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先生 第二章 超越的法子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有保險業這個行當,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實保險公司的種類分為兩種:一種是股份制保險公司,另一種是互助保險公司。

  股份制保險公司是透過大小股東的資本而籌辦的,和被保險者只是合約關係。

  互助保險公司原理和以前的互助會一樣,透過每一份保單據及資本,每個被保險者都是公司股東;再由這些被保險者們委派一些工作人員,對這些資本進行管理和投資。

  安命保險互助會社就是屬於第二種,蒲生家族對它只擁有管理權,並不擁有所有權。

  別小看這種管理權,說白了就是幾千、幾萬億日圓的流動資金供你使用。

  對於沒有本事的人,這麼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光是想著每年必須給付被保險者們的金額就被嚇昏;但對於有本事的人,他們只會養著利用這筆錢,既能為每一個被保險者創造利潤,又能讓自己的荷包豐收。

  蒲生家族無疑是第二種人。再說得直白一點,其實互助保險會社跟銀行類似,實際上扮演銀行角色;將「安田生命保險互助會社」稱為「安田銀行」也未嘗不可。

  在安田銀行……哦,不,是安田生命保險互助會社的幫助下,蒲生家族得主營業務──佳能株式會社,在這些年裡蓬勃發展,和SONY如兩輛重型坦克,橫豎左右地碾壓全世界的照相機、攝影機市場,連柯達公司都被它們逼得喘不過氣。

  蒲生翠無語地看著我沉思,用小手敲擊身旁的桌子,「俊雄……你再不說話,假裝深沉的話,我就離開了哦!」

  從思緒中回轉,我淡淡一笑:「翠,你平常有參與家族的生意嗎?」

  蒲生翠一愣,旋即瀟灑地揮手:「俊雄,你覺得像我這麼懶散的人適合館裡家族事務嗎?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就不要說了啦!」

  我不覺啞然失笑。

  蒲生翠和古島櫻子經常再一起,兩個妮子的性格自然很像,充滿陽光大方的氣息。平日教導學生們知識時,兩個小丫頭都聽得不是很認真,倒對我講述的閒情逸事、金融秘聞很感興趣。

  沉吟片刻,我說:「翠,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能讓安田生命保險攀上另一個高峰,你有興趣嗎?」

  「安田啊……」

  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想了想,搖搖頭:「還是不要吧,如果讓俊雄你幫忙,我老爹會很沒面子。再說我家的生意也還不錯,夠吃夠用就行了,要那麼大的發展幹什麼?」

  我氣得牙癢癢的道:「蒲生同學,如果我是你爸爸,非被你氣死不可!現在還不開始幫忙處理,以後你自己掌管家族生意該怎麼辦?」

  蒲生翠嘻嘻一笑,充我拋了個媚眼:「我以後會嫁人啊,交給我老公管理就好……況且我不是還有俊雄你嗎?遇到麻煩了,你負責給我擺平就是了。」

  遇到如此不上進的學生,我唯有苦笑了事。

  既然她沒興趣,我自然不會逼她處理此次事件。畢竟要孩子們真正有興趣才能學到知識,逼迫著學習的東西很快會被忘記。

  「好了好了,不學無術的小丫頭,你去休息吧!」

  揮了揮手後,我讓她離開辦公室。

  ※※※※※

  騰騰水霧之中,一具姣好同體靠在浴池壁上,閉目想著什麼。

  櫻花學園寢室裡得泡澡池建得很大。雖然寢室只有兩人居住,但通常是幾個好朋友一起泡澡,用以增加感情,也是紓緩壓力和神經的良好休閒方式。

  由於回來得遲,櫻子早就泡澡完畢,坐在床上看電視,只有蒲生翠一人在浴池中懶洋洋的泡著,消除疲乏。

  今天下午,少女們直到兩點三十分才會上我的課,故而休息時間還有很多。蒲生翠得以慢悠悠的泡澡休息,順便思索一些事情。

  驀的,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睜開美眸,拿起一旁的手機,逕直撥了一個號碼。

  這款來自SHAPP的訂製手機防水防摔,些許水霧根本不會影響使用。

  「爸爸,我問你一件事情。」

  少女細聲細氣地道。

  「呃……翠兒,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中年人冷汗都冒出來了,自家的小公主很少用這麼溫和的口氣說話,「是不是又惹事了?沒關係,爸爸幫你擺平。說吧,又把哪個紈褲子弟痛扁了一頓?」

  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頓時大怒:「討厭!你說什麼啊?我只知道惹事嗎?爸爸,你太令我傷心了!」

  中年人,也就是少女的父親蒲生立智,心裡安穩下來。這才是我的女兒嘛!

  他停頓一下,仍舊笑道:「好,是爸爸誤會了,乖女兒,你有和貴幹啊?」

  蒲生翠問道:「爸爸,我想問一下,家裡生意最近有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發展得好不好?」

  蒲生立智一陣愣燃之後,不解地問:「為什麼會問這個?」

  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拗的答案:「快說嘛……」

  「事實上還不錯,」

  蒲生立智雖然不懂女兒用意,但聽到她破天荒地關心家族生意,不覺心情大好,順口將家族會社的機密說出來:「佳能鑽研的數位相機、數位攝影機這一塊又有很大突破,基本上已經準備好三代的產品,一旦傳統的底面照相機、攝影機市場消退,立刻可以跟上來。就是安田生命那邊,最近海外擴展有些困難,規模還是小了點,影響力也上不去。最近我正和明治生命談著,想合併起來共同開發市場。」

  少女考慮一陣子,問道:「哦,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安田生命可以運速擴展,有可能排進日本前三,你覺得怎麼樣?」

  「前三?」

  蒲生立智微笑著搖頭,「乖女兒,別說前三,能超過前面的朝日生命,我就很滿足了。但問題是,在富國生命的咄咄逼人之下,我們現在保住第六的位置已經很困難,況且佳能又牽涉到大量研發銷售資金,哪有餘錢更進一步?」

  由於日本民眾的健康生命保險意識濃烈,幾乎是每家每戶都加入生命保險,故而日本的生命保險規模和實力,比起財險要大許多,所以在財險方面第一的東京海上,面對生命保險的幾大巨頭也是望而興歎。

  亞洲九大保險巨頭之中,有八個是日本的,而這八個巨頭就有六個屬於生命保險業,依照規模和勢力大小分別是:日本生命、第一生命、住友生命、明治生命、朝日生命和安田生命。

  蒲生立智已經很滿足了,安田生命雖說不進一步發展,但依靠安田生命的財力,足以支持蒲生家族主要產業佳能株式會社的發展,使得蒲生家族成為日本上層的一流家族。

  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忽地嫣然一笑,「爸爸,我知道了,你等我電話哦!」

  「哦,喂、喂……」

  蒲生立智還沒弄懂女兒是什麼意思,已經只剩下盲音了。

  『這孩子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啊!』中年男子微笑著搖頭想道。

  ※※※※※

  今天在課堂上,我發現蒲生翠明顯不認真,可一雙大眼睛牢牢盯著我,像是緊盯著獵物一樣。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少女們向我打招呼,一窩蜂跑出去時,平常總和櫻子搶第一的翠,卻慢吞吞地走在最後。

  「俊雄……」

  少女把手中書本重眾放在講台上,很有氣勢地道:「吃午飯時你跟我講的事情,再說一遍吧!」

  我瞬間明白過來,翠對這件事有了興趣。

  心中不忿少女剛才的怠慢和大剌剌,我故意咳嗽一聲,「不好意思,我忘記我說什麼了。」

  「咦?不會吧?」

  充滿活力的俏美少女眼睛都瞪大了,「就是你說可以幫助安田生命攀登高峰的辦法啊……」

  「那個啊,我的大小姐,你不是沒有興趣管嗎?」

  我正色道:「相信你的老師吧,無論以後安田生命怎麼樣,我都有辦法讓它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

  翠當即生氣了:「俊雄!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看到小美人兒有暴走跡象,我沒有再逗她,畢竟捉弄自己的學生算不得什麼好漢。

  我輕咳一聲,讓她在旁邊的座椅坐下,將我昨天聽到關於杜彭卡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怎麼行?」

  少女性格大方不代表她是傻大姐,連連搖頭道:「一個杜彭卡就夠嚇人,要是來一百個,安田生命就得關門大吉!俊雄,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害我啊?」

  「老師會害自己的學生嗎?」

  我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小傻瓜,不明白什麼是『富貴險中求』的道理嗎?要是沒有困難的發財法子,還輪得道老師和你啊?」

  翠毫不示弱地仰頭道:「但這個困難未免也太大吧?你算過了沒有?一百億日圓哦!安田生命的總資產也不過二十八萬億日圓,除去不能動的準備金和固定資產,也就是十萬億左右,夠賠多少個人保險金啊?」

  我笑了笑,「誰告訴你我們要賠一百億日圓的?」

  「呃……」

  翠橫了我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說就快點說完,別讓我扁你哦!」

  有這種「殘暴」學生,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痛苦。

  微一頷首,我說道:「果他們找騙其他的生命保險會社都無法得到理賠,只有安田生命肯給付,那麼你覺得是虛無飄渺的一百億重要,還是二、三十億能實實在在落入口袋的錢重要?」

  翠想也不想地道:「當然是落袋為安囉!可是現在我們去說,他們多半不願意,肯定還想要著一百億。」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輕鬆地道:「讓他們繼續碰壁吧!」

  「我們家是第六呢,他們已經跑完前面三家,馬上該輪到我們家了。」

  翠嘟著嘴道。

  「小笨蛋,東京都乃至全日本,地形複雜,對於一個外國人來說,要找遍所有的生命保險會社有多困難啊?你難道不會找人冒充熱心人士,帶他們去各大生命保險會社嗎?安田生命?當然是最後一個目的地了。」

  「啊……」

  充滿活力的少女摀住小嘴吃吃笑了:「俊雄……你還真是壞蛋呢……」

  我再次瞪她一眼:「這日子沒法過了,老師好心幫你,你還說我是個壞蛋!」

  看著我轉身想走,少女一躍而起,拉住我的衣袖,扭著腰肢撒嬌道:「好了啦,人家只是開玩笑嘛……俊雄是個大好人,人家喜歡你得很呢!」

  「言不由衷!」

  我淡淡道:「小丫頭,你道歉還得更有誠意一點才是。」

  「等事情解決後,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翠一本正經地道,默了還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很有誠意。

  順著她的玉手看過去,這丫頭還真有料,一對怒騰騰的玉乳雖然比不上繪裡,但在美少女學生中至少是前三了。

  迅速收回目光,我平聲道:「老師能說的都說完了,剩下的具體事項,你爸爸這做生命保險數十年的人應該一點就通,老師在這裡預祝你們成功哦!」

  翠一愣,旋即白我一眼:「你就這樣拋棄人家不管?有你這種老師嗎?」

  我苦笑道:「翠,老師又不懂保險行業的具體操作流程,指揮安田生命的菁英們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不要懷疑,《三國誌》在日本的流傳程度僅次中國和韓國,甚至在很大程度上,這兩個國家對《三國誌》的瞭解和延就要勝過中國,所以翠能聽懂這句諺語。

  翠卻沒有鬆開小手,仰頭說道:「那麼,你對PS有很好的研究嗎?」

  我當即汗然,有心想要解釋,策劃PS和這次不一樣,PS我只是管營銷這一塊,根本用不著瞭解具體的生產細節。保險不一樣,銷售人員也要對其中的條條框框非常精通才行,否則不容易讓被保險者上當……呃,說錯了,是不容易讓他們掏出錢來買保險產品。

  可是翠的年齡還小,不懂得什麼大道裡,從她的話語可以瞭解,她心裡只想著為何老師對優子和加奈這麼好、為他們跑上跑下的,對我卻不能伸以援手?

  少女的芳心,可是非常敏坢又非常脆弱的。

  我當然不願意傷害到我的學生,只能舉手投降:「我都說了不一樣,那個要簡單許多……好吧好吧,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我同意還不行嗎?」

  翠不忿地道:「答應的這麼勉強,好樣很不心甘情願似的,你不只要答應,還要幫忙把這事搞定,才能補償我!」

  『唔?怎麼變成我補償了?明明是她要犒勞報答我才對啊!』在少女跑出去的嬌笑聲中,我納悶不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