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三章 異變

  古翼早已預料到埋伏,因此當他喊出突圍之後,戰士們像是事前商量好的,並沒有朝他所指的西北方突破,而是攻嚮慕尼所處的東面,顯然是為了擾亂埋伏在山林周圍的弓箭手的目標——不論古翼多麼強悍,也不管他的兵將多麼善戰,要想箭雨中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生望是衝入匪軍之中打亂佈署,才有可能血戰出一條生路。

  「箭阻!」

  慕尼有備無患地喝令,但見弓箭手迅速出列,數以百計的箭枝射向古翼等人——談判的時候,他刻意拉開二十多米的距離,就是為了讓弓兵發揮作用。

  即使古翼突進再快,面對埋伏的弓箭手以及面前弓箭手的攻擊,加之慕尼等人的血魄和念魂的阻礙,也難以衝闖過來。

  匪軍一邊迎擊一邊後退,故意拉開距離,使得埋伏在山林裡的弓箭手有了出手的機會。

  蘭若幽看到這裡,緊握手中的銀箭,道:「主人,匪軍人數太多,我們出去幫忙吧?」

  古籐雙眼不離戰場,問道:「我們出去能夠幫什麼忙?」

  蘭若幽被問得愣了半晌,才傻傻地道:「救古翼先生……」

  古籐冷靜地道:「我二哥是四限血魄,若他都難以突圍,我們也救不了他。」

  「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

  「只是多個人送死罷了。」

  古籐否定蘭若幽的觀點,他依然平靜地觀望:「這是二哥自找的,也是他的信心所在,但願他能夠撐到援軍到達,否則……」

  「否則什麼?」

  蘭若幽緊張地追問,卻沒得到古籐的回答。她繼續質問:「難道主人要眼睜睜地看著古翼先生犧牲嗎?」

  「那個時候,我會閉起雙眼……」

  「主人孬種!」

  「哦……」

  古籐機械性地回應,目光始終不離那片小平原上的戰鬥:「我從來不想當英雄,但他是我二哥,這與英雄或孬種沒有任何相干的。我在等待一種可能性,如果等不到那個可能性,我也沒有選擇。蘭若幽,我問你一個問題:為何我每次要進入你的身體的時候,你都哭喊著把我推開?」

  「主人,幽幽想給你,可是幽幽就是害怕嘛……」

  「我想救二哥,但我害怕救不了他,反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古籐扭首,愴然一笑,接著轉首看向戰場,「我會因為你的害怕而放過你,但慕尼不會因為我的害怕而放過我們。

  除非必須背水一戰,否則任何戰鬥都必須有一定的勝算,我才會主動出擊;必輸的戰鬥,能夠避免的時候,要懂得盡量避免。啊,我生氣的時候不歸於我的理智範圍。我現在很平靜,且看看二哥的雄風。「」主人,幽幽錯怪了你,下次幽幽哭著從你……「

  「免談。」

  「說謊!」

  蘭若幽賭氣地看向戰場,卻見血瑪的人數雖少,然而未現敗象。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家園也是被血瑪毀滅的,心中不勝唏噓。面對箭雨的攻襲,古翼依然奮勇向前,試圖衝破匪軍的防線、擒住慕尼。但慕尼不戀戰,刻意地拉開距離,顯然是要消耗古翼等人的體力和血魄。

  「以現在的情況看,古翼先生不一定會輸呢!只要突入匪軍的隊伍,就有可能贏……」

  「但願如此。我在等下雨,這天氣或許會有雨落……」

  古籐頓語,只見古翼率領戰士衝入匪軍前列。就在此時,後面的匪軍突然擲出手中的布包,卻見布包在空中散開,黃色煙霧飄浮其上。

  「二哥必敗。」

  古籐的話音剛落,慕尼囂張的笑聲響蕩:「古翼,我知道你強悍,豈會沒有萬全之策?我沒想過要把你毒死,所以我為你準備了解藥,等你奄奄一息,我就做你的救命恩人,哈哈……」

  「慕尼,我被毒死之前,也要把你了結!」

  古翼悲怒異常,巨劍揮出片片血芒,如同困獸般展開最後的掙扎和殺戮……

  「卑鄙!」

  蘭若幽怒罵出口。

  「慕尼是聰明的,他知我二哥的強悍,自然不會蠢到和二哥硬碰硬,用毒是最有效的方法。」

  古籐回首看了看西北方向,復又看向戰場,道:「範圍太廣,目標太多,我只能束縛很短的時間。當我使用戰縛之時,你如果無法把弓箭手射殺,便用念罩把自己保護好,我是不可能保護你的。」

  「嗯,幽幽會保護自己……」

  「出去吧,沒有可能性了。」

  古籐走出隱匿處,往東面掠去。他們前方、埋伏在西面的弓箭手驚然回首,不管青紅皂白便朝兩人放箭;然而第一枝箭射出之後,他們突然發覺身體無法動作!驚慌之中,但見銀白的光箭狂射而至,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魂歸黃泉。

  「蘭若幽,你負責保護我二哥,不用管我!」

  古籐抱起衝至身旁的蘭若幽,迎著箭雨,朝那片小平原狂衝。

  說也奇怪,但見那些箭枝都被定格在空中,彷彿有無數無形的手在空中抓住箭枝……

  「血瑪的神手抓取?」

  慕尼的驚叫響蕩山林,又見一男抱著一女衝至,喊道:「他是念魂者,近身與他廝殺。」

  百餘匪軍嚎叫殺轉,古籐放下蘭若幽,低喊:「掩護我。」

  但見蘭若幽抱著銀箭,那箭枝射出閃耀的光箭!

  「南澤王朝失傳的聖光箭!」

  浴血奮戰的古翼也驚得喊叫,「老五,你不適合在烈日底下戰鬥,回去!」

  因為毒粉的緣故,血瑪的戰士在短時間內已被匪軍擊倒,此刻仍然在戰鬥的只有古翼,但他也是到了極限。

  「原來是血瑪的棄子,這不是讓我驚喜嗎?哈哈,那女孩身懷失傳的念魂,活捉她!」

  慕尼揮動手中大刀,匪軍前仆後繼地殺向古籐,他卻依然持刀觀戰。

  「蘭若幽,念罩。」

  古籐呼喊,兩人已被匪軍包圍,蘭若幽的聖光罩隨之施放,他扭首朝她微笑,「以前我出戰都是撐著傘站在後面,沒想到這次要衝前面,看來會死得很慘。我之所以等待,是因為我能夠戰鬥的時間很短。」

  他的身體生變,強壯的體魄把衣服脹撐得破裂。但見他衝出念罩,闖入匪軍之中,無視匪軍的阻擋,如狂獸般廝殺,瞬間殺出一條血路,進入毒霧的範圍之內。

  「古籐,你果然是天才,竟然是血念並體者,實在是超出我的想像,可惜你偏要碰我的毒,還要在太陽底下逞英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見不得光的……啊?你竟然沒中毒?」

  慕尼說話時,古籐已經殺到古翼的身後,但依然沒看到古籐有中毒現象,內心震驚不已。

  「老五,你不該來的。」

  古翼最終不支,插劍跪地,但見幾把長槍刺向他……

  古籐抬腳旋踢,猛烈的腳勁把周圍的匪軍掃飛?落地的剎那,只感血魄強盛逼來,竟是慕尼和幾名較強血魄的匪將殺至!

  他顧不得扶起古翼,轉身擋在古翼身前,左拳擊嚮慕尼的刀鋒,右拳迎向另一匪軍的斧刃。

  「蓬蓬蓬蓬!」

  四聲巨響,古籐的左拳被慕尼砍傷,右拳擊退使斧的那名匪將,刺中他右腿的槍和砍在他右臂的刀,在剎那間碎斷!

  「肌骨血鬥士,果然要得,可惜你的血魄不及我,何況你獨木難支——」

  「走!」

  古籐悶喝,不顧面前的攻擊,轉身抓起古翼,把古翼朝蘭若幽拋擲過去。與此同時,背後被砍出一片血光:「蘭若幽,保護我二哥,直到援軍到達。」

  蘭若幽的聖光箭激射,阻擋周圍匪軍接近的同時,她的念罩也突然撤消?

  她伸手抱住古翼,那念罩瞬間再成。她倒坐在草地,橫抱著渾身是血的古翼,緊張地問道:「古翼先生,你沒事吧?」

  古翼張嘴噴出一口血,依然堅持瀟灑的風格,含血笑道:「你看我像沒事嗎?這毒害我——咳……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今日我若不死,十倍賠償給你。」

  蘭若幽便道:「那你要賠給我的哦,你不能夠死的……」

  古翼似乎沒在聽她說話,他扭臉看向古籐,卻見古籐陷於重重危機之中;那浴血奮戰的慘樣看得他心裡揪緊。雖然他與古籐沒有血緣關係,但這多年的兄弟情分卻是雷也劈不動的事實。

  「老五做事總是這麼衝動,他不應該跑出來救我……」

  「古翼先生,你才衝動哩!你不該相信那些匪軍——」

  蘭若幽頓語,雙目定格出一種震撼的悲傷,顫聲哭語:「主人……主人的左手,被、被慕尼砍、砍掉了……」

  古翼雙目暴瞪,連噴三口鮮血,卻是欲救無力。他非常清楚古籐的狀況,本來古籐的血魄便低於慕尼,在此種太陽照曬的情況下,古籐即使百毒不侵也無法持久戰鬥,何況此刻斷臂的血液像湧泉般湧出,慘死是必然結果。

  「我害了老五,害了你們。到了地獄,我給你們賠罪。蘭若幽,把我殺了吧,我不想目睹老五被殺……」

  「我要去救主人!」

  蘭若幽抱起古翼,卻突然坐倒在地,臉色驚變道:「我中了毒!」

  沾在古翼身上的毒粉未除,使得待在古翼身邊的她也吸進去一些,這是她始料不及的。

  「守護我二哥,直到援軍到達。」

  古籐雖在激戰中,卻關注蘭若幽和古翼這邊的情況。

  他之所以衝動地參與這場沒有勝算的戰鬥,不就是為了救二哥嗎?

  人活著,許多時候都得做些沒有選擇的事……

  雖然他看似薄弱,卻是異常堅韌之人。

  堅韌得如同殘酷,是一種對自己的極端殘酷!

  即使渾身是傷、即使左腕斷掉、即使烈日燒枯了他的肌膚、即使他此刻近乎虛脫,但他仍然堅持奮戰到底,沒有從他嘴裡喊出一聲痛呼。有的,只是那壓抑不住的、短暫的嘶?……

  許多女性說他做愛的時候,像匹受傷的小野狼?殊不知,他在廝殺的時刻便是十足的傷狼,那是一種無所畏懼、忘卻疼痛的極限殺戮。

  他對自己的瞭解,致使他每次搏鬥都不留餘地。因為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周旋。

  「古籐上尉,你不愧是屠殺之輩,沒親眼目睹,很難相信你的恐怖,可惜你的死期將至。」

  古籐是無語的。悶熱的天氣令他感到窒息;烏雲的濃聚預告著將有暴雨。在暴雨未至之前,或許他已經死亡。慕尼的血魄應該達到六限,憑他的八限血魄,又是在此種情況下面對,如何敵得了?

  雖然古籐具備忍耐疼痛的能力,但那只斷拳的左臂不可能像「斷刀」那般繼續使用。

  此刻他幾乎全憑右拳迎擊,偶爾也使用他的雙腿把圍攻的匪軍踢飛。慕尼似乎想要活捉古籐,攻擊的時候明顯留有餘地;倒是另外兩名匪將瘋狂的攻擊,叫古籐難以應付。

  片刻之後,古籐的血液流得差不多;加之陽光依然未被烏雲遮掩,他的體能已是到了極限。狂風捲起了,樹木被刷到發出悲嗚。

  古籐被使斧的匪將劈得倒飛,胸骨斷裂;他哀嚎一聲,倒地翻滾,雙腳旋踢,把幾個匪兵踢向兩名匪將,然後急速躍起。右手抓住最近的匪兵朝使槍的匪將砸去的同時,側身ˍ右移,避過使斧的匪將的當頭一斧,那斧頭便劈在他的左肩。

  他發出悶重的痛嚎,不顧背後慕尼的攻擊,右拳朝匪將的下頷勾打過去,那匪將驚得︿撒手急退;他的背部已被慕尼的刀砍中,整個身體借勢前撲,半途中抽出左肩的斧頭,於亂軍之中躍身疾踢?右膝撞中使斧的匪將的腹部,把匪將撞得離地飛起之際,他手中的斧頭,以迅雷之勢劈砍,霎時把匪將的頭顱砍成兩半!

  但是,落地的瞬間,難以想像的劇痛從背後傳入。慕尼的刀和另一名匪將的槍同時刺入他的背部。

  那刀尖,穿透他的心臟……

  「老五——」

  「主人……」

  雷聲忽然——隆,烏雲急速地密集;狂風卻是停了,停在古籐的上空。

  刀和槍從古籐的身體抽出,他屹立未倒。

  死亡的黑暗,終於來臨。

  匪軍停止了攻擊。

  古籐艱難地轉身過來,痛苦到抽搐的臉龐之上,睜著一雙平靜的黑眸。

  「你贏了。」

  他說。

  慕尼驚畏萬分,他未曾料到,古籐在心臟被刺穿的情況下,依然能夠站著說話!

  「他、他、他……他的身體……」

  有人發出驚叫,使得很多目光集中到古籐的身上。只見那傷痕纍纍的身體浮現古老字符,如同未解的封咒,佈滿他的全身;他被鋼槍刺穿的右胸,此刻散發出黑色異芒,從中隱約可以看到心型的黑色幻物;漸漸地,那黑色幻物變得清晰,竟是一顆如幻似真的純黑心臟。

  隨之,他的左胸瞬間止血,破裂的傷痕也迅速地恢復。黑色氣芒及無數的字符將他的身體籠罩;背部那八道黑色幻芒在空中成形,凝聚成八根玫瑰色的超長觸鬚;那雙剛剛轉紅的眼睛變成黑色——純黑而透明的雙眸,映著他眼前所有的驚詫和恐懼。

  「魔觸?」

  「怪物,兩顆心臟的怪物……」

  匪軍中響起無數的驚叫,就連蘭若幽和古翼都目瞪口呆。

  古籐亦是呆立在當場。

  片刻之後,他看向掉於地上的左手?那手掌飛射而來,與斷腕連接,傷口迅速癒合……

  「此邪物非人,傾全力擊殺!」

  慕尼喝令,匪軍恍然,群起而攻,卻在剎那之間,周圍的匪軍都被束縛。慕尼慌然逃竄,古籐轉身掠射,落到他的身前;他揮刀便砍,但古籐的右手伸入他的刀芒之中,擊中他的刀身,把他的刀打飛出去。

  此時他腰間的匕首脫鞘而出。刀芒一閃,只聽得慕尼痛嚎出聲,但見慕尼的左掌落地……

  全軍慌亂。雷雨暴然傾落。

  古籐從亂軍中找出使槍的匪將,幾個回合便奪過鋼槍;把匪將踩在地上,舉槍插入他的喉嚨!

  雷雨之中,古籐抬首,已是找尋不到慕尼的影蹤—1他在斷腕之後逃掉了。

  古籐立在當場,沒有追殺。他的褲子在雨中滑落——那一百八十三公分的強壯體格把褲腰撐裂了。胯間白晰的生殖器比平時粗長了幾公分。

  「主人,快來救救古翼先生。」

  蘭若幽的呼喊穿透雷雨的屏障,傳入古籐的耳中。他轉身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懷中奄奄一息的古翼?跪身落地之時,匕首飛入他的右手。他用匕首在左腕的傷痕上劃了一下,出現新的傷痕。他把手伸到古翼的嘴前,血液滴落古翼的口中,古翼緩緩睜開雙眼……

  「老五,爸媽沒有說謊,你果然不是爸媽的孩子……」

  「真相總是令人無法接受。我,究竟是何種生物?」

  古籐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腕遞到蘭若幽嘴角,被她吮了。

  他茫然地坐倒在地,任由暴雨淋打。

  古翼從蘭若幽懷中坐起,伸手摸了摸古籐的胸膛,歎道:「不管你是人還是鬼,你都是我的兄弟。我們之所以宣佈把你逐出血瑪,是為了讓你能夠坦然面對瑪爾莎姊妹。但沒想到你走得那麼急,這趟便與二哥一同回家吧。」

  「我這種模樣會給血瑪帶來災難,回不去了。既然知道自己不是爸媽的孩子,就沒有權利得到原諒。二哥,雖然我和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在未知真相之前,她們還是我的侄女,我是真的做了對不起血瑪的事情。我不後悔的,做了便做了,不想找任何借口推卸罪責。」

  古翼聽了古籐這番話,縮手回來道:「大哥得知你並非我們的親兄弟,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你和瑪爾莎姊妹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有件事情是關於你和四妹的,我不想在這裡說。即使你不願意回家,也該抽空悄悄去會會四妹吧,她比瑪爾莎姐妹都要辛苦。」

  「可能很難見得到。一旦消息傳出去,我得面對整個大陸的追殺。在那之前,我想領著身邊的三位女性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你代我轉告媽媽,說我露出了原形,請她原諒。」

  古籐的聲調有些顫慄,他抬首看看西北面,又道:「援軍快到達了,我先到東面山林等待,請二哥代為轉告楚艷。」

  「你真的不願意回家?」

  「我這模樣回不到人類世界……」

  「獸人也很多……」

  「我不是獸人,我是生長著魔觸的異類。」

  古籐黯然歎息,忽地株罾。長達三、四米的魔觸伸到蘭若幽胸前,從衣領處探了進去,惹得她出聲嬌叫。他道:「即使世界容得我存在,我的極品魔觸也是超貴的好東西,誰見了不想砍下來?我不想做全大陸的獵物,所以我打算隱居。」

  古翼扭首,瞧著魔觸在蘭若幽濕透的胸脯裡蠕動,笑道:「我後悔把她送給你,她是越生越極品了,你如何賠償我的損失?」

  「這是不能賠償的,除非二哥想橫刀奪愛……」

  「似乎很難,小傢伙對你很癡迷。你給我一根魔觸作為賠償吧,你的嫂子一定喜歡……」

  「成交。」

  古籐輕喝一聲,匕首往其中一根魔觸揮落,那觸尖應刀而斷,竟是長達三、四十公分,如同男性生殖器般腕粗的玫瑰色觸尖。他那斷掉的魔觸迅速地生出新的觸尖。他拿起地上的觸尖,遞給古翼道:「二哥別說是從我身上砍下來的,嫂子們會有心理障礙。」

  「障礙個屁,魔觸是魔觸,又不是你的雞巴。」

  古翼驚喜地接過魔觸,「你二哥再厲害也只有一根傢伙;面對你的三個嫂子當然得使用輔助物品。可是沒想到你給的這麼乾脆,難道你的魔觸被砍了,不會感覺到痛?」

  古籐攤手笑道:「很痛的,只是我不習慣像女人般叫喊。倒是二哥也像三哥那般說些粗魯話,叫我稍感意外,我以為二哥和四哥都是堅持紳士風度的。」

  「你四哥比我有風度些。我只有在女人面前才會刻意地保持風度……」

  「我得走了,二哥保重。」

  古籐聽出援軍已近,急忙抱起蘭若幽,「二哥,幫我把慕尼軍團滅了。」

  「我不會蠢到再給他任何機會,薩莎羅的愛護之心該到頭了,我將以血瑪的名義而戰。」

  「二哥,記得給楚艷一些路費,我窮得沒有衣服穿了。」

  古翼看著古翼裸露在雨中的背影,喊道:「老五,你這不是在宰我嗎?」

  「誰讓你是我二哥啊?」

  古籐放下蘭若幽,雙手交叉枕在頸後,昂首闊步,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