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曲 第七章 家族滅難

  回到客棧已值深夜,但附近依舊人來人往,不過大多是手執兵刃的軍士。原來之前苑玉荷與秦子風惡鬥俏面淫狐時造成周圍一片混亂,也傷及了不少無辜者,自然有人立刻報官,但等大批官兵到來時,惡鬥的幾個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瓦礫碎石。

  南宮修齊小心翼翼躲過官兵的盤查,悄無聲息的溜進客棧,幸好客棧在之前的惡鬥中沒有受損多大,依舊照常營業中,只是他還是有點擔心苑玉荷會不會因為怕官兵盤查而先行離開,要是那樣的話那他這一番小小的苦心算是白費了。

  所幸的是當南宮修齊走近苑玉荷的房間時,發現她屋裡還亮著燈且隱隱傳來交談聲,南宮修齊心中暗喜,輕輕咳嗽一下便步到門前,正要抬手敲門,卻聽「吱」的一聲門從裡面打開,現出秦子風那張熱切又焦急的臉。

  「宮公子,你終於回來啦!」

  秦子風一邊閃身讓南宮修齊進屋一邊道,「我們正擔心呢,還以為你遇到了什危險,呵呵!」

  說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其實也是瞎擔心啦,宮公子你功力如此之高,怎會有危險呢?」

  「呵呵,實在不好意思,回來晚了,有勞秦少俠和苑姑娘擔心了。」

  說這話時,南宮修齊的眼睛瞟向苑玉荷,只見她優雅的端坐在椅子上,雖然明顯沒有秦子風那般熱情,但一雙妙目卻自從南宮修齊進屋後便一直盯在他的身上,焦迫之情顯露無遺,只是當南宮修齊迎上她的目光時,她便急急移開了美眸。

  儘管不知道苑玉荷眼神中所含的焦迫是出於對他安危的關切,還是僅僅關心有沒有抓到俏面淫狐,但南宮修齊心中依舊暗喜,因為不管怎樣對他都是有利的。

  「唉!我和師妹追了好久都沒發現俏面淫狐,地上的血跡後來也漸漸消失了。」

  秦子風不無沮喪道,「你怎樣?宮公子,有沒有發現到俏面淫狐那淫賊的蹤跡?」

  「唉!」

  南宮修齊也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聽秦子風道:「沒關係,這淫賊著實是太狡猾了,不過雖然讓他逃了,但這一次也是重創了他,相信一段時間內他不會再出來危害良家女子了。」

  原來秦子風一聽南宮修齊歎氣以為他和自己師兄妹兩人一樣什都沒有發現,空手而回了,於是便出言安慰。

  南宮修齊心中暗笑,嘴裡卻道:「秦少俠,你誤會了,在下懊惱的不是讓俏面淫狐那淫狐跑了,而是沒有能活捉他,將他交給你們師兄妹來處置。」

  「什……什?你的意思是說……」

  秦子風又驚又喜道。

  而苑玉荷聞言嬌軀也是微微一震,一雙妙目半信半疑的看著南宮修齊說:「你真的殺了俏面淫狐?」

  南宮修齊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手一揮,裹著俏面淫狐人頭的被單便扔到桌子上,苑玉荷似乎猜到這裡面是什,人飛快地站起,向後退了一步,一手掩住瑤鼻,一手輕揮,頓時一道勁風掃過,緊裹的被單自然散開,露出俏面淫狐那瞪著大眼,顯現出無比驚恐眼神的頭顱。

  「啊!」

  苑玉荷與秦子風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驚怔了半晌,終於還是秦子風先回過神來,他興奮道:「真是那淫賊的首級,太好了,宮公子,你為江湖除了一大害啊!」

  「哪裡哪裡!鏟奸除惡乃吾輩應盡之責。」

  南宮修齊假意謙虛的擺手道。

  苑玉荷看南宮修齊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更有一絲欽佩之色蘊含其中,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中著實得意,也暗喜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其實以南宮修齊現在的功力再加上淫蟲在手,想要得到荷花仙子的肉體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但是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採取強取豪奪的手段了,他要慢慢的讓這位荷花仙子喜歡上自己,然後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玉體,和自己一道共赴巫山。

  「宮公子,你是怎發現此淫賊的行蹤並將他殺死的?」

  苑玉荷好奇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南宮修齊料得他們師兄妹會問,因而在路上就想好了應答之詞,他說自己在追出不久後就發現不對勁,俏面淫狐受了傷不可能跑出那遠,肯定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於是返身回去,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然後經過跟蹤調查,發現了俏面淫狐,本想將他生擒,無奈他一直拚死抵抗,自己怕時間久了引來官兵就有些麻煩了,只好痛下殺手將他殺死。

  聽完了南宮修齊這一番敘述,苑玉荷臉上滿是欣之色,而秦子風更是擊掌讚道:「宮公子不但功力高強,而且心思縝密,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

  「呵呵,秦少俠過獎了。」

  南宮修齊笑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各自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哦,對對,時候不早了,是該歇息了。」

  秦子風恍然道,「被這名淫賊折騰了大半夜,真是可恨!不過除掉了淫賊,今晚也算是大有收穫。」

  一邊說著一邊收起桌子上的頭顱,和南宮修齊一起出了苑玉荷的房間。

  經歷了這一事件後,荷花仙子對南宮修齊的態度明顯親和起來,一路上不再像先前那樣對他是愛理不理,而且對他不時投來的色瞇瞇眼光也不再怒目相向,不是羞澀的迴避就是嗔怪的回瞪他一眼,這種不經意露出的風情撩撥得他是心癢難耐,只恨不能立刻撲上前去,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欲速則不達,這種事情只能慢慢來,操之過急不但會讓苑玉荷心生反感,而且還可能讓他現在所取得的這點進展付諸東流。

  就這樣,經過了幾天的跋涉,三人順利的到達了京安城,這裡可算得上是南宮修齊的老巢了,他對這裡可以說是熟悉無比,那人流如織的街道,兩邊飄揚招展的酒旗,時時飄散的酒肉香氣,這一切都讓第一次遠行而歸的南宮修齊感覺有些激動,差點仰首大喊:「我南宮小少爺又回來啦!」

  不過激動歸激動,南宮修齊頭腦還是保持著清醒,他知道進入了京安城後要比之前加倍的小心,因為這個地方認識他的人較多,要是被人在苑玉荷及秦子風的面前認出自己正是他們要找的南宮修齊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鑒於這個原因,他一進城便刻意保持低調,低頭垂目,規規矩矩的行路,就連對身邊一直垂涎的荷花仙子也很少再用猥瑣的眼光打量了,生怕節外生枝。

  「哇!沒想到京安城這大啊!」

  苑玉荷看著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街驚歎道。

  「是啊,早就聽說京安城富庶繁華,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秦子風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其中不乏身著異服,容貌怪異的異族人士,不由得道,「哦,對了,宮公子,你以前來過京安城嗎?喂,宮公子,宮公子……」

  「啊……什……什?」

  一連被叫了許多聲,南宮修齊才回過神來。

  秦子風奇怪的看著南宮修齊道:「宮公子,你在想什呢?我發現你一進京安城好像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有什心事啊?」

  「是啊,有什心事可以說出來,我和師兄說不定可以幫你。」

  苑玉荷也頗為關切道。

  「沒有沒有,我哪有什心事啊?」

  南宮修齊連忙否認,然後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接著道,「我只是在想如今我們來了京安城,接下來該如何走?」

  「就想這個啊,這有什可想的?當然是去找南宮修齊那惡賊,為櫻姐姐報仇了。」

  苑玉荷不假思索道。

  耒子風擺擺手道:「師妹,切不可莽撞,南宮修齊可不同於俏面淫狐,俏面淫狐再厲害終究只是他一人,而南宮修齊背後則是他的家族,最重要的是他爹鎮南侯,此人功力深不可測,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對啊對啊,我想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南宮修齊忙附和他道。

  這時苑玉荷也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魯莽了一點,且不說這惡賊有個功力深不可測的老爹,就是他自己也是一名高手,否則不可能將櫻姐姐傷得如此之重,因而想要對付此賊必須計劃周全,想到這裡,她俏臉微微一紅,面現赧色道:「不好意思,是我報仇心切了一點,那你們說,接下來該如何呢?」

  秦子風略為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晚上再去南宮府探探。」

  南宮修齊連忙點頭稱好,苑玉荷也覺得目前只能這樣,於是三人便打算尋一家客棧先住下。以南宮修齊的打算,這客棧當然是愈偏僻愈好,只有這樣被人認出的可能性才最小,然而苑玉荷卻提議要在南宮府附近找一家客棧,說是既可以觀察南宮府周圍的情況,又可以探出南宮府裡的人作息規律,說不定還可見到那惡賊呢!

  這下子秦子風覺得苑玉荷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於是點頭道:「嗯,師妹,你說的有道理,宮公子,你覺得呢?」

  南宮修齊心中叫苦,可又說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得強笑說好,同時腦子裡飛快的思索起對策來。

  儘管他們師兄妹不知道南宮府具體在哪裡,但南宮世家的名氣可謂響亮之極,相信只要是京安城人就沒有不知道的,然而當他們向旁邊的路人相詢時卻一個個不是如避瘟神般的唯恐躲之不及,就是連連擺手推說不知,神情著實怪異!

  南宮修齊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剛才問的那幾個人中有一兩個他可以肯定絕對是京安城本地人,既是本地人絕不可能不知道南宮府在何處,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有某種顧慮而不敢說出來,這時秦子風他們師兄妹也感到事有蹊蹺,三人彼此望了一下,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事?

  究竟還是秦子風江湖經驗足一些,他向南宮修齊討了兩枚銀幣,然後又攔住一個路人,低聲詢道:「請問這位兄台,鎮南侯的南宮府怎走?」

  和之前那幾個人一樣,此人一聽立刻露出慌張的神情,連連推說不知便要離去,不過秦子風早有預料,一把拉住此人的胳膊,將那兩枚銀幣塞到他手裡,然後道:「兄台,幫幫忙,我們初到貴地,實在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事。」

  看著手裡沉沉的兩枚銀幣,此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接著小聲道:「幾位有所不知,如今的鎮南侯已不是往日的鎮南侯了,而是一名死囚,明日就要被問斬了……」

  「什……什?你說什?」

  猶如晴天霹靂,南宮修齊臉色頓時大變,他一把揪住這個人的衣襟,急道:「你再說一遍。」

  其實這個消息不僅對南宮修齊造成巨大震驚,就連秦子風及苑玉荷兩人也吃驚不小,無暇顧及南宮修齊的失態,連問:「這究竟是怎回事?敢請兄台詳說一下。」

  而那名路人更是嚇得連聲音都顫抖了,戰戰兢兢道:「你……你放開我,你想幹……干什……」

  這時,南宮修齊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鬆開揪住他衣襟的手,臉色極力放柔和一些,路人這才稍緩一口氣,說:「南宮世家犯謀反大罪,男的一律抄斬,女的全部發配為奴。」

  「啊!」

  南宮修齊只覺頭腦有些暈眩。

  「謀反?怎會?」

  秦子風大奇道:「據我所知,海王廈率軍攻打華唐,還是鎮南侯領軍回援的,這怎非但無擒王之功反成謀反之罪了呢?」

  這下輪到嘔人吃驚了,他上下打量了秦子風一眼,斷然道:「不可能!打退海王廈軍的是我們勇敢的寶月公主,鎮南侯,哦不,南宮賊子勾結外族,假意攻打魔剎,其目的乃調走我華唐軍主力,然後讓海王廈進犯我華唐,幸虧我朝寶月公主聰慧過人,識破南宮賊子的詭計,奪回兵權,力挽狂瀾,擊退海王廈軍,保我華唐。」

  秦子風及苑玉荷是愈聽愈愕然,而南宮修齊是愈聽愈憤怒,一雙手緊捏成拳以致手指關節喀喀作響。很顯然,這裡的華唐民眾,都被朝廷欺騙蒙蔽了,他們憑空捏造,抹殺事實真相,其目的就是誣陷南宮凌空,以掩蓋他們鳥盡弓藏的卑劣行徑,否則華唐民眾必定會對朝廷感到寒心,不利於統治。

  「胡說!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南宮修齊一聲怒吼。

  這下不但路人嚇了一大跳,就連秦子風和苑玉荷都不禁一愣,其實他們兩人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瞭解,只是大致知道海王廈進犯華唐,而率軍遠征魔剎的南宮凌空領軍回援,所以當聽到路人這說辭時,心裡便有些半信半疑,畢竟手握重兵的大將起兵造反屢見不鮮。

  路人一驚之後見南宮修齊沒有什動作,膽子稍壯了一點,於是反駁道:「怎是胡說?不說別的,就說這南宮賊子剛一率軍出征,他的幾名兄弟就起兵造反,你們別說這南宮賊子不知道他兄弟們的陰謀。這很明顯就是南宮賊子和他幾名兄弟策劃好的,他自己率華唐主力遠征,利用朝廷防守薄弱直虛,兄弟趁機起兵造反,聯合外族趁虛進犯,搞一手裡應外合。」

  若不是秦子風師兄妹在一旁,南宮修齊早就一氣之下將此人立斃於掌下了,不過秦子風他們聽了這番言語後從之前半信半疑到了相信七八分,因為他們也不相信這一切是巧合,只聽苑玉荷道:「如此說來這名震天下的鎮南侯的確是叛臣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不過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他手握重兵……咦,宮公子,你怎了?」

  原來苑玉荷正說著,卻發現南宮修齊的臉色很不好,眼睛裡更是似噴出火來,不禁心生疑竇,於是止住話語,出言相詢。

  「哦,沒、沒什,就是太過意外。」

  南宮修齊驀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恐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於是連連深吸幾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

  這時路人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緊張道:「好了,不跟你們說了,現在全城都在大肆搜捕南宮世家餘孽,現在和你們說南宮世家的事情,要是被官府認定和南宮世家有瓜葛那就糟了,不行,我得走了!」

  說罷,此人將兩枚銀幣納入口袋,一溜棕的跑了。

  「喂喂,別,別走啊……」

  苑玉荷一邊喊一邊俘得直跺腳。

  「算了,別為難人家了。」

  秦子風攔住她道,「難怪剛才我們一提南宮府人家就跑,原來是怕受牽連累!」

  「那我們現在該怎辦?」

  苑玉荷心中不甘道。「就這算了?讓華唐的皇帝老子替我們報仇?」

  「呵呵,師妹,你怎知道南宮修齊就一定會被抓到並在明天斬首呢?你沒聽剛才那個人說還有南宮世家的餘孽在逃呢!」

  「對啊!」

  苑玉荷恍然,不過緊接著她又愁了起來,皺著眉頭道,「要是那樣的話就更麻煩了,南宮修齊肯定跑了,那天地之大,我們去哪尋他為櫻姐姐報仇呢?」

  秦子風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現在說了那多沒用,還是先去看看再說。」

  說到這裡,他一拍額頭,懊惱道,「哎呀,剛才那個人說了那多,卻沒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南宮府到底怎走?」

  「這……」

  苑玉荷也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嗔怪的白了秦子風一眼,然後便走到南宮修齊跟前,準備向他再討兩枚銀幣,像剛才那樣如法炮製一番,然而卻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完全沒將他們師兄妹的對話聽在耳裡。

  苑玉荷滿腹疑慮的打量了南宮修齊一眼,突然道:「宮公子,你不會和南宮世家有什關係吧?」

  「啊……怎、怎會?」

  南宮修齊一驚,忙打著哈哈道,「我要是鹿和那有權勢的家族扯上關係那就好了。」

  其實苑玉荷也並不是看出什破綻來,只是看南宮修齊那副樣子便隨口這一問,見他否認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略為不屑道:「好,真要是扯上關係此刻你恐怕已是慘遭官府追捕而亡命天涯了,還能大搖大擺的走在京安城的大街上?」

  「呵呵,那是,那是,苑姑娘說的極是!」

  南宮修齊表面是應承不已,心裡卻冷笑不止,暗道:「我現在就大模大樣的走在京安城的大街上,誰又能拿我怎樣?」

  在金錢的助攻下,苑玉荷沒費多大力氣便打探到了南宮府的具體位置,並且很快就趕到了該處,但他們沒能走近,因為這裡已經被大批官兵重重包圍了,而且大部分是重甲騎兵,每一名騎兵都身著重鎧,上頂頭盔,連面部都有一層軟甲覆蓋,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胯下的戰馬同樣頭部裹著盔甲,四腳釘著鐵蹄,極具威懾力!

  南宮修齊知道這支兵馬不屬於負責京城防衛的禁軍,而是戰鬥力最為強悍的御林軍騎兵部隊,這不但說明了朝廷傾盡全力要消滅南宮世家,更說明了這消滅南宮世家的事情由皇上親自主控,因為御林軍的領導權直屬皇帝,沒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調動不了。

  這個時候,南宮修齊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從目前情況來看,他爹南宮凌空肯定是被抓住了,至於其他人,哪些被抓,哪些逃脫就不得而知,不過他也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他所關注的除了他爹以外,就是他那位美艷嫂嫂了。

  想到槨鳳姿,南宮修齊心裡便不由得一沉,因為之前那名路人說得很清楚,南宮世家男的全部砍頭,而女的則發配為奴,根據他所知,這為奴基本上就是充當官妓、軍妓以及給一些宦人家做奴婢,而不管那一種,成熟美艷的槨鳳姿恐怕都難逃被污之災。

  看著曾經威風凜凜,氣勢非凡的南宮府大門現在變得有些蕭瑟乃至有些破敗,南宮修齊心中著實不是滋味,更有一種茫然而不知所措之感,先前他好幾次險些喪命如喪家之犬般逃離京安城時,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為那時雖然也落魄之極,但有老爹這座雄厚靠山在,所以他心中始終有底。而現在就不一樣了,南宮府被抄家了,老爹也被關進了大牢,明天就被問斬,他彷彿一下就被抽去了心神,焦急、茫然、憤怒等等情緒如海草一般在他心底糾結交纏,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下來到底該怎做。

  「師兄,現在我們該怎辦?」

  苑玉荷看著被重重包圍的南宮府道。

  秦子風想了一會兒說:「我看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剛才那人不說了嘛,明天南宮世家的男丁就要被問斬,我們先看看這其中有沒有我們要找的南宮修齊,然後再做打算,如何?」

  說罷,他轉而對南宮修齊道:「宮公子,你覺得怎樣?」

  「嗯嗯,行,行。」

  南宮修齊機械式的點著頭。

  其實,南宮修齊剛才在聽那名路人說老爹被抓的那一刻,就立刻想趕緊將老爹救出來,可是不得不放棄了這一念頭,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老爹被關在哪裡。正無計可施時聽秦子風這一說,一個大膽的念頭立刻在他腦海浮現,那就是劫法場。

  可是劫法場並不是一件小事,且不說法場周圍有成百上千、戰力強悍的御林軍騎兵,就是這法場本身可能就是圈套,其目的就是要引南宮修齊出來,然後徹底的一網打盡。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南宮修齊也管不了那多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爹被砍頭而無動於衷。

  打定了主意,南宮修齊自然也就從茫然焦慮中恢復過來,他知道明天會有一場惡戰,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家上好客棧住下以養精蓄銳。

  三人行了約莫數百步,終於有一家客棧招牌映入眾人眼簾,寬闊的大門,高高懸掛的燈籠,門口處慇勤招呼的店小二,無不顯示這間客棧具有一定的規模等級,不過南宮修齊卻不記得有這一間店,大概是新開的,於是他少了許多被認出的危險,但還是頗為小心謹慎的跟在秦子風他們師兄妹後面作低頭垂目狀,眼角時刻注意著四周,以防熟人出現。

  「三位客官,是吃飯還是投宿?」

  門前小二見南宮修齊他們走來便慇勤迎上道。

  「先給我們準備一些酒菜,然後給我們開三間房。」

  秦子風隨口道。

  這時南宮修齊在後面接了一句:「上你們最好的酒菜,開上房三間。」

  「好的,三位客官樓上請!」

  小二的慇勤度又提高了幾分。

  樓上相較於下面,則乾淨整潔了不少,而且客人也不少,幾乎三分之二的桌子都坐了人,但由於桌與桌之間相隔較遠且用了大盆栽種的綠竹、芭蕉之類的植物阻隔,既美化了環境又消隔了聲音,因而顯得優雅而清淨。

  小二領著他們來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下,然後陪笑道:「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坐定後,秦子風頗有些羞赧道:「宮公子,這一路上都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

  南宮修齊擺擺手,很是豪氣道:「秦少俠客氣了,錢乃身外之物,算不了什?倒是二位,行俠仗義,這才叫人佩服呢!」

  苑玉荷抿嘴一笑,道:「說到行俠仗義,宮公子你也不惶多讓啊!不僅為長興村除去狼患,更為江湖除去了俏面淫狐這一惡賊,而且現在又幫我們為櫻姐姐報仇,這樣下去,我想要不了多少時間,宮公子就要揚名江湖,成為黃土大陸盡人皆知的大英雄了。」

  南宮修齊哈哈一笑,正要擺手謙遜兩句,忽然瞥見樓下的大街上駛過來一輛馬車,這輛單馬一車極為普通,毫不起眼,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車上駕馭的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