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漸去,即使在南方,冬天仍令人感到寒冷,尤其在靠近海邊的城市,空氣總帶著若有若無的濕意,即使不是北方那種刺到骨子裡的寒冷,依然使人難受,連窩在被窩都不覺得暖和。
臨近中午時分,原本在夏天毒辣的太陽,冬天卻帶來舒服的暖意。
在強大的宣傳攻勢下,清水湖度假村儼然成為新的旅遊勝地,儘管漂浮區明年夏天才會正式啟用,但清水湖的冬天也有獨特的魅力,不管是溫泉池,還是青山綠水、可口的料理,都是清水湖的一大賣點,讓清水湖成為國內旅遊炙手可熱的景點。
度假村內,不時有三五成群的遊客背著相機、坐小艇賞玩山水之間迷人的風景,當然也有不少背包客由於昨天遊玩一天,此時沉浸在美夢中,無法享受到白日的景致。
此刻,度假村寬敞的前門卻有著另一番景象,不少人正在駐足觀看,因為停車場內擁擠異常,到處都是穿著黑西裝的壯漢,面色嚴肅地警戒著,而在他們旁邊的是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名車,保時捷、法拉利就像大街上的計程車,甚至加長抖型的賓士和悍馬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有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頂級跑車,數量之多幾乎不亞於任何車展。
龍升集團的股東大會,來者可說非富即貴,已經不是一般百姓可以企及的地度,即使再有錢,如果沒有強大的權勢依舊無法發言。
而當度假村一打出「歡迎龍升集團」的標語時,不僅縣城的人為之嘩然,就連城裡、省裡的官場都一片沸騰,眾人全將注意力集中到清水湖度假村上,畢竟平日難得一見的各方派系皆齊聚一堂,簡直集合國內各大勢力。
龍升集團的股東無一不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不論是地方豪紳或是京城勢力,全都代表背後的家族出席股東大會,接待工作自然要細心準備,每一輛車都有專門的服務人員接待,還有專屬的別墅休息,讓王鳳連好好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在別墅的辦公區域內,所有行政人員忙得人仰馬翻,一個個滿頭大汗、一臉焦慮,場景比起開業第一天還要熱鬧,因為龍升集團的股東不僅有錢有勢,個個還都是大家族的頭臉人物,所以為了接待他們,眾人無不打起精神,戰戰兢兢地服務,甚至連警備也是前所未見的森嚴。
在總裁辦公室內,張俊看著身上的西裝,覺得這套西裝穿起來十分舒服,不管是袖子還是領口,每個細節都處理得十分完美,就像是量身訂做般,並突顯出張俊身材的健壯。
果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張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自戀地想道。
「不錯,還滿合身的。」雪妮滿意地笑道,她將一頭雪白長髮簡單盤起來,白色的女式西裝裙以及襯衫突顯出身材的美妙,裙子底下的雪白美腿包裹在誘人的黑色絲襪中,清純又帶點性感,有種無法言喻的誘惑。
「雪妮,我還是感覺有點彆扭。」張俊看著眼前的尤物,幾乎都要流下口水。
而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後,總感覺有點怪,雖然平心而論,這套西裝穿起來很舒服,可張俊並不習慣穿過於正式的衣服,感到有點不自在。
「不會呀,滿好看的。」雪妮含羞帶怯地回道。
在破身後,原本雪妮身上的稚氣已經不見,儘管仍青春動人,卻多了一股說妨不出來的媚氣,讓本就性感的她更顯魅惑。
「親一下好不好?」張俊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想抱雪妮,卻被雪妮躲開。
「不行!」雪妮堅決地搖了搖頭,臉頰帶著潮紅,悄悄瞥了張俊一眼。
看著佔有她第一次的張俊,雪妮的眼底閃過一抹柔和的光芒,卻斬釘截鐵地說道:「霜姐也來了,她要是不同意,你就別逼我好嗎?」
「難道你不想我嗎?」張俊有點著急地說道。
張俊已經多次在夢中想要和雪妮再一次纏綿,而且自從在張家莊園分離後,他就與雪妮失去聯絡,如今好不容易相見,可雪妮卻連讓他親一下都不肯,這讓張俊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想!」雪妮眼帶迷離、含情脈脈地看了張俊一眼,然後低下頭,聲音帶著些許惆悵說道:「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總會控制不住地想你,可你是霜姐的丈夫,我們已經傷了她的心,如果她沒有點頭,我寧願一輩子和你都是陌生人。」
「為什麼要搞得那麼複雜啊?」張俊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心想:媽的!這叫什麼事?
張家與秦家聯姻之事,如今已傳得沸沸揚揚。而在家族權勢的面前,張俊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雖然一部分是因為秦霜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張俊有些心癢難耐,可他卻極為討厭秦霜的性格,所以娶秦霜那樣的女人,對於張俊這種有大男人主義的人來說絕對是個折磨。
張俊心想:雪妮莫名其妙地將第一次給我,而且那夜在胯下呻吟,蜷縮在我懷中,甚至在破處的那瞬間,即使堅強地咬著牙,眼角卻含著淚水,而且論姿色,雪妮絕對是傾國絕色。
雪妮就像天使般讓人魂牽夢縈,任何男人只要一看過她都難以忘卻,何況張俊還品嚐過雪妮的美妙,可現在這個關係卻亂七八糟,讓張俊感到頭痛不已——秦霜是張俊的未婚妻,而張俊因為一時心癢,默許張名山的決定,以後秦霜就是張俊公開場合的妻子,而給了張俊初夜的雪妮,卻是秦霜的戀人!
張俊不由得心想:天啊,到底是雪妮當第三者,還是自己當了程咬金?一想到與秦霜和雪妮之間的關係,張俊就頭疼得連想死的念頭都有。
張俊與雪妮之間一時陷入沉默。
當張俊咬著牙正想勸說雪妮時,門卻被人輕輕敲響,一個秘書在門外輕聲說道:「老闆,龍升集團股東大會的會議時間已到,秦總剛才打電話過來,請您過去參加會議。」
「我知道了。」張俊歎息一聲,看了看雪妮,張了張嘴想說話,但看雪妮為難的樣子,還是硬生生把話都嚥回去。
「去吧,霜姐在等你。」雪妮神情扭捏地說道,在猶豫了一會兒後突然走上前,溫柔地幫張俊繫好領帶,輕聲說道:「不管以後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雪妮。」張俊聞言,感動得想把雪妮抱到房間內去恩愛,然而他看著雪妮那略帶哀愁的模樣,只能強忍住心中的衝動,在她不安的注視下,如蜻蜓點水似的吻著她的紅潤嘴唇,並不帶有任何慾望,而是一股決心和憐惜。
雪妮的臉上帶著幾分憂愁,卻隱隱透著羞澀的紅暈,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嫵媚動,而且一身正裝更加突顯出她身材曲線,讓張俊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緊緊盯著緊身短裙包裹住的渾圓嫩臀,讓張俊想要好好玩弄一番,甚至恨不得啃上幾口才能滿足心中的慾望。
「張總,會議快開始了。」在門外,秘書禮貌性地敲了一下門,不合時宜地打擾張俊兩人之間的曖昧。
「知道了。」張俊無奈地歎息一聲,轉頭對著雪妮溫柔一笑,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嗯。」雪妮輕輕應道。
度假村的一號樓只有兩層樓,原本是用來行政辦公;可現在,第一層樓聚集不少人,有負責在前台接待的女服務生,還有虎背熊腰的保全,他們好奇地看著一身黑西裝的保鏢四處巡邏,差不多有兩百多名,全都面無表情就像死了親爹似的,任誰看了都會害怕。
在第二層樓,會議室的門外,張俊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推開門,抖動身上筆直的西裝,邁開步伐走進去。
會議室內,長長的圓桌前,十多位西裝筆挺的股東帶著秘書早已經入座,彼此小聲交談,偶爾會有幾聲控制不住的調笑,音量卻很低,像是怕被人聽到似的,不想打擾到其他人。
在圓桌最靠裡面的主位上,萬綠叢中一點紅,股東中唯一的女性——秦霜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眼前的筆記型電腦,不時校對文件,異常忙碌。
秦霜將一頭長髮簡單盤起來,看起來很幹練,白色西裝裙包裹著玲瓏的曲線,突顯出她女強人的氣息,而且其他人對她頗為敬畏,不難看出秦霜在龍升集團中的地位。
看著秦霜認真的神情,張俊真是百感交集,雖然他和秦霜的關係錯綜複雜,然而無法否認的是,秦霜真是上天恩賜的美麗尤物,美得不可方物,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張俊甚至懷疑這樣漂亮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當張俊推開門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張俊身上,有驚訝、有玩味等等,讓張俊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他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會議,而且在場的人即使相貌普通,卻都代表一方勢力,雖然張俊是張家的代言人,但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自然控制不住地心慌。
「你來了。」秦霜抬起頭,看著張俊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隨即恢復冰冷的表情,指著圓桌另一頭對等的空位,輕聲說道:「你就坐那裡。你沒有帶秘書,就讓雪妮幫你記錄。」
「嗯!」張俊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也不多說,照著秦霜的話坐下來。
雪妮一臉正色地坐到張俊的旁邊,然後打開面前的文件、打開筆記型電腦,儼然一副專業秘書的模樣。
「人都到齊了,那會議就開始吧。」
秦霜的手指敲打桌面幾下,眾人就全都停止議論,會議室一時靜得有點詭異,艦連根針掉在地上彷彿都能聽見,由此可以看出,秦霜在龍升集團中的地位。
「相信大家都看過計劃書了。」秦霜指著面前的一份文件,神情嚴肅地說道:「大家都會委託專業的人士進行數據核算,諸位不妨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在龐大的市場面前,我們要不要從軍工製造中分出一部分精力,在民營市場開拓新的業務。」
「我倒是贊成。」在秦霜左手邊,一名年約三十多歲、面色和善的中年人沉吟一會兒,第一個說道:「我們不能一直依靠傳統的國家扶持模式。雖然現在的龍升集團還是業內的龍頭,但我們必須要考慮集團的未來,而以我們集團的財力,加上在座諸位的勢力,集團絕對可以進軍民營市場,進行多種業務經營。」
「這是張立人。」雪妮用只有張俊聽得到的音量,輕聲說道:「算起來是你的堂哥。他爺爺是老爺子的哥哥,是龍升集團張家的持股人之一,是我們這方的人馬。」
「說得倒有道理。」這時,在角落裡的一個中年人陰陽怪氣地說道:「不過眼下集團的業務還不錯,而既然我們是軍工企業,再和那些小百姓搶生意就有點說不過去,再說,在座誰家沒有其他生意,難道要他們交出自己的人脈和關係嗎?
我個人是建議龍升集團進軍飲品業,只要砸錢、砸關係建立一個品牌,我們大可以和所有飲品企業一拼高下。「
「這是集團中王家的人,是很古板的保守派。」雪妮粉眉微微一皺,繼續充當解說員的角色。
龍升集團畢竟是傳統的軍工企業,內部的派系關係十分複雜,對於開拓新的經營業務有著各式各樣的聲音,而且由於龍升集團有國家扶持,業績向來蒸蒸日上,因此不少保守派認為不需要開發新業務,在他們看來,龍升集團的股份只是權力的象徵,各方勢力都有自己的生意,誰都不想因此擋了財路。
比如王家提議的進軍飲品界,無疑就是把矛頭直指秦霜,因為秦家父輩主要的生意就是飲品業,旗下不僅有各類花茶、礦泉水和汽水品牌,最近更開始涉足啤酒市場。而在龍升集團如此龐大的財力、影響力之下,不管進軍哪一個市場都是可怕的威脅,所以秦霜絕不可能安排龍升集團和自己的家族競爭,王家的提議?
確實夠絕。
「完全可以。」然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秦霜只是沉默一會兒,隨後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就說道:「我們先做個比較詳細的報告,要有投資、回報,並包括品牌、市場佔有率的全面分析。如果到時飲品市場可行,我們可以設一家分公司,然後進行這方面的經營。」
當王家的人提出要進軍飲品業時,有不少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念頭,因為飲品業是秦家最大的經濟來源,讓秦家孫女帶領龍升集團搶生意,這種作法確實陰險;然而誰都沒料到,秦霜竟然答應得那麼乾脆,令不少人滿臉失望,像是錯過好戲似的,可馬上又打起精神,想看王家要如何收回所說的話,畢竟這樣挑釁秦家,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現在所有持股百分之五以上的股東都在。」秦霜也不管那王家人尷尬的神情,掃視眾人一圈後,說道:「不管做什麼生意,我們要確定是不是要進軍民營市場。龍升擁有數不清的資源和財力,完全可以開設更多子公司,雖然傳統的軍工業很穩定,但我們都希望集團有更好的未來,所以現在可以說是龍升集團的一道分水嶺。各位考慮了那麼久,總應該有想法才對。」
原本眾股東都氣定神閒,然而秦霜說完話就閉上雙眼,不再言語,態度十分強硬,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會議室內一時人聲鼎沸,有互相詢問,也有在互相商量,儘管許多人語帶虛實、半真半假,卻可以看出他們早已有想法,這時只是在打探其他人的想法。
張俊沒想到股東大會的情況,和他想像中完全不同,不僅很少涉及到專業術語,討論的話題簡單易懂,令張俊頓時鬆了一口氣,而且還算能應對,因為各個股東最大的擔憂,還是龍升進軍民營市場對自家利益的牴觸,於是一個個都各懷鬼胎,但說白了,就是懼怕與進入民營市場的龍升集團起正面衝突。
討論的聲浪一波高過一波,然而眾人各懷心思也打探不到什麼,最後眾人沉默下來時,卻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沉默不語的張俊……
秦霜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沒有說話,似乎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開始,秦霜並沒有向其他股東介紹張俊這龍升集團最大的股東,因為她知道有不少人已經透過各種管道瞭解張俊,自然不想多費唇舌。
「張俊,你怎麼看?」秦霜沉吟了一會兒,見張俊事不關己的模樣,開口問道:「對於這次龍升集團的轉型,你手中握有龍升集團最多的股份,想來你心中也有看法。」
「我沒有意見。」張俊咬牙說道,畢竟先前他根本不知道開會的內容,而且也沒有人告訴他龍升集團的情況,卻還要發表意見,不由得心想:就算要讓狗叫,至少也得先告訴它什麼情況該叫吧!
所有股東都陷入沉默,因為張家與秦家聯姻的傳言已鬧得沸沸揚揚,而這次開會的地點如此微妙,畢竟張曉明進軍政壇後,張家再次有嫡系子孫進入龍升的權力版圖中,其中的意義難以預測,所以比起龍升集團的轉型,更多人想的是張秦兩家聯合後的勢力,無論是在軍界還是政界,他們往後無疑具有更大的優勢。
張俊看著面無表情的秦霜,突然明白秦霜要把會議的地點選在三和的原因,原來就是要脅迫他參加,而且不是為了要討論龍升集團未來的發展方向,純粹是向其他人宣示秦家、張家已經聯合的消息,要讓她在龍升集團的地位更不可動搖,更容易推動改革,並打壓集團內不同的聲音。
媽的!被人當棋子用了!張俊恨得直咬牙,並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瞪了秦霜一眼。
秦霜彷彿感覺到一股敵意,抬頭看了張俊一眼,嘴角更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其中帶著幾分俏皮、狡黠,倒是讓張俊看得有些發愣,不由得心想:秦霜這小妞不是面部神經癱瘓嗎?居然會笑,真是怪事!
「好了,既然大家不反對改革。」秦霜見沒人出聲,於是輕咳一聲,頓了頓,說道:「往後我們要進軍哪個領域,各位股東可以提出計劃書。下次股東大會在半個月之後,我們將在總部開會。接下來大家可以好好享受清水湖的風光,我就不打擾各位難得的度假時間。」
會議在一陣沉默中結束,而且似乎達到秦霜想要的效果——會議開不到半個小時,張家與秦家的聯姻已經浮上檯面。在政界強勢的張家,不僅最近和蘇家的關係有所緩和,甚至還得到秦家的支持;主力在軍界的秦家,也會得到張家嫡系的支持,雙方聯合,勢必會引發前所未有的震盪。最後,原本就強勢的兩個家族,無論在威望還是影響力都更上一層樓……
股東們都沒有再說什麼,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下,各自沉默地回到別墅,連遊玩的心思都沒有,思索著張秦聯合對往後局勢的改變。
觀景區中,一棟獨立的四層別墅依著清水湖畔,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著窗外的湖水、楊柳枝葉隨風擺動,聽見枝葉在微風的吹拂下嘩嘩作響,再配上青草熬出來的涼茶,覺得愜意無比,十分舒坦。
別墅內,老式的紅木傢俱透著古樸的氣息,牆上的書畫、擺設的盆栽,完全仿照張家莊園的風格。
張立人點了一根煙,饒富興味地看著張俊,爽朗地笑道:「小俊,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是啊三哥。」張俊謙遜地笑了笑。張立人在堂兄弟中排行老三,雖然與他是第一次見面,但畢竟是拜同一個祖宗,張俊多少有些親近感。
「雪妮,好久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張立人轉頭看了正在整理文件的雪妮一眼,略顯猥瑣地說道。
「是啊,而你也老了。」雪妮抬起頭,並沒有給張立人好臉色看,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並不帶敵意,而是太過熟悉的調侃。
「這丫頭還是那麼衝啊!」
張立人已經三十幾歲,在政界開始嶄露頭角,而張家幾門支系中就數張名山這系混得最好,張曉明儼然成為張家新一代的掌門人,難怪張立人面對張俊時,態度很客氣。
「我先回霜姐那裡。」雪妮幫張俊整理好所有股份的文件後,緩緩站起身,悄悄瞪了張立人一眼,才湊到張俊耳邊,輕聲說道:「霜姐說晚上一起吃飯,叫你別帶其他人。」
「哦,好……」張俊應道。
「晚上見。」說完,雪妮拿起文件夾,就轉身離開。她蹬著高跟鞋,扭著渾圓的嫩臀,讓人看了恨不得衝上去咬個幾口。
「看來晚上你可有戲了。」張立人哈哈大笑,然而看著雪妮走出去的背影,張立人突然感慨地說道:「這秦家丫頭就和這小洋妞一樣,並不好接近。說實話,我還真沒看過她對哪個男人好聲好氣,但對你就特別客氣,看來你這秦家姑爺不會太難當。」
「你別說笑了,這眾多傳言你又不是不知道。」張俊故作苦笑道,想著關於秦霜的傳言感到有點彆扭。
「逗你玩的!」張立人搖了搖頭,壞笑道:「秦家丫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你不知道,咱們這軍人出身的老祖宗們大多長得歪瓜劣棗,所以政治婚姻說得好聽,可不少人娶的老婆長得實在對不起家裡給的聘禮,比起他們,你算命好了。」
「我命哪裡好了?」張俊不以為然地說道,然而看著張立人一臉壞笑,感到困惑不已。
「剛剛姓王那個,你應該有印象吧!」張立人將一張照片遞給張俊,幸災樂禍地壞笑道:「看看他的老婆,你就明白了。」
張俊看著那張照片,猛地就從嘴裡噴出一口茶,並咳個不停;而張立人似乎早有準備,身手靈活地躲開,避免被張俊的一口茶噴得全身濕透。
「不、不是吧!那傢伙至少人模人樣,怎麼會……」張俊咳個不停,握著照片的手還直打顫,一臉不敢相信,甚至震驚得都快嚇暈了!
只見照片中,是那個王家股東年輕時的樣子,西裝筆挺,身材消瘦卻也精實,一看就知道在部隊鍛煉過,是標準的國字臉,一臉英氣顯得陽剛,連張俊都有點自歎不如,然而張俊想到剛才見到的面色發腫、神情憔悴的胖子,心想:才多少年的光陰,怎麼折磨成這模樣呢?
而在照片中,依偎在那王家股東身邊的,是一個穿著婚紗、近似於人類的物種,那鬈曲的頭髮,即使梳成新娘頭看起來也像泡開的紫菜;標準的大餅臉,中間部分往裡凹,一張臉比新郎大了一倍不止,三層下巴層次分明,每層深溝就像乳溝似的,看起來還油膩膩的,一雙瞇瞇眼看不見眼珠,鼻子圓腫,像是蒜頭被人踩了一腳,又扁又紅,牙齒不整齊,東缺一顆,西漏一顆,說話肯定漏風,一張大嘴張開,恐怕能把張俊直接吞下肚,讓張俊知道什麼叫作血盆大口。
「這、這是人嗎?」張俊說話時雙手還微微顫抖,心想:這、這什麼新娘?
簡直就是廟口神豬!媽的!上次見過的野豬都沒這麼恐怖。看這大腿,我兩條腿加起來都比不上,而且那腰身簡直就是一團肥肉,目測身高沒有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直逼破百。
「現在你知道政治婚姻的可怕了吧!」張立人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看張俊被嚇得面色蒼白,調侃道:「咱們這些兄弟也挺可憐。政治不可怕,婚姻不可怕,可娶到這樣的老婆才可怕。」
「媽的!她怎麼不乾脆長鬍子?」張俊嚇出一頭冷汗,馬上將照片丟到一旁,彷彿那是什麼污穢的東西,心想:將這照片貼在床頭上,別說避邪,恐怕避孕都不成問題!就這長相?我干!鬼看了都害怕,往那牆上一掛,鬼也不敢來投胎,什麼避孕藥?什麼保險套?全都遜爆了!
「所以我才說你幸福得很。」張立人笑了笑,羨慕地說道:「起碼秦家丫頭長得國色天香,娶到這種老婆,就算不恩愛,擺在一旁看也舒服。要是你不幸娶到照片中的極品,別說難過了,恐怕跳樓的心都有了。」
「對,和她一比……」張俊滿面惡寒地說道:「豬都眉清目秀。」
張俊與張立人聊了一陣子後,就深深對照片上的王家男子表達敬意,依張立人的說法,不少官家子弟也算英氣逼人,雖然不敢說多帥氣,但也算不錯,可在政治婚姻的迫害下,不少人都娶了類似照片上的非人生物,過起物種研究的生活,婚後生活大多不如意,很多人會在外面找女人,這已經成為檯面上的秘密。
其實張立人的意圖很明顯,純粹是來說服張俊,因為張名山害怕張俊對於政治婚姻反感,便要張立人帶來負面案例,試圖使張俊覺得這場政治婚姻並不可怕。
此時,張俊多麼感謝他爺爺,甚至差點就要淚流滿面,因為就算秦霜的性傾向與常人不一樣,但她至少長得漂亮,如果張名山為張俊選的是天外品種,為了張家的基因,張俊士可殺不可辱,寧可投湖自盡,也不能糟蹋一副七尺男兒身。
聊了一個下午,張立人見張俊沒有反對這場政治婚姻,見成功達成任務,這才鬆了一口氣。
眼看天色就要轉黑,張立人識趣地起身告辭,臨走前,丟了一把車鑰匙在桌上,笑道:「這是我爺爺給的結婚禮物,老人家身體不好,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便委託我把禮物帶給你。小玩意兒,你可別嫌棄。」
「嗯,三哥慢走。」說著,張俊就收起鑰匙。
原本張俊還想挽留張立人多住幾天,但張立人行程緊湊,在婉言謝絕後,就收拾行李,連夜趕回省城。
「那傢伙,送這什麼東西?」
送張立人離開後,張俊拿著張立人給的車鑰匙和一份文件袋,納悶地朝著張立人說的停車場車位走去,而看著手中的車鑰匙上那金黃色的公牛,張俊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此時在停車場,保全和不少服務生連連發出讚歎聲,圍著一輛黃色車輛品頭論足,雖然面露羨慕之色,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張俊經過保全和服務生面前時,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是不用上班啊?」
「啊……」眾人見張俊出現,趕緊一哄而散,但在離開前還頻頻回頭,眼裡明顯帶著羨慕的光芒。
「莫名其妙。」張俊嘀咕道,然而等到眾人離去時,他抬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傻住。
「老闆,我沒看錯吧?」此時,來到張俊身旁的三子一身西裝革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頂級跑車,口水控制不住地滴下來。
在張俊眼前的是一輛嶄新的灰色藍寶堅尼Reventon,流線型的設計,如流星飛過般流暢,車身閃爍讓人近乎眼盲的光芒,每處設計都是最美的工藝呈現,無一不讓人感到震撼;6.5 升V12 引擎驅動車子由靜止到時速一百公里只需三點四秒,最高時速甚至可以來到三百三十八公里。
「我靠!」張俊頓時瞠目結舌,腦中浮現關於先前查過的藍寶堅尼Reventon的資料,不由得張大嘴巴,驚訝地歎道:「老子沒看錯吧!真的是Reventon!這不是限量發售嗎?一台一百萬歐元啊!我靠!」
「老闆,這車是你的嗎?」三子看著張俊手上的車鑰匙,一臉詫異地問道。
「應該是……」張俊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識按下車鑰匙上的按扭,車燈立刻閃了一下,發出開鎖的聲響。
張俊圍著藍寶堅尼Reventon仔細地打量著,畢竟頂級名車,尤其是跑車,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
三子看著藍寶堅尼Reventon,喜歡得都快要掉淚,卻連摸一下車身都不敢,畢竟要是蹭掉一塊漆,就算賠上他的小命都不夠。
這時,張俊感覺就像在做夢似的,畢竟他夢了無數次的跑車如今就在眼前,而且還是屬於他的,這讓張俊一時反應不過來,沒想到張立人出手竟如此闊綽,心想:一百萬歐元啊!隨隨便便就送給自己,這種敗家子還真是討人喜歡啊!
雖然張俊心裡喜歡這台藍寶堅尼Reventon喜歡得要命,但他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車,根本不敢貿然開,最後他傻了半天,也開心了半天,這才想到一個最嚴重的問題:這車以後要怎麼保養啊?
這結婚禮物還真夠奢侈的!張俊突然覺得娶秦霜這樣的老婆也不錯,心想:一件結婚禮物就這麼嚇人,要是大擺宴席,恐怕我已經發大財了,還做什麼狗屁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