也送來了。

  獄卒看了張碧奴幾眼,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想把你包起來抬去埋了,沒想到還苟延殘喘,看來我要把你扔進另一個牢裡才行。」

  「這位大哥,我也快死了,臨死前你還是讓我沾點腥味吧!」

  說著,鐵浪順勢將張碧奴摟進懷裡。

  「公子……」

  張碧奴顯然有點驚愕。

  「嘖嘖,都像個要飯的你還要,看來你的品味夠獨特的。」

  獄卒厭惡地看了他們幾眼,轉身就走,沒一會兒又拿了一份飯菜扔到牢前,還補充道:「喂狗也比餵你好,真是浪費!」

  看著遠走的獄卒,鐵浪握拳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這些獄卒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呵呵,若公子給他們他一些銀兩,公子要吃香喝辣都可以。」

  「衣服都被獄卒收走了,現在足身無分文。」

  鐵浪聳了聳肩膀,端起鈑菜,並道:「不夠吃我這裡還有,你要先把身體養好。」

  「賤妾明白。多虧楊公子,要不我就要死在這兒了。」

  張碧奴細嚼慢嚥著,就算如此落魄,她還是非常的大方得體。

  未聽到鐵浪動筷子的張碧奴問道:「是不是食之無味?」

  「不知道,就是沒有胃口。」

  鐵浪如實道。

  「不管如何都要吃點,剛剛楊公子還勸我多吃呢!」

  說著,張碧奴夾起一根空心菜遞到鐵浪鼻孔前,「我曾經如此服侍過陛下,今天也這樣子服侍你,吃吧!」

  雙目失明的張碧奴以為自己將菜遞到了鐵浪嘴邊,卻不知道遞到了鼻孔那兒。

  「也許有天我會坐在他的位置上。」

  鐵浪輕笑了一聲,張嘴就吃。

  筷子被鐵浪嘴巴碰過,張碧奴在餵了鐵浪幾次之後悄悄換了一頭,自己接著吃,卻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動作完全被鐵浪看在眼裡,鐵浪忍不住笑出聲,看來皇后也是一個很愛乾淨的人。

  吃過晚飯,張碧奴便像之前那樣躺在鐵浪大腿上休息著,偶爾還會問有沒有把鐵浪壓得不舒服,如果鐵浪說把他壓得勃起了,不知皇后會有什麼反應。

  鐵浪迷姦珧玲兒兩次,給嘉靖戴了綠帽,如果現在把他這個皇后也奸了,那就是給他戴了兩頂綠帽。

  看了一眼張碧奴,渾身髒兮兮的,姦污她的打算也只能暫時拋之腦後。靜心思考,鐵浪覺得皇后絕對是得罪了珧玲兒才落得如此下場,但堂堂的皇后失蹤了,皇宮都沒有派人找她?或者說……有個假的張皇后替代了張碧奴的位置?

  上清宮能製造出淫獸、肉獸,能將罌粟改造成一隻白狐,要搞出一個假的張皇后也是容易至極,鐵浪甚至有點擔心他們會製造出一個假的自己,然後和美嬌娘們……

  鐵浪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聯想下去,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戌時剛過,鐵浪便睡著了,張碧奴也沉沉入睡。

  半夜,張碧奴醒來,輕喚了鐵浪兩聲,確定他睡著了,她便將領口拉開,錤出火紅色的肚兜,露出雙乳間的深深溝壑,肚兜似乎都有點難鎖住她的胸前風光。

  一隻手抓住肚兜邊緣,另一隻手則將邊緣上的金絲扯下來,偶爾還下意識地抬頭看鐵浪,只是雙目失明的她看到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這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安心點吧。

  剛開始還讓囚服遮住乳房以下的部位,為了扯下肚兜下緣的金絲,她只好將囚服都脫掉,在火把映襯下,那裸露在外的肌膚如凝脂般嫩滑,身上的髒污掩蓋不了這身美感,但脊背上卻有幾道傷痕,讓這種美顯得格外淒艷。

  當她將肚兜上的金絲都扯下來後,趕忙穿好囚服,急促的呼吸總算恢復平穩。

  做完這一切,張碧奴便懷揣著金絲繼續睡覺。

  天還未亮,聽到獄卒走動聲,張碧奴便憑靠感覺走到監牢前,將金絲交到獄卒手上,細語幾句後摸索著回到鐵浪身邊,躺在他大腿上繼續睡覺。

  鐵浪睡得很沉,直到獄卒的嘈雜聲將他吵醒,見獄卒打開牢門,將一隻香噴噴的烤雞放在地上,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叫醒張碧奴,鐵浪急忙跑過去拿烤雞。

  「今天竟然改善伙食了。」

  鐵浪抓著那只冒著熱氣的烤雞,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聞起來挺香的。」

  張碧奴含笑道。

  「這個給你。」

  鐵浪扯下一隻雞腿遞到張碧奴面前。

  「謝謝公子。」

  感覺到熱度的張碧奴抓住了雞腿,捏著蘭花指的她開始低頭品嚐著。

  鐵浪狼吞虎嚥地吃下了一大半的雞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舒服,還將滿嘴的油漬擦在囚服上,反正現在是階下囚,顧不上這麼多。

  怕張碧奴餓著,鐵浪還將另一隻雞腿也留給張碧奴,不過她拒絕了鐵浪的好意。

  將僅剩的骨架扔到一邊,鐵浪撫摸著肚子,感慨道:「平時都不覺得雞有這麼好吃,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吃竟覺得特別香。」

  典型的犯賤呀!

  「公子覺得好吃便好。」

  張碧奴望著鐵浪,很想看一下他的笑容,可惜看到的只有無邊的黑暗,心裡有點失落的她只能強顏歡笑。

  不多時,獄卒送來了飯菜和水。

  這一天,鐵浪都在無聊中度過,而張碧奴幾乎都在睡覺,以補充體力,所以鐵浪也只能一個人無聊了,偶爾還將手伸進褲子裡,一邊套弄著肉棒,一邊看著張碧奴的臉,明眸皓齒,曲眉豐頰,只是稍微清冼便如此誘人,若讓她好好洗個澡,再換上那套象徵權勢的鳳袍,絕對是雍容華貴!

  天漸黑,獄卒再次點燃火把。

  吃了點晚飯的鐵浪開始盤腿調息,否則他的骨頭都僵硬了。

  真氣從下丹田出發,經會陰,過肛門,沿脊椎督脈通尾閭、夾脊和玉枕三關,到頭頂神庭穴,再由兩耳頰分道而下,會至迎香,走鵲橋,流經任督二脈,沿胸腹正中回丹田。

  如此循環三次,鐵浪才睜開眼,簡簡單單的三個小周天竟花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看來調息還是很好打發時間的,只是平時鐵浪都在眾女之間周旋,調息機會很少。

  思維更加明澈的鐵浪盯著皇后,見她不時朝自己這邊張望,便問道:「娘娘,你還沒睡嗎?」

  「噢,我是打算等你練完功再睡。」

  張碧奴忙解釋道。

  「地板太硬,草太髒,看來還是我的大腿適合當娘娘的枕頭。」

  鐵浪走過去,坐在地上,牽著張碧奴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枕著鐵浪大腿的張碧奴顯得有點不自然,道:「別稱賤妾娘娘了,直接稱我張夫人,或者碧奴都可以。」

  「張夫人。」

  「嗯。」

  「早點睡吧,今天你氣色好多了,繼續保持。」

  「你也是。」

  張碧奴露出淡淡笑意。

  這時,兩個獄卒一前一後提著燈籠走來,一名穿著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的美婦走在中間,正是蛇蠍心腸的貴妃珧玲兒。

  獄卒插好燈籠,珧玲兒便吩咐他們退下。

  「好久不見了。」

  珧玲兒冷笑道,雙眼比毒蛇還陰狠。

  「珧貴妃?」

  張碧奴被嚇到了。

  鐵浪扶正張碧奴,起身看著珧玲兒,問道:「你來這裡是想看我如何落魄,還是打算用你的身體安慰我?」

  「你三番兩次羞辱本貴妃,沒將你閹割便是最大的寬容。」

  珧玲兒從袖口拿出摺子扔到鐵浪面前,道:「這是陛下的聖旨,明天午時將你發配充軍,可要安分點噢!要不然你那個明媒正娶的娘子徐半雪會守寡的。」

  「以你的蛇蠍心腸,怎麼會放我走?」

  鐵浪不以為然道。

  「這是本宮對你的大恩大德,你應該磕頭謝我才是,哼」「珧貴妃,我女兒還好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珧玲兒陷害的張碧奴問道。

  看了一眼張碧奴,珧玲兒露出厭惡表情,道:「你是什麼東西,好臭!」

  「她是當今皇后,你不可能不記得,而且……你還害了她!」

  鐵浪冷笑道。

  「我害了她?嘖嘖,沒證據可別亂說,張皇后還在宮裡,我昨天還和她一起喝茶。」

  「睜眼說瞎話。」

  鐵浪激動地衝向珧玲兒,腳煉拖地發出噹啷、噹啷聲響。

  隔著鐵牢打量著這個仙姿佚貌卻毒如蛇蠍的女人,鐵浪問道:「在瓊州時,有幾位武林高手遇害,相信都是你的傑作吧?」

  「本宮有去過瓊州?」

  珧玲兒鄙夷道:「那等蠻夷之地,我堂堂貴妃又怎麼可能會去?你要栽贓陷害也得找對人!」

  「現在這裡沒有別人,只有我、你,還有瞎了眼的皇后,你大可將面具撕下,讓我知道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珧玲兒突然抓住柱子,叫道:「你別再提瓊州一事,那是我一輩子的恥辱!」

  「但我知道你很舒服,舒服得連暈了還在畔吟。」

  鐵浪完全不退讓。

  珧玲兒後退兩步,拂胸道:「反正你也完蛋了,我就讓你知道一些事。沒錯,那些老不死的都是我殺的,那又怎麼樣?」

  「燃跡呢?」

  「他為了得到《九轉仙經》出賣了其他人,是我殺了其他人,而你們逃走了。經過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佛門弟子竟然……」

  「任何人都有貪慾,他想提高武功造詣而和我合作,這又有什麼錯?」

  「你是上清宮的人吧?」

  珧玲兒聳了聳肩膀,道:「我是上清宮的信徒,和陛下一樣。」

  「那我在大殿為什麼會如此反常?」

  「那得問你自己。好了,我只是來傳聖旨而已,也該回去了,你慢慢享受餘下的時光吧。」

  看了一眼張碧奴,珧玲兒提步而走,嘀咕道:「這個賤女人竟然還沒有死,我明天就搞死她!」

  珧玲兒離開後,鐵浪特意就著燈籠將聖旨看了一遍,知道明天要被發配邊騮,不禁心如死灰。

  「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完全沒有防人之心的張碧奴問道。

  「我也該離開這裡了,但是……」

  鐵浪順手將聖旨拋到角落,道:「一個人能無牽無掛,上天入地都可以,可當他的心開始記掛某些人時,羈絆也產生了,已不可能來去自如。」

  「公子,若你能離開這兒就離開吧!要不明天被充軍了,想再回到京師或者獨石城也不可能了,碧奴只是一介女子,死不足惜。」

  誤以為鐵浪指的羈絆是自己的張碧奴忙道。

  「我逃出這裡會連累更多的人,不只是你的生死。」

  鐵浪笑道。

  「羈絆,賤妾明白。我好擔心初彤。」

  「她是大明的公主,珧玲兒不敢亂來的。」

  鐵浪安慰道。

  其實他也不敢確定初彤公主有沒有遭毒手,以珧玲兒那種毒蠍性格,任何壞事都做得出,根本不能將正常人的思維方式加在她身上。

  和張碧奴聊了片刻,鐵浪便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入睡,他則陷入繁瑣的思緒之中。

  半夜。

  「啊!」

  連續的幾聲慘叫將鐵浪驚醒。

  「追悔,是我。」

  一名黑衣人閃到牢前,拿著從獄卒那搶來的鑰匙打開了牢門,面巾一扯,正是那擁有驚鴻艷影之貌的師姐施黛柔,見鐵浪腿上還躺著,個女人,施黛柔臉色微變,道:「抱歉,師姐來晚了,快跟師姐走。」

  鐵浪確實很想拋下一切跟著施黛柔走,可逃獄之罪連累到的不只是自己,所以他搖頭道:「我一走,海露他們一家會受到牽累,更會導致獨石城防禦力降低,若韃靼進攻,大明便危在旦夕了。」

  施黛柔顯然有點驚愕,她一直記得楊追悔應該是一個放蕩不羈的男人,從未想過他還會關心國家大事,可此刻她只希望鐵浪能平安,便道:「師姐管不了那麼多,你先跟我走!」

  「抱歉。」

  「大不了連夜到獨石城,讓他們跟著我們一起走!」

  「師姐,你還是不明白追悔的意思,追悔是怕大明的黎民百姓受到韃靼的迫害。」

  「你!」

  施黛柔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咬牙道:「你跟不跟師姐走?」

  「我自有對策,師姐先回攬月軒等我。」

  施黛柔笑了笑,丹唇微張,道:「你還是那麼固執。罷!罷!反正這幾日我會留意朝廷的動靜,若他們對你不利時你還在牢裡,到時候我絕對要把你救出去。」

  施黛柔拉上面巾,轉身將牢門鎖上,囑咐道:「一切要小心,師姐會在攬月軒等你的。」

  「師姐,保重。」

  「師弟也是。」

  施黛柔明眸閃過一絲憂鬱,多看了鐵浪幾眼便疾步離開,不久,鐵浪又聽到了獄卒的慘叫聲,看來又被施黛柔毆打了。

  不到半個時辰,鐵浪又聽到獄卒的慘叫聲,他有點悶,難道施黛柔又跑來劫獄了?

  思考間,一名黑衣人拿著鑰匙開門。

  藉著火光,鐵浪仔細打量著黑衣人,可以確定是女子,體態略比施黛柔豐滿,也比她高了一個頭,以及那嫻熟的動作,鐵浪懷疑她會不會是海露,可海露會來劫獄嗎?

  黑衣人將門踢開,道:「跟我走!」

  這聲音鐵浪從未聽過,根本不知道她的意圖。

  「快點!」

  黑衣人又催促道。

  「我不能離開。」

  鐵浪又打算說那些愛國大道理了。

  「必須走,不能死在這裡!」

  黑衣人疾步走向鐵浪,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五指已鎖住他的肩胛骨,想將他拽起來。

  鐵浪忙用另一隻手抓住黑衣人的手,內力一震,黑衣人只得鬆開手後退數步,甩了甩被震得有點發麻的手掌,笑道:「小小年紀,內功卻如此精湛,勤加修練,絕對是世間罕見高手。」

  「我確定我不認識你。」

  看了一眼張碧奴,見她睡得很香,鐵浪稍稍安心了。

  「但我認識你師傅。」

  黑衣人道。

  「冰落夜?」

  「另一個。」

  「凌霄神尼?」

  鐵浪驚道。

  「正是。」

  黑衣人得意地笑著,道:「所以我才來救你,要不然你以為我是吃飽沒事幹,跑到大牢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你必須跟我走,不能讓凌霄派的香火斷了。」

  「我真的不能離開這裡,前輩的心意我心領了。」

  黑衣人盯著張碧奴,道:「難道你想在這裡和這個女人修練淫龍九式不成?」

  「前輩怎麼會知道淫龍九式?」

  鐵浪又是一驚。

  「實不相瞞,我乃凌霄神尼的師姐凌綰白,師妹創出淫龍九式也有我的功勞,你現在修練到哪式?」

  「第三式。」

  「進度有夠慢。」

  頓了頓,凌綰白繼續道:「接下來的六式口訣,你看了嗎?」

  「只看到第五式,因為……」

  想起那幾個字,鐵浪忙問道:「難道真的必須修練第五式才能看第六式口訣嗎?」

  「必須循序漸進,你按照秘笈進行修練就好。你應該盡快突破第五式,把手給我。」

  凌綰白半蹲於地,把住鐵浪的脈搏。

  片刻。

  「看來也修練了那似邪似正的吮陰心訣。」

  凌綰白盯著鐵浪的臉,繼續道:「刀槍不入之身確實是武林高手夢寐以求,但比起上清宮的妖術,你這點能耐不算什麼,就算你能熟練霜雪飛劍、珈藍問佛等劍法,你也鬥不過上清宮,最多自保而已。要想讓凌霄派入駐中原,最大的敵人其實是上清宮;上清宮滲透朝廷內部,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必須盡快修練到第九式,將九式融會貫通,達劍心通明之境。」

  「師伯,你說話口吻和我師傅好像,可否一現尊容?」

  「你這修練淫龍九式的弟子,難道只要是女人都想輕薄一番嗎?」

  凌綰白將面巾一拉,皓齒朱唇,柳眼淡眉,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

  鐵浪不禁感歎道:「師伯真年輕。」

  鐵浪還沒看夠,凌綰白已拉起面巾,道:「時間不多了,你必須跟我離開這裡。」

  「我不能連累半雪……」

  鐵浪話還沒說完,一陣吵雜腳步聲便響起。

  「該死!」

  凌綰白低吼一聲,人已躍起,像壁虎般躲在監牢陰暗的角落。

  珧玲兒和幾名錦衣衛正趕到監牢前,多疑的珧玲兒打量著監牢各角落,卻沒有發現屏息的凌綰白。

  「喂他吃下。」

  珧玲兒讓在一邊,冷冷道:「聽說之前有人來救你,沒想到你還不走。為了讓你乖乖上路,皇上已傳下口諭,要求你吃下軟筋散。」

  「不把我逼到絕境,你絕不罷休是吧!」

  鐵浪目眢欲裂,恨不得姦殺挑玲兒。

  兩名錦衣衛走向鐵浪,躲在牆角的凌綰白忽然現身,左右掌各搫中錦衣衛的胸膛,排山倒海之勢讓錦衣衛雙雙嘔血,身子像沙包一般飛到後方,撞在柱子上,頭一歪,已然斷氣。

  「抓住刺客!」

  珧玲兒忙退後,讓餘下的四名錦衣衛衝鋒陷陣。

  凌綰白的手掌如幻影般擊出,兩、三招便讓四名錦衣衛倒地死透。

  剛收回手掌,凌綰白整個身子朝後方彎去,一根金絲從她乳尖上方劃過,打在牆上又反彈回來,刺向凌綰白的後腦杓。

  見狀,鐵浪終於明白在瓊州遇到的黑衣人就是珧玲兒,只是他想不通武功高強的珧玲兒為什麼要假扮妓女接近自己?來不及多想,鐵浪已用內力震斷手煉腳煉,也加入了戰鬥。

  早已被驚醒的張碧奴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三者內力的波動讓她十分不安,不時發出驚叫聲。

  「小心!」

  凌綰白手用力一拂,震開鐵浪,而他原先待著的位置正劃過一根金絲,若再晚一步,恐怕他已被金絲絞斷腦袋。

  有驚無險的鐵浪只得更加小心,但這裡只有火把,金絲又太不顯眼,若不是金絲偶爾反光,鐵浪和凌綰白可能早遭毒手。

  珧玲兒用牙齒咬住金絲,人已退到監牢外,冷冷一笑,甩動金絲,卻不是攻擊他們,而是將近前的幾枝火把都打滅。

  黑暗對鐵浪和凌綰白非常不利,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時,金絲已刺向凌綰白。

  早已閉眼的凌綰白正聽著金絲攪動空氣發出的聲音,身形一閃,人已避開,金絲抽空,啪的一聲砸往地面,揚起陣陣塵埃,嗆得張碧奴眼淚直流。

  「追悔!上!」

  凌綰白順手撿起鐵煉甩出,在金絲上纏了好幾圈,想趁機制住珧玲兒,可這金絲又細又滑,在鐵浪奔向珧玲兒的過程中,珧玲兒已抽出金絲,耳朵一動,往右側甩出金絲。

  啪!

  「追悔!」

  凌綰白叫出聲。

  金絲確實打中了鐵浪,還纏住鐵浪的手臂,完全不知痛的鐵浪速度不減,吼叫著用一隻手掐住珧玲兒的脖子,將她按在監牢的鐵柱上。

  「我只要一扯,你的手臂將會斷掉!」

  珧玲兒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