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先生 第六章 撿漏傻子

  一月一日,新年的第一天。

  昨天的天氣預報說了,今天的大阪仍舊是艷陽天。對很多人來說無疑是值得高興的日子。

  畢竟新年第一天就陽光普照,也代表一種吉祥的預兆。

  然而現在不過是兩點三十五分,天色仍一片漆黑,路上除了路燈在閃爍之外,並沒有多少車輛行駛。

  我在大阪居住的地方是高橋家族的一處產業,雖比不上御幸町三十八號豪華氣派,卻是標準中上層會社高階管理幹部才能居住的房子。

  這事綠跟高橋靜說過,高橋靜自然不會反對,甚至高橋寬子都打電話說醫院忙得很,對柳先生招呼不周、敬請原諒……本來她要請我吃飯道謝,謝謝我把納克醫生請來,但被我婉拒了。

  高橋家族還想幫納克醫生準備一間房子休息,不過我哪裡肯讓別人掌握我的行蹤,只好婉拒。

  幸好她們知道納克醫生脾氣古怪淡漠,遭到拒絕後沒有多想。靜阿姨還跟高橋寬子保證,有小綠兒的老師在,納克醫生不會不盡力,才讓高橋寬子徹底安心。

  看淺織的精神很好,勁頭也挺足,我不禁猜想這丫頭不會是興奮得沒有睡覺吧?

  一路上除了開車,淺織都在說關於鬼市的事情,其中不少經典的「撿漏」和「走眼」都被她訴說得好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也是這時她跟我說起了叫我去幫忙的原因。

  大阪府歷來是關西重鎮,說是西日本的中心也不為過。這裡的商人們比起東京的商人們來,歷史悠久數百年以上。

  所以大阪地區的日本超級富豪們雖然比不上東京,但數目不少,至少數十家都稱得上是日本的一等貴族。

  現在這些貴族家庭的下一代和淺織、綾馨、綠的年齡差不多,大家的家世相當,自然有很多人不服氣誰。

  除了爭強好勝之外,自然是少年們對美少女們的追求。號稱「大阪府三大美少女」的淺織、綾馨、綠,就是少年們熱烈追求的對象。

  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要早熟些,三位美少女又是天之驕女,怎麼會對毛頭小子感興趣,因而一直沒有理會這些傢伙,而且隨著年齡增長,對他們越是不屑。

  越是這樣,少年們對她們三個的追求越是熱烈。現在他們這一輩的年輕人也十七、八歲了,那些少年的家長們難免會生出一些想法:如果得到她們三個之中的一個,豈不是憑空增強家族實力?

  於是,這些家長們努力為自己的孩子創造機會,偏偏大家屬於大阪一系,三位絕色少女的父母有時候不好拒絕——又不是叫女兒和男孩子交往,而是豪門貴族的少男少女都去,大家一起吃個飯、一同玩耍。

  況且女兒長大以後需要朋友,特別是同等家境的朋友們,故而三位美少女的父母,很多時候還是讓女兒出去和朋友們多交流。

  淺織、綠和綾馨一樣不喜歡這些毛頭小子,但淺織和綠卻願意憑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他們,遇到囂張跋扈的還會加以懲罰,於是「大阪府兩大魔女」的名號就出來了。

  至於綾馨,她出去時一般不怎麼說話,都和兩個充滿暴力傾向的魔女在一起,但那股恬靜的美麗、優雅清純的氣質卻是最吸引人的,每每引來許多少年們的追求。

  此次回家過新年假期,許多少年更是聞風而動,早早請自己的父母出面,邀請她們聚會。

  可惜高橋舜輔車禍受重傷,綠無法邀請出來。

  綾馨則推說正巧納克先生來到大阪,自己的頭部傷勢需要找他詢問日後的注意事項,所以也不出門。

  最後只剩下活力十足的靈動美少女。不過她也不想出門,迫於沒有好的借口,她只能說:「新年時不是有鬼市嗎?我們大家都去淘寶,誰的東西排名第一,我就和誰出去吃飯。」

  這個消息一出,眾位熱血少年頓時摩拳擦掌,想要獲得和淺織單獨約會的機會。

  不只他們,其他大阪的貴族富豪子弟們也對這次的比試很有興趣,想看看到底是誰的眼光好。

  由於沒有限定不能請人幫忙,大多數的人、特別是想要獲勝的人都自問沒有那麼好的眼光,便到處尋找日本的古董鑒定專家,希望借助他們的力量得到勝利。

  淺織本來沒有想到找我的,在留學哈佛的美少女看來,大家都認識,無論是誰獲勝不過就是吃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總比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少年要來得好吧?正好,叫他們去自相殘殺。

  不得不說,靈動的美少女果然不愧有「魔女」之稱,如此不但減少麻煩,還挑起仰慕者們的矛盾,免得以後他們來煩自己,最好先打完再說。

  原本打算靠自己的眼力買古董的淺織,忽然聽說我也來了大阪,小妮子就不能放過我了。

  不斷發掘我的優點是如今靈動美少女的主要樂趣,自己就是天才的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能耐!

  大阪府的鬼市,氣勢相當霸道。

  尋常的鬼市都在偏僻的地方集市,但一年一度的新年鬼市就在大阪府廳的旁邊,也就是大阪府天守閣護城河圍著的路上。

  這麼多的人帶著大量古董和錢來買賣,警察肯定隨時來巡邏的。雖然他們不會去抓賣東西的人,但如果發生糾紛,他們肯定過來干涉。

  淺織的車子不能開進去,在外面的大阪市立中央體育館停車場停好,才慢慢步行前往。

  大阪位於日本的中部,實際上是偏南一點的位置;現在凌晨三點的當兒,如果是夏天已經濛濛亮了,可現在還是寒冬季節,真的是漆黑一片。

  不過大阪府的天守閣是全日本最著名的景點之一,它的護城河周圍都有一盞盞路燈;現在這些路燈亮著,燈光雖然沒有那麼明亮,但藉著燈光走路沒有問題。

  淺織今天穿的是她最習慣的穿著:緊身白色毛衣和藍色牛仔褲,挎著一個LV的大包包,把她的青春活力展現得一覽無遺。

  見我在打量她,靈動的美少女蹙眉道:「幹什麼?」

  我正色回答:「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長得漂亮的女孩子穿什麼都好看。」

  淺織一愣,旋即俏臉紅了,嘴兒張了張沒有說出話,只是一個人往前面走。

  我笑著跟上去。

  看得出來靈動美少女因為我的讚揚,心情格外好,居然還哼起小調。

  從中央體育館出來就能看到不遠處的人潮湧動。有不少人和我們一樣,從各個停車場出來,直奔鬼市而去。

  「你們沒有選擇集合的地方?」

  我問身旁的淺織。

  「集合?」

  靈動的美少女嘻嘻一笑,「這種事情還說什麼集合啊?自己逛自己的唄。等到鬼市散了再到旁邊的豐國神社,我們請了幾個鑒定大師,準備做出評判呢。」

  「也對。」

  我也笑了。這些小孩子雖然年齡不大,可沒有那麼幼稚。如果一大堆人蜂擁去買,不是被老道的賣家宰了,就是吵吵嚷嚷買不到什麼好東西。

  在鬼市裡淘東西講究的是眼力和手段,其中心境無疑是很重要的,沒聽說誰心浮氣躁還能淘到好東西;唯有以平靜穩重的心態才有淘到寶物的希望。

  因為是新年第一天,也是最大型的鬼市交易,來的賣家很多,買家更多,但也有不少是來看熱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實力玩收藏。

  由於得到大阪市政府的同意,現在圍著護城河的道路被封閉,禁止車輛通行,因此道路兩旁都有人擺攤位,人來人往也不覺得擁擠。

  攤位都是用一塊布在路上佔個地方就算數,這也保持鬼市一貫的特點。

  鬼市號稱什麼古董都有,但也魚龍混雜、良莠不齊。

  說起古董,不敢說全世界的藏家,至少在亞洲還是以中國的古董為尊。

  日本自古以來喜歡中國的各種古董,現在也不例外,特別是前幾年泡沫經濟時上了歐洲人太多的當,更是把收藏的主要精力集中在中國古董方面。

  許多日本收藏家說起中國的古董頭頭是道,比很多中國人都精通。

  然而也不排除很多不懂行的人。比如剛剛走進來的第二個攤位上,那個中年胖子居然展開一幅山水景觀畫,說得眉飛色舞;幾個看似有錢的小老闆聽得津津有味。外圍更有不少人圍觀,同樣聽得入神。

  淺織也擠到裡面去,我連忙護著她,怕她被擠著。結果我一看畫中情形,便立即拉著她往外走。

  「幹嘛……」

  等到出來,淺織臉紅地掙開,小聲道:「人家想看看不行啊?」

  「看什麼啊,明顯的假畫。」

  我聳聳肩道。

  「假的?」

  淺織皺眉道,「我看很好啊,無論是遠處的重巒疊嶂,還是近處的村落流水,畫工很深厚呢。」

  我笑了起來:「小丫頭,這幅畫如果是真的,名字會是《富春山居圖》,你就算花一百億日圓也值得買。因為它還有個名字,叫做『畫中蘭亭』;也就是說,它能和王羲之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媲美。」

  「嚇,那肯定不是真的。」

  淺織立刻明白。若是這種國寶級的文物,怎麼可能被人隨隨便便拿出來買賣?

  「當然不是真的。」

  我淡淡道:「現在《富春山居圖》早已破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中國浙江博物館,一部分藏在台北故宮博物館。要是他有那麼大的本事拿到,恐怕全世界的寶物都被他偷光了吧。」

  「咯咯……」

  淺織輕笑起來,下一刻她又皺起黛眉:「喂,俊雄!人家出來是撿漏的,你這樣做會剝奪我很多樂趣呢!從現在開始,我不叫你說話,你就不許提意見,知不知道?」

  「就算你看走眼了、買到假的也不說話?」

  「嗯,這個可以說。」

  「好吧!」

  我微微點頭。反正今天是陪著靈動美少女,她想要怎麼就隨她吧,這樣也有利於培養她的觀察能力和心境修養。

  看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淺織又是笑得甜甜的:『沒想到平日這個傢伙老跟我作對,現在卻這麼體貼,看來本小姐的魅力真是不錯啊!』別看淺織說得那麼輕鬆,實際上她內心是不願意輸的。在這個性格倔強的女孩子內心,輸了不是羞恥的事情,但沒有做過最大努力就輸掉,絕對不能容忍。

  故而,深吸一口氣的她順著平整的道路走著,眼睛不時打量左右攤位上的物品。

  靈動的美少女是個名副其實的天才,十六歲就能通過哈佛大學的考試,被特招進去,足以說明她的聰慧。

  這麼天才的少女根本不會做書獃子,而是博覽群書,得到許多有用的知識,其中古董一項就是她很熟悉的。

  別看古董分冷門、熱門、大件、小件、官造、民造……等等,實際上說得簡單一點,在所有古董之中最為值錢和最受人追棒的就是瓷器、書畫和玉器,從古至今,無論潮流怎麼變化,這三種類別都在古董中雄霸前三名。

  來之前,淺織想過今天要選的是瓷器、書畫和玉器,這在比試中已先高人一等。

  於是她的大眼睛在有著瓷器、書畫、玉器的攤位打量,時不時看一下、摸一下。

  等到我們大約前進一百多公尺,靈動美少女忽然眼睛一亮,蹲在一個攤位前。

  這個攤位不大,擺放的是清一色的瓷器,攤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穿著一身和服,此刻正拿著一隻紫砂壺悠閒地喝茶,對來來往往看著他東西的人並不出言招攬,只是在別人問話時才答上幾句。

  淺織在看瓷器的過程中聽到攤主和別人的對話,說話不多,但價錢都是一口價,不會因為別人的討價還價而改變價格。

  對於這種賣家,其實買東西的人通常比較喜歡;總比那些開口一百萬,還價到五萬都肯賣的人要來得放心些。

  老頭子一看就知道是行家,他的瓷器總共擺放成四堆,分別按照宋朝、元朝、明朝、清朝的瓷器來堆放。這四個朝代是中國瓷器藝術的巔峰,留存下來的好東西特別多;唐朝的瓷器雖然也很好,但存世量太少,誰要是一擺一大堆的唐朝瓷器,你可以轉身就走,不用猶豫。

  淺織是懂貨的人,眼睛只在宋朝的那堆瓷器打轉;毫無疑問,宋朝瓷器乃是中國瓷器的最巔峰,不過正因如此,仿照宋朝瓷器的人多不勝數,手段更是防不勝防;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宋朝瓷器都是假的。能不能在如此多的泥沙之下淘到真金,真的要看各人的手段。

  「老人家,我可以上手嗎?」

  看了一陣,淺織指著一個造型古樸的碗。

  攤主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淺織微微一笑,從包包裡摸出一副還沒用過的白色手套,先戴上,再小心翼翼地拿起碗。

  看著她這麼懂規矩,攤主滿意地頷首一笑,又繼續喝茶養神了。

  旁邊幾個直接用手拿瓷器看的年輕人,臉馬上紅了;訕訕看了一陣後就放下離開。

  淺織沒有注意路人的習慣,她手裡拿著天藍釉碗仔細打量,用手慢慢順著碗口一直摸到碗底,神態越發凝重。

  再拿出一個小手電筒從天藍釉碗的外面照進去,只見內裡胎壁有著晶瑩的通透感;再琢磨一會兒後,淺織放下天藍釉碗,衝著我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

  我也戴上準備的手套,隨手拿起來看了一下。天藍釉碗保存得並不完美無缺,它的底部釉層有些脫落,露出裡面灰黃色的胎質;胎質顯得柔和細膩,看起來的確製作工藝精湛。

  很快的,我放下天藍釉碗,手裡拿過剛才幾撥人都看過的一個非常漂亮的彩瓶,慢慢觀看起來。

  這只彩瓶非常非常漂亮,學名應該叫做「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

  整只彩瓶有著亮麗的玫瑰粉彩光澤,釉色玉潤晶瑩,玉質的感覺非常強烈,甚至還有著淌釉的特點。

  而開口呈荷葉狀的佈局,分口細膩又圓潤,毫無突兀之感。

  貼著瓶頸的兩條小龍晶瑩而栩栩如生,龍口微張,想要含住不遠處的兩顆珠子。

  最重要的,瓶身上胎質飽滿,細膩緻密,形如流雲,燦爛如晚霞,合在一起來看時,又覺得瓶身隨著照射光線的不同,變幻出無數色澤,端的是奇妙非常!

  像是這樣精美的彩瓶,一看就知道是宋代五大官窯中鈞窯的典型特徵。

  但也正是因為它太精美,看起來保存得太過完好,幾批人中稍微懂行的人只是欣賞一下就放下不看。

  開什麼玩笑!

  中國古董界流傳許多關於鈞窯的話語:「黃金有價鈞無價」、「家有家財萬貫,不如有鈞一片」、「雅堂無鈞瓷,不可自誇富」……等等,都說明鈞窯的珍貴。

  如果隨隨便便在地攤上買到鈞窯,鈞窯還能那麼值錢嗎?

  退一步說,就算偶爾有鈞窯的東西出現,也只是一些碗、三足洗等等鈞窯中的小件;像是這麼漂亮、一看就喜歡的大件鈞窯,如果是真的,隨隨便便去拍賣行都能賣到一、兩千萬美金……這樣還會覺得這東西是真的嗎?

  思索之間,淺織已經在問價了:「老人家,這件天藍釉碗多少錢?」

  「這是鈞窯的東西,一百五十萬日圓。」

  攤主淡淡道,「不還價。」

  淺織遲疑一下,咬了咬牙:「好吧,請替我包起來。」

  「好的。」

  攤主拿出一隻盒子,用泡沫薄膜包裹幾層後,放在盒子裡遞給淺織。

  淺織也從包包裡掏出一大疊日圓,數了一陣後遞給他。

  攤主飛快點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歡迎你下次再來。」

  淺織溫和一笑,站了起來,正想叫我一起走,我卻拉住她。

  「老人家,這件漂亮的彩瓶怎麼賣啊?」

  我指著剛剛放下的「玫瑰地粉彩釉荷口雙龍戲珠瓶」。

  攤主一愣,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你想要?」

  「是啊,雖然不怎麼值錢,但這麼漂亮,買回家裡當擺飾也不錯。」

  我平聲說,但老人和淺織都看到我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攤主暗自一笑。又是一個以為自己撿漏了的,哼,看我怎麼宰你一刀!

  喊出一口價的老人家並不一定就是老實人。事實上,很多古董店的老闆在某些時候都願意狠宰一把那些有錢人。

  毫無疑問,在攤主的眼裡,我就是送上門的大肥羊。

  攤主先喝一口茶才慢悠悠地道:「它不僅僅是好看而已,這可是好東西啊!」

  本來想伸手拉我一下、提醒我的淺織,遲疑片刻,還是沒有動彈。

  「得了吧,每件東西你們都會說是好東西的。」

  我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說說價錢吧,如果合適的話,我就買回去當擺設了。」

  聽著我強調「擺設」,攤主眼睛瞇了瞇,「一千萬日圓。」

  「一千萬?太貴了!」

  我皺眉道,「一百萬吧?」

  攤主太瞭解想撿漏的人的心態,立刻不耐煩地道:「不要就算了,請走吧!我這裡不討價還價的!」

  「好吧,好吧!誰叫我喜歡呢?」

  這次我連猶豫都沒有,轉而對旁邊的淺織道:「付錢吧。」

  淺織不情不願地看著我,慢慢打開包包。

  攤主對這個漂亮小姑娘很有好感,微微搖頭的他心裡想:『小姑娘,別怪老爺爺我啊,誰叫你男朋友什麼本事都沒有,卻夢想著撿漏呢?這件我十萬日圓收回來的東西,不賣一個天價給他,又怎麼對得起上天把他送到這裡來的機遇呢?』這次靈動美少女直接從包包裡掏了十疊鈔票出來;攤主從旁邊拿出一台小型點鈔機,一陣嘩啦啦的點鈔聲隨即響起。

  我們在這裡連續買了兩樣東西,旁邊早就圍攏不少人,見狀,小聲議論的聲音源源不絕。

  「近三,他們是撿漏了嗎?兩件瓷器值不少錢吧?」

  「屁的值錢!那美得讓人心跳的少女倒有可能買得不錯,但這個年輕人肯定被宰了。這種花瓶絕對是流水線做下來的,不然哪有這麼新、這麼漂亮啊!」

  「可是,你不是跟我說鈞窯的特徵就是這樣嗎?」

  「是這樣沒錯,但我也跟你講了,鈞窯自古以來是皇室專用,以前每年只燒製數十件,到了明朝就徹底沒了。你算算經過這麼多年,能存下來的有多少?然後這麼貴重的大件鈞窯流落到我們日本、最後還出現在這個小攤上,你覺得可能嗎?」

  「呵呵,原來如此啊!近三,你真是博學多才啊,待會你一定要指點我一下,讓我也撿漏。」

  「好的,沒問題,大的撿漏不敢說,但小的還是可以的。」

  旁邊圍觀的人群都在嘲笑我亂花錢。

  歷來在鬼市上,胡亂花錢、實際上卻走眼的人太多了,沒想到鬼市一開市就遇到一個。

  想來,在以後一段時間裡,他們談論的話題是不會缺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