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六章 不存在的羈胖

  存在的羈絆他沒有呼喊,重新閉起眼睛,靜心回憶,只依稀記得雙臂被毀之前的事情。

  沉思當中,響起腳步聲,蘭若幽和溫嵐進來了。

  「二王妃,主人昏迷一個月,還是沒有醒轉,幽幽好擔心。」

  「他解體之後再重組,已經是奇跡。據說,血瑪得知此事後,旗下所有兵團返回血瑪,藍郁馨大帥更是率領七千騎兵趕來霸都,相信這幾天就會到達。藍郁馨被稱為翼圖大陸最強的女人,擁有翼圖大陸至強的騎兵團,她的舉動,引起祭司議會的恐慌。」

  蘭若幽訝然道:「主人的媽媽,平常看優雅高貴,怎麼你把她說得那麼恐怖?」

  溫嵐低聲道:「藍郁馨是血瑪家將的女兒,自創修羅血劍,於魔沼之戰中,率領血瑪軍隊參戰,戰功顯赫,使得血瑪被上代聖君授予『血族』之榮譽。這次她抱怒而來,祭司議會在這些天裡,不敢討論處置古籐之事。當初古籐被逐出血瑪,祭司議會發出暗殺令,藍郁馨沒有出面,大家以為血瑪放棄了古籐;如今藍郁馨做出這麼大的舉動,表明血瑪仍然會為古籐出頭,各個勢力也得重新評估將要對古籐採取的態度。」

  蘭若幽不敢置信地道:「原來主人的媽媽真的那麼可怕啊!」

  6籐撲開雙職,發現躺撲寬大的浴缸,他仲展四肢,驚覺雙一?仍在,只是沉——之「我的媽媽不可怕,可怕是你們對她評頭論足。」

  古籐的聲音響起。

  「主人,你醒啦?你真的醒啦?幽幽好擔心你!」

  蘭若幽撲入浴缸,摟著古籐的脖子,欣喜若狂地親吻。

  溫嵐愕然一會兒,道:「我去通知聖君和聖後。」

  「等等,你們說我昏睡了一個月?」

  「」是啊,主人,你睡了好久……「

  「我以為是昨天的事情……」

  古籐看著溫嵐,道:「二王妃,可否請你外面等候一會兒?我想先瞭解事件的經過,再決定要不要見聖君。」

  溫嵐聽他把「二妃娘」改口為「二王妃」已是明白他的心意。

  她略為頷首,道:「你如此顧慮,亦是情有可原。我到外面去,你們慢慢談。」

  蘭若幽卻道:「主人,你和聖君打鬥之時,幽幽有一段時間昏迷,二王妃講得比較清楚。」

  溫嵐憂傷地道:「蘭若幽,你敘述給他聽吧,他對我心存隔膜,不信任我。」

  古籐歎息,道:「我不知道應該信任誰,假如二王妃願意講,我也樂意聽。」

  「好吧,畢竟是涉及到你某些秘密的事情,你應當瞭解,我便和你講講。」

  溫嵐接著調述了古籐?面狂之後發生的;切,她講得詳細,沒冇仟何的掩飾和虛假。「事惜便是如此。雖然聖君做得不對,但你的行為也有不當的地方。他是一國之君,你卻因為蘭若幽,跟他搏命……你很自私!蘭若幽對你那麼重要,你應該提前跟我們說……」

  「我的女人,每個都重要。我不像聖君,他的人生有太多可以讓出的事或物,而我的生活沒有教會我如何相讓。因為不曾相讓,才有現在的我。二王妃,你去通知聖君和聖後吧,我應該還有足夠的信心見他一面,向他辭別。」

  古籐說罷,溫嵐默然出去。「」蘭若幽,扶我起來穿衣服。「蘭若幽扶持古籐出了浴缸,道:」主人,你不應該對她那麼冷淡。這裡是她的寢宮,她和幽幽一直照看你,還為你哭了好多次呢。「

  古籐語重深長地道:「不管她對我的心意如何,她始終都是王妃,我相信她對聖君的深愛。雖然此次我得以僥倖重生,然而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不知道是否還有重生的機會。我的生命,越來越不真實……」

  「不管真實與否,你都是幽幽永遠的主人。」

  蘭若幽扶古籐回到溫嵐的寢床前,拿來布巾擦乾他身上的水漬,扶他坐到床前,她便去拿來兩套衣服,替他穿上之後,她道:「主人,你先躺一會兒,幽幽的衣服濕了,也要換一套。」

  古籐躺到床上,問道:「我昏睡的這個月,除了聖宮的人,還有誰探看我?」

  蘭若幽一邊脫衣,一邊回道:「太后和馬雲來過。聽說主人的弟弟妹妹和侄兒侄女也要過來看,卻被擋在聖宮外。」

  「難得他們還惦念我……」

  「千嬌王妃也經常來看主人……」

  蘭若幽似乎想起某事,頓語一會兒,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主人,三王妃帶著珠簾公主回雪國了,她說永世不想看見聖君和主人。」

  「那件事情……是我做錯了。找個時間,我到雪國一趟,向她道歉。」

  「主人不需要道歉的,三王妃離前之前,說明了那是意外,但她也說了不會原諒聖君和主人。這些都是二王妃跟我說的……」

  「道歉,不是為了被原諒,而是表明一種態度。原諒與否,則取決於受傷的一方。三王妃的事情,或者有意外的成分在,然而那時候的我,的確對她生出不可抑止的慾望……」

  古籐翻轉身體,看著蘭若幽穿衣,如此一會兒,又道:「你的胸部又變大了。」

  「是哦,都是被主人抓大的,嘻!」

  古籐詭異地一笑,問道:「不知道你媽媽的乳房,還會不會被我抓大?」

  蘭芯幽媧媚地道,「主人若是把我媽媽的肚子搞大,媽媽的乳房自然就會增大。」

  古籐失落地道:「這有點難,可能因為我的生命太特殊,我應該是不育者。」

  蘭若幽穿好衣服,趴到床沿,安慰道,「主人別難過,幽幽不想要孩子。」

  古籐道:「女人總是想要孩子的,現在你們不想要,不代表你們以後不想。那個時候,我給不了你們做母親的權利,你們會怨我或離我而去。」

  蘭若幽反駿:「主人太杞人憂天啦,聖君那麼多女人,只有三個女兒耶,王妃和宮奴也沒有離開他。」

  古籐沒有回答,他聽到了腳步聲,示意蘭若幽把他扶落床,主奴倆面向門口而跪。蒙亞列和燕瑤率領諸妃進入,古籐磕首問安:「罪臣古籐,磕見陛下和聖後。」

  蒙亞列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盯視古籐一會兒,道:「古籐,你還認我這義父嗎?」

  古籐沉默,他不曉得怎麼樣的回答,才是蒙亞列喜歡的。

  蒙亞列低歎,過來扶起古籐,望著古籐依然平靜的臉,道:「你是個狠心又自私的小子,我只是對你的女奴有點興致,你就要跟我拚命,你真的很對不起我。這樣吧,雖然我很生氣,但都過去了,你我以後別再提起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你仍然做我的義子,我需要」

  古籐沒有足夠的能力讓聖君信賴……「燕瑤插言道——」經過上次事件,我們確定你有能力。假如因為那點事情,記恨太久,你就徹底讓我們失望了。古籐,你相信聖君一次吧,也是給你自己一次機會。「

  古籐果斷跪倒,喊道:「義父義母在上,古籐不勝慌恐。」

  蒙亞列笑喝……「哈哈!聖後說得沒錯,你小子果然狡猾……」

  燕瑤尷尬地道:「陛下,我沒有那樣說,你別總是像個小孩一樣亂講。」

  蒙亞列笑著扶起古籐,看了看蘭若幽,道:「你的女奴越生越美,我看著都心動,但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我放過她好了。二妃,你留下來陪兒子吧。」

  「義父,我想搬出聖宮——」

  「你想個屁!身為我蒙亞列的兒子,你不住在聖宮,要住到哪裡?媽的,老子不計前嫌,讓二妃照顧你,若你再跟我客套,我就把你打得半死……」

  蒙亞列雙手使勁,把古籐拋到床上,轉身摟著燕瑤和蒙莉走出去。

  「要打死你這樣的傢伙真的很難,但要把你打得半死卻是輕而易舉,所以你別惹我發怒。」

  古籐看著窘態的溫嵐,感激地道:「謝謝二妃娘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

  「嗯……」

  溫嵐應了,她的神態恢復平靜,道:「我去喚秦儷她們過來陪你吧,聖君說已經把她們賜給你,她們就是你的專屬。」

  於是,溫嵐也出去了。

  古籐攤開四肢,仰躺下去,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雖然古籐住在溫嵐的寢宮,但他選擇了偏房,沒有再與溫嵐發生肉體關係,連宮奴都不碰了。

  秦儷和蘭若幽時刻陪伴他,莎羅妮和萊絲沒任務的時候也過來陪他,她們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獻出初夜。

  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四五天之後,基本痊癒。

  第六日中午,他陪秦儷練招,看見燕瑤和藍郁馨進來,他驚愕瞬間,虎淚奪目而出,朝藍郁馨跑過去,抱住藍郁馨,哽聲呼喊:「媽媽……」

  藍郁馨撫著他的後腦勺,慈愛地道:「嗯!哪怕媽媽把你逐出血瑪,你依然是我的兒子。」

  「你們都隨我出去。」

  燕瑤領著溫嵐、秦儷、蘭若幽及一眾宮奴離開。

  藍郁馨挽著古籐的右臂,道:「我們到二王妃的寢宮說話。」

  母子倆進入溫嵐的寢宮,在樓廳裡並肩坐了。

  「五兒,這次你鬧得太大,我不得不出面。」

  藍郁馨感歎,看了看敞開的大門,道:「到你寢室去說話,我不喜歡坐在這裡的感覺。」

  「好的。」

  古籐領著藍郁馨進入寢室(溫嵐的寢室在二樓,他的寢室在底層)但見藍郁馨躍身趴躺在床,他跟著趴到她的身旁,道:「媽媽,大哥恨我嗎?」

  藍郁馨寫意地上下擺動雙腳,道:「恨你幹嘛?做不成他的兄弟,做他的女婿不就得了?」

  戲說至此,她頓語一會兒,罾員地道:「……力哥砠罾#,得知你的身世以及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就釋懷了。那些『亂倫』,是偶然的情況下發生的,不能夠把責任都推給你。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和血瑪沒有血緣聯繫,你和她們要怎麼樣,家族不會阻止。這是我把你逐出血瑪的原因。為了你,為了她們,也為了血瑪的聲譽。」

  「媽媽,那件事情,我是做錯了。雖然……最初是偶然的錯誤,可是後來我仍然選擇錯下去。」

  古籐翻身仰躺,他很享受如此的時光。「媽媽,除了瑪爾莎之外,家族還知道我跟誰有糾纏?」

  藍郁馨同樣仰躺了,狡黠地道:「你是要媽媽說?還是你親口說給媽媽聽?」

  「我坦白吧,媽媽聽了,不要生氣。」

  古籐不想隱瞞,他理清頭緒,道:「瑪爾默的事情,大哥和嫂子都知道。我出獄以後,瑪爾默要我負責,我抵賴了。還有……」

  「還有你姐是吧?二藍郁馨笑言。

  古籐否認道,「我暫時沒有和三姐發生那種事,但以後可能會……」

  藍郁馨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只想著你三姐嗎?我沒說你三姐,我要說的你四姐。」

  古籐驚道:「媽媽,你說四姐嗎?我和四姐是清白的啊,只不過……上次我在四姐屋裡,我睡著之後,她也上來睡覺,我醒來時,睡夢中的她,把我當成她的情人,吻……吻了我而已。」

  藍郁馨神秘地笑道:「我以為你四姐幫你畫裸體,代表她喜歡你呢,現在看來,她另有情人。這樣也好,血瑪的女孩,除了你那不聽話的大姐,沒有一個嫁得出去,但願你四姐能夠嫁出去。」

  古籐道傷感地道:「四姐被他的情人拋棄,我問了四姐,她不敢說她的情人是誰。」

  藍郁馨道:「你以前問她,她當然不敢說,現在你去問她,她就會說了。」

  「我不想問了。」

  古籐歎言,拿了被單蓋在他的胯襠,道:「媽媽,我看得出大姐很想念媽媽,為何當年媽媽不准她嫁呢?」

  「我讓她嫁給聖君,她不願意嫁,我不會逼她。然而她跑去嫁給一個儒夫,我氣得把她逐出家門。她跟我一樣的脾氣,不肯向我低頭,始終不回來看我一眼,唉。倒是蒙麗絲聽了你的話,每次放假,經過血瑪塞城,都會跑來跟我撒嬌。最近我總想,為了可愛的外孫女,我是該到魯古罵罵你那不肖的大姐。」

  藍郁馨趴躺過來,摸著古籐的臉,歎道:「男人可以善良、可以凶狠,可以正直、可以邪惡,卻絕對不可以懦弱。媽媽這輩子最憎惡懦弱的男人!」

  「你大哥做事穩重大氣,媽媽以他為榮;你二哥自命風流卻懂得分寸,媽媽也喜歡;你三哥最爛,天天嚷著做大商人,結果成了大嫖客,但媽媽還是很愛他,因為他是個英勇的男兒;你四哥不聽話,卻是意志堅定之輩。血瑪沒有懦弱的男人,也不應該有懦弱的男人。而你,是血瑪最狠的男人,媽媽最喜歡。」

  「媽媽,你把哥哥們講得那麼好,卻把我說得這麼壞,我抗議。」

  古籐開心地笑言,伸手撩了撩藍郁馨的瀏海,「媽媽,我和姐姐們的關係還算是清白,但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情,就是我和五妹,其實……發生了。」

  「喔?」

  藍郁馨臉露驚訝,顯然血瑪並不知道古籐和古情之間的事情。

  她問:「你跟媽媽說說,媽媽再決定,要不要懲罰你們。」

  古籐敘述了他和古情的故事之後,看見藍郁馨臉帶微笑,他心中鬆了口氣,逍:「那個時候,我有懷疑她是五妹,可是不知道為何,我還是做了。」

  藍郁馨道:「你和她們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為了血瑪的聲譽,你們要做得像是在你被逐出血瑪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古籐道:「我想我很快會離開霸都,頂多只是見見她們而已,不會跟她們繼續糾纏。」

  藍郁馨道:「你說這樣的話,媽媽可要生氣了,她們都是媽媽疼愛的孩子,你想對她們始亂終棄嗎?」

  古籐支吾道……「可是,我若和她們繼續的話,就亂套了。」

  藍郁馨笑罵:「你本來就是亂字當頭,何時你沒亂?」

  古籐愧疚地道:「媽媽,對不起……」

  「說正事吧。」

  藍郁馨坐起來,正了正神色,道:「祭司議會發出暗殺令,我沒有阻止,因為我相信你有能力應付。這次你回到霸都,外面傳言聖君和你約定決鬥,雖然你敗陣而昏死不醒,但你前有北翼之戰後有聖宮之鬥,令你的威名遠播,各方勢力都關注你,有些勢力想滅你,有些人想殺你出名。我們難以保障你的安全,卻可以做出一個表態,讓各勢力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你。」

  「此次我率兵前來,在見你之前,我分別見了馬雲和太后。當初是得到我們同意,馬雲才宣佈解除婚約,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別怪他。開始的時候,我就不同意這樁婚事,後來看見艾蓮喜歡你,才勉強同意。有了血瑪的出面,馬雲會照顧你。太后那邊,我明白說了,讓我知道哪個勢力拿我兒子開刀,我就毫不猶豫地向那個勢力宣戰!」

  「媽媽能夠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不到必要時刻,不想太多的插手你的事情。媽媽希望你懂得進退,巴克約面臨混亂的局面,各地勢力各自為政,不是聖君一廂情願就能夠擺平的事情。你在霸都閒逛幾日,就悄悄地返回北翼之痣,別再逼媽媽做出這般霸道的舉動,媽媽不想被世人說成是蠻橫不講理的女人。」

  古籐會意地笑道:「媽媽最溫柔最講理,我很多東西都是跟媽媽學的,所以我也很溫柔很講理,呵呵。」

  「那是,嘻嘻!」

  藍郁馨撫摸古籐的頭殼,臉色又是一正,道:「五兒,你仍然認聖君為義父?」

  古籐沉默半晌,道:「曾經的那點羈袢,已然不存於我的內心。我總不能夠,在他要搶我的女人甚至幾乎把我殺死之後,不知好歹地蠢忠於他。然而他喜歡當我的義父,我不好拒絕,但我和他之間,除了君臣羈袢,很難再往父〒五!四延伸。」

  叱仳臀竹成奶:「你能夠:2二恕,媽媽就放心了。我們血瑪,必須效忠王國,你卻是沒必要效忠的。你不欠巴克約的恩情,是巴克約欠你太多的債。血瑪,也欠你太多血債。當年魔沼之戰,血瑪是主力軍之一……」

  「媽媽,那些是翼圖的歷史,我難以追究。我只知道,我的歷史從血瑪開始,我的記憶裡只有血瑪。」

  「也許我應該謹記種族的仇恨,或者我應該誓死替生父生母復仇,可是我記憶中沒有那個種族的痕跡,也不曾見過生父生母,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口中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對於那段由別人記錄的歷史,沒有任何的羈姅。我想自私地活在屬於我的歷史中,不想尋索太多令我難以承受的歷史以及仇恨。」

  「媽媽,血瑪沒欠我,是我欠血瑪太多。我對不起你和爸爸,也對不起血瑪……」

  「別說對不起,你是血瑪的驕傲。」

  藍郁馨笑了,她吻了古籐的額頭,慈愛而深情地道:「無論你在哪裡,你都是媽媽最特別的兒子,媽媽都會想念你,你也要想念媽媽。媽媽得走了,你返回北翼之痣的時候,經過血瑪塞城,記得回家一趟。」

  「我一定會回家的,媽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