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九章 美麗的寂寞

  古籐和哥哥們喝酒到很晚,回來的時候有些醉,沒看到律都楚艷,他倒床便睡了。

  翌日被蘭若幽喊醒,洗漱之後,他獨自去見羅瑩和律都楚艷,此時律都楚艷仍然在睡,羅瑩已在廳中等候。他坐在她的對面,隔著一張桌,凝視她一會,道:「四嫂是否想霸佔我的愛妾?」

  羅瑩不躲避他的目光,道:「五弟,你大清早過來,是想惹我生氣嗎?」

  「是吧。」

  古籐側身,右手撐著臉頰,斜瞄羅瑩,平靜地道:「四嫂,當初為何污蔑我?」

  羅瑩疑惑地道:「我什麼時候污蔑你?」

  「讓我想想……」

  古籐瞇眼盯著羅瑩,有條有理地吐出一段話:「有個傢伙,長相一般般,喜歡自作多情,自以為很帥,脫了衣服調戲四嫂……」

  「別說了!」

  羅瑩臉紅若熟桃,美麗的藍眸望著古籐,忽地垂臉下去,「為何你要記得如此清楚?我都忘了……」

  「不該忘掉的,我總會緊記。像四嫂撒尿那件事,是我不該記的,所以我忘了……」

  「你……你……我不和你說了。」

  羅瑩氣得離座,轉身走上二樓,慌急地進入寢室。

  律都楚艷穿著羅瑩的睡袍出來,道:「小男人,你把羅瑩氣哭了,上來安慰她。」

  古籐起身,仰首笑道:「楚艷乖乖,你跳下來,我抱住你。」

  「信你才怪!」

  律都楚艷嬌叱一聲,卻是縱身一躍,「老公,接我。」

  古籐伸手托抱了她,低首吻了她的嘴唇,抱著她走上樓梯,道:「四嫂真的哭了?」

  「嗯,她說你調戲她……」

  「誣蔑。」

  古籐笑得坦然,抱著她進入寢室,走到床前,把她放坐到床沿,道:「四嫂,我來向你道歉,你要我跪下來認錯嗎?」

  「你調戲我!」

  羅瑩哭訴,聲音濕了棉被,有種渾濁的怨惱。

  古籐看著她翹圓的臀部,內心陣陣躁動,卻是無奈地坐到椅上,道:「楚艷,我有事和四嫂商量,你先回去。」

  「四嫂,我穿你的睡袍走了。」

  律都楚識毫不遲疑,當即跳站起來,故意大聲道:「四嫂是我的好姐姐,你若敢欺負她,我唯你是問!」

  「四嫂,你哭完了,我們再談。」

  古籐坐到茶几旁,拿起茶壺,倒了杯冷茶,安靜地喝飲。

  羅瑩哭了—會,沒聽到他繼續說話。她漸漸地止住哭泣,雙腳輕踹,把靴子踹掉,躺進被窩,道:「我覺得困了,你有話就說,說完便離開。」

  「雖然不想傷害你,但有些事情,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古籐又喝了口茶,才繼續道:「四哥寫了休書回來,被媽媽撕了。所以,我還是要問問,你是否能夠喜歡我?」

  羅瑩又是哭。

  「四嫂,請回答。」

  「不喜歡……」

  古籐無語,喝了口茶,起身要走——「把我送回和萊特城,我從此不與血瑪扯上關係。」

  「好的,我會和爸媽說的,他們尊重你的意見。」

  「嗚嗚!都來欺負我,把我欺負完了,就要趕我出去。我詛咒你詛咒你……你,你回來。回來啦,我不離開血瑪,我哪裡都不去,我就在血瑪等死,啊嗚……你還是要走?」

  羅瑩翻身落床,衝到古籐前頭,比他走得還快。「我要告訴爸媽,你最初回來的時候,已經非禮了我,而且每次都欺負我。」

  古籐看著她曼妙的背影,停下了腳步;她走了幾步,也停了下來。

  他道:「四嫂,我做過最過分的事,只是看了你撒尿,以及問你是否可以喜歡我。我說過,我想要你,前提是四哥不願意對你負責。如今四哥寫了休書,我厚著臉皮再來問你,若是傷害了你,便請你給我幾個耳光,也請你別在爸媽面前誣蔑我,畢竟我沒有噁心到那程度。」

  「你夠噁心了!明明有了妻妾,還要問我那種話,你難道不懂得我是你四嫂嗎?」

  「因為你是我四嫂,我才問你的,若你不是我的四嫂,我不會蠢得跟你囉嚷。」

  「那你走!」

  羅瑩走前四五步,轉身靠在門板,垂首低泣:「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擋在門口……」

  古籐走到她面前,看著她高豎的髮髻,沉默一會,舉起雙手,捧起她的臉,吻向她的嘴……她慌著一雙藍眸……他的吻觸碰她的嘴唇,她猛然推開他……他索性抱緊她,重重地吻她的唇,強硬地把舌頭伸入她的檀口……「這才是非禮。」

  「你噁心!我要告訴爸媽……」

  「我陪你去。」

  古籐放開她,看著她怨嗔的嬌容,「但請你讓我把門打開。」

  「你奪了我的初吻……」

  羅瑩語無對題,垂下羞紅的淚臉,撫著黑色的衣角,「我第一次和男孩接吻……我是你的四嫂……」

  咚咚咚……

  「羅瑩,開門。」

  古舞在門外叫喊。

  羅瑩推開古籐,衝進寢室,躺進了被窩。

  古籐把門打開,道:「三姐,羅瑩在裡面哭,你安慰她吧,我先走了。」

  古舞道:「你把她弄哭了,為何要我安慰?跟我進去,我有事和你說。」

  「三姐……」

  「羅瑩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古舞扯著古籐走進寢室,坐到床沿,笑道:「羅瑩,我把罪魁禍首帶進來了,任你處置哦。」

  「三姐,我不想看到他……」

  「真的嗎?我讓他走了。」

  「隨、隨……便。」

  「三姐,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古籐不理會羅瑩的撒嬌,直截了當地問道。

  古舞回答:「我本來在你的屋裡等你,想邀請你同往今晚的酒宴,我們姐弟一起獵艷。楚艷說你在這邊,所以我過來了——但看這情形,好像打擾了你們,真是抱歉。」

  古籐道:「三姐,我不喜歡酒宴,也不想看著你和男人勾搭……」

  「笨吶!你也可以勾搭美女……」

  「三姐,我要去。」

  羅瑩翻身過來,淚汪汪地道。

  古舞驚道:「羅瑩,你想通啦?可是我不能夠帶你出去,因為你是我的弟媳,我不能夠便宜那些男人。五弟性慾太旺盛,楚艷說難以滿足他,所以我找些騷貨陪他。」

  古籐歎道:「三姐,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女人,總得有個歸宿。」

  古舞啐道:「我的歸宿就是寂寞。寂寞不但讓我美麗,而且讓我為所欲為。你對我說教之前,首先得說服三姐嫁人,否則我學三姐,四妹學我,五妹學四妹,六妹學五妹。如此下去,我們血瑪的女孩,個個都不嫁,在家守著寂寞,守著我們的美麗。」

  「嫁了也是寂寞。」

  羅瑩斜瞪古籐一眼,看到他的嘴唇,她感覺臉兒臊熱,羞道:「三姐,古彥把我休了——我傷心著,你帶我過去吧。我想通了,我可以守著寂寞,但我也要玩男人,因為我這輩子被男人玩殘了。」

  古舞愣愣地看著羅瑩,問道:「你怎麼知道四弟寫了休書回來?」

  羅瑩朝古籐呶呶嘴,嗔道:「他說的……」

  古舞看看羅瑩,道:「不行,我不能夠帶你出去。我只管自己風騷,不管你發騷。」

  古籐道:「三姐,你帶四嫂出去玩吧。我離開了,不和你說了。」

  羅瑩見他轉身,她反射性地伸手抓住他的背衣,嬌叱:「你陪我們去!」

  古舞詫異地看著兩人,懵然道:「羅瑩,你像是在撒嬌……」

  羅瑩急忙縮手,翻身背對姐弟倆,咽泣道:「三姐,你留下來陪我一會。」

  古籐走出。古舞上床,側躺,掌托臉,問道:「羅瑩,你真的要勾引男人?」

  羅瑩翻轉身,淚瑩瑩地道:「三姐,我……我……我喜歡五弟,很早以前就喜歡他。可是,我是他的四嫂,我不知道怎麼辦……他剛才吻我……我想忘掉他……」

  古舞愣然一會,幽歎:「你說得亂七八糟的,我聽得有些懵了,你詳細說說。」

  古籐走到古雅的樓前,看見門是虛掩的,他沒有猶豫地推門走入,剛巧看見古雅從浴室走出,姐弟倆霎時愣在當場——古雅是全裸的。他看見古雅的私處,沒生任何毛草,那隆鼓的三角丘原潔白如玉,稚嫩而性感……

  「小姐……」

  從外面衝進來一個十三歲左右的黃種小女孩,看到此情此景,慌道:「我只是出去一會,所以沒有鎖門……」

  古雅撩了撩濕發,優雅地走向樓梯,道:「翠羅,你出去吧,下次記得鎖門。這次進來的是五少主,我就不責備你了。五弟,既然來了——陪姐姐到樓上說會話。不該看的,都被你看了,姐弟之間,別顯得太尷尬。」

  古籐跟隨在古雅的背後,看著她性感的背部曲線,褲襠裡的肉棍很爭氣地勃起——躁動。

  上樓梯之時,從她的股腿間,他看見那膨隆的肉丘,想起千嬌曾經說過的話……

  雖然他沒看過珠顏和亞茜的私處,但終是相信世間有不生毛的女性。

  進入古雅的寢室,她當著他的面,取了衣服來穿……

  「五弟,姐也看過你的裸體,如今姐的裸體被你看了,算是抵消吧。我和你是同胞姐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哦……」

  古籐站在當場,直到她把睡衣披上、優雅地坐在床沿,他才坐到椅上,道:「二姐,你怎麼這麼早泡浴?」

  古雅解釋道:「昨晚被你們拖去喝了點酒,回來有些頭暈,躺到床上就睡了。」

  古籐不知接什麼話,只得抽出腰間的匕首,默默地磨刮他的指甲……

  古雅的目光,落到他的胯處,看見他的褲襠鼓脹,雅美的臉竟是一紅,羞語低叱:「你看到姐姐的身體,也要生出邪意嗎?」

  古籐的匕首一顫,在指側劃出一道血痕。

  「二姐是不是把毛都刮了?」

  古雅的臉整張地紅了,嗔道:「五弟,你怎麼這般和姐姐說話?」

  「那個……咳……有點好奇二姐,我下次再來看你。」

  古籐說錯話,只想逃離。

  「椅子沒有坐熱,你便要走?陪我說會話吧,我不責備你。」

  古籐幽歎,略為平復心情,又道:「你記得過來陪我,讓我歡喜。我這副身體,雖然不想給男人看,但你既然看了——我倒是想問問,我……不生毛,是不是有病?我一直羞於讓人知道……」

  「很、很美。」

  古籐抬臉,注視古雅的傲世嬌容,由衷地道:「二姐的身體很美,絕非是病。」

  「噗哧!」

  古雅失笑,轉移話題:「五弟,你何時出征?」

  古籐恢復平靜,道:「等三哥的安排,應該是這幾天吧。」

  古雅歎道:「生在血瑪,你終是逃避不了戰鬥。在霸都的時候,你有去看四妹嗎?」

  古籐點頭,想起和古素的「纏綿」內心又是躁動,急道:「我和五妹和解了。」

  古雅欣慰地道:「嗯,那事不是你的錯,五妹恨得也夠久了。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二姐,你問。」

  「你對亂倫有何看法?」

  古籐心中暗驚,臉上依舊平靜,他道:「沒有任何看法。」

  「唉。」

  古雅輕歎,道:「我也沒有看法,但世間總存在亂倫。五弟,若是四妹也像我這般不嫁,你會覺得奇怪嗎?」

  古籐搖搖頭,道:「不奇怪,我們家的女性,好像都喜歡寂寞,不願意嫁出去。」

  古雅笑道:「你是說我和三妹嗎?三妹的心思,我不懂得,但我不願意嫁,是因為我喜歡安靜的生活,與寂寞無關。真正寂寞的,或者是四妹,她所愛的男孩,不曉得她的愛呢。」

  古籐道:「二姐知道四姐的情人是誰?」

  「嗯,我知道的。」

  「請二姐告訴我!」

  「請二……」

  「為何你要知道?」

  「我宰了他。」

  古籐以平靜的語調,說著殘忍的誓言。

  古雅詫然地看他,小心地問道:「你要殺了四妹的情人?」

  古籐把匕首插入刀鞘,道:「他拋棄四姐,令四姐悲傷,該殺。」

  古雅恍然一笑,道:「他沒有拋棄四妹,他奪走了四妹的童貞,卻一無所知。以後你若與四妹相遇,多陪陪她吧,她的寂寞和悲傷勝過我和三妹,甚至勝過你的四嫂。嚼,說到羅瑩,你有沒有信心讓她喜歡你?我聽四嫂說,你決定做壞事。」

  古籐長歎,道:「她是四嫂,我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噁心,可是忍不住又做了。」

  「啊?你做了?」

  古雅吃了—驚。

  「剛才強吻她,她就一直哭,三姐正在安慰她。」

  古籐坦白地道。

  「既是如此,你以後別碰她吧,她是可憐的女孩,別叫她變得更加可憐。」

  「我看著辦吧,她若憎惡我的存在,我盡量不出現在她面前。」

  「我找個機會,也幫你問問,她是否對你有意思……」

  「二姐不要問,這事我想自己完成。即使她憎恨,也只憎我,別讓她覺得我們把她當作物品一般置來換去。我總得讓她知道,是我想要她。」

  「你真的想要她?」

  「若我不想要她,誰都無法逼我做那種噁心的事情的。想到她是我的四嫂,就覺——得自己噁心。我偷別人的老婆或情人,但我不喜歡碰兄弟的女人。雖然四哥寫了休書,並且從沒碰過她,然而我這般做,仍然對不起四哥,心裡總有個結,不能放手做一些更加噁心的事情。」

  古籐無奈的語言,體現了他內心的掙扎。

  古雅淡雅地微笑,道:「五弟,你做吧,全家都支持你,連四弟都支持你。只要你能夠討得羅瑩的歡心,四弟也從他的罪孽中得到解脫。四弟和你們不同,他是理想主義者,心中只能容納一個女人,如同他的人生只有歌舞。如果你不做,以羅瑩的性格,會在血瑪終老一生。你給她幸福吧,我相信你能夠做到的,嘻!」

  古籐看著古雅的笑容,衝口便道:「二姐笑得好美。」

  古雅一愣,道:「要二姐親親嗎?」

  古籐走到床前,彎腰側臉,左臉頰便被古雅輕輕地吻了。

  「你回去陪楚艷吧,或者去勾引羅瑩。我看幾頁書,也要休息。」

  「二姐,明天我再來看你。」

  「記得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