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傳 第五章 逃獄成功

  對方的反應與事先預期相差的太遠,讓君天邪為之短暫的錯愕,隨即皺眉道:「抱歉,不過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

  秀美男子從初遇時的震驚神情回復過來,變臉之快連君天邪也自歎弗如,那張足以氣死男人、迷死女人的無雙面孔微笑道:「不好意思,的確是我認錯人了。」

  君天邪心中一凜,暗道:「這傢伙沈府好深!」

  雖然眼前男子的外貌就像是一座絕美的雕像般讓人賞心悅目,但這並不影響君天邪「本相明見」下對人內在有如鐵板神算般的第一印象,「能不惹便不要招惹的角色」是君天邪對這名叫做奈落男子所下的總結。

  只想趕快完成任務走人,君天邪瞄了奈落脅下的兩人一眼,佯扮無知的道:「這位兄台不知如何稱呼?你抱著的那兩人是在下的朋友,可以賣個面子,把人讓我帶走嗎?」

  故意一句不提自己的身份來歷,目的就是營造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留下討價還價的空間。

  奈落眨了眨那過度修長的睫毛,淡笑道:「『天敵』龍步飛和『風流刀』蕭遙都是你的朋友?小兄弟的面子還真大呢。」

  隱藏住內心情緒的動盪,君天邪聳肩無謂的道:「正是因為承蒙兩位大俠不棄,肯和我這樣的小人物不恥下交,所以看到他們有難時,小人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承認彼此間的交情,卻不能過分強調,免得對方看住自己的要緊,漫天開價。

  「能讓你不惜遠渡重洋、到這武林三大禁地的『黑獄』來救人,交情可非是一般可比啊。」

  君天邪乾笑道:「兄台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說罷雙手比劃了個火焰飛騰的姿勢。

  「原來小兄弟是專門拿錢辦事的獎金獵人。」奈落微笑道:「能夠年紀輕輕便踏足這個全憑真本事立足的領域,小兄弟的前途無可限量。」

  「懂得多還是有好處,至少可以到處拿假身份誆人。」

  壓抑心頭的竊笑,君天邪正色道:「既然兄台已經明白這是工作的一部份,能否賞個薄面把人交給小弟,大恩大德我君天邪來日必報。」

  奈落目中奇光一閃道:「小兄弟姓君?」

  君天邪一歎道:「枉費祖上起得一個好名字,卻半點也沾不到同族的光,要是我能分到一點天下第一人君閻皇的光采,就不用每天為一些蠅頭小利在賣命了。」

  先發制人果然奏效,至少奈落表面上看來是疑心盡去,平靜笑道:「反正我本就是要送他們去治傷,就賣小兄弟一個順水人情又何妨。」

  沒料到對方竟會一口答應,君天邪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

  「你是說真的嗎?真的要把人給我!沒有條件交換嗎?」

  奈落笑道:「小兄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就該互相幫助,又哪來什麼條件呢?」

  明知奈落的話不可盡信,不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他而言本就像呼吸吃飯一樣自然,微頓一下道:「那就謝謝你了,兄台義助的這份恩情,相信龍大俠和蕭大俠都會銘感五內、啣環以報。」

  反正欠下恩情的不是自己,慷他人之慨的支票開再多張也無妨。

  奈落微笑道:「不客氣,等蕭大俠和龍大俠醒轉過來時,請轉告他們說奈落很榮幸有與他們並肩作戰的機會,希望他日再見時,大家仍是友非敵吧。」

  君天邪聽了心中一凜,奈落話中暗示早已得知他們有出島之法,卻不知為何竟然不開口要求隨己方一起離去。

  這是第一次,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不能看透的人。

  「我會把話帶到,奈落兄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對了!小兄弟也有幫『破獄』在做事嗎?」

  君天邪露出「嚇一跳」的神情道:「這是商業機密,請恕小弟無可奉告。奈落兄何以有此一問?」

  奈落眼中的點點精光像是可以看穿一切的道:「只是心血來潮,小兄弟勿要見怪。」

  君天邪苦笑道:「奈落兄的心血來潮太可怕了,飯或許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講的。」

  奈落點頭道:「我會記住君兄弟的忠告,不過現在還是快為兩位治傷要緊。」

  君天邪聞言臉上不得露出苦笑,奈落的狀況看來也就比他抱著的兩人多一分站著的能力而已,要他幫忙出力是不可能了,看來這大耗真元的工作,必然得要落在自己身上。

  這一趟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啊。

  「天邪那傢伙,是跑到那去鬼混了?去這麼久!」

  「三途冥」上,以寡擊眾的混亂場面仍持續上演,島上的犯人雖佔有數量優勢,武藝亦屬上乘,但人人各存私心、爭先恐後,生怕給別人先一步搶到船後揚長而去,甚至出現互扯後腿的情形,也因此讓君天嬌有可乘之機,苦戰死守至現在。

  然而,個人之力有時而窮,就算是兼修道魔兩派之長的四秀之首,堪稱新一代江湖巾幗第一人的「鳳凰」君天嬌,在歷經半天的激戰之後,亦難免出現了真氣不足的現象。

  貫注了「意寒訣」內勁的「鳳舞鞭」揮舞開來,彷彿漫天都是大大小小的雪片在飛舞著,看似輕柔卻暗藏冷酷的殺機,稍一沾上便是皮開肉綻,任何護體真氣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即使對上窮凶極惡的人犯,也有一定的嚇阻作用。

  絢爛的雪白鞭影中,有一條艷紅色的身影往來穿梭,夾雜在刀劍掌勁之間,險固是險到了極點,美也是美到了極點。

  任殘陽見狀不妙,驀地提氣喝道:「這婊子棘手得緊!大家各自為政只會被個個擊破,不想無謂受傷的就退到後面去,由老子和凌瘋刀來對付她!」

  人群中有幾個猶豫了一下,卻沒有人肯真正退下。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當自己是獄王啊!」

  「對啊!焉之你不是想引開我們,自己奪船逃離這鬼地方?」

  七嘴八舌的爭辯不休惹得任殘陽更加火大,對著眾人吼道:「就是有你們這些礙手礙腳的廢物在,老子們的武功才不能盡情揮灑開來,誰要是再囉哩八唆,老子就先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任殘陽的一身霸氣終於成功的鎮壓住了眾人,眾人犯退離船邊,清出一塊可以動手的空地,只留下他和「風捲殘刀」凌越,與黑船上的紅衣女郎冷冷對持。

  凌越手扣在刀柄之上,對著任殘陽乾笑了幾聲。

  「任賊頭,真難得你會找我當搭檔,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任殘陽冷冷道:「少廢話!要不是看在你的『不動烈風斬』正好是那賤人武功的剋星,老子才不會留你這瘋子下來,我們能不能重見天日,全關係在打倒這賤人身上,你可絕對不能給老子我失手了!」

  凌越看著自己腰間的愛刀,搖頭失笑道:「放心吧!我比你還想要離開這鬼地方,何況你我縱橫江湖時,這女娃說不准還沒出世,我豈有敗在她手中的道理?」

  「這娃兒身手辣得緊,你別一時大意,將一世英名折在人家手上了!」

  凌越輕輕咳嗽了兩聲,「你這是對我沒有信心了?」

  任殘陽目光閃動,表情有一種冰冷的銳利。

  「老子只是要提醒你,別看輕了這小娃子!我會在你背後隨時支持出手!」

  此時任殘陽的神情,不再像是之前暴躁易怒的武夫,反而像是一個陰騭沈冷的梟雄。

  就連同樣是殺人無數的凌越,也被任殘陽如刃的目光逼得心中一緊,輕輕搖頭,大步走過對方,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本來一直以為你只是個喜歡鬥嘴的老混蛋,現在我才知道我看錯了你。」

  說完他就一直走到黑船前面,在只距一丈前停了下來,望著一動不動、美得似一尊雕像的君天嬌道:「老子是『刀池』的首席……呃,是『前』首席護法『風捲殘刀』凌越!你這漂亮的小妞又該如何稱呼啊?」

  君天嬌的容顏冷得似雪、冰得像霜,但卻一點不損其絕美的風姿。

  「『鳳凰』君天嬌。」

  凌越用那只粗厚多繭的大手磨著下巴扎硬的鬍子,一邊頗有感慨的道:「喔!人如其名,果然是像鳳凰一樣美艷無雙的人物啊!」

  「凌瘋子!現在是叫你來跟人相殺的,不是要你和小妞談天說地的!」

  凌越回頭望了臉色鐵青的任殘陽一眼,轉回來對著君天嬌聳聳肩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和你打,是背後有人催得緊啊。」

  君天嬌淡淡道:「廢話少說!要來就來吧。」

  凌越搖頭道:「怎麼現在的年輕人都一點不懂得尊重長輩了?看來我有必要好好教訓你這女娃子一下,可是又不能讓人家說我以大欺小,這樣吧!我只攻你一招,一招過後,只要你還能安然站著,我就撒手不再管這檔子事。如何?」

  任殘陽的眉頭愈皺愈緊,可是他還未開口,凌越的刀已經「鏘!」一聲的出鞘,跟著一股彌蓋天地的刀氣,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展開來,朝天的刀鋒像是颱風之眼,散發著猛烈而冰冷的強風吹打著眾人,如非親眼目睹,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人力所能造成。

  任殘陽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喃喃道:「好久不見了,不動烈風斬。」

  君天嬌臉上首度露出凝重之色,瞭解到任殘陽為什麼一定要凌越出手戰他,這樣的刀法,確實是她鳳舞鞭的剋星,如今長鞭再無法依持,只能使用「意寒訣」戰敵。

  可是她並不認為自己會輸,凌越確實很強,可是還不到可以打敗她的地步,認真交手起來,一千招之後可以取敵人性命!,但在眾敵環伺的情形下,必須速戰速決,她要像對方一樣,一招就決定勝負!

  凜冽的勁風愈刮愈狂暴,凌越手中高舉的刀鋒也愈抖愈劇烈,忽然之間天地狂風盡化為刀氣,凌越同時暴喝一聲道:「烈風席捲天下驚,大空斬盡有情人!」

  在分割天地的刀氣中,凌越本是不動的身子驀地動了,一刀便越過看似不存在的距離障礙,迎頭向君天嬌腦門劈下。

  人犯中本有不服之心的,在看到凌越這一刀之威後,也只有吞氣歎服的份,而且開始佩服起任殘陽的眼光來。

  面對這挾帶十萬風雷威勢斬下的一刀,君天嬌仍是面無表情,只是右足往船板一踏,只聽得「唰!」一聲,一塊黑色鐵板在身前急速立起,正好迎上凌越的刀鋒,再聽得一聲巨響,刀氣撞上精鐵後炸裂開來,那鐵板不知是何材質所鑄,竟能硬挨一記「不動烈風斬」而絲毫無損!

  當初在用「催神大法」對付「三界判官」嚴刑之時,君天嬌已一併追問出「三途冥」上種種機關的用途,為了承受怒海衝擊、及能在崎嶇岸邊上如履平地,船身上的主幹均以玄鐵精英煉成,任何寶刀神劍均難以損傷!嚴刑還以此為基礎,設計了防止敵人發放暗器的升降板,卻給君天嬌靈機一動,用來當作給凌越一個意外驚喜的「禮物」。

  君天嬌在凌越滿臉驚慌不信中出手,一道白寒指勁在冷冷眸光中驟然飛起,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凌越如何能避!身子劇震,幾下痙攣後重重一下摔在地上,看樣子永不能憑自己的力量再站起來。

  也就在此時,任殘陽動了。

  任殘陽腳下一蹬,人如炮彈般激射攻向君天嬌,「雙鬼拍門」吐勁的兩掌大有千軍辟易萬夫莫敵的氣勢,直取對手顏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果凌越是蟬,君天嬌是螳螂,那他就是坐享其成的黃雀!

  可惜,這只黃雀卻忽略掉了,在他背後是否還有一個搭弓瞄準的獵人!

  看似虛幻的身影在任殘陽背後以一種突兀卻是實實在在的方式出現,這個似是從不同空間闖入的「人」,以一張笑嘻嘻而不在乎的表情,雙手翻飛如蝴蝶穿花般,精密而準確的扣住了前者的兩腕脈門,跟著一膝重重撞在任殘陽背部,骨裂之聲立即響起,隨即又被更淒厲的慘叫聲掩蓋。

  夢幻空花,無相挪移!

  來人笑嘻嘻的把下半輩子恐怕要終身癱瘓的任殘陽,像扔一件垃圾般的丟棄在眾人面前,跟著一個翻身落在船弦上,對著君天嬌道:「來遲一步,有怪莫怪啊。」

  君天嬌只給了毫無抱歉誠意的笑臉一個白眼,面無表情的道:「人救出來了嗎?」

  君天邪聳聳肩道:「對自己的弟弟給點信心嗎!既然是我親自出馬,豈有空手而回的道理?人早就被我放在船艙裡了,本來想選一個好地方欣賞姐姐的身手,但一看到那卑鄙的傢伙竟敢偷襲你,我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唉!果然姐弟之情是不能改變的天性啊。」

  話雖講得好聽,但事實是他根本存心袖手旁觀,安置好兩人後便躲在船艙內隔山觀虎鬥,直到君天嬌穩不住局面時才不得不出手,但那只是因為「三途冥」的駕駛方式只有後者一人才懂得的關係,姐弟之情只是美麗的借口。

  「知弟莫若姐」的君天嬌雖然沒有被油嘴滑舌的君天邪騙去,卻似乎也沒有發怒的打算。事實上,君天嬌對後者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連自己也瞞過的如出入無人之境,還帶著兩個人的身法暗自佩服,看來「夢幻空花」果然是天下移速第一!

  君天嬌挑了挑柳眉道:「連龍步飛也是被你帶回來的,是誰有這能耐傷他?」

  君天邪輕描淡寫的道:「是這島上的老大叫『獄王』的一個傢伙,不過他已經被請去西天見佛祖了,你趕快下去準備開船出發,我留在上面斷後。」

  為免夜長夢多,一向堅持未成年者應該避免過時工作的他,也不得不暫時放下貪懶心態,破例勤奮一次了。

  這筆債,離開此島後定要向蕭遙和吉祥天加倍討回。

  眾人聽到君天邪說要走,對重獲自由的渴望頓時壓倒了對死亡的恐懼,黑船的出現,無疑是島上這些不見天日犯人的唯一生機,即使君天嬌、天邪的身手猶在眾人之上,任殘陽、凌越的失敗又殷鑒不遠,但套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老話,現在的他們正是為自由而戰!

  「不能讓他們逃走!大伙併肩子上啊!」

  「對!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兩個人,又都是乳臭未乾的小鬼,沒道理我們那麼多人會搶不下這條船!反正留下這島上橫豎也是個死,豁出去跟他拼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君天邪望著被求生希望點燃鬥志,如潮浪般往己方殺來的眾人,嘴角逸出一絲「玉天邪」式的無情冷笑,低聲道:「希望也是絕望啊……這樣渺茫的生命之火,就讓我做做好事,送你們這些行屍走肉的傢伙去重新投胎吧!」

  兩手劍指放於腰間,深吸了一口氣後,大喝指出。

  「虧本大放送!涅盤滅世劍!!」

  喊出的字句雖然不盡優雅,卻一點無損於招式的威力,密集如天女散花的強大劍氣向四面八方射去,每一道劍氣都含有「邪道涅盤」的寂滅真勁,能夠穿透護體罡氣如無物,如猛獸的利牙般稍一接觸就被吞碎毀滅,在如地獄般陸續響起的哀嚎聲中,沖得最近的幾人立時被絞成一堆血霧!

  劍浪餘勢未止,繼續向身後人湧去,碎骨、削肉!沒有死在第一波劍氣下的命運並不代表較好,對武林中人來說,終生殘廢毋寧是比死亡更殘酷的刑罰,連串的痛楚悲鳴聲中,血霧如雨,飄落染紅了大地。

  能夠一擊便殺傷數十……不!是近百的武林高手!這樣的實力已不在七派宗主之下,甚至是魔門三大巨頭的級數!君天邪真正隱藏的實力竟然如此驚人?

  可惜這樣的強者氣勢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君天邪接下來便「咚!」的一聲仰天栽倒在船板上,臉上是用盡力氣後疲憊不堪的表情,喘氣急促的可以噴殺一頭牛。

  幸而辛苦不是沒有代價回報,身體可以感應到船身的震動,和船下眾人微弱的叫罵聲,看來君天嬌是順利發動啟航了。

  一旦「三途冥」駛入海面,便再也無人可以阻止他們離開這鬼地方。

  這下總算是成功逃出生天了。

  在一處斷崖的頂點上,赫然出現奈落那飄逸陰柔的修長身形,望著黑船逐漸遠去的方向,臉上逸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

  「終於讓我找到了……不會錯的,『他』一定就是聖帝的轉世靈童,沒想到來這島上回收被盜走的魔經,還能讓我碰上這樣意外的驚喜。這樣一來,六名『式神』便是我最先找到靈童的下落,等到聖帝陛下下降人世,我便是六界之上、聖帝以下的第一人了!到那個時候,楚楚,你就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了……」

  微弱的歎息像輕煙般融入風中,跟著奈落俯身下去,打開腳邊的一個盒子,剎那間一頭外型如鷹、但體積卻只有鴿般大小的紅眼隼鳥,撲翅飛起,速度快極,一下子便消失在天邊遠際。

  「寰宇搜奇錄」上有記載,此只紅眼飛禽名為「血鳴」,生性兇猛,體積雖小但力可搏鷹!且耐性奇佳,足可連飛十日十夜而不需休息,是傳達訊息的最佳人選,只是此鳥極難飼養,也不知道奈落是如何將它留在身邊?

  奈落抬頭望著血鳴遠去的方向,俊美白晰的臉上有著無法解釋的表情,喃喃道:「六道之輪已經開始啟動,我道中人重臨大地之日,也將為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