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門 第五章 尋人

  我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農村的環境就是安逸,四周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城市的機器轟鳴聲、車來車往,我幾乎連夢都沒有做,一覺睡到天亮。

  當我醒來的時候,田咪咪已經把早餐放在床鋪旁邊的桌上,她對著我笑道:「剛想叫你,你就醒了。我去打洗臉水,這裡有新牙刷,你洗漱完就吃早餐。」

  我一把拉過田咪咪,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開始洗漱。

  吃過早餐後,看田咪咪在我身邊忙碌,那挺翹的屁股又讓我想起昨晚的銷魂,底下的兄弟再次昂揚起來,於是我把房門一關,抱著田咪咪就上床,一連折騰兩個小時才筋疲力盡地發洩出來。

  有個這樣的小情人真不錯,見過世面,身體又沒有像詩雅弱不禁風,上起床來你來我往,下後床體貼有加。

  等田咪咪幫我把身體弄乾淨後,我摟著她說道:「妹子,我得走了。」

  田咪咪緊緊抱著我,好半天才幽幽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我搖頭說道:「不知道。」

  田咪咪抬起頭,在我唇上狠狠親了一口,道:「我送你去。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都要來看我,別一走就是大半年,要時常記得,好人平安,還有你的一個妹子呢!」

  我聞言鼻子酸酸的,吻著田咪咪說道:「哥知道,哥不會忘記的。」

  我起身收拾衣服,心想:已經快中午了,飯店也應該開始忙了,我不能耽誤她太多時間。

  此時田咪咪坐在床邊梳理著長髮,經過剛才的激情,她的小臉仍然白裡透紅,眉宇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模樣就像剛剛嫁人的小媳婦。

  我捧著田咪咪的小臉,在她的額頭上深深一吻,柔聲說道:「妹子,謝謝你。」

  田咪咪睜著大眼睛,本來就微微上翹的嘴唇此刻翹得更高,可愛的模樣讓我不忍離去。

  田咪咪看著我說道:「我才要謝謝哥呢,今天的一切都是哥給我的!」

  說著,她用鑰匙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疊錢,遞給我說道:「哥,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想到銀行去匯給你,但總是沒時間,要是早知道你有困難,無論如何我也會抓緊時間匯過去,現在好了,正好可以給你,希望能幫你舒緩一下困境。」

  我沒有接錢,而是冷冷地站起身,盡量壓抑著內心的火氣,對田咪咪說道:「你想認我這個哥,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你哥不是沒有這點錢就活不成的人,我來這裡也不是來向你要債!」

  田咪咪一看我發火了,小臉立刻變得蒼白,把錢往桌上一放,抱著我顫聲說道:「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聽說你這段時間有難,心裡難受啊!哥,你別生我的氣,你去濱海也需要花錢,有點錢在身上踏實一點……」

  我回身對田咪咪喊道:「錢我自己有!你昨晚是不是就看在這五萬塊的分上,才跟我上床?有必要嗎?」

  田咪咪「哇!」

  的一聲哭出來,腦袋縮到我的懷裡,一個勁地喊:「不是的!不是的!哥你別生氣好嗎?我害怕!」

  看到田咪咪害怕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最近煩心事太多,我覺得脾氣變得越來越暴戾,常常無法控制住。

  我吁了一口氣,撫摸著田咪咪的長髮,說道:「對不起妹子,哥不該向你發火。屋裡還有老爺子躺在床上呢!你家也需要用錢,哥不需要,把錢收起來,乖!」

  田咪咪趕緊轉過身,把錢鎖進抽屜內,一把抱住我,抽噎著說道:「我不提這個了,我不想讓哥生氣了!」

  我吻干田咪咪臉上的淚痕,憐惜地說道:「這麼大個姑娘動不動就哭鼻子,羞不羞啊?」

  田咪咪不好意思地扭過頭,緊緊摟著我,小臉在我衣服上蹭了幾下把眼淚擦乾,噘著小嘴說道:「以後不許哥對我凶,剛才的樣子好可怕!」

  我苦笑著說道:「好,以後哥就疼你、愛你,不會再凶你了,好不好?」

  田咪咪笑了,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好!」

  從田咪咪的家到濱海市區大約有半個小時路程,但很奇怪,我這次坐在小丫頭的身後,沒有太多的恐懼。

  我覺得先前之所以會感到害怕,主要是對這小丫頭的車技不信任,而經過這一晚的耳鬢廝磨,她已經成為我的女人,她的一切都讓我放心,所以我就不再害怕了,看來人的安全感是從肉體或精神的統一和諧上建立起來。

  「哥,你要在哪裡下?」

  已經進市區很久,我卻沒有叫停,任由田咪咪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亂逛,搞得小丫頭一頭霧水,終於忍不住問我。

  我茫然地看著四周。心想:我是來找小丁,但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那我應該在哪裡下車呢?不過看眼前這條道路有些眼熟,往前一看,濱海鋼材廠的招牌就聳立在拐角處,我連忙對田咪咪說道:「妹子,就在這裡停吧!」

  下車後,我把安全帽遞給田咪咪,然後搭著她的肩膀說道:「回去騎慢點,小心一些。」

  田咪咪把安全帽護罩打開,眼眶紅紅的看著我說道:「哥,我不知道你來濱海做什麼,但我知道是大事,如果有需要,你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我……我表姐夫的手機號碼,他在這裡的熟人多,有事能幫忙。等事情一忙完,你就回去看我,好嗎?」

  我把小濤的手機號碼記干來,然後對田咪咪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放心吧!哥忙完就回去找你。」

  看著田咪咪消失在眼前,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時間,發現已經快到午休時間,我連忙往濱海鋼材廠走去。

  以前我是坐袁華的車進出濱海鋼材廠,也沒有注意到保安;現在走進濱海鋼材廠,保安居然要我登記資料,但登記就登記吧,我拿著身份證,費力地在本子上填寫資料,天氣冷,又多年沒用筆寫字,那字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填著單子,保安則打起電話,但隔著窗戶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聽到他重複一遍我的名字,然後放下電話對我說道:「李先生,不好意思,剛才行政部負責人說了,趙總不在公司,您改天再來吧!」

  我愣了一下,心想!媽的!人不在你早點說嘛!現在表都填完了,才告訴我!

  我抱著一點希望,問道:「那袁總在嗎?我找她也行!」

  保安擺著手說道:「有一個多月沒看到袁總了,聽說回老家了。」

  我聞言只好作罷,心情鬱悶得走了。心想:趙胖子,你不會是想躲著我吧?

  我在濱海的大街上四處閒逛,中午時間,到處都是要出來吃飯的人,這一帶又是重工業區,機械廠不少。

  我仔細看著來往的路人,希望小丁那張欠扁的臉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可惜花了整整一個小時,還是徒勞無功,但濱海市就這麼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此時我隨便找了間飯館吃了半斤大油餅,喝了一大碗羊雜湯,感覺身體暖和些,就又跑到大街上。

  我詢問別人另外一個工業區的地址,然後坐上一輛公車,身上帶著兩千多塊,但詩雨軒該進貨了,我不能佔用太多的營業款,所以我得省著點花,盡快找到小丁。

  當我趕到下一個工業區時,正好是午休結束,我站在路邊看著來往的人群,一張張面孔地找著,但眼珠子都瞪酸了,還是讓失望了。心想:小丁,你到底藏在哪裡呢?

  我走到一家工廠的門衛室,對裡面的保安問道:「先生,向你打聽個人,請問你們廠裡有丁旺財這個人嗎?」

  保安聞言從抽屜拿出一本名冊一頁頁地翻著,最後合上本子,說道:「對不起,沒有。」

  我道了一聲謝,又走向下一家廠。

  整整一個下午,我轉了兩個工業區,全是走路,但腿傷本來就沒好,這下子就更嚴重了。

  到了晚上,我隨便找了間飯店吃了點東西,就在路邊找了家賓館詢問房間價錢,發現標準間要七、八十塊錢一晚,我摸摸口袋的現金,只有幾百塊,只得放棄,繼續七扭八繞的找到一家小旅社,問到住一晚三十五塊,於是我馬上登記住房。

  雖然是三十五塊一晚的房間,但衛生還算不錯,唯一不舒服的是沒有衛生間,於是也不能洗澡,然而在樓梯口處有公共廁所,想上廁所、洗澡都在那裡,每間房間內擺有大鐵桶和鐵臉盆,一樓廁所有鍋爐,得要用鐵桶提熱水上二樓洗澡。

  媽的!只是洗個澡,我就累得一身汗,好不容易洗完了,但穿著單薄的衣服跑到房間時又冷個半死,幸虧被子夠多,一張床上有兩床棉被,穿著秋衣秋褲躺在被窩內也不會覺得冷,只是沒有電視,不知道要做什麼,好在今天跑了一天,膝蓋有些疼,腿也有些酸,身體累得不行,於是我擺弄一下手機,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時,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呼喊,我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好沉,胸口也悶得要命,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我頓時嚇壞了,心裡面明白,但大腦卻無法指揮身體,突然手指摸到床緣,於是我拼盡全身力氣翻了一個身,「咚!」

  的一聲摔在地上,這才完全清醒過來。

  我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床頭拿衣服,坐在地上往身上一套,但一坐起來腦袋就覺得發暈,鼻子嗆得要死,我意識到失火了,趕緊壓低身子,小心地拉開一道門縫,確認外面沒有火光後,連滾帶爬地來到樓梯。

  我剛想站起來往樓下跑,卻聽到旁邊房間傳來女人哭喊的聲音,我也沒多想,「砰!」

  的一聲踹開門。

  只見一個女人縮在床頭大喊大叫,我一把拉起她拚命往樓下跑,好在是二樓,幾步就蹦下去,這時候也感覺不到腿疼了。

  此時樓下已經站了十幾個人,都仰著頭看著面前的四層小樓房,只見大火從二樓一直往上蔓延,現在已經燒到四樓,好在住宿的人不多,老闆清點一下人數,一個不剩的都下來了,大伙這才吁了一口氣。

  「哈啾!」

  此時在我旁邊的女人打了個噴嚏,我才意識到現在還拉著人家的手呢!便趕緊鬆開,扭頭對她問道:「你沒事吧?」

  她感激地看著我搖了搖頭,突然又把目光投到我身上,身體也貼過來,說道:「小兄弟,是你?」

  我也打量了她一眼,驚奇地喊道:「雲姐?」

  我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雲姐。看著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我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雲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沒有拒絕。

  老闆在一旁哭喪著臉呆立著,那悲痛欲絕的樣子,真是讓人不忍心看,於是我抓著放在門口那剛接滿洗澡水的鐵桶,喊了一聲:「大家救火啊!」

  然後提起鐵桶跑上樓,對著一處著火點潑過去。

  眾人頓時反應過來,紛紛拿起鐵桶、洗臉盆甚至水缸,接滿水就往樓上跑。

  消防車很快就趕到了,老闆見狀趕緊招呼我們下來,高壓水槍一拿出來,我們手中的工具自然派不上用場,也就安心退下來。

  此時旅社當然不能住了,好在附近有不少小旅社,我拉著雲姐又在相隔五百米的地方找到一家旅社,不過這家生意比較好,就剩下一間雙人房,凌晨打折,三十塊住到傍晚六點。

  雲姐也沒計較,掏出身份證就登記住房,估計是掃黃期還沒過去,旅社必須要登記兩個人的身份證。

  我本想再去找一家旅社,但雲姐死活拉著不讓我走,我只好掏出身份證跟她開一間房,雲姐還不讓我出錢。

  進了房間後,經過剛才的折騰,我跟雲姐是睡意全無,但反正快天亮了,便也不睡覺了,各自躺在床上聊天。

  雲姐把我的外套脫下來,疊好放在我的床頭,然後坐在床上用被子蓋住下半身,扭頭問我:「鋼子,你怎麼來濱海?」

  我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找個人。」

  雲姐接著問道:「找人?什麼樣的人?男的女的?」

  女人就是喜歡打聽這些事情!但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談,扭頭對雲姐問道:「雲姐,你又是為什麼來濱海?」

  雲姐看我不想說太多,便也不再追問,笑著說道:「臨海的果園已經采收一空,而果農在八月分的時候就賣得差不多,甚至沒有庫存,搞到市場上缺貨,我來濱海轉轉,看看有沒有存貨收。」

  對於水果市場,我沒有太多的,所以也沒有深究,只是看著雲姐笑道:「想不到雲姐你也住這種小地方!」

  雲姐呵呵的笑了,淡淡的說道:「出去收貨的,哪個不是找最便宜的地方住?一車貨才掙幾千塊,住個高級的地方,一晚上就算一百塊錢,收十幾天貨光住宿就花掉一千多塊,那這一趟就等於白做了!」

  我想想也是:現在這個社會幹什麼都不容易,每一步都要精打細算。

  「雲姐……」

  我吸著煙問道:「賣蘋果……好做嗎?」

  雲姐歎了一口氣,說道:「去年賠了四千多塊。」

  我看著雲姐問道:「那幹嘛不轉行?」

  雲姐笑了,道:「幹嘛要轉行?賠錢不等於這個行業不賺錢!我只是人手少,一個人又要收貨又要發貨還要賣貨,根本忙不過來,這不是一個人能幹的買賣!我們隔壁那攤一個果季下來,賺了一百多萬元!人家人手多,錢也多,連續收貨、發貨,這邊的人只負責賣,那邊的人就負責收貨裝車,經常是一車剛到,不到一天就賣完了!」

  我吐了一下舌頭,心想:一個果季也就幾個月時間,竟然就賺了一百多萬元!

  看來這行不錯,有得搞!

  「大哥不能幫你嗎?」

  我看著雲姐問道。

  雲姐撇了撇嘴,道:「前年離了!一起去收貨,但那臭男人背著我跑到當地髮廊找小姐,我們吵了一架,就離了。」

  我歎了一口氣,心想:怎麼男人都一個德行,有點錢就送給小姐,也不願存起來,不過想想我也不是個好東西,雖然不找小姐,泡的卻是別人的老婆。

  雲姐接著說道:「你姐我就是這麼一個脾氣,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發現那一次,我就跟他離了,然後自己幹!」

  我搖了搖頭,道:「姐,我不評價你的私事,但是你這樣累死累活又掙不到錢,圖啥呢?」

  雲姐聞言眼眶有些發紅,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想讓自己忙起來,我也不圖賺多少錢。跟你說實話,姐就一個人,無父無母、無兒無女,掙多少錢也沒用,有飯吃就行了,但做別的又不會,就只能幹這個了。」

  我有些驚奇地問道:「姐,你跟大哥結婚那麼多年,怎麼就沒要個孩子?」

  雲姐歎道:「這就是他出去找女人的原因。其實也怪我,我不能生育……」

  我有些惋惜,對雲姐說道:「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去看看也許有得治,這東西又不是絕症。」

  雲姐微笑著說:「不知道跑多少家醫院了,還是沒用。醫學再發達,也是要靠金錢去買新技術,人家不會免費給你用,再說錢也浪費不少,早就死了那條心了,不孕就不孕吧!沒有孩子更省心。」

  我知道這是雲姐的自我安慰,哪個女人不希望能夠享有女人的權利?雲姐這麼說也是無奈之言。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我抽著煙,雲姐躺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雲姐突然扭頭問我:「鋼子,你還跑業務嗎?」

  我歎了一口氣,道:「辭掉了!發生了一點事,我來濱海也是為決這件事情!」

  雲姐臉上有些驚喜,又問道:「那你回去做什麼?」

  我搔了搔腦袋,老實地說道:「還沒想好。我有家化妝品店,不過我不想幹那個,那是幫我老婆開的,我想自己做點事。」

  雲姐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說道:「那你跟我一起做吧!就做水果批發!你可別小看這生意,只要有足夠的本錢和人手,就能掙大錢!」

  我尷尬得笑了笑,對雲姐說道:「姐,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我無法投資,幫不上您的忙,對不起!」

  雲姐笑著說道:「那不用你投資!你幫忙姐,掙到錢,咱們就三七分帳,如果賠了錢,姐擔著,你看這樣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說道:「那你多吃虧!那你還不如每個月花幾百塊雇個幫手,那還比較划算。」

  雲姐皺眉說道:「別的人,我不放心,如果讓他去收貨,拿著錢跑了怎麼辦?讓他賣貨,等我回來估計連攤位都沒了!」

  我呵呵笑道:「那你就放心我?」

  雲姐靠著床頭,很認真地看著我說道:「鋼子,姐跟你接觸不多,就見過兩次面,但我相信你!每一次見面,你都在幫我,如果上一次沒有你,我肯定被騙,錢是不多,但心裡總會有疙瘩;而這次如果沒有你,我大概連命都沒了!鋼子,你是姐的貴人!」

  聽雲姐這麼一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把煙頭往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一按,對她笑道:「姐,就算今晚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人剛遇到事情的時候會慌張,但慢慢的就會想到應對之策。」

  垂尹姐笑著問道:「那你怎麼不慌?甚至還有閒情去救人?」

  我哈哈大笑著說道:「我不慌,是因為我做過這方面的訓練,當兵的時候,我有學過這些,當然會比別人更能適應突發情況。」

  雲姐點頭說道:「這就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遇到事情不急不躁、冷靜分析,我需要的就是這種人。鋼子,你辭掉工作是對的,你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跑業務不適合你。」

  我聞言有些頭大,看著雲姐苦笑道:「雲姐,沒必要這麼誇我吧?我這個人大剌剌,花錢如流水,一看就不是個能吃苦的人。」

  雲姐噘著嘴唇一笑,道:「未必!你能住這麼便宜的賓館,就說明你能屈能伸,花錢可能是挺多的,但都花在該花的地方上,何況我對子弟兵有好感,你就算給姐一個面子,幫幫我好不好?」

  雲姐此時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調皮,跟往日見到的大方幹練的形象完全不同,我不由得看得一呆,連忙低下頭,搔著頭皮說道:「姐,我對蘋果市場可是個門外漢,什麼都不懂啊!何況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總不能這麼快就答應你吧?」

  雲姐點頭說道:「我知道,那等你忙完就去批發市場找我,別讓姐等太久好嗎?不會沒關係,可以慢慢學,我們兩個一起去收貨,我一步步教你,一個果季下來,你就會懂得差不多了。」

  我咧了一下嘴,心想:一個果季差不多有半年,半年的操作我只能學個差不多,看來蘋果市場的門道挺多啊!但說實話,我有些動心,詩雨軒畢竟是要給詩雅,而且詩雅出來後,那裡面容不下這麼多人,況且以店養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大,我必須另找門路。

  我一向對蘋果有好感,結婚前每月都要買幾斤放到冰箱,雖然吃得不多,但是一件事情做久了,就會對其中的人或物產生感情。當然,我喜歡蘋果完全是因為一直放不下劉娟,她家以前負責承包果園,現在有接觸這行業的機會,我心動也很正常,說不定等濱海的事情搞定,我會進軍水果市場。

  看著雲姐那充滿希翼的眼神,我點頭說道:「雲姐,我答應你,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就去市場找你,跟你學習賣水果的技巧,你也不用跟我三七分帳,管吃就行,我當你學徒!」

  雲姐臉上立刻充滿驚喜,幾乎要跳下床跑來抱住我,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顧慮到我跟她的交情還不是很深,只得壓抑著情緒,點頭說道:「好的,姐就在市場等你!明天我就要回臨海了,你在這邊小心點,注意安全,別虧待自己,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姐,號碼沒變,上次給過你了。」

  我點頭笑道:「放心吧!雲姐,手機裡還存著呢!」

  雲姐看著我說道:「等你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就來市場找姐,現在這段時間沒什麼貨,我教你炒貨,等八月分果季到了,姐就帶你去農村收貨。」

  我和雲姐一直聊到天亮,幾乎沒睡幾個小時,但退房時居然沒有睏意。

  雲姐想陪我逛逛,但被我拒絕了,畢竟她要去濱海水果行看市場,我則要去機械廠找人,兩人不同路,況且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太多的私事,於是互道平安後,就分道揚鑣了。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其實很多人生命中都有許多飛黃騰達的機會,但是絕大多數人都錯過了,不是因為腦子不行,而是太多人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沒有長遠的眼光,勝利最後是會屬於那些下棋前顧後三路的人,而不是一個只會拿子、放子的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