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先生 第十一章 鮮花牛糞

  『妖孽!真田鈴絕對是一個妖孽!她應該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領,所以才能這麼厲害的推斷出事情真像。』當然,我也看出來了,她對於自己的推斷並不是非常的有把握,否則剛才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了。

  『能把柳俊雄和殺手醫生聯想到一起……他娘的,我只不過以醫生的身份,和她接觸過一、兩次啊!連柳俊雄的身份也和她接觸不多,怎麼會留下那麼大的破綻,讓她聯想起來呢?』從鈴木私人醫院回到家裡的途中,我一直在回想著和美人兒主播的接觸,都沒發現有什麼明顯的破綻。

  雖說是煩惱不已,但我知道,真田鈴對我是沒有惡意的,否則我早就有了麻煩——醫生在國際上結下的仇家可不只一、兩個!

  現在來想一想處理的辦法。

  『殺掉真田鈴?那肯定不可能,以後讓美人兒老婆們知道了,我的麻煩可就大了!不然,就是把真田鈴變成自己人,這樣就算她知道了,也算不得什麼。』想到此處,我心中一股邪火冒了起來:『奶奶的,惹毛了我,我直接把這個暴乳美人兒給吃了,看她還會不會那麼窮追不捨!』雖說這個法子有些邪惡,但總算讓我心裡舒服一些,於是拋開了煩惱,抬頭起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馨子所住的公寓。

  想著在新年之前見過淡雅秀麗的絕色少女後,就一直忙著各式各樣的事,還沒有時間去找她,說起來我和馨子雖然有了親密接觸,可是連真正的接吻都不算,趁著這一段時間有空閒,是時候和她更進一步了。

  我之所以上次沒有下手,品嚐小美人兒的唇舌芬芳,是因為我沒有搞懂,馨子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熱情,有一點主動出擊的味道。

  不過現在想起來,不管是什麼原因,馨子眼中的柔情蜜意是做不了假的,像是她這麼堅強又固執的女孩子,絕不會弄虛作假的。

  來到公寓門口,我按響了門鈴,片刻後,房門打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溫柔的聲音:「柳先生,您怎麼來了?」

  玄關之處站著的,是馨子的媽媽米原津子,穿著一身家居裝的她,氣色非常好,一副溫柔賢淑的美熟婦模樣,和我最初見到她的憔悴無助相比,簡直是兩個人。

  想想也是,能生出馨子這麼國色天香的絕色少女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出色呢?

  見到我在打量她,米原津子還以為自己的家居服太隨意了,連忙解釋道:「這天氣漸漸的溫暖了,我在給馨子清洗幾件春天的衣服,所以……所以有些隨便,對不起……」

  我哈哈一笑,道:「夫人哪裡的話,我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你不用在意,我只是覺得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出去說你才三十歲,都有人相信。」

  米原津子微微笑了,她自然知道我有誇張的成分在,但這位自己家的恩人,對自己和女兒一向都是那麼的好,她心中哪裡敢有半點的懈怠?

  柔柔的笑了笑,米原津子問道:「柳先生今天來……」

  我平聲的道:「我路過這裡,想起許久未見馨子,便來看看她。」

  「哦,馨子不在家,她去英語補習班上課了,要四點半才下課呢。」

  米原津子一拍腦袋,道:「瞧我這人,一點禮數都不懂,先生你請裡面說話。」

  「不用了。」

  我沉吟了一下,「馨子怎麼想起去英語補習班了?」

  「這孩子,她之前雖然沒有去上學,可是也自學了很多,英語、法語、西班牙語都懂。但這畢竟是書本上的知識,沒有和人交流的語言環境,也沒有辦法說精通和熟練掌握,所以她就去報名英語補習班。」

  「她是想……找工作?」

  「不是不是。」

  米原津子笑道:「托好心人的福,我們得到了馨子爸爸的公司很大一筆賠償,所以用不著為生活擔憂。馨子說我們在家裡悶了那麼多年,也要放鬆放鬆,就想帶我去歐洲旅遊幾個月,我們又不想請導遊,只想自由自在的遊歷,所以馨子覺得有加強英語會語的必要。」

  「哦,是這樣啊!」

  我頷首想了想道,「那麼請夫人告訴我,她在哪裡上課,我去找她好了。」

  米原津子遲疑一下,還是說出了地址,原來就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千早町。

  看著我離開的背影,米原津子愣愣的出神,末了歎了一口氣,微不可聞的自語道:「女兒啊女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柳先生雖然是一流的優秀青年,但他有女朋友啊……媽媽真不想你介入到他和京香小姐之間去!」

  這還是米原津子只知道京香一個人,如果她曉得我有那麼多老婆,心裡怕更是會以為我是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吧!

  千早町和千川町的位置平行,都位於本町的南面,只不過一個是西南,另一個是東南。

  比起瀕臨池袋的千川町,千早町自然沒有那麼繁華,和本町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一些東京的老居民,有的一些商業設施也不算繁華,那些喜歡夜生活的人們,是絕對不會晚上來到這裡的。

  如此的情況,造就了千早町的文化氣息很濃厚,許多出版社、書店、補習班,都設在這裡,十幾條街道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招牌,在這裡來來回回的,絕大部分是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大學生不少,高中生更多,更小一點的國中生還是多。

  按照米原津子所說的,我來到三丁目一處名叫「輝煌英語」的招牌下,看上面寫的,這家補習班是在二樓,現在時間不過四點左右,還有半個小時才下課,我就走進對面的一家書店,拿起一本最新出版的雜誌觀看。

  很出人意料的,這本擺在門口的雜誌,居然就是用真田鈴被解救後,大聲宣告的那個畫面作為封面,本來就性感迷人的美人兒主播,再加上一臉憔悴,著實可以秒殺十五歲到五十歲的男人。

  裡面的內容也是一樣,翻了幾頁全是真田鈴的照片,旁邊的文字說明比照片的篇幅少得多,只用看一下就知道,這是一本讚賞真田鈴的特刊。

  書店裡面的人不多,坐在收銀台前的中年大叔,看到我望著雜誌封面出神,不覺哈哈一笑,道:「怎麼樣,小兄弟,鈴小姐漂亮吧?不要猶豫了,買下來拿回家慢慢的欣賞吧,你要不早點下手,等會可是買不到了哦!」

  剛才我是隨手拿擺放得最多的一本雜誌,現在我知道原因了,原來老闆是打算用這個來吸引顧客啊!

  笑著付了錢,我和他閒聊道:「大叔,你進這麼多本,不怕賣不出去虧本?」

  中年大叔猥瑣的一笑,道:「小兄弟,你開玩笑吧?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三次補貨了,第一次在八點半就賣了五十本,第二次兩百本還沒到就被周圍的上班族訂光了,現在你別看架子上擺得多,第三次來的一共是五百本,現在你數數,還有五十本嗎?」

  我目測了一下,的確,最多只有三十多本。

  「大叔,你們這裡的購買能力還真是強悍啊!」

  我不無感歎的道,一輯雜誌特刊的售價不含稅是五千六百日圓,可以買六、七本磚頭一樣厚的h漫畫書了。

  「那是當然,我們這裡一共有十幾家書店,他們每家都和我進得差不多,也都差不多要賣完了。」

  中年大叔笑著道:「你要是不買啊,待會那些補習班的人下課後,你一本都買不到。」

  「十幾家書店……」

  我算了算數目,不覺有些瞠目結舌,單單千早町就賣出差不多一萬本上下,道:「大叔,該不是每個人都買了吧?」

  「也不是啦,三分之一是這裡出版社職員買的,無論男女都是人手一本,剩下三分之二的是上補習班的學生,你別看他們只是高中生或者大學生,可是我聽說,鈴小姐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如同女神一樣的存在,不買一本簡直是難以見人!」

  「原來是這樣。」

  我笑了笑,低頭翻了幾頁,等我仔細看時,發現裡面的文字描述稱得上是華麗,極盡渲染煽情之能事,可惜就是缺乏深入的感情。

  倒是那些照片,照得非常有水準,數百張美人兒主播被囚禁前後的照片,除了幾張因為在船上顛簸照得有些模糊外,可謂張張精美,如果是真田鈴的粉絲,那麼肯定很有收藏的價值。

  一看背面封頁上,主出版社的名字——「NHK印刷社」我不覺暗笑一聲,這些傢伙看來不只是一本正經的播新聞嘛,還很有經濟頭腦。

  這兩天全日本說的都是真田鈴,在此時發佈一輯特刊,按照千早町這麼火爆的銷售狀況來看,全日本的銷量最少也不會少於一千萬本,數百億日圓的利潤,轉眼之間就落入NHK的口袋,端的是好厲害的營銷手段!

  雖然是適逢其會,但時間上把握得非常好,又能激勵日本人的愛國熱情,不大賣才是有鬼。

  只是不知道,真田鈴有沒有分紅,或者看到NHK利用她賺錢,這個實際上內心很暴力的美人兒,會不會直接殺上社長室,給社長一陣暴打?

  閒暇的時候看看雜誌,時間果然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四點半。

  補習班的下課時間都是不一樣的,為了錯開人流,大家都有著約定的規矩。

  也就在這半個小時之內,中年大叔架子上的特刊已經被橫掃一空,結果在賣完最後一本後,他又悄悄的從旁邊櫃子抱出一大疊來,讓我看得頗為無語。

  「這個……哈哈,你懂的……營銷策略嘛……」

  中年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第三次我其實進的是一千本,現在也就剩兩百本了。如果我一下子全擺出來,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沒有人買,所以不願意來買呢!雖然我不懂經濟,但飢渴效應還是瞭解的。」

  「你狠!」

  我對著他比起了大拇指道。

  「哈哈哈,客氣了。」

  老闆和我說得興起,不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我看你這副模樣,是來這裡等人吧?」

  「是的,等一個朋友。」

  「女朋友吧?」

  中年大叔又猥瑣的笑了起來,道:「別說大叔我有好事不照顧你,再等幾分鐘,對面的一個補習班就該下課了,你注意看一下,裡面有個完全稱得上是國民美少女的女孩子,保準你一看連女朋友都不想要了,滿腦子都是她!」

  我馬上就醒悟過來,老闆說的多半就是馨子。

  我不動聲色的問他道:「老闆,國民美少女這個稱呼可不是隨便給的,去年的國民美少女,應該是後籐真希吧,她能比後籐真希更漂亮?」

  「後籐真希是很漂亮,但是這個女孩子不比她差,甚至比她更勝一籌,那股淡雅出塵的氣質哦,只在當年的山口小姐身上見過……但現在年代變了,女孩子長得越來越好看,單論相貌來說,這個女孩子比山口小姐還漂亮!」

  能讓中年大叔如癡如醉描述的山口小姐,唯有日本的少女、永遠的青春偶像——山口百惠了,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大叔來說,能拿出山口百惠做比較,已經是一個很高的評價,更別說連他都覺得馨子超過山口百惠了。

  我和聲說道:「那麼說起來,這個女孩子追求她的人一定很多吧?」

  「廢話,連許多上班族都想要去搭訕呢,更別說那群毛頭小子了。」

  中年大叔感歎道:「可惜她這個人冷冰冰的,根本就對別人不假顏色,至今還沒聽說誰能成功約到她呢。就連許多出版社想找她拍攝封面,她都一口回絕了,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肯定不是仙女,可能是她年齡小,不想談論這些吧。」

  我笑著說道。

  「十六、七歲的年齡,正是最美好的年華,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正該是享受青春愛情的時候啊,哪裡能說不想?」

  中年大叔笑著道:「看得久了,我倒是願意有一個白馬王子將她給接走,總比她一人孤孤單單的好啊!」

  也就在此時,一群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少男少女從對面的樓上走下來,然後忽然出現一個斷層,旋即,一個少女獨自背著一個書包出現在樓梯上。

  從我們這個角度看,先是少女的puma運動鞋出現,然後是一條清爽的亞麻長褲,再往上是一件淡藍色的短大衣,裡面是雪白的毛衣。最後出現的,是一張美得驚人的俏臉,淡雅秀麗至極,看上去頗有光彩奪目之感。

  要說有什麼不完美的地方,那麼只能是她那股淡淡的、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覺得無法和她接近。

  「看到了吧,就是她!」

  裝作看報紙的中年大叔,呼吸急促的對我道:「漂亮吧?第一次看到她,我幾乎是無法呼吸了……」

  絕色少女的目光是平視的,所以很容易的,她就看到站在書店櫃檯前的我。

  少女的明眸不覺一亮,嘴角馬上就露出柔和的微笑。

  「哇靠!」

  猥瑣的中年大叔直接就愣住了,雙手捧著報紙,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少女,心跳得比打鼓還響亮還快,腦子裡卻空白一片。

  幾個在樓下等著看美人兒的補習班學生,也是徹底迷失在少女的笑容中,都沒有去想她到底是在對誰笑。

  看到了我之後,少女的腳步明顯輕快許多,三兩步跑下來,越過狹窄的街道,猛地就撲入我的懷裡。

  「俊雄……你怎麼想起來這裡了?」

  我懷裡的美人兒少女,在感受了一會我的溫暖後,抬起粉臉,嬌憨的問道。

  這個淡雅溫柔的笑容,再次讓周圍的人瞬間石化。

  『奶奶的,鮮花插牛糞啊!』包括中年大叔在內的所有人,無不用嫉妒的眼神看著我,心中一致浮現出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