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狄人吉的府第之中,來了一位貴客,讓他好生忙亂,一面吩咐管家快快準備宴席,一面親自出迎,恭恭敬敬地將他迎到了家中。
家中的婢僕,都甚為好奇,不知道來的是哪一位貴客。一看之下,卻有些驚訝,來的貴客卻是一個少年,身上穿著大唐重臣的華貴服飾,卻不是皇子衣飾,讓眾人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朝臣,能這麼年輕,就做到大臣之位,讓自己家裡的老爺,也如此敬重。
對於狄人吉的惶恐迎接,李小民拱手笑稱自己路過此處,忽然想起一件水利工程的大案子須當提早進行,也不及到朝堂上去說,便先進狄人吉府中,與他商議妥當,再行上奏。
對於中書令大人的勤勉,狄人吉深為讚歎。一邊命人排開宴席,一邊與李小民細細探討,從準備資金、徵集民夫到這條河道該如何修改,都談了一遍。而李小民對那一帶的清楚,所準備計畫之周密,都讓狄人吉歎為觀止,暗自欽佩不已。
說完了公事,狄人吉當然要請中書令大人在此用飯。宴席之上,狄人吉慇勤勸酒,賓主盡歡而醉。
狄人吉身為尚書之尊,家裡也養著些歌伎琴師,喚出來歌舞助興。李小民醉眼看去,但見那些少女歌舞得也還算可以,雖然遠不及自己家裡的美貌少女們,可是在金陵城也算是一般水準之上了。
他們飲酒許久,此時,夜色已然籠罩大地。外面倒是高高懸著一輪明月,照耀得門前一片明亮。
看著窗外的月色,李小民舉杯笑道:「尚書大人,不若我們出去賞月飲酒作樂,如何?」
狄人吉自然應承,喚家人在後園涼亭中,另排一桌酒席,帶著歌舞伎,一行人迤邐向後園行去。
坐在風景優美的後花園中,感受著夜風吹拂臉龐的爽快,李小民心中大暢,飲酒時也談笑風生,更多喝了幾杯。
月光如水,照耀在後園之中,將整個花園,映照得一片優雅之意,撲面而來。再加上歌舞伎又在月下微笑著且歌且舞,烘托得氣氛,更為讓人迷醉。
李小民喝了不少,帶著醉意,舉杯笑道:「狄人吉大人,久聞尊夫人美若天仙,不知可否請出一見,讓我一嘗好奇之念?」
狄人吉一呆,中書令大人提出的這個要求可以說是十分過份,同屬朝臣,如何能在別人家裡,說出要看別人老婆的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記起李小民本是太監。雖然中書令之尊令人震恐,可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根本算不得男人的小太監,就算讓他看了老婆也沒什麼。嘿嘿,不要說看,就是把他們剝光了放在一起,也絕不會出什麼事!
想到此處,狄人吉心中大定,不願為此小事得罪權勢熏天的李小民,便拱手笑道:「大人有命,安敢不從!侍女,快去請夫人來!」
旁邊侍立的婢女一呆,慌忙答應,跑去請夫人。
李小民耐心地飲酒等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狄人吉閒聊著。狄人吉也含笑相陪,努力讓中書令大人感覺到快活。
他們坐在涼亭之中,賞花賞月,看著鮮花帶著淡淡的銀白色,在月下搖曳,談笑風生,甚為開心。
遠處,似有暗香向這邊襲來。李小民抬起頭,遠遠看去,不由微微一呆。
在花園圓圓的月亮門內,一個俏麗佳人,正帶著婢女,輕移蓮步,盈盈向這邊行來。
她看上去約有二十出頭的年紀,容貌絕美,清麗至極,鼻如懸膽,目若秋水,一股清雅氣息,撲面而來。在月下循著花園中的道路,婷婷而來,在月光映照之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聖潔銀光,讓人油然而生崇敬不敢輕瀆之意。
整個花園被月光映照得一片靜寂優雅。坐在長亭之中,看著月下美人緩步行來,李小民忽然覺得喉嚨一陣發乾,無法說出話來。
那絕世美人帶著幾名俏麗小婢,緩步走到亭前,盈盈下拜道:「妾身拜見中書令大人!」
李小民慌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澀聲道:「夫人快請免禮,下官實是愧不敢當!」
狄人吉站起身來,陪笑道:「這便是拙荊白氏,是下官三年前剛續絃的。其父本是本朝大儒,書香門第,家教嚴謹,受人敬重。只可惜下官四年前外放回來,未曾識得岳父大人,便聽說他早已辭世,便輾轉托人,聘了其女為妻。這些年琴瑟相合,也甚是和睦。」
李小民回過神來,拱手笑道:「如此,倒是失敬了!請夫人上坐,下官也好在學問之上討教一二。」
狄夫人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絲毫不肯多看李小民一眼,只是在狄人吉的催促之下,盈盈走進亭中,坐在狄人吉身邊,微垂雙目,竟將李小民這般美少年,視若無物。
李小民心下不服,努力說些笑話來逗她開心。狄夫人卻最多只是淡淡一笑,從不肯開懷暢意,讓李小民不由感歎,果然是一代儒家大賢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行事循規蹈矩,絲毫不肯走錯了一步。看她這般遵守禮儀,自知內外有別的道理。若非自己是個太監,只怕她還不肯遵從夫命,出來見自己一面。
在一起喝了幾杯,李小民看出狄夫人有告辭之意,慌忙笑道:「下官聞聽,狄夫人精通音律,不知可肯彈上一曲,讓我聆聽仙音否?」
狄夫人微微一怔,含笑搖頭道:「妾身許久不彈琴,已經生疏了。況且這裡沒有瑤琴,只怕要讓大人失望了。」
李小民撫掌笑道:「說起來倒是巧了,我剛才去市上買東西,看到有一個人在叫賣古琴,索價甚高。我一時好奇,拿來彈了幾下,感覺音色甚美,便買了下來。本要回府,忽然想起那件水利大案,便順路進了貴府,與狄大人商談。現在那古琴我正帶在身邊,狄夫人不若就此古琴,彈奏一曲,如何?」
狄夫人聞聲也不由驚訝,她本是愛琴之人,聽聞有古琴,自然好奇,便點頭應允,看看李小民拿出來的是什麼琴。
見她應允,李小民倒肅穆起來,站起來喚人端水來淨了手,從身邊帶著一個長袋子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古琴來,莊嚴地放在長案之上。
一見此琴,狄人吉倒先驚呼出聲:「中書令大人,這琴好生古樸,難道便是前朝有名的落雁琴麼?」
狄夫人也是驚訝,素手輕輕掩住櫻口,沒有驚呼出來,一雙美目靜靜地看著那張古琴,眼中頗有歡喜之意。
李小民搖頭笑道:「不是。據我看來,此琴的年代更為古老,只怕已有千年不止。至於其名,已無可查考,不如就請狄大人賜名,如何?」
狄人吉哪裡敢為中書令大人的愛琴取名,慌忙推辭謙謝。又喚狄夫人快去淨手焚香,準備彈奏一曲,以供中書令大人傾聽。
見了這等好琴,狄夫人自是欣喜,用銀盆之水洗淨了素手,旁邊的俏婢焚上香,在淡淡香煙之中,狄夫人端坐在案後,素手輕彈,一首美妙的樂曲,自琴上飄了出來。
李小民坐在亭中,看著月光似水,皎潔無限;佳人如玉,美若天仙。襯著這般音質優美的古琴彈出的美妙的古曲,不由心神迷醉,癡癡地舉杯望著那絕世佳人,恍若已然登仙一般。
一曲彈畢,亭內亭外,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絕世優美的琴音震懾,心神迷醉,靜靜地不發一言。便是狄夫人自己,也被這從未彈出過優美琴音,迷醉其中,半晌不能言語。
幾聲清脆的鼓掌打破了這難言的寂靜,李小民站起身來,鼓掌微笑道:「果然是好琴藝!如此好的琴藝,也只有這等好琴才能配得上。下官這張琴,便贈與夫人,望夫人勿卻!」
狄人吉驚道:「中書令大人,這如何使得!此琴乃是無價之寶,千金難買,下官如何敢收這等厚禮!」
李小民搖頭笑道:「不是這等說。常言道,寶劍贈俠士,紅粉贈佳人。這等好琴,必得有琴藝超絕之人方能彈奏。吾觀金陵城中,琴藝如夫人者,絕無僅有。這等好琴,不送與狄夫人彈,還能送與誰彈?那豈不是糟蹋了這般好琴麼?」
其實在金陵城中,琴藝與狄夫人差相彷彿的,還有一位秦仙兒。不過李小民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古琴還有幾張,已經送了她一張好的,諒她也用不了這麼多古琴。因此這張琴,他是鐵了心要送給這位清麗不可方物的狄夫人了。
看著那位清麗佳人坐在案後,玉容之上,微有猶豫之意,李小民趁熱打鐵,拱手笑道:「這等好琴,配上夫人之琴藝,那是人世難得一聞的絕世天音!只望夫人能容下官時常來聆聽仙音,便是下官之福了!」
狄人吉又驚又喜,李小民要送琴給自己,那是頗有籠絡之意。而且要經常來聽自己夫人彈琴,那就經常會見面。要以此來聯絡感情,那是最方便不過。自己從周相故後,彷徨無措,生怕被大權在握的李小民和周皇后當成異黨清除出去,如今李小民主動示好,安肯不從?當下慌忙躬身拱手,陪笑道:「既然中書令大人有此美意,下官卻之不恭,在此先行拜謝大人厚賜了!」
狄夫人聽得丈夫如此說,也盈盈站起,拜倒在地,輕啟櫻唇,鶯聲道:「妾身拜謝中書令大人賜琴!」
聽著她清脆的嗓音,李小民喉間一陣發乾,努力做出平易近人的模樣,拱手笑道:「夫人過謙了。這般好琴,能得夫人彈奏,讓我等得以聆聽仙音,那是我等的福份才是!」
他的目光望向那張無名古琴,微微一笑,沉聲道:「如此好琴,不可無名。以吾意,此琴可名『鳳凰琴』,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狄人吉擊掌讚歎道:「鳳凰琴,好名字!中書令大人果然不同凡響,所起之名,震古懾今,貼切之極!」
狄夫人垂下長長的睫毛,美目凝視著那具古琴,想著它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不由心中歡喜,在優美的唇線邊,現出了一個淡淡的隱約笑容。
※※※
夜色已深,狄夫人坐在自己香閨之中,長案之後,輕拂案上瑤琴,喜不自勝。
在人前,她須得按照家中自幼的訓導,目不斜視,不得妄言妄動,做出有損身份的事來,而如今到了自己的閨房之內,便可以不必事事依照規矩來,看向鳳凰琴的目光也充滿了欣喜,臉上的笑意濃重,便似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一樣,笑容燦爛至極。
輕輕笑了一陣,狄夫人支頰沉思,想著今天見到的那個少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聽到小婢帶來丈夫的傳話之時,狄夫人一陣驚訝,不知道丈夫如何想起來讓自己去見別的男子。後來聽說這位中書令大人本是內宮出身,太監之體,這才讓她明白,因此才從了丈夫之命,不知道這算不算違了父親的遺訓。
想了一陣,狄夫人輕輕搖了搖頭。反正自己這次出去見的不是男人,自然不會有事。何況出嫁從夫,丈夫之命,自然須得遵從才是。
而那位少年更是讓人驚訝,以內宮侍從之身,小小年紀,便已立下天大的功勞,幾次將金陵滿城上下人等救於危難之中,現在更是做到了中書令的高位,比之原來的左右二相,地位更為崇高,簡直是大權獨攬。若非他是內宮侍從,沒有兒子以供繼位,不知道會不會有不臣之心。
狄夫人搖頭苦笑,想想這等事,不是自己一個婦人女子應該想的,便低頭仔細欣賞那張瑤琴,心中卻怎麼也放不下那個含笑長身而立的俊俏少年的影子。
這般俊美的少年,是她畢生未曾見過的。父親治家甚嚴,不允許女兒見外面的男人,而父親去世後,母親便將她許嫁了狄人吉。進府之後,家事雖由她掌管,見的男人也不多。狄人吉府中家法森嚴,那些僮僕見了她,都不敢抬頭,而狄夫人稟承主母威嚴,自然也不能假以辭色。而今天能看到外面的男人,雖然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也讓她芳心微亂,新奇之中,亦不禁有一絲惶惑升起。
那少年俊美的面龐,飄逸的氣度,親切的笑容,都讓她芳心微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說,自己竟然會違背祖訓,對那少年動了什麼不應有的心思麼?
她用力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奇怪的事情。伸手到琴上,開始彈奏一首古曲《鳳求凰》。
這一首曲子,本是她應了鳳凰琴之名,偶然想起,隨手彈出來的。可是情由心生,這一曲,竟然彈奏得盡善盡美,其中意韻深遠,令狄夫人自己也甚為驚訝。
一曲彈畢,狄夫人幽幽歎息,想著自己雖然發揮出了超常的琴藝,將這鳳凰琴的獨特音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心緒已亂,又如何能將它平息下來?
一陣鼓掌聲,清脆響起,在夜色中,甚是響亮。
狄夫人悚然驚懼,站起來清聲問道:「是什麼人?」
這一問,其實只是為自己壯膽而已。以她那敏銳的聽覺,剛才在席上聽到的鼓掌聲,與這鼓掌聲幾乎完全相同,讓她可以輕易地猜出,鼓掌的人究竟是誰。
李小民緩步從窗邊暗處走出,撫掌微笑道:「夫人所彈這一曲《鳳求凰》,甚得其中意境。這也是我將鳳凰琴贈與夫人的緣故,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我二人心心相印,夫人這麼快就猜出下官的用意了!」
狄夫人面色羞紅,芳心驚疑至極,顫聲道:「中書令大人,為何星夜到此?此事不合禮法,還請大人速速離去!」
李小民搖頭笑道:「下官誠心而來,夫人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來之事,請夫人放心,絕不會傳到別處去。下官不才,學過一個昏睡咒,夫人的婢女,現在都已經睡熟了,絕不會聽到我們之間的隻言片語!」
這個時候,正在回身尋找著自己婢女的狄夫人玉容失色,雖然不再擔心婢女們將此事傳到丈夫耳朵中去,可是二人星夜相對,孤男寡女,雖然此人是個比自己小七八歲的少年,還是個太監,終究於禮不合,讓她安能不芳心驚悚?
李小民踏上幾步,站在她的面前,誠摯的目光看著狄夫人,溫聲道:「夫人在上,請容下官一訴衷腸!自從席上看到夫人此等美貌才情,讓下官情難自己,因此星夜到此,來見夫人,請夫人萬勿推拒!」
說罷,他張開雙臂,乾淨俐落地將狄夫人抱在懷中,低頭便吻在她的嬌嫩櫻唇上。
狄夫人已經是驚得呆了,直到他將舌頭伸進自己唇中,才想起來掙扎,貝齒並得緊緊的,死也不肯讓他的舌頭伸進自己口中。
李小民也不著急,舌尖在她光潔貝齒上輕舔,嘴唇吮吸著她香甜的柔嫩雙唇,雙手抱緊她的嬌軀,雖然這美女比他這身量未足的少年還要高一點,卻被他將一雙玉臂連同嬌軀抱在懷中,無法掙脫,雙手還能抽空在她纖細腰肢上摸上幾把,只覺觸手酥軟,甚是令人銷魂,不由大樂,嘴裡狠狠吸住狄夫人的上唇,伸出舌頭,輕舔她的瓊鼻,感覺著熱熱的氣流急促地打在自己舌頭嘴唇上,知道她已經動了情,更是竊喜不已。
狄夫人張惶失措,畢生未曾遇到過這般無賴的男子,如今卻在一個太監身上遇到了。一雙修長玉腿並得緊緊的,玉手下探,抵擋著他那魔手無恥的撫摸深入,卻防不了上方,被他一隻手臂抱住自己的雙臂,另一隻手探上酥胸,狠狠地一抓!
未曾著過人手的玉峰落入男人手中,這麼用力地一握,弄得狄夫人心神大亂,張開口,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趁此機會,李小民的舌頭迅速闖了進去,與狄夫人滑膩香舌糾纏在一起,用力吸吮著香津甜唾,再來一番激烈舌戰,弄得狄夫人嬌喘吁吁,無力地閉上美目,兩行晶瑩的淚珠,自長長的睫毛中,緩緩滑落。
看她哭了,李小民心中憐惜,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晶瑩淚水,舔著她的耳垂,微笑道:「夫人何必如此,男女之欲,人之大倫,難道夫人自己不知道嗎?」
狄夫人眼閉雙目,顫聲道:「中書令大人不要如此!妾身是狄氏之婦,永遠不會改變!大人此行,甚是無禮,還請罷手!」
李小民搖頭笑道:「夫人,何必自欺欺人!狄人吉自外放地方官任上受傷以來,早已不能人道,娶了夫人回家,也不過是掩人耳目,借此來掩蓋自己的軟弱無能而已。夫人現在尚是處子之身,又何來狄氏之婦之稱?」
配合著自己的話語,他的手迅速下移,從酥胸上一直摸到處女最神秘的禁地,一把扣住,緩緩撫摸,感覺著羅衫絲褲裡面毛髮與肌膚輕輕摩娑,耳邊彷彿聽到了那乾燥悅耳的聲音,在俊美的面龐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邪邪笑容。
狄夫人此刻已經被他剛才的話震得幾乎昏了,這等秘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自從嫁入狄府之後,與狄人吉從未在一張床上呆過,每日裡相互間住得甚遠,更未曾有過親密舉動。初時自己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還只道本來應當是如此。後來聽婢女們說起這事奇怪,自己方才知曉男女之事,不由訝異萬分。至於狄人吉當初在任上受傷之後,便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卻秘而不宣,禁止任何人談論此事,自己也是偶然聽一個忠心的僕婦所言才知道,而中書令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這等大事的?
極度震驚之下,連李小民如此過份的動作也未曾注意到,直至下體傳來奇怪的磨擦感覺,狄夫人才拚力掙扎,一股強烈的委屈自胸中痛出,哭泣呻吟道:「你……你不要這樣,我……我不要……」
李小民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呻吟聲,臉上笑意越來越濃,低頭輕吻著她的櫻唇,微笑道:「這次的一吻,只怕還是夫人的初吻吧?能得到夫人的初吻,下官幸何如之!既然一吻已得,不若夫人再大方一點,容下官來安慰夫人多年寂寞,不可下官可有幸與夫人同榻尋歡麼?」
多年來獨守空閨的寂寞委屈,被丈夫上官欺淩的恐懼憤怒,化為了強大的力量,讓狄夫人奮力將李小民推開,大聲嬌呼道:「不要!我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的鬼,既然嫁入狄府,不管丈夫怎麼樣,我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失節之事!大人若再逼迫,妾身只有一死了之!」
她的手,飛快地從頭上拔下一根金釵,將鋒利的尖端,直指雪白修長的玉頸,清麗的面容上一片堅定的表情,靜靜地看著李小民,只待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便一釵刺進去!
李小民面色微變,靜靜地看著她,見她死志已生,也不敢太過逼迫,只得將手掌緩緩從她的下體移開,歎息道:「夫人何必如此!下官也只是想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而已,夫人若是不願,下官不再強求便是。只可惜,只可惜……」
他仰天長歎道:「我李小民又到哪裡,去尋找夫人這般蘭心慧質的絕世佳人啊!便是有,只怕也都嫁了人,再不肯做我的紅顏知己!除非她們的丈夫不在人世,可惜啊可惜,哪有這般的好事!看來我還是只能指望夫人你啊!」
狄夫人早已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下卻也不想死,只盼李小民能知難而退。聽李小民這般說,慌忙道:「你不要再來纏著我,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紹給你,至於她肯不肯改嫁那就看你的了!」
李小民心中暗喜,他在來之前早已把狄夫人的家世調查得一清二楚,不然安能記住狄人吉不能人道這等小事。臉上卻是一片慘然,搖頭歎息道:「令妹是不是已經嫁人了?只怕我與她,也是於禮不合吧?」
狄夫人慌得口不擇言,顫聲道:「寡婦再嫁,不違禮制。你若有意,我便讓妹妹與你見上一面,她若不願,你不可強求。」
李小民仰天長歎道:「為何想要找一個知疼著熱的人,如此困難!難道我們太監,就不是人麼?」
他頹然鬆開懷中美女,轉身向窗子走去,一身的寂寞淒涼,輕聲長吟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站在窗前,他回轉身,無限依戀而心痛地看了狄夫人一眼,翻過窗子,跳入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狄夫人卻是大驚,自己這處閨閣是在三樓之上,他這樣跳下去,只怕會受傷。
她慌忙放下金釵,顧不上淑女儀態,快步跑到窗邊,看著茫茫夜色中,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淒涼地寂寞獨行,向客房那邊而去,這才微微放心。
轉過身,狄夫人失魂落魄地向床邊走去。
呆呆地坐在床上,咀嚼著剛才那奇異少年所說的話語,回想剛才之事,雖然他是個太監,沒有能力破壞自己的貞潔,但是與他一吻,便日已然失了婦道。幸而沒有被他脫下衣衫,不然的話,更是失了大節,死後也無顏去見去世的父母!
突然間,她又想起,妹妹的丈夫剛剛去世,自己便要給她介紹男子,於禮不合;況且妹妹心智堅定,更甚於己,在妹夫病重之時,常道若有不測,定然守節終生。雖然太監是可以娶妻的,但自己讓她寡婦再嫁,只怕會敗壞了她守貞一世的誓言,這又如何對得起她?
芳心紊亂之下,狄夫人撲倒在繡枕之上,嗚咽痛哭起來。對於自己出賣了妹妹的行徑充滿痛悔,恨不得當場死掉才好。
她卻不知,在旁邊的空氣中,飄浮著幾個僕婦的冤魂,死死地盯著她,若她微有死意,便會上前阻攔,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她輕易地死掉,招致仙主大人的震怒責罰。
當初仙主大人與狄夫人親熱時,這幾個鬼奴是沒有資格進來的。不過,仙主離去時,曾下令絕不許出事,否則便要她們魂飛魄散,反之,做得好定有重賞。這些僕婦慌忙從窗外飛入,圍護在狄夫人身邊,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外人或是她自己的傷害。
※※※
第二天早上,宿醉剛醒的李小民從狄府的客房起身,在狄府僕役的服侍下,梳洗完畢,出去與狄人吉拱手見禮,坐上轎子,一同上朝去了。
在朝堂上,李小民位於朝臣最上方,躬身上奏,將自己與狄人吉商量好的水利工程之事,報給了珠簾後面的美貌情人。
周皇后細細問來,李小民推說此事由狄人吉負責,交給他來回答。
周皇后轉而詢問狄人吉,狄人吉昨夜與李小民探討了許久,對一眾細節瞭然於胸,躬身立於朝堂之上,一一道來,說話井然有條,讓一眾朝臣,不由暗暗點頭,知道狄人吉是搞內政的一把好手,讓他做工部尚書,確實是合適不過。
周皇后沉思半晌,立下決斷,讓狄人吉來全權處理此事。至於一應資金,都可由國庫中供應。對於他的勤於政事,也大加勉勵,並賞了幾十匹絹帛,聖眷之隆,讓一心想看他倒楣的戶部尚書丁管等人眼睛都紅了,也只能心中暗罵而已。
狄人吉大喜拜謝周皇后的厚賜,心中歡喜無限。
這幾十匹絹帛,雖然價值不菲,倒也看不在狄人吉的眼裡。只有興修水利之事,耗費資金甚巨,確是貪污受賄的大好良機。若做完了這件差事,就已經夠自己子孫吃上好多年了——如果他還能有子孫的話。
他知道此事多虧李小民之力,或者便是他拉攏自己的一個手段,下得殿來,將李小民拉到一邊,再三拜謝,並隱約提出,逢年過節,定有孝敬的厚禮送上。
李小民看他高興成這樣,還有與自己坐地分贓之意,也不由心裡嘀咕:「他這麼高興,該不會是跟後世的貪官污吏一樣,想要下狠手把這水利大事造成豆腐渣工程吧?哼,他要是貪得太多倒也沒什麼,就算老子付給他的費用了。可是要把那工程造砸了,就算我饒得過他,周皇后也放不過他!回頭我還得我派些耳目跟著他,免得他貪得太多了。只可惜出了金陵百里,我手下的這些冤魂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證,上一次派幾個冤鬼出去到西路軍送信,剛走出一百二十里,就被黑無常帶著幾個陰兵截住,差點把他們抓到地府去問罪,治他們不到地府報到的大罪!幸好他們報了我的名字,黑無常才給了幾分面子,放他們過去,不然的話,我的信就傳不到了!唔,看來金陵地下果然有古怪,這百里之內,鬼魂想要逃離地府的壓力就可以做到,一出了這百里,就沒有生命安全的保障,這事真的很稀奇!這樣的話,他要是出去興修水利,還真的得找些厲害些鬼衛跟著他才行。」
他心裡胡思亂想,與狄人吉打著哈哈,看他千恩萬謝地去了,自己轉過身,從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門,走進了內宮之中。
其實以他內宮總管的身份,下了朝再進內宮,也算不得什麼。尤其是在一眾侍衛都已經換上了他的親信士兵之後,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是還要留著一直重病昏迷的李漁,好讓周皇后可以名正言順地以皇后之位垂簾主政,提前把他結果了,也不算什麼事。
站在宮中的花園裡,李小民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著純淨的空氣,心裡歡喜,在這內宮之中,才是自己可以盡情享樂的地方,絕不會有什麼女子,稟承著什麼大節不放,做出拒絕自己的這種傻事出來。
※※※
在金陵城東南百里之外,有一座高山,巍峨無比,直聳入雲。
這座山峰,雖然高大險峻,足可入天下名山之列;但其四周繚繞的,都是愁雲慘霧,看上去陰森無比。
高山之中,道路險峻非常,山中陰風呼嘯,灌入四處密佈山體的山洞中,聲音刺耳,令人聞而膽寒。
山外遠處,些許還有幾家人類;山下與山中,卻早無人類蹤跡。在山中到處盤踞的,卻都是一些恐怖的厲魂與閒散小妖,藉著地下陰氣,強行抗拒陰曹地府的管轄,四處的冤魂都被那些鬼怪搜羅上山,聚成強大的勢力,不肯入陰間投抬轉世,還不時四下出動,殘害生靈,令陰間使者,頭痛無比。
此一地,亦如金陵一般,地下有強烈的陰氣聚集,讓那些厲魂足可憑此抵擋陰間派來的陰兵,與金陵共為南唐最讓陰間使者頭痛的兩處地面。
這一處高山,因為靠近的人,大都莫名其妙地死去,不能離開,因此被遠處的人類,稱為鬼山,不敢接近。
本來這座山上,雖然有鬼魂盤踞,卻還不至於發展到這般地步;可是自從龜山派一派覆滅之後,南唐沒有了護國道門,山上鬼怪便都倡狂起來。其中最強的一個鬼魂,依其多年修煉的強大法力,一舉震服了所有其他厲魂小妖,自號東山鬼王,據此山中,號令群鬼,無有敢不服者。
山中除了極陰之地聚集的大批鬼魂之外,還有一些妖怪,居住在此。
本來妖之一族,在千年前較為繁盛,在天下嘯聚山林,不時下山去捉拿幾個活人上山打打牙祭,血淋淋地吃下肚去,大為快活。可是千年前道門興起,天下修道之士,無不以斬妖除怪為己任,經過上千年的慘烈殺戮,天下的妖怪被殺得一片調零,許多山中,妖怪滿門九族,盡被修道之士屠盡。本來東山之上,也被龜山派上輩法師屠了幾次,將大小妖怪殺得乾乾淨淨,成為一片可以夜行無阻的淨土;怎奈妖怪雖去,鬼魂又來,近幾十年來,此地陰氣日盛,鬼魂聚集無數,直至今日,勢力龐大至極,便是龜山派復生,亦難能動搖其根基。
遠處的妖怪,身居北趙、陳、蜀等國,被道門正義之士殺得抬不起頭來,些微聞得此處鬼勢大盛,便有不少拖家帶口,前來投奔。雖然到了此處,本系少數民族,要受東山鬼王節制,至少能在他的庇護之下,保住性命,也就心滿意足了。東山鬼王看自己轄下的妖怪眾多,漸漸已經達到了鬼魂之數的十分之一,便從中選拔有些法力的,設下十二妖將,讓他們統管一眾妖怪。
對於這樣膽敢抗拒地府權威的鬼魂組織,陰間自當派兵征剿才是;可惜陰間最近實力不足,因與西方魔界大戰幾回,損兵無數,也只撐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很難有餘力來收拾陽世不服管束的巨大鬼魂組織;因此只得睜一眼閉一眼,將此事交給人界的帝王法師去處置了。
別的國家還有護國道門,倒還不怕;南唐國內,卻是護國道門盡滅,雖然帝王李漁欲立陰山派為新的護國道門,怎奈陰山派的法師們大都因為前次一場大戰,內傷未復,不能前來應召。因此也只得任由東山鬼王率領群鬼眾妖,在此處逍遙度日了。
東山鬼王部下兵強將廣,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本應快活才是,可是今日,他站在山峰中帥帳之內,卻是滿面怒色,大聲怒吼道:「怎麼,我拜弟幽冥煞王被人害了,讓你們去給他報仇雪恨,你們竟然說沒有辦法?」
東山鬼王,身高丈餘,面色發黑,容貌獰惡,頭上長著一雙利角,兩個銅鈴般的大眼睛中,凶光暴射,頭顱晃一晃,便似凶神惡煞一般,令人望而膽戰心驚。
此時,天色已晚,他站在山峰中部,一處精心搭制於山中大樹上的涼篷之下,指著部下大聲怒吼:「我早就說要起滿山之鬼,大舉前往金陵,屠滅城池!你們卻推三阻四,道是道路艱險,怕陰間閻羅王派軍於陰氣衰退之地,伏擊我軍;而那狗太監內憂外患,遲早要倒大霉;可是現在聽到的消息卻是,那個狗太監做了中書令,掌控大權,日子過得越來越舒服!爾等如此誤我,難道不怕我律法森嚴麼?」
他部下厲鬼,漫山遍野,見他發怒,都惶恐跪倒在地,不敢抬頭,滿山跪的都是瑟瑟發抖的厲魂。
一個身穿朝臣服飾的老鬼,戰戰兢兢地上前跪下,叩頭稟道:「大王息怒!不是老臣推三推四,實是最近地下陰氣,變動異常,尤其是十餘里外,陰氣幾乎消失,若茂然出動,遇上陰間前來捉拿之兵,我滿山之鬼,只怕會多有損傷!大王若是實在不想看到那個太監活得舒服,可以派出十二妖將,前往金陵,伺機一舉擊殺太監中書令!就算殺不了他,也可以攪得他滿城大亂,讓那太監焦頭爛額,為大王出一口惡氣!」
東山鬼王聞言,精神一振,緩緩後退,坐在一張巨大無比的座椅之中,目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既然不出聲,部下鬼魂小妖亦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一時間,滿山之中,寂靜一片,便是山中的鳥獸,亦不敢出半點聲音,來驚擾這凶殘可怕的東山鬼王。
半晌之後,東山鬼王抬起頭來,用力一揮巨大鬼爪,大喝道:「十二妖將何在!可有願意去替我分憂,將金陵擾得一片大亂的麼?」
話音未落,他帳下一員勇猛至極的虎將便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躬身抱拳,粗聲粗氣地道:「大王勿憂,末將願前往金陵,定要斬了那狗太監的首級回報大王!」
東山鬼王抬起頭來,見那員大將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目光如電,口似血盆;卻是他帳下妖將中,最為勇猛的一員虎將,不由眼前一亮,點頭道:「說得好!難為你這麼勇猛,果然不愧是我帳下的虎將啊!」
那虎將得其讚揚,喜得咧開虎嘴,挺起虎背虎腰,額頭上碩大的「王」字也喜得顫動不停,嘴裡卻謙遜道:「多謝大王褒獎,末將愧不敢當!」
東山鬼王轉過頭去,看著另外十一員妖將,眼中微有不悅之色。
那十一個妖將,見虎將搶了風頭,本來就不高興;現在看東山鬼王不悅,更是驚悚,慌忙跑上前去,跪倒在東山鬼王大座之前,拚命地表達忠心,搶著要去人類聚集的金陵城中,攪個天翻地覆,便是殺不了那個狗太監,也要弄得他心裡難過,睡不著覺!
其中一名肥頭大耳的妖將,叫得最是響亮,挺起肥大的胸膛,放聲叫道:「大王,請派我出征,定要斬了那狗東西的腦袋回來,獻與大王!」
跪在他旁邊的一個妖將卻是心中憤怒,轉頭怒視著這個傢伙,知道他是趁機指桑罵槐,也抱拳高叫道:「大王還是派我出征,不砍了那個笨東西的豬頭回來,大王就斬了我的頭!」
此言一出,旁邊的豬將心生不快,轉過頭,與狗將怒目相視,若非在東山鬼王座前,便要與他抱在一起,按倒在地,飽以豬拳!
東山鬼王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部下爭相出戰,輕咳一聲,道:「先不要著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猴將,你先將你前次去金陵城,偵察到的情報說出來看看!」
妖將之中,一個身穿紅色衣衫的猴子挺起胸膛,大聲道:「是!前次末將在金陵城中偵察,混跡街頭,正在進行才藝表演之時,忽聽旁邊一個正在欣賞表演的人在嘀嘀咕咕,跟他旁邊的人說起上次的大戰,卻是那個害了煞王的太監李小民施展仙法,破了敵方一個道士的法術,當場擊殺了那個道士;隨後又率領部下眾軍,一舉擊殺了敵軍首領,這才平息了叛亂。而那個太監也因此大功,受到賞識,被封為中書令,掌管軍政大權!末將一聽此事,便心中大怒,那個太監如此大膽,害了煞王還不急著逃走,竟敢在此為官!本來末將想要潛入宮中,取其性命,只是未得大王號令,不敢擅動。求大王命末將出行,定要斬了那太監的狗……那太監的大腦袋回來,獻與大王!」
他這話臨時收回,總算沒有介入到豬將與狗將的爭端之中,卻引得旁邊一個大腦袋的虎將心生不快,斜目看著他,冷笑道:「不要胡吹了,你那點本事誰不知道,也就是能扮個小丑,逗人一笑也就是了!什麼街頭才藝表演,直接說是耍猴戲不就得了嘛!」
猴將聞聲大怒,扭頭怒視著虎將,卻被他一雙暴眼瞪了回來,惡狠狠地瞪著小小的猴頭。
猴將立即氣勢頓消,縮在一旁,低頭不敢說話。
在眾妖之中,他是法力較低的一個,本來輪不上他為將,可是前一個猴將年紀老了,又染上了吸食極樂逍遙散的毛病,直把自己吸死了,這個位置,才由猴中最強的一個頂上,卻也比不上別的將領的妖術厲害。在群妖之中,常受人欺負,怎奈猴單勢孤,無法反抗,也只能咬牙忍耐而已。除了偶爾能在比自己身量小些的老鼠兔子面前耍耍威風,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需求之外,別的時候,就只能是受欺負的命運。
東山鬼王看得開心,呵呵大笑道:「好好好,你們都搶著去,你們都很忠心!哼,妖怪和鬼魂就是不一樣,不怕陰兵來抓,這點好!」
他的目光,掃過十二妖將,突然伸手點了幾點,大聲道:「鼠牛虎兔,就你們幾個去吧!對了,把猴子也帶上,他常在金陵耍猴戲掙錢,對金陵城的一切都比較熟悉,讓他替你們打探情報,也算有個照應。至於其他的,可以在下一批進城攻擊!」
此言一出,被點到名字的幾個妖將,
一隻碩大的老鼠,聽到自己被第一個點名,不由鼠軀一震,愣在當場;一頭憨厚的老牛,聽到自己被第二個點名,也不由牛軀一震,愣在當場;老虎也是虎軀一震,還有兔軀猴軀,皆是一震,剩下的妖將們也是一震再震,怔怔地看著東山鬼王,想不到他會派出這樣的戰鬥組合。
虎將震過之後,目光掃過一旁震來震去的妖將兄弟,心中大喜,知道此去可以肆意地欺負猴子,正要上前請求一個先鋒的位置,東山鬼王卻揮手止住他的話,沉聲道:「你們幾個,要一個一個地來,按照我說的順序,一一率領部下進城搗亂,不可亂了順序!老鼠,你第一個進城攻擊,等會到我帳後來,我有話交待你!」
一個賊眉鼠眼的胖老鼠,聞聲鼠軀劇震,雖然心中害怕,還是不得不上前叩拜,顫聲道:「謝大王信任!」
虎將心中不服,上前一步,想要抗議,卻見東山鬼王冷冷掃來一眼,沉聲道:「小老虎,你有什麼事嗎?」
虎將被這一眼看得渾身冰冷,虎軀微顫,低頭道:「是,末將是想謝大王信任,讓末將第一批出戰,末將感激之至!」
東山鬼王點點頭,恐怖鬼面上露出一絲微笑,淡然道:「很好!你們先下去收拾一下,老鼠,你跟我來!」
看著東山鬼王恐怖的身影轉身走進後面的巨大山洞之中,一眾妖將鬼魂,盡都鬆了一口氣。
牛虎兔猴四將,下去收拾行李,召集部下,準備出征。老鼠低著頭,走進山洞之中,心中忐忑,不知大王會有什麼話交待自己。
不一會,他便連滾帶爬地從洞中離開,鼠臉上滿是憂喜交集之色,飛快地跑開了。
在漆黑的山洞之中,東山鬼王獨自站在黑暗裡,臉上已經消失了那狂暴的表情,平靜地望著老鼠離去的背影,微微冷笑。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陰森的聲音,低低地傳了出來:「李小民,你的出現,倒很有趣呢。我這千萬年來的圖謀,說不定便要著落在你的身上,替我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