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電話後，兩個美少女還沉思了好一陣，才瞭解到杜禾倫的意思。
幾個月前，當百合宣佈SOGO申請民事再生法，進入破產程序，不同於大友正男惡意倒閉的那些小會社，像是SOGO這麼一個市值超過萬億的大型集團，進入民事再生法程序，這還是第一次。
此事在日本全社會引起了軒然大波，就是到今天，很多日本的商界人士對此仍頗為不滿，認為百合破壞了日本商界長久以來的優良傳統——那就是永不放棄、永不承認失敗。
和日本不同，歐美社會最擅長和最喜歡的就是破產重組，一旦哪家公司業績不行了，就立刻宣佈破產和重組，將優質資產轉移，重新開設新公司，接收前公司的業務和渠道，重新再來賺錢。
說白了，這就是東西方文化的不同，東方人更注重人情一些。西方人是利益至上，所以在對待大型公司的情感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然，日本對於本國會社的保護，也不是最極端的，最極端的還要算鄰近的韓國。
韓國的大宇、現代、第一銀行，乃至三星，都是一種畸形的金融產物。
這些集團，作為韓國的驕傲，的確在很多時候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從而讓韓國成為繼日本之後，亞洲的又一大經濟強國。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每次這些集團遇到經營失誤、金融危機時，韓國政府都會號召民眾，「為了我們大韓民國的驕傲，請支持他們吧！」
於是，韓國人都買大宇和現代的汽車、買三星的電器、把自己的金銀首飾和珠寶等等全部存進銀行，或者不斷購買大集團的股票……種種的努力，才使得這些集團度過危機，然後……然後朝著更大的危機挺進。
韓國的民眾如此做，相當於用自己的血汗錢來供養這些大集團，而當韓國人發現自己再沒有錢去幫助他們時，也就到了他們倒閉的那一天。
三年之前的那次席捲全亞洲的金融危機，就狠狠的給了韓國人一耳光，造成了數十個大財團的轟然倒塌，不但是他們進入破產清算，無數的韓國民眾也因此成了受害者，損失了大部分的錢財。
所以說，比起韓國來，日本倒算是比較理智的。
再回到杜禾倫所說的話，從表面上看，市值高達數千億美金、勢力遍佈北歐三國乃至全歐洲的多特森集團，遠遠不是只有一、兩千億美金財產、勢力只是根深蒂固於瑞典的諾貝爾集團能比擬的。
可偏偏，諾貝爾集團卻是多特森集團背後的支柱，多特森集團只是他們和其餘兩家大財團聯合做出來的集團公司罷了，對於這樣與外人聯合的集團，又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當然是以利潤為最大的追求，不能幫忙掙錢就倒閉，重新再開一家就是。
「俊雄，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加奈像個問題小寶寶，剛剛想明白這個奧妙，就又有了新的問題，「你的預算不是只有一億美金嗎？三億美金的電視台費用，三千萬美金的廣告費用，還有三千萬的外包代理金，最後還有幾千萬的鋪面租用費、銷售人工費等等，用了這麼多的錢，就算達成了效果，也恐怕是掙不回來吧？」
接著，如夢似幻的美少女道：「三千萬人口，一千兩百萬個家庭，依照正常的百分之十來計算，也才賣出一百二十萬台，SONY最多獎賞也不過三億美金；按照現在的三百美金的售價，利潤是每台一百美元，稻川會和巖下組最多能得到一億兩千萬。綜合一算，辛苦一年下來他們幾乎是剛好打平，有些划不來吧？」
「他們要的是信譽，不是錢。」
優子小聲的幫我回復道。
「哼！不要錢，那我們的人工呢？」
加奈嬌嗔的攤開雪白的小手，「俊雄，我們努力幫你工作，你還是要給我們好處的哦！」
「這個是自然。」
我笑了笑，看著她嬌俏可愛，不自覺的伸手想要刮她的小瓊鼻，可一抬手才發現，這是我和小美人兒老婆們做的親暱動作，對加奈倒是有些不合適，便又停了下來。
加奈以為我要去拍她的玉手，也是下意識的就伸了回來，芳心撲通撲通的在跳，可看到我馬上就收回了手，如夢似幻的美少女又驀的有些失落。
「不過你們還忘記了一點。」
我拿出了兩份資料，「趁著還有空，我們準備一下，看看怎麼和這兩家公司打交道吧。」
「啊？也要在他們那裡打廣告？」
看到北歐時報和菲列特公司的資料，美少女們面面相覷，加奈更是直言道，「俊雄，這樣算下來，豈不是還要欠帳？」
「怎麼會欠帳？」
我微微一笑，「既然百分之九十的北歐三國家庭擁有多特森的電子遊戲機，那麼我們透過努力，應該能達到他們的一半吧。」
「一半？」
優子翹了翹小嘴，很是無情的道：「不可能。」
「小丫頭，你是沒有玩過PSII吧？」
我望向了羞澀的美少女，優子很自然的搖了搖頭。
「也是我的疏忽，該叫你們自己去體驗一下的。」
我和聲的道，「我這幾天就買了一台PSII和數十張遊戲光碟回家，發現它能在亞洲和美國暢銷，是有著SONY開發研究所的努力在裡面的，無論是體育遊戲，還是即時戰略遊戲，或是冒險類別的遊戲，都做得畫面精美、故事有趣；再加上PSII的遙控傳感系統非常的出色，用起來如臂使指，那些小孩子和少男少女們，不喜歡才怪。」
「就算是這個，我覺得還是不可能。」
加奈的頭還是搖著，「北歐三國的人口太少，對於新型的遊戲不會有多大的接受能力。」
「人的接受能力是非常強大的，就像是你們最開始也不習慣有男老師來教你們一樣，現在那些孩子們，不也哭著鬧著要和你們一起上課嗎？」
我調侃著她們道。
「臭美！」
優子低聲的嗔道。
兩個少女也都知道，這學期開始，她們總共一百個學生當中，至少有六十人想要進入我的課堂，另外明年的一百個美少女們之中，八十份申請已經擺在了玉木真紀的桌子上。
一想起自己崇拜喜歡的老師，以後要過上被百花環繞的日子，不只是她們兩個，十三個美少女們私下談論時，心中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但她們也知道，且不說學校的安排怎麼樣，就是那些低一級的後輩們，也不是吃素的主兒，並不是她們想要阻止就能阻止的。
日本五大財團總共是由數百個大會社組成，她們十三個美少女加起來的實力的確很強，但小妹妹們的家庭也不是好惹的，單說二年級的裡面，就有伊籐忠商事代表取締役會長的女兒，三菱化工掌控者的女兒，山口組大統領和二、三統領的女兒……哪個都不比她們差。
再低一級的，自然也還有，比如說，就一個德川家康嫡系子孫的女兒，便不畏懼任何人了。
反正在日本這個社會，家世相同財富相若的家庭，至少也是一百個以上，稍微差一點的，更是有數百家之多，正是由他們構成日本社會的主體，構成了日本經濟向外擴張的重要力量，故而如果是這方面的爭執，只能是求和平，不求紛爭。
我笑了笑，不去理會羞澀的美少女的嗔怒，又拿出了一張卡，「來，加奈，這是追加的五億美金，你也幫我存到SONY歐洲總部的戶頭上吧。」
「五億啊！」
加奈對這些錢並不怎麼上心，點頭後放到了一邊，「真希望不要用那麼多呢……稻川正清叔叔和我爸爸也認識，叫他為了面子而虧損那麼多，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我氣得差點就想一巴掌對準她的美臀打過去，怎麼對我這麼沒有信心？
她卻是不知道，這錢並不是稻川會和巖下組給的，而是我自己的投資，只當是幫一下遙了。
雖說兩個美少女跟我講過，可以雙倍使用限額，然而牽涉到風險的問題，她們可以不在乎，但我卻不能不替她們考慮，免得被人說了閒話。
接下來的一個上午，兩個美少女都認真的在看北歐時報和菲列特公司的資料，等到玉木真紀把我叫去談話，她們才不再是一副乖乖女孩的模樣。
加奈伸了伸懶腰道：「寶貝兒，你說俊雄這樣，會不會很吃虧啊？」
羞澀的美少女輕輕一頷首，「我估計你手上的五億美金，都是俊雄墊出來的，要是到了最後還有虧空的話，說不定俊雄要自己承擔呢。」
如夢似幻的美少女驚愕的抓起卡片看了看，「啊？他有這麼多的錢？」
難怪她覺得驚奇了，一個普通的老師，就算是櫻花學園的薪水再高，也不可能有五億美金之巨啊。這錢對她們來說不算什麼，但放在尋常的人家，卻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
「俊雄才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羞澀的美少女眼神中閃著光芒，「他可是一個很神秘的人哦！」
「完了、完了……」
加奈看著她的眼神，輕輕的一拍自己的額頭，再摸摸她的粉臉，「寶貝兒，你陷入情網了，瞧你的樣子，魂兒都被俊雄給勾走了吧？」
「胡說！」
優子的臉紅了紅，卻不和她去爭論，因為她知道，這種事情越爭論，就越是扯不清楚。
見到加奈明顯的興奮神情，羞澀的美少女自有應付她的一招，柔聲道：「加奈，你還記得俊雄說過，PSII的利潤來源，大部分都是來自於遊戲光碟的銷售嗎？」
如夢似幻的美少女一聽，果然就愣了一下，「嗯，是啊，怎麼了？」
優子用清冷的聲調說：「我們既然拿了三個最困難國家的外包代理權，沒有道理最掙錢的遊戲光碟的販賣權益，還交給SONY做吧？我們開拓市場，就輪到他們來享福？」
「你的意思是……」
加奈的夢幻美靨上，露出了饒有趣味的笑容，「我們幫俊雄一把，讓他的努力可以得到更好的回報？」
「怎麼樣？」
「當然可以嘍！」
加奈笑了起來，「寶貝兒，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你一定要回答我。」
「說吧。」
「你是不是在為自己掙嫁妝？好讓俊雄掙夠了錢娶你？」
「無聊……」
羞澀的美少女橫了她一眼，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爸爸……」
「啊，我的小心肝，怎麼想打電話給我？」
電話對面傳來爽朗的笑聲，「讓我想想看，優子很少主動找爸爸，這次該不是為了你、加奈和柳老師的商業運作，才來找我幫忙的吧？」
電話那邊的盛田昌茂，對女兒的行動是瞭如指掌，包括加奈的爸爸高川輝部也一樣，沒有他們的示意，中井哲民哪敢隨意動SONY規定的合約條款？那是馬上就要被撤職的！
「爸爸……」
優子的聲音更小了一些，柔和得很是好聽。
「呵呵，好，好，我不說你了，請問盛田優子小姐，你有什麼指教嗎？」
盛田昌茂知道女兒臉皮薄，也不再去打趣她。
「嗯，我想要獲得北歐三國PSII遊戲光碟的代理權，好嗎？」
盛田昌茂皺起了眉頭，「小心肝，這個可不好辦啊！」
優子沒有答話，而是等他繼續說。
盛田昌茂說話，向來只有別人揣摩他意思的時候，又哪裡會遭到這種待遇，可和他交談的卻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女兒，盛田昌茂的架子自然就擺不起來。
「SONY的具體運作，我們交給了社長專務他們去管理，現在看起來運作非常的良好，如果為了私人事情而稍加改變，恐怕會有不好的影響……」
盛田昌茂說了一大堆，發現女兒還是不說話，只得暗歎一聲，選擇了投降，「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這樣吧，合約裡面加入一條，如果PSII遊戲主機的販賣超過了兩百萬台，那麼作為額外的獎賞，三年之內，相關的遊戲光碟就委託你們販賣，利潤對半分取。優子，這可是爸爸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爸爸，英、法、德、義、西，有哪個國家賣到兩百萬台了？」
羞澀的美少女毫不留情的拆穿父親的把戲，「只要他們能，我們就能。」
「呃……」
盛田昌茂不由大傷腦筋，SONY歐洲總部親自出手，花費了大量的廣告費用，在西歐五大主體國販賣PSII和相應遊戲光碟，但從六月份到現在，三個月的時間也不過總共賣了兩百五十萬台，價格還非常的低廉，只能說是為了打開市場，而可以承受這樣的損失。
「那寶貝兒，你想怎麼樣？」
無奈之下，商界霸主只能向女兒低頭，「不過我可告訴你，絕對不能白給，怎麼也得有個成績，比如說……」
「一百萬台則三年遊戲光碟利潤對半，兩百萬台則五年遊戲光碟利潤百分之七十。」
沒等他說完，優子就說了出自己的打算。
「什麼！」
盛田昌茂差點連嘴都合不攏，他原本以為，女兒說個十萬台、二十萬台，讓自己有台階下就好，哪曉得女兒的心氣居然那麼高。
心氣高是心氣高，但如果不能完成，豈不是傷了女兒的心？
盛田昌茂沉吟著，小心翼翼的說：「優子，這個數目是不是太大了一點？要不二十萬台吧？爸爸給你最優惠的出廠價，七十美金一台，你們便宜點賣，還是能賣掉那麼多的。」
七十美金是PSII剛好保本的價格，作為一個營利性公司，根本不可能零利潤賣東西。
要是有SONY的高層現在聽到盛田昌茂這麼說，肯定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要知道，這位老闆最是以身作則，品格非常的好，哪曉得為了女兒居然以權謀私！
「爸爸，你別小看了我們……」
優子堅定的道，「好了，就這樣，你叫他們把合約傳遞過來，我看了後就簽字……我很忙，掛了哦……」
「優子，別逞強，喂……喂！」
盛田昌茂聽到那邊的斷線聲音，稍微的錯愣一會兒，旋即微微笑了起來。
兩父女的態度，從一開始到最後，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盛田昌茂從中看到的是女兒的堅強和信心。
其實從優子的條件來看，SONY根本就是沒有吃虧，如果能在多特森電子遊戲公司的老巢北歐三國販賣那麼多的PSII遊戲主機，已經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那種摧毀敵人老巢的威懾力和勝利感覺，足以讓每個SONY的高層們，慷慨的給予立下功勞的人們獎勵。
「也不知道柳俊雄有什麼本事，居然這麼肯定自己可以在北歐三國成功，連我聰慧又靦腆羞澀的女兒，也被帶動得如此自信心十足和敢於挑戰困難……不錯不錯，果然是哈佛天才啊！哈哈，這個老師選得好！」
辦公室裡，作為SONY的幕後掌控者之一的盛田昌茂，高興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