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曲 第七章 故婢投靠

  古伯說出他的猜測,他認為冰魄寒功太過霸道凌厲,且如今的克琳還做不到收放自如,她身上無時無刻都會散發出陰鬱寒氣,毫無功力的普通人根本抵擋不了她身上那股寒氣,於是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暴斃而亡,這也就不奇怪了。

  聽古伯這般分析,克琳既吃驚又擔憂,忍不住道:「那……豈不是說我以後……」

  古伯搖搖手道:「小姐莫慌,這個問題也不是無法解決,只要我們這次選個有一定功力的習武之人,就可以抵禦小姐身上所散發的寒氣了。」

  於是,第三次的招婿開始了,但是這一次不像前兩次那順利,那些原本趨之若鶩的未婚男子,個個都有些退縮,畢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以克琳的美貌及她冰城最大棺材鋪老闆娘的身份,還是有不少人蠢蠢欲動。而且這一次古伯將挑選的對象放在習武之人身上,這些人的膽量通常都比較大,所以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克琳終於還是覓得一個符合條件的如意郎君。

  可是悲劇又再次重演,這位內力具有相當火候的新郎官,下場還是免不了像前兩任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像前兩任死得那快,而是一直熬到洞房花燭夜。只是他還是沒來得及合巹交歡,甚至連克琳身上那一套大紅嫁衣都還沒脫完,就步上前兩任的後塵了。

  就這樣,一連三任丈夫前後暴斃,克琳徹底贏得黑寡婦之稱,再也沒有男子敢應她的親事。可憐克琳擔上如此一個惡名,卻連男人的身體長什樣都一無所知。

  瞭解前因後果之後,南宮修齊又驚又喜,他抬指勾起克琳的下巴,揚眉一笑,道:「真是天意,看來你就是主人的,怎躲也躲不掉,嘿嘿!」

  「可是……主人,你……你不怕嗎?」克琳囁嚅道。

  「哈哈,主人是誰?難道還會懼你身上的寒氣嗎?如果真是這樣,剛才你也不會……哈哈……」

  克琳一想,覺得沒錯。剛才自己可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場敗仗,這就表示她的寒氣對南宮修齊根本不具威脅。心下頓時轉憂為喜,興奮地抱住他的身子,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上,閉目喃喃道:「對啊,琳奴又怎能傷害得了主人?太好了,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是離不開主人的。」

  溫香軟玉在懷,克琳脖頸間散發的幽幽香氣飄浮在鼻端,讓南宮修齊的慾火更為高漲。下面的肉杵硬得像鐵一樣,被克琳直挺挺地夾在兩腿間,隔著衣物來回摩擦她的陰阜,一隻手也從她的背後滑至臀縫,在那裡極盡按壓揉捏之能事!

  「啊……你……你們……」

  一個突如其來的驚訝之聲,打斷在情慾漩渦中愈陷愈深的南宮修齊和克琳,轉頭一看,正是古伯。克琳頓時從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從南宮修齊懷裡掙脫而出,一邊理了理鬢角的一縷秀髮,一邊支支吾吾道:「古……古伯……我、我們……」

  與之相比,南宮修齊就從容許多,他哈哈一笑,道:「古伯是吧?在下南宮修齊,和你們小姐可是故人啊,而且還是很親密的故人,呵呵。」

  南宮修齊之所以說得比較隱晦,主要是顧慮到克琳的面子,畢竟她在古伯面前還算是一個小主子,是一個身份頗為尊貴的小姐。而且這同時也顧及到古伯的面子,克琳乃是他老主子的嫡系傳人,要是直呼她為自己的一個小奴兒,這也會讓古伯感到難堪。

  「是嗎?小姐,真是這樣?」由於畏懼寒玉冰棺所散發的寒氣,古伯不敢靠近,只在遠處詢問了一句,但表情卻相當平靜,看不出有什波動。

  「嗯……古、古伯,是這……這樣的……」

  看到克琳那種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糾結表情,南宮修齊卻是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你慢慢向古伯解釋吧,我先走了!」

  一聽到這裡,克琳大驚失色,慌忙道:「不、不要……不要丟下我……」

  南宮修齊淡淡一笑,拍了拍克琳的肩膀,撫慰一下她的情緒,然後道:「明天我就要離開冰城了,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走,我明早在東門十里亭等你,記得帶上我需要的沉鐵棺。當然,如果不願意和我一起走,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只需派人將沉鐵棺送到東門十里亭就行了。」

  說罷,南宮修齊也不等克琳說話就自顧自下樓而去,當然,臨走之前他還留下一張百兩黃金的銀票。他之所以會如此做,就是想對克琳及古伯表明,自己完全不逼迫克琳,就當她重生一次,接下來的路該怎走,是繼續新的生活,還是回到原來的生活狀態之中,完全由她自己選擇。

  不過,南宮修齊從來就不是什正人君子,雖然現在他對克琳已經毫無怨恨,但也不會就這心甘情願讓她與自己擦肩而過。不只是因為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她不但失去記憶,更習得冰魄寒功,有寒玉冰棺輔助,不需太長時日,她必將成為一流高手,而這樣的高手,正是他現在急需的。

  由此可見,南宮修齊根本不會輕易放過克琳。且從剛才與她相處的情況來看,南宮修齊也有相當把握,克琳絕對離不開他,所以才敢使出這一招。既顯出自己的肚量,又給她一定的時間,讓她可以好好向古伯解釋,他相信她能給古伯一個很好的解釋。

  果然不出南宮修齊所料,當第二天一早他抵達東門十里亭時,遠遠就看到亭子裡佇立著一條曼妙身影,不是克琳卻又是誰?而古伯則站在亭子外面,在他身邊不遠處,還停著兩輛馬車。

  見到南宮修齊,克琳臉上綻出笑容,遠遠地朝他揮了揮手,他也微笑著舉手回應。兩人之間似乎隱現一種獨有的默契,看得他身後的石頭目瞪口呆,繼而更加佩服南宮修齊。

  待走近之後,南宮修齊什話都沒說,只是雙臂一張,臉上掛著笑容,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要克琳投懷送抱;她顯然也明白,稍稍猶豫一下,還是臉一紅,撲到他的懷裡。

  「嗯,做得不錯,琳奴!」南宮修齊在克琳的耳邊輕語:「不過要是按照規矩,你見到主人可是要行跪拜之禮的,但看在古伯在場的分上,這次就免了。」

  克琳面露感激之色,近乎討好地朝南宮修齊一笑,然後小聲而又堅定地道:「主人,我要和你一起走!」

  「嗯!」南宮修齊點了點頭,然後摟著克琳的肩膀來到古伯跟前,淡淡笑道:「古伯,想必你家小姐都跟你說了吧?」

  古伯表情複雜地上下打量著南宮修齊,半晌後才微微將嘴角一揚,現出笑容,但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勉強擠出來的,只見他拱手道:「老奴見過南宮公子……」

  「哈哈,古伯無需客氣!」南宮修齊擺擺手打斷古伯的話,道:「現在咱們就算是一家人了,感謝你以及你那位已經仙逝的主子,救了我的小琳奴一命,還陰差陽錯地成了……哈哈……」

  古伯臉色不由得變了一變,儘管昨天克琳已將自己曾是小奴婢一事告訴他,他仍是非常震驚。畢竟克琳是自己主子的嫡系傳人,身份顯貴,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別人家的奴婢,這也連帶拉低自己老主子的身份。

  可是木已成舟,老主子已逝,克琳這個嫡系傳人的身份已經無法改變,於是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古伯強烈反對克琳再認南宮修齊這個主子,克琳卻是執意不聽,想跟南宮修齊一起走的決心異常堅定,古伯無奈,只好從了她的心意。

  儘管已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古伯對於南宮修齊稱呼克琳為琳奴仍感到非常不滿,嘴唇顫了幾顫,似乎是想說什,但最終還是什都沒有說出來。

  對於古伯內心的不滿,南宮修齊心知肚明,他微微一笑,道:「古伯,克琳是你的小主子,卻也是我的一個奴婢,這兩點目前都已是事實,改變不了,你說是不是?」

  「這個……」古伯似是想反駁,卻找不出理由,想了半天,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改變不了事實,不如就努力讓事實變得皆大歡喜,如何?」

  古伯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面無表情道:「皆大歡喜?有這好的事情?」

  「古伯……」克琳顯然對古伯以如此態度對待南宮修齊感到不滿,不過出於對他的尊重,克琳也不會擺出小姐的身份,做出什訓斥之類的行為,只是撒嬌般的嬌嗔。

  南宮修齊不慌不忙道:「當然能!我可以助你家小姐成為一代宗師,開山立派,將冰魄寒功發揚光大!怎樣,這件事對你來說值不值得歡喜?」

  古伯一愣,臉上露出懷疑的神情。南宮修齊剛才所說,對他而言確實是值得歡喜之事,因為開山立派可以說是寒妖的夙願。

  一個人的功力高到一定程度時,所想的就不會只是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聲,而是更進一步創立門派,當一派的開山祖師。

  寒妖的成名絕技是冰魄寒功,在他之前,江湖上從未出現過此等功法。而他能得到此一秘笈,也是出於一個十分偶然的因素,從此江湖上才又多出一種讓人聞之色變的魔功。

  冰魄寒功在江湖上大顯神威,並為他博得寒妖這個稱號,可距離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還有一段距離。況且想要成立一個門派,光有深厚無匹的功力還不夠,金錢、人脈、社會地位等等因素缺一不可,所以寒妖至死都未能實現這個夙願,對此古伯也感到遺憾之至。現在南宮修齊提出他可以幫助老主子實現願望,這怎能不叫他感到震驚?

  「你不用這看著我,我南宮修齊說到做到,我不但會助你家小姐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而且還要她尊你的老主子寒妖為第一代掌門人,並奉為祖師。」

  「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

  「擊掌為誓!」

  「好!擊掌為誓!」

  南宮修齊與古伯對天擊掌,許下盟誓之後,古伯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見此狀況,克琳自然是高興無比,對南宮修齊的崇敬之情更是加深一層。昨天她可是費盡唇舌,甚至違心地擺出小姐架勢,才勉強說服古伯同意離開這裡,不過最後古伯卻依舊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沒想到主人三言兩語就能將他說服。

  南宮修齊一一向克琳和古伯介紹苑玉荷、紫心等人,然後便啟程離開。他們一行人的首要目標,便是存放蕭統屍體的地方。

  他們很快就來到石頭的老宅,蕭統的屍體依舊靜靜躺在裡屋的冰冷石炕上,除了面色略為黯淡之外,其他地方則與常人無異,彷彿睡著一般。不過當抬動起來,準備放入沉鐵棺時,才發現屍體已然僵硬至極,仿若石築。

  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南宮修齊一行立刻再度出發。一眾車馬在冰雪皚皚的山間小道蜿蜒前行,道路雖不好走,但車是堅車,馬是良駒,再加上駕車的人也不是庸手,所以一眾馬車行駛得又穩又快,不出半日便來到凌關。

  凌關是進出冰城的咽喉要道,可仍只是個普通關口,與華唐的鬼愁關相比簡直就是小意思。方磚砌成的城牆高不過兩丈,守關的士兵寥寥無幾,且大部分都還躲在旁邊的屋子裡避寒取暖,完全不像是一個具有軍事意義的關隘。當初南宮修齊他們通過這裡進入冰城時,根本毫無阻礙,就連盤查都沒有,這一次出來時,情況亦是如此。

  南宮修齊等一行車馬緩緩行駛過關口,前面三、四里處就是一片茫茫森林,要穿過這片森林,起碼需要三天時間,而穿過森林之後,也就大致踏出寒河國境。

  約莫走出兩里路,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速度非常之快。可以想見,那些都是腳力非凡的駿馬,而那些人的騎術也都不俗。

  南宮修齊從馬車中探出頭,只見遠處黑壓壓湧來一群騎手,馬兒奔跑時蹄子捲起的雪花漫天飛揚,讓人看不真切那些人是軍還是民。

  不過不管是軍士還是普通人,南宮修齊都打算先行避讓,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橫生枝節,於是道:「石頭、古伯,你們都把馬車往旁邊趕一點,讓那邊人先過去。」

  將一眾馬車全部行駛靠邊之後,那群騎手也奔湧而至。南宮修齊坐在車內,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苑玉荷與克琳,紫心則坐在另一輛馬車上。先前做出此一安排時,紫心是一臉不情願,她想和南宮修齊同乘一車,不過車廂空間實在有限,無法同時坐下四人,苑玉荷便主動提出要和紫心換乘,然卻遭到南宮修齊一口回絕,無奈之下,紫心只好悻悻地坐到另一輛馬車上。

  苑玉荷對南宮修齊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即使同乘一輛馬車,她也盡可能想離南宮修齊遠一點而坐在他的對面。對此他已經習以為常,他已掌握苑玉荷的性格,知道她現在儘管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和以前似乎沒什分別,但其內心早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只要梢加撩撥,她就會變成一個熱情似火的尤物。

  相比之下,克琳就熱情多了,她依偎在南宮修齊身邊,極盡嬌癡纏綿之功,似乎想要把與南宮修齊分開的那一段時間補回來,這讓對面的苑玉荷頗感不自在,心裡暗罵南宮修齊是個到處留情的無恥浪蕩公子。來冰城時就只有她一個,出城時卻一下多了兩個姿色容貌皆不輸自己的美人,而且還兼具自己所沒有的風騷,這讓苑玉荷心裡頗不是滋味,隱隱泛出一陣酸味。

  「怎突然來了這多人啊?」聽著不斷從馬車邊呼嘯而過的馬蹄聲,克琳忍不住好奇心,掀開窗簾一角,探出小半邊臉向外張望。

  南宮修齊本想阻止,他怕克琳的美色會讓外面的人有所垂涎,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可是看到克琳那一副歡快的樣子,他也不好打斷她的興致,只好隨她去。

  還好,那一隊人馬很快便從南宮修齊等人的馬車旁奔湧而過,克琳的絕麗容顏似乎沒有引起那幫人注意,這讓南宮修齊暗笑自己有點神經過敏。

  然而當一行馬車再度行駛起來時,後面本應漸漸遠去的馬蹄聲又重新密集地響起,還伴隨著後面傳來的大呼小叫聲:「停下,前面的馬車停下……」

  南宮修齊心頭一凜,苑玉荷與克琳她們也是面面相覷,然後齊齊看向南宮修齊,顯然是指望他拿主意。而這時在車廂外駕車的石頭,也慌慌張張地將腦袋探進來,焦急道:「主子,怎辦?這些官兵是不是來抓我的?」

  「官兵?」南宮修齊一驚,急忙掀開窗簾,向後一看,果然是身披甲衣的軍士。

  現在南宮修齊最怕的就是遇到官兵,被纏住之後,不知會生出多少枝節來。現在人家是輕裝鐵騎,自己這一方則是笨重的馬車,跑也跑不過人家,於是他只好沉喝一聲:「停,看看他們想幹什?」

  聽他這一說,石頭倒也不那驚慌了,因為他知道自己主子的實力,那些軍士雖然人多勢眾,但若是打起來,還真不是主子的對手。於是他輕勒韁繩,馬車穩穩地停下。

  「古伯,你去看一下是怎回事?」克琳掀開門簾,對正在駕駛前面一輛馬車的古伯道。

  「老奴遵命!」

  沒過多久,外面便響起古伯與那群軍士交涉的聲音:「各位官爺,不知叫住在下等人,所為何事?」

  「我們要例行檢查。」

  「好、好,各位官爺請隨意。」古伯自忖他們沒有什違禁的東西,犯不著和這些人過不去,便讓他們檢查。

  雖說要檢查,但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軍士卻沒有翻身下馬,一擁而上地衝上來翻車倒箱,而是徑直策馬來到南宮修齊所乘坐的那輛馬車前。隨後那些軍士催馬緩緩向兩邊分開,從他們身後現出一匹白色駿馬,高高的馬背上坐著身一位身穿銀色軟甲的嬌俏美女。

  「坐在車裡的有哪些人啊?」嬌俏美女的聲音倒也柔和。

  「回這位女將軍的話,車裡坐著我家小姐,還有幾位朋友。」

  「哦,那就讓他們出來吧。」

  「這個……」

  「老東西,什這個、那個,聽不懂我們大人的話嗎?快點……」一名軍士厲聲喝道。

  「不得無禮,退下!」嬌俏美女叱責。

  那個厲喝的軍士立刻怔住,不明白這隊車馬是什來頭,居然讓他的頭頭畢恭畢敬起來,於是急忙惶惑道:「是、是……」

  「哈哈……」車廂內忽然發出一陣大笑:「玲兒,多日不見,你威風氣勢都大有所長啊!」

  嬌俏美人臉色驀然一變,失聲道:「啊!你……你是……」

  「怎?這一別也沒太長時間,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說話的同時,只見車簾一掀,南宮修齊從車上一躍而下。

  嬌俏美人頓時呆住,嫩唇顫了幾顫,似乎有話要說,但很快她就恢復過來,輕咳一聲道:「好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旁邊那些軍士都看出頭頭和馬車裡的人是老相識,但還是有人忍不住道:「大人,不用留幾個兄弟陪同嗎?」

  「不用,統統回去,這是軍令。」

  「是!」那名軍士大聲應答,隨後撥轉韁繩,雙腿一夾馬肚,胯下駿馬立刻揚開四蹄,飛奔而去,其餘眾軍士也紛紛緊隨其後,猶如暴風驟雨般疾馳而去。

  「呵呵,好、好……」南宮修齊一邊拍著手掌,一邊笑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這還是我們家以前那個可愛的丁玲姑娘嗎?」

  不錯,這個騎在白色駿馬上英姿勃發的美女,正是以前南宮府上,柳鳳姿隨身侍衛玲瓏雙嬌之一的丁玲。剛才南宮修齊在車廂裡乍然聽到她的聲音時,也是吃了一驚,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悄悄掀開窗簾一角,才認出原來是她,心中頓時既驚且喜。

  「公……公子……」丁玲連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奴婢叩見公子!」

  「哈哈,免禮,快起來!」一邊說著,南宮修齊一邊用雙手扶起丁玲。

  「公子……」丁玲言語間有些哽咽:「奴……奴婢還以為再……再也……」

  「哈哈,再也見不到我了是嗎?」南宮修齊哈哈大笑道:「我可沒那容易死,哦,對了,你怎會在這裡?而且還成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丁玲不好意思一笑,扭捏道:「公子,別笑話人家了,什女將軍啊?不過還是下人一個。」

  「哦,是嗎?快跟我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自那日府中發生巨變,我們被大量御林軍包圍,為了保護夫人逃出去,我和瓏兒決定分頭行動,由我纏住大部分官兵,瓏兒則帶夫人突圍。我們就此走散,後來等我甩脫那些官兵,回頭去找她們時卻遍尋不著,而南宮府也變得滿目瘡痍,被朝廷查封,我無路可去,只好離開京安城,流落江湖。」

  說到這裡,丁玲語氣低沉,眼神淒婉,顯然隨著自己的敘說而回想起當時情景,那時她孤苦無依,與從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妹妹走散,同時前路茫茫,天地之大竟然無處可去,這種迷惘孤獨的感覺,令她至今回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後來無意中遇到二少爺的人馬,於是便……」

  「什?修智,你現在在修智手下做事?」南宮修齊脫口道。

  丁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因為她知道南宮修齊與他這個二哥向來不和,而這一次南宮府遭逢巨變,也與他這個二哥脫不了關係,所以她怕南宮修齊會因此而遷怒自己。

  南宮修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難怪你會出現在這裡,那你現在……」

  「奴婢現在負責幫助一一少爺訓練鐵甲侍衛,對了,剛才那些人馬就是二少爺的部分鐵甲侍衛,我們正從一處訓練營地回來。」一邊說著,丁玲一邊小心地觀察南宮修齊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動怒或不滿,一顆忐忑的心才稍微平復。

  南宮修齊頗有深意一笑,上下打量著丁玲道:「真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啊,看來以前在府裡還真是委屈你了,呵呵。」

  「啊……」丁玲一愣,忙道:「不是……小少爺,奴婢從來沒想過什委屈不委屈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和妹妹在一起伺候夫人。」

  「呵呵,是嗎?」南宮修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對了,你知道你妹妹還有夫人她們,現在在哪裡嗎?」

  丁玲面露淒然之色,緩緩搖了搖頭,道:「自那日一別之後,奴婢就再也沒有她們的消息,而且奴婢也試圖打探過,最終還是一無所獲,恐怕她們已……」

  「哈哈,玲兒,你想到哪裡去了,她們依舊活得好好的。」

  「真的?」丁玲眼神驀然現出神采,又驚又喜道:「小少爺,你……你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

  接下來,南宮修齊便將自己的種種經歷簡明扼要說了一遍,讓丁玲聽得既吃驚又興奮,最後忍不住拍手道:「太好了,妹妹和夫人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這邊南宮修齊和丁玲久別重逢,相談甚歡,而那邊的克琳等人卻是已經有些不耐。這一談就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那兩人看起來卻絲毫沒有結束的傾向,於是克琳對古伯使了個眼色。古伯會意,輕咳一聲,上前道:「咳咳……公子,時候不早,我們該上路了。」

  還沒等南宮修齊回答,丁玲就搶先道:「啊……上路?對了,奴婢都忘記問了,公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南宮修齊笑容一斂,背負雙手,慢慢踱步到一邊,眼睛凝視著遠方的白茫茫地平線,沉聲道:「還能去哪?我要把我失去的重新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