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先生 第二章 急中生智

  話音一落,年輕人只覺身上一輕,媽媽已經被那個兇惡的大漢抓住,扔到了一旁,自己也被小雞一樣抓了起來,不只是別格瓦列,其他幾個人也閃電般的移到了年輕人身邊。

  「小子,你剛才說什麼?」

  別格瓦列將他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知道鮑威爾和拉姆斯菲爾德?」

  「咳咳……先放開我……」

  年輕人脖子的衣服被拉緊,出氣都有些不順暢,結果他剛剛說出這話,立刻就被別格瓦列放了下來,還順便很好心的幫他拍拍背,順一順氣。

  「說吧,小子,你知道什麼?」

  別格瓦列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盡量溫和的道:「告訴我們,我保證,免你們一家人不死!」

  「你做的保證不算數。」

  年輕人看了看他,輕蔑的一搖頭,轉向了普希涅欽,用流利的英語,緩緩的說道:「我要你來說,事後一定不傷害我們。我也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否則你隨時都可以來取我們性命.」「你……」

  別格瓦列惱怒的才一開口,普希涅欽上前一步,看著年輕人,也是用英語,清晰的徐徐道:「如果你告訴我們的訊息是有價值的,那麼我答應你,不會傷害你們,以我去世的媽媽的名義發誓。」

  年輕人瞪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我相信你,但請記住,如果你欺騙了我,我化成厲鬼也會找你報仇。」

  「小子,你知足吧。」

  冷漠的誇雷休道,「我們老大只要用他母親的名義發誓,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信仰和約束了。」

  聽著這話,年輕人心中又安定了幾分,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安心,建立的基礎太過不牢靠,但在他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其他的選擇。

  「鮑威爾和拉姆斯菲爾德,在札幌訪問的時候,遇到了突發的刺殺。」

  年輕人整理著思緒,「鮑威爾的夫人被一顆抹有劇毒的子彈射中,差點喪命,現在仍舊在康復治療之中。」

  「哦!」

  幾人精神一振,他們一直想得到美國考察團的最新消息,但自從來到日本後,通訊處於中止階段,根本就無法獲得訊息,如今卻想不到一直苦苦尋覓的消息,卻從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會社職員的口中得到了。

  普希涅欽壓抑住自己的激動心情,連續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鮑威爾的夫人受傷?為什麼會是她?」

  「那位替鮑威爾夫人療傷的醫生我認識。」

  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他就是北美第一神刀納克先生。」

  「納克先生?」

  普希涅欽眼睛一亮,「華盛頓州華盛頓國立醫院的納克醫生?」

  「是的。」

  「原來是他!」

  普希涅欽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解釋,那麼就行得通,能讓納克先生出手的傷者,肯定不會是輕傷,那麼鮑威爾夫人受的傷肯定非常嚴重,這也坐實了年輕人所說,鮑威爾夫人遭到刺殺的事情。

  「小子,你不錯嘛,居然認識納克先生?」

  洛姆夫的眼神柔和了一點,這群人都是殺人如麻的凶殘之徒,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人性,對於這個在醫學界享譽甚高,又非常善良和樂於助人的超級神醫,他們也懷有一絲敬畏之心。

  年輕人也意識到這一點,腦海中迅速的轉過念頭,他馬上有了主意,「納克先生和我不是很熟,但我的表妹卻是納克先生的女朋友,所以我有幸曾經和他一起吃過飯。只不過納克先生太過冷漠,除了對我表妹千依百順外,其他的人都不怎麼理會。」

  普希涅欽微徽的頜首一笑,在他的情報之中,納克先生的確是這樣的人,看來這個年輕人和納克先生是有些關係。

  「好吧,年輕人,再告訴我一些你知道的。」

  普希涅欽讓塔爾斯基為他解除了繩索,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

  去除了束縛的年輕人,看了看蜷在一旁的父母,快步走向了大門那邊。

  誇雷休眼神一冷,抬起了手,卻被普希涅欽擋住,對他搖了搖頭。

  年輕人並沒有走出門外,而是在門旁的衣架上面找了一件風衣,拿回來給他媽媽蓋上,掩蓋住中年美婦胸前春光……至於他的父親,年輕人看了兩眼,發現他只是驚嚇過度之後,就暫時沒有去理會。

  然後,他才站立在眾人的面前,「聽說鮑威爾夫人是在晨運的過程中遭到槍擊的,她所中的劇毒,乃是非洲一種很有名的毒藥,如果不是他們及時從東京將納克先生請來,鮑威爾夫人一定會沒命。而經過一周多的治療,鮑威爾夫人的命是保下來了,但還不能離開日本,所以由美國海軍陸戰隊保護著,在醫院靜養。」

  「非洲?毒藥?」

  普希涅欽皺著眉頭,望了望塔爾斯基,塔爾斯基對他一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他想要瞭解的東西。

  「為什麼我們會被伏擊,你知道原因嗎?」

  普希涅欽繼續問道。

  「我怎麼知道。」

  年輕人聳了聳肩,「前天我們就被你們捆在了屋裡,一直沒有出門,連電話都沒有打,哪裡會有新的消息?」

  「馬上打電話給你表妹,問她一下情況。」

  別格瓦列插嘴道。

  年輕人嚇得心都猛烈的跳動了幾下,剛才所說,一大半都是說謊,表妹一個平凡的女孩子,哪裡會知道重要大事?這麼一問,不就被拆穿了嗎?

  他也有幾分急智,臉上露出苦笑,「這些事情,都是我表妹主動打電話來聊天時說起的,要是我主動打電話去,豈不是顯得很奇怪?要知道,現在全札幌的警察可都在尋找線索,說不定我表妹察覺到什麼,去向警方講。」

  幾人互視一眼,覺得年輕人說得沒錯,在這個危險關頭,最好是不要出任何岔子的好。

  見他們有意動之色,年輕人鬆了一口氣之際,決定打鐵趁熱,「不過據我的猜想,他們根本不是在針對你們。」

  普希涅欽眉頭一挑,「喔,這話怎麼說?」

  年輕人反問道:「你們是這幾天才到札幌的吧?」

  「為什麼會如此想?」

  「很簡單啊,你們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我的生死,鮑威爾夫人的事情如果是你們做的,那麼剛才沒有必要問得那麼仔細……很明顯,你們才到札幌不久,刺殺案件並不是你們所為。」

  「不錯,有點分析能力,的確不是我們做的。」

  普希涅欽微笑了起來,「我喜歡聰明的人,那麼你再說說剛才那個話題吧。」

  「因為鮑威爾夫人的被刺殺,美國方面大是惱怒,不但海軍開了艦艇過來,還直接派了海軍陸戰隊去醫院接管防衛。」

  年輕人侃侃而談道,「同時他們也從各個方面給日本壓力,從首相大人到警察廳本部,再到札幌市,都被他們嚴厲的譴責責備。從而首相大人親自下令,讓警察廳本部早日破案,據說光是從東京和北海道其他地方趕過來的警察,就有八百多人呢。」

  普希涅欽點頭後又搖頭,用俄羅斯語道:「不會只是警察來了而已,昨晚那些笨蛋不算強,但也不是一般警察能比擬的,應該是日本特種部隊的人。」

  「哼!日本的特種部隊算什麼東西?和幾十年前的關東軍一樣、只要遇到了我們俄羅斯人,就全部是軟腳蝦。」

  誇雷休不屑一顧的道,「要不是後面忽然出現的那個忍者,我們絕對不會損失那應慘重。」

  「不要輕視你的敵人。」

  普希涅欽喝斥值,「忍者不也是日本人嗎?他一個人就殺了我們六個人,要不是我們的武器威力夠大,說不定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誇雷休頗有點不服氣,但自己一行人昨晚被忍者殺得屁滾尿流也是事實,那在公園裡如鬼魅一樣出沒的忍者,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夥伴死命的拖住了他,扔出的炸彈根本無法讓他重傷退卻,自己幾個人也回不來了。

  「相比起那個日本忍者,我最想殺的,還是那個在我們之前先動手的傢伙!」萊馬斯狠狠的道,「一想起我們成了替罪羔羊,遭受如此的無妄之災,我就生氣!」

  「還有那個委託我們的人。」

  塔爾斯基補充說。

  「他?他在這事上有什麼過錯?」

  「就算他委託我們是在十天之前,但他肯定收到了鮑威爾夫人遇刺的消息。知道了卻又不告訴我們,讓我們對情況有更好的準備……你說他有沒有責任?」

  塔爾斯基說話的時候,望著的不是問話的萊馬斯,而是老大普希涅欽。在聽完這話後,其餘四個人也和他一樣,齊齊的望向了普希涅欽。

  普希涅欽神色凝重,先歎了一口氣,然後臉色堅毅了起來,「好吧,在平安的離開這裡之後,我會和你們一起去找委託人問個清楚的,我們弟兄的血,不能白流。」

  幾個人互望了一眼,點頭表示了同意。

  他們都是從同一個組織出來的人,對於普希涅欽現在不說其他的,也很是理解,畢竟要離開了後才有資格談其他的,不能離開的話,還能談什麼去報復?

  「現在怎麼辦?」

  塔爾斯基問道,「是繼續執行任務,還是回家?」

  「你們的意見呢?」

  普希涅欽望向了其他人。

  「我是想要回去找那個混帳委託人算帳,讓我們一腳踏進了陷阱,真的該死!」

  誇雷休道。

  「是!」

  別格瓦列也道,「鮑威爾他們已經由美軍的海軍陸戰隊嚴密保護,這個任務很難完成,我們不如就先回去再做打算吧,反正也是他們不守規矩在先。」

  「回去之前,我想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外表憨厚的萊馬斯,握緊了拳頭,「啪咯」一聲,手中的遊戲機已經被捏壞,「死了六個兄弟,我要向日本人討回這個血債!」

  他這麼一個暴力舉動,讓年輕人心頭又是一跳,險些以為自己露餡了。

  「不錯,回去是要回去的,但我不想這麼狼狽的回去。」

  洛姆夫贊同他的說法,「哼,以為布下天羅地網,就能讓我們灰溜溜的逃走嗎?我要給日本的警察上一課,教會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都市狩獵戰。」

  「同意。」

  「同意。」

  其餘幾人先後表明了看法,普希涅欽在看到塔爾斯基也點頭之後,微微的一笑,「好吧,大家準備一下,將裝備全帶上,半個小時後,開始自由行動。」

  「是!」

  俄羅斯內務部精英們,眼中發出了嗜血的光芒。

  「那麼這一家人呢?」

  別格瓦列看也不看三個俘虜,裝作不在意的提起道。

  「既然他給我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也就不難為他們了,將他們打昏就行。」普希涅欽沉吟著道,「況且,這家人和納克先生也有關係,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否則以後我們的家人有什麼病痛,萬一有用到納克先生的地方,就不大好辦了。」

  「好吧。」

  別格瓦列笑了笑,轉身對年輕人用日語道,「小子,算你們運氣好。來吧,女人,給我們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我們就會離開了。」

  「離開?」

  年輕人遲疑的看著他們,「你們要把我們怎麼樣?」

  「捆綁起來,堵上嘴巴,什麼時候能掙脫,是你們的本事。」

  別格瓦列回答道。

  他的語氣雖然惡狠狠的,但讓年輕人和他的父母都鬆了一口氣,要是別格瓦列說,就這麼什麼也不做的離開,那才讓他們害怕。

  隨即,萊馬斯將三人的繩索全部割開,指了指裹著風衣的中年美婦,她明白,這是叫她去做飯。

  看了兒子一眼,發現兒子正用讓她安心的眼神看自己,中年美婦畏畏縮縮的走出了房間,走下了樓。

  年輕人和他的爸爸自然不能離開,但明顯的,他們的心情,比之先前要好太多。

  可當他們看到,這群凶狠的俄羅斯人,在不停的擺弄收拾著武器,安裝彈匣,調試準星等等時,心頭不覺又緊了起來。

  年輕人隱約的知道,他們肯定是又要出去殺人,這群俄羅斯佬身上帶著這麼多種類的武器和炸彈,不知道又將興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半個小時後,中年美婦將米飯和肉餅端了上來,這兩天都役有出家門,俄羅斯兇徒們也只吃乾糧,這還是第一次吃熱的飯菜,所以吃得很香,大口大口的吃著,轉眼一大鍋的米飯和幾十個肉餅就一掃而空。

  這還不夠,中年美婦又把家裡的十幾袋餃子給煮上,才勉強過關。

  「叮咚!」

  就在他們在掃蕩餃子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按門鈴的聲音。

  被綁的一家三口和六個兇徒都一驚,別格瓦列伸手一按一個遙控器,房間裡面的電視立刻就調換成了另一副場景,鏡頭正好是對著大門外面。

  畫面顯示著,大門外面停著一輛驕車,車外站立著三個女人,因為電視螢幕和監控器材屬於高級貨的緣故,在門口小燈的照耀下,女人們的容貌顯示得很清楚:一個老婆婆,一個中年美婦,一個漂亮得驚人的絕色少女。

  「這個小女孩真漂亮!」

  洛姆夫讚歎道,「我一直以為東方人不會有漂亮的了,結果一看到她,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呵呵,怎麼,你心動了?」

  萊馬斯眼神中,也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咦……」

  塔爾斯基忽然奇怪的叫了一聲,「你們看,那個中年女人和房間裡這個,長得有點像啊!」

  普希涅欽眼神一變,馬上瞪著房間裡的中年美婦看,恰好看到了她來不及收回的驚駭緊張神情。

  在她和大門外的中年女人之間,來回的打量了好幾遍之後,普希涅欽和他的手下們,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哈哈!」

  別格瓦列興奮的一拍手,「想不到剛剛說起這個女孩子,她就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說著,別格瓦列微笑著對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中年美婦道:「請吧,夫人,請你把她們帶進來,謝謝!」

  「不,不!」

  看著少女的年輕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趕緊道,「你們放過她們吧,我表妹是納克先生的女朋友啊,你們怎麼可以綁架她?這不是在和納克先生作對嗎?納克先生認識的人,可都是你們惹不起的!」

  奇怪於年輕人的過於激動,普希涅欽卻仍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對著中年美婦一揮手,示意她趕緊去。

  中年美婦不懂得英文,也不知道剛才兒子和他們說了什麼,但她知道,現下不按照他們約吩咐做,本來已經保往的性命,肯定就會出現變數,她可不願意。

  再說了,她們三個進來,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懷著這樣自己安慰自己的想法,中年美婦點點頭、轉身就又出了房間。

  「媽媽……喔!」

  年輕人才喊了一句,就被誇雷休一拳打在了胸口上,當即就跪在地毯上,痛苦不已,再也說不出話來。

  「快去。」

  別格瓦列對停住腳步回望的中年美婦道,「如果不想你兒子難受,就快把她們帶進來。」

  「別傷害他,我做就是了。」

  中年美婦加快了步伐,往外走去。

  普希涅欽一作手勢,塔爾斯基和別格瓦列輕巧的跟在了她的身後。……

  三個女人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才看見中年美婦從屋子裡面跑出來。打開了外面的大門。

  「多佳子,你們在搞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

  老婆婆皺眉道。

  「媽媽……沒、沒幹什麼……」

  中年美婦陪笑著拉住了她的手,對著妹妹和侄女笑了笑,「津子,馨子,來,我們裡面說吧。」

  「不了!津子和馨子要回東京了,特意來給你打個招呼。」

  老婆婆很沒有好氣的道,「最近札幌市烏煙瘴氣的,剛才我們就被警察攔了好幾次,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她們還是連夜離開的好。」

  「瞧你說的。」

  中年美婦臉色一變,擠出了笑容,「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今天在這裡住一晚吧,明天再走……快進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哼,你能做什麼好吃的?」

  老婆婆自從上次在這裡受了氣後,心頭一直不順,但大女兒也是她的肉,嘴巴裡雖然在諷刺刁難著大女兒,老婆婆心中卻還是希望小女兒和外孫女能和她大女兒一家和好的。

  「媽媽,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叨擾她一晚上吧。」

  中年美婦的妹妹,也就是她口中的津子,也表示了同意,其實她今天能回到這裡來,已經代表她的和解態度了。

  「對,對,我把門打開,你們把車子開進來吧。」

  多佳子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慇勤起來。

  待到津子將車開進院子裡,多佳子已經把門重新鎖上,不經意看見侄女恬靜的絕色容顏,不知怎的,多佳子的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可回想起兒子和丈夫,想起兒子為了保護她而做出的努力,多佳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