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醒來已是第三天中午,他只覺全身像是散架似的,到處疼痛不已。他緩緩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非常純淨的藍天。
「我這是在哪?」
葉鋒疑惑地想著,猛然,前兩日發生的一切都映入了自己的腦海,葉鋒想起來了。
「我還沒死嗎?」葉鋒猛地坐了起來,一下子牽動傷口,不由裂了裂嘴。他強忍身上的傷痛,轉頭望向四周,一看之下,葉鋒不由目瞪口呆,身邊流泉怪石,霞花似錦,居然是一個秀美奇異的山谷。
「哦,我的天!」
葉鋒連傷痛都忘記了,爬起身來,貪婪地打量著四周。
「真是太美了。」
葉鋒渾忘了一切,起身而行。在谷中緩緩行走。一路行去,谷中景色越來越秀美,飛瀑奇松,滿地綠茵,讓人賞心悅目。
在谷中行了良久,拐過幾個彎,面前出現一顆巨樹,枝葉上站滿了不計其數的異鳥!鳥兒們見了他也不怕,還衝他吱吱直叫呢,讓葉鋒大樂。
「咦……」
葉鋒的目光忽然落在巨樹旁的一塊石壁之上,那塊石壁頗為光滑,只是卻有一處凸出,顏色也有異,頗為奇怪。葉鋒心中詫異,伸手去摸,忽然轟的一聲,石壁向兩邊分開,現出了一個幽深的洞口,不知裡面有什麼。
葉鋒沉吟半響,向洞內摸去,只見山洞漆黑,陣陣寒氣冒來。葉鋒摸索著向前走,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碰到了一個東西,葉鋒摸了摸,卻是個石門,他試著推下,石門緩緩開了,一道亮光射了出來。
葉鋒大喜,舉步進入石門之內,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了一呆,
這是個頗大的洞穴,洞穴內空無一人,洞穴東南處有一水潭,面積約有幾平方米左右,潭水碧藍幽深。洞穴的正中石壁上掛著一個奇異的珠子,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
珠子下方靠石壁處擺著一張石桌,桌上放著許多書籍,還有一個石盒。此時石桌上滿是灰塵,不知有多少年沒有打掃,此外便別無一物。
葉鋒見那石盒造型奇特,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把盒子捧了起來,入手沉重。打開盒蓋,只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盒中有個信封,封皮上寫有幾個字,信封下是一個白綠相間的玉牌,造型奇異,讓人一見就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另盒中還有一粒丹丸,清香就是由這粒丹丸發出的。
葉鋒拿起信封,只見信封上寫道:「盒中之物,留贈有緣人。入我室者,特贈靈丹!」
「靈丹?入我室者?這室中的主人是誰?」
葉鋒拿起這粒丹九,只聞陣陣清香撲鼻,讓人渾身舒坦。
葉鋒心道:「這地方透著一股奇異,這個丹丸看起來也像是個異寶,或許服用後對我的傷勢有用。」
想罷,便將這粒丹丸納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清香,直入丹田,片刻間化成一股熱流,緩行四肢百骸。葉鋒只覺全身舒服之極,身上傷痛全然消失。
葉鋒大喜,急忙盤際而坐,運行春雨譜,立時覺得全身真氣滾滾,滔滔不絕,竟又突破了「春雨譜」第七層境界,連跳兩級,達到了春雨譜的第九層。
葉鋒這一喜非同小可,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奇遇。服用此丹,至少省了二十年的苦練時間方能達到的春雨譜第九層境界,遭遇之奇,實是世上少有!現在的葉鋒,在整個浮雲大陸算起來也是有數的高手了。
葉鋒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對這洞穴主人的感激之情,心想如果遇到此間主人,一定要向他好好道謝。他忽又心念一動:「這丹如此神奇,看那玉牌造型奇異,會不會又是什麼寶貝?」
拿起玉牌,只覺入手徹寒,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狀,葉鋒正準備放下,忽然他的眼神像被凝固了似的,再也不能移開分毫了。
只見玉牌的最底端寫的三個極小之字——邪經錄。
葉鋒驚叫出來:邪經錄?
只見這三個字不但極小,而且也是白綠色,刻在白綠相間的玉牌上確實是不易查覺,這也怪不得葉鋒方才沒有發現了。
葉鋒的腦中一片混亂,前些時候和孫陽固的談話又湧上了心頭。
「真沒想到……真是太意外了,呼……」
葉鋒連呼幾口氣,定了定神,這才勉強壓下激盪的心神,又細細地端詳起這塊玉牌來。看了良久,葉鋒心中卻泛起了失望之意,他知道了這塊玉牌是邪經錄,只是這玉牌除了邪經錄三個字後再無字跡,那些武學又寫在哪呢?
他失望地正要放下,忽然心中一動,這裡不是有一封信嘛,或許裡面還有什麼關於此物的秘密呢。自己還真是傻呼呼的,看了信封竟然沒有想到再看信封內的東西。
當下又拆開了信封,只見裡面有張白箋,年深日久,紙箋早已變黃,箋上寫滿了字。葉鋒便展開細細地閱讀下去。
只見箋上寫道:「吾乃神教教主張寒風是也,因受奸徒所害而陷於此處,餘恨之!汝既服我神教聖丹,且能吸之靈氣而不爆體身亡,當為我神教遍尋天下之聖種是也!傳汝之邪經錄,習之,當為我神教之三十三代教主是也……」
葉鋒心神劇震,拿著白箋的雙手也不住的顫抖,心中只在呻吟道:「魔教教主?……三十三代教主?……」
※※※
當葉鋒最終看完這封信後,呆坐了良久,才平復下了激盪的心情。
從這封信中,葉鋒瞭解到此洞穴的主人乃是魔教教主張寒風,張寒風是上任魔教的教主,因受他的結義兄弟、魔教的現任教主劉之算的奸計,才會陷於此處。多年前,張寒風算知自己元氣將盡時,投入了洞穴東南的那處水潭中,因為他生平最愛水,魂歸之所也是水,所以葉鋒見不到他的骸骨。
從這封信中,葉鋒也對魔教有了大至的瞭解。
原來魔教原名為神教,創建於大月國還未開國前,曾對大月國的建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被大月國歷代君王尊崇,盛極一時。
只是他們那龐大的勢力,越來越影響到大月國的王權,因此後來大月君王頒布了限制神教的法令,這樣神教頓告衰落。但神教不甘心失勢,發動了叛亂,遭到了鎮壓,接下來,朝廷更是下令將神教改稱為魔教,列為違禁幫派,永遠加以取締。
這樣神教便成為了一個為世人所唾棄的邪惡幫派,神教更是元氣大傷,在世人中消聲匿跡。
只是神教雖然風光不再,但畢竟根底深厚,雖然活動轉入了地下,但卻暗中積蓄力量,以復當年聲威。近數十年來,力量更是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張寒風雄心大略,正想有一番作為,卻沒想到壯志未酬,卻被奸徒害於此處,心中的憤恨可想而知了。
信中接下來關於《邪經錄》的練習更是讓葉鋒駭異非常。
原來《邪經錄》是一種關於控制精神力量方面的奇術,練成後,可以任意控制他人心神意志,讀取他人思維想法,並還可控制人的慾望,練到極至時,還可以變幻人形,難怪被視為邪惡之源。
而這精神力除了邪經錄內藏外,還可以以內力化為,內力越強,邪氣越重,惡氣越盛,精神力就越強。不過此法也有個缺點,那就是以內力化精神力時,所需內力極多,一大把內力只能化一小點精神力,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信中還講了種種提升內力之法。
1.內在修練,陰陽交合,吸收女子元陰來增強內力,特別是處子。最理想的是那種非常聖潔又或是非常邪惡淫蕩的女子。
2.吸功心法,就是吸蝕他人的真氣。吸蝕時,需要運行真氣,然後以對方之血為媒,吸蝕他人之血,並將其能量全部轉化為真氣。這真是從來不敢想像的殘忍之事,行功之法更是聞所未聞。
3.吸收天地間的精華。不過此法信中卻未加入說明,所以葉鋒也不得而知。
最後信中說了練習《邪經錄》的方法,就是將內力輸入這玉牌中,就可以吸收這玉牌中的靈力。
葉鋒運起內力,將真氣輸入玉牌,片刻,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葉鋒只覺腦中一熱,全身有若電擊,一股冰冷邪惡的感覺急迅由內心升起,剎那間便佈滿了全身,那是種很難說清的感覺,超出了一般人類的經驗……
※※※
不知過了多久,葉鋒睜開了眼睛!
《邪經錄》的精神力量已經完全植入了他的腦中,根據信中所說;每遇到心中有怒氣、殺氣、或是其它負面情緒、或是性衝動時,都可以慢慢地將這《邪經錄》內那純淨的精神力吸收出來。而且這《邪經錄》也確是比較奇怪,心中沒有負面情緒時是發揮不出來的。
相信完全吸收《邪經錄》內的靈氣也是遲早的事。
葉鋒最後掃視了這個洞室一眼,又走到擺放書籍的石桌前,將那些塵土寸積的書籍取出觀看,只見這些書籍書原來都是些武學修為上的書籍,記載廣泛。拳掌、兵刃、暗器、點穴、擒拿等遍及天下各門各派武功,應有盡有。
葉鋒匆匆翻看數本,已自心馳神搖,他脫下身上外衣,將這些武學書籍,打了個包,背在身上。
離開的時候到了,葉鋒向水潭邊行了個禮,心中暗暗起誓,定會殺了劉之算那個奸賊,為張寒風報仇。
不知不覺間,葉鋒已經把自己視為神教的一份子了,或許這是因為《邪經錄》的緣故吧,不但獲取了《邪經錄》上的全部靈力,還改變了自己的思想。
此時的他,已經把振興神教這個信念深入心中了。
不過葉鋒知道要當上這個教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想當上教主,首先必須有教主歷相傳的信物:聖牌!也就是葉鋒手上這塊內藏《邪經錄》的這塊玉牌。聖牌葉鋒已經有了,這關已經過了。
但最重要的是葉鋒從信中明白了神教乃是以實力為尊,要想順利地當上教主,就必須讓讓教中所有的人折服。只是這又談何容易?
從信中得知,神教高手如雲。除了身手不凡,能獨擋一面的各地分壇的十個壇主之外,另教中還有五護法、四散人、三使者,二長老、一聖女,個個都有驚人的實力。
壇主的其本實力葉鋒已從張寧手上得知了,五護法、四散人、三使者,二長老、一聖女的身手更是遠在壇主之上,可以說,葉鋒想要讓他們折服,當上這個教主,可以說是困難重重。而且現在葉鋒也不知道神教的地址在哪裡,如何尋找神教中人,信上並沒有說。
不過葉鋒堅信自己有這個信心和能力!最後定能找到他們,當上這個教主。擁有《邪經錄》全部靈力和服用了神教聖丹的葉鋒可說是洗筋伐毛,脫胎換骨,對自己的自信心也更是空前的膨脹。
信中最後還有註明離開此谷的秘道,原來此谷在外部看來是一個絕境,只有一條秘道可出,葉鋒方才沒有逛遍因此還不知道。葉鋒心中不由有些疑惑:既然有離開這裡的路線,為什麼張寒風還不走,而是要死在這裡呢?
其實葉鋒不知道,當時的張寒風被劉之算偷襲,已是武功盡失。離開這裡,更難逃劉之算的追殺,留在這裡,還可以保住一條性命,安然老死。
※※※
葉鋒站在一塊山石之上,望著遠方那連綿的高峰,不由心潮洶湧,幾天前,他被打下峭壁,身受重傷。但數天後的今日,他又大難不死,並且還學到了曠古絕技,這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似的。
良久,葉鋒仰天發出一陣長嘯,聲震四野!
葉鋒的位置約是在王龍寨西部數十里處,仍是處於王龍山地界之內。
葉鋒辯別了一下方位,一路疾行,只覺全身真氣流轉不絕,一路行去,非常輕快。
經過數個小時的疾行,他遇到了一個獵戶。
葉鋒大喜,當下便向他打聽清楚身處的位置,那獵戶見了葉鋒,也頗為驚奇,仔細告知了葉鋒。從獵戶的口中,葉鋒知道自己現在已是離青石鎮不遠,更是歡喜。
他心念一轉,當下便掏出二兩銀子,說是購買獵戶身上的裝扮。二兩銀子已是這獵戶一個月的收入,那獵戶大喜,把身上的衣物工具全給了葉鋒。
又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疾行,葉鋒終於到了青石鎮。
他頭戴斗笠,一身的獵戶裝扮,走進了青石鎮。
小鎮仍舊熱鬧,經商的、過路的還是往來頻繁,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不過越走進青石鎮,葉鋒的心就越懸起來:春兒三母女情況如何?會不會遭到不幸?終於到了梅春三母女的茶館前!卻見茶館緊閉著,沒有開門。
葉鋒內心湧起了不祥之兆,他推開了院門,只見茶館內東西凌亂,裡面的茶桌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茶壺和茶盅的碎片滿地都是,似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地上一灘血跡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葉鋒叫道:「春兒、梅水!」茶館裡毫無聲息。各個房內搜尋良久,也是人蹤全無。葉鋒不由心中冰冷!
從幾日前自己住的客棧出來後,葉鋒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連自己的一干隨從不見了蹤影!這是怎麼回事?葉鋒在心中反覆思考著,最後他決定到王龍山腳下去抓個人來探問一下情況。決定一下,他立馬出了青石鎮,疾行到王龍寨山腳下,到暗哨集中處時葉鋒停了下來。
他趴在地上,貼近地面細聽——大概在十數米外的樹叢中,有數個細微的呼吸聲。葉鋒猛然發難,沒入樹叢中,「噗!」的一拳,已將一個暗哨打死。辟手奪過他的刀刃,寒光閃閃,另數名措不及防的嘍兵已是身首異處。
那群嘍兵的頭目大驚,將一對長刀舞得雪花似的,急攻向前。葉鋒身子略微一閃,避過單刀。左手一拳,猛擊在他的胸口,那頭目大叫一聲,直飛出去,委頓在地。
葉鋒凝神細聽周圍,並無異狀,他冷冷問那頭目道:「你們山搴這幾天是否派過人到青石鎮茶館去?」
那頭目向葉鋒怒目而視,冷然不語。
葉鋒冷笑一聲,刀光一閃,一刀已將那頭目的左臂給削了下來。那頭目大叫慘叫,疼得跳了起來,傷口的鮮血泉湧而出。
葉鋒聞到血腥味,觸動了休內的《邪經錄》的靈氣,頓時眼中射出一股異樣的光芒,讓人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寒意。
他傲然而立,又將刀刃指向那頭目的右臂,淡淡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有沒有派人到青石鎮茶館去?還有,山上這幾天有沒有抓去過幾個男女?」
那頭目望著葉鋒那毫無表情的雙眸,再加上葉鋒手中那柄長刀之上的鮮血不住地滴下,終於精神繃潰,磕頭道:「好漢饒命,我說,我說。」他顫聲道:「據小人所知,山搴前幾天確是曾有派人到青石鎮的茶館去,不過那些派去的人卻都沒有再回來,並且到處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這些天山搴的兄弟都在議論紛紛,大家都說這件事非常奇怪。」
「哦?」葉鋒心中一動,又問道:「那這幾天你們山搴有沒有抓上去過外地口音的男女?」
那頭目搖頭道:「沒有。」
葉鋒冷冷道:「你沒有騙我?」
那頭目顫聲道:「不敢,小人……不敢……」
葉鋒緩緩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很好。」突然出手,一爪抓在那頭目的左臂斷處,隨即又運起吸功心法,只見那頭目全身一陣巨顫,圓睜雙目,身體已逐漸萎縮。
而葉鋒則是感到一陣陣極為舒服的感覺從掌心湧入全身,只覺得爽美難言。片刻過後,那頭目就只剩皮包骨頭了。
葉鋒忙坐下調吸,很快,他運功完畢,只覺全身神清氣爽,體內真氣瞬間長大了不少,舒爽至極。
※※※
結合那頭目的口供,對於王氏母女和孫眉、陸天明一行人的情況,葉鋒在心中仔細地分析了一番:看情況,孫眉、陸天明二人多半已經逃出生天了,這真是令人欣喜。
王氏三女則情形不明,以在客棧看來的情況中,有可能她們已經遇難了,但根據那頭目的招供,事情又頗為怪異,也有可能她們被人相救了。但如果她們是被人救了,那又是誰救了她們呢?
而最令葉鋒奇怪是原來在客棧一行的那些隨從都到哪裡去了?
這些疑團盤繞在葉鋒的心中,他尋思良久,最後想起孫眉在新府城內還有自己的產業,或許到那邊去看看可能還會有答案。
同時他心中又泛起了另一層擔憂:「孫眉在新府城內的親人和產業會不會被王龍搴和新府城的人調查出來?因為當日自己和孫眉曾在新府街頭和劉嚴高有照過面的。」
葉鋒在青石鎮買了匹快馬,他一路疾行,不一日便到了新府城。
他還是一身商賈的打扮,背上背著他那大包武功密籍,緩步走進入了新府城內。
一進城,葉鋒就感覺到新府城的戒備明顯森嚴了許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但葉鋒卻發現街上的人群中多了許多暗哨。
葉鋒心中一動,不過他仍然是神情平靜地走著,不久,他就感覺到有幾個大漢偷偷地跟蹤他。葉鋒不動聲色,裝作悠閒的樣子在城內逛著,當轉進一條喧鬧的街巷時,他突然加快身形,輕易地擺脫了跟蹤者。
不過他雖然擺脫了跟蹤者,但卻更小心警惕,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新府知府和王龍搴相互勾結的事。再說現在新府城內的戒備明顯地森嚴了這麼多,十有八九是新府知府和王大鬍子已經知道兩方勾結事敗,故而加強了戒備。再加上這裡是他們的地盤,還是小心點為好。
葉鋒來到了孫眉城南那所幽雅的院落,感覺有點不對,他推開院門一看,赫然見孫眉的老管家施伯倒在了血泊之中,葉鋒不由大吃一驚。
他搶上前去,扶起施伯,叫道:「施伯,施伯……」
觸手冰冷,原來施伯早已死去多時了。
葉鋒不由心中一片黯然,施伯是孫眉在新府城唯一的親人,沒想到此次卻無辜連累,死於非命。
不過隨即陣陣怒意又從心頭湧起,不用說,施伯的死肯定又是王龍搴和劉嚴高等人幹的。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查到了孫眉在新府城內的親人。看來孫眉在新府城內的傢俱店也是危險的了。
他快速地在後花園內挖了個坑,將施伯的遺體放了進去,用土埋好。在墳前行了幾個禮後,又疾行到孫眉的傢俱店前。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只見傢俱店已是一片廢墟,看情形,前幾日,店便已被燒。趙氏傢俱全店中人,看來也是凶多吉少。
葉鋒心中暗暗切齒:「好你個心狠手辣的王龍寨,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
晚上時分,葉鋒潛入了新府知府的府邸。葉鋒此時早已是武功大進,來去如風。他輕易地制伏了一名守衛,問出知府的居處,毫不困難地就找到了新府知府的書房。
他用倒掛金鉤姿勢,伸頭看到書房裡,只見裡面正坐著幾個人。一個正是張寧,一個是劉嚴高,一個是一位身穿知府官服的漢子,年約四十,甚有福態,臉上帶有幾分焦慮的神情,葉鋒尋思這人就是新府知府了。
周圍侍立著十幾個滿臉橫肉的隨從,屋內氣氛沉凝。
葉鋒心下大喜,心想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人全部都在這裡,到時自己就一鍋端就是了。當下也不著急,只是凝神細看。
只聽那新府知府歎了口氣,對張寧道:「張壇主,此次事情看來不妙啊,那幾個逃脫的人八成就是李音派來的探子了,此次真是大禍臨頭了。」
張寧沉聲道:「知府大人不必驚惶,就算他們是李音的密探,並把這裡的一切都稟報給了李音,大人也無需擔憂,因為我早就有了萬全的應策。」
那劉嚴高接口道:「叔父大人確是不必擔心,壇主已經安排下了種種良策,到時必能安然退敵。再說,我們早就跟李音那個臭婊子勢不兩立了,現在也只是早一點撕破臉皮而以。也省了早日看那賤人的臉色。」
說著臉上又現出恨恨的神情,顯是又想起了自己愛妾被李音調教成「美女犬」之事。
那新府知府臉上神情並沒有絲毫的緩和,沉呤半響,轉頭對劉嚴高道:「事都辦妥了嗎?」
劉嚴高得意洋洋地道:「辦妥了,那施伯那老不死的被我一刀宰了,趙氏傢俱店被我一把火燒了,哈,幾十口人全燒死在裡面,那些人不住地慘叫,想想,我就樂……」
葉鋒在外聽得怒氣直上骨髓,殺意爆盛:施伯、趙氏傢俱店的事果全都是劉嚴高幹的,這筆血債,看我等會怎麼和你算!而張寧雖然也是神教中人,不過他間接上也有責任,所以自己也不會放過他。
接著聽那劉嚴高語氣一轉,歎道:「只可惜李音那幾個的探子都沒抓到,除了武功最好的那個男的被我們打落懸崖外,剩下的那兩個都被他們逃了,特別是那個女探子,是那麼的嬌媚如花,要是被我抓住,我……」
正說到這裡,忽然一聲重重的冷哼聲從外面傳來,屋內諸人皆吃了一驚,問道:「是誰?」
一陣風吹過,房門大開,門口多了一個男子,長身玉立,背負一個大包,正是葉鋒!
「是你!」
劉嚴高和張寧都大吃了一驚,劉嚴高猛地跳了起來:「你還沒死?」
葉鋒冷笑不語,負手踱了進來。
劉嚴高爆喝道:「給我拿下!」
立在周圍的那些隨從這才醒悟過來,「嗆啷!」聲中,腰刀紛紛出鞘。
葉鋒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身子一晃,已是掠至那些隨從的身前,他連連出手,立時連斃數人。
那些隨從武功差葉鋒太多,加上葉鋒功力大升,殺他們真是易如反掌,只片刻工夫,十幾名隨從便被葉鋒斃於掌下,無一活口。 劉嚴高、張寧臉上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劉嚴高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葉鋒功力竟提升至此。
那新府知府更是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連連驚叫:「來人啦,有刺客,有刺客~」
人影一閃,劉嚴高、張寧同時從旁攻上,葉鋒身形微側,反手便拿劉嚴高的手腕,跟著左掌擊出,後發先至,竟先攻向身手最強的張寧的左脅,掌風激起的風嘯聲就像浪潮般擴大開去,令張寧有若置身於狂風暴雨核心般的可怕感覺。
張寧剎時遍體生寒,他忙舉掌相迎,舉目接觸到葉鋒的目光時,更是一怔。
相掌終於相接,發出一陣巨響,張寧哼了一聲,身軀一晃,已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接著他感到自己身上的內力飛快地往葉鋒身上瀉去。他不由魂飛魄散,眼中現在驚詫莫名的神情。叫道:「你,你……」再不猶豫,竟立時穿窗而出,片刻間已是不知去向。
劉嚴高沒想到葉鋒竟強橫到如此的地步,僅僅一招就將張寧打得口噴鮮血,更沒想到的是張寧竟會拋下他先行逃命。心中一亂,右手手腕已被葉鋒扣住。立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沉重感傳達到他的左肩,讓他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劉嚴高眼中閃過驚懼的神情時,葉鋒已是一拳砸在他的腹部。劉嚴高一聲慘叫,人像一個斷線的風箏般向後拋飛,五臟六腑已被這一拳擊碎。他跪了起來,口中不住呵呵干呃著,身子蜷縮得如一隻大蝦米。
「啪喳」又是一聲異響,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葉鋒又是一腳踹在劉嚴高的臉上,劉嚴高被踹得直滾到牆邊再也站不起來,只是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鮮紅的血液不住地從自他的頭部流下來,在他那青白的臉上觸目驚心。
望著劉嚴高那張扭曲的臉,聽著他那無比痛楚的呻吟聲,葉鋒心中湧起了無比的快意,這廝作惡多端,今天終於讓他到嘗了苦果。而且他也享受到武功大進的那種滋味,真是快美難言。劉嚴高和張寧也算是身手不凡,只是葉鋒得到奇遇,幾天功夫「春雨譜」就連進了兩層,這也難怪劉嚴高和張寧在葉鋒面前皆不堪一擊。
那新府知府已是嚇得呆了,見葉鋒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顫聲道:「好漢饒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話還沒說完,已被葉鋒點了穴道。再看劉嚴高,他已暈死過去。
※※※
葉鋒將劉嚴高和新府知府帶到了城郊一處廢屋中,當時他從新府知府的府第中出來時,雖然府中的護衛攔截,但哪裡攔得住他?
他將二人重重地往地上一扔,解開了新府知府的穴道,而那劉嚴高仍還是暈死著。
葉鋒先不言語,只是淡淡地望著新府知府,那新府知府被葉鋒銳利的目光更是看得面如土色,身子有如篩糠一般。
葉鋒見嚇得他也夠了,當下面色和緩地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新府知府顫聲道:「是,是!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好!」葉鋒微笑道:「那我問你,方纔那張寧說他為了對付李音的大軍而安排下了種種良策,到底是什麼良策?」
新府知府囁哪道:「這……我~」
「快說!」葉鋒猛地提高了音量,厲喝道,怒氣觸動了《邪經錄》,雙目更是發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那新府知府更是嚇得全身發抖,顫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下官只知道張壇主安排了幾個高手,說是要對付李音身邊一個叫花怡的一個女子,其它的下官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大膽!」
刀光一閃,接著是凌厲的慘叫聲響起,原來是葉鋒一刀將新府知府的左耳削了下來,他冷冷道:「你竟敢對我隱瞞?」
新府知府口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耳朵,臉上的肥肉不住地抖動著,顯是疼痛已極!他趴在地上不斷地磕頭道:「非是下官不願說,實是下官不知道啊,張壇主很多事情都不告訴我的,好漢饒命啊……」
葉鋒靜靜地看著新府知府,心中在快速轉動著,看這新府知府那膿包的樣子,可以看出,新府城的政事已被張寧所架空,那一些機密的事情張寧不對新府知府說也是合理的,再說張寧曾要派人到玉月城對付怡姐這事自己也是知道的。
當下他點了點頭道:「好,這事暫且不提,那我再問你,青石鎮中王氏三母女可否被你們殺了?」
那新府知府顫聲道:「當時王龍搴確實派人到青石鎮上去殺這三個女人,不過當時要殺的時候,一個身手非常高的大漢正好出現,把她們給救了。」
「什麼?」葉鋒的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無比的喜悅湧上心頭:「春兒她們被人救了?」心中一塊巨石頓時落了地,加上先前得知孫眉等人逃出生天,心中真是快美難言。
他想了想,說道:「那新府城南的施伯和趙氏傢俱店的事情都是你們幹的吧?」
新府知府頓時臉上一片慘白,顫聲道:「這,這……這都是我侄兒干的,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葉鋒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劉嚴高,微笑道:「好,我暫時饒過你們的性命,不殺你們。」
新府知府眼中不由現出歡喜的神情。
不過葉鋒嘴角隨即又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說道:「不過你們殺了我義姐的家人和店員,我要讓你們活著比死了還難過,而且李音的大軍很快就會到來,我要留到你們到時被凌遲,被滿門抄斬,銖滅九族!」
在新府知府驚懼的目光中,葉鋒走到昏迷的劉嚴高的身邊,一把抓住他,運起吸功大法,立時將劉嚴高身上的內力吸乾,劉嚴高也成了一具乾屍。
這樣葉鋒便吸了三個人身上的內力,不過此時葉鋒卻有一種嘔心想吐的感覺,看來吸收內力時也要適量,不然消化不了。
葉鋒運功完畢,轉過身來,將嚇得虛脫的新府知府骨頭一寸一寸捏碎,頓時屋內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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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鋒從一棵大樹上睡來,他睜開了眼睛,見東方已經發白。他舒展了一下腰身,心想等會吃點東西就起身趕路,盡快趕回玉月城去。
想起不久後就可以見到花怡等人,不由心中一熱,心想:「有些時間沒見到怡姐她們了,不知她們可好!」
又想起昨晚睡在樹上時,聽到新府城內亂成一團,「有刺客,有刺客!」的聲音響了足足一晚。不由笑出聲來:「這些豬頭!」
同時他也有些詫異自己的心態,昨晚他活生生地把新府知府的骨頭寸寸捏碎,竟沒有一絲的不忍之意,真沒想到自己可以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便匆匆起身上路了。此時天剛放亮,行人稀少,葉鋒經過一夜休息,更是神清氣爽。他目前所處是在城郊的一片樹林裡,穿過林地,在林邊官道一個小店上吃了點東西,他便騎上駿馬,向玉月城方向絕塵而去。
驀地,葉鋒聽到了左側樹林裡傳出一陣陣的喝叱和格鬥聲,聽聲音還好像不止一個人。葉鋒心道:「大白天,什麼人在那裡械鬥?」心念一動,便策馬轉下大道,馳入了樹林之中。
前面是一片高坡,坡下是一座孤零的土地廟,廟前廟後一片青蔥,廟側是池塘,被白雪覆蓋著。
葉鋒下了馬,幾個起落便到了廟後,格鬥聲正是從前方不遠處傳來。只聽刀劍碰撞聲不斷,在這寂靜的原野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葉鋒探頭窺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過望。
「眉姐!」
只見廟前的一塊空地上,一群大漢圍著一個曼妙如花的女子正鬥得難分難解,不是孫眉又是誰?
「沒想到眉姐在這裡!她真的沒有死!」一時間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情充滿了葉鋒的胸腔。
再看過去,旁邊站著一個威嚴壯健的大漢,四十多歲,下巴一叢黑漆漆的髭鬚,背上背負著一把形狀古拙的大刀,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圈中打鬥。
葉鋒一怔,隨即又是心中大喜,這不是當日在醉月樓上遇到的那個大漢嗎,想起他那威猛無敵的龍虎刀法,葉鋒不由心熱起來。而且葉鋒看出這大漢是友非敵,因為再外面還有一群彪形大漢,手上拿著大刀,刀頭都指向他。不過這大漢只是專注看著孫眉等人的打鬥,對身旁的刀刃不屑一顧。
葉鋒心中暗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孫眉猶自和眾大漢激鬥著,地上已是躺著數具敵方的屍體,葉鋒心中一動,孫眉的武藝像是提高了許多,難道是那大漢提點了她?
這時那大漢道:「趙夫人請退下,讓李某來收拾他們!」
孫眉依言退下,隨即見那大漢身形電閃,接著「倉啷」一聲, 再又是一陣耀眼的寒光閃動,那大漢已是昂然而立,寶刀入鞘。只聽「轟轟!」一連串聲響,所有的彪形大漢全部摔倒,身子分離,鮮血飛揚,這些人至死都不及叫一聲,手法之快簡直是駭人聽聞。
葉鋒再一次目瞪口呆,他雖然早就見識過這大漢的刀法,不過再見到這大漢有如風雷般的一擊,還是心神不克自制。那邊的孫眉也是看得直搖頭,歎道:「好快好猛的刀,李大俠的龍虎刀真是令妾身歎為觀止!」
那大漢笑了笑,忽然扭頭向葉鋒這邊看了過來,眼中精光閃閃。
葉鋒知道這大漢已查覺到了自己的動靜,當下從廟後走了出來,叫道:「眉姐。」
孫眉陡然聽到葉鋒的聲音,嬌軀劇顫,轉過頭來,見到葉鋒,俏臉上定時現出了不克自制的狂喜神情:「鋒弟!」哭喊著向葉鋒飛奔而來,葉鋒快步迎了上去。只聞一陣香風撲面,孫眉已是撲到他的懷裡,葉鋒剎時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孫眉緊緊地抱著葉鋒,哭道:「鋒弟,我一直在擔心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葉鋒見孫眉真情流動,也是心中激動,他摟著孫眉豐腴的腰身,仔細打量她,她明艷如故,只是嬌媚的臉上頗有憔悴之意,不由柔聲道:「眉姐,你清減了。」溫柔地伸袖將她臉上的淚珠拭去。
孫眉的情緒平復了下來,此時她才發現自己被抱在葉鋒的懷裡,加上方纔的真情流露,白膩的俏臉上定時升起一片紅暈。她慢慢地離開了葉鋒的懷抱,神情頗為忸怩,全然沒了平時的爽朗之態。
她定了定神,望了旁邊那神情平靜的大漢一眼,對葉鋒道:「鋒弟,我來給你介紹。」帶著葉鋒走到那大漢的身前,對葉鋒道:「鋒弟,這位是李環李大俠,就是李大俠救了我等的性命。」又對李環道:「這位就是我的義弟葉鋒。」
葉鋒抱拳道:「見過李大俠,多謝大俠對我義姐的搭救之恩。」
那李環仔細打量葉鋒,眼中精光閃動,道舉手之勞,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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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向玉月城方向而行,李環走在前面,葉鋒和孫眉走在後面,二人邊走邊談,暢訴別情。
葉鋒把自己落下懸崖,又吃了靈丹的事向孫眉說了,不過自己得到「邪經錄」,做了魔教教主的事卻沒說。
孫眉聽得驚歎不已,葉鋒又問起當日別後的情形,孫眉說了。
原來當日在王龍山上和葉鋒分別後,雖然孫眉和陸天明逃出了王龍山,但不久後,王龍搴的人就追上了,就在最危險的時候,李環出現並擊退了強敵。當時也是李環的及時出現,解救了梅春三女。現在三女及梅柱已經隨陸天明一行先回玉月城去了。
孫眉卻心懸葉鋒安危,留下來打探葉鋒的消息,李環同孫眉留下,負責其安危。
梅春三女雖然心憂葉鋒,不過她們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陸天明也急需把探聽到的情況交給李音,一干隨從也須在陸天明身邊保護,所以眾人雖然只得先行離去。臨行之前,梅春三女和陸天明循循哀求孫眉,如果找到了葉鋒,就請早日回到玉月城,眾人揮淚而別。
這些天裡,孫眉和李環一直在王龍山上尋找葉鋒的蹤影,多日未果。直到昨日孫眉提議到新府城去看看,或許會有葉鋒的消息,不料今天在林中卻又遇上了王龍搴的人。
本來這些人光李環一個人對付已是綽綽有餘,不過這些天裡,孫眉在李環的指點下,已是武藝大進,她想看看自己進展,所以才和王龍搴的人纏鬥良久,直到李環出手。
孫眉旄旄道來,葉鋒聽得欷噓不已,聽到梅春三女安然無恙,已隨陸天明等人回去玉月城,不由歡喜。再聽到孫眉堅持為自己留下,又是心中感動。
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孫眉那柔軟滑膩的小手,柔聲道:「眉姐,這些天,苦了你了。」
孫眉在葉鋒親呢的舉動下不由玉面飛霞,不過她卻大膽地注視著葉鋒,輕笑道:「鋒弟哪裡話,你是我的弟弟嘛,姐姐不疼你疼誰呢?」
葉鋒也笑道:「對,對,是我命好。」
兩人相視而笑,一股醉人的幸福感從兩人的心中蕩漾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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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環一直在前面默默地走著,對身後葉鋒和孫眉二人的舉動置若罔聞,不過他的目光卻不住地閃動著,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行到正午時分時,三人在官道旁的一個小鎮上打尖。
吃飯時,孫眉見葉鋒欲言又止,問道:「鋒弟,怎麼啦?」
葉鋒尋思良久,最後問道:「眉姐,你們有沒有到新府城內去?」
孫眉搖頭道:「沒有。」
見葉鋒神情有異,猛然想起什麼,立時臉色大變,道:「難道……?」
葉鋒慘然道:「不錯,施伯和傢俱店的夥計全部被劉嚴高他們給殺了。」
孫眉全身一顫,驚叫道:「什麼?」立時淚水滾滾而下。
葉鋒從身上掏出手絹,給孫眉拭乾了淚水,悉心安慰,李環也勸慰了兩句。
孫眉哭泣不止,嗚咽道:「是我連累了施伯他們,是我連累了他們。我,我要去新府城拜祭他老人家。」
葉鋒柔聲道:「人死不能復生,眉姐要節哀順便,施伯我已經收斂了,而且,我已經給施伯他們報了仇了。他們活著比死了還難過,相信施伯他們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三人出了小鎮,眼前是一條三岔路口,一條是通往新府城,一條是通往玉月城,一條是通往大月國都城金月城。官道邊則是無邊無際的白樺林。
李環停住腳步,對葉鋒和孫眉道:「二位,李某有一事相商,請入林敘話。」
葉鋒和孫眉互望一眼,點了點頭,隨李環進入了林中。
三人策馬往林中行了數十米,到了一片空地時,三人下了馬。
李環笑道:「趙夫人,很抱歉,不知李某可否單獨和葉兄弟說幾句話?」
孫眉眼中閃過疑惑的神情,不過還是笑道:「李大俠請便好了。」走了開去。
葉鋒心中一動,這李環行事處處透著神秘,就拿救人這件事來說,他和葉鋒、孫眉等人素不相識,為什麼要救他們?而且這一路上,他也從不透露半點自己的身份來歷。但對葉鋒言行舉動間都非常尊重,加上身手如此高強,確實是讓人產生了一種無法解說的感覺。
不過想到李環那無敵的龍虎刀法,葉鋒的心又熱了起來。一路上,葉鋒都在尋思如何開口,向他請教關於刀術上的問題,眼前正是一個良機。
李環緩緩道:「葉爺,有一件事李某要證實一下,令妻可否就是前蘭花國公主花蘭?」說完銳利的目光看著葉鋒。
葉鋒的心中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平靜地道:「李大俠為什麼會這樣問呢?」
李環撫了撫他那黑漆漆的髭鬚,笑道:「葉爺不必驚惶,我並沒有惡意,事實上,是花蘭公主曾於我一家有恩……」
說到這裡,他似是在回憶什麼,片刻後,又繼道:「古有云: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更不用說這等如海恩情!」
葉鋒很想問他是什麼恩情,不過最終還是忍著沒說。
「不過,當時公主乃金枝玉葉,像我等草民輕易也見不到,所以這份恩情,李某一直無法回報。」
「後來花猛篡國,公主流離在外,只可惜當時李某遠在萬里之外,無法親自護衛公主周全。」
「等我趕回蘭花國後,公主已是不知去向,這些年不,我一直在暗中打探公主的消息,天可憐見,一個月前,終於讓我在玉月城見到了公主。」
李環眼中現出喜悅的神情:「見到公主無恙,李某真是不勝之喜。李某幾次想上前相認,不過又怕打破公主的平靜生活,終又忍住,只在暗中保護她。」
葉鋒微笑著,心中卻不以為然:「相見有什麼打緊,如果早點相見,自己也早點有了一個身手高強的護衛在怡姐身邊保護,自己也再無後顧之憂,也省了前些時候為了怡姐安全死了多少的腦細胞……真是迂腐!」
李環繼道:「直到幾天前,李某又見到了公主,見她眉目之間似是頗有憂色,李某多方查探,才知道是因為葉爺接受了李大人的任務,前往了新府城,公主擔心葉爺在外的安全,所以才終日擔憂。」
說到這裡,李環歎了口氣,道:「在下不忍見公主憂心,所以便從玉月城趕來,查訪到葉爺的下落後,便在暗中保護葉爺等人的安全。」
說到這裡,他眼中又現出了興奮的神情,道:「總算此行不虛,救了趙夫人一行。而葉爺雖然暫時落難,不過卻洪福齊天,最終安然無恙。而且還似有奇遇,比起當日在玉月城時更見風采。」說著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葉鋒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心想你眼光果然厲害,我有奇遇,以至功力大進的事情一下子就被你看出來了。
李環又撫了撫他那黑漆漆的髭鬚,笑道:「現在葉爺的內力比起當日玉月城時已是不可同日而喻,所以李某也可以傳你龍虎刀法了!不過,我們只以平輩論交,無須以師徒相稱!」
葉鋒聽得一怔,不過隨即心中狂喜。這李環的刀法之高,是他生平所見,如能得他傳授,將會終身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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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孫眉身邊,李環對孫眉笑道:「讓趙夫人久等了。」
孫眉笑道:「李大俠客氣了。」見葉鋒紅光滿面,不由笑道:「鋒弟,什麼事這麼開心?」
葉鋒便把李環要傳他龍虎刀的事說了。
孫眉聽了也是又驚又喜,直為葉鋒高興,她說道:「鋒弟真是福則深厚啊,我曾聽人說過,龍虎刀是天下七大奇功之一,剛烈沉猛,號稱必殺之刀,是每個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對象。而且妾身也親見李大俠使用,確是威猛之極,沒想到鋒弟今天……」
李環笑道:「天下間沒有無敵的武學,不過龍虎刀法完全發揮了刀的特性,最大限度地增加了刀的速度和力量,確是刀道的顛峰之作!」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習練龍虎刀卻要經相應的內力為基礎,否則便會為其反噬,這也是我以前為什麼不傳葉爺刀法,一直要到今日的緣故了。」
孫眉想了想:「李大俠傳授奇學,妾身要不要迴避一下?」
李環笑了笑道:「不用,趙夫人雖然目前還不適合練習龍虎刀法,不過看看也還是好的。」他拔出背上負著的那把形狀古拙的大刀,立時光澤奪目,一股寒氣逼人而來。
李環撫了撫刀刃,神情莊重,對葉鋒道:「龍虎刀法雖然來來去去只有七式,刀式簡潔。但每招卻都剛猛無疇,講究的是速度和力量,不理對方招式如何變化,只在霎息之間,以威猛迅狠的勁力,將對方招數消解!」
李環向葉鋒說了龍虎刀法使用和運勁的方法,突然縱身躍起,立時一片刀光散騰開來,似是要吞噬一切,又或是要把天地間一切事物都絞成碎未似的,果然是駭人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