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七章 囂張的本錢

  西喙之行,帶了九名聖衛及五名宮奴,總共二十名成員,古籐是唯一的男性。

  自從違抗聖後的「條約」之後,蒙莉經不起古籐的折騰,每次都喚聖衛或宮奴進來助陣。其中有兩個宮奴原是陪他歡愛過,自然樂意獻身,而那些未曾破身的女孩,初時捏捏扭扭甚至不願意,後來也甘心情願地成為他的胯下之奴。

  平靜而荒淫的日子過得總是快,不知不覺的又是七八天過去,到達西喙已有半個月之久。霸都仍然沒有消息傳來,巴布也不肯接見古籐,倒是等來了從學院回歸的席安娜姐妹以及隨行而至的羅克普,緊跟著狄克也回來了。

  此日中午,古籐在廳中品茶。歐菊突然來訪,說要帶他去見凱希,他驚喜異常地跟她走了。

  「歐菊夫人,巴布元帥同意了嗎?」

  「我沒有得到誰的同意,只是不想看著凱希躲起來傷心。我清楚凱希對你的感情,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跟你走,請你別讓她守寡。她爺爺說,像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不會長命,所以不想把凱希嫁給你。」

  「有人說過我是短命鬼,但我從來不去想我能夠活到什麼時候。假如下一刻我沒了性命,死前我能夠做的,只是說聲抱歉而已。」

  「你說話,還是像你小時候……」

  古籐看著她的背影,她沒有繼續說話,他也變得沉默。

  烈羽堡正門向東,古籐居住在西南側,歐菊領著他往西北側行去。

  約一刻鐘後,進入滿是林樹的小院,獨見一幢雙層石樓。

  樓前有九名侍衛把守,看見兩人進來,領隊的侍衛把古籐攔住:「古籐和狗不得入內。」

  歐菊叱道:「讓開!」

  「夫人,元帥吩咐我們把守,軍令難違。」

  「他是隨我來的,有什麼事情我負責。」

  「請夫人原諒,我們負責執行元帥的任務,失職便是死罪。」

  歐菊氣得嬌體顫抖,但聽一聲慘呼,古籐一腳把領隊踹飛老遠。

  「你們有軍令在身,我也有老婆在屋裡。要執行不讓我見老婆的軍令,得先惦量你們的力量。」

  古籐走到門前,舉手敲門:「凱希,是我,開門。」

  領隊的侍衛捂腹過來,朝另外八名侍衛交代:「你們在這裡守著,我去報告元帥。」

  「古籐,你離開吧,我答應過爺爺不能夠見你。」

  凱希在屋裡哀求道。

  古籐道:「巴布元帥不讓你見我,但我可以來見你。我曾經說過,我會到西喙來找你。現在我來了,你開門吧。」

  「你先離開好嗎?以後我會去找你……」

  「吱呀」一聲門開了,龍伢投入古籐懷中歡喜地道:「古籐哥哥,龍伢開門啦!姐姐太聽爺爺的話,不敢去見你也不准龍伢去見你,害龍伢在這裡陪她,悶都悶死了。」

  歐菊把龍伢從古籐懷中扯出來,叱責道:「龍伢,你亂抱古籐上尉幹嘛?」

  龍伢故作天真地道:「古籐哥哥是龍伢的姐夫,龍伢不能夠抱嗎?」

  歐菊教訓道:「不能夠抱,以後別做有失女孩體面的事。」

  「可是龍伢喜歡古籐哥哥……」

  「喜歡是一回事,抱是另一回事。古籐上尉是你姐姐的……你可以喜歡,卻不能夠亂抱。你十四歲了,已經不是當年的六歲小女孩,做事要懂得一些分寸。進屋去吧,媽媽是偷偷地帶古籐上尉過來看看你姐姐的,一會還得帶他離開。」

  歐菊挽著女兒的嫩臂,走進樓宅,卻見凱希淚光瑩瑩地站著。

  歐菊吩咐女奴出去,走到女兒面前,摟抱女兒憐愛地道:「媽媽知道你心裡苦,不忍心看下去。」

  凱希咽道:「爺爺會責罵媽媽的,是女兒害了媽媽。」

  歐菊道:「媽媽不怕被你爺爺罵,媽媽只怕女兒傷心。」

  「媽媽,我對不起你……」

  「姐姐,你別哭啦!天天看你愁眉苦臉的,我都快得憂鬱症了。姐夫來了,你能不能給姐夫一個迎接的熱吻啊?要不然,龍伢代替姐姐……」

  龍伢想獻吻,驚得歐菊急忙扯住她,罵道:「龍伢,你瞎鬧什麼,女孩不能夠隨便吻男孩!」

  龍伢嘟囔道:「我也不是隨便吻男孩,我就喜歡代替姐姐吻古籐哥哥,以示我們姐妹情深。」

  「龍伢,姐姐不用你代替,你坐一邊去。」

  凱希來到古籐身前,凝望他一會,紅唇輕啟道:「爺爺沒有為難你吧?」

  古籐擁她入懷道:「比上次的待遇好多了,至少沒有打我一頓。」

  「嗯,我跟爺爺說,他不為難你,我就不會主動見你。」

  「謝謝。」

  古籐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道:「我來西喙,不是單純來找你,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目的。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怎麼老實,你也別問太多,就當我是單純地過來看你。」

  「嗯,我不想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可是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沒到必須傷害的時候,我不會傷害你的家人。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是我怕自己被你的家人傷害,所以請你繼續保護我好嗎?」

  「噗哧,貧嘴!你從小到大都這樣……」

  凱希笑了,她是很少笑的,卻笑得無比美麗:「霸都若是沒有必須做的事情,你別留在霸都了,惹得一身腥的,我也很生氣了。」

  古籐擁緊她一些,侃道:「別生氣,我依然像十二歲的時候那般純潔。」

  凱希嗔道:「你十二歲的時候也不純潔,兩手沾滿鮮血,髒得永遠都洗不去。」

  古籐道:「不沾血的手,你爺爺不會喜歡,也擁抱不了你。活在」血「姓的家族,兩手豈能不沾血?血在我的眼中,如同水一般平淡,只是多了些刺鼻的腥味而已。」

  「我當初不該遇見你,我討厭血的味道,所以我想恨你……」

  「古籐,放開凱希!」

  巴布的怒吼響起,他雄偉的身影閃到古籐的背後,揪起古籐領子,把古籐擲向一旁。緊跟著他揮手朝歐菊甩去,「啪」的一聲,歐菊驚然痛叫、臉印五指印痕:「賤貨,你自己賤就夠了,還要害我的孫女跟著你一起賤!」

  歐菊淚水奪眶,悲屈地道:「爸,你罵我打我都可以,但凱希的事情由我作主。」

  「妄想!烈羽家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作主?」

  「凱希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看著她悲傷……」

  「滾出去,賤貨!」

  「爸,歐菊只是心疼女兒才違逆你的意思,你何必口口聲聲地罵她?」

  耶律也趕過來了。

  巴布怒瞪兒子,喝道:「她心疼女兒,我就不心疼孫女?凱希嫁給那孽種無幸福可言。」

  歐菊捂著臉爭辯:「那要嫁給誰才幸福?你有沒有在乎過我的女兒的感受?當年你逼著我們帶女兒到血瑪相親,自信滿滿地說只是做做樣子給太后看。我相信了你,偏偏事成了;古籐入獄,你又說古籐的人生廢了,單方面取消婚約;古籐快出獄了,你張羅著讓凱希和羅克普訂婚,迫於血瑪的壓力,烈羽和雅瑪斯雙方罷停,改為讓席安娜嫁給羅克普;如今你又想把我的女兒遠嫁南澤,你什麼時候拿我的女兒當人看待?」

  「賤貨,我廢了你。」

  巴布怒火攻心,揮掌再甩。

  龍伢和凱希哭喊出聲,但巴布這次沒能夠打到歐菊的臉,他的手被古籐接住了。

  「老頭,難道你是專打兒媳婦的元帥?你的英雄氣概超出我的想像。」

  古籐能夠接住巴布的手,同樣超出巴布的想像。

  巴布稍作冷靜,看著矮他一截的古籐,從古籐平靜的臉上,他看不到畏懼的神色。

  很少有人能夠在他的威懾之下,仍然保持平靜;偏偏面前的傢伙,總敢直面他的威嚴。

  雖然他每次看到古籐都沒來由的生怒,但他也難以忽視古籐的這份膽量。

  他震開古籐的手同時,爪掌前伸抓住古籐的頸子,左拳往古籐的腹部重轟過去,一拳把古籐打得吐血,怒道:「古籐,若非太后傳信於我,請求我善待你,當下我就取你賤命。」

  說罷,他把古籐擲丟出去。

  古籐站穩,咳了幾聲,舉手擦拭鮮血道:「老頭,你敢與我立個賭約嗎?」

  巴布喝道:「孽種,你沒資格跟我賭!」

  古籐擺臉,吐一口血道:「你給我四年的時間,我將率兵前來西喙迎娶凱希。」

  巴布冷喝:「我給夠你五年的時間!在這五年之內,你能夠兵臨我城下,我就把所有未嫁的孫女都嫁給你!凱希,你是否敢於接受爺爺與他的賭約?」

  凱希淚眼汪汪地道:「爺爺,我不想看到你們兵戎相見……」

  「你是認為爺爺沒能力阻擋他,還是害怕他走不到那一步?如果你不敢面對爺爺和他的賭誓,明天爺爺就把你嫁往南澤;如果你承認這份賭約,我給你們相見的權利,前提是必須堅守你的貞操。烈羽家的女性,不管嫁到哪裡,都得保留最起碼的臉面。別叫我把一隻破鞋扔到別的家門,破壞烈羽的聲譽。」

  「爺爺,你別逼我。」

  凱希雙膝一軟,跪地泣哭。

  「跪也沒有用!他是魔沼的孽種,強大是他的宿命。假如他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又有何資格做我的孫女婿?他能夠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我在地獄也承認他是烈羽家的女兒的男人!」

  古籐扶起凱希,懇求道:「凱希,你相信我好嗎?」

  凱希幽怨地道:「你經常失信的……我不想看到你和我爺爺對抗……」

  古籐溫柔拭她的眼淚道:「哪怕明知我會失信,也請你表示相信好嗎?我在你的問題上,沒有退路。」

  「嗯。」

  凱希應了,看向巴布含淚輕道:「爺爺,謝謝你給我們機會。」

  「是不是機會還很難說。」

  巴布冷笑,目光轉了一圈,注視耶律。烈羽道:「耶律,我必須告訴你的女兒一件事情。你的女兒所愛的男人,每晚都在你的妹妹的肚皮上翻滾。」

  耶律皺眉道:「爸,你怎麼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事情?」

  凱希氣得推開古籐,叱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古籐不辯解不停留,順勢往門外走出,邊走邊道:「巴布元帥,大妃娘是你的女兒,難得回西喙一次,你對她好些吧。作為一個父親,何苦為難女兒?」

  巴布拎起木椅,朝古籐擲砸過去。

  古籐雙手叉疊到腦後,那把椅落在他背後的地面。

  巴布怒吼:「古籐,別讓我看見你那張欠揍的臉!」

  ※※※因為妹妹獲得自由,狄克說要慶祝,邀請大家同往海灘遊玩。

  古籐顧忌到羅克普的存在,原是不想同行,但在狄克堅持之下,最終還是參與。

  兩日後,到達南面海灘,卻是比別處的海灘熱鬧許多,也別有風味。

  西喙是富饒的沿海城市,每年的夏天旅客也多,因此不但小販成排,而且建有專門租借的宅院以及旅店。

  當日已是傍晚,諸人旅途也累,便租了一間宅院落腳。

  出乎古籐意料的是,狄克竟然把他和羅克普夫婦安排在同一幢樓宅。

  古籐心中雖然不贊成如此安排,然而此院正巧三幢樓。烈羽的女眷和狄克朋友群中的女孩住在一幢,狄克的那群青年朋友擠在一幢。

  狄克覺得和兩個妹夫住在一起,有助於相互瞭解、培養情誼,所以他領著兩位佳人也住進來。

  前半夜倒算是平靜,到了後半夜,從羅克普房間傳出淫蕩的聲響。

  同樣住在二樓的古籐被吵醒,他略而一聽,深知羅克普故意向他示威——羅克普的叫喝完全地蓋過席安娜的叫床。無奈之中,心耳內斂、凝念修煉,再度入睡。

  天剛破曉,古籐醒了。獨自出了宅院,沿著海岸線慢跑半個時辰,回到宅院門前的時候,凱希在等他。

  「昨晚沒什麼事情發生吧?」

  凱希問道。

  古籐擦了擦汗水道:「你放心,我不會招惹羅克普。但你的大哥不厚道,他摟著兩名美女入室,卻不分給我一個。」

  凱希優雅地笑了,含羞帶俏地道:「你可以摟他的妹妹入室啊?」

  古籐牽起她的手兒,走入院中道:「我不想讓你聽見羅克普威猛的狼嚎。」

  凱希偷笑道:「你也嚎幾聲給他聽嘛,讓他瞭解誰才是真正的狼。」

  狄克從樓裡出來,看見妹妹和古籐在一起,他笑著招呼:「古籐,大清早的,你就和我妹妹約會?」

  凱希嗔道:「大哥,你這麼取笑我們,我要惱你了。」

  「大哥是替你高興啊!凱希,你去把她們叫醒,一會我們出去用餐,然後到大海裡玩耍。」

  狄克搭摟古籐的肩膀,與古籐走進宅樓,卻見兩名佳人從浴室泡洗出來,古籐多看了兩眼。

  狄克笑道:「她們是我的同學,畢業後追隨我,幫我統領烈羽的女兵。本想納她們為妾,可是她們覺得暫時這樣相處比較舒服。這趟讓你陪我們住在一起,是有些難為你。我的那群朋友,也有一些女孩兒,都是本地的貴族之女。如果你能夠取得她們的芳心,我也沒有意見,但是你搞了就得負責。哈哈哈……」

  狄克笑著走進了浴室。

  古籐剛剛坐好,羅克普和席安娜下樓來了。

  羅克普坐到古籐身旁,故意問道:「古籐,昨晚睡得可好?」

  古籐給他倒了杯茶道:「羅克普,咱們好好相處,不要每次見面,都明刀暗槍的互捅。」

  羅克普甚感意外,接了那杯茶喝了一口道:「也好,暫時我們好好相處。但你要謹記,你以前給我造成的傷害,我會加倍地返還給你。」

  「我記得,喝茶吧。」

  古籐仰首喝茶,眼睛瞄了一下席安娜。雖然她沒有凱希姐妹那般的傾世之姿,卻也擁有不平常的美艷,婚後更是散發著少婦的成熟之韻。於是讚道:「席安娜夫人越來越性感了。」

  席安娜惱瞪古籐一眼。

  羅克普得意洋洋地道:「我羅克普的妻子,豈能不性感?古籐,你瞧著。珠顏公主嫁給我之後,也會變得更加美麗更加性感,你就祝福我們吧。」

  「應該祝福。」

  古籐說著,看見狄克穿著短褲從浴室走出,他道:「狄克大哥,你洗好了?」

  狄克道:「一會還要到海裡泡,我隨便沖洗而已,你也要洗嗎?」

  古籐道:「我一身汗水,是要沖洗一遍。」

  狄克道:「你們吩咐僕人重新打水進來。」

  古籐走出門外,交代了僕人。

  一會之後,五個僕人每人提了兩桶清水進入浴室。

  古籐道:「羅克普,請你和席安娜夫人先洗。我口渴著,先喝幾杯茶。」

  羅克普道:「我也口渴,席安娜,你先洗,一會我和古籐一起洗。」

  席安娜不多言,上樓取了更換的衣服,走進浴室去了。

  狄克和佳人從臥室出來道:「我們先出去,你們洗好了,出來與我們會合。」

  羅克普送狄克出門後,把門鎖了起來,弄得古籐有些莫名其妙。

  但羅克普的下一步動作,終於讓古籐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羅克普竟然囂張地脫光坐在他的身邊,雙腳大開地炫耀胯物!

  「古籐,我這身材如何?」

  「很漂亮。」

  「漂亮是形容女人的!看我如此雄偉之物,哪點像女人?我瞧你倒像個娘兒們!」

  「不想說話了,喝茶。」

  「古籐,你敢脫光和我比比嗎?」

  「在洛莉之時已經被你比下去。」

  「在這裡繼續比!」

  「不好的,會被你老婆看見我的裸體……」

  「我就是要讓她看看你我之間的區別!」

  「太幼稚。」

  古籐落杯,褪解衣衫……

  席安娜從浴室出來,看見兩男赤裸地坐在沙發喝茶,羞得臉紅耳赤怔在當場。

  羅克普站起來道:「席安娜,古籐逼我跟他比比尺寸。我打不過他,只好跟他比。」

  古籐起身走向浴室,往裡一看,還有六桶水。

  「羅克普,一起洗吧,每人三桶水,足夠把你的嘴巴洗乾淨。」

  羅克普樂呵呵地過來,在席安娜生氣的臉頰吻了一記道:「古籐的小雞雞可愛嗎?」

  「羅克普,你無聊!」

  ※※※相處幾日,古籐與狄克的朋友們越見熟悉。雖然他不愛言語,然而凡是有人找他說話,他總能娓娓傾談。這些年輕男女面對他,總懷著不可剔除的敬畏之意,但他是友善的,並非像傳言的那麼可怕。

  羅克普仗著是雅瑪斯的獨孫、烈羽的孫女婿以及即將成為珠顏的夫婿這三重身份,到了哪裡都是趾高氣昂。除了狄克之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這「任何人」自然排卻女性,羅克普喜歡向小姐們獻慇勤,反而冷落正妻席安娜。

  既然是一群男女朋友,總有相互愛慕或單向愛慕的存在。羅克普不分青紅皂白的勾搭女孩,自然被某些人暗中憎惡,然而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沒有誰敢得罪他。

  羅克普對席安娜的胞妹妹洛婭感興趣,洛婭則表現得有些厭惡羅克普,所以羅克普被迫把魔爪往外伸。

  「古籐哥哥,看到海邊這麼多穿著泳衣的女孩,你不躁動嗎?」

  龍伢有段時間沒聽到古籐喊「躁動」,總覺得古籐變得不正常。

  「剛才在海裡手淫,現在不怎麼躁動。」

  古籐戲言,難辯真假。

  龍伢又道:「古籐哥哥,你看我這身泳衣如何?」

  她披著一襲長至膝蓋的綠色格繩罩裙,裡面穿著米黃的乳罩和小褲;凱希穿了掩至腳裸的黑色紗裙,配藍色褻衣。因為剛從海裡出來,濕潤的泳裙緊貼身體,把美好身段展露無遺。

  古籐道:「瞧瞧男性看你們時的灼熱目光,就知道你們穿的泳衣招人喜愛。」

  龍伢道:「他們才不是看泳衣,他們想看人家不穿衣的樣子。」

  古籐附和道:「應該是的,呵……」

  凱希把傘遞給龍伢道:「你幫忙打傘一會,我有點累了。」

  龍伢接了傘道:「我都說要帶上秦儷她們,大姑就是不同意。」

  凱希道:「她們是聖衛,豈能亂跑?平時你也小心點,別讓大家發覺你的異常。」

  龍伢道:「我很小心的啦!都是沒人看見的時候,我才敢吻古籐哥哥。」

  凱希舉首南望道:「前些時候,我從媽媽的口中得知你是魔沼之子。魔沼一族滅亡後,據說全島遍佈毒霧,更有鬼魂之說。這麼多年過去,沒有多少人敢靠近魔沼。現在離那島已經不遠,你想過去看看嗎?」

  古籐沉默一會道:「凱希,有人說詛咒一族的壽命不會超過二十二歲……」

  凱希和龍伢異同聲地驚問:「誰說的?」

  古籐道:「我在北翼之痣睡過的女人說的。」

  凱希黯然神傷,獨自前行十來步,駐步回首,看著淚珠掛臉的龍伢,忽地展顏一笑道:「龍伢別哭,魔沼滅亡時間是二十八年前,你的古籐哥哥實際年齡已經二十八歲,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龍伢怔然一下,破涕為笑道:「是啊,古籐哥哥早就超過二十二歲了!」

  古籐一陣恍然道:「也許吧。魔沼詛咒難解,但是凱希,我的原形……」

  「我知道!」

  凱希打斷他的話,接著道:「大姑和我說了,她說你能夠生出魔觸。貴族家裡幾乎都有魔觸,我在媽媽的房間也看到過。生長了魔觸的人,雖然詭異,卻並非難以接受。」

  龍伢笑道:「古籐哥哥,什麼時候給龍伢小新娘看看你的魔觸呢?」

  古籐應道:「回到你家的時候。」

  龍伢又問:「姐姐也要看嗎?」

  「嗯。」

  凱希輕應,接著低聲哼出一句:「羅克普又衝著你過來了」。

  羅克普摟著兩名女孩迎面而來,大聲笑道:「龍伢小姨,你的二姐夫來了,怎麼不招呼一聲啊?」

  龍伢盈盈笑道:「二姐夫,你把我二姐丟哪裡了?」

  「在海裡游著,你去陪陪你二姐,別老是給古籐打傘,他是不是你的姐夫都還不一定!」

  羅克普故意盯著古籐的短褲,嘴角一揚嘲諷道:「見不得陽光的男人,真是沒用啊!凱希,你以後生活苦悶的話,可以找我這個妹夫,哈哈!」

  古籐道:「羅克普,你說話越來越有魄力。」

  羅克普傲囂地道:「你以為我是兩年前的羅克普嗎?現在我到哪裡說話都是魄力當頭!」

  古籐眼神變得冷凜,沉聲低語:「僅僅是說話魄力遠遠不夠,你在我面前不具備囂張的本錢。」

  羅克普心裡烙印著對古籐的恐懼。看見古籐變臉,他斂起笑容摟著兩女走過去。

  「古籐,我的本錢就是比你雄厚,有種你脫光跟我比!」

  羅克普遠去之後,凱希輕聲失笑:「嘻,他是被你打怕了。」

  古籐無奈地道:「我也怕了他,整天嚷著要跟我比某物。」

  龍伢氣鼓鼓地道:「古籐哥哥,你就跟他比呀,怕他幹嘛?」

  古籐道:「比不過他……」

  龍訝自作聰明地道:「反過來比,比誰的更加短細、精緻,古籐哥哥鐵定能贏。」

  古籐被她逗得樂笑道:「哈……呵!那樣的話,倒不如輸了來得好些。」

  ※※※吃過晚飯,狄克攜佳人乘船出海尋浪漫,其餘的人自由活動。

  古籐陪姐妹倆在夜色下的沙灘漫步,直到晚上九時才回到宅樓,卻見席安娜坐在沙發。

  他把門虛掩,轉身看見她的眼睛露出驚慌之色,他善意地一笑,邊走邊道:「羅克普呢?」

  席安娜警惕地道:「他一會就回來。」

  古籐坐到她的對面,斟了杯茶道:「你不需要害怕,雖然羅克普並非我的朋友,但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會侵犯他的妻妾。如果幾刻鐘之後,他沒有回來,你就到姐姐的宅樓裡睡吧。我喝了茶,也是要睡了。」

  席安娜抽緊的心兒暗暗地放鬆,垂首羞道:「古籐上尉,平時羅克普多有得罪,我在此代他向你道歉。」

  古籐道:「他夠資格踩我,你沒必要替他道歉。我上樓了,你慢慢等。」

  席安娜見識過古籐的粗暴和狠毒,她沒料到此刻的他如此守禮和謙遜,心中暗歎僥倖。

  她靜靜地坐著,並非特意地等待丈夫的歸來,而是害怕熟睡。

  她想過到凱希等女的樓宅借宿,然而這種時候過去,她總覺得有些不妥當。

  夏的酷熱隨著夜深漸漸地散去。

  海風的清涼悄悄襲來,席安娜靠在竹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眠睡。

  半夜時分,古籐從臥室出來,在樓廊上看著即將熄滅的暗淡燈光中席安娜的背影。

  他想了一陣,悄悄下樓,站在沙發的傍側看看她,便走去把門反鎖,轉回來抱她上樓。走入她的臥定,摸黑到達床前,把她放到床上,他靜靜地站在床前。

  席安娜翻身,呼吸變得急促。

  「我沒有羅克普那般囂張的本錢,所以暫時不打算在你身上揮霍。明日要趕路回烈羽堡,今晚你安心睡吧。」

  古籐說罷,走出門去,把門掩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