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林書塾座落在玉月城東門二十里外的玉梅山附近,書塾規模宏大,屋宇雄偉,書塾內師生繁多,最多時竟達一千餘人。關於育林書塾,民間傳聞甚多。
倨聞,育林書塾舊名育林書館,乃大月天龍年間建立的古書塾,歷代續有增建或重修,為大月有名的書塾。大月開國君主李刀龍少年時,就曾在此求過學。現由莊先國的後人莊世意先生接手,育林書塾向以辦學嚴謹在大月國聞名。
第二天,葉鋒、花怡、李音、趙白、孫眉、林素、如青一行人便到了玉梅山腳下。眾人沿著青石台階緩步而上,一直進得書塾來。
只見裡面古木參天,一幅清幽寧靜的畫圖。
書塾的主人,莊世意先生在一個名為古春軒的雅屋熱情地接待了眾人。莊世意先生年齡約莫在六十上下,相貌清瘦,唇留三綹長鬚,雖作文士打扮,但不失嚴師風度。見了李音這個當地的父母官仍舊是不亢不卑,舉止從容,讓人心折。具聞其對塾生的要求是相當嚴格的,除了規定的休息時間外,塾生們不得隨便走出書房,否則便要受到責罰。
眾人寒暄了一番,便進入正題。莊世意先生和林素相識,早已得其引薦,見花怡美麗溫柔,氣度高雅,已是點頭不已。考較了花怡幾句詩文,見花怡出口出章,才情極為不俗,更是喜歡。當下拍板決定,聘花怡為育林書塾的教書先生,月俸二十兩白銀。明日即可上任。
眾人皆是滿懷欣喜。莊世意先生還領眾人參觀了育林書塾。眾人邊走邊看,漫步其間,時聞琴聲、歌聲、書聲相應和,文化氣息非常濃郁,看得眾人點頭不已。最後,眾人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此處。
※※※
眾人從育林書塾出來,進得玉月城來,趁著興致,在城中各地逛著。不久,便來到新月區上。
玉月城處於大月力和春水國和交境處,商貿往來不絕。加上此地又久無戰事,更是成為大月國首屈一指的繁榮之所,煙花之地。新月區是玉月城的商業中心,更是極為繁華。此時天已大亮,街上人來人往,極為熱鬧。
見到這般熱鬧景象,眾人皆興奮不已,在各地逛蕩著。葉鋒左手摟著花怡,右手摟著楊依,也是興味盎然。兩女柔順地依在他身邊,不時指點著街頭的景色。葉鋒手上摟著兩女柔軟的腰肢,鼻中聞著她們身上不時傳來的淡淡幽香,心情極為愜意。
李音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不時地向眾人指點著什麼。
趙白、孫眉、林素、如青隨之走到後面。孫眉見葉鋒和花怡、楊依舉止親密,看得眼熱,也要牽住趙白的手,卻被趙白甩開了手,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拉拉扯扯的。」孫眉嘴一撅,哼了一聲。引來眾人一陣輕笑。
李音、楊依、孫眉、如青等人皆是一等一的美女,林素仔細看來也是別有風情,更不用說花怡這樣傾國傾城的絕世尤物了,一路行來自然是引起極大的轟動,觀者如潮。但看開道的是玉月城的李音李大人,再加上李音旁邊還有十幾個肩寬體壯的隨從在旁護衛。自然是不敢作非分之想。且識得李音的人,皆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
眾人邊走邊談,都是興致勃勃,正走到一座路橋之下,葉鋒剛要說話,忽然感覺到左上方有一個有如毒蛇般的目光盯著自己,讓自己覺得極為的不舒服,心中一凜,抬眼緩緩地望去。
只見右邊的路橋那一端,一個男子正淡淡地瞧著自己。這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歲,身高體瘦,丰神俊朗。穿了一件紫色的錦袍,外披一件銀色的白狐皮氅。臉形俊美,一雙眼似開似闔,陰森寒冷。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綠色錦袍的老者,一縷山羊鬍須,一對三角眼,詭光波動,此時正附在他的耳邊說些什麼。而在他的身後,是七八個大漢。這些人身上皆穿著上好的皮襖,腰間都掛著彎彎的長刀,個個體形彪悍,面色冷森。
見葉鋒望向他,那男子的眼皮微微一瞇,眼中冷芒流動,雙眸中射出兩道銳利、陰冷的光芒,直視向葉鋒。葉鋒頓感似有一股寒意直透向心裡去,非常的不舒服。
「周雲。」
耳邊聽得李音的聲音響起:「他就是周雲,阿鋒要小心此人。此人絕不簡單!」
葉鋒贊同地點了點頭。那周雲一雙眼在葉鋒諸人身上來回掃視了片刻,眾人接觸到他那陰冷的目光,便感覺似被他一直看到心裡去,都非常的不自在。楊依被他的目光掃過,身子一顫,縮到了葉鋒的懷裡去。那周雲的目光在花怡和如青的身上頓了頓,轉頭在那老者耳邊說了句什麼,又望了葉鋒一眼,沖李音微一頜首。這才施施然率領眾隨從而去。
眾人這才舒了一口氣。都感覺心中似去了一塊千斤巨石似的。趙白道:「此人似練有某種魔功,陰森可畏!」
花怡道:「觀其形而知其人,妾身似感覺此人心術不正。鋒郎要小心啊。」眾人也皆點了點頭。贊同花怡的說法。
葉鋒沉聲道:「怡姐放心,我會小心的。」
此時眾人已沒有了遊興,加上逛了好久,個個是腳軟腿酸。當下孫眉提議找一家酒樓又或是茶館歇息歇息,這提議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同。
※※※
「大人,前面就是楊玉樓,倨聞上面的茶點在玉月城可是一絕啊!」李音身旁一個侍從恭敬地道。
「哦。」李音眼見面前的這座酒樓飛簷翹角,氣概不凡。門口食客來來往往,繁華興旺。不由點了點頭。又轉頭問花怡道:「姐姐,你看呢?」
花怡微笑道:「妹妹做主吧。」李音又對葉鋒道:「阿鋒呢?」葉鋒道:「就這家吧。」其它諸人也點了點頭。
當下眾人上了二樓,揀一個靠近窗口的乾淨座位坐下。剛落座,便看見掌櫃的滿面堆笑地小跑過來。他親自為眾人擦桌,一邊恭恭敬敬地對李音道:「大人大駕光臨,令小店蓬壁生輝。敢問大人,想要吃點什麼?」
李音淡淡道:「掌櫃的有什麼好介紹?」那掌櫃的低頭微笑道:「小樓有新宰的嫩黃牛,有開山的如意鴨卷鮮,有立德的荷香籠仔鴨,有不西的蝦籽大烏參,有寶慶的金針,還有極烈極香的『狀元紅』,還有……」
他還待滔滔不絕地說下去,李音擺了擺手道:「好了,撿幾樣你們酒樓的特色菜上來。再來幾罈好酒!」那掌櫃的點頭哈腰地道:「是,是,大人稍待,馬上就來,馬上就來。」興沖沖地走下樓去。
不久,菜餚便端上了上來,紅白青翠、飄香噴辣地擺了一桌子。每一道菜皆味道鮮美,吃得眾人點頭不已。忽然花怡「咦」了一聲。
眾人皆向花怡望去,葉鋒道:「怡姐,怎麼啦?」花怡道:「你們看窗外?」
眾人隨著花怡的目光往窗下看去。只見街對面的一家店舖的牆根下,正蹲著一個身著襤褸棉襖的小女孩,這小女孩才約莫八九歲年紀,正撿著地上一個路人丟棄的食物在吃著,一邊怯怯地看著旁人。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眾人皆心情沉重起來,楊依道:「這小女孩好可憐哦。」花怡望了那小女孩半響,眼圈略微一紅,歎了口氣,從桌上取了一些食物,道:「大家先坐一下,妾身去去就來。」轉身下樓去了。
葉鋒忙起身跟了下去。當下眾人也皆起身,隨葉鋒一起下去。
那小女孩正縮在牆角邊吃著撿來的食物,忽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接著聽到一個柔美動聽的聲音傳來:「小妹妹,餓了吧,來,姐姐這邊有東西吃。」那小女孩抬起頭來,只見面前站著一個象仙女一樣美麗的大姐姐,正溫柔地看著自己,手上還拿著一些香噴噴的食物,一陣陣香味傳來,她不由嚥了一口口水。她怯怯地看著花怡,想去拿,又不敢。
花怡微微一笑,把食物放到小女孩的手中,柔聲道:「小妹妹別怕,來,快吃吧。」小女孩聽了這話,眼圈頓時紅了,一顆晶瑩的淚珠時掉了下來。她眨眨眼睛,望了手中的食物一會兒,猛然便狼吞虎嚥起來。
花怡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別急,慢慢吃。」這時,葉鋒等人也來到了花怡的身邊。見花怡的周圍已圍了一大圈人,瞧著這感人的一幕。皆指指點點。
葉鋒望向那小女孩,只見這小女孩約在八、九歲左右,怯生生的。頭髮蓬亂,穿著一身襤褸的棉襖,一朵朵爛羊油似的破棉絮綻露出來。但她雖是衣衫敝舊,卻乃掩不住其秀麗的容顏,十足的一個美人胎子。
孫眉見這小女孩狼吞虎嚥地吃著,歎了一口氣道:「可憐,可憐。看她這身打扮,應該是月北府那邊的人氏了。」
如青歎道:「月北府纍纍遭災,又暴民四起,最近玉月府便有大批的災民從那邊湧來。這幾天我便看到城內有許多操月北口音的人,他們披著襤褸的棉襖,腰間勒根草繩,端著破碗向人們討飯。唉,這世道真是……」
楊依道:「你看這小女孩還赤著腳,現在下去天就冷了,這天寒地凍的……好可憐哦。」
葉鋒望了李音一眼,卻見李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小女孩,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趙白正想說話,忽然聽到街頭有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杏兒,杏兒……你在哪裡?」
那小女孩抬起頭,道:「爹爹,是爹爹……」語聲清脆,滿是喜悅的神情。花怡撫摸著小女孩的頭,道:「小妹妹,是你爹爹來找你嗎?」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非常高大魁梧的漢子正在四處尋找著什麼,一邊還焦急地呼喊著。
葉鋒見了這男子,不由在心底暗暗喝了聲采:「好一條漢子!」
這見這大漢身材極為健碩高大,比之常人少說也高了一個半頭,一堆亂茅草也似的短鬚。顧盼之際,頗有威勢。手上提著一根長約一丈五寸的鉤鐮槍,寒光四射。
「好!」葉鋒身旁的趙白喝了聲采:「好一個漢子!」其它諸人也皆是點頭不已。只見那小女孩歡喜地叫道:「爹爹,爹爹,杏兒在這。」
那大漢見到小女孩杏兒,狂喜道:「杏兒,杏兒。」猛然見到杏兒身邊的葉鋒諸人,不由臉上變色,莽牛也似的怒吼一聲,大聲喝道:「快放開我的孩子!」
一聲長嘯,瘋虎一般的衝了上來,槍一挺,那柄一丈五寸長的長槍就像一道閃電,剌向葉鋒等人,勁力奇猛,速度非凡。
異變突生,李音身邊的眾隨從狂呼起來:「保護大人,保護大人。」只聽「嗆嗆」聲不絕於耳,那十幾個隨從紛紛拔出長刀,團團圍住了李音,花怡等人。
那小女孩杏兒叫道:「爹,爹,不要啊……」只是聲音在尖銳的破空聲中顯得格外微弱。
葉鋒和趙白立時閃身,把花怡等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眾隨從大喝道:「水洩不通!」立時見無數道強烈的刀光急湧而至,組成了一道無法破解的刀網。
「無法破解!」這些是眾隨從的想法,想當年,他們就用這個刀陣為李音擋住了多少剌殺。然而想歸想,眾隨從根本不明白這大漢的的出身來歷,更不瞭解對方的武學修為到了何種境界。事實確是與他們的想法相差太遠。
只見那大漢的鉤鐮槍在瞬間便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雄渾無儔的內力隨著槍法的運行,一聲轟嗚,刀光破碎,眨眼間刀網便被擊碎。眾隨從踉蹌翻倒。
世上竟有如此槍法!
李音喝道:「放肆!」
隨著話聲出口,彎刀已經出鞘,寒光閃動之中,二人已是轉瞬互攻了數十招。
李音的刀勢犀利,輕靈。而那大漢則是沉穩。鉤鐮槍或直擊,或橫斬,或斜剌,動作雖簡單,但配上他那勁力十足,直有說不出的赫赫威勢。
忽聽得一聲龍吟似的聲響,槍影暴漲,李音如遭電擊,身子連晃了幾晃,踉蹌後退。
葉鋒大喝一聲,立時出刀,刀風呼嘯。那大漢峓然不懼,一聲大喝,恍似晴天打個霹靂。二人以硬敵硬,刀槍相交,只聽「轟!」的一聲震響,劇烈的勁力往四面八方散去。這一招威力極大,在硬拚之下,兩人皆踉蹌後退。葉鋒連退三步,而那大漢是連退兩步。
趙白等人不由色變,從這一戰中就可看出這大漢的功夫實是非同小可。李音在玉月城中號稱三大高手之一,和他比拚,卻已不敵,而葉鋒已是勝了李音一籌,和大漢一拼之下,又多退了一步,可見這大漢的功夫也是高於葉鋒。此等身手,實是少見!
那大漢穩住身子,一挺鉤鐮槍,迎天一陣大笑,樣子極為豪邁。這時只聽那小女孩杏兒尖脆的聲音響起:「爹……」
那大漢身子一顫:「杏兒。」望向小女孩杏兒:「孩子,爹找得你好苦。」「爹……」。那小女孩杏兒撲到那大漢的懷裡,哭道:「爹,我一直在找你……嗚……」
那大漢憐惜地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無比愛憐地道:「爹也一直在找你!孩子,這幾天你到哪去了?爹擔心死你了!」這時的他,臉上柔情湧現,已完全沒有了方纔那種殺氣,只是完全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那小女孩杏兒只是哭泣著。
葉鋒和花怡等人靜靜地站著,望著這對父女,臉上已沒有了怒氣,對於方纔那大漢的舉動,他們還能理解的,而且對於這大漢的武功,也不由讓他們生出敬佩之意。而葉鋒方才和那硬拚一招,手臂還有點隱隱發痛,一直在暗暗調息著。
那大漢摟著那小女孩,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猛然望向葉鋒等人,道:「孩子,這兩天是誰拐走了你,是不是他們?」
葉鋒等人不由大吃一驚。李音的一個隨從喝道:「大膽,竟敢如此說話,你知道你面前的是什麼人嗎?」他指著靜靜站在一旁的李音道:「這位就是玉月府的統領大人。」又指著葉鋒等人道:「這些是李大人的朋友!你竟敢襲官,是不是想造反?」
那大漢皺了皺眉道:「官府中人……?」
這時那小女孩杏兒道:「爹,他們是好人。」指著花怡道:「我好餓,這位姐姐就拿東西給我吃。」 說著拿起手上還沒吃完的燒雞給這大漢看。花怡上前微笑道:「這位大哥可以是誤會了,我們不是壞人,只是看這小女孩子可憐,所以拿了一些東西給她吃,希望可以幫助她。」
那大漢望向溫柔可親的花怡,疑惑地道:「你們……」又望了葉鋒和李音等人一陣,猛然離身,團團拱手朗聲道:「在下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各位海涵!」
葉鋒和趙白道:「不知道不罪,兄台的心情我們理解,不必介意。」英雄惜英雄,這大漢的武功如此高強,已令他們生出結交之心。
那大漢又推金山,倒玉柱,向李音拜倒下去:「草民孫陽固磕見大人!」
李音這時已恢復了平靜,上前親切地道:「孫壯士請起,孫壯士武功如此高強,真乃我大月之福也!」李音很少如此誇獎一個人,她身旁的那些隨從互視一眼,皆知道了李音的心思。知道她是見獵心喜,起了收這大漢為已用之心。眾人又把目光投向那孫陽固,看他如何做。
卻見孫陽固起身淡然道:「大人過獎了,民間我有等身手的人士比比皆是。另:草民還有事在身,就此告辭。」 皆人驚一愕。李音的那些隨從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孫陽固又對葉鋒和花怡等人道:「諸位的恩情,孫某永不會忘記!」一手提著鉤鐮槍,又拉起那小女孩杏兒的手,柔聲道:「孩子,我們走吧。」 那小女孩杏兒遲疑道:「爹……」又望向花怡,眼中露出依戀不捨的神情。
「慢著。」花怡道:「孫壯士要到哪裡去?」那孫陽固默然。
花怡走到孫陽固的面前,拉起那杏兒的手,靜靜地道:「看樣子孫壯士像是剛到玉月城不久,不知孫壯士以何為生?」
孫陽固搖了搖頭道:「這幾天正在尋找工作。」葉鋒上前微笑道:「我和孫兄是不打不相視。如蒙不棄,孫兄可否到蔽處盤旋?」
孫陽固靜靜道:「無功不受祿,怎好受葉大爺的恩惠。」他和葉鋒站在一起,竟然比葉鋒還略高,身材更是比葉鋒大了一圈,說話間,身上虯結的肌肉便不住起伏著。又對杏兒道:「孩子,我們走。」 那杏兒抓住花怡的手,道:「爹,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孫陽固道:「孩子,放手,快跟爹走!」 杏兒抱住花怡的腿,道:「爹,我餓啊……姐姐好……」孫陽固怒道:「快放手,你這麼能這樣。」 杏兒委屈地放開了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唉!」 孫陽固跺了跺腳。
「杏兒乖,別哭!」花怡心痛地把杏兒摟到懷裡,對孫陽固道:「孫壯士怎麼能對孩子這樣發脾氣?」她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怒意:「孫壯士知道杏兒剛在在做什麼嗎?」
孫陽固的眼光落到地上那殘餘的半個饅頭,虎目中露出痛苦的神情,熱淚湧了出來,紫醬似的臉膛抽動著,一堆亂草似的短鬚也跟著抖動著。他忽然重重地在頭上打著:「我沒用,我沒有照顧好孩子,我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她死去的娘……對不起她死去的娘啊!」
他這麼一個虎猛的漢子如此舉動,分外引人震盪,楊依的雙目不由紅了起來。葉鋒和趙白也是搖頭歎息。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大漢一身出眾武學,卻落魄至此。
花怡柔聲道:「人都有落難的時候,一時落魄,孫壯士也不用放在心上,且觀孫壯士也是個忠貞之士。否則以孫壯士驚人的武學,只要稍有不良之心,也不會有溫飽之慮!不過孫壯士卻需考慮杏兒的將來,除了她的生活外,還有她將來的前程。」
花怡撫摸著杏兒的頭髮,繼道:「杏兒是個可愛的女孩,我很喜歡她,希望能把她留在我身邊。還有杏兒大了,也該學點東西了。正巧妾身明日要到城東的育林書塾去任職,杏兒正好可隨妾身一起去上學。」
葉鋒笑道:「我尊重孫兄『無功不受祿』的行事原則。不過蔽處正好缺一個護院,孫兄正好來蔽處幫忙。以後拙荊每日前往任教,杏兒隨拙荊一起去上學,孫兄正好護送她們。」 李音一直想上前說什麼,不過看看花怡,又最終沒有說話。
孫陽固短鬚顫抖著,看著葉鋒和花怡,但看葉鋒和花怡皆是非常真誠,尤其花怡即美麗又溫柔,極具親和力。再看了看杏兒眼中渴望的神情。默然半響,道:「好,我答應。」杏兒見父親點頭同意,以後可以和美麗大姐姐在一起了,不由歡喜地抱住花怡的腰身。
葉鋒無意中得了一個如此高強的護院,不由心中歡喜。趙白、孫眉、林素、如青等人也皆紛紛上前祝賀。
李音在旁微微一笑,走上前來。她正要說話,這時忽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阿音……」
※※※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長身玉立、高大英俊的男子正負手而來。舉止自然瀟灑,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顯得如此的卓越不凡,竟然是楊沖。他的臉上仍然從容平靜,雙目間依然精光流露,只是神情間卻略帶一點澀然。
葉鋒靜靜地望著他,他和楊沖只有一面之緣,但對他的為人風度卻頗有好感。望著這個朋友不算朋友,「情敵」又不算情敵,且又被李音拋棄的男人,他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只見楊沖徑直走到李音的面前,先對葉鋒拱手見禮:「葉鋒兄。」又依次向花怡趙白等人打招呼。然後對沉默不語,轉頭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的李音道:「阿音,能否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李音緩緩地望向他,臉上掠過複雜的神情,隨即淡然道:「這裡都是我的心腹或朋友,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楊沖柔聲道:「這些天,你為什麼總是不見我?」
李音望了一眼葉鋒等人,道:「我不是托楊軍交給你一封信,結束我們之間的事了嗎?」
楊沖搖頭苦澀地道:「我不敢相信,難道說我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了,一封信就這樣結束了?」
李音淡淡道:「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得很明白,而且你也是知道我嗜好的!」
楊沖柔聲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們必竟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了,而且你終究是個女人,總歸要有一個歸宿,我……」
李音截斷他道:「我意已決,你不用多說了!」靜靜地凝視了他半響,眼中現出一絲柔情,道:「念你我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我贈你處女四名,另你也是有妻室之人,回去好好地待你的妻子吧。」
楊沖苦澀地道:「妻室?自從靜柔那次被你之後,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近期甚至不讓我動她,她……」
「哦。」李音露出興味的神情:「竟有此事?」隨即又回味悠長地道:「靜柔確是一個尤物,她的身材那麼好,胸脯又挺又有彈性,雙腿非常有力氣,夾得我非常緊……良家婦女就是有味道……」
葉鋒和趙白是聽得直搖頭。花怡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越聽到後面,就越皺著眉頭,聽到最後李音的話,更是臉上緋紅,不由咳了一聲。而楊依、孫眉、林素、如青等人也是臉上飛紅,神情非常的不自然。孫陽固則是愕然地瞧著李音,臉上現出震驚無限的神情。杏兒則是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不明白。
李音還待說下去,忽然聽到花怡那聲咳聲,望了花怡一眼,也輕咳了一聲,最後對楊沖道:「好了,我們的話就到此為止吧,晚上我就會把那四個處女送到你的府上,並會休書一封,叫靜柔好好待你,讓她好好盡一個作妻子的義務。只要你和楊軍好好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楊沖臉上露出惱怒難明的神情,最後歎了口氣,道:「阿音,你不可如此下去,這樣下去對你沒有好處,你知道外面別人是如何說你嗎?你……」
李音的眉頭皺起,猛然喝道:「放肆,你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花怡看不過去,拉住李音的手道:「音妹,你不可如此。」又對楊沖道:「楊君,你……」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楊沖怔怔地望著李音,猛然發出一陣失常的慘笑:「我對你一往情深,卻是個如此的收場。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又對葉鋒道:「葉公子,我就是個前車之鑒,你好自為之吧。」一路狂笑踉蹌而去。
葉鋒的眉頭深深皺起。
眾人面面相覷。
外面圍觀的人群交頭接耳。
※※※
第二日花怡便往育林書塾上任而去,杏兒也隨之一起去。而楊依則道也要和怡姐姐學點東西,也一起去。葉鋒和孫陽固則是一同前往護送。而杏兒洗沐換衣後,煥然一新,真是秀美無倫,葉鋒和花怡都不由大聲喝起彩來。就這樣,以後葉鋒就每天早上送花怡諸人去書塾,傍晚去接她們回家,其它時間則孫陽固在旁護衛。李音也派出了十幾名精幹的隨從在書塾四周戒備。
孫陽固平時比較沉默,他很少與旁人談起自已,真想不到他一個外貌如此粗獷的漢子竟如此沉默寡言。只是有一天,他與葉鋒談起那日街上的衝突時,才道當時由於和杏兒失散了幾日,心情非常焦急。且因為杏兒模樣秀麗,曾有被別人拐騙過的前車之鑒,才使他誤會了葉鋒等人,又再次向葉鋒表示歉意,葉鋒自然表示理解。
靜時孫陽固便細細地擦拭他的鉤鐮槍。也不多與旁人多話,只有看著杏兒時才露出愛憐的神情。看著杏兒的身子在花怡的精心照顧下日漸豐腴。他每每看著花怡的眼神總是帶著感激的神情。
孫陽固為人沉穩,做事非常踏實,在花怡的安全問題上曾提出了許多中肯的看法,聽得葉鋒點頭不已。由於花怡安全的問題上讓葉鋒心無旁鶩,所以他可以專心地練習他的武學,為將來的玉月城大賽做好準備。
時間一日過去一日,眨眼已過去了七八日,這些天葉鋒是每日皆苦練武藝。那天在廳上的形勢談論和街頭的打鬥對他的觸動很大。這個世界能人輩出,如果自己不努力,就不可能在這世上有立足之地。不過除了練武之外,他還抽時間搞他的園林設計,以及向趙白取了一些關於傢俱設計的檔案。看自己能不能設計一些新穎的傢俱出來,以幫助義兄度過難關。
林素還是每天都來聽雨小院和葉鋒一起做她的園林設計,不過由於葉鋒要練武,所以園林設計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她去做。而且自那日林素在廚房撞見葉鋒和花怡的「好事」之後,雖然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向葉鋒問好,一起談工作,但葉鋒總感覺林素在有意無意地躲著他,除了必要的工作接觸,其它時候看見他都很快走開。
想起那天的情景,葉鋒也覺得很尷尬,也不好意思和她多說什麼。另外葉鋒總感覺林素這幾天比較異樣,工作時經常走神,臉上還經常莫名其妙出現紅暈。這種情形是從未有過的。「她怎麼啦?」葉鋒心中疑惑道。
※※※
這日下午,葉鋒練武完畢,突然想起幾日前自已曾答應過義姐如青這幾天去看她,想想現在沒什麼事,不如現在就去看看她。主意打定,他便單人匹馬,來到新月區如青的服裝店前。
服裝店風景依舊,仍然是那麼的賞心悅目。粉牆黛瓦、青磚飛簷,還是那麼的有意境。葉鋒不由心情更加放鬆起來。
「如姐!」葉鋒下了馬,向裡面叫道。
「如……」猛地葉鋒渾身巨震,愕然地立在當場,卻見店內走出幾人,正凶狠地盯視著他。為首男子丰神俊朗、身形高挺,目光陰森寒冷,竟然是那日在路橋上見了一面的周雲。他還是披著那件銀色的白狐皮氅。襯得他更是面如冠玉。
他冷冷地瞧著葉鋒,不發一言。而那日在路橋上的那個身穿綠色錦袍的老者依然站在他身後,他手撫著那縷山羊鬍須,一雙三角眼正陰沉地看著他。而在他們身後,又是三個體形彪悍,面色冷森的大漢。
「啊,鋒弟。」這時楚楚動人的如青從店內出來,一見到葉鋒,臉上定時泛起難以形容的喜悅之情:「你來看姐姐啦?」
「是的,如姐。」葉鋒走上前去,微笑道,瞥了周雲等人一眼,低聲對如青道:「如姐,他們來幹什麼?」
如青偷偷地望了周雲一眼,低聲道:「進去再說。」葉鋒心中升起疑惑的神情,仔細看如青的臉上竟似有些淒然之意,不由一驚,道:「如姐,你怎麼啦?」
如青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鋒弟,我們進去吧。」
「嗯」葉鋒滿心的疑惑,點了點頭。
「葉鋒?」只見周雲冷哼一聲,走上前來,他的身高竟然和葉鋒不相上下。只見他走到葉鋒的面前,眼睛一瞇,一道銳利、陰冷的光芒,直視向葉鋒。
葉鋒一觸到他的眼光,不由腦袋一轟,一股冰冷無比、令他幾乎打寒顫的寒氣直透向心裡去,渾然忘記一切,一種想要向他膜拜的衝動由心底升起,強烈到令葉鋒幾乎是無法自制的雙膝一軟,幾乎要跪下去了。
猛地,葉鋒渾身一顫,回醒了過來,不由暗暗吃驚和戒備,這是什麼武功,竟然能控制對方的心神,自己差一點著了對方的道,這時他也知道周雲定是身懷秘術。
見葉鋒馬上就回醒過來,那周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神情。淡淡道:「久聞葉公子武藝超群,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葉鋒被他一上來就下了個下馬威,且差點就著了他的道,也不由心中暗暗惱怒。淡淡道:「周公子有何見教?」
那周雲淡然道:「在下久慕葉公子刀法超群,不知可否領教一下?」
這句話一出,如青馬上就色變了,不安地扯了扯葉鋒的衣袖。而周雲這樣說,是擺明車馬欺負上門,如果葉鋒退讓,又或是委縮不敢,那今天就是他恥辱的一日,葉鋒的表情頓時凝重,寒聲道:「你想怎麼見識?」
「這麼見識!」
驀地,葉鋒聽見一連串異響,說話同時,周雲化身成一道旋風,眨眼間就欺近葉鋒身邊。幾乎在同一瞬間,便如天空出現一輪耀眼明月般,一股凌厲的刀氣已經籠罩了葉鋒全身。看到周雲有若鬼魅的身法,葉鋒一驚,如此凜冽刀氣,實是罕見。
「嘶……啦」一長聲布帛裂響,在隨刀揚起的狂風中響起。葉鋒一把推開如青,急速後退。同時「鏘!」的一聲,彎刀離鞘。周雲如影隨形。「噹!」兩刃交擊。 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透刀而入,葉鋒胸口如被雷擊,竟吃不住勢子,蹌踉跌退。那周雲的身子也是連晃了幾下,臉上紅暈轉瞬即沒。
「啊,鋒弟,鋒弟,你沒事吧。」如青驚叫著上前扶住葉鋒,不住地問著,葉鋒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緩緩道:「如姐放心,我沒事。」 同時心中暗駭這周雲的武功,雖說周雲偷襲在先,但如此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葉鋒還是首次嘗到,可見這周雲的刀術是如何的驚人了。
那周雲凝視著手上的彎刀,冷冷道:「葉公子果然武藝超群,竟擋得住我全力一刀。三個月後的全城比武大賽,周某定再盡情領教葉公子的高招!」又轉頭傲然地對如青道:「如老闆,我還會來拜訪你的。」冷冷一笑,在如青的怒目瞪視下,率領眾人揚長而去。
※※※
「如姐,剛才那周雲來幹什麼?」葉鋒坐在如青的店內,一邊整了整身上新換的衣衫,方纔那周雲出刀時,刀氣竟把他的衣服割裂了幾處,想起方才周雲那凌厲如風的刀法,現在回想起來,葉鋒尤自心有餘悸。
葉鋒問了一聲,卻沒聽如青回答,抬頭一看,卻見如青正背對著自己站著,正呆呆地看著窗外的小河。看著如青的背影,葉鋒不由心中一動。沒想到如青的背影竟然是如此地充滿了成熟婦人的丰韻性感。她還是那身白綾襖兒,合身的衣裙把她那成熟豐滿的曲線完整地勾勒出來。
葉鋒輕咳一聲。如青回轉過來,臉上神情有些淒然。遲疑了一下,臉上掠過一道異樣的神情,默默地走到葉鋒的身邊,細心地為葉鋒整理起衣裳來。葉鋒和如青接觸的時間並不多,更從未單獨在一起過,但對這個義姐,他心中是充滿敬佩的。她以一個女流撐起了寵大的家業,巾幗不讓鬚眉,冷靜堅毅。葉鋒每每想起,總是歎服不已。
此時她作出了如此親密的舉動,葉鋒隱隱覺得有點不妥,雖說兩人是義姐弟的關係,但必竟是男女授受不親。但葉鋒又不好叫如青不要這樣。而且葉鋒總覺得今天如青比較異樣。加上如青身上陣陣如蘭似麝的幽香不斷傳入葉鋒的鼻內,更是讓他渾身不自在。
還有葉鋒比如青高得多,而從葉鋒這個角度看下去,如青的長髮披在圓潤的肩膀上、衣服內深深的乳溝若隱若現,她那對豐滿的乳房不住地隨著呼吸起伏著。更是教葉鋒渾身炙熱。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頭冒起。
如青覺察到葉鋒火熱的眼神,俏臉上慢慢泛起了紅暈,更是嫵媚妖艷,讓葉鋒心動。
葉鋒又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問道:「如姐,剛才那周雲來幹什麼?」
如青聽了這話,身子一顫,臉色定時暗淡了下來,凝視了葉鋒半響,忽然怔怔地落下淚來。葉鋒大驚,道:「如姐,你怎麼啦?」
如青忽然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沉靜,猛的撲到葉鋒的懷中,淒然道:「鋒弟,我爹要把我許配給周雲。」
葉鋒一驚,忘了如青這個突然的舉動,問道:「什麼?你答應了嗎?」
如青淒然搖頭道:「不,我不答應,只是我爹已和他說好了,三個月比武大賽後,如果周雲獲得冠軍。我爹就會把我許配給他。而且剛才周雲就是再次來提及此事。」
「這是交易!」葉鋒猛地把如青的臉轉向自己,正色道:「這關係到如姐的終身幸福,如姐要好好考慮,而且那個周雲,我看他決非善類……」
如青淚如雨下,淒然道:「我不喜歡他,我不嫁給他,只是爹那邊……」葉鋒柔聲道:「如姐勿慌,我定會去勸你爹的,讓他取消這樁婚姻。」
如青搖頭道:「沒用的,我瞭解爹的脾氣。他作下的決定,是不會更改的,而且此事關係到我家族的利益,爹就是看中他的勢力……」
葉鋒怒吼道:「不行!」
兩人都怔住了,如青凝視著葉鋒,眼中異彩呈現,道:「鋒弟。」
葉鋒回醒過來,也不明白剛才自己為什麼發火,總覺心中有一股難以說明的失落和痛心的感覺。這股感覺就是由聽到如青那個消息開始,就好像自己要失去一個極珍貴的事物似的,難道自己……
他心中突的一跳,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望著如青的俏目,靜靜地道:「如姐,你放心,我不會讓那個周雲得逞的。」
如青凝視著葉鋒,低聲道:「我相信鋒弟。只不過那周雲的武功那麼高,鋒弟現在……」方纔的那場打鬥還歷歷在目,葉鋒的功夫確是差周雲一籌,也難怪如青的臉上滿是憂慮。
葉鋒沉聲道:「如姐放心,現在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我會努力的。我一定不會讓如姐受到傷害的!」
如青靜靜地聽著,臉上滿是喜悅的神情。她低聲道:「鋒弟這樣說,姐姐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沒想到鋒弟這麼關心我!」她眼波流轉,臉上滿是紅暈,更是艷若桃李,葉鋒不由看呆了。
如青被他看得更是不好意思,而且覺察到兩人還緊緊地摟在一起,更是羞澀,低聲道:「鋒弟,你還……」葉鋒回醒過來,忙把抱著她腰肢的手鬆了下來。不過那種柔軟的感覺卻始終留在心中。如青滿面紅雲,羞澀難當,葉鋒也有些訕訕。
店內氣氛又歸沉默,如青的俏目不時偷偷地瞥向葉鋒。葉鋒接觸到她的目光,心中更是混亂。他沉呤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望了望天色,道:「如姐,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如青身子一顫,道:「才來一會兒,就要走,再陪姐姐一會兒吧。」
葉鋒道:「怡姐快要下班了,我等會要去接她。」
如青凝視著葉鋒,幽幽道:「怡姐怡姐,鋒弟心中大概只有怡妹妹一個人吧,剛才還說怎麼對姐姐好,原來都是騙姐姐的。」
葉鋒嚇了一跳,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的……如姐,不是的……」
如青「噗哧」一笑,白了葉鋒一眼,隨即又幽幽地歎了口氣,咬了咬牙,輕聲道:「鋒弟,難道你還不明白姐姐對你的心思嗎?」
如青語中的意思葉鋒哪能聽不出來?他震驚道:「如姐,你……」
如青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定定地瞧著葉鋒,幽幽地道:「鋒弟,你難道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嗎?鋒弟你知不知道姐姐這些時間一直在想你?」
葉鋒更是震驚,張口結舌地道:「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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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青目光中滿是迷離,靜靜地道:「自從那次鋒弟和怡妹妹到我店中後,我便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鋒弟,鋒弟知道我相思的的苦楚嗎?知道嗎?……」
葉鋒怔怔地立在當場,聽著如青深情的告白,他沒想到如青竟是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猛地從心中湧起。他呆呆地望著如青,而如青則靜靜地俏立著,窗外的陽光投射進來,把如青那楚楚動人的面龐勾勒得分外妖嬈,她那飽滿而又性感的雙唇微微上揚,身上不住散發著股成熟女人的體香,身上帶著陣陣誘人的嫵媚。
他腦中一片混亂,只道:「我已經有兩位妻子了,如姐願意和她們分享同一個男人嗎?」如青「嚶嚀」一聲,撲到葉鋒的懷裡,喃喃道:「我願意,我願意,只要能和鋒弟在一起,我什麼也不在乎。」溫香軟玉在懷,葉鋒的腦中瞬時一片空白,片刻回醒過來。見如青正癡癡地望著自己,雪白的臉頰上滿是紅暈,表情似羞似喜,美人如玉,嬌美無限。看到如青露出這樣嬌媚的表情,葉鋒不禁有些目眩神迷。
他摟著如青,怔怔地道:「我自認為並不優秀,為什麼如姐會垂青於我呢?」
如青靠在他懷裡,抬頭凝視著葉鋒,幽幽地道:「愛情是一種感覺,和一個人是否優秀有關嗎?我只知道,我就是喜歡鋒弟。那日在店中鋒弟對怡妹妹情深的樣子一下子打動了我,如果非要個理由,或許我就是喜歡鋒弟的純樸,溫柔吧。」
葉鋒呆呆地道:「我純樸嗎?」
只是聽著如青的告白,他只覺得似有一股暖流湧遍了全身,心中也蕩起了陣陣漣漪。橫豎這個世界的男人皆是三妻四妾。再說,佳人情深,自己又豈能辜負她?
想到這裡,葉鋒更是一把把如青摟得緊緊的,如青先是渾身一震,然後就軟軟的倒在了葉鋒的懷裡,嬌喘微微的小嘴貼在葉鋒的耳邊,呼出的熱氣弄得他的耳朵癢癢的。葉鋒感覺身體快要爆炸了似的,不由自主的將懷中的胴體摟得更緊了。如青的嬌喘也更加急促,嬌軀的溫度也在逐漸升高,她的一頭秀髮擋住了葉鋒的臉,幽幽的髮香沁人心鼻。
葉鋒猛地讓如青的臉正對著自己。如青的臉很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射出無比的柔情和蜜意,彷彿要把自己融化似的。葉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對準她那紅潤的櫻唇,痛吻了下去。
如青「呀」地嬌吟一聲,身子猛地僵住了,微一掙扎後,豐潤的紅唇開始抖索地迎合著,身體驟然變得火熱。她那香滑軟膩的小舌有如一條靈活的蛇般伸進了葉鋒的口腔,誘惑著他的神經;葉鋒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自己的舌頭,和這靈活的小蛇糾纏在一起,不眠不休。
「嘿……咻……」兩人的呼吸都十分的急促,他們的嘴唇激烈的交纏在一起,都緊緊的摟著對方,好像要把對方的身體跟自己融為一體似的。葉鋒想不到平時沉靜的如姐會突然變得這麼狂野,讓他有種異樣的感受。
葉鋒的熱吻雨點般地落在如青的耳垂,雪白的脖頸上,漸漸移到她的胸口。一聲聲誘人的哼聲從如青的鼻子裡傳出,使葉鋒的血液沸騰。只覺懷內的美女越來越燙,葉鋒猛然撕開如青的衣襟,一雙玉美嫩滑、堅挺雪白、線條流暢的飽滿乳房沒有衣服的束縛,一下就彈了出來,立時如青喉中發出一聲蝕骨的呻吟。
白綾襖兒給葉鋒剝開垂落在腰部,整個上身一覽無餘的展現在葉鋒眼前。葉鋒只覺得一陣眩目,好一個成熟曼妙的裸身。只見如青一身晶瑩剔透的雪膚,閃爍著象牙般的光暈,線條柔美的雪白胴體,婉如一朵沾水秋櫻,在白皙中隱約泛著嬌嫩的粉紅色。那白嫩嫩的兩個乳房碩大柔滑,正隨著身體的顫慄而抖動著,櫻紅的奶頭凸起挺立,微微向上聳翹,就像一顆紅寶石顫顫而立。
「好美……」葉鋒雙手猛按在如青隆起的酥乳上,如青全身肌膚不由一陣顫慄,嘴裡發出銷魂的聲音:「鋒弟……」聲音都已經顫巍巍的。
「如姐,你真美……」葉鋒使勁的揉捏著如青的兩個豐滿的乳房,如青柔軟的身子像蛇一樣扭動,兩條腿使勁地絞著,很難受的樣子。兩頰陀紅,極為嫵媚誘人。喉嚨裡發出一聲聲抽氣聲,或唔唔的聲音,聲音膩的讓葉鋒心裡更是癢癢的。
葉鋒一聲虎吼,右腳一掃,把面前案几上的東西全掃光,猛地抱起如青,把她放到案几上。如青全身不住顫抖著,不停地喃喃道:「來吧,鋒弟,姐姐是你的,都是你的。」
葉鋒深深地望了如青半響,退後一步,慢慢地脫去衣服,露出他那健壯的肌肉,如青迷醉地看著葉鋒的身體,一直到葉鋒在她面前完全赤裸。她滿臉緋紅,美目透出異樣的光芒,顫聲道:「鋒弟,我的男人,姐姐愛你。」
葉鋒深深地望著如青那艷麗的雙眼,深情地道:「如姐,我也愛你!我對天發誓,我會守護你到永遠!」
如青美目含淚,喃喃道:「鋒弟,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來吧,快來佔有姐姐吧。姐姐每一個地方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
如青的秀髮隨風傳來一股清香,葉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拆去她的髮簪,讓一頭烏黑的秀髮飄灑下來,波浪般傾瀉到肩頭。隨即又解開如青的衣帶,把長長的絲裙從她光滑玉美、修長雪白的粉腿上脫了下來,立時一具豐滿誘人的女性玉體呈現在葉鋒的面前:白嫩飽滿的雙乳,豐潤堅挺,櫻紅的乳頭微微上翹;修長結實的雙腿,圓潤光滑;香臀豐聳渾圓,小腹平坦堅實;下體私處濃密,蠱惑媚人。如青今年二十六歲,正是女人風情最盛之時。無論是心理或是生理都處於顛峰狀態,整個身體煥發出一股極為嫵媚誘人的風韻;
如青全身赤裸,輕「啊」一聲,羞得閉上了眼睛。葉鋒全身欲焰沸騰,這幾天練武,已過了幾天的禁慾生活,此時面對如此新鮮動人肉體,真是難以忍受。他俯身而上,一把把如青的雙腿分得開開的,張得呈一字形,如青被葉鋒這個動作搞得羞澀無比,全身更是顫抖。
忽然如青似是想起什麼的,睜開眼睛,顫聲道:「鋒弟,店門還沒有關呢……」葉鋒聽著,更是興奮,吼道:「誰要是敢偷看,老子就宰了他。」慾火焚身,再也忍不住,一挺腰,粗長的分身猛地進入如青那羊脂般的滑膩肉體內。
「哦!」如青仰起頭,發出一陣尖銳滿足的蝕骨銷魂的呻吟,兩條柔滑如雪的美腿抬起來,緊緊地纏住了葉鋒的腰,挺起下身用力往上頂,使他們倆的下身緊密相連,一點縫隙都沒有。葉鋒只覺得分身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所在。哇,實在是太緊了,他只覺得分身被緊緊的包裹著,一種強烈的快感直衝大腦。想不到如青的私處如此緊窄狹小。注意到如青輕輕皺起了眉頭,想起如青自幾年前夫君過世後,也許就沒有過過性生活,他柔聲問道:「如姐,你還好吧?」
聽到葉鋒關切的聲音,如青羞澀的看了葉鋒一眼,以輕如蚊蚋般的聲音道:「好久沒有做了,一下子有點不適應,而且…而且…你的…太大了……」說完她羞澀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都在微微的顫抖。本來還能保持住自己理智的葉鋒,被如青這充滿誘惑的媚態逗得慾火焚身,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摟著如青的腰部就開始抽動起來。
「嗯……啊……啊……」如青緊咬著銀牙,不讓自己的小嘴裡發出讓自己臉紅的叫床聲,殊不知這恰好適得其反,有如火上澆油般刺激得葉鋒慾念更旺,最後一絲的憐香惜玉之心也在熊熊的慾火當中被燒掉了,他興奮如狂,抱住如青的腰,將她的下身固定住,開始狠狠的動作著,如急風驟雨一般,兩具火熱的肉體緊緊相貼,下身結合相連,一下下兼具力量與速度的挺刺,如青柔嫩肥白的玉臀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葉鋒的大腿根部;每一次抽插、每一次拍打發出的「啪嗒、啪嗒」聲。
「啊……鋒弟……輕點啊……啊……」如青似乎不堪撻伐,從咬著一綹秀髮的櫻桃小嘴裡發出了求饒的聲音,她不停地呻吟著:「哦…鋒弟…輕點……輕點……你的太大了……」但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內心,她的雙手緊緊的將葉鋒的身體拉向她,同時腰部劇烈的挺動著,迎合著葉鋒一次又一次的衝刺。
葉鋒欣賞著如青幾乎失神的愉悅表情,兩手發狠地抓住那對瘋狂搖擺的蜜桃雪乳,用拇指擠按她的乳蕾,剩下四指全用來捏擰那白皙高聳的奶子。
如青隨著葉鋒不斷加力的挺進,腰軀動情地迎合著。只見她的上身亂擺著,頭不停的甩動,汗水將頭髮弄得濕漉漉的,喉嚨裡發出不像苦又不像痛的呻吟,全身發散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慵懶風情。嬌艷的面龐,不待抹脂而自紅;明亮的雙眸也泛起一層朦朧的水光;眼波流轉之際,直是蕩人心弦,勾人魂魄。讓葉鋒更加亢奮,捅得更用力了。而如青兩條雪白圓潤的玉腿盤踞在葉鋒的腰上。隨著葉鋒的捅動,不住地發出咦咦呀呀的呻吟,儘管她用手摀住自己的嘴,仍從喉嚨裡發出聲音。她面色越來越紅,紅到了胸脯上,頭不停的左右甩動,想擺脫什似的。
葉鋒一口氣抽插了四、五百下,如青已給抽插得全身扭曲,繃得緊緊,嘴裡「呀呀啊啊」不停地叫著。她的叫聲非常嬌嗲。讓葉鋒聽了更想把她弄得死去活來。
「如姐,舒服嗎?」葉鋒呼呼地喘著氣,不邊大力地動作著,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如青一聲聲的嬌喘越來越響,她柔軟的纖腰,快速有力的扭動,豐滿渾圓的香臀也不停的旋轉挺聳;嘴裡也不住流洩出愉悅蕩人、酣爽暢快的呻吟聲。口中狂叫著:「鋒弟,鋒弟,啊……啊……」
她那充滿肉感的美臀不停的與葉鋒的大腿做出撞擊,發出陣陣拍肉聲。雙手壓在案上,以此作為著力點,兩隻高聳的乳房劃出道道令人暈眩的波浪,她仰頭朝天,咬牙瞪目,嬌哼不斷,汗水淋漓,如瀑秀髮亂甩亂舞,臉上汗水亂飛亂濺,白蟒般的身體不住顫動著,一顆顆晶瑩的汗珠密佈肌膚,性感的曲線誘人地起伏著,羊脂般的胴體呈現出艷麗的緋紅色,媚眼如絲,閃動著濃酒般的迷醉。。
葉鋒更用力地頂了起來,每次重重頂在如青身體的最深處,撞得如青的心跳到喉嚨,撞得她渾身發軟,原本盤在葉鋒腰上的腿也無力的垂到他的臀部,全靠葉鋒抓住她的大腿才不至於落在地上,豐滿成熟的嬌軀隨著葉鋒的聳動而來回滑動,一雙手也無力的放著,高聳的胸脯波浪似的起伏個不停,凌亂的秀髮橫七樹八地披散著,臉蛋更是火紅無比……
看著被釵橫發亂,臉紅耳赤,淫水橫流的如青,葉鋒心中充滿了成就感。用是快速地動作著。「啊……我不行了……又……又要來了!」如青搖頭晃腦的胡言亂語喊道,葉鋒每次都撞得她的心都跳上嗓子,她已經連掉兩次,終於,她又是一陣呻吟顫抖。大喊一聲,四肢如同八爪魚一樣抱住葉鋒,玉臀高高抬起,身體一陣激烈的蠕動吮吸,一股溫熱的液體又噴了出來……而葉鋒也在同時,覺得遍體趐麻,一股精液如怒濤排壑般的疾射而出,身體也起了陣陣的抽搐……
雲收雨散後,兩人深情地擁在一起喃喃細語。最後,葉鋒離開的時候,給了如青一個鄭重的承諾:三個月的比武大賽後,定娶其為妻!
天氣一日冷似一日,現在走在外面都要穿上厚厚的皮氅。今日已是大陸歷1605年12月1日,距離玉月城全城比武大賽只有剛好兩個月的時間。
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