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保衛戰 第四章 泗水城神秘客

  三日之後,薛桐辭別武媚娘等人,與竇仙童飛馬趕奔魔域,一路上不做太多停留,一日就來到前往魔域的必經之處——泗水城。薛桐道:「仙童,我們今日暫且在這兒住下,順道打聽一下黑鋒國度情況。」

  竇仙童點頭同意,二人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住下,泗水城打得依然是聖唐的旗號,看到天還沒黑,二人就出來四處走走,竇仙童說:「薛桐,前面那位老婆婆在幹什麼?我看她怎麼怪怪的。」

  薛桐抬眼看去,前面路口有一間鐵匠鋪,鐵匠鋪門口有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婆婆,正在和店舖的夥計爭執。竇仙童好奇說:「老婆婆都這樣大年紀了,還要買兵器嗎?我們過去看看。」

  二人來到近前,鐵匠鋪的屋前高高立起一根竹竿,掛有一幅招牌,隨風飄舞的布條上,大書「聖河鐵鋪」四字。鐵鋪夥計正往外推開那位老婆婆,口中說:「老太婆,我們這裡的兵器都很貴,你買不起的,快些走吧!」

  老太婆固執說:「小哥,我這裡有一塊玉珮,是我的傳家之寶啊,難道你就不能行行好,收下這塊玉珮,賣給我一件兵器嗎?我需要一件防身的兵器,我要去魔域找我的兒子……你就行行好吧。」

  夥計不耐煩地說:「老太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你再賴著不走,我可要報官了。」

  竇仙童氣不過夥計狗眼看人低,欺負老太婆,她上前攔住夥計,厲聲道:「你這夥計怎麼這樣呢?這位老婆婆哪裡得罪你了,你對她又拉又扯的?」

  夥計看看竇仙童,見她傲骨迎風,氣質非凡,背後還背著長劍,猜想不是等閒之輩,口氣馬上緩和下來,說:「這位小姐有所不知,這位老人家無理取鬧,在我們這裡磨蹭一個下午,非要除我們一件兵器。」

  老婆婆急道:「我不除,我有玉珮,你可以拿去換錢。」

  夥計嗤笑道:「你那塊玉珮我看過好幾次了,哪裡是什麼玉珮,分明就是一個放糖果的空盒子二枚銀幣也不值!」

  竇仙童說:「這樣吧,老婆婆不是要買兵器嗎?隨她來挑選,回頭我替她付帳。」

  老婆婆聽說有人替她付帳,興高采烈對竇仙童說:「小姐,你真是菩薩心腸,好人啊。」

  竇仙童善意一笑,「老婆婆你不要客氣,出門在外給人方便,也是給自己方便,這是我母親臨終前對我的教誨。老婆婆你屋裡請吧。」

  小夥計前面帶路,老婆婆隨後、薛桐與竇仙童也跟著一起走進石屋,見各式兵器凌亂擺了一長桌,一位老闆坐在櫃檯後冷眼旁觀,也不招呼客人。薛桐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把長劍,揮舞兩下,再輕輕一彈,只覺劍鳴清脆,通體雪亮,劍刃鋒利,紋理規律有致,對竇仙童讚道:「好劍!雖然不能斬金斷玉,卻是做工獨到,最妙是劍身輕靈,可以輕便舞動。老婆婆,這把劍你可中意?」

  老婆婆高興地接過寶劍,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真好啊,有了它,我就不用怕路上的強盜和魔獸了。」

  薛桐點點頭,問老闆:「老闆,這劍可有名字?多少錢一把?」

  櫃檯後的老闆五、六十歲模樣,滿額皺紋,乾枯精瘦,一雙三角眼似乎常年禁受煙熏火烤,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懶洋洋地說:「依該法煉出來的,全都以芙蓉為名,劍叫芙蓉劍,刀叫芙蓉刀。」

  頓了頓又感慨道:「不就是用來殺人嗎?還用得了什麼寶刀、寶劍,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江湖人,我鑄了四十年的劍,你們就砍殺了四十年,如今我累了,你們卻還興致勃勃,連這麼美麗的小娘子和這麼蒼老的老太婆也要去拿劍殺人?這個世道沒有希望了!」

  薛桐心中好笑,問道:「老闆你不就吃這行飯嗎?買劍的人越多,生意越好啊!」

  老闆不屑道:「如果沒有人來買劍,我打鋤頭耕田也餓不死。」

  薛桐深有感觸道:「原來你也嚮往和平啊,可你幹嘛要打劍來賣呢?」

  老闆道:「你莫要跟我套交情,劍五枚銀幣一把,一分也不能少!」

  竇仙童剛要掏錢,忽然瞧見老闆眼睛上面的燙傷,道:「老闆,你的眼睛是不是在打造兵器的時候燙傷?」

  然後又道:「劍我要,銀幣一枚也不會少你,但眼病卻可以替你免費治療,如何?」

  老闆疑惑看著竇仙童,皺眉道:「先說說你的治法?」

  竇仙童道:「湯劑會慢一些……肝開竅於目,如用銀針以瀉法扎你晴明、合谷、太沖、太陽四穴,此為『開四關』手法,去除肝膽經熱毒,再配合耳針放血,當可緩解眼中症狀。」

  老闆道:「你說得倒容易,看你年紀輕輕,能有多少經驗?」

  竇仙童微笑道:「醫道精深博奧,經驗的積累固然重要,我並不是什麼神醫,但是以前我有一位親戚患了與你一樣的眼病,我母親就是這樣幫他治好,這是我親眼所見。後來,我母親把她的醫術傳授一些給我,你要是相信,可以照我所言一試。」

  老闆遲疑了一下,歎道:「好吧,我就試試。姑娘你真是好心人啊。」

  老閣把老婆婆挑選好的寶劍用柔軟的細布包裹起來,竇仙童付了錢,問道:「老闆,聽你剛才的口氣,好像對現在的戰亂很是傷心啊。」

  老闆歎口氣道:「我的兩個兒子,剛剛死於前不久的戰爭。」

  薛桐問:「什麼戰爭?」

  老闆說:「魔域一帶盜匪猖獗,我兒跟隨魔域郡府的官兵前往剿滅,都犧牲在那裡了……」

  薛桐猜想,一定是蘇鳳的兵馬又和盤雲寨和羅家寶起了爭端,才會導致流血犧牲,他安慰鐵匠鋪老闆幾句,便和竇仙童以及買到寶劍的老婆婆走出鐵匠鋪。

  老婆婆愛不釋手地摸著手裡的寶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用自己乾癟的雙手,把那塊很特殊的玉珮拿出來,遞到竇仙童手裡,虔誠說:「小姐,這把寶劍很貴的,花了你五枚銀幣,我實在有點不忍心,這塊玉珮確實是我的傳家之寶,他們都不識貨,送給你吧,表示我的謝意。」

  這塊玉珮確實很特殊,顏色烏黑,隱隱有一點金屬光澤,外形還真像一個放糖果的盒子。掂在手中沉甸甸的。

  竇仙童笑了笑,又把那塊玉珮送還到她手中,說:「老婆婆,既然是你的傳家之寶,我們就更不能要了,區區幾枚銀幣,你不要放心上。對了,剛才聽你說你要去找兒子,你這麼大年紀了,自己上路一定不安全吧?」

  老婆婆歎口氣說:「我老頭死得早,就這麼一個兒子,前陣子當兵去了,聽說到魔域打仗,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得去找他啊。」

  竇仙童聽她說得淒涼,心中一軟說:「老婆婆,不如你跟我一道走吧,我們也要去魔域,據說這路上魔獸很多,我們一起走,在路上也好互相照應。」

  老婆婆千恩萬謝,當即跟隨薛桐和竇仙童回到客棧,又給她開了一間房間,睡了一覺。第二天,三人一同上路。

  泗水城往西,過了一道山嶺,便是一望無垠的沙漠。沙漠的氣候變幻無常,景物是永不平靜。戈壁中,風沙猛惡,照例是常人難以想像,這裡是泗水城西南一百二十里的六道嶺,由泗水城直通魔域的路上,基本全是戈壁漠海,瀰漫黃沙,一望無際的黃沙直達天際,連棵小樹的影子都看不到。

  沙漠氣候忽冷忽熱,一會兒飛沙走石,一會兒雪片紛飛。這天的風勢格外兇惡,只見勁風怒吼,黃塵高湧,浮沙被狂風捲起,滿空飛舞,地面上全被飛起來的浮沙塵霧籠罩,一片昏茫愁慘景象。

  面對黃沙古道,儘管雷霆雪花豹和青鬃流星馬都是極品神獸坐騎,但是二人不敢冒風險在風沙中趕路,故薛桐和竇仙童,還有那位老婆婆正躲在一座沙丘後面避風。

  一直等到下午,風沙才停止,於是三人上了坐騎,竇仙童戴著老婆婆,歷經一下午的沙漠行軍,終於來到魔域的盤雲寨附近。盤雲寨是一座沙漠綠洲,老遠就能看到蒼鬱的山峰,盤雲寨聚集三、四千魔域刀客,首領名叫傅東彪,是薛桐這次來魔域要找的人之一。

  知道傅東彪性情粗暴,不好說話,到了日落光景,薛桐和竇仙童就在距離盤雲寨三十里的小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魔域,乃是黑鋒國度轄內最西部的一座州郡,與冰雪寒國相鄰,這裡的獵手都被稱為刀客,在魔域裡淘寶就是他們賴以維生的職業,傅東彪的女兒——傅清瑤似乎更喜歡這種平凡而刺激的生活,她將自己化裝成男生,浪跡魔域,魂埋大漠,一輩子都過這種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浪跡生活,也不願再回到黑暗骯髒的黑鋒國度。

  她的父親傅東彪原本是黑鋒國度的副統帥,因為性格問題和蘇鳳兵戎相見,大打出手,最後,父女最後掛印而去。傅東彪就在盤雲寨召聚了一幫志同道合的人馬,過起佔山為王的道遙日子。而傅清瑤天性不好安靜,化裝之後,流浪大漠,一來殺魔獸修煉戰魂,二來幫助父親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拉攏他們一起加入盤雲寨,以待時機成熟,和蘇鳳開戰。

  每日每夜,風狂似刀,挾沙裹草,難得一停。一直翻翻滾滾吹向遠方天際,如不絕之江海,一浪接著一浪,沒有盡頭。灰黃蒼茫的大地,永遠像披著厚重的黃色大衣。那風沙中的太陽和月亮永遠是朦朦朧朧,彷彿藏身於輕紗之後的絕世女子,叫人想看而看不透。

  手中青虹刀灰綠色光芒一閃,硬生生切入魔域骷髏狼的胸膛,骷髏狼哀嚎尖叫,兩點綠油油如磷火的雙眼,徹底黯淡下去。傅清瑤運力一掌拍去,本來有如小牛犢一般大小的魔域骷髏狼,頓時骨架鬆散,嘩啦啦紛紛掉落在大地沙塵之中。

  骷髏狼的骨架一掉落,茫茫風沙吹來,眼看瞬間便要被掩埋無蹤。傅清瑤手中厚重的青虹刀突然伸出去,碎骨震飛,一顆散發灰色光芒的魔核便自骨堆中顯露出來,晦澀昏暗的光芒,看得到一些灰色光質在魔核之內緩緩流轉,大小如常人拇指,她心裡頓時微微一喜。

  青虹刀刀尖一記輕佻,灰色魔核便出現在刀身之上,傅清瑤猛地翻腕回收,青虹刀劃出一朵刀花,右手五指毒蛇一般探伸,捏住魔核,收進腰間,魔核與魔核之間摩擦出聲,傅清瑤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這時候,天漸黃昏,傅清瑤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個子刀客。大個子名叫無敵,以前經常和她一起配合捕殺怪獸,為人不錯,已經通過了傅清瑤的考核,即將被她招入盤雲寨。無敵和傅清瑤打了一聲招呼,喊道:「小子,我要收工了,要不要一起走?」

  傅清瑤說:「你先走吧,我再等一會。」

  傅清瑤又練了半個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沙漠晝夜溫差很大,白天烈日炎炎,到了晚上卻是寒風徹骨。傅清瑤緊束腦後的烏黑長髮沾滿沙塵,她望了望天邊越見黯淡的灰茫夜色,漫漫黃沙風暴中,天地朦朧,只有遠處寥落稀疏的幾棵大樹,反射著大漠寒光。她心想,該收工了。

  咦,又有陌生人來了!不知道是敵是友,傅清瑤馬上躍進黑暗之中,朝來人的方向看去,相貌尚未看清楚,一陣誘人的幽香卻飄了過來。這香味有些熟悉啊,大風將一張暗紅色的寬大披風吹得翻飛,使得獸皮披風中的女人樣貌有些模糊,不過從婀娜有致的曼妙形體判斷,傅清瑤心裡浮現一個女人的名字:碧眼雪狐楊冪兒!

  「哎呀,這死鬼的風沙!該死的天氣,將本姑娘溫湯洗過的身子又弄髒了!」

  傅清瑤知道神秘女人武功不錯,但她是西越人,有著西越人傳統的碧藍眼睛、雪嫩肌膚和高大不失苗條的惹火身材。傅清瑤總覺得這女人不是普通人,她的城府很深,所以傅清瑤不怎麼願意接近她。

  楊冪兒一隻手靜悄悄地緊緊握在腰間蝴蝶雙刀的刀把上,白玉般的臉龐雖有風沙落上卻是異常黯麗,發出的聲音又甜又媚,性感的身子左右扭動,讓人不覺把視線集中在她性感部位上。她一邊埋怨風沙的肆虐無情,一邊用水汪汪的媚眼往傅清瑤藏身的黑暗處掃視。很快就躲入到一面石壁的背風處,一隻手依然放在柔軟腰肢之間,另一隻手卻輕拍著豐滿的胸脯,黑暗之中,一雙媚眼閃閃發光。

  「小哥,我知道你躲在那裡!咯咯,姐姐我單薄弱女子一個,你們魔域男人個個比豺狼還要兇惡,就屬你天性善良,姐姐也沒辦法,和你待在一起,總勝過充滿殺戮和情慾的男人來得好!」

  楊冪兒修長柔軟的身子斜倚在冰涼黝黑的石壁之上,伸出一隻玉手撩撥被風吹亂的長髮,白晰的手在黑暗中發出朦朧的咬白光芒,彷彿天邊初升的月盤。她的歎息在黑暗中彷彿真情流露,其中刻意裝扮的無奈,可使絕大多數的魔域男人陡生憐惜和呵護。

  這只風騷美艷的碧眼雪狐,倚靠她天生不凡的艷麗和媚惑能力,令魔域許多男人為之神魂顛倒,心機深沉的她,將那些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從中獲得不少好處。撇開她身上價格不菲的首飾、衣服,光她一句「溫湯洗過」就可以讓卑賤的刀客半晌無語。魔域中的水是何等珍貴之物,這女人卻可以時不時地買來溫洗她白晰柔膩的身子,實在太過奢侈!

  楊冪兒卻不知道,傅清瑤可不吃她那一套。傅清瑤未曾出現在這魔域的時候,楊冪兒就已艷名遠播。女扮男裝的傅清瑤,挺傲的身骨有一般罕見的清冽氣質,無懼卻又善良!

  傅清瑤遲疑的自藏身之處走出來,手上低垂的青虹刀散發黯淡的光芒,看著楊冪兒,只是友好一笑。楊冪兒玉臉上閃過開心的喜悅光芒,顯然傅清瑤的接受對她來說是一種欣慰。她取出一隻牛皮水囊,面帶微笑遞給有些不好意思的傅清瑤。

  傅清瑤笑了笑,接過水囊的時候,楊冪兒的手指有如微風一般輕輕撥弄她的手掌。傅清瑤吸了半口清水,溫涼的淨水緩緩流過乾渴的喉嚨,順著同樣乾澀的腸胃徐徐流下,好生暢快!

  楊冪兒另一隻手也放開腰間雙刀的刀柄,玉手皓白如玉,輕輕搭在傅清瑤肩上,用自己的高挑身子擋住風口,黑暗中,目光有如一汪醉人溪泉,看著傅清瑤。

  吐氣如蘭,美人的瓊鼻朱唇,媚眼鳳眉,近在咫尺,嫣紅欲滴的小嘴,只要稍微貼近,就能品嚐到醉人的溫軟味道。傅清瑤喝完水,不太好意思地朝徐徐靠近的楊冪兒笑了笑,「冪兒,謝謝你的水!」

  傅清瑤耳朵卻突然快速聳動,風沙中細微的行走和翻沙聲一絲不漏地收入她的耳朵,不由輕喊出聲,「小心!」

  兩字剛到唇邊,笑靨如花的女人已經飛快動作起來,暗紅色的披風蕩出一圈波浪,刀身出鞘,兩聲清鳴齊發,寒冽刀光潑劃出,空中掠閃而過。

  楊冪兒腰肢款擺,步移刀隨,躲開一頭魔域黏髏狼的背後撲擊,墨綠色蝴蝶雙刀寒光交錯,有如一對蝴蝶穿飛,三次攻擊就順利解決一頭尋味而來的魔域骷髏狼,楊冪兒挑起掉落的魔核,一記輕翻回到傅清瑤的身邊,冷若冰霜的臉上,笑容再次綻放。

  「怎麼樣,我也不錯吧?」

  楊冪兒聲音充滿歡喜,依舊賣弄自己。

  「嗯,冪兒的身手靈活,蝴蝶雙刀下,潑辣無情!」

  傅清瑤笑道,心裡卻是平淡,她對楊冪兒根本沒有興趣。

  楊冪兒很滿意傅清瑤的反應,「小哥,我們結伴回去吧。」

  楊冪兒向傅清瑤發出了友好的邀約,傅清瑤沒有拒絕。

  風沙中,一處簡陋村落,在濛濛天光下出現在眼簾。在魔域,像這樣的小村莊很多,魔域第一百二十八號刀站,就是它的名字。其他村落也一樣,數字從一開始,卻不知到幾號才結束!

  魔域,天牯嶺一百二十八號刀站。

  三根巨大粗長的圓木,撐起一座防禦偵察箭塔,天牯嶺第一百二十八號刀站門口,左右分立一座,每座箭塔上都有殺傷力強大的勁弩強弓,和目光如魔、十指如鐵的箭手。巨大圓木之上,是可以站立十幾人的塔亭,昏黃的燈光自箭塔上傾瀉下來,附近沙地和房屋因此鍍上一層溫暖的淡淡金黃,彷彿將外面肆虐的狂風、徹骨的冰寒都給驅散幾分。

  傅清瑤穿過空蕩的廣場,來到了唯一的小酒館。剛剛進酒館大門,就看見燈光最亮處,並肩站立一男一女,男的肩寬腰窄,雙手雙腿比常人稍微長一些,有如一桿標槍,女的背影有些朦朧,一身華麗的銀鱗鎖子甲異常貼身,長髮飄逸柔順,將她背後動人的風情展露無遺,身材修長,絲毫不比旁邊男子矮上幾分。

  更讓傅清瑤吃驚的是,女子隨身所帶的兵器,並不是專門用來淘金的沉重寶刀!女子的兵器包裹在長條形的黃綬包布中,兵器放在桌面上,黃綾包布隱隱透出光芒,顯然是一把寶刃。傅清瑤輕步上前,在明亮燈光下有幾分苦澀和不好意思。她故意離那名衣甲華麗、神采非凡的女子遠一些,這是女人的自知之明。

  「老闆,我要一碗蔥油雞蛋面。」

  聽得傅清瑤的聲音,一身亮甲的女子轉過身來,一雙明亮的眼睛有如魔域綠洲的碧清湖水。傅清瑤飛快地看了他們一眼,在心裡感歎:沒想到在小村落裡,也能碰到如此風采照人的俠客!

  男的面容堅毅,英俊之中略帶著幾分痞氣,眉宇之間有股強大殺氣讓人不寒而慄。女子則是清純無比,面容姣好,瓊鼻秀額,小嘴嫣紅,皮膚白嫩得彷彿一掐都能掐出水來,氣質脫俗,讓傅清瑤懷疑她是不是從魔域外面的世界過來,要不魔域這樣乾燥惡劣的氣候環境,哪能養育出如此動人的女子?

  一碗清水蔥油面很快就吃完,傅清瑤剛想離開,英俊的男子朝她友好一笑,「兄弟!能不能問一下路?」

  傅清搖停下腳步,道:「什麼路?」

  男子指了指東方,道:「我們是從泗水城來的商人,在這裡迷了路,不知道從這裡往羅家堡怎麼走,問了好幾個人都說不清楚。」

  說罷,他晶亮的眸子注視傅清瑤,傅清瑤心中一沉,羅家堡和盤雲寨向來勢不兩立,這裡的刀鎮,大都傾向父親的盤雲寨,他們要去羅家堡,不知道是敵是友?傅清瑤帶著滿腹心思,抿著嘴一聲不響地離開。

  女子推了男子一把,道:「薛桐,人家都走了!」

  薛桐輕聲道:「我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去羅家堡的路。」

  這時,和薛桐一起來的老婆婆從房間走出,「薛公子、竇小姐,你們還沒有吃完嗎?」

  竇仙童說:「老人家,我們也吃完了,只不過想問點事情,趕了一天的路,你先回房睡覺吧,等我們問清楚羅家堡的路,再將你送去。」

  老婆婆道謝,伸了懶腰,回房間睡覺去了。

  薛桐不解地說:「仙童,你對這名陌生的老太婆實在太好了。」

  竇仙童說:「我母親去世得早,見到年紀大的女性,就覺得倍感親切。另外,老人家的兒子很有可能已經戰死了,看她孤苦伶仃的樣子,我們能幫就幫吧。」

  今天晚上,又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照理說,三天前魔域郡府的官差剛剛徵收了稅銀,本是不該再來,但剛剛過了晚飯時候,大地忽然震顫起來。馬蹄聲!

  整條大街上的刀客目光幾乎同時轉頭看向村外,馬蹄到來的動靜,大家早就已經熟悉。

  「是雙龍山的馬匪!」

  淒厲的喊聲響起!

  「哈哈……小子們!」

  一聲大笑,宛如雷聲轟隆,只見十數騎戰馬的前首,乃是穿著玄黑鎧甲的光頭壯漢,光頭座下的駿馬全身赤紅,足高八尺。馬鞍上還掛著兩柄巨大的赤銅錘,赤銅錘每一把都有百斤重。

  「一百二十八號刀站的小子們聽著,今天快將年稅交了,否則爺爺的大軍就要血洗你們的莊子!」

  壯漢蠻不講理地喊著。

  「年稅?」

  薛桐罵道:「好囂張的傢伙,看上去不像官差,倒像搶劫的土匪。」

  店夥計歎道:「他們本來就是馬匪,專門打劫我們刀客的馬匪!哎,官府剛剛收走稅銀,土匪又來要,這日子過得真辛苦啊!」

  「一人兩枚銀幣。今天晚上必須繳齊!」

  「兩枚銀幣!這、這不是吃人嘛!」

  「怎麼這麼多?」

  「不讓我們活了啊!」

  刀客一片喧嘩。

  「三爺。」

  名叫無敵的刀客迎上前去,臉色不太好看,「一人兩枚銀幣,是不是太多了?」

  「多嗎?你們這些刀客最近富得流油,聞一聞酒館裡的酒香,日子過得不錯吧,每天都喝酒!可我們雙龍山的兄弟還在啃饅頭!你們莊子應該有兩千多人。不過我也就按照兩千人算。一人兩枚銀幣,讓你們拿出四千銀幣,應該不是難事。」

  三爺冷笑道,「就連一些窮莊子,我們也是一人收兩枚銀幣,今天我把零頭免了。是給無敵兄弟你面子!」

  一次就收四千銀幣,刀客們以後肉也不敢吃,酒也不敢喝了,年關恐怕要過得十分鬱悶。

  「三爺。」

  無敵朗聲道,「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刀客一個月也就賺那麼一點銀幣,正常吃喝就要花去一半。要是全繳了,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尤其是前兩天魔域郡府剛剛徵收稅銀,你們又來要……」

  「不要跟我說廢話。」

  坐在馬上的三爺臉色一沉,「我們大軍現在就駐紮在四十里外,要是兩個時辰湊不齊四千銀幣,就等著莊子被血洗吧。」

  無敵雙手緊緊握住開山刀的刀柄,兩眼噴著火光,憤怒地看著三爺,一百二十八號刀站的老少也都紛紛圍過來,指責三爺的不仁,但是他們沒有人敢跳出來和馬匪正面對抗。

  三爺冷哼:「你們不服嗎?無敵,這些日子,你的刀法精進了多少?要不要和我的赤銅錘比試一下?」

  三爺傲慢的目光從無敵身上掠過。就在三個月前,無敵才被三爺的重錘打得吐血。但是無敵知道,那是自己讓著三爺,絕不能逞一時之勇,得罪了雙龍山的馬匪。馬匪凶殘得很,按時送上銀子都不一定輕饒了你,要真打傷或打死他們的人,雙龍山的五千多馬匪,很快就會來興師問罪。

  三爺手持兩柄赤銅錘,就從馬上躍下。

  「都讓開點。」

  三當家大喝一聲,來到無敵跟前,傲慢地看著無敵鐵青的臉,嘲笑道:「小子,為了兩枚銀幣,你就不要命了?」

  無敵沒有說話,只是用手緊緊抓著開山刀的刀柄。

  三爺冷不防一巴掌打在無敵臉上,他的半邊臉立即腫脹,無敵低頭吐了一口血沫,硬是忍住罵聲,憤怒道:「你為什麼打人?」

  三爺不屑地看著無敵,將手中的雙錘分別拿在手中,大有將無敵打成肉醬的意思,「小子,老老實實把四千銀幣給我備好,一個時辰之後,我要收走。否則你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三爺哼了一聲,飛身上馬,朝下一處刀站而去。

  三爺走後,所有人都圍攏過來,先是問候無敵的傷勢,在這座刀站裡面,無敵的功夫乃是一流,加上平時喜歡打抱不平,所以在一百二十八號刀站,算是一位首領的人物。

  「頭兒,怎麼辦?剛剛繳了官府的年稅,又要給土匪繳稅,哪裡有那麼多錢啊?難道讓我們這個月餓肚子幹活不成?」

  「頭頭,跟他們拼了吧!」

  「可是雙龍山的土匪有五、六千人,我們大人、孩子加起來還不到兩千人,他們的裝備精良,有快馬和裝甲,我們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無敵吐出口中血沫,罵道:「娘的,這種罪真是受夠了,還不如打一場痛痛快快的仗,就是死了也比活著痛快……」

  「頭兒,我們都不怕死!可是婦女和孩子呢?土匪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唉!」

  無敵重重歎了一口氣,將緊握著開山刀的那隻手鬆開。

  楊冪兒湊過來,將熱毛巾遞給無敵,道:「擦擦臉上的血,大家商議一下,還是把錢湊上吧。」

  一名濃眉漢子怒吼起來:「操他娘!我們哪來的銀子,魔域裡的怪獸越來越少,淘金者卻越來越多,日子過得吃緊,要是再繳稅銀,這個月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無敵摸了摸臉,「弟兄們,忍了吧!大家都回家籌銀子,按照老規矩,村長將錢收起來,實在困難的,來我這兒報到。」

  「都散了吧!還在這兒愣著幹嘛?回家準備銀子去。」

  楊冪兒對大家說道。

  儘管薛桐和竇仙童看到不可一世的土匪來這裡要稅銀,但二人並沒有往心裡去,這幾日連續趕路,幾乎沒有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時間,現在來到魔域,儘管這裡的條件惡劣,甚至連洗澡水都沒有,但終究是能夠避風擋雨,薛桐進屋,見到竇仙童收了戰甲斜坐在床榻上,一隻玉臂放在胸上,撐著下頷,正獨自出神,以致薛桐走進屋內,她都沒有發覺。

  如雲髮絲挽成高聳的宮髻,額前一縷瀏海齊眉,秀眉微蹙,明媚的美目薄霧濛濛。如畫的瓜子臉下,潔白無瑕的玉手撐著下頷,半條小臂裸露在外,如蓮藕般光潔。由於是坐著,連身的純白內衣被胸前雙峰撐起,隱約可見雙丸的形狀,甚至現出絲質肚兜的顏色。

  薛桐坐在竇仙童身旁的榻上,一手將她攬在懷中,悠然說:「仙童!想什麼呢?這樣出神,是不是連著幾日趕路,沒和我的寶貝親熱,怪我了嗎?」

  竇仙童轉過頭來,抬起螓首,美目如水,一雙玉手撫上薛桐的臉龐,幽幽道:「薛桐,你這壞蛋,就知道那檔事……」

  說話間,卻伸出玉手,抱住薛桐的虎腰,送上她的香吻。

  薛桐再也無法忍受,三兩下解去二人的衣服,猛地分開她的玉腿,龍槍抵著溪水玉門,前半部順勢滑入玉道之中,滋味妙不可言。只見竇仙童急劇喘氣,玉臀向前不住迎合。

  薛桐下身一挺,緩緩一插,竇仙童忍不住嗯哼一聲,薛桐雙手不安分地在她玉峰上、柳腰旁肆虐,一股強烈戰慄襲向竇仙童,嫩穴被堅硬的龍槍貫穿,酸麻的快意滋味使她產生挺身相就的衝動,一波波快感以下體為中心,擴散到全身。

  薛桐努力在竇仙童的花瓣間抽送,竇仙童不禁柳腰搖擺,最後將身子靠在薛桐胸懷,薛桐一面托起她的臀部繼續抽送,一面搓揉她的乳房,從這角度竇仙童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私處,柔軟的陰毛、濕潤的花瓣,以及不斷進出蜜穴的龍槍。

  豐滿潤滑的玉體,緊緊貼著薛桐,一雙抖顫的玉峰,磨著薛桐健壯的胸,柳腰急速左右擺動,雪白的雙腿張到極限,抱住薛桐不放,粉嫩豐滿的玉臀旋轉,配合薛桐猛烈攻勢,隨之動作起來。

  忽然竇仙童躺回床上,堅挺的玉峰劇烈顫動,螓首頻搖,忘情嬌呼:「啊……啊……好舒服……要來了!」

  薛桐只覺得龍槍周圍數層嫩肉一陣強烈痙攣,像要把他搾乾似的,一陣從未有過的快感直衝腦門,滾燙的精液噴進仙童的美穴深處,他的龍槍間歇性膨脹,每一次都有灼熱的液體在竇仙童的子宮飛散。竇仙童享受一陣陣精液衝擊,幻想受孕的甜蜜,一次又一次把她帶上高潮的巔峰。

  薛桐本打算打鐵趁熱,卻被外面紛亂的爭吵聲攪亂心情,他怒火沖天,停下動作,傾聽外邊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