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羅南和姜雨瀾回到剛才來過的那家電影院,羅南買了兩張電影票,姜雨瀾買了兩扎啤酒,然後走進了電影院。
兩人進場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電影已經開始十多分鐘了。
放映的是一部新上映的影片,叫《生計》是一名旅日的香港導演拍攝的文藝片,講的是一個失去人生目標的中年華人在日本掙扎求生存的故事。
片中有不少暴露鏡頭,導演想透過男主角跟三名處在日本社會底層的女人愛慾糾纏來表現男主角的矛盾心理,但顯然處理手法不夠高明,文藝片變成了情慾片,因此吸引的都是一些希望看暴露鏡頭的觀眾。
雖然時間已經接近深夜,外面風雨交加,但電影院裡看電影的人還真不少。
一對對情侶坐在角落裡,在影片的暴露鏡頭引發荷爾蒙分泌飆升的時候,做著一些曖昧不明的動作。
「這就是你打算看的新片?」
看著姜雨瀾毫無生氣地盯著螢幕,手上機械式地往嘴裡灌酒,短短幾分鐘就已經飲盡兩罐啤酒,羅南忍不住問道。
姜雨瀾聞言轉過頭來,目光冷冷地道:「你想說什麼?」
羅南張了張嘴,真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本來羅南想借影片調侃一下,說姜雨瀾如果和華天鳴來看電影,多半會變得像角落裡的幾對情侶一樣,男的圖謀不軌,女的欲拒還迎,弄不好就得失身。可是一看姜雨瀾的冰冷目光,到了嘴邊的話,他又嚥了回去,因為他忽然覺得這時拿華天鳴開玩笑,不啻於主動點燃火山,平白成為姜雨瀾的發洩對象。
「怎麼不說了?」
姜雨瀾再次冷聲問,彷彿她知道羅南要說什麼,就等他說出口,好抓住他的話柄,借此發洩心中的憤懣。
「我只是想說這部片子很有意思,很值得一看。」
羅南訕笑道。
「哪裡值得一看,一個男人與三個女人,齷齪!骯髒!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姜雨瀾恨恨的往嘴裡灌了一口啤酒,喝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來,但是她還是堅持將話說完。
「你這是一竿子打翻一條船!男人沒好東西?女人也好不了多少。」
羅南忍不住反駁。
「女人能守身如玉,男人能嗎?表面上衣冠楚楚、忠貞不二,暗地裡左擁右抱、四處偷腥。這就是你們男人,一個個都是衣冠禽獸。」
姜雨瀾指著羅南鼻子罵道。
「你罵華天鳴還是罵我?如果是罵華天鳴,我覺得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就算是真相,也可以理解。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只要生理上沒問題,都有那方面的需要。你不給他,一時半刻他還能壓抑,如果拖上三年五載,就算是和尚也會犯戒,何況現在和尚找老婆比俗人還快。你想要你的男人忠貞不二,只有兩個選擇,要不早早地跟他上床,要不把他變成太監,如果太監也算男人的話。」
「如果你想罵的是我,你還沒這個資格,要不是看在美麗的面子上,你就算氣得要跳樓自殺,我都懶得管你,更別說在這裡被你指著鼻子辱罵了。」
羅南淡然道。
「我罵你怎麼了?你有賽雲,又包周語容,還跟美麗好,你以為你是誰?可以三妻四妾、依紅偎翠?你這個老色狼,遲早我會在美麗面前揭露你的醜惡嘴臉。」
「我從來沒有在美麗面前否認過周語容的存在,你有什麼可揭露的?至於林賽雲,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了?你不要藉著酒瘋就胡言亂語。」
羅南冷聲反問?
「你敢說和賽雲沒有私情嗎?你敢說林南不是你的兒子嗎?負心漢!薄情寡義!賽雲病重,你還有心思四處風流快活,你這種男人,今天打雷怎麼沒劈死你?」
姜雨瀾說得咬牙切齒,彷彿恨不得立刻在羅南身上咬下一塊肉。
「我再說一遍,林賽雲跟我沒關係,即使有私情,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都已經結過婚,還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準備說,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必須一輩子背負嗎?如果我真的一定要背負那段過去,林賽雲是不是更應該如此?那麼她結婚又怎麼說呢?也算忠貞不二嗎?你這麼為她說話,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羅南倒是不介意與姜雨瀾辯駁一下,他可不想讓姜雨瀾再把自己灌醉,到時候真不知道又要出怎麼樣的麻煩。
「賽雲結婚是為了給林南找個家,她不想麻煩你。」
姜雨瀾沉默了片刻,才說出了這麼理由,然而卻無法保持剛才的氣勢,似乎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說,華天鳴找其他女人,也是因為他不想麻煩你?」
羅南有些惡毒地反問。
姜雨瀾立刻一呆,啞口無言,而這導致姜雨瀾心中憤懣更甚,遭受了未婚夫出軌的打擊,又被羅南損了一頓,偏偏一時還找不到理由反駁,她只能化悲憤為酒量,仰頭咕嚕又喝下半罐啤酒。
眼看姜雨瀾已經喝了三罐,已是微醺,打開第四罐的時候,剛剛湊到嘴邊,忽然悲從中來,一顆顆珍珠般的淚滴滾滾而下。
羅南輕歎一口氣,伸手奪過姜雨瀾手中的那罐酒,站起來道:「走吧!我送你回家,有什麼恩怨情仇,明天你拿把刀找華天鳴當面解決。」
「不,我現在不想回家。」
姜雨瀾哽咽道。
「那你想怎麼樣?我不是你未婚夫,陪你到現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難道你還想折騰一整夜?」
羅南生氣地道。
「那你走吧!我誰也不需要。」
姜雨瀾怒道。
「你說的,那就再見。」
羅南轉身就準備走,沒想到忽然覺得手臂一緊,姜雨瀾竟然抓住他不放。
「你想幹什麼?都說再見了,還要拖著我?」
羅南不解地問。
「把你的手機借給我,我要打電話。」
姜雨瀾理直氣壯地道。彷彿羅南的手機是她買的,借給她是天經地義。
「手機借給你,我怎麼辦?外面有公用電話,想打電話自己去。」
羅南沒好氣地道,「如果你不借給我?明天我就跟宋美麗說你欺負我。」
「怎麼不說我強姦你?」
羅南氣憤地道。
「總之把手機借給我,我打通電話,等我打完了,我再把手機還給你就是了。」
羅南無奈,只好拿出手機扔給姜雨瀾,然後他坐下來等。
「你能不能…能不能出去等?」
姜雨瀾捂著手機對羅南道。
「得寸進尺!」
羅南瞪了姜雨瀾一眼,不過還是起身走到另一邊坐算是滿足了姜雨瀾的要求:一通電話,姜雨瀾足足打了一小時,然後才向羅南招手。
羅南走到姜雨瀾身邊,接過手機一看,手機的電量顯示只剩下一點點,眼看就要沒電了,羅南剛想責備姜雨瀾幾句,沒想到抬頭一看,卻見姜雨瀾一臉淚水,簡直就是梨花帶雨、蟬露秋枝,他只好將已到舌尖的話又吞了回去。
經過短暫的沉默,羅南忍不住問道:「我可以走了吧?」
姜雨瀾沒有回答,羅南聳了聳肩,再次轉身欲走,就在這時,姜雨瀾說話了:「你想要我嗎?」
「什麼?」
羅南聞言驚得差點跳起來。
「你想不想要我?」
姜雨瀾注視著羅南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種絕望的神情。
「『要』是什麼意思?」
羅南故意裝作不懂,實則是因為心裡的驚訝太大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姜雨爛的問題。
「fuck!明白了嗎?」
姜雨瀾冷冷地問。
「哦,你問的是我想不想上你,跟你做愛?」
羅南拍頭做恍然大悟狀。三秒後他果斷搖頭,嚴肅地道,「抱歉,不想!」
「為什麼?我不漂亮?我身材不好?」
因羅南的回答太出乎意料之外,令姜雨瀾極度驚詫,也因此臉上的絕望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冰寒的殺氣。
「漂亮!怎麼會不漂亮?一個詞形容,耀如春華。雖然身材只是湊合,但評上八十五分絕對沒問題。不過……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對你實在提不起興趣。」
羅南一陣搖頭晃腦地評論,說得姜雨瀾渾身顫抖。
「你喜歡的類型是哪一種?宋美麗還是周語容?我跟她們相比,哪裡差了?」
姜雨瀾壓抑著暴跳如雷的衝動,冷冷地問道。
「哪裡都不差,不過你心機太重,我不喜歡。你現在自暴自棄,想隨便找個男人上床以報復華天鳴,我更不喜歡。就算我現在跟你FUCK,我覺得你也不會愛上我,也許明天你不是自殺,就是要對我進行追殺。我要冒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羅南笑道。
「你廢話這麼多做什麼?要做就做,不做快滾。我不信我姜雨瀾會淪落到連一個老頭都棄之如敝屣。」
姜雨瀾怒道。
「你這是何苦?剛才又收到什麼壞消息?你現在到底是絕望還是不服?難道隨便找個男人上床就算報復,還是這就能證明什麼呢?」
「不用你管。如果你想要我,現在距離電影散場還有十幾分鐘,我是你的人,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如果不要,快滾。」
姜雨瀾氣得喘氣連連地道。
「那好,在電影院我不習慣,我們去車裡。」
羅南道。隨即不管姜雨瀾答不答應,轉身就走。
最終,姜雨瀾還是跟了上來,不過當她跟上的時候,已是醉眼矇矓,身上的酒氣更加濃厚,顯然剛剛又灌了不少酒,看來她想徹底地麻醉自己。
再次坐進車裡,羅南立刻發動車子。
「你打算去哪兒?」
姜雨瀾醉歸醉,意識似乎還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送你回家。」
羅南淡淡地道。
「我說過要跟你回家做嗎?快停車,要不立刻放我下車。」
姜雨瀾厲聲道。
「發酒瘋的女人我沒興趣,我剛剛在你包裡找到一張水費單據,已經知道你家在哪兒了,現在就送你回家,等你到了家,你想跳樓也好,跟陌生男人上床也罷,都不關我的事。」
羅南冷冷地道。
「老不死、騙子、混蛋!你有什麼權力管我?」
姜雨瀾不顧羅南正在開車,劈頭蓋臉就拳打腳踢羅南一頓,簡直像瘋了一樣。
幸好羅南對此早有準備,空出了一隻手應付姜雨瀾的發洩,無論她怎麼瘋狂,羅南總能用一隻手將她擋在副駕駛座上,而他卻還能保持車子飛速行駛,不受絲毫影響。
姜雨瀾住的地方距離電影院沒多遠,在衛星導航系統的指引下,二十分鐘左右,羅南就把車子開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幢擁有私家院落的民國風格大宅,不屬於任何居住區,擁有獨立門牌,是屬於那種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的真正豪宅。
將車停在緊閉的外院鐵門前,並示意終於消停下來的姜雨瀾下車。
姜雨瀾從包裡拿出一把遙控鑰匙,按了一下,鐵門緩緩打開,然後冷冷地道:「開進去。」
「開進去做什麼?你自己不能進去嗎?」
羅南遲疑著問。
「房子太大,我一個人很害怕,行不行?快點開進去,不要慢吞吞的,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姜雨瀾急聲道。
羅南瞥了姜雨瀾不停在自己大腿上摩挲的手一眼,若有所悟,忍不住怪怪一笑,這才猛踩油門,將車開進了門。
兩分鐘後,羅南被姜雨瀾帶進了豪宅二樓,姜雨瀾讓他在一間套房的外客廳等待,然後匆匆忙忙地跑進臥室。
過一會兒,羅南靈敏的耳朵便聽見嘩啦嘩啦的聲音,他忍不住搖頭失笑。
姜雨瀾喝了那麼多酒,能忍到現在才解手也夠讓人佩服的了。
足足過了五分鐘,姜雨瀾才從臥室走出來,但卻見她脫下了新買的那條裙子,換上了一條頗顯性感的黑色吊帶睡衣裙。
不過,羅南此時非但不覺得她性感,反而覺得她很恐怖。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進入臥室之前,姜雨瀾雖然髮絲散亂,但也沒有到披頭散髮的地步,沒想到上了一趟洗手間,她竟然把自己的髮型弄成像女鬼一樣,更可怕的是,她手裡還拿著一把金色的掌心雷手槍。
一走出臥室,姜雨瀾就亮出了這把槍,槍口對準的方向正是羅南的胸膛。
「你讓我進屋,說有事跟我談,原來是想殺我!但就算要殺我,你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啊一。」
羅南舉手站起來,苦笑道。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不過我會閹了你。」
姜雨瀾恨聲道。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手?」
羅南不解地問。
「為什麼?我把自己送上門,你敢不要!知不知道踐踏一個女人的尊嚴比強姦她的身體還要可惡?」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這就是你要閹了我的理由嗎?」
羅南覺得好笑。
「你管理一家律師行,本身還是大律師,難道不知道傷害別人是犯法的嗎?」
「知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會將現場處理得很好,一定會讓警察以為你想強姦我,然後被我失手閹掉了。我給你一分鐘的默哀時間,一分鐘之後,你就安心做個太監吧!」
姜雨瀾忽然咯咯笑起來,笑得頗為得意。
羅南也笑了,笑得頗為輕鬆,他重新坐下來,還為自己打開一罐汽水,才道:「我不需要默哀,你開槍吧。」
姜雨瀾一愣,然後沉吟了數秒,道:「我不著急,其實如果你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我都說過了,我對你沒興趣,難道還要我再次重複嗎?」
羅南攤手道。
「你以為我會恬不知恥地要你跟我做愛嗎?在電影院,我是因為受了打搫才會這樣說的,那是我人生當中的一個恥辱,現在我必須把尊嚴找回來。你給我聽著,想要活命、想要保住你禍害女人的那根東西,就照我說的話做。聽說美國有很多酒吧都有脫衣舞表演,你這色狼肯定經常光顧吧!你就跳一段脫衣舞給我看,立刻、馬上,否則我就在你身上射一個窟窿,這把手槍有五賴子彈,你括量一下,你到底能挨幾槍。」
姜雨瀾冷笑道。
「我看你不是受打擊,而是變成變態了。我好心送你回家,幫你解決了那麼多麻煩,到頭來你就這樣對待我?看來真是好心被雷劈,你這種女人要能找到十全十美的男人,那才有鬼。」
羅南嗤之以鼻地道。
「是啊!我是找不到十全十美的男人。從今以後,我也不奢望找到好男人,不過我可以把像你這樣的齷齪男人,一個個送進監獄或者送進地獄。」
姜雨瀾惡狠狠的道:「如果你不照我說的做,我先讓你變太監,然後再送你下地獄。」
「是嗎?那麼來吧!我猜你的槍法沒那麼準,可以一槍打中我的老二,你是不是還準備了刀子?來吧!讓我看看你的閹割技巧,也好評估一下你到底閹割過多少男人?」
羅南翹起二郎腿,毫無懼色地道。
姜雨瀾一呆,她沒想到羅南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悠閒,問道:「你不怕?」
「為什麼要怕?難道你以為我相信你會閹了我,甚至殺了我?」
羅南笑道。
「別傻了,中國境內槍枝管理嚴格,不要拿把玩具槍就說可以橫掃天下,那會讓人笑掉牙的。遊戲到此為止,你想發洩怨恨去找華天鳴吧!我可是一個無辜的路人。天色也不早了,早點睡吧,我走了。」
說完,羅南站起身,就待離開。
「站住!你敢離開,我立刻就開槍。我的槍是真的,我有持槍證。」
姜雨瀾急聲道,「OK。就算你的槍是真的,我也沒時間陪你瘋。今天情況特殊,你受了打擊,我不跟你計較,換個時間地點,你再這麼跟我鬧,結果可不只失身那麼簡單。」
羅南正色道。
「失身?你不是對我沒興趣嗎?」
姜雨瀾冷笑。
「就算我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應該看都不看一眼才對。怎麼又說不只失身?虛偽的老混蛋。」
羅南搖頭失笑:「我想你誤會了,即使是不喜歡的類型,只要女人漂亮,男人都會對她起性衝動,你不是說男人是衣冠禽獸嗎?你說對了。所以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如果不是知道你對我根本沒有好感,也不可能跟我一輩子,在電影院裡,你說出那句話後,你的處女時代就結束了。」「原來你不是對我沒有覬覦之心,而是癡心妄想要完全得到我。」
姜雨瀾無比憤怒力但是偏偏又感覺到一股彷彿久旱逢甘霖的喜悅,一時心緒竟有些複雜起來。
「癡心妄想?呵呵…」
羅南笑了。「我只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認為得到一個女人,就要得到她的全部。如果只是一夜情,那麼想到一夜情之後,那個女人可能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情人,甚至淪落風塵,也許一輩子都在愛恨情仇中掙扎,我寧願選擇當初只是跟她做點頭之交,或者乾脆沒有遇到她。一夜情不適合我,跟我有一夜情的女人,她的結局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奉上自己的一生。」
「奉上一生?你以為你是誰?皇帝還是上帝?半邊身子進棺材的老傢伙,還想得到年輕女人的一生?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就算你能活到百歲,也終究守不到和情人一同進棺材的時候。你不是癡心妄想,你是自戀狂!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不這麼認為,難道你沒聽過中國那句俗語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是好人,所以我的壽命也許比你說的要長,也許長得還會超出你的想像。」
羅南意味深長地道。
「你想活到千年?你真的瘋了!」
「Maybe!」
羅南聳肩道。
姜雨瀾冷笑連連,不過片刻後,她臉上的冷笑忽然凝住了,她再也顧不得拿槍,將槍一丟,兩手捂著嘴巴,趕緊衝進臥室裡,然後只聽一陣陣劇烈的嘔吐聲從臥室裡傳來,就像波浪一樣,先是一聲比一聲大,然後漸漸地又一聲比一聲小,直到完全安靜漢。
羅南俯身拾起扔在地上的掌心雷,拿在手裡掂了掂,不禁搖頭失笑。
槍不是假的,不過槍裡面並沒有子彈,顯然姜雨瀾只打算嚇唬他,讓他出醜,以便報電影院裡被拒絕以及被欺騙的仇。
羅南將手槍放到一邊,正想趁此離開,卻突然聽到臥室裡傳來撲通一聲,然後就聽姜雨瀾痛叫起來。
羅南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姜雨瀾在洗手間裡滑倒了,聽上去摔得不輕,羅南搖頭苦笑一下,放棄了趁此離去的打算,推門走進了臥室。
姜雨瀾就摔倒在洗手間的門口,看樣子是因為門口墊布打滑,所以才摔了一跤。
羅南走進門,二話不說,直接將仰倒呻吟的姜雨瀾抱起來,向臥室裡那張奢華大床走去。
「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嘔吐之後,加上摔了一跤,姜雨瀾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不過她還認得出羅南,知道他正抱著她,同時也感覺到恐懼。
「還能做什麼?乖乖地睡覺。你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羅南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床邊,將姜雨瀾丟上去,然後蓋上被子。也不等姜雨瀾再說什麼,掉頭就走。
「混蛋,我還有話要說。」
姜雨瀾在床上呼喊,不過羅南就當沒聽到,關上房門,便快步下樓。
不過,羅南並未能順利離開姜家大宅,他還沒把車開到門口,迎面就有輛越野車頂著碩大閃亮的車燈風馳電掣地開過來,並敏捷地打橫攔在羅南的車前。
「下車。」
有個女人從越野車跳下來,走到羅南車前拍著車窗,喝道。
羅南暗道一句:「流年不利。」
只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