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朗子被囚禁在秘室裡。漆黑、靜寂、孤獨、無助。他在裡邊一會兒躺著,一會兒坐著,一會兒又在裡頭徘徊。想到明日花王這傢伙要用殘酷的手段殺死自己,他便覺得悲憤和痛恨。
什麼他媽的的前輩呀?小人一個。言而無信,反覆無常。我是你的恩人,你不報答我也就罷了,還想要我命,真他媽的的不是人。想到從此要永別親愛的師弟們、月宮的美女們,不禁悲從中來,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他沒有哭,他是一個大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淚。
嫦娥姐姐不會不管自己。洛英也會來救的。自己怎麼說也是她們的男人,她們會來的。千萬要來得快些,不然,只好來收屍了。
他用腳踢踢曾經長在活人脖子上的骷髏頭,說道:「朋友啊,你們現在不會寂寞了,我在這兒陪著你們呢。不過,你們在閻王爺面前,替我求求情,就說我還沒有活夠呢。讓他再等幾十年來找我好不?」
這麼說著,他想哭了。
還有一絲希望,便是魚姬了。這個跟自己有過一次夫妻之愛的美女,此時此刻在幹什麼?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估計在跟花王在床上翻滾呢。
他猜得沒錯,魚姬此時跟花王是在床上呢,但沒有翻滾。二人蓋著一張被,相依相偎。花王給魚姬講著往事和現實,也講了嫦娥派人求藥的事兒。但沒提一朗子。
有個詞叫『同床異夢』,形容二人的心態正合適。
花王見妻子醒來,欣喜若狂,喜極而泣,表現了他的真情真意。但欣喜劃不掉心中的陰影。一想到那小子趴在他妻子的身上猛干嫩穴,雙手猛揉奶子,而妻子一臉的快樂,四肢纏著那小子,連哼帶叫的,他就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像一塊美玉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因此,他對妻子的愛裡便有了冰塊。同樣,知道一切的魚姬心裡也是複雜得很。重新醒來,和老公團聚,本是人間極樂,可因為一朗子的參與,使這種團聚變得不和諧起來。
對那個小男人,她是又愛又恨的。愛的是:他俊俏,聰明,會說話,胯下的大棒子讓她欲死欲仙,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她從來沒有這麼爽過。太叫人留戀了,著迷了。恨的是,他跟自己素不相識,便來污辱自己,實在罪該萬死。就算是老公逼他,他也不該這樣啊?女人的貞節多重要呀,和生命一樣重要。
對於救與不救,她仍在猶豫當中。他知道得快拿主意了。種種跡象表明,過了今晚,花王就要對一朗子下手了。為什麼今天不殺呢?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
他不想造孽。
此時,魚姬的手在被下活動,滑到花王的胯下撫摸,摸到的是軟綿綿的一團,嘴上嬌聲說:「老公呀,咱們樂一樂吧。咱們幾十年沒有做了。你今天白天表現得那麼好,使我在夢裡都感覺骨頭軟得要散架了。那種滋味兒太美了。來吧,我還想要那種滋味兒。」
心說,那個人可不是你呀。你哪裡有那個本事啊。
花王聽了又羞愧又難過。他摸著魚姬的秀髮,說道:「我的好老婆呀,你剛剛醒來,體力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改天吧。」
他望著妻子的外貌一陣陣心痛。此刻的魚姬,俏臉上帶著緋紅,是那麼嬌艷動人。脖子是那麼修長、雪白。她裸露的肩膀是那麼圓滑、豐腴。肩上的那肚兜的紅線,使增加了含蓄之美。沿著肚兜上邊的縫隙看入,那豐滿、潔白的兩團象成熟的果實一樣將肚兜頂得高高的,說不盡的美麗,說不盡的誘人。頂端那粒半遮半掩的紅點,更使人衝動得想犯罪。
花王看了,也有些口乾,但可恨的是下邊仍然那麼安靜。魚姬的手百般撥動,仍如死蛇般不能抬頭。花王有一種想哭的痛感。要知道,當初二人剛成親那陣兒,他的床功還是合格的。後來,隨著他練功損傷了器官,造成陽具難舉。即使偶爾能硬起來,也硬而不久。他吃遍了神藥,也無濟於事。
妻子睡了五十年,他的陽具基本廢了。對於男人來說,這是最大的悲哀了。
這使他對那個幹過魚姬的男人恨之入骨,又妒嫉得要命。他下定決心,明天天一亮,就將他處死。死之前,一定要砍掉他亂摸的爪子,割掉他作惡的玩意。哼,綠帽子的滋味兒不好受啊。
魚姬見他不能幹,說道:「那好吧。咱們休息吧。」
心裡歎息一聲,心說,如果躺在我身邊的是一朗子的話,我會不會願意再跟他樂上一回呢?那個臭小子,可惡的很,趴在我身上,還說要干死我。哼,老娘干死你還差不多。
可是,他要是死了,什麼都完了。這個人暫時不能死。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我手裡,我要讓他死得心服口服,明明白白的。
她決定先把一朗子救出來再說。可不能讓花王知道。作為妻子,她是很瞭解花王的脾氣和為人的。
魚姬還撒嬌地說:「老公呀,你摟著我睡吧。」
花王微笑道:「還是不要吧。我覺輕,摟著你,我睡不著的。」
魚姬哼了一聲,不再和他挨著,離得遠遠的,心裡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吹滅燈,室內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花王發出了愉快的鼾聲。努力了幾十年,終於使愛妻甦醒,夫妻團圓,從此沒有什麼遺憾了。沒有了憂慮,他便睡得很香了。
魚姬怎麼能睡著呢?她悄悄坐起來,聽了聽動靜,輕聲說:「花王,花王,你睡了嗎?你真的睡了嗎?起來給我講段故事吧?我睡不著。」
花王沒有回答。他睡得那麼香,如何回答她呢?
魚姬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花王真睡之後,這才小心地下了床,在黑暗中熟練地穿衣。只是做賊心虛,芳心跳得厲害,美目盯著床上,生怕花王突然坐起,對她來個怒吼。
幸好一切平安。她像一張紙條一樣飄出臥室,神不知鬼不覺地向秘室走去。
在那個長長的走廊裡,她遇到一群守衛的龜兵。為首的便是三德子。
三德子見魚姬半夜而來,那張龜臉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變得驚訝、疑惑。跪過之後,他問道:「夫人這麼晚來,是為什麼事?」
魚姬傲然一笑,說道:「我失眠了,睡不著,隨便走走。」
三德子乾笑兩聲,說道:「夫人啊,主人有令,任何人不准接近這間秘室。違者……」
魚姬嘿嘿冷笑,俏臉變得冷酷,猛地一掌拍出,拍在三德子頭上。三德子晃了兩晃,便撲通一聲栽倒了。
其它的那些龜兵大驚失色。魚姬哼道:「你們都給我躺下來。」
雙掌掄起,如狼入羊群,眨眼間,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平時看起來柔弱、和藹的女主人想不到還是個高手呢。沒錯,她的本事相當好,連花王都非常佩服。若不是長年昏迷,導致功力打了折扣,那些傢伙被解決的速度會更快。
打開小窗子,問道:「一朗子,你還好不?」
一朗子回答道:「好什麼呀?都快要悶死了。」
聽到魚姬的聲音,他心中大喜。
魚姬沒好氣地說:「你死了才好呢。」
趕緊打開門,將一朗子放出來。一朗子走出囚籠,像是離開地獄一般。他走到魚姬跟前,和她相對而立。在夜明珠的白光下,二人樸互打量。一朗子見魚姬穿著紫色長裙,相貌美麗,氣質不俗。只是裙子不太整齊,秀髮也亂,臉上還帶些嬌慵之氣。顯然,這是半夜爬起來急忙跑來的原因。當然,這樣的她別有風味。
魚姬看一朗子,健美而勻稱的身材,面孔俊美,目如朗星,臉上帶著貴族公子哥的氣息。雖說臉上還有些憂慮和驚慌,但並不影響他對女性的吸引力。
看清這個小男人的的外貌和身材,魚姬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好像失身於這樣的少年並不算冤枉。來時對他的恨也消了一半。
一朗子歡喜地說:「魚姬姐姐,你是專門來救我的嗎?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很善良,很有感情的大美人。」
魚姬避開他的侵略性的目光,冷聲說:「我是來殺你的。你別想得美。」
一朗子聽罷笑了,說道:「你睡了那麼久,今天剛剛醒來,情緒不要太激動,會影響身體的。」
魚姬聽了,芳心溫暖極了。她忍不住象小女孩撒嬌似的說:「我不用你關心。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她心裡暗罵自己,我怎麼會這樣呢?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雖然相貌還停留在二十歲時。
一朗子對於女人已有初步瞭解,說道:「魚姬姐姐呀,那你想把我弄到那裡處死呀?就在這嗎?一會兒說不定花王要來了。」
魚姬聽了動容,一把拉住一朗子的手,說道:「快跟我走吧。我帶你到一個別人都找不著的地方。那裡是你的歸宿。」
她故意做出兇惡的樣子。而在一朗子看來,是那麼好看,那麼誘惑。
她的手真滑,真軟。她的身上也好。一朗子真想將她摟在懷裡。可他沒那麼個膽子。
一朗子瞅瞅黑暗的走廊和地上的龜兵們,說道:「魚姬姐姐,我全聽你的。咱們是一家人。」
魚姬甩開一朗子的手,罵道:「真不要臉,誰跟你是一家人?你這個小淫賊。快跟上我。我不想讓你死在這裡。」
說罷,匆匆前行。
一朗子跟上去,說道:「魚姬姐姐,我還沒有拿到黑荷花的花肥呢,」
魚姬聽了不爽,一邊快跑,一邊說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別人,真是風流好色呀。小淫賊。」
一朗子再不敢出聲,加速跟上去。只要自己活著,就能治好嫦娥的病。
□ □ □
一朗子加速追她,還是落後一段,跑得頭上流汗。魚姬停下回身,說道:「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不濟?你在床上時,不是挺猛的吧?」
由於光線不明,她也不那麼害羞了。
一朗子氣喘吁吁地跟上,說道:「還不是你男人害的嗎?我救完你之後,他在我身後拍了幾掌,使我氣血不暢,功力發揮不出來。他那個人,太惡毒了。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幫我恢復功力。」
魚姬沉吟著說:「我能幫你,但是現在我不想。」
一朗子問道:「為什麼?」
魚姬嘿嘿冷笑,說道:「你一旦恢復功力了,我就不好抓你了。」
一朗子笑道:「姐姐真會說笑話。只要你一句話,我哪兒都不去。我就陪著你好了。」
魚姬啐了一口,說道:「少騙我。我又不是傻子。快走吧,一會兒花王來了,咱們都跑不了。」
等二人跑出密室,來到院子時,不禁大吃一驚。只見院子裡火把無數,亮如白晝。在那些蝦兵蟹將的護擁下,花王站在前面,臉色陰沉,正用犀利的目光瞪著二人。他睡覺翻身時,沒碰到夫人,倏地醒來,意識到不好。這才趕過來。
魚姬瞅瞅一朗子,很為他擔心,他肯定凶多吉少。她以為一朗子會嚇得面無人色,腿腳發軟呢。哪知道,一朗子穩如泰山,微笑著瞅著這個被自己戴了綠帽子的男人。
花王在火把的照耀下,身著黑衣,健壯的身材非常突出。那張俊逸的臉上除了陰沉還有悲傷,還有迷惑,還有酸楚。
花王向前幾步,說道:「魚姬,你為什麼要救走他?難道你真的不念咱們夫妻之情,要跟他私奔嗎?」
魚姬一甩袖子,昂首挺胸,在紫色長裙的包裹下,她的身材是那麼曼妙動人。她的銀盆俏臉帶著氣憤和幽怨,說道:「花王,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救走他,更沒有想過什麼私奔。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這麼不相信我呢?難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把我當生命,都是假的嗎?」
說到這兒,她的蛾眉一皺,鳳目已經含淚,令人憐愛。高聳的酥胸微顫著,可見情緒很是激動。
花王聽了,心情好了些,說道:「我怎麼會不愛你?我當然是把你當成我的生命了。不然的話,這麼多年,我怎麼會一步不離地守著你呢?這麼多年以來,我連一個別的女人都沒有。為了你的病,我的頭髮都白了。」
他滿頭的白髮,在灼灼的火光之下,非常耀眼。
魚姬咬著紅唇,說道:「你要是愛我疼我的話,你就不要冤枉我。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男人。」
花王點點頭,指著一朗子說道:「那你半夜將他弄出來,是想幹什麼?」
魚姬看了一朗子一眼,說道:「我是想殺了他。」
花王哦了一聲,深感意外。他想不到他的妻子會這麼回答他。他想了想,說道:「既然要殺的話,為什麼不就地幹掉,何必放出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他的臉上露出殘酷之色,令一朗子心中一緊。
魚姬將嬌軀擋在一朗子前邊,說道:「花王,我和他有仇。我殺他自有我的方式。我不想讓他死得那麼容易。我想讓他死得與眾不同。」
花王臉露喜色,說道:「夫人,那你想怎麼弄死他呢?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想出別人想不到的法子。」
魚姬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想告訴你。旁邊這麼多人,多不方便啊。」
她環視一下那些討厭的手下。
花王喊道:「你們都我離得遠遠的。」
向他們擺了擺手。那些蝦兵蟹將趕忙後後撤,退到牆根為止。
花王瞇起眼睛,走近魚姬,說道:「夫人,你這回可以說了吧?」
魚姬湊上嘴,說道:「我想將他帶到海上去,從高空拋進大海淹死他。你看怎麼樣?」
花王哈哈大笑,俊俏的臉上露出邪惡之氣,說道:「夫人,你果然厲害。大半夜的不睡覺,就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啊。」
魚姬直視著花王,說道:「老公,難道不行嗎?這麼做不好嗎?」
花王連連點頭,說道:「好,夫人,這麼做挺好的。我支持你。不過,讓我來執行吧。我要親自將他拋進大海。」
他的目光帶著惡毒和痛恨,望向一朗子。
一朗子滿不在乎,說道:「不用看我,我也沒意見。不過晚上看不清,效果不好。我看不如這樣,等天亮了,你們再處死我。現在讓我睡個好覺,如何呢?」他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像個局外人似的。
沒錯,他也有脆弱的時候,但是在花王面前,他絕不想露出熊樣來。就算是死,也讓他知道,自己是個鐵打的漢子,跟自己的陽具一樣硬。
他的態度果然使花王非常反感。他堅持說道:「夫人,怎麼樣?讓我親自殺他吧?」
說話時,突然身形一轉,鬼魅般抓向一朗子。
一朗子早就注意他了。雖失去功力,仍然身形急轉,勉強閃開襲擊,躲在魚姬的身後。
魚姬雙臂平伸,臉色一沉,大聲說:「花王,你幹什麼?他是該死,可是,跟你沒有直接關係。要殺的話,也得我殺。不用你干涉的。」
花王固執地說:「夫人,別的事兒,我可以依你,這件事兒你得聽我的。」
魚姬瞪著花王,眼睛都紅了,說道:「我剛剛醒來,你就拿我不當回事兒了。可見你平日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算我嫁錯人了。咱們以後再不要見面。」
花王傷心欲絕,指著一朗子說道:「夫人,咱們多年夫妻,感情比海還深,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臭小子,要跟我恩斷義絕。你也太絕情了吧?我定要親手宰了他。我要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餵狗。」
魚姬攔住他,激動地說:「花王,你既然當我是你的妻子,那你就答應我吧,讓我處理一朗子。」
花王堅決表示道:「不行,不行。我絕不能同意。他欺人太甚。」
雙眼望著一朗子,像要噴火。再不顧什麼了,向他走去。
魚姬猛地抱住花王的腰,說道:「你要殺他的話,那就先殺我吧。」
花王聽了雙眼含淚,凝視著她,問道:「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在你心中比我還重要嗎?」
魚姬搖頭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對你是說不完的愛,我對他是說不完的恨。你若真想和我繼續做夫妻,就讓我自己先解決這個恨吧。」
花王脖子伸直,倔強地說:「不行,不行。我不允許的。你想跟他私奔,我不會同意的。誰搶我的女人,我就把誰碎屍萬段。」
魚姬緊緊抱住花王,向一朗子說道:「小子,你快跑吧。能跑多遠跑多遠。以後我再找你報仇。」
花王仰天大笑,說道:「他想跑,跑得了嗎?我已經鎖住他的功力了。以他現在的能力,給他一條船,他都跑不了。誰能保證半道上不遇到大風,船翻人亡呢?」
一朗子這時候很平靜了,說道:「你們夫妻不要再為了我爭執和吵架了。一切的錯誤由我來承擔。我願意回到那間密室裡。等天亮了,隨便處置吧。」
這話出口,連花王都大為佩服了。他說道:「一朗子,我還真看錯了你了。我先前你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就是個孬種。真沒想到啊,你還有點骨氣呢。睿松那個牛鼻子,總算沒白收你呀。可惜呀,你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魚姬聽了這話,兩隻美目不禁流出淚來。大顆大顆地淚珠流個不止。她知道今晚的營救失敗了。她男人並不會因為疼愛自己而放過一朗子。
一想到這個小男人因為自己而喪失年輕的生命,她的芳心便一陣陣疼痛。她不甘心,不甘心讓他就這麼死去。好歹他也算自己的男人。
花王吩咐道:「來呀,將一朗子押回密室。明天一早,我再按照夫人的辦法,將他處死。」
沒等那些龜兵上來,只聽一個聲音說道:「你要處死他,是什麼罪名嗎?他犯了什麼罪呀?」
隨著聲音,眼前人影一晃,已經站到一朗子跟前了。
一朗子見了,連忙跪下說道:「弟子一朗子拜見師父。」
來者正是睿松。他的灰色的道袍,嚴肅的黑臉,以及山羊鬍子,在火光之下,顯得特別醒目。
睿松饒有興致地看了看一朗子,說道:「起來吧。你這傢伙,什麼事兒都敢幹。」
一朗子站起來,說道:「師父呀,我的穴道被封住了。你快給我解開呀。我要幫師父對付那個老匹夫。」
師父來了,他精神大振,頓感有了靠山,不再緊張了。
哪知道睿松說道:「這個不急。等師父將他放倒之後再說。」
他轉眼看著花王,不再理會一朗子了。一朗子心一沉,心說,原來師父對我還是有所不滿呀。
他為什麼不肯解我穴道呢?會不會因為月宮的事兒呀?
花王見他現身了,抱了抱拳,說道:「多年不見,睿松兄還是那麼硬朗,那麼愉快啊,叫人羨慕得很。」
睿松還禮,說道:「你也不錯呀。在黑荷花和你本人的努力耕耘之下,你夫人終於醒來了。我得祝賀你呀。」
花王聽了難受。這話是帶刺的,刺痛了他男人的自尊心。花王瞪了一眼一朗子,然後說道:「睿松兄來,除了祝賀之外,還有何貴幹呢?」
睿鬆甩了一下拂塵,笑道:「痛快,痛快,花王真是爽快之人,風采不減當年。老實說,我來找你,是為了求一件東西。」
花王嘿嘿嘿的冷笑數聲,斬釘截鐵地說:「想要黑荷花,沒門。」
這話使睿松臉上一冷,目露寒光,要不是極力克制早就殺上去了。書中暗表,他早就來了,想偷黑荷花,只是沒找到。
□ □ □
花王還沒吱聲呢,作為夫人的魚姬吱聲了:「睿松啊,你想要黑荷花,可以啊。當年你和花王經常以武會友,爭長論短的。這次也一樣。你要是能打敗花王的話,我們也可以考慮送你黑荷花的。」
花王聽了皺眉。他明白魚姬此時的用意,巴不得二人快點動手,她好干自己的事兒。
花王生怕一朗子跑了,忙說道:「睿松兄大駕光臨。咱們怎麼能這麼無禮呢?一見就動武,那不是待客之道。」
睿松四肢張開,擺出一副隨時搏鬥的架勢,說道:「魚姬的話,我非常在乎。她說得不錯呀,咱們見面,有哪回不打架的?雖說你敗多勝少吧,也總是打了。我還正想見識一下你這些年的練武成就呢。」
『敗多勝少』四個字,猶如千根針,刺在心,刺在花王的心上。要知道,他以前和睿鬆動手,都是五五開的。只是夫人生病之後,他敗得多了。在心裡總有一種屈辱感,總想雪恥。現在夫人醒來了,他的情緒已經好多了。自然不容許睿松的嘲笑。
花王怒道:「睿松,你個牛鼻子,休得猖狂。想見識我的高超,可以呀。不過,得解決一件事兒的。」
睿松向花王擺了擺拂塵,說道:「有什麼事兒,儘管快辦。別耽誤我擊敗你的時間。」
花王耐著性子說:「我要殺掉一朗子。」
睿松聽了大笑,說道:「一朗子是我徒弟中最出色的一個。我還想讓他將來繼承我的衣缽呢。你想殺他,憑什麼呀?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解不開呀?」
花王臉色發熱,說道:「這是我和他的私怨,不必說給你聽。」
睿松狂笑不已,笑聲震得那些龜兵有的摀住耳朵。笑罷,他說道:「我明白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你家東西被他用了一次嗎?這也沒什麼呀?那東西還是你的呀?況且那也是你願意的,沒人逼你啊。你不感謝他也罷了,可也不能恩將仇報,當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我說的對吧?花王夫人。」
魚姬聽了也感到無地自容。她畢竟是個女人,此事被人當場捅破,臉上實在掛不住。她瞅了一眼一朗子,只見他也正直視著自己,瞇著眼睛笑,想必是回憶起那床上的無限風光。
魚姬很羞澀,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想到一朗子的大棒子在自己穴內攻擊的情形,芳心都跳得厲害,雙腿夾緊,一時間都忘了眼前的緊張局勢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花王也是天界的名人,也是有頭有臉的,要面子的男爺們。被睿松當眾嘲笑,哪裡還能忍住氣憤呢?他叫道:「睿松,去死吧。」
雙臂猛地朝睿松一揚,兩股勁風夾帶著風雷之勢襲向睿松。院子裡的兩塊巨石都在風中飛起。
睿松笑道:「好一招『引風招雷』呀,比以前進步多了。」
他也雙臂一抬,雙掌一揚,同樣兩股勁風射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在場的觀眾都不由身子傾斜,好多人乾脆倒地了。天地都為之搖晃。
魚姬還能站穩,一朗子要不是人機靈,抱住一棵樹,以他現在的被封鎖功力的身軀,也早就栽倒了。他心中暗罵,花王這個老王八蛋。要不是他封了我的穴道,這大風又耐我何呢?得想個辦法恢復功力。
目前能幫自己的,還是這個女人魚姬。看出來了,她的心很善良,對自己沒有惡意。如果她肯出手的話,比較容易。要是等穴道自己解開,只怕我早就被敵人送上西天了。
他看到魚姬站在花王身邊,目不轉睛地望著二人打鬥。二人一招過後,雙方又玩起隔空攝物來。睿松一招手,一棵大樹連根拔起,樹根朝前,嗖地一聲,帶著開山裂天的氣勢朝對手撞去。花王也不示弱,雙手連揮,院裡那些大石頭、小石頭,也聽到命令似的朝睿松射去。
大樹遇到石頭,發出震耳的轟聲。石頭碎了數塊,掉在地上。樹根也被石頭砸掉。並不因此拉倒,那大樹和石頭在主人的操縱下,繼續纏鬥。一會兒大樹變成直立半空,砸向花王。一會兒石頭象連珠炮似的,打向大樹。
而兩位主人,為了擊敗對方,各自盤腿坐地,嘴裡唸唸有詞,都大展平生所學,都想將對方立刻殺死。這不是一般的比武,而是決鬥。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一朗子立刻想到趁機逃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呢?雙方打得激烈,那些龜兵蝦將也都離得遠遠的,沒人注意自己。這交戰雙方誰拿住自己,都是個問題。落在花王手裡是死無葬身之地,落在師父手裡呢?要是一焰子在他面前再搬弄是非,自己可是不妙。要是讓睿松知道自己把他的心上人給幹了,只怕死得更慘。
他悄悄將自己藏到樹後,仔細觀察著局勢。他打量一下院裡的門,打算逃之夭夭。這時,睿松和花王又變了招數,這回不是有距離的搏鬥了,而是近身搏殺。這兩位高手,一邊鬥著嘴,一邊過著招,恨不得一招就將對方置於死地。
睿松舞起了拂塵,記記殺招。花王也抽出了成名的殺鬼棒。一會兒打在地上,一會兒打在房上,一會兒又跳到半空中。雙方各盡所能,專心致志,生怕一個不慎,丟了性命。
見些情形,一朗子對師父是又驚又怒。他有這麼好的本領,這麼多的殺招,為什麼不傳授給我們呢?難道真是象花王所說的那樣嗎?他不想別人比他強。徒弟強過師父,他也不能接受。
要真是這樣的話,你還收徒弟幹什麼?
別看花王跟睿松惡鬥,心中還是挺當一朗子是回事兒的。在二人鬥得風雨不透時,他還不忘了叫喊:「夫人,你把那小子關起來。怎麼個殺法,等我解決了牛鼻子再說。」
睿松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傻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老婆已經看上我徒弟了。她要是嫁給我徒弟,你可矮上一輩了。以後她再給我徒弟生個大胖兒子,就認你為乾爹吧。」
花王聽了,兩眼冒火,罵道:「睿松,我今天要你的狗命。」
短棒記記奔睿松要害,不再防守。
睿松叫道:「來得好,來得好,真夠勁兒,真過癮。老道今天是開了眼了。原來你有這麼多的本事呀。不分勝敗,絕不行走。誰走,誰就是戴綠帽子的。」
這話使花王更為瘋狂。
睿松跳到高空,花王也絕不會放過他。兩位老對手,是在以命相搏呢。
見二人離自己遠了,一朗子知道良機來了。他從樹後躥出來,向一個小門跑去。小門正守著兩個龜兵,挺矛向一朗子刺來。一朗子對付這樣的傢伙還是綽綽有餘的。抓住雙矛,連環兩腳,二龜便在地上爬不起來。
剛一出門,就被魚姬追上了,說道:「一朗子,你等等我。你也太沒良心了,光顧著自己跑。」
魚姬拉住他的手,一臉幽怨地望著他。一朗子苦笑道:「我不自己跑,難道還和你私奔嗎?」
魚姬握住一朗子的手,說道:「我說過的,要和你算帳。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一朗子很無奈,說道:「魚姬姐姐,咱們的帳以後再算好不?你想算帳的話,也得讓我先保住命啊。」
魚姬輕聲笑,將她拉到一片樹林裡,說道:「不是我瞧不起你。這島上的地勢複雜,處處充滿了陷阱。你現在功力沒了,武功使不出來。以你現在的樣子,根本沒命出島。只有我能幫你。」
一朗子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上親了一口,說道:「我的好姐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幫我也是應該的。他知道這個時間必須得利用魚姬了。雖然利用女人不是什麼光彩事兒。可為了保命,為了脫離困境,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魚姬向他啐了一口,說道:「呸,誰跟你是夫妻啊?你是個小淫賊,趁我昏迷時,把我給奸了。我對你恨之入骨。」
話雖如此,並沒鬆開手,彷彿是怕一朗子隨時隨地會跑掉。
一朗子懶得跟她理論,說道:「魚姬姐姐,現在咱們往哪裡去?怎麼跑,才能避開花王的追捕呢?」
魚姬四下望望,又看看黑暗的夜空,說道:「咱們這就去冷香谷,騰雲駕霧去。」
一朗子也不知道冷香谷是個啥地方,只要能避禍就行。躲過這劫,再想法回月宮。如果他要求她領自己回月宮,想必她不會答應。
一朗子問道:「你也會騰雲駕霧嗎?」
魚姬不滿地掃了他一眼,說道:「廢話嘛。我的本事比花王差不了太多的。只是我昏迷了多年,功力沒有完全恢復,本領也荒疏了。假以時日,連花王都不能勝我。」
一朗子哦了一聲,說道:「真想不到你這厲害呀。幸好咱們親熱時,你在昏迷中,若是你在睡覺,我把你給幹了,你還不要我命啊。」
魚姬聽了臉紅,瞪著他說:「少提那事兒呀。你一提,我就想殺你。」
聽著院裡的喊殺聲,她不再耽擱,拉著一朗子,往空中一跳,便踩著雲朵向南飛去。
只覺涼風襲襲,身子發冷。一朗子很自然地將魚姬摟在懷裡,說道:「我的好姐姐,我覺得好冷呀。」
魚姬並沒有掙脫,因為她也覺得涼。她哼道:「你這個小淫賊呀,凍死你才好。你活著,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良家婦女受害呢。」
說罷,伸嘴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咬得好輕,又很纏綿。
□ □ □
離開東月湖的地界之後,魚姬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加速飛行,比剛才還急得很。一朗子摟著魚姬,非常舒服,滿懷香氣,問道:「魚姬姐姐,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突然加快了,可是怕花王追來嗎?」
魚姬解釋道:「花王追來,我倒不怕,他最恨的人是你,不會把我怎麼樣。我是想快點經過這黑山老怪的地界。」
一朗子將她摟得緊緊的,嘴偶爾觸碰她的耳朵,使魚姬不時白他幾眼,他也不在乎。一朗子說道:「黑山老怪是什麼東西?」
魚姬反問道:「難怪你師父沒跟你說過黑山老怪嗎?」
一朗子想了想,說道:「沒有呀,他沒提過。不過聽這個名字,也不是個好人,對吧?」
魚姬回答道:「沒錯,他是個妖怪,專門害人的。也是我的對頭。」
一朗子問道:「你好像很怕他呀。」
魚姬皺眉道:「當年我是不怕他的。可是我現在剛剛醒來,功力不行。遇到他,沒有勝算。你是能躲則躲呀。我也是心粗,出發時都忘了這個黑山老怪了。去冷香谷是必須經過他的地盤的。」
一朗子建議道:「魚姬姐姐,既然這傢伙不好對付,不如咱們改道吧。哪怕繞遠也強於冒險啊。」
魚姬掙了掙被他摟緊的嬌軀,觀察一下地形,說道:「目前咱們已經過去一大半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安全了。」
一朗子興奮地說:「那快點加速吧。」
魚姬嗔道:「你這麼調戲我,我怎麼加速呢?」
一低頭,望著一朗子的一隻手。原來他的左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放在她的奶子上撫摸了。那柔軟,那堅挺,那彈性,都叫一朗子不想放開。
一朗子笑了笑,說道:「姐呀,你的奶子真好。我沒有摸夠呀。」
魚姬伸手打倒他的色手,掙開他的懷抱,盡力飛行。這時可是風馳電掣,其快無比了。眼瞅著就過了黑山老怪的地界。
突聽前方的雲霧中傳來喋喋怪笑,令人毛骨悚然,像是鬼叫似的。接著,又冒起一股黑煙,越來越濃。
魚姬臉色一變,連忙停住,失聲說道:「不好了,那老怪來了。」
一朗子說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咱們快跑吧。」
魚姬搖頭道:「只怕來不及了。」
那粗糙的聲音響起:「是來不及了。你們今天就留這吧。男的殺掉,女的奸了。」
那聲音已在跟前了。
在濃重的黑煙裡,跑出一隻黑虎來。虎上坐著一個醜八怪老頭。老虎挺威風,長得高高大大,非常威武。可那個主人,是萬里挑一的醜鬼。大腦袋上沒幾根毛,禿眉毛,眼睛奇小,不細看,像是沒長眼睛。鼻子也小,有小拇指大。而他的嘴特大,張開時,可以一口吃掉一個大西瓜。
這麼氣派的老虎上坐著這麼一個玩意,誰見了都會為老虎叫屈的。
那醜鬼黑山老怪瞅著魚姬,醜臉上露出淫笑,說道:「魚姬啊,你到底是醒過來了。我天天都盼著你醒來呢。你知道嘛,我聽說你昏迷之後,這五十年來,我就沒找過別的女人。」
魚姬一臉的冰冷,厭惡地說:「黑山老怪,多謝你的關心了。你要是真喜歡我的話,就趕緊讓路。我有急事兒呢。」
黑山老怪跟魚姬說著話,小眼睛不住往一朗子身上瞅,說道:「要是你一個人嘛,我說不定會放你過去。可是,你得告訴我,這小子是誰?」
魚姬下意識地擋在一朗子身前,說道:「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嗎?你要是不馬上讓路的話,我就打過去了。要是傷著你,可別怪我無情。」
老怪發出怪笑,身子在老虎的背上直晃,也不怕掉下來。那隻老虎兩隻綠眼睛睜得大大的,也在望一朗子呢,還舔舔舌頭,像是要吃人。
老怪笑罷,說道:「魚姬呀,你早就對我無情了。你什麼時候對我有情過?」他的臉上帶著痛苦和無奈,像一隻猴子在抒情。
魚姬淡淡地說道:「強扭的瓜不甜。」
老怪瞪起眼睛,也快趕上黃豆大了。他說道:「不對,不對。日久生情。咱們當年都訂婚了。要不是花王那狗東西橫刀奪愛,咱們早成夫妻了,早生了一幫孩子了。」
魚姬聽了反胃,大聲道:「黑山老怪,你不要再噁心我了,好不?當年我和你訂婚,那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本人可是不同意的。我嫁給花王,是因為他比你強一百倍,一千倍的。」
老怪苦笑幾聲,說道:「魚姬啊,我知道我說不過你。那你現在就告訴我,這小子到底是誰?」
魚姬強硬地說:「不用你管。你以為你是誰呀,是玉皇大帝嗎?快讓開。」
老怪逼近幾步,說道:「魚姬呀,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這小子肯定是你的相好。看他那長相,看你的眼神,誰都能看得出來。想不到花王英雄了一輩子,也戴了綠帽子,真是好笑。」
他又自顧自地笑起來,笑得那麼開心,又那麼痛快。
魚姬被他笑得面紅耳赤,咬了咬上唇,蛾眉一揚,說道:「你這老傢伙,盡學女人嚼舌頭,也不怕爛嘴。」
老怪笑罷,點指著魚姬,說道:「花王當王八,我很是高興。這是他的報應啊。當年我和你就快要成親了。他一下子殺出來,把你搶走了。現在也輪到他嘗嘗女人被搶的滋味兒了。他活該啊。我應該親自去祝賀他。祝賀他終於戴了綠帽子。」
魚姬鳳目圓睜,厲聲道:「黑山老怪,你敢嗎?你要是敢那麼做,我跟你勢不兩立,讓你不得好死。」
老怪露出無賴的嘴臉,說道:「我還不想死。我活了一把年紀,最大的願望是和你入洞房啊。我這老骨頭雖說幹了不少女人,但她們在我眼裡就是母狗,是用來玩的。你可不一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塊兒,讓你天天陪著我。
魚姬哼了一聲,高胸脯挺著,說道:「你就別做夢了。想和我在一起,你還是下輩子投胎吧。就你那副長相,就被我給淘汰了。」老怪聽了,面孔變冷,目光變凶,呼呼喘著氣,連他胯下的老虎都眼珠子瞪多大,也跟主人是一樣的情緒。
魚姬知道一場惡戰避免不了了,便湊近一朗子的耳朵,說道:「一朗子啊,咱們無路可退了,只有拚死一戰了。我對付老怪,你對付老虎。」
一朗子瞅瞅那只兇猛的老虎,小聲說:「我現在這模樣,能對付得了老虎嗎?只怕白白地當它的美餐了吧?」
魚姬微笑道:「這好辦。」
伸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幾掌。一朗子被封住的幾個大穴立刻被解開。受到阻礙的功力一下子正常運轉了。他的全身也驟然充滿了力量。
魚姬囑咐道:「咱們倆的關鍵,是先要制住隻老虎。你只要將這隻老虎制住,或者殺了,嘿嘿,咱們就勝了一大半了。這老虎是老怪的愛物,命恨子似的。你把它收拾了,老怪的鬥志就沒了。你明白沒有?」
她吐氣如蘭,語氣溫柔,使一朗子鬥志昂揚,面對猛虎,一點畏懼都沒有了。
一朗子瞇著眼睛瞅著老虎,小聲說:「魚姬姐姐,你就放心吧。以前聽人說山東好漢武松赤手打死了一隻猛虎。難道我還不如那個武松嗎?」
魚姬哎了一聲,說道:「我的傻弟弟呀。你當這老虎是人間的那隻大蟲嗎?你錯了,大錯特錯。這老虎也算是老怪的半個徒弟了。它是很有本事的。等一會兒下手時,一定當心。出手不用客氣,最好一招就殺死它。你早點弄死它,咱們就能早點脫離困境。」
一朗子深感意外,說道:「要是我打不過老虎,我該怎麼辦?」
魚姬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麼辦,像你說的那樣,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唄。記住,不行你就跑,不用管我。」
一朗子豪氣大發,說道:「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今天這事兒,咱們是要走同走,要死同死。我絕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魚姬聽了芳心大悅,說道:「好兄弟呀,衝你這句話,我今天也得保住你。只要能保你的命,大不了我嫁給那醜鬼就是了。」
一朗子堅決地搖頭,說道:「你讓我被女人保護著,我覺得生不如死。像我們學武的男人,戰死沙場,還是挺理想的死法的。」
魚姬嗯了一聲,說道:「你這樣說,我覺得好安慰啊。我總算失身得值得。你總算是一個有骨氣的淫賊。」
這話聽得一朗子臉如苦瓜。自己已經表現得很好了,魚姬姐姐還說自己是個淫賊。看來呀,這輩子,淫賊這個帽子是戴定了。不過也好,戴這個帽子,總比花王戴的綠帽子強多了。
黑山老怪等得不耐煩了。從老虎身上跳下來,個子好矮呀,像個半大孩子。
他大叫道:「你們快點束手就擒吧。不然的話,只管向我挑戰。等我抓到你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他的冷冷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掠過。
魚姬一指黑山老怪,說道:「我來解決你。」
黑山嘿嘿笑,說道:「很好。我正好把你抓回去暖被窩。」
他指指一朗子,說道:「黑虎呀,你不是餓了嗎?去把它吃了吧。」
那只黑虎聽得主人發令,樂得昂首大嘯一聲,迅疾地撲向一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