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中將發生在阿富汗的3·1人質事件簡單講述一遍,末了說道:「這次是我們安全部與軍方合作,整個計劃是部長與軍方負責人在做,需要你執行的是絕密任務,任務的具體內容就連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負責弄你出來,等會兒軍方會派一個人過來跟你聯絡,在你行動期間,你只需要聽從軍方來人的指令……」說到這裡,張正中面色慎重地說道:「整個絕密計劃內容只有幾個人知道,根據計劃的絕密性、特殊性,相信你應該清楚這次行動的重要性,要慎重,可別搞砸了。」
李歡笑了笑說道:「嘿嘿,這事被你說得那麼嚴重,又是特殊性又是絕密性,我恐怕是幹不了,算了,你還是送我回刑場吧。」
「你有病啊?回刑場?回去再挨一次槍?」張正中瞪了李歡一眼,這傢伙從不按牌理出牌,他一直不大適應。
李歡懶洋洋的繼續說道:「你說得沒錯,回去是挨槍,但我在外面混著還不是一樣?嘿嘿,你弄我出來不就是讓我擋子彈嗎?」
「你聽不出人話嗎?」張正中沒好氣地說道:「弄你出來可不是聽你說風涼話的,以前你出去執行任務可從來沒失過手,擋子彈?說得好像我弄你出來是去送死似的,你太不識相了。」
「識相?嘿嘿,現在跟我講識相不是笑話嗎?」李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就算不是擋子彈,你這任務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我的意思你不是不清楚吧,老傢伙,我如果答應了,有什麼好處?」
李歡說完,眼神露出一絲市儈氣,他心裡有的是主意,能讓自己一個死刑犯活著出來為政府辦事,任務的危險性與緊迫性已經不用費力猜測,眼下有得撈的就撈,撈不到白干也成,刑場?再回去那是犯傻。
李歡市儈的眼神太直白,令張正中有點好笑地說道:「嘿嘿,你小子在監獄裡就沒被教育好,有什麼條件開出來,這裡就咱倆,不用繞圈子了吧。」
「嘻……那好,我就不客氣了,醜話我先說在前面,如果我僥倖完成任務還留著命,你怎麼安排我?」
「弄你出來我當然有安排,你小子有什麼好擔心的?」
「擔心,怎麼不擔心?」李歡搖了搖頭說道:「別跟我說卸磨殺驢的事情,你這老傢伙幹不出來,來點實在的,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啊!」
「那你還想怎麼樣?保你一條小命就不錯了,你別得寸進尺啊!」張正中聽出點端倪,聽這小子的語氣,不但不相信自己,還想漫天要價。
「我的命不值錢,別說得我欠你多大人情似的,說了半天你就一個跑腿的,做不了主?我很失望,得了,你找一個能做主的跟我談吧,不然你再把我弄回去吧!」李歡身子朝下縮了縮,想必老傢伙遲遲不亮底牌,八成沒什麼油水可撈。
「放屁,你的事我做不了主誰做主?能弄你出來,就肯定對你有安排,回去?你知道我弄你出來有多不容易嗎?你這態度,欠揍是不是?」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一點帳都不買,張正中有些鬱悶,深覺李歡不厚道。
「別激動,嘻,我得清楚我的未來有多美好不是嗎?你跟我嚷嚷有什麼用,還是具體點好,你說是吧?」李歡嘻皮笑臉道,老傢伙激動,自己可不能跟著激動。
這小子是不進油鹽,不來點實在的看樣子是準備頑抗到底。蒙是蒙不住了,問題是上面給的條件的確有點低,這小子能接受嗎?張正中心裡犯嘀咕,他清楚這李歡的脾氣,談不攏,搞不好這傢伙還真願意回監獄耗著。
「喂,老傢伙,我的問題很為難嗎?」李歡捕捉到張正中眼裡的猶豫,心裡一陣好笑。
張正中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跟你說實話吧,這次關於你完成任務後的安排的確不怎麼樣,希望你有點心理準備。」
「說說看。」
「第一,你可以獲得自由,但沒有身份。」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活著,也是個沒身份的黑籍人士?」李歡臉上的懶散笑容沒變,意料之中。
張正中點了點頭,心裡歎了口氣,說道:「第二,你完成任務後不能在國內待著,有多遠你得躲多遠,最好是躲到連國安部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是嗎?嘿嘿,我有個地方,國安部鐵定找不著。」李歡的表情仍是漫不經心。
「哪裡?」張正中愣了愣,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火星,那裡你們准找不到。」李歡滿臉的嘲弄。
這小子說話損了點,令張正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說道:「我知道你對這條件不滿,但……好死不如賴活,留著命比什麼都重要是吧?你先答應了,以後我再替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提高點條件。」
張正中建議道:「其實……非洲那地方還不錯,比如盧安達,你看怎麼樣?」
去你娘的蛋,非洲?盧安達?虧這老傢伙想得出來,李歡強忍著沒有破口大罵。
「再回監獄也不是件好事情,你說是吧?」張正中耐心地勸說著。
「算了吧……」李歡伸了懶腰,呼了口悶氣,說道:「我不為難你,我看咱倆已經沒什麼好談的,幹完活躲著藏著的還沒身份,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就這條件還想我為政府賣命?還不如回監獄早死早超生。」
判了死刑的人就不值錢了?好死不如賴活,政府多半以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吧?想通這點,李歡沒了興趣,這寬床躺著也好像沒先前舒服。
「走吧,這裡看樣子不大適合我。」李歡懶洋洋的從床上起身。
「別,這不在跟你談嗎?你小子有點耐性好不好?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嘛。」張正中表情有點慌,自己可是在部長面前打了包票,要讓這小子老實合作的。
「還有得商量?」
「有、有,萬事好商量。」張正中陪笑道,上面開的條件不人道,張正中還是有心理準備。
李歡笑了,有得商量就好辦,說道:「那好,我就提三點,第一,我的身份得有,你負責給我弄一個新的身份;第二,不要限制我在什麼地方生活,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完成任務後隱姓埋名;第三,給我一筆安家費。」
「就這三點?」張正中心裡暗樂,眼中的笑意一閃即逝。
「就這三點。」李歡捕捉到張正中眼中的笑意,心裡犯嘀咕:自己提的條件是不是低了點?
「這個嘛……我得打個電話請示請示,替你爭取。」張正中趕緊收斂,面現難色,李歡鬼靈精,可別被瞧穿了。
爭取?就這破條件還用得著爭取嗎?瞧著張正中拿著手機走出去的背影,李歡搖了搖頭,老上司在九處是出了名的精於算計,借口請示無非是找個台階下。
電話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兒,張正中走了進來,面帶難色的說道:「我跟上面說了,第一個條件身份問題可以滿足你,第二個你的去留有點問題……上面說了,不管你去哪,總之京華市你不能待著,最好是不要在國內待,去國外,你的新身份或護照什麼的上面答應幫你搞定。」
裝吧,李歡沒有揭穿老上司的小把戲,笑了笑說道:「去留問題好說,京華這破地方我還待煩了呢!說第三點吧,辦完事,錢總得給吧?」李歡最關心的還是錢,沒錢哪都不好混。
「錢這事情,頭兒倒是答應了,不過你是我弄出來的,錢得咱處裡出,你也知道,處裡現在很缺經費,你也別指望會有多少。」張正中做出一副苦瓜臉,安家費得處裡買單,錢這玩意兒一說就不大親熱。
哭窮是老傢伙的拿手好戲,他娘的,又不是你家的錢,有必要在老子面前哭窮嗎?這麼多年了,還是鐵公雞的德行,李歡心中有點不爽。
「相信我,完成任務處裡不會虧待你到哪去,你看這事就這樣了吧。」張正中陪笑道,李歡的不滿他只當沒瞧見,能裝傻就裝傻。
「算了,到時別像打發叫化子似的打發我就得了,就這麼辦吧。」李歡白撿條命,跟九處著名的鐵公雞談買賣,賺一點是一點。
「那就成交?」跟這小子談買賣就是划算,張正中心裡樂開了花,伸出了友好的手。
「成交。」李歡懶心無腸的拍了拍老上司的手。
瞧著老上司暗爽的表情,李歡有些無奈,這表情不用猜就知道上了老上司的賊船。任務極度危險,上面不是給不起條件,只是在給條件的時候,被老傢伙先壓得沒譜,典型的心理暗示,意思是自己不過是死刑犯,讓自己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這叫什麼?這叫能省就省,充分利用廢物資源。他娘的,這鐵公雞不厚道,連死人錢都省,李歡心裡將這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上司罵了N遍……
賣命條件也就這樣了,李歡接受了現實,表面被老上司算計一把,暗裡盤算自己還是賺大了,生命誠可貴,至少不用再回那鳥不生蛋的地方挨槍,執行任務,運氣好的話還能留條命,再拿點安家費做點小生意什麼的,以後搞不好混成商界巨賈也說不定。
賣命生意談妥當,彼此都覺得撿了大便宜,張正中見沒什麼好談的,準備開溜,他深信昔日手下不會反悔,這傢伙什麼毛病都有,就一點,信用絕對一流。
張正中完成遊說任務,剛走到門口,就被李歡叫住。
「幹嘛,還有事?」張正中有些緊張地瞧著李歡,生怕他還要加什麼條件。
李歡手一伸,笑得有點不懷好意,說道:「嘻……小事,你得給我留點什麼吧?」
的確有事,一看動作就知道是要錢,張正中心裡一陣肉痛,這小子不在自己身上揩點油只怕不會放自己走,張正中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皮夾,藏著掖著的數了幾張百元鈔票,一臉不甘的遞過去。
「你的零花軍方會給你的,這可是我的私人贈送,省著點花……」
嘴裡還沒念叨完,張正中只覺得眼前一花,跟著手裡一鬆,鈔票連帶皮夾已經到了李歡手中,像變戲法一般,快得出奇。
「幾張哪夠,哈……老傢伙油水還不少啊!」李歡賊笑著,手一晃,皮夾已經被清空,順手一扔,乾癟的皮夾物歸原主。
五千多啊,大半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捏著空錢包,張正中的手都在顫抖,他可是情報九處出了名的鐵公雞,但他也清楚,這血汗錢落到李歡手裡,那是再也收不回來,今晚鐵定失眠,張正中欲哭無淚。
將哭喪著臉的老上司推出門口,李歡笑嘻嘻的拍了拍手中的鈔票,在鐵公雞身上拔點毛下來,爽了!
送走老上司,一絲若有若無的異味浮上鼻端,李歡聳著鼻子嗅了嗅,異味發自身上,臭得難聞,媽的,這誰的衣服,怎麼這麼臭?不會是從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吧?李歡趕緊將老上司在監獄裡臨時給的便裝脫下來,瞬間就清潔溜溜。
好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了,監獄定時提供特殊監號水,一個月洗一次,不但限量,還是冷水,摳門得離譜。此刻溫度適中的熱水沐浴在李歡身上,簡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卡噠」一聲,聲音輕微,有人侵入。正爽得不亦樂乎的李歡捕捉到這輕微的聲音,從鬼門關晃了數趟的人,警覺性相當的高,他手一扭將熱水關閉。
聲音發自外面的門,李歡順手扯了條毛巾一圍,勉強將下面那有點嚇人的玩意兒遮住,悄聲無息的貼在浴室門邊,輕微的腳步聲已經在客廳響起,不是老上司回來,聲音那麼輕,八成是賊,李歡迅速地做出判斷。
李歡感覺到進入客廳的人已經走近浴室,果然是賊,還是很不開眼的賊。李歡心裡暗笑,他已經感覺到外面那不識相的傢伙跟自己一樣,正貼在浴室門外聽著浴室內的動靜。
外面那人估計浴室內無人,輕聲離開房門,剛一轉身,李歡就如看得見一般,在外面那人轉身的一剎那,開門、撲上、動手,手勾住來人的後頸,李歡的動作猛地頓住,定格。
來人反應頗快,感覺到腦後風聲的同時猛地一轉身,手一抬,將李歡的手捉了個正著一帶,李歡被一股力道牽引,身體不由自主的前傾,來人肩背順勢一貼李歡的身體,四兩撥千斤,標準的過肩摔,李歡的身體就如小鳥般的飛出去,「啪」的一聲被硬生生摔在地上,七葷八素,這一下摔得夠結實。
李歡那一剎那的手下留情換來的卻是猛烈的反擊,摔在地上還不夠,來人的動作連貫迅疾,手一繞,速度與力量的巧妙結合,將李歡的雙手反背擒拿,反擊的人雙腿一分,已經騎在李歡僅圍著浴巾的屁股上……
反抗不了,李歡只能乖乖的趴伏在冰冷的地上,對方手法專業,稍一動彈就是鑽心的痛,這個時候還是不吃眼前虧的好。
力量還在加大,李歡感覺到對方的意圖,再不快點出聲,肩關節難保,趕緊問道:「喂,慢點,你誰啊?」
「你又是誰?」背後的聲音清脆悅耳,好聽,是女人,還是很年輕的女人。
「我是誰?靠,我是這家的主人,你按住我是什麼意思啊?還不快放手。」李歡感覺到年輕女人停止用力。
「你是這家的主人?」騎在他身上的年輕女人,有點訝異地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李歡。」李歡甕聲甕氣,感覺自己被制得冤枉。
「你是李歡?」年輕女人的語氣充滿懷疑,問道:「那……你的代號是什麼?」
「什麼代號?」年輕女人的問題讓李歡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以前工作時的代號。」
「以前工作的代號?」李歡腦子一轉,估計對方是問自己以前當特工時的代號,久了沒用一時還真反應不過來,當下趕緊說道:「009,代號009。」
「你真是代號009的前特工李歡?」這麼容易就搞定所謂的超級特工,年輕女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靠,你娘的煩不煩啊,老子是如假包換的009。」李歡有點不耐煩,被娘兒們騎在屁股上,這什麼跟什麼嘛。
惹禍了,李歡感覺一隻胳膊一鬆,緊接著就感覺到腦後的痛,「啪」的一聲,這一下挨得夠結實。
「你嘴巴放乾淨點,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廢了你。」年輕女人一擊得手,手迅速地回到原位,繼續擒住李歡的手腕。
「喂,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後腦白挨了一下,李歡心裡鬱悶不堪,這臭娘兒們的手法實在過硬,被擒住的手腕血液循環滯緩,想趁鬆手那瞬間脫離掌控也是有心無力。
「想怎麼樣?為你先前不乾不淨的髒話道歉。」年輕女人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屑,還超級特工呢!沒素質。
臭丫頭,該你牛,李歡為自己先前的手下留情後悔不已,在他動手的那一剎那,他瞧清楚年輕女人穿的軍裝,既然不是賊就沒下手,卻不料對方身手卻是高得離譜,反擊猛烈,一不小心就著了道,這會兒翻盤似乎不大可能。
李歡人在屋簷下,只得甕聲甕氣的道了聲歉,心裡很鬱悶。
既然李歡認栽,年輕女人鬆開了手,站起身子。沒了束縛,手腕處還殘留著酸麻,沒法著力,李歡有些狼狽地爬起身,搖搖晃晃的,感到有點沒面子。
李歡努力想在年輕女人面前保持著軒昂的一面,剛站直,一張絕美的臉蛋映入李歡的眼簾,美女軍官,肩章兩槓一星,少校軍銜,那雙好看的美眸正瞧著他,眼中的那一絲惱意還沒有消散,地上,還放著一個大旅行箱。
意料不到的美,本以為那人是母夜叉的李歡眼睛一陣發直,心中的臭娘兒們瞬間成為九天仙女。
就在這時,美女軍官的表情有了變化——慌亂,李歡正納悶美女軍官的表情如此豐富的時候,美女軍官小口一張,「啊!」一聲驚呼響起,緊接著那迷死人的美眸緊緊閉住,美麗的臉蛋上瞬間抹上紅霞,美呆了。
驚呼聲嚇了李歡一跳,鬼叫什麼?自己不帥嗎?李歡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鬍子雜亂,有點刺手,監獄待久了,恐怕自己的模樣已經有點人不人,鬼不鬼了,李歡自嘲的笑了笑,同時有點鄙視眼前的美女,人不可貌相,懂嗎?
正當李歡對美女微有不滿的時候,一陣風透過打開的窗戶拂來,剛洗了澡,有點涼意,李歡打了寒顫,感覺不妙,下面涼颼颼的,朝下面瞧了一眼,我靠,李歡傻了眼,下面那碩大的男根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了浴巾。
李歡趕緊手忙腳亂的將那玩意兒用手撥了撥,浴巾一遮藏好,八成是先前被壓制時露出來的,被她佔了眼睛便宜,划不來,李歡心裡一陣尷尬。
「你……你的浴巾……好……好了沒?」美女軍官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蛋的紅暈嬌艷欲滴。
「好……好了。」李歡尷尬的回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掩飾好不雅之物。
美女軍官緩緩睜開美眸,很小心,好像眼前是什麼大怪物。即使這麼小心,她睜開的美眸卻差點又要閉上,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歪斜著的站在自己面前,姿勢很不雅,飛快一瞟,幸好,那嚇人的東西不見了。
美女軍官紅著臉啐了一口:「什麼好了?你還不趕緊把衣服穿上。」
「沒衣服。」李歡苦笑著。
「那不是嗎?你搞什麼鬼?還不快穿上。」美女軍官瞧見了沙發上的衣服,美眸裡有了絲惱意,暴露狂。
瞄了眼沙發上的衣服,李歡撇了撇嘴說道:「那衣服臭烘烘的沒辦法穿,那臭味我可受不了。」末了,李歡還補充了一句:「那衣服是臨時借的,不是我的。」在美女面前,得澄清自己並不是個邋遢的人。
「你……將就一下吧。」美女軍官似乎不想面對半裸的男子,太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