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不敵而退,但寶月的姿勢仍是優美至極,金黃色的長劍被她舞得密不透風,如一張劍網包裹住自己全身,同時人像一隻輕燕般倒躍出去,落在了兩丈之外。
紅光光芒如影隨形,直逼寶月,讓她沒有絲毫喘息之機。寶月俏臉劇變,她這時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此時生死可以說就在一線之間,寶月咬了咬牙,不再舞劍自保,因為那樣她永遠處在被動狀態,只見她右臂一伸,手中長劍化做一道電芒,激射向那緊逼而來的紅色光芒。
「砰!」
只聽一聲巨響,一股熱浪擴散開來,電光與火花在空中爆裂,點點火星四處飛散,同時紅黃交錯的光芒映亮了整個內室。
寶月手中的那把金黃色長劍化為無形,那點黃色光芒也僅存在了一小會兒就被紅色光芒所吞噬,但爭取過來的這點時間足夠寶月進行下一波的攻擊。
只見她雙手高舉頭頂,口中唸唸有詞,一道藍幽幽的火焰在她雙手之間升騰而起,緊接著,那藍色火焰一分為二,每道火焰又再一次一分為二,就這樣,沒過一會兒,寶月的周圍遍佈藍幽幽的火焰,它們左右浮動,上下飄移,如同鬼火,透著一種死亡的氣息。
「幽冥鬼火?」
南宮修齊脫口道。他清楚記得上一次他被櫻雪憐追殺時,冥山鬼母半路殺出,就是使用這一魔功打退了櫻雪憐。
寶月沒有答話,因為她要集中全部精力運功,剛才那幾招已經耗去了她不少力量,而幽冥鬼火作為她最厲害的殺著更是需要強大的魔力支撐。
點點幽藍鬼火在身邊越集越多,阻擋了紅色光芒的逼近,不過這種阻擋只是短暫的,南宮修齊開始催動紅虎加強攻擊,因為他知道剛才的那聲巨響很快就會把宮中的侍衛引過來,要是不能在侍衛趕來之前離開這裡那就糟了。
愈發精純的紅光不斷從紅虎嘴裡發出,而那些幽藍鬼火也如雨點般射向南宮修齊,但全被紅光所攔,兩者相遇,發出了接連不斷的爆裂之聲,內室裡的那些華美器物被炸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而這時的皇后已經忘記了哭泣,臥在地上,雙手抱頭,嚇得不斷尖叫。
幽冥鬼火雖然厲害,但以寶月所修習的程度及功力自然還不是南宮修齊血靈召喚第五重的對手,在他不斷催動下,只見寶月臉色越來越蒼白,終於只聽她發出了一聲悶哼,一口鮮血從她口裡噴出,人被擊得向後疾飛而去,撞破了好幾塊屏風,直接跌到了外室。
南宮修齊緊追了出去,只見寶月仰身躺在地上不斷咳嗽著,同時雙手撐地,似乎想掙扎著起來,然而動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顯然傷得極重。
「嘿嘿……」
南宮修齊冷笑著一步步逼近:「你不是想殺我嗎?來啊,殺啊……」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蠻橫心狠的寶月眼裡也不由得閃現出一絲恐懼,她一邊掙扎著向後退縮著一邊微微顫道:「你、你別過來……」
「哈哈,我為什不過來?你不是要殺我嗎?我過來送給你殺啊?」
南宮修齊大笑著走近寶月:「怎?不殺啦?既然你不想殺了,那我可就要動手嘍。」
本來南宮修齊還想多調笑幾句,但外面的喧嘩腳步聲開始越來越清晰,他知道很快就有侍衛趕過來,他得速戰速決,盡快離開這裡,於是南宮修齊將手一揮,紅虎躍身而起,張開它那血湓大口,朝寶月那纖細的脖頸咬去。
「啊——」
寶月終於崩潰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孩子,面對一隻尖牙利齒、面貌可怖的猛虎衝她撲來,而她又無力反抗、無力躲避,死亡陰影轉瞬間將她籠罩,那種絕望感讓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眼看仇怨得報,南宮修齊心裡大快,然而就在紅虎的利牙快要咬到寶月之時,一道幽藍中泛紅的鬼火從門外激射而至,打在紅虎身上。頓時,紅虎發出了一聲慘嘯,而南宮修齊也覺得胸中一悶,腦中像是被什東西刺了一下,精神力出現了一點渙散,為紅虎提供的魔力也隨之減弱。
「冥山鬼母!」
「師傅!」
南宮修齊與寶月幾乎是同時喊出聲來,不過各自的表情卻大相逕庭,一個是驚喜若狂,一個氣惱懊喪。兩個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了室外,然而看了半晌,冥山鬼母的半點影子都沒看見。
外面的喧嘩聲已經越來越近,南宮修齊看了看躺在地上掙扎的寶月,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室外,腦子飛快運轉著,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因為他知道雖然冥山鬼母沒有露面,但這時候他已經殺不了寶月了,還是先離開這裡要緊,不則不是他殺人,而是他很有可能被殺!
雖然十分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南宮修齊迅速跨上虎背,紅虎奔出室外,肋生雙翼,飛上了空中,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師……師傅,你怎不幫我殺了那個惡賊?此人就是三番五次大鬧皇宮的蒙面賊啊!」
寶月無力掙扎道。口中稍有埋怨之意,雖然她也看不見冥山鬼母,但知道肯定就在不遠處,能聽見自己的話。
果然,寶月的話音剛落,冥山鬼母的聲音便響起:「放心,他跑不了!透過剛才的一擊為師已經測出此人的功力不弱,雖然為師有把握勝得了他,但恐怕也要費一番周折,不如先交給外面的那些侍衛,等他們兩敗俱傷,為師才去坐收漁人之利,咯咯……」
「師傅高明,咳咳……」
寶月放下心來,卻不小心牽動了傷處,引發一陣咳嗽。
「寶月,別說話,你受得傷不輕,先張開嘴!」
寶月依言張開了櫻唇,一顆白色藥丸從室外飛射而進,準確地落在寶月的嘴裡,接著就聽冥山鬼母道:「快服下,對你傷勢恢復有好處,為師先走了!」
白色藥丸的確具有奇效,很快寶月便感覺受傷的胸口不再感覺那疼痛,傷勢基本上恢復了六成。寶月站了起來,正欲朝內室走去,忽然看見室外有幾個人影閃爍一下,心中一驚,擺出進攻的架式厲聲喝道:「誰在外面?出來!」
「公主,是……是奴才們……」
一個顫抖的聲音在外響起。
寶月聽出來了,此人正是這個的總管太監,於是放鬆下來,沉聲道:「在外鬼鬼祟祟的干什?都給我進來!」
不一會兒,這裡貼身伺候的十幾個太監宮女哆嗦著身子走了進來,他們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事,但也大概知道那個之前大鬧皇宮的蒙面賊又來了,剛才屋裡響起的打鬥聲以及巨響嚇得他們魂飛魄散,因為他們知道要是皇后有什意外,那他們一個個都活不了,可是皇后既沒有叫他們進去,也沒有喊救命,因而他們也不敢擅自闖進去。
進去之後,看見這裡一片狼籍,也沒有看見皇后的身影,這些太監宮女更是慌了,齊齊跪下道:「公主,奴才該死!」
「咯咯……」
寶月發出一陣嬌笑:「好,既然你們也說自己該死,那就不怨本宮了。」
太監宮女們大驚,正欲大喊「饒命」之時,他們齊齊感覺眼前一花,接著咽喉處傳來一股涼意,他們每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插在自己咽喉上的薄薄晶片,眼睛瞪得溜圓,彷彿不相信自己就這樣離開了世間,但力量的不斷消失、意識的不斷模糊讓他們無暇再想什,眼前一黑,人便倒了下去!
瞬間奪取十幾個人性命的正是寶月先前使的那招「千泳萬化」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寶月那稚嫩的臉龐露出與她年紀不相對稱的陰冷和狠毒,她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別怪本宮,是你們知道太多了!」
原來,寶月是擔心自己剛才和師傅冥山鬼母之間的對話被這些人聽到,要知道,她和冥山鬼母之間的關係還是一個秘密,而她將冥山鬼母帶進宮裡更是一件絕對不能洩露的秘密,因為把這樣一個堪稱頂尖高手而又來路不明的人帶進宮,無疑對皇上構成了一個潛在的威脅,要是被人知曉了,必定會落個欲對皇上不軌的罪名。
寶月寒著俏臉步入內室,只見皇后已經披上了一件紗衣蜷縮在一角,渾身哆嗦著,雙眼充滿驚恐之色,見到她進來後,臉上滿是羞愧,忙低下頭,不敢看著她。
寶月慢慢踱步到皇后跟前,看了她半天卻沒有出聲。終於,皇后受不了她那堪比刀劍的眼神,囁嚅道:「寶……寶月,母……哦,不,我……」
看著皇后那語無倫次、羞愧交集的樣子,寶月絲毫沒有動一絲惻隱之心,反而恨意更濃的咬牙切齒道:「賤人!」
皇后頓覺腦子裡「嗡」的一下好像什東西炸開了似的,胸口彷彿也被大錘擊中,雖然她知道經過了這一次事情之後,她的形象已經在寶月的眼裡盡毀,但聽到寶月的嘴裡吐出「賤人」兩個字時,她還是感到了極度的震驚,她猛然抬起頭,悲傷欲絕的看著寶月,紅唇哆嗦著,半天才吐出話道:「寶……寶月……你不能……能這樣說母后……嗚嗚……」
寶月冷冷地看著她道:「笑話,不能這說你?你都能做出來我為什不能說?」
寶月越說越氣,以前她虐玩凌辱那些宮女及師傅的婢女時,她是從不把她們當人看的,覺得她們只是物品乃至牲畜,可現在彷彿冥冥中有了報應,自己的母后、尊貴無比的華唐帝國皇后也被人當做了牲畜給徹底虐玩,這讓她覺得無比的羞辱,而且覺得整個李氏皇朝都蒙上了一層洗刷不掉的恥辱,這讓她愈發痛恨皇后。
這時,她瞥見地下有一條金黃色的皮鞭,想起剛才那蒙面惡賊就是用這根皮鞭抽打皇后的,繼而想起皇后在這根皮鞭下的種種醜態,心中怒火更甚,想也沒想,順手抄起那根皮鞭,對著皇后沒頭沒腦打了起來。
「啊……不……不要……」
皇后猝不及防,被打得抱頭慘叫。
「剛才那個惡賊抽你不是很快活嗎?你還主動要求被打呢,那好啊,我現在就讓你快活個夠!」
寶月越說心中越恨,鞭子如雨點般落在了皇后身上。
「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母后……哦……不,我是賤人,我錯了,饒……饒了我吧……」
皇后哀叫連連,滿地打滾。
這根游龍鞭的殺傷力本來就很大,再加上寶月怒火大盛,下手毫不留情,沒一會兒便將皇后打地遍體鱗傷。
「嗚嗚……別打了……」
皇后一邊苦苦哀求一邊痛苦得在地上滾來滾去,然而不管她滾向哪裡,寶月的皮鞭都能緊跟而上。
寶月一直抽打了數十鞭才將鞭子扔掉,而這時皇后已經渾身是血,原本白晰豐腴的軀體佈滿了縱橫交錯、深及肉裡的鞭痕,可以說,此時皇后的胸口至大腿處已經沒一塊完好的肌膚了。
「賤人,你可知道你讓我們李家皇朝蒙上了永遠也洗刷不掉的恥辱?」
寶月蹲下身一把揪住皇后的秀髮惡狠狠道。
此時的皇后已然奄奄一息了,進入半昏迷狀態,然而被寶月猛拉頭髮,頭皮處傳來的劇痛又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她無力地睜開眼睛,看見寶月那張俏麗的臉龐離自己的臉只有幾寸之遙,以前她只覺得這張臉充滿了俏皮與可愛,而現在她覺得這臉充滿了猙獰與恐怖,比那蒙面賊更甚上三分。
此時此刻,皇后的最後一絲自尊也消除殆盡,她只求寶月不要再鞭打她了,於是只好順著她的話泣道:「是、是,我給……給李家皇朝蒙上了恥辱……」
寶月陰著臉,寒聲道:「既然知道,那你就應該知道接下來你要怎做了吧?」
皇后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寶月這話裡的含義,身子頓如墜入冰窖裡,渾身都打了一個寒顫,她驚駭地看著寶月,淒聲道:「不……不要……寶月,母后……哦,不,我待你不錯啊,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啊,嗚嗚……」
寶月冷笑一聲道:「不錯,你從小待我是不錯,但又怎樣?和華唐帝國的尊嚴、李家皇朝的顏面相比又算得了什?」
說著,她右掌一翻,一團幽幽藍火在她的手掌心裡升騰而起,發出寒人心魄的光芒。
皇后嚇得魂飛魄散,也不顧身上傳來那鑽心的疼痛,掙扎著爬起,抱住寶月的小腿,哀道:「不、不要,別殺我,只要別殺我,我、我什都答應你,嗚嗚……」
本來已然起了殺心的寶月聽了這句話心裡忽然一動,事實上,她就算殺了皇后,她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皇上,因為這件事關係到華唐帝國的尊嚴、他們李家皇朝的顏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過若是殺了皇后的話,那她勢必要嫁禍給那個蒙面賊,這樣就難免會引起風言風語,甚至會在民間流傳先姦後殺一說,不如留下她,待師傅將那個蒙面賊擊殺後,那這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就再沒第二個人知曉這件事了,這樣既無損於皇家顏面,也可以牢牢控制住皇后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想到這,寶月那陰沉的俏臉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紅虎飛得很高,而且又收斂住全身的紅光,所以儘管下面人頭攢動,火把點點,但沒有一個人能發現,南宮修齊緊張之情稍去,得意之感又湧了上來,心道:「你們這群廢物想抓爺爺我?下輩子吧,哈哈!」
下面不遠處就是他東宮所在的住處了,正欲下行,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炸雷,緊接著又是一陣電閃,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漆黑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晝。
「咦,怎回事?」
南宮修齊心下暗覺有些不對勁,他抬首望天,只見天上繁星點點,根本就沒有一絲要下雨的跡象。
「哎呀,不好!」
南宮修齊脫口道。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再一次在空中炸起,一道金色的電流自上而下直擊南宮修齊,這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催動紅虎疾飛躲避,然而天空中的爆炸之聲不斷響起,與此同時,曲折蜿蜒的閃電接二連三迸裂閃現,空氣中電流如蛇、飛竄流轉,彷彿織就成一張電光閃閃的巨網,對著南宮修齊迎頭罩下。
南宮修齊大驚,被如此電網裹住焉有命在?無奈只得急速下墜,下面都是金璧輝煌的宮殿以及大量的御林軍,想必這巨大電網不會跟著而下損壞宮殿及傷了自己人的。
然而讓他感到驚駭的是,這張電網居然緊緊跟著他而下,而且隨著高度的下降,這電網不斷縮小,當他騎著紅虎踏上地面時,這張電網已經縮小至三尺見方了,當頭朝他罩來。
已經是避無可避,南宮修齊也無暇再考慮什,手臂一揮,紅虎發出一聲狂嘯,一團碩大的火球從它的嘴裡噴出,迎向那張欲要裹住他們的電網。
「砰!」
當泛著赤色紅光的火球與金光閃爍的電網相遇,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巨響,耀眼的金紅相間的光波由爆炸中心向四周散發開來,光波所到之處可謂摧枯拉朽,除了南宮修齊及紅虎外所有的人和物都被擊得灰飛煙滅,威力十分駭人!
一時之間,怒喝聲、慘叫聲、坍塌聲此起彼伏,大批御林軍手執火把源源不斷趕向這裡,將南宮修齊團團包圍住,不過由於剛才那爆炸,讓數十個御林軍士兵眨眼間連骨頭都沒剩,顯然震懾住了其他人,因此誰也不敢率先撲上,個個只是揮舞著手裡的兵器,吶喊壯威!
然而此時的南宮修齊也暗暗心驚,剛次的那一擊雖然讓電網消失了,但也損耗了他不少魔力,頭都有點暈,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看來皇宮裡的確來了一位高手,再看看這大批湧來的御林軍,南宮修齊心下是叫苦不迭,擔心能不能過得了今晚這一關。
「哈哈!能破的了老夫這招『天羅地網』的,環顧著黃土大陸沒有幾個人,閣下的神功果然了得,難怪敢接二連三大鬧皇宮。」
一個陰沉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南宮修齊舉目望去,只見前邊的御林軍紛紛向兩邊閃開,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騎士從中出現,此人白眉白鬚,似乎已有七、八十歲了,不過皮膚卻甚是白淨,尤其是臉龐白晰如玉,比那芳華之齡的女子也不遑多讓,額頭上更是一絲皺紋也沒有,實在叫人猜不出此人的真實年齡,讓人頗覺詭異。
不過更詭異的是此人胯下的坐騎並不是一匹高頭戰馬,而是一隻花豹,雖然在體形上要比紅虎小上許多,但一點兒也不懼怕紅虎。花豹雙目綠幽幽的,低聲咆哮,曲膝伸頸,一副隨時可能撲上的模樣。
原來此人正是人稱大內第二高手的御林軍統領化無痕,此人極為神秘,雖然貴為一軍統領,但很少在軍中露面,大部分軍中士兵包括一些中級軍官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而他本人也很少直接管理軍中事務,只有在遇到特別重大的事情或者是皇上特別叮囑交代的事他才會親自出馬。
正因為這樣,南宮修齊前兩次的大鬧皇宮雖然鬧出動靜極大,但化無痕都沒有親自出馬,然而在這兩次中,在諸多大內高手的合圍下都沒能拿住南宮修齊,這讓皇上龍顏大怒,以至於化無痕不得不親自出馬,夜夜參與巡視,現在終於等來了南宮修齊再一次的出現。
化無痕的一身功力己臻化境,為人非常自負,可儘管這樣,他對屢次大鬧皇宮的南宮修齊也不敢小覷,一上來便使上他的得意絕技「天羅地網」相信就算拿不下此蒙面賊,也必予以重創,然而讓他大感意外的是,這招使出非但沒有重創此人,反而還讓自己一方損失慘重。
這時,化無痕見南宮修齊半天沒有說話,心中一喜,暗道:「莫非他並不像外表那樣毫髮無損,事實上也受了內傷?」
於是心中稍定,催動胯下坐騎,迎了上去。
雖然南宮修齊一身蒙面人的打扮,但化無痕還是看出他的年紀不大,不由心道:「老夫久居宮中,竟然不知道外面出現了如此厲害的年輕人物。」
再看此人胯下的坐騎,居然是一隻長了翅膀的老虎,此虎先前在空中倒也不什顯眼,但此時全身卻散發著一股若隱若現的紅光,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再聯想到剛才紅虎所吐出的威力駭人的火球,化無痕心裡忽然一動,沉聲道:「閣下天統教的?」
「天統教?誰是天統教的?」
南宮修齊疑惑道。
可惜南宮修齊蒙著面,化無痕看不到他臉上疑惑的表情,只聽化無痕哈哈一笑道:「老夫會經縱橫天下三十餘載,也算薄有見聞,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閣下所使的正是『血靈召喚』一功,而此功正是天統教教主邱仇情的獨門秘技,據聞,邱仇情只將此功傳給了侄兒邱一魔,想必閣下就是天統教少教主邱一魔了。」
南宮修齊聽了啞然失笑,不過也有點佩服化無痕的見多識廣,如果是按常理推斷的確是這樣,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南宮修齊修得此功,並且一日千里,進展神速,已進入第五重境界,就算是與天統教教主邱仇情相比也不相上下廠。
「哈哈……」
南宮修齊一陣大笑:「我是邱一魔?真是天大的笑話!
「閣下不是?」
化無痕半信半疑看著南宮修齊。的確,他在十年前沒進宮做御林軍統領之前就聽說過邱一魔,要是算起來,此時他也應該有三、四十歲了,而眼下這個蒙面人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確實不大可能。
南宮修齊傲然一笑,不置可不,他可不想在這無謂的問題上多做糾纏,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積蓄力量,伺機突圍,逃命要緊!
「哼,不管你是誰,三番五次的夜開禁宮,意圖不軌,今晚就留下命來吧。」
說著,化無痕手一揮,手上便多了一把黑色長劍。
南宮修齊心一沉,雖然化無痕還沒有正式進攻,但他身上卻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壓得人似乎都喘不過氣來,強烈的死亡氣息從他的心底蔓延開來,在那一瞬間,南宮修齊差點就想滾下虎背、跪地求饒了。
「嗷——」
紅虎發出了一聲巨吼,響徹天空,一下把南宮修齊從幻覺中給拉了出來。
原來南宮修齊魔力雖強,但全部都在紅虎身上,紅虎可以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獲得魔力,從而發揮超強的戰力,而他自己本身卻不懂得運用任何魔力,至今連最普通的結界都不會弄,更別提運功抵禦化無痕這傷人與無形的殺氣,不過此時的召喚獸紅虎已經是十分通靈了,它馬上覺察到主人的危險,忙出聲破掉化無痕的殺氣,解救南宮修齊。
雖然見南宮修齊從自己殺氣籠罩中破出,但化無痕已經是信心大增,因為他看出來所有的戰力都是來自那只紅虎,而蒙面賊本人似乎並不怎厲害,那這一戰的勝算自己將大大增加。
從幻覺中清醒過來的南宮修齊暗叫了一聲「好險」同時意識到接下來將是一場惡戰,為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毫無預兆的突令紅虎發出攻擊,一股攝人心神的紅色光束從紅虎口中激射而出,直衝化無痕,同時紅虎發出一聲狂吼,強大的聲波從他這裡擴散開來,所到之處,輕者身子不動,苦苦運功抵抗,重者滿地打滾、哀號連連。
霎時,現場又是一陣大亂,南宮修齊趁這機會令紅虎急速飛昇,其實眼前不遠處就是他的住所,但這時他已經顧不得那多了,先逃出包圍再說。
然而紅虎剛飛出離地面還不足十尺時,後面就傳來一聲大喝!「想跑?沒那容易!」
話音剛落,南宮修齊就聽後面傳來空氣被撕裂所發出的破空之聲,尖銳的嘯聲如毒舌吐信,讓人從心底裡生出一股股寒意。不過紅虎卻絲毫不受影響,反應極為迅速,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側身閃過,繼續向高空飛去。
「砰!」
只聽一聲悶響,南宮修齊感到一陣劇烈震動,差點從虎背上摔了下來,仔細一觀察,發現前方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牆,而周圍氣流亂竄,似有一個個看不見的氣旋,使紅虎不能平穩飛行。
南宮修齊頓時大驚,以為又來了一個絕頂高手,要知道一個化無痕就夠麻煩的了,要是再來一個和他功力相當的人,那自己今晚命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來不及多想,化無痕的第二波攻擊又至,只見他從花豹背上騰身而起,黑色長劍帶著強大無匹的劍氣閃電般擊向南宮修齊,似要將他一劍貫穿。
退路被阻,再閃身躲避也就毫無意義了,南宮修齊只好掉轉虎頭,正面迎上化無痕的攻擊。
紅光再一次發出,化無痕顯然頗為忌憚紅光的威力,不敢正面摟其鋒,劍氣一轉,化為千萬道劍芒,夾帶著風雷之聲朝南宮修齊迎頭而來。
劍芒已近在咫尺,再變招已經來不及了,紅虎只好急墜而下,堪堪避過了這一擊,南宮修齊只覺頭上涼颼颼的,用手一摸,發現幾縷頭髮已經被劍芒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