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曲 第九章 魔女現身

  巧笑盈盈的嬌笑聲,不但甜美而且清脆悅耳,如果聽在常人耳中可能會覺得宛若閒得天籟,以為此女的笑聲如此的悅耳動聽,實在是種非常的享受。但聽在靖雨仇耳中,卻宛若當命符般惱人。這個聲音算不上熟悉,但卻是深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那是曾經有過一次正面的交鋒,而且是極少數能給予他驚艷感覺的神秘女子。

  靖雨仇心念電轉,卻猜不透此人在此時此地出現有什麼意圖,他並不回頭,只是淡淡道:「寫意姑娘!」

  他的感覺半點不錯,背後果然是邪宗本代門主蘇寫意。

  蘇寫意「噗嗤」一笑,聲音嬌柔,「靖雨仇何時和人家這樣親密哩?居然可以直呼寫意的名字?你這樣背對著人家說話,是不是不禮貌呢?」

  伴隨著這話而來,是一道勢如狂潮的殺氣。

  靖雨仇脊背一緊,因為放做高深莫測而不轉過身去而導致先機盡失。現在的他,已經不敢再轉過身去了,甚至連稍動一下都不敢,以免觸發蘇寫意的氣機,引起她的全力攻擊。

  有一點的確是令靖雨仇極為驚奇的,幾月不見,原本頂多是稍強於他的蘇寫意如今看來彷彿擁有了壓倒性的力量,單憑氣機,就令他幾乎無法招架,當然這裡面固然有他粹不及防、錯佔了蘇寫意功力的原因,但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上次對陣中,因為某種原因,蘇寫意放意隱藏起了真正的實力。

  背後的蘇寫意嬌笑起來,「嘻嘻,怎麼像個呆頭鵝似的不言不動哩?」

  語音嬌柔,十足似個純真良善的少女,但那隨後而來的一波一波的氣機壓力,卻壓得靖雨仇幾乎是透不過氣來,只能以真氣勉力抵擋。雖然處在危險之中,但靖雨仇知道自己的能力足以自保,只是……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是非常之不好受,同時也讓他暗暗詛咒,詛咒日後絕對要整治一下這可惡而美麗的妮子。

  靖雨仇雖是心中暗恨,但卻是拿蘇寫意半點辦法也沒有,她處在自己身後有利的地形處,而且是有備而來,實在是佔盡了先機,如若就此動手的話,自己雖然不能說必敗,但最少也是因為大意已經失去了先機而吃了一定程度的虧。他暗罵自己蠢蛋,險些一忘記了這裡還處在城主府的控制範圍內,梵人松的追兵隨時會出現,而讓他陷入到危險之中。

  蘇寫意的語氣依然是笑嘻嘻的,但卻不帶半點的感情波動,「你就如此把人家尊貴的城主夫人給吃掉了,有什麼感覺哩?是不是很舒服呢?」

  無可否認的,靖雨仇在那一瞬間略微的失了一下神,蘇寫意的話語雖輕鬆自然,但話語的內容卻如利箭般直刺過來,短短數語,顯示了蘇寫意瞭解到了通才靖雨仇在城主府內做了些什麼。

  略一鎮定即回復了有些波動的心神,靖雨仇口氣中透出了一股邪氣,使笑聲聽起來更像是淫笑,「要問我有什麼感覺,我的蘇大姑娘為何不親自上來試試、『蘇寫意淡淡笑道:」

  人家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哩,怎麼能和尊貴的城主夫人相比呢?而且……你剛剛破了人家左丘未香的身子,不知是否還有』戰力『呢?「靖雨仇面色一整,只從蘇寫意這句話裡,他就知道剛才征服左丘未香的一幕基本上已經被她看到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全盤觀看了所有的細節。而且此女的作風也實在讓他頭疼,貌似清純,但卻絲毫的不顧忌這種香艷之事,可以看得出,蘇寫意不但是個非常特殊的女子,而且還相當的難纏。

  蘇寫意語氣淡然,但聽起來卻好似孕育著殺機,「梵人松是個很難惹的人呢,想一想啊,他單憑捉拿你的賞銀就會把人砸死哩!」

  靖雨仇心中一凜,著實摸不透蘇寫意話中的意思,究竟是她只是戲譫的口氣呢,還是想趁這個機會把自己幹掉,然後去向梵人松邀功。

  一般如此情況下,常人都會不知所措,而靖雨仇卻依舊是輕鬆自然,至少表面和口氣看上去、聽起來是如此。

  一時間情形僵持住了,兩人間的呼吸也清晰可聞。

  靖雨仇忽地發現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雖然背後的氣機勢如潮湧,但自己並沒有感覺到蘇寫意的位置,全憑蘇寫意的話語,自己才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而本來二個人應有氣息聲、體味,以及所能帶給個武者的感應,全部都感覺不到,背後的蘇寫意整個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那僅僅是一瞬之間的感覺,時間甚至短得靖雨仇幾乎懷疑剛才是個錯覺,不過這種感覺……靖雨仇略略的沉思起來,這種感覺雖然說不上是十分熟悉,但卻是在哪裡見到過的。

  心頭湧起股莫名其妙的凜意,靖雨仇忽地輕鬆的吹了個口哨,這自轉過身來,像是絲毫不知道自己身後正處在蘇寫意的氣機力場中。

  蘇寫意那對秀氣姜麗的秀眉微微的皺了一下,似是對靖雨仇這種突如其來、形如送死的舉動非常詫異。

  終於正面面對這令他驚艷的美女了,雖然早知道她的美麗,但在近距離的觀察之下,蘇寫意彷彿奪天地造。

  化般的精緻靈秀,還是給了靖雨仇極大的震撼。

  宛若畫中的仙子一般的絕代容顏,彷彿是個虛幻而派在於真實中的夢境,纖細的身影矗立在在微風中,一身黑色的自袍並沒有破壞她整體的美感,反而使蘇寫意更像是暗夜中的齦,仰襯托出那股帶著妖冶的美麗和滑膩如白玉般的肌。在寬大的皂袍被微風的吹拂下,她纖巧的腰腿盈一握,可以想見兩隻大手就可以完全把握過來,而下體那修長美麗至極的玉腿曲線更是誘人至極,不過上次所看到的那對小巧白膩的玉定卻再也看不到了,一雙繡鞋擋住了靖雨仇貪婪的視線,令他稍稍感到不快。

  一股不屬於任何脂粉香氣的芳香同時衝擊著他的鼻際。

  不自覺的,靖雨仇把蘇寫意和雪青檀相互對比了起來。這兩個同樣是迄今為止他所遇過最美麗的兩個女子,雖然同樣是絕代風華,但卻是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風貌,兩種迥異卻又分外誘人的風貌。

  雪青檀外表美艷清冷,即使是笑了起來,也彷彿是帶著冰雪般的味道,讓人一見卻冷到心中,卻又是能夠刺激到男人心底最深層的慾望,而蘇寫意總是那副掛著甜美微笑的模樣,好似咽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活潑調皮的小女孩,但偶爾露出的絕美曲線和所展現出的崢嶸手段,又讓人為之卻步,敬謝不敏。當然,兩女同樣有一副絕妙的好身材,那種聚集了天地靈秀般的曼妙身軀在靖雨仇看來,都是老天爺精心打造的傑作。

  眼見靖雨仇不但毫無顧忌的轉過身來,而且還以色瞇瞇的眼神肆無忌憚的肆意掃視著自己那尊貴的玉體,但蘇寫意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快,反而是輕伸玉手緩緩的梳理晶瑩的小耳邊的秀髮,讓頭髮下晶瑩雪白的小耳稍稍的露出了半角,那份雖然輕柔但卻充滿了女性魅力和致覦惑力的動作,激得靖雨仇禁不住心神跳動,暗呼「魔女」不已。

  看到靖雨仇那副感到驚艷而宛若果頭鵝的模樣,蘇寫意禁不住連聲嬌笑起來,猶如花枝亂顫一般,翹挺的酥胸輕輕的彈動著,雖然幅度不大,但卻足以引得靖雨仇慾火大作,身體內竟然泛起了類似和美女歡好時的舒爽快感。

  沒有等到靖雨仇的回答,蘇寫意旋又輕輕道:「靖少俠啊!沒有悔香惜玉之心也就罷了,難道連掉下城頭的兩個朋友也掉頭不顧哩?」

  靖雨仇心中一震,不久前攝於梵人松和天地四靈的壓力,他無法顧及方回和阿張的生死,而且二人先是中了梵人松致命的一擊,然後又從城牆上被直接擊落了下去,估計九成九是無命回返了,所以他才會硬壓下為兩人報仇的心思,使出這樣邪惡而大膽的招數,逞自人城主府採摘了尊貴的城主夫人,同時也將梵人松氣了個半死。不過現在蘇寫意忽地提起此事,讓靖雨仇禁不住心神為之震動,生出了奇特的想法。

  聽她的語氣,方回和阿張很有可能並未斃命,而是落在了她的手裡,這對於靖雨仇來說,不啻於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過鑒於蘇寫意此女的狡猾多變,靖雨仇實在弄不清她這話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她是用來影響自己的心神,然後一舉將已擊殺,還是另有所指。不過面前那突然狂湧而至的殺氣,似乎是證實了他的第一種想法。

  蘇寫意面色不變,依然是帶著甜甜的笑意,但實際上從她那處卻湧來了龐大的氣機,逼得靖雨仇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運功抵禦。

  知道此女狡猾若狐,但靖雨仇始終弄不懂地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的是想動手,那蘇寫意根本就不會給自己轉過身子的機會,以她的作風,一定會在最優勢的情況下將自己解決掉;而如果說蘇寫意此舉只是為了嚇一嚇他,卻又不像,那股強烈的殺氣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稍後的時間內,靖雨仇終於瞭解到了蘇寫意的真正目的最什麼。

  前方的壓力一輕,蘇寫意給予他的壓力和氣機忽地全部消失不見,面前的蘇寫意俏臉上蕩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甜美笑意,讓靖雨仇立時想起原來美人一笑傾城的傳言並不是虛談,同時輕輕的風聲響起,隨著香風的快速遠去,蘇寫意忽地抽身而退,不知是何緣故放棄了對靖雨仇的對峙。

  蘇寫意的嬌笑聲同時傳來,「靖少俠至少也該講講江湖義氣,一起去閻王處陪伴你的兩個朋友才是呢!」

  蘇寫意的這句話不但令靖雨仇心神激盪,剛剛以為方回和阿張或者有活命的希望,旋又被蘇寫意的一句話打破了希望,而且同時他感覺到了破空聲響起,幾股凌厲的氣勢直向自己而來。抬頭望去,赫然是此時看起來分外面目可憎的天地四靈正惡狠狠地撲來,那副兇猛的架勢,傳達給靖雨仇一種這四人是要屍不要人的意念。

  靖雨仇恍然大悟,蘇寫意在這裡東批西扯了良久,而且還又是故弄玄虛的一時殺氣盈然,一時風平浪靜,一時巧笑盈盈,一時劍拔弩張,原來的目的就是在拖延時間,由此可知蘇寫意對他的確存有殺心,但可能是並沒有把握在擊殺他靖雨仇後全身而退,所以藉機拖延,以便有來自梵人松一方的一局手趕到將他一舉擊殺。惜刀殺人,而且還不費半點力氣。

  靖雨仇暗暗詛咒這狡猾至極的美女,同時暗下誓言一定要讓此女將來在自己胯下稱臣,讓她知道一下自己的「厲害」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當務之急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脫離這裡,不要被這四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糾纏上了。

  降低身形,宛若只靈巧的狸貓在屋頂上竄行,靖雨仇取的正是蘇寫意消失的方向,直接高速遁走。

  天地四靈雖然合擊之術極為了得,但說到輕身功夫,比之靖雨仇最少還差上一籌,眼見靖雨仇絲毫不顧形象的矮身疾走,雖然姿勢難看,但速度卻是奇快無比,四人雖然奮力追趕,但距離卻是愈來愈遠。

  此時靖雨仇卻是有苦自己知,目下看來暫時是沒有危險了,不過這四個傢伙冥頑不靈得很,雖然身法追趕不上,但卻依然如同吊靴鬼般緊迫不止,而他的身法雖然快過天地四靈一籌,卻不足以將他們在短時間內完全甩脫。而且放眼這諾大的天水城,到處蘊藏著危機和殺意,即使可以成功的擺脫掉這四個傢伙,但今後的路向何處去,卻讓靖雨仇旁傍惶無著。

  想想來天水城最初的目的,本來是為著魔門大會而來,懷著以一人之力單挑整個魔門的雄心壯志而來。自信固然重要,不過也就此失去了對魔門力量的正確判斷,而最近這數日來的所見、所聞、所感,宛若在夢中一般。與己同來的碧影去向不明,突如其來的破財身份詭異,魔門內層出不窮的高手……件件讓靖雨仇想破了頭也找不到答案。而那些數不清的挫敗更是讓他的心情陰暗到極點。單以現今的形勢而論,以前自己雖然也被強於自己的高手追擊過,但何曾這樣般一見到天地四靈就不得不溜之大吉,連稍微交手的勇氣也沒有半點。但畢竟性命第一重要,即使完全沒有了形象,那對靖雨仇來說也是並不在意的事情。

  雖然起步慢了一些,不過蘇寫意可能沒有想到靖雨仇會緊跟在他身後,當然也可能是她故意減緩了自身的速度,任由靖雨仇追上。遠遠的,靖雨仇已經可以望到了她那纖細的背影,輕飄飄的宛若天上的仙子,奔行起來玉足並不佔地似的,整個人像是在空中飛翔一樣。

  這是個很有趣的景象,靖雨仇緊跟在美麗的少女身後,而他的後面則是四個緊追不捨的醜陋傢伙。

  彷彿有所感覺,正在奔行的蘇寫意驀然回頭淺笑,看著正在逐漸接近她的靖雨仇,那份甜美的笑意絲毫看不出通才借刀殺人的猛烈手段。

  靖雨仇稍稍加快腳步,轉瞬間追上了蘇寫意,他同時歎道:「蘇小姐果然厲害!居然可以把小弟推到那四個醜陋的傢伙中間去。小弟想來想去,還是跟在寫意姑娘這樣的絕色美女身邊比較自在些。」

  蘇寫意嬌慎的白了他一眼,似是對他的風言風語感到不滿,她眉宇間的溫柔笑意宛若對著情郎撒嬌的少女,幾乎使人相信這是個完全無害的美麗女子。不過卻是讓靖雨仇更為警惕,因為他實在摸不透蘇寫意真實的意圖,前一刻還明明是狡詐的借刀殺人,侵一刻卻又笑語盈然。

  蘇寫意嬌聲道:「你果然是個吊靴鬼轉世哩,就這樣跟在人家女兒家的旁邊。寫意也不想和那四個醜八怪照面呢,所以只有把他們四個留給你這武功高明的靖少俠嘍!不過呢,寫意可是個不祥之人,跟著人家可能會遭到禍患的哦!」

  靖雨仇雄心奮起,微笑道:「靖雨仇恰恰不怕這個!」

  兩人並肩疾行,像極了一對風采絕代的武林俠侶,不過其中的實際情況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清風吹拂,靖雨仇鼻中香澤微聞,斜眼瞧去,蘇寫意的側臉晶瑩如玉,微微翹起的淡紅小嘴和長長的睫毛,充滿了妖艷的誘惑力。實在是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居然是如此的狡猾異常,行事鬼神莫測。

  稍稍回頭,一直在緊迫不休的天地四靈已經漸漸被兩人甩得不見了蹤影,可以想見,這一波危險目前暫時是過去了。

  靖雨仇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對付身邊這個看似和諧,但卻又充滿了威脅性的美麗少女。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猶疑,蘇寫意輕輕一笑,張口向他輕吐了一口氣息,暖暖的帶著淡淡的香氣,幾乎今靖雨仇神魂顛倒。

  蘇寫意柔聲道:「靖少俠啊!你不但武功高明,而且還能不拘小節,即使是在場面狼狽的情況下也能拍自如。天地四靈合擊之術高明無比,你能從中輕易脫離,足見高明哩!竟意實在最佩服得很呢!」

  靖雨仇聽得沒有好氣,蘇寫意說得輕鬆,不知道剛才是誰故意拖延時間,差點讓天地四靈把他緊緊的糾纏住,進而取掉他的小命。不過耳畔聽著軟軟細語,鼻際嗅著縷縷芳香,他實在興不起向這美麗少女動手的念頭。況且蘇寫意那宛若盈盈一握的細腰微微擺動,便已經折射出了萬千風情,實在是誘人到了極點。

  「所以啊!你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蘇寫意輕鬆的接道:「所以寫意決定,像你這麼厲害的人要及早除掉才對呢!」

  言猶在耳,一股冰冷的寒風已經當胸襲到。

  雖然被蘇寫意大灌迷魂湯,而且從她那股嬌柔的氣質中的確是感覺不到什麼殺氣和敵意,但下意識的,靖雨仇還是分神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來到了距離天水城主府很遠的地方,雖然並沒有看到確實情況,但靖雨仇耳中卻可以聽到細微的流水聲。來大水城的時候,靖雨仇已經把情況采察得清清楚楚。天水城內會聽到流水聲並不稀奇,既然是號稱天下第一名城,它的防護力量自然相當健全。不但城外的護城河既寬且深,而且最重要的那並不是死水,而是和城內的水道相連的活水。這樣一來既方便居住,而且還不虞被敵人破壞。

  致命一擊襲來的時候,正是靖雨仇收回視線的時刻,也正是因為他稍微分神去聽流水聲,才沒有完全聽到蘇寫意話語內容時的震驚。

  不過運氣雖好,但這一擊卻是萬萬避不開了,蘇寫意滿帶微笑中淬然出手,幾乎是與說話間沒有半分的時間差,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直接撞向他的胸腹之間,卻因為他的微微側過身子,只能恰巧擊中側過來的腰際。

  「噗!」

  鮮血飛揚,蘇寫意嬌柔纖巧的玉手忽地化做了催命符,猶如把利刃般直直的撞在靖雨仇的腰間。

  雖然直接撞在了靖雨仇的腰間,並沒有像兵刀般的直接插人到其中,只是在靖雨仇的腰間劃開個傷口而已,甚至連蘇寫意的玉手也根本沒有沾染上一滴血跡。

  而對靖雨仇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外傷,而是蘇寫意那瞬間之內攻入他體內的真氣。

  那股強猛的真氣在一瞬間內震盪了靖雨仇渾身的經脈,讓他錯以為在這一瞬之間自己已經沒命了。蘇寫意的真氣非常奇特,與上次交手時候的情形完全不同,現在的蘇寫意,已經是他所完全不能摸得透的。那股真氣冰寒無比,侵人經脈的同時,也幾乎將他的血液凝結起來,追得他不得不分出大量的真氣與之對抗。

  不過靖雨仇武功也不是白練的,雖然在一招之間就受到了創傷,但他還是有相當的反擊之能。提起真氣對抗著蘇寫意侵人體內的真氣,同時腕上的天魔烽一震,毫無花巧的一劍向蘇寫意劈去。反正不只是蘇寫意,幾乎所有魔門中人都知道天魔修是在自己的身上了吧,就此用上也就沒有了什麼不妥的地方。

  眼見靖雨仇這一劍充滿了無匹的氣勢,蘇寫意臉上卻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靖雨仇心神一動,忽地想到了有什麼不妥之處。以蘇寫意的眼力,豈會看不出自己因為要應付她所侵人自己體內的冰寒真氣以至於不能盡全力出招,所以這一劍也只是空有氣勢,劍上的真氣卻不足。而且以蘇寫意行事的作風,又怎麼會在這種近乎於以硬碰硬的情況下貿然動手呢?答案自然只有一個!

  靖雨仇忽地收招,不顧蘇寫意眼中流露出的讚賞之色,他的真氣全力運轉,甚至連本來用以應付冰寒真氣的內力也全部用上,顧不得稍後可能會被凍成冰塊。同時天魔烽急速回收,緊護自身的要害部位。

  耳邊風聲響起,眼角卻沒有看到丁點的影像,靖雨仇不及去想究竟對方是在稍遠處出招,還是身法的快速超出了自己的眼力所及。他只是憑著感覺拚力以天魔烽硬接了對方的這一擊。

  「砰!」

  不但是腕間,而且連帶整個身體全部劇震,同時一股極其強盛灼熱的真氣狂湧人體內。顯然是對方的真氣極強,雖然靖雨仇出手在即,天魔烽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攻勢,但餘勢還是突破而人,衝擊了他的經脈。

  如火般的灼熱真氣,雖然不可避免的帶給了靖雨仇的經脈另一波傷害,但卻同時奇跡般的中和了少許先前蘇寫意侵入他體內的冰寒真氣。靖雨仇心中卻是暗叫糟糕,這種真氣池熟悉得很,不久前他也吃過同樣的苫頭,這第二波的襲擊者正是來自於魔門內三位長老之一的洪鐘呂。

  洪鐘呂依舊最那副紅面形家,但從這頭道的一拳就可以看出,他的傷勢好像已經完士無礙了。

  靖雨仇根本沒看洪鐘呂第二眼,從兒到蘇寫意奇怪的笑容越,他就知道今次是九死一生的險局,蘇寫意和洪鐘呂均定不遜色於自己的超級高手,任是被其中的一人纏上,都可能無法安然離去,更何況是兩人同時出手。出手擋駕洪鐘呂的攻勢,同時靖雨仇知道自己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也不知是他太幸運還是老天故意要讓蘇寫意多個可以相捋的對手,蘇寫意和洪鐘呂的截然相反的真氣竟然奇跡般的互相衝散了少許,這同時也讓靖雨仇有了足夠的真氣做出快速的反應和展問身法。

  靖雨仇天魔峰劍尖點地,整個身子平貼地面快速滑出,雖然姿勢古怪但卻是非常的有效實用,讓蘇寫意相洪鐘呂必須要麼略微暖身攻擊、要麼加重拳力。也就是這麼一個姿勢,讓靖雨仇掙得了脫命的一線機會。

  不必用眼看,靖雨仇知道哪個方向可以有活命之路,身法展開到極致,直取水道的方位。

  苦心修煉的輕功並沒有白費,在蘇寫意和洪鐘呂趕上來之前,靖雨仇已經成功的先一步落下水道。

  心情一鬆,靖雨仇知道對方再難以留下自己了。

  「噗嗤!」

  勁箭破空之聲迴響在耳邊,靖雨仇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短小卻又鋒利無比的勁箭毫不留情的破人了體內,同時也將一蓬鮮血帶到空中。

  慘哼一聲,靖雨仇落水之前,只能看得到左右魔那猙獰醜惡的面容,甚至看得到右魔手中的那一副強弓,這也讓他知道到底是傷在誰人的手下。

  直到此時,心底的許多疑團才算揭開了一些,始終弄不清楚左右魔、洪鐘呂等人是屬於魔門那派的疑團終於有了答案,看似嬌美美麗的蘇寫意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以她本身高絕的功力,再加上魔門長老洪鐘呂和左右魔,將他逼到了傷重垂死的邊緣。

  靖雨仇翻落水道,冰冷的流水刺激得他的傷處一陣酥麻,他立時知道左右魔的勁箭上含有劇毒,如果在平日,這點劇毒還不放在他眼中,不過之前他分別中了蘇寫意和洪鐘呂的兩系,護身真氣亦被震散大半,以至於現在被劇毒侵入了內腑,幸虧這並不算是致命的傷害,不過也需要找個安靜的所在靜靜修養一下,以免傷勢惡化,要是再有什麼劇烈的動作,這種程度的傷就會直接要掉他的小命。但現在的這種形勢下,何處才是安全的所在呢?

  眼見靖雨仇借水遁走,幾人再也追趕不及,不過經過了蘇寫意和洪鐘呂的兩擊,再加上左右魔劇毒勁箭的偷襲,除非靖雨仇是九命怪貓,要不然休想有命脫出水道了。

  洪鐘呂察看了良久,確信靖雨仇並沒有浮出水面,才向蘇寫意道:「門主,要不要順水追擊?」

  蘇寫意美國泛起迷離的色彩,輕歎一聲,「不用了,看他自己的運氣了,是否真的有九命怪貓的本領。」

  廣驀地身子一震,靖雨仇抬眼一看,原來他已經順著天水城的水道流出好遠,而在前方處傳來了水聲的響動提醒他現在已經到了水道和外面護城河的交匯處,而他也可看見不遠處的水流通過的洞孔外佈滿了閃著寒光的尖刺和細薄而鋒利的刀刃,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將本可容人通過的洞孔封了個結結實實,水流通過是毫無問題的,而他這麼個壯漢如若要通過的話,必然會先被切割成等大的碎碎片片。

  無法可想下,靖雨仇力運起所剩無幾的力氣,翻起身子,艱難的爬出了水道,以兔真的給這些鋒利的刀刀切成碎片。

  抬頭望去,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經飄到了天水城的南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