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四樓是盛世夜總會,光是最低消費就讓不少人望而卻步,因此這群學生剛才還大步走進包廂,不過等坐下後,環顧周圍那金碧輝煌的裝潢,想起這裡的高消費,頓時都冒出一身冷汗,因為即使大家分攤,但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何況大家幾乎都阮囊羞澀,甚至連買一瓶啤酒的錢都沒有。
這間包廂能容納三十多人,裝潢和一般的夜總會略微不同,極端富麗堂皇,甚至還有酒吧等設施。
柳清月臉上浮現醉酒後的紅暈,和那女班長聊了一會兒後,就來到張俊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說:「老公,我同學他們都沒有錢了。燕環說她的戶頭也就只剩下兩、三千塊,胖子他們也沒多少錢,估計待會湊一湊還不夠還,因為燕環說這裡太貴,讓你一個人出錢他們過意不去,我看我們還是換地方吧!」
「他們在擔心這件事?」
張俊頓時皺起眉頭,但看著其他人略顯忐忑的模樣,倒是清楚他們心中的想法,心想:看來我說要請客,似乎讓他們覺得過意不去。
「嗯,環姐還要寄錢回去給孩子用,所以她也不敢花太多。」柳清月滿臉為難地說道。
「孩子?她有孩子了?」張俊感到詫異至極,回頭打量著那位女班長,現在他才知道她叫燕環。
只見那女班長穿著白色齊膝短褲、休閒襯衫,有張標準的瓜子臉蛋,五官也清秀,並戴著一副眼鏡,雖然看起來不如柳清月驚艷動人,但氣質文靜。
張俊不由得心想:她看起來頂多二十多歲,怎麼還有孩子了?
「嗯,環姐有個三歲的女兒了。」柳清月見張俊很驚訝,解釋道:「環姐現在在讀研究所,我們會喊她班長,是因為她在大學階段時,每一年都是擔任班長,雖然她跟我們不同屆,但我們的關係很好。而且別看她外表年輕,她都已經二十五歲了。」
「真是看不出來啊!」
張俊仔細地打量著那女班長,見她身材嬌小玲瓏,但身體比例好,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沒想到竟然已經生過孩子了。
「是啊,環姐她……」
柳清月剛想說話,張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喲,冤大頭來了。」張俊拿起手機一看,先對柳清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清了清嗓子,這才接起電話,語氣有點生硬的說:「王哥。」
「小俊,在哪裡玩呢?」王東來完全忽視張俊語氣中的不快,仍語氣親熱地說道。
「盛世夜總會。」
「嗯,那你們年輕人玩,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王東來沉吟一會兒,笑呵呵的說:「剛才那不長眼的東西被我罵了一頓,本來想請你喝一杯道歉的,不過還是等改天我再找你。而那人也跟我說了,今晚你們在那裡消費多少,就都算他的,你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他計較了。」
「我哪會啊?」張俊笑道:「我倒不介意陪人玩玩,就怕擋了你的財路。王哥你也知道,我現在只是搞點小買賣,還不太敢得罪人,就怕隨時會關門大吉。」
「好了,咱們明話明說。」王東來笑道:「這次來省城,我確實是要做點小買賣,若你要看得上眼,咱們就一起。我先不跟你多說了,怕打擾到你的興致,但你可不許付一毛錢,明天我會將錢匯到你三和的戶頭上。」
「行!之後我們再找個機會喝一杯。」
張俊見王東來都把話說到這分上,當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電話一掛掉,張俊見其他人還是很拘謹,也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但現在他也不用花錢,當然不介意做順水人情,立刻將服務生叫來,並拿著酒單,毫不客氣地說:「你替我們安排小吃,酒要人頭馬誠印,最好是兌蘇打水,嗯,先來五瓶,還有皇家禮炮也要……」
「喂,你老公在想什麼啊?」女班長林燕環手上也有酒單,在看到上面的價格後,臉頓時就白了。
「你就放心吧,今晚的帳單我們會付。」柳清月呵呵笑道,並且感覺很有面子,尤其看著其他人驚訝又羨慕的眼神,更是滿足她一直沒滿足過的虛榮心,所以看著張俊的時候,眼神柔得都要能掐出水。
大家聞言頓時歡呼雀躍,氣氛變得熱絡,甚至當酒水端上來的時候,眾人立刻喝了起來。
林燕環見有那麼多的洋酒和小吃,粉眉微皺地說:「喂,你的錢是用印的啊?」
「姐姐,你就喝吧……」柳清月知道林燕環的性子,她雖然不小氣但很節儉,但覺得沒必要和她解釋王東來的事情,便拿著骰子,喊著要和她賭。
林燕環見張俊笑著沒有說話,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張俊花錢要讓大家助興,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再給張俊一個充滿歉意的微笑後,就和柳清月玩起來了。
原本張俊想坐著就好,但拗不過郭胖子的熱情,過一會兒,他也脫下西裝外套,加入他們的戰團。
一群人喝著酒、玩著骰子,偶爾五音不全的唱著歌,無拘無束的嬉鬧、肆無忌憚的叫喊。張俊還真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這是他第一次跟著同齡人一起瘋,逐漸就融入他們的團體中,彼此開著黃色玩笑、大口喝酒,不禁有些樂暈暈的。
眾人鬧了大半夜後,除了張俊之外,其他人都有些醉了,甚至有兩、三個不會喝酒的女生都趴在沙發上睡死了,不過她們看起來玩得很開心,嘴邊都掛著笑入眠,而柳清月和林燕環等幾個女孩子則說話有點結巴,但仍是歡聲笑語不斷。
直到凌晨,幾乎不少人都喝掛,連腳步都不禁臠得飄浮,而包廂內唯一的廁所門外則是排滿人,而張俊左等右等也沒有上廁所的機會,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四眼田雞和婷婷進去。
張俊想到四眼田雞和婷婷可能在裡面做壞事時,在邪笑之餘,只能向服務生打聽外面的廁所在哪裡,然後走出包廂。
在走廊盡頭有兩間獨立廁所,但張俊還沒走近,就聽到一陣喧囂聲,有男人的輕蔑笑聲,還有女孩子憤憤不平的叫喊聲,並可以看到夜總會經理在門口勸說著,聲音有些慌張及無奈,仔細一看他甚至連額頭都出汗了。
「他媽的,連外面的廁所都有人占。」張俊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毫不客氣地將夜總會經理推到一旁。
只見在廁所內,林燕環正憋紅著臉罵著一名西裝革履的胖子:而那名胖子明顯喝醉了,此時色迷迷地打量著林燕環,並對那經理罵道:「媽的!什麼時候來這麼漂亮的小妞,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的話,我就點她的台了,媽的……」
「你們先給我滾出去。」這時,張俊感覺膀胱都要脹疼了,也沒有多想,就連推帶拽的把林燕環和那胖子都推出去,砰的一聲就將門關上,然後上廁所。
當張俊解決完生理需求後,走出廁所後,卻發現鬧劇還沒結束,那胖子還拉著林燕環的手,囂張地大喊著,經理則在一旁勸告著,林燕環則眼眶微紅,似乎受到很大的委屈。
張俊見狀,立刻上前抓住那胖子的手,並狠狠一掰,皺著眉頭喝道:「幹嘛?」
「你撒你的尿,管什麼閒事?」那胖子手一疼,火氣也上來了,但一看張俊的穿著和健壯的身材,不禁愣了一下,說話分貝也開始降低。
「先生,她確實是客人,不是我們的小姐。」
經理在一旁都快要哭了,因為剛才他都說了那麼多遍,但這胖子就是不知趣,儘管酒店的後台硬,不怕人來鬧事,但他也不想得罪熟客,而且如果鬧起事,最後損失都會算在他頭上。
「滾蛋,老子明明看她從包廂走出來。」
那胖子不滿地喊道:「不就要錢嗎?老子又不是不給,而且老子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價錢。剛才我和她說,在廁所幹一下就給她兩千,但這小姐是鑲金的啊?
竟然還給老子臉色看。「
「你嘴巴放乾淨點。」林燕環氣得全身顫抖,並躲在張俊的身後狠狠瞪著那胖子,任眼淚流過臉龐,卻沒有哭出聲。
「乾淨個屁!不過是拿錢躺下的貨色,還要我誇你啊?」說著,那胖子的腳步不禁晃了幾下,明顯是喝多了。
「你們先回去吧,抱歉……」
經理想讓張俊帶著林燕環先走,奈何那胖子就是不識趣,並且眼看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聚集,他急得渾身都是冷汗。「放心,處理這件事我有經驗。」
張俊能感覺到有一雙小手抓著衣服,回頭看到林燕環那倔強卻又委屈的模樣、看著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再一聽到那胖子說的話,他的心裡頓時火了。
「算了,我們走吧。」林燕環見張俊的臉色變得猙獰,心裡頓時有些不安,儘管受到委屈,但她也害怕會惹來麻煩。
猶豫了一陣子,林燕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畢竟能來這裡消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恐怕她得罪不起對方,雖然對方的侮辱讓她很憤怒,但好在也沒吃到虧,便心想:既然如此,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急著開房間呀?」
那胖子見林燕環想走,便上前一步擋在林燕環的身前,明顯想要繼續糾纏她。
「先生,你這樣為難人,我們實在很難辦事。」經理勸說了半天,現在明顯也有火氣,雖然語氣仍帶著客氣,但卻多了一些生硬。
張俊見那胖子如此囂張,血氣頓時上湧,連青筋都控制不住的暴起,伸手阻止經理繼續勸告,並把名片遞到他的面前,沉著臉說:「把這個給你們老總,他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經理猶豫了一會兒,但他吃這行飯,心思自然八面玲瓏,一看張俊穿的是名牌貨,再看這張名片品質極好,頓時有譜,再看了看那囂張的胖子,最後點了點頭,拿著名片離開了。
「美女班長,見過男人打架嗎?」
張俊見經理走了,冷笑一聲,就扯開領帶,然後脫下襯衫,在喝了酒後,渾身躁熱,穿著這套衣服實在難受。
「看過啊,但還是算了吧。」林燕環哪會不明白張俊的意思?頓時緊張地說道。
林燕環接過張俊遞來的衣服,再看到他那白色背心下的健壯身體,散發出屬於男人的陽剛氣息,頓時腦子一僵,呼吸隱約變得急促。
「拿好我的衣服,別弄皺了,這很貴。」說完,張俊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並在那胖子微露怯色時抓住他的衣領,就打了他一巴掌。
那胖子沒預料到張俊會先動手,讓他幾乎是傻了眼,完全沒有反應。
以前張俊做的是搬運工之類的粗活,現在則是經常游泳、健身,又喜歡打籃球,張俊的力氣何其大?加上他這一巴掌積蓄力道,並狠狠打向那胖子,會有多疼也就可想而知。
只聽啪的一聲,聲音極為響亮,就連在旁邊看熱鬧的人彷彿都感覺到臉上挨了一巴掌,而且還能看到張俊的手掌都青筋暴起,甚至連林燕環都覺得臉上一疼,腿都有點發軟。
「你這個龜兒子……」
張俊還想繼續動手,卻發現那胖子居然翻著白眼暈過去,而且臉頰一片紅腫,甚至還有血水從嘴角往下流,還有一顆牙齒也掉落在地,這模樣可謂慘不忍睹。
「沒事吧?」林燕環怕張俊這一巴掌將那胖子打出問題,連忙上前緊張地問道。不過當她看著張俊這強壯的身體擋在身前時,心跳不由得加速,就連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棒動。
「媽的!真不禁打,這種體格也敢出來惹事?」張俊手一放,那胖子立刻癱軟在地上。
張俊冷笑一聲,才想說什麼時,就突然感覺頭被敲了一下。
「媽的!陳哥,你沒事吧……」
原來是張俊等人的動靜太大,那胖子的朋友也出來了,而那群人就趁著張俊沒注意時,拿著一隻酒瓶砸到他的後腦杓上,而他身後也陸續衝來十多個人。
「媽的……」張俊感覺腦袋一疼,哼了一聲,就把林燕環推到一旁,然後連看都沒看就猛地往後踢。
這時,打張俊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張俊狠狠踹倒在地,並在地上難受得打滾。
「媽的,你這小子找死……」
這時,有八個人衝到張俊的面前,先把倒在地上的兩人扶起來,其他人則虎視耽耽地瞪著張俊,彷彿恨不得直接把張俊撕了。
「美女班長,有人為你單挑那麼多人嗎?」
張俊見對方人那麼多,心裡也暗生警戒,但他從小就逞強好勝,因此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雖然對方人多勢眾,但卻腳步輕浮,而且他對自己有著無比信心,因此毫無怯色。
「報警吧……」林燕環見對方那麼多人,本想要報警,卻發現手機在包廂內,頓時急得流出眼淚。
「嗯,等會兒再報警,你先進去。」
張俊將林燕環推到廁所內,也不管她的叫喊聲,就直接把門反鎖,然後回過頭狠狠瞪著那些人,眼裡絲毫沒有怯意。
「媽的,打他……」胖子被人弄醒後,隨即手指向張俊,憤怒地叫喊道。其他人聞言,就二話不說地衝向張俊,只見一個光頭衝在最前面,一拳就朝張俊的面門打來。
「來啊。」張俊怒吼一聲,一拳把那光頭打到一旁,但肋上挨了一腳。
眼看好幾個人都衝上來,張俊採取左右開弓的攻勢,也不管身上挨了多少下,就對著那群人拳打腳踢,儘管身體很疼,但他卻兇猛異常,一時間打得人仰馬翻。
雖然有十幾個人圍著張俊,但張俊模樣兇猛、毫不示怯,甚至在那群人的夾擊下,打得他們都倒在地上搗著肚子哀號。
而那胖子最倒霉,張俊猛地一腳踹在他的臉上,他隨即又暈了過去。
最後,走廊的吵鬧聲驚動到整層樓的人,當柳清月和眾人出來看時,一看到張俊一個人打那麼多人時,頓時感到擔憂不已。
不過喝得臉色發紅的郭胖子,則二話不說地抄起一隻酒瓶,然後往其中一個人的頭砸下去,而四眼田雞雖然瘦小卻也有股狠勁,猛地一拐也把其中一個男子打倒在地,而其他男孩子頓時血氣上湧,全都衝上去。
「張俊還挺猛的嘛。」柳清月縱然感到擔憂,但見張俊一個人打十多個人,而且覺得他那揮舞著拳頭的樣子很帥,但看著身旁受到驚嚇的女孩子們,她立刻冷靜下來,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雪妮。
打了半天,直到上百名保全出現,這才控制住情況。
以往,酒店都會請警察處理,不過這次夜總會總經理看著一地狼藉,皺了皺眉頭,哼道:「把人全送到保全室。」
最後,兩方人馬被分成兩邊,然後張俊等人被帶到保全室。
雖然張俊不知道那胖子那邊的情況如何,但據他所知,他起碼打暈一半的人,還有人被他踹到臉,估計不死也得整容。
而張俊這邊,雖然四眼田雞的眼鏡被打破,但臉上也只是瘀青跟擦傷,而郭胖子在學校是籃球隊,體格也不錯,基本上沒受什麼嚴重的傷。
「老公……」
此時,柳清月推開門走進來,手上則牽著哭得像淚人兒般的林燕環,而見張俊等人身上帶傷、衣服也破了,但見張俊好像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婆……」
由於張俊身上的背心已經被扯爛,露出肌肉,讓林燕環看到頓時臉紅,雖是淚眼婆娑,卻又忍不住偷看張俊幾眼。
「你都沒為我打過架……」柳清月嘟著小嘴,醋勁大發地說:「曾聽過你為了姚楠,在老街上打一場架,那次還鬧得三和的人群體出動。而這次,你居然不是為了我打架,我吃醋了……」
「得了你!你若喜歡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就抓一個進來揍吧。」
張俊摟著柳清月,看著柳清月小臉紅暈,顯得艷麗迷人,本想狠狠吻著她,但礙於現在人多,還是先壓制住慾望,心想:漫漫長夜,我就不信你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好了!想想這事該怎麼處理。」林燕環聽著柳清月的話,俏臉頓時一紅,覺得「英雄救美」真是好老土的橋段,不過當她想起張俊擋在她面前時的模樣,她就感覺臉上發燙,心跳也不禁加快,而且這不同於酒後的興奮,有種莫名的暈眩感。
張俊等人在保全室待了一會兒,氣氛倒也輕鬆,因為張俊早就心裡有數,夜總會的總經理不可能不認識他,而且入股這種地方的人通常都有勢力,處理這種事情是輕車熟路,而且張俊看那胖子的長相不像是什麼厲害角色,估計不會吃虧。
而原來那胖子是城裡某個部門的人,和他廝混的則是混混。而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還被張俊打翻,當然倍感丟臉,根本不肯妥協夜總會的調解。
過沒一會兒,警察以尋釁滋事的理由,打算要帶走張俊等人,結果夜總會總經理心一橫,再加上雪妮已經打通電話知會他們的上司,因此來處理這件事的警察全被叫回去。而且事實上,夜總會的人和警察很熟,一般處理這些事情時,雙方都會給些面子。
照理說,發生這種事情後,胖子等人應該會知道收斂,不過他們明顯酒喝多了,一點都分不清輕重,眼看叫警察沒用,便拿起手機叫一些地痞流氓前來,估計是不肯善罷甘休。
這時,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西裝筆挺,看起來斯文,但國字臉卻令人感覺嚴肅,他一看見張俊,馬上道歉道:「張總,對不起,是我們安排不周。我剛知道您今天會來這邊視察,不過外面有事趕不回來,讓您受到驚嚇了。」
「沒事的,又不是沒見過這種人。」張俊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先前和保全的交談中,張俊知道這中年男子是夜總會的合夥人,不僅有錢、有勢力,還有門路,因此才跟酒店合作這間省城內數一數二的夜總會。儘管雙方是合夥人,但在勢力和錢財上,秦霜更勝一籌,所以他雖然打理著生意,卻一直以代理人自居,而他年輕時也是一個能壓得住場面的流氓。
「楊總……」這時,一個經理跑進來,附在那中年男子耳邊說幾句話。
楊總頓時皺起眉頭,為難地看了張俊一眼,沉著臉說:「張總,那些人雖然上不了檯面,但在省城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本來做生意就是要和氣生財,可他們聚集很多人堵在大門口,恐怕會影響形象,您看……」
「你處理就好了,只是別搞得太張揚了。」張俊當然明白楊總的意思,因為他負責打理夜總會的生意,投入的金錢恐怕是他大部分的家當,因此自然不希望惹事生非。
「明白了,那我去處理。」楊總見張俊有息事寧人的打算,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在門口叫囂的人是什麼貨色,他當然十分清楚,因此別說是新老闆出馬,憑他就能搞定。
「張總,要不要我們派車送您……」楊總一邊思索該怎麼解決,一邊慇勤地說道。畢竟夜總會他有股份,當然不願意再惹是非,雖然處理那些小混混他比誰都在行,但他就怕張俊有火氣,而且若真鬧出什麼事,秦朝或許不會受牽連,但可能會影響到夜總會的生意。
「不用,我們從後門走就可以了。」張俊當然明白楊總的擔憂,原本他看著身上那破爛的西裝,還真是一肚子火,但見現在的情況,他也沒必要再計較,不然也是和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再說他們也沒吃虧,所以張俊還是決定息事寧人。
郭胖子等人本來還想出去再打一場,甚至就連那身體瘦弱的四眼田雞都想出去打,但現在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最後,張俊牽著柳清月離開夜總會,而林燕環則拿著張俊的西裝,若有所思地看著張俊的背影,腳步不禁臠得緩慢起來。
眾人出來後,冷風一吹,頓時就清醒不少,對剛才的事情感到害怕,頓時就跑了三分之二的人,甚至連四眼田雞和她女朋友都跑了。
而郭胖子則是難掩興奮地拉著張俊的手,說要再喝點,而剩下的六、七個人也有些餓了,何況張俊看著柳清月楚楚可憐地說肚子餓時,根本拒絕不了,因此眾人又坐計程車,來到了一家有名的火鍋店吃了起來。
郭胖子的灑脫和熱情就像石頭一樣,再加上其他人都一副德性,張俊就來者不拒的和他們碰杯,期間夜總會的老闆和王東來都有打通電話給張俊。
林燕環和另一個女孩子則是低聲閒聊,偶爾喝幾杯酒。
柳清月則依倀在張俊的身邊照顧著他,不時夾菜、倒酒,令其他人感到萬分羨慕。
在酒足飯飽後,眾人都覺得有點頭重腳輕。
郭胖子的酒量不錯,雖然臉色通紅,但還是滿清醒的,於是他便答應要送其他人回家。
等到郭胖子等人坐車走了之後,張俊抽了一根煙,見林燕環還在,就笑道:「美女班長,怎麼了?」
「沒事,我住得近,走路回去就行了。」林燕環看著張俊臉上色色的笑容,頓時感到慌張,本來帶著幾分的酒意全都醒了。
「老公,我一直想問你……」柳清月挽著張俊的胳膊,那豐滿的胸部蹭得張俊的心中不禁有點起火,問道:「房間的密碼是多少啊?」
「啊……」張俊頓時腦子一暈,心想:該死的!怎麼把這件事忘了?而且現在都凌晨兩點,再打電話給雪妮會吵到她,更要命的是卡、錢什麼都帶了,就是沒帶身份證,這下想開房間都沒辦法。
「要不去我家……」林燕環臉上醉酒的紅暈掩飾住羞澀,並故作用平淡的口吻說:「反正就只有一個晚上,而且我家離得近,走幾步就到了。」
「嗯,好……」柳清月聞言,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也不管張俊就答應林燕環的好意。
林燕環的房子位於一個老舊的街區,道路不僅髒亂,還坑坑疤疤不太好走,甚至沒有幾盞路燈,而在這個時間,街區十分安靜,好像隨時會有罪犯從陰暗處出現。
這個街區的住戶大多是外地來的打工者,房子的樓梯口一片黝黑,就連台階都十分破舊,由於張俊曾經過過窮日子,倒沒多少感覺,覺得只要有床可睡就可以。
林燕環在前面引著路,不時回頭看張俊兩人的表情,見張俊沒有嫌棄的意思,就鬆了一口氣,畢竟她以為張家是富家子弟,難免擔心張俊會適應不良。
林燕環先打開銹跡斑斑的老舊鐵門,而裡面的木門更是破舊不堪,甚至連木板都裂開,還可以看見蟲蛀的痕跡。
進門之後,林燕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好久沒有收拾了,房子有點亂。」
「比我們以前住的寢室好多了。」柳清月笑呵呵地說道,因為儘管房間不大,但可以發現林燕環收拾得井井有條,即便看起來老舊,但很整潔。
雖然房子不大,客廳也小得可憐,連沙發都擺不下,而地板上有擺一些巧拼板,往裡走是一間浴室,旁邊有兩間房間。
林燕環拿來拖鞋,說:「這裡是我和一個學姐合租的,現在她回老家,今天你們就睡我房間,我去睡她那邊。」
「好。」柳清月笑道,然後竟一邊走,一邊脫衣服。「月月,你在幹嘛啊?」
林燕環見柳清月竟然直接脫衣服,立刻不好意思地說道。
「夫,你又不是沒看過,而且他是我老公,怕什麼?」這時,柳清月的身上只剩下貼身內衣,被胸罩包裹的乳房擠出深邃的乳溝,白暫的皮膚、修長的美腿,這惹火的身材萬分養眼。
「但你也別這麼邋遢啊!」說著,林燕環撿起柳清月扔在地上的衣服,然後整齊地放在一旁。
「老公,你去洗操,渾身都是汗,臭死了。」柳清月埋怨道。
雖然張俊打了一架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不過酒味、火鍋味和汗味混雜在一起確實不好聞。
「但我沒有衣服換。」張俊立刻抗議道,並不由得嚥著口水,看著柳清月那火辣的身材。
雖然柳清月身上那紅色內衣的款式還算保守,但她的身材火辣,加上那半遮半掩的誘惑,令張俊不禁開始想那旖旎的春光。
「光屁股就好了……」柳清月竟然想也不想,就說出這種話。「我去睡了。」
這時,林燕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她應該識相點離開,因此話一說完,她立刻轉身回房間。
「老婆,去床上等我。」此時,張俊只覺得慾火焚身。
「待會我也要洗,我先看一會兒電視,等你出來。」柳清月嫵媚地笑道,然後伸手摸了摸張俊的胯下,再把張俊推入廁所內,就把門關上。
「紅色毛巾是我的,你們可以先用……」林燕環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只見浴室只有一米平方公尺左右,卻堆滿盥洗用具和化妝品。
當張俊伸手拿著那條紅色毛巾時,他腦中馬上就浮現第一個詞:乾淨。
隨後,張俊打開熱水,讓水肆意洗著身子,腦中則想著待會要和柳清月同床共枕的情景,但不知道為什麼,張俊突然想起林燕環躲在他背後哭泣時的倔強模樣,令他腦子有些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