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先生 第七章 清冷少女

  牽著手從眾人的面前離開,等到上了電車,我才放開馨子的小手。

  此時已經是下班的高峰時期,電車上擠滿了人,馨子又不願意和別人有身體接觸,美少女便用雙手輕輕的抓住了我的衣服,靠緊了我。

  少女身上帶著的清香,就算是在人滿為患的電車裡,也不曾損失分毫,不斷的散發出來,聞起來很是舒服。

  對於這位淡雅秀麗的美少女,我向來喜歡她的堅強和自立,當然不會有其他的念頭。

  從新宿區到足立區,需要轉好幾次電車,然而在這個時段,電車雖然擁擠,但比起計程車來,還是要快捷許多,所以我們直到一個小時之後,才重新踏上本町的土地。

  「呼……」

  天色已經朦朧起來,下了電車的米原馨子長出一口氣,可愛的伸了伸懶腰,難得的露出了嬌憨之態,「我還是喜歡清靜一點的地方。」

  我笑了笑:「我也覺得遠離人煙、風景秀麗的鄉下很好。」

  本來我想說「九丈野」就很不錯,但柳俊雄不應該知道「九丈野」,那是納克醫生才曉得的地方,所以話到嘴邊,用了鄉下來代替。

  馨子也微微笑了起來:「柳先生,上次我請納克先生去過我的老家「九丈野」,什麼時候你和京香小姐也去那休假,那裡可是日本有數的保有自然風光的地方之一哦!」

  「有機會我會去的。」

  我和聲的應道。

  「哦,對了,柳先生!」

  美少女像是臨時起意一般,仰起美若天仙的粉臉道:「媽媽說過,如果有機會,要請您到我們家裡去吃飯……您今天有時間嗎?」

  「時間倒是有。」

  看著她一臉的期盼,我沉吟著道:「但是倉促之間,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不打擾,不打擾……」

  馨子的話音之中都多了一絲嬌俏,她欣喜的道:「您和納克先生一樣,是我的大恩人,雖然我們不能報答您什麼,但是吃頓飯,表示一下心意,那是絕對要的……嗯,現在我就打電話給媽媽了哦!」

  「那好吧。」

  我也不想拒絕她的一片好心,頷首道:「不用弄多少菜,不要那麼麻煩。」

  「好!」

  美少女俏聲道,接下來她的眸兒一轉,又開口道:「先生,那邊就有家YOKU超市,我想去買一些肉蔬水果,要不你先到我家裡去坐坐吧。」

  我沒有察覺到她的用意,和聲搖頭道:「怎麼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忙?我別的不行,幫你拿一下東西還是行的。」

  淡雅清麗的美少女頷首一笑:「那就走吧!」

  說話之時,馨子的嬌靨上羞澀和歡喜之色一閃,旋即又恢復了清冷。

  YOKU是伊籐洋華堂旗下的小超市,它和伊籐洋華堂動不動就五六層的規模相比,要小得很多,通常就一兩層。

  在關東的小城鎮裡面,從電車站出來,通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YOKU的小鴿子標記,在東京也一樣,不是那麼繁華的地方,電車站出來後,通常也有YOKU的存在。

  雖然是小號的伊籐洋華堂超市,但YOKU秉承了伊籐洋華堂一向的高價策略,賣的東西比其他地方要貴,不過由於這裡的東西新鮮,又是大品牌,日本的主婦們倒是也喜歡來這裡。

  走進了YOKU裡面,人不多,就算是在下午六點過後,來購買東西的主婦們卻是稀稀疏疏的。

  「沃爾瑪在三條街之外的千川町開了一家分店,賣的東西很便宜,所以大多數的主婦都去那邊買東西了。」

  美少女看出了我的疑惑,用她一貫的清冷嬌脆嗓音道:「聽說家樂福也要在千早町開一家分店,到時東西肯定會更便宜吧。」

  我遲疑了一下,問小美人兒道:「那你怎麼不去那邊買東西?反而在貴的地方買?」

  馨子微笑道:「平日,我和媽媽也經常去沃爾瑪買吃穿住用的東西……可是柳先生怎麼說也是貴客,我們當然要選擇最好的食材囉。」

  我看了看冷藏架上的肉蔬和水果,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國產品的擁護者啊。」

  美少女輕輕的白了我一眼,不算是挑逗,但一瞬間的嬌媚,還是讓我看得有些失神:這個小妮子,還真是迷人啊!

  不一會兒的工夫,馨子就選購好了自己想要買的食材,當然大部分是米原津子叫她買的,提著滿滿的兩大提袋,花費了小美人兒整整三萬多日圓。

  為了一頓飯準備三萬多日圓的食材,以馨子的家庭條件來說,是真的很了不起了——雖然之前她們母女得到了補償款,但是一貫節約的她們,在吃穿上面都不怎麼講究,像是這麼豐盛的晚餐,也是很少見的。

  隨著馨子回家的路上,我刻意的落後幾步,觀察一下馨子走路時的情形,透過半年時間的治療,那塊人造骨骼和她的腿融合得很好,現在她走起路來,一點都看不到以前那樣一高一低的樣子了,腳步輕快的美少女有著說不出的青春活力。

  「你在幹什麼?」

  察覺到了身後炯炯的目光,馨子停下了腳步,偏過頭來,似嗔非嗔的看著我,一雙宛如星辰般的眸兒,在暗黑的天色中,閃爍著亮麗的光芒。

  我微微一笑,上前到了她的身旁:「我在看納克的醫術怎麼樣,到底讓你的腿恢復了正常沒有。」

  「結果呢?」

  「很好,看起來和別的女孩子沒什麼差別。」

  我和聲道:「但你比她們要漂亮多了。」

  這句話本是我衷心的讚賞,但聽在少女的耳朵裡,卻帶著一絲輕佻,她的眸兒又是輕輕的一瞪我,旋即笑了起來。

  「提了這麼多的東西,累嗎?」

  自覺粉臉上微微發燒的馨子,轉移著話題道。

  「不累,這點東西算不了什麼。」

  我輕鬆的道。

  「嗯……那我們回家吧,媽媽還等著呢!」

  馨子輕柔的道。

  「好!」

  看著我走在她的身邊,手上還提著今晚的菜餚,小美人兒驀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柔情:「好像是丈夫和妻子一起去採購後,正要回家呢……」進到馨子所住的公寓,就聞到噴香的排骨湯味道。

  「啊,柳先生……」

  正在廚房忙碌的米原津子,趕緊的跑到了門口,恭聲的道:「快請先坐一下,要待會才能吃飯。馨子這丫頭也是,既然是邀請先生您,該提前通知我才對,現在弄得緊緊張張的,真是不好意思……」

  「米原夫人哪裡的話,該是我打擾了才對。」

  我平聲回答道。

  「媽媽……柳先生還提著一大堆東西呢,你先讓他進去再說嘛……」

  美少女在我身後小聲的抗議道。

  「哦,對,對,柳先生請進!」

  米原津子一面讓開,一面接過了我手中裝滿肉蔬的袋子,另一個裝著水果的袋子,則被我身後的美少女接了過去。

  米原馨子她們母女倆住的公寓很小,廚房就和客廳在一起,比起我的宅院來,面積要小了很多。

  米原津子在清洗肉蔬後,開始了忙碌的做飯,而米原馨子在清洗了蘋果、梨子、美國紅葡萄和紅橘後,將它們放在了客廳的小桌上。

  電視早已打開,我看的是NHK的晚間新聞,此刻在介紹國內外時事的主持人,正是冷漠的絕色美人兒真田鈴,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今天的她比起以前來,絕色嬌靨上要柔和一些。

  坐在我身旁的馨子,隨著我的目光看向了電視裡面的大美人兒,詫異的道:「咦,真田小姐……她今天好漂亮哦……」

  我平聲道:「真田鈴本來就長得很漂亮的吧?」

  「不是不是……」

  淡雅秀麗的美少女輕搖著頭,「以往的真田小姐美是美,但一天到晚都繃著臉,讓人覺得不好親近,但今天的她好像遇到了什麼喜事,眉目之間都舒展開來,語氣也柔和了不少,比起她的冷漠樣子來,更是吸引人呢。」

  頓了頓,馨子柔柔的笑道:「看來,今天的收視率又要猛增了哦!」

  沒錯。

  真田鈴主持的節目,向來都是高收視率的保證,如果哪天晚上她笑了一下,或者是有什麼不自覺做出的嫵媚動作,那麼收視率飆升是絕對的——事實上,從真田鈴出道以來,新聞類別的收視率前十,她一個人就佔據了六個,超過了半壁江山。

  我好奇的問馨子:「怎麼,你也是真田鈴的崇拜者?」

  「也說不上是崇拜,我只是喜歡她的直白犀利觀點,論財經時事,她真的很有才華呢。」

  美少女清脆的回應道。

  想來也是,馨子是我遇到的女孩子之中,在性格上,唯一可以和蝶舞相提並論的女孩子,她們都有著旁人無可及的清冷和孤傲,又哪裡會有很熱情的情緒出現?

  真田鈴主持的節目很快就結束了,剛才還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的少女,好像察覺到了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夠熱情的款待,便抬起了頭對我道:「柳先生,你想要吃什麼水果?我幫你削皮。」

  「蘋果吧,謝謝。」

  我倒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的服務,畢竟我可是馨子的救命恩人,這點福還是能享的。

  「嗯!」

  馨子並不在意我的隨意口氣,反而有一絲歡喜,手裡拿著水果刀,旋轉著手中的蘋果,一圈圈的蘋果皮,就這麼被削了下來。

  看著美少女淡雅如玉的粉臉,以及她嬌靨上的認真和專注,我心中十分的欣賞。

  小小的年紀,就有了這種沉穩的大家風範,真是一個很惹人憐愛的美人兒呢!

  就這麼一直盯著美少女看,終究是有些不禮貌,於是很快的,我把眼神轉到了電視上面。

  NHK的晚間重要財經新聞已經播完,剩下的節目並不怎麼好看,我馬上就拿著遙控器轉換著頻道。

  連續按了幾次,驀的按到了朝日電視台的體育頻道,播出的是日本女子排球聯賽的一場對決,橫濱VS東京三洋。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替補席上的一位高挑美少女,長得甜美而純潔的她,也一直是受到攝影師重點照顧的對象,基本上每隔個幾秒,鏡頭都會轉到她身上,捕捉著這位身高至少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美少女戰士的一顰一笑。

  毫無疑問,這就是日本排球界乃至全體育界的第一超級無敵美少女,美貌和能力並存的樺關真弓!

  六月底我才替她做了手術,想要徹底恢復,必須要在半年之後,也就是在二月左右,她才能上場。

  現在的樺關真弓,只能在訓練場上做一些恢復的運動,並不能參加激烈的對抗,可以看得出來,由於運動量的不足,甜美純潔的美少女的嬌靨上,多了一抹嬰兒肥的嬌憨,比之以前更是可愛得不得了。

  樺關真弓不能上場,可是她對於整個球隊的士氣鼓舞,有著莫大的作用。

  根據現場的解說員說,真弓小姐單是坐在球場邊,就足以讓隊員們的能力激增二十個百分點。

  這個說法有些誇張,但本賽季的日本女子排球聯賽開賽十二輪以來,橫濱隊八勝四負,排在整個聯賽的第三名,就足以證明橫濱隊在樺關真弓的激勵下,獲得的成功了。

  連現場解說員都在感歎,如果等到真弓小姐二月的時候歸來,恐怕今年的總冠軍再也沒有懸念了。

  「喏……」

  正在橫濱隊二傳手順手扣了一球之時,一隻雪白粉嫩的小手拿著一顆削好的蘋果遞到了我的跟前。

  「謝謝!」

  我道過謝後,伸手接了過來,想了想,我又拿過放在桌上的水果刀,將它切成了兩半,遞了一半回去給她:「我一個人吃不完,我們一起吃吧!」

  「喔……」

  美少女淡淡的答應了一聲,接過了一半的蘋果,眼睛轉向了電視,和我一樣,邊看邊吃了起來。

  我沒有注意到的是,馨子另一隻放在小桌下面的玉手,握得緊緊的,連汗水都要滲出來。

  馨子並沒有沉默多久,小口小口的吃著蘋果的她,偏頭問道:「柳先生,您不問我,為什麼要去慶應大學附屬醫院上班嗎?」

  我微微一愣,「這是你的自由吧?我怎麼能去干涉?馨子,以後就叫我俊雄吧,別那麼生疏,我們是朋友,對嗎?」

  美少女也是一陣錯楞後,輕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這妮子還真是冷得夠厲害!

  心中微歎的我,沉吟著道:「我猜想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能力不夠,無法幫助京香和納克,所以要先積累經驗,才好盡快的回報他們呢?」

  馨子頷首一笑,「俊雄,你真聰明,真不愧是哈佛大學的天才。」

  她是第一次稱呼我為「俊雄」,但喊出來卻是那樣的順口,一點都沒有不自然。

  我聳聳肩道:「可是我也好奇一件事情,慶應大學附屬醫院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工作的,你是怎麼進去的?」

  淡雅秀麗的美少女「噗哧」一笑,「這得多虧了你的學生——天童蝶舞,是她幫忙打了招呼,我才能進去學習的。」

  「蝶舞?」

  我恍然大悟。上次在北海道的時候,天童信友夫婦就認識了她們,被認為和納克醫生有親密關係的馨子,自然會被他們所交好,因此馨子認識蝶舞也不算怪事。

  況且蝶舞和馨子兩人,本來氣質就很相像,能成為朋友,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我心中忽然想到,也不知道兩個小妮子平日是怎麼相處的,會不會坐在那裡半天,卻不說一句話呢?

  想到此處,我不覺笑了起來。

  「哦,久等了……現在可以開飯了……」

  身後廚房傳來米原津子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噴香的飯菜香味早已飄滿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