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羊舞風雲 第三十四章 互訴情衷

  「可是……可是三哥那邊……」一陣憐惜下來,公羊猛自己也差點沒搞得氣喘吁吁,不過看蕭雪婷一副嬌慵無力、再難承受雨露的嬌弱模樣,他倒也不想摟著這美姐姐再干一回。只是心一定,便不由又想起了公羊剛,頭不禁疼了起來,「他……他是真的不知道嗎?」

  「應該是不知情的……」想到今兒白天,公羊剛又逼了公羊猛一回,口中出言極其不遜,氣得連方家姐妹都不由冒了火,那模樣活像一個見色起意的公子哥兒;如果不是前些夜裡玫瑰妖姬好生剖析過,冷眼旁觀的蕭雪婷也看出了其中問題,否則真誤會了他。

  蕭雪婷輕聲地吁了一口氣,盡量把聲音放得平淡,別剌激心下氣火難平的公羊猛,「三哥他……其實是在找死。」

  「你……你說什麼!」雖然心下也氣公羊剛氣得要死,但公羊剛無論如何也是自己的親三哥,是除了蕭雪婷之外公羊猛唯一的血緣親人,雖知因明芷道姑被暗算而死,再加上閨中密友劍雨姬之事,蕭雪婷對公羊剛必是極不諒解,但聽蕭雪婷說公羊剛在找死,這話哪得公羊猛不怒?

  但一看到蕭雪婷的神情,公羊猛目中噴發的怒火雖仍高漲難消,疑惑築成的堤防卻及時擋住了那怒火的爆發。蕭雪婷的表情沒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樣兒,更沒有因公羊剛得罪了她發狠話的丁點兒怒氣,純純粹粹只有表述事實的平靜,那表情大出公羊猛意料之外。

  以公羊剛與蕭雪婷的梁子,她若幸災樂禍又或怒發狠話,都不出公羊猛意料之外,反倒是這般平靜的述說,卻真令公羊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想氣都氣不起來,欲言又止了老半天,才壓下了心中忍不住延燒的火氣,出口的話聲勉強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雪婷……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知道公羊猛對親情看得很重,否則像公羊剛那樣口不擇言,老說要染指公羊猛的妻子,以公羊猛的性格老早要動手見個真章。蕭雪婷話才出口,面上表情平靜無波,其實早咬緊牙關,預備待會兒可能有的重重耳光。

  公羊猛是她心中所愛,又有血緣之親,但蕭雪婷即便不想報明芷道姑之仇,公羊剛在她心目中卻仍如同陌路,縱然兩人應有血緣關係,可對蕭雪婷來說,此人是生是死,對她而言全沒有影響,就算口稱三哥,卻也沒讓兩人有一絲半點的親近。

  眼見這個耳光一直沒有下來,公羊猛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滿疑惑,蕭雪婷輕吁了一口氣,「三哥與其說是在逼你下山重建山莊,不如說在挑釁猛弟弟你的底線,在希望你忍不住出手殺他……看來那」烈陽照雪「的功訣雖能令功力突飛猛進,可對三哥的傷害……也頗不輕呢!」

  「會……會是這個原因?」聽蕭雪婷這麼一提,公羊猛心中的怒火又消了幾分。他雖知本門功法中有「烈陽照雪」這套功訣,也看過這套功訣修習之法,以及莊中先輩對修練這套功訣後果的種種記述,但書冊所言畢竟非是親身嘗試,公羊猛雖知修習此訣後果極危,卻沒想到會危險到這般地步。

  當戚明應說出公羊剛修練「烈陽照雪」訣之時,公羊猛也不過是佩服三哥心性堅毅、復仇心重,竟能不顧後果修練此訣,卻沒想到後果當真如書冊上所言,竟讓公羊剛生了尋死之心。

  「那……可怎麼辦才好?」公羊猛眉頭緊皺,無論如何公羊剛終究是自己二哥,再怎麼說身為弟弟也不能看著他尋死;何況公羊剛確有求死之心,顯然是因為身受「烈陽照雪」功訣所苦。就算救不了他,公羊猛也想至少讓三哥少受些苦楚,偏生這方面他毫無所知,戚明應所授的訣竅也不過能稍解公羊剛之苦。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日子自己運功為公羊剛緩解苦楚的頻率愈來愈頻繁。顯然公羊剛身受之苦愈來愈強烈、愈來愈難以遏抑,公羊猛也不會這般容易就相信蕭雪婷的說法確有所本。「這事連……連花師叔都沒有辦法,風師父只怕……只怕也無法可解……怎麼辦?」

  「事情一件一件來,先解決你吃醋的美女師父吧!」甜甜一笑,玉手輕伸,滑進公羊猛發內,將他的臉拉了起來,深深地又印上一吻。

  其實蕭雪婷還有沒說出來的話,從公羊剛一直把劍明山和明芷道姑之仇攬在身上,讓劍雨姬的恨意全朝他過去,一點沒恨到公羊猛的作法,便知公羊剛只怕是早有預謀。

  修練「烈陽照雪」功訣的後果他原就知道,殺了兩人後他已報此大仇,又將仇人後代之恨全引到了自己身上,無論劍雨姬或蕭雪婷出手殺他,都可了結此番恩怨,公羊猛便可毫無阻擾地重建雲麾山莊。此事不只自己,恐怕在世外居連戚明應都看出來了,只是說出來徒增公羊猛傷心;蕭雪婷倒不想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如先移轉公羊猛注目的焦點再說。

  夜色靜謐,回到房內的風姿吟連門也不關便坐到床上,微帶朦朧的秀目望著窗外的明月直發呆,纖手輕輕地解開了襟扣,慢慢地讓粉嫩火熱的肌膚接觸到了夜間微寒的空氣;隨著髮飾摘下,一頭秀髮在空中飄然飛舞,風姿吟狠狠地搖著頭,直到髮絲徹底散開,披垂下來方止。

  微微頷首,望著床上錦被棉褥,纖手輕柔不帶一絲力氣地順著嬌軀凹凸有致的曲線滑動著,彷彿像變成了其他人的手一般。風姿吟櫻唇輕抿,不由有些傷感。

  那時也是一樣的月光,就在這張床上,公羊猛摟著自己倒上了床,也不知他用上了什麼手法,令風姿吟慾火焚身,理智和意志竟變得不堪一擊,心甘情願地變成了公羊猛床上的禁臠。

  那一夜公羊猛真說得上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足足令風姿吟高潮了六次之多!雖知自己的慾火焚身多半是公羊猛施了什麼門道,九成九是杜明巖為了報復自己,才教會他的邪淫手段,但那濃情蜜意的雲雨交歡,當真只有親身承受之後才知其中滋味。

  破身之夜連著給公羊猛淫了六次,本還不堪受辱的風姿吟縱然原先還力保理智想在第二天清理門戶,可那堅持卻也在連番襲來的美妙快意中煙消雲散,待得第二天公羊猛終於力盡,再壓制不了她之時,風姿吟身子雖是解脫自由,芳心卻已被師徒偷歡混著雲雨極樂的快感所束縛,想要殺了這色膽包大的徒兒都下不了手。

  那一次……算是自己輸給了杜明巖吧!本來從處女之身被公羊猛奪去之時,風姿吟芳心已隱然有了這個念頭,但到了之後公羊猛帶著自己去上杜明巖的墳,像是要表演給杜明巖看一般,令戀姦情熱的自己無法抗拒地在他墳前自慰,心花怒放地把自己送上高潮,連那羞人至極的真心淫液都狠狠地洩將出來,事後還被公羊猛光天化日之下姦淫得自己欲死欲仙,浪得渾然忘我,風姿吟才真正承認,自己確實是徹頭徹尾地敗北,也才真真正正地臣服在公羊猛胯下。

  之後的那一年辰光,光只是回想便讓風姿吟不由臉紅心跳、身子發熱,雖知公羊猛所用乃是杜明巖所授的淫賊手法,承受那手法的自己也不知會受到什麼傷害,可一來她真正是戀姦情熱,抗拒不了公羊猛的求歡,二來天生的媚骨艷相乃是這風仙姬的極大破綻,既給公羊猛把握住了,又哪裡逃脫得了?

  那段時日風姿吟只覺自己日日夜夜都被公羊猛摟抱玩弄,在激情間展現兩人夾雜著師徒親情與男女之愛的情意,直到那個時候風姿吟才真正知道,為什麼天下人明知姦淫浪蕩之名絕招惹不得,仍有那麼多人沉迷男女愛慾之中;那種趣味歡樂,實非筆墨所能描述。

  也因此,之後雖然公羊猛下山,風姿吟沒有跟隨其後,可午夜夢迴之間,總覺得公羊猛就在自己身邊;這張自己在上頭失身的床,總能令她一入睡便在夢中與公羊猛相見,在夢中承受著他那讓自己愛不釋手的手段,讓她的相思和渴望稍得滿足,否則以風姿吟天賦媚骨艷相的本質,又給公羊猛實實在在地撩起了無比的情慾愛火,如何能夠形單影隻地渡過沒有男人的日子?

  可到了公羊猛回來的那日,情況真的整個變了,一看到公羊猛的身影出現,風姿吟激動得什麼也不顧了,一頭就向公羊猛撞了過去,想要投懷送抱、誘起了公羊猛的慾火,讓他在道旁就把自己寬衣解帶就地正法也在所不惜;卻沒想到公羊猛非但不領情,反退開了身子。若非他這一退現出了許久不見的好師妹花倚蝶身影,讓風姿吟發覺除了公羊猛外還有旁人在,只怕風姿吟真會忍不住再投入他的懷抱;雖說風姿吟反應得快,抱著花倚蝶便哭了出來,可背心還是冷颼颼的,幸好花倚蝶的反應比自己更激烈,何況許久不見,風姿吟的眼淚也是出自真心,否則怕真給旁人看出了問題來。

  不過回到谷中,接踵而來的消息卻令風姿吟不由氣滿胸膛:公羊猛不只在山上弄了自己,到了山下復仇之餘竟也不忘招蜂引蝶,勾上的方家姐妹還都是自己師侄,心中纏繞的感覺讓風姿吟連眼神都不對了。若非她修養深湛,心知這秘密絕不能外洩,又是早知師徒之間干犯禮教,心中隱然覺得自己與公羊猛間不會有好結果,算得上心有準備,否則只怕當場就要發作出來。

  但過了這麼久,見公羊猛對自己又敬又怕,甚至不敢與方家姐妹同房,那謹敬慎微的樣兒,哪裡還是大展淫威對自己為所欲為的好徒兒?風姿吟本不是氣量狹窄的女子,又見公羊猛深怕行差踏錯的模樣,心中的火氣也就消了。

  只是她心知公羊猛與自己的緣分怕也是到此為止了,一平靜下來她才發現,

  現在的自己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己帶大的徒兒同時是自己心愛的男子;

  風姿吟表面上像要彌補先前的分離,老與花倚蝶膩在一塊兒,實則只是逃避。她雖也知這樣不妥,可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怎麼才算好,幸好公羊猛也在逃避自己,一時間倒相安無事。

  表面是無事,但這樣子……可就苦了自己。閉上美目,把手當是公羊猛的手,輕巧溫柔地在自己身上滑動,極盡甜蜜挑逗之能事,不知不覺之間風姿吟外裳已散落床畔,只餘一件小小肚兜留在身上,恰到好處地遮掩三點要害,卻擋不住正在胸前下體動作著的玉手。

  這樣的動作也不知弄過了幾次,風姿吟深歎一口氣,睜開了眼,看著自己發紅的肌膚。無論她怎麼模擬,自己的手總比不上公羊猛的手來得威力驚人,明明他的動作沒有自己靈巧、明明他的動作偶爾帶著點粗暴,可卻總能令自己身心敞放,完全地沉醉其中,難不成……難不成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異?她停下了動作,大口地呼吸著,已探入股間的玉手卻沒有抽出來。

  突然之間叩門聲響,心中全無準備的風姿吟當場從床上跳了起來,只覺臉紅耳熱,手都不知該放在那裡才好。轉頭一看,幸好門還掩著,沒有春光外洩,風姿吟不由輕吐了一口氣,心中暗叫幸運。如果門還敞開著,給人發現自己仙姿玉骨的外表下,竟瞞著人便自慰起來,若是花倚蝶還好,公羊猛多半還沒膽來找自己,劍雨姬更是不出房門,可若是玫瑰妖姬看到了,這羞人的把柄只怕讓自己再沒有臉監視於她;若換了公羊剛……說不定自己連給公羊猛守節都做不到了。

  纖手一伸,取過一件薄薄外衣罩住自己誘人的胴體,風姿吟低頭一看,雖見這樣若隱若現和沒穿也差不多,加上肌紅膚潤,即便暗淡燭光下也看得出不同平時,但一時之間也難打理整齊。她拉緊了衣裳,勉力讓聲音不顫不抖,「是哪位?

  姿吟已睡下了,有事能否明天再說?「

  「風前輩,晚輩雪婷……有點事想……想請前輩開導……」

  「是雪婷啊……」暗吁了口氣,風姿吟雖也覺得有些奇怪,這蕭雪婷傷於明芷道姑之逝,從進逸仙谷以來便是頹喪消沉,前幾日才稍稍回復了些;據花倚蝶所言是經玫瑰妖姬的開導,卻不知她來找自己是為何事?

  不過想到此女那嬌柔可憐的模樣,風姿吟對她也不由有些關心,何況據方家姐妹所言,蕭雪婷本性不惡,只是世事弄人,才會變得如此尷尬的境地。

  雖然知道蕭雪婷和公羊猛也有關係,但風姿吟對她卻沒有什麼敵意或妒意,何況若能讓蕭雪婷稍稍振作,有點兒朝氣,總也比現在這個模樣賞心悅目;對方身為女子,自己雖是衣不蔽體,諒想也沒什麼關係,「蕭姑娘請自入……恕姿吟不起身迎接了。」

  輕輕地開門走了進來,緩緩地坐在床前椅上,蕭雪婷微微垂著頭,拚命忍著心中的激動。其實她早就來了,從門外一眼便看到風姿吟正自玉手齊施,熱情慰撫自己的模樣,只是她的手法似是自創,看來也沒經公羊猛怎麼調教,手法頗為幼稚,效果不怎麼樣,雖是熱情有餘,可情慾愛撫方面卻是不足。

  只是蕭雪婷來此不是為了品評風姿吟的自慰手法,她雖看著這仙子般的美女自慰而不由激動,心知這美女也給公羊猛帶壞了,卻還能小心翼翼地掩住了門,直到聽到門後風姿吟動作已息,呼吸雖仍急促卻已有漸漸平息之勢,這才大著膽子叩門。

  「蕭姑娘有什麼事嗎?」見蕭雪婷垂首不語,臉色微帶緋紅,卻不像以往那樣行屍走肉般的無力,風姿吟知道她已漸漸從明芷道姑之死恢復過來,心中不由微喜。

  「是……是為了方家兩位妹子……」

  「是這件事啊?」柳眉輕蹙,風姿吟搖了搖頭。今兒白天公羊剛和公羊猛又吵了起來,公羊剛一如往常地出言不遜,聽得連向來持重的方語妍都忍不住代夫出頭和公羊剛大吵一架,眼見公羊剛愈說愈是過分,風姿吟只得出言制止。

  可她知道只要公羊剛不改口,情勢是絕對壓制不下的,只好以送信為名,讓方家姐妹先回到上官香雪身邊冷靜一番,至少留個時間給公羊猛做決尤;無論是依公羊剛之言下山重建雲麾山莊,又或乾脆跟公羊剛撕破臉,這事總得讓公羊猛自己決定。可惜自己還不敢下決心與公羊猛見面,不然當面罵這徒兒一罵倒也解氣。

  「我也沒有辦法,」輕吁一口氣,風姿吟雙肩一聳,「我也知道公羊剛是在尋死,猛兒左右為難,但此事是猛兒家事,姿吟無論如何不能越俎代庖……畢竟姿吟只是師父,不是公羊家人……」

  聽風姿吟語中頗帶幽怨,若換了旁人只會認為風姿吟愛徒心切,偏生對徒兒的家事又無可措手,因而心下含怨難抑;但在知情如蕭雪婷聽來,卻感覺得到其中重重的哀怨之意。

  風姿吟確實是「愛徒心切」,可這愛卻摻了大半男女情愛在內,與其說風姿吟在氣公羊剛,還不如說她在氣怨自己進不了公羊家門,沒法和公羊猛正當婚配。

  若兩人的「姦情」是在公羊猛下山前便已造就,光想到風姿吟在山上左等右等,卻等回公羊猛和一堆女子,也難怪風姿吟醋意濃厚。

  「難道……公羊三公子的傷真的沒辦法了嗎?」

  聽蕭雪婷這麼說,風姿吟不由搖頭苦笑。公羊剛之創傷在經脈,又是修練功訣所受的傷創,與一般武林打滾的刀劍傷大有不同,說起來跟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倒還類似一些,這種創傷最是難治。

  醫治之人無論醫道武功都得有一定造詣,此種人物在武林中雖非絕無僅有,卻也是少之又少;雖說逸仙谷立於武林久矣,又處於山林之中,天然的毓秀靈奇所蘊產的珍稀藥材不少,但要稍稍緩解公羊剛體內的熱傷容易,要說到對症下藥、袪傷除郁,卻是無能為力。風姿吟自知沒這個能力,更糟的是公羊剛似乎也早斷了尋醫治傷之念,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不過這蕭雪婷也確實厲害,令風姿吟不由刮目相看。公羊剛因傷而生厭世之念,是以處處進迫,逼公羊猛殺他,此衷連風姿吟都是看不下去公羊剛的步步進迫,仔細分析之下才得發覺,此刻逸仙谷中除了自己、花倚蝶和閱歷非凡的玫瑰妖姬外,小一輩的大概都沒發現吧!沒想到連這消極頹唐的蕭雪婷竟都發覺了此點,若她真能好生振作,確實可成為公羊猛的極大助力。

  想到公羊猛,風姿吟面上的笑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真不知該用什麼神情來面對這個徒兒,就連此刻近在眼前的蕭雪婷,竟也讓風姿吟不敢迎上她的目光,活似在害怕什麼,「只怕……是沒辦法了……現下姿吟能做的,只有想辦法找些好藥,為他稍做緩解罷了……」

  「那……公羊公子那邊……」

  「暫時別告訴他……」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得把話題扯到自己那好徒兒身上,風姿吟只覺口中發苦,說不出的苦澀感,「猛兒重情,若他知道此事,只怕更下不了手……」

  聽風姿吟止了語聲似在考慮什麼,蕭雪婷只覺心跳不由得愈跳愈快。來此之前她曾去給玫瑰妖姬面授機宜,可玫瑰妖姬所教的法子,連已豁出去打算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幫風姿吟與公羊猛言歸於好的蕭雪婷都不由卻步。

  可是看到風姿吟在提到公羊猛之時,那又帶苦澀又帶希望的神情,她看得出來風姿吟用情極深,若當真因著師徒規範拆散兩人,實在看不過去,不過這大概也是因為師徒規範再深,也深不過血緣吧?「前輩……」

  「啊?怎麼了?」聽蕭雪婷問出了聲,風姿吟這才發覺方才說到公羊猛之時,自己竟又走了神,臉兒不由一紅,不自禁地伸手拉了拉外衣,一副含羞帶怯的少女模樣。

  低下了頭,深吸了一口氣,勉力平息胸中的緊張,蕭雪婷好不容易才開了口,「雪婷很害怕……畢竟……畢竟他也是……是我哥哥……」

  「你哥哥?什麼意思?」一開始還沒聽出蕭雪婷話語中的含意,但隨著蕭雪婷娓娓道來,風姿吟面色愈來愈白,纖手揪在衣上捏得緊緊的,櫻唇輕啟,想要打斷蕭雪婷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插口。

  待得已悄悄坐到風姿吟身邊的蕭雪婷將她與公羊兄弟的身世猜測說完之時,風姿吟心中已是大亂;等到蕭雪婷說完了閉上嘴,一時半刻間房中縈繞的全是沉默,再沒一點異聲。

  雖聽說明芷道姑與公羊明肅的恩怨糾纏才是雲麾山莊滅門之因,之前卻全沒想到蕭雪婷竟可能與公羊猛有如此深切的血緣關係,風姿吟一時之間真給驚得呆了。

  畢竟她出身名門正派,江湖上風仙姬之名傳出去一干武林人可不敢輕易得罪,不像出身魔門的玫瑰妖姬可以這般輕易接受此事,但看蕭雪婷訴說之時甚至不敢看著自己,即便在這清涼的山間夜裡,額上手上也是微微見汗,顯然這猜測對她而言是極重的負擔,光訴之於口,都不知要蕭雪婷鼓起多大的勇氣。

  一來以風姿吟的性子,聽到蕭雪婷竟與血親弟弟公羊猛有染,忍不住開口便要罵,想打下去的手都已抬了起來,但見蕭雪婷如此淒惶,想到前些日子她多半就是因為此事而頹靡不振,風姿吟的手不由微微發顫,想罵出來的話到了喉中,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而當她稍緩下來的時候,不由得又想到公羊猛與自己的關係,風姿吟竟不由大起同病相憐之感。

  細細想來自己的不顧羞恥之處,怕比蕭雪婷還要來得嚴重,畢竟公羊猛與自己上床時,是明知故犯地打破了師徒之間的隔籬,而蕭雪婷被公羊猛弄上手時,彼此關係卻是不得而知,而且當時方語妍雖說得語多保留,風姿吟卻也聽得出來,蕭雪婷失身於公羊猛,多半原因還是出於公羊猛的邪詭手段,怪她不得。

  已舉起的手落了下來,卻不是一耳光打在蕭雪婷臉上,而是輕柔地梳著蕭雪婷披垂而下的長髮,輕輕地拍了拍蕭雪婷帶著寒意的背心,著意安撫,那輕柔的動作讓蕭雪婷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登時放下了大半。

  玫瑰妖姬雖極有把握地告訴她,要說服風姿吟便要主動托出自己的秘密,可此事事關重大,又牽涉如此絕密,如果不是事關公羊猛,蕭雪婷一輩子也提不起如此勇氣,到方才訴說之時,仍是心驚肉跳,直到感覺風姿吟的溫柔安撫,其間沒有一點火氣和輕鄙,蕭雪婷才覺緊張到繃緊的身子漸漸舒緩,放鬆下來的她身子一歪,已挨進風姿吟懷中飲泣起來。

  伸手輕撫著蕭雪婷的背,風姿吟雖覺心中混亂之極,這般事也不知該不該讓公羊猛知道,可心中卻不由自主有點放鬆的感覺,細細尋思才想到,自已之所以不敢面對公羊猛,主要就是因為師徒之間逾越倫常的關係,可蕭雪婷的問題比自己嚴重十倍不止,雖然這麼說有點幸災樂禍之嫌,不過見蕭雪婷這般模樣,風姿吟真覺得自己心中的壓力算不得什麼。

  輕撫著蕭雪婷粉背,直到她漸漸收止哭聲,風姿吟輕輕舐了舐櫻唇,這才開了口,「雪婷別難過了……這……這個……其實……其實姿吟也有……也有這方面的問題……只是……只是不說出來而已……」

  見蕭雪婷抬起了頭,美目中滿是疑惑,卻是不敢開口問,可那柔怯探詢的目光卻比咄咄逼人的追問還要來得令人難以招架,尤其方才聽到蕭雪婷說出她與公羊猛的關係,風姿吟真覺得自己的秘密實在算不得什麼,只是要宣之於口,確實需要勇氣。

  好半晌風姿吟才打破了沉默,「在……在猛兒下山之前……他也……也對姿吟用過了手段……把姿吟弄了上床……搞過了好……好多次……」

  雖是難以啟齒,但一開了口,接下來的話也就沒那麼難出口了,風姿吟含羞的目光避過了蕭雪婷的眼睛,飄到床褥之間,伸手輕輕撫著那平軟的床,「姿吟就是……就是在這張床上……被猛兒取去了處子貞操……才破身於就被他弄得要死要活……那時猛兒還……還太年輕……下手不知分寸……怕姿吟清醒之後會清理門戶,竟然……竟然一夜之間……在這床上足足弄了姿吟好幾次……插得姿吟一點辦法都沒有,床上到處都是……都是行房的痕跡……第二天他差點下不了床呢……「

  「猛弟弟他……他搞了前輩幾次?」

  「幾次?這個……就……就六次吧……」沒想到蕭雪婷竟問出這般難以回答的問題,光聽這問題風姿吟身子就熱了起來,彷彿回到了被男人挑逗的神魂顛倒的時刻,哪裡還敢回答?

  可話既開了頭,想藏著掖著也有所不能,風姿吟還是說了出來,接下來的話就順得多了,「他說……一方面是怕姿吟清理門戶,一方面是因為……因為姿吟身具」媚骨艷相「……對男人特別……特別誘惑……所以……所以他在姿吟身上旦旦而伐,很輕易就……就硬了起來……姿吟雖然很痛……可體內」媚骨艷相「的刺激……讓姿吟全然不顧羞恥……前面幾次還假作推拒,後面……後面就心甘情願和猛兒……和猛兒好了……「

  「第二天猛兒雖然耗力太甚,沒再對姿吟動手,可姿吟也……也沒辦法怎樣……床上被猛兒弄得滿是……滿是事後的痕跡……那天早上姿吟沒力氣清理,可難過死了……看起來每個地方都在提醒姿吟……姿吟已經失了身……就算閉上眼,那瘋狂的事兒也已深烙在姿吟心裡……再也擺脫不掉了……」

  沒想到竟連這般羞人的事都說了出來,風姿吟只覺渾身發燙,那該死的「媚骨艷相」似又發作起來,令她體內深處情慾漸起,加上蕭雪婷還伏在自己懷中,眼淚早已濕透了薄薄的外衣,連肚兜都浸透了,溫暖潮濕的淚水早熨到了自己雙腿、腹上,肉體交觸的感覺,和與公羊猛肉體交纏時雖不相同,卻那麼地相似,風姿吟不由大羞,難不成自己連對女子都會動心?可看著蕭雪婷盈盈含淚的清純美目,卻又沒有辦法不說出來那縈迴心頭、從來不曾抹滅的感覺。

  「到了第三天……猛兒帶姿吟去上杜明巖的墳……姿吟才知是杜明巖教了他壞東西……可既已破了身子,也沒什麼好說了……為了慰杜明巖在天之靈,壞猛兒竟然……竟然要姿吟在杜明巖墳前自慰……說是要自慰給他看……那時姿吟真是羞死了,卻又拂不過他……弄得身子好熱,洩身的時候什麼都流出來了,猛兒還把……把那些都收集起來……說是什麼真心淫液……要拿來入藥……也虧他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