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保衛戰 第五章 兵退天京城

  幻鷹的白熊奴兵,射出的箭有如飛蝗,朝薛桐和樊梨花兩人招呼而去,漫天的箭影之中,兩人身影前進的速度仍然疾如閃電。

  一百公尺、五十公尺……到了!薛桐和樊梨花這次不打算消耗功力,仗著自己的防禦功法,可以避免白熊奴兵的攻擊,手中強弩則是迅速朝身周所有的白熊奴兵發射出弩榴彈,「颼颼颼———轟——」

  爆炸聲接連響起,白熊奴兵立刻被炸得亂作一團,兩人在箭陣中橫衝直撞,爆炸聲也是四處亂響。

  薛桐身後的羅通等人也到了,這邊白熊奴兵只顧著逃命,射箭的事情已經忘記,羅通大手一揮,手下精兵立刻將手中強弩對準白熊奴兵的隊伍,不管薛桐、樊梨花兩人依然在對方的陣中廝殺,弩榴彈密集射出,爆炸聲此起彼落,白熊奴兵死傷無數,後面的人看到這副情景,轉身就逃,羅通隊伍則慢慢向前接近,手中的弩弓不斷對準對方人群聚集之處發射弩榴彈,轟聲不絕於耳。

  九支小隊,所有戰士手中的弩箭一致對外射出弩榴彈。幻鷹的隊伍中還有薛桐、樊梨花兩位絕頂高手來回廝殺,兩人不一會就將手中的弩榴彈發射完畢,於是薛桐祭出三尖兩刃刀,劍光翻飛之中,白熊奴兵變成任人宰割的泥豬瓦狗,頃刻在他的面前粉碎。薛桐的天罡十三斬,施展出來的氣勢高絕,三尖兩刃刀握在他的手中,顯得威力無比。

  亂了!全亂了!幻鷹痛心不已,只能駕馬離自己的大隊伍而去,丟下七千名白熊奴兵的隊伍,白熊奴兵頭腦簡單,壓根沒想到要逃跑,當即陷入了苦戰。薛桐一方的武器是遠程攻擊,是故白熊奴兵根本找不到敵人的所在,到處都是倒下的同伴屍體和傷兵、扔得滿地的武器、弓箭,以及殘肢斷臂……慘烈的戰場,驚悸不已的敗兵,肆意屠殺的羅通手下精兵,這是一支嚇人的戰地交響曲。

  震天價響的爆炸聲,羅仁遠在十里外也聽得清清楚楚,他頓時覺得坐不住,防守陣勢安排好後,自己便率領兩千戰士衝了出去,看到對方兵敗如山倒的模樣,羅仁一聲令下,兩千人立刻加入戰鬥,遇到傷重的敵兵,直接一刀砍死,遇聚集的白熊奴兵,則是一顆弩榴彈招呼過去。薛桐和樊梨花並沒有追擊逃走的幻鷹,他們兩人的身影傲立在戰場的最北端,白熊奴兵都知道他們的厲害,沒有人敢接近他們,薛桐看到戰場剩餘的白熊奴兵已經不多,於是不再插手戰鬥,兩人如一對神仙伴侶,靜靜站在原地,身上衣服潔淨,沒有沾染一絲血跡,彷彿剛才的殺戮與他們完全無關。

  羅通和羅仁指揮著士兵們殺盡殘敵,收拾戰場,兩人興沖沖地來到薛桐身邊,羅通大聲笑道:「將軍,這仗打得真是太過癮了!哈哈……」

  羅仁雖然只參與到後面的戰事,卻也是滿臉笑容,這種仗,跟著將軍打得多,每次都讓他們熱血沸騰,羅仁跟羅通的性格不同,他想得更遠:「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追擊嗎?」

  薛桐笑望著兩名逐漸成長的傑出將領,平靜道:「讓大部隊立刻趕過來吧!先原地休息一會,我們再慢慢追擊敵人,不要急於求成。我們的人數少,真打硬仗肯定不行,只能打打突襲。」

  「是,將軍。」

  羅仁躬身領命,立刻讓士兵們燃起號炮,後面的部隊看到號炮,立即就會趕過來。清點傷亡,這次的突擊戰中,消滅了對方七千人的白熊奴兵,己方卻沒有死亡一人,只有數十個受了點傷,不影響戰鬥力,所有的中隊長全部圍在薛桐身邊,用崇敬的目光望著薛桐,士兵則是忙著安營紮寨。

  薛桐環視若干中隊長一眼,微笑道:「這一仗大家發揮得不錯,功勞不小。不過,以後遇到這種突擊的戰鬥,要記得觀察戰場形勢,不要一味衝鋒,採取迂迴戰略,才能有效地打擊敵人。這次輝煌的戰果,固然是好事,但不能被勝利沖昏頭腦。記住!我們只有一萬來人,如果正面衝突,我們會立刻被擊潰!」

  薛桐凌厲的眼神,在大家臉上轉了一轉,見大家鄭重點頭,這才緩和聲音道:「戰場沒有僥倖,只有勝敗,勝敗的關鍵,就是戰力和時機的把握。今晚我們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追擊,如果急追猛打,勢必要遭受對方的伏擊。」

  薛桐揮揮手:「都散了吧,回去做好戰鬥準備,小心對方的偷襲。」

  第二天,雲朵、楊冪兒和竇仙童率領的中軍兩萬餘人的隊伍,終於跟上了先頭部隊,見到薛桐和樊梨花,雲朵、楊冪兒兩人異常激動,楊冪兒一頭撲進薛桐的懷裡,嬌聲叫了一聲夫君,膩在懷裡不再動作,俏臉掛著激動的淚水。雲朵當然不能和她一樣撲到薛桐懷裡,但也是激動地拿俏目望著薛桐,嫣紅美麗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好啦、好啦,哭什麼啊!都說小別勝新婚,要不咱們馬上就『開戰』?」

  薛桐悄聲在楊冪兒耳邊說道。薛桐說的話只有楊冪兒能夠聽到,其他除了樊梨花和竇仙童,不會再有人發現,但楊冪兒還是羞得趕緊離開薛桐的懷裡,怯生生地扭著衣襟,一雙美眸時而瞟向薛桐一眼。

  「將軍,邪神撤軍了……真是太好了!」

  雲朵憋了半天只說出這句話,她不敢當著眾人撲進薛桐懷裡,只是握住竇仙童的嫩手,嬌軀顫抖,將螓首依偎在賽仙童的懷裡。竇仙童輕攬住她的香肩,輕笑一聲:「雲朵,薛桐可是為雪城復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啊!」

  「那是當然,將軍以後就是雪城的開國將軍!將軍永遠是我們雪城百姓心中的神!」

  雲朵激動得抬起美眸,戀戀不捨地望著薛桐,看樣子,如果不是身邊還有這麼多人,她肯定一頭栽進薛桐的懷裡,盡情享受他的溫柔。

  「薛桐,我們目前只有兩萬多人的軍隊,你怎麼打算?」

  竇仙童替雲朵問了出來,她知道雲朵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我正要跟你們說呢!目前邪神還有八、九萬人的部隊,我們只有他們人數的三分之一,要是硬碰硬,恐怕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薛桐沉吟道。

  「我們還有將軍設計的新式武器呀!」

  雲朵辯駁道,說完後她就後悔了,畢竟薛桐的軍事素養比她還高,她不由得吐吐舌頭,露出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嗯,這話也對。有了弩榴彈,我們也許能戰勝對方,但我們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要是軍隊損傷過半,雪城的建設工作該怎麼辦?有他國入侵該怎麼辦?所以我們要採取保留實力的作法,盡量不與對方正面交鋒,而是出奇制勝。」

  薛桐說出自己的戰略方針。

  「將軍說得對。」

  雲朵立刻表達自己的意見,楊冪兒也是舉雙手贊成,眾人都以薛桐的意見為準,畢竟他最懂得軍事謀略。樊梨花則在一旁不表示意見,竇仙童見了,也是不置可否。雲朵站在三女中間,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她的美眸一轉,無奈道:「你們慢慢說話,我到軍營巡視一番。」

  巡視軍營這活,也只有她做來最合適。於是,她叫來自己的親兵隊長百靈鳥,當即騎馬離開。

  午飯後,大軍繼續前行,依薛桐的建議放慢速度,兵法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避之。」

  目前薛桐一方的士兵,雖然戰力能與對方抗衡,但人數畢竟少了些,處於劣勢,遠遠追著敵人移動,就是目前最好的作法。

  十天之後,雙方軍隊經歷了長途跋涉,先後來到天京城,邪神的八萬人軍隊,直接進城整頓,薛桐則將己方軍隊安排在離天京城一百里的地方,安營紮寨之後,薛桐命令物資營的士兵加速運送軍械,特別是將來攻城需要用到的弩榴彈,更是必須大量製造,薛桐的辦法是在天京城的周圍就地取材,加工製造,用以滿足戰爭所需。兵工營的原班人馬不動,工作迅速開展起來,這些事情不需要薛桐操心,羅通、羅仁加上雲朵,已經可以安排得井然有序。

  這一天,薛桐把雲朵叫過來道:「雲朵,我覺得這樣跟對方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儘管我們現在的士氣高,但待上一個月,要是對方堅守不出兵的話……恐怕士氣會變得低落,步上邪神軍隊的後塵。」

  「唔,將軍有什麼好辦法?」

  雲朵見大帳裡面無人,於是柔順地將身子依偎在薛桐懷裡,偷得片刻之歡。

  「辦法嘛……我和梨花想辦法偷偷潛入天京城,伺機策反大臣和武將,如果可能的話……直接就把邪神消滅。」

  薛桐摸了摸雲朵的嫩臉,沉聲說道。

  「將軍……」

  雲朵知道,薛桐這一去不知要多少天才能回來,她捨不得薛桐離開,但薛桐提的辦法不失為好辦法,雲朵依依不捨地用自己的嫩臉摩擦薛桐的臉龐,輕吻了薛桐,「好吧,將軍儘管放心前去,軍中之事,雲朵自會一力承擔。」

  「羅通、羅仁都是可用之材,你讓他們幫忙管理部隊即可,你也可以清閒一點。」

  薛桐關心地拍了拍她的柔肩,認真說道。

  「我知道,將軍放心就是。」

  雲朵抱住薛桐的腰,彷彿自己抱住了整個天下,這個男人如此令她迷醉,雲朵雖然有些意動,但在中軍大帳裡,她是萬萬不敢跟薛桐胡來,要是被其他人遇到,場面可就太過難堪。

  「薛桐,吃飯了。」

  竇仙童一挑門簾就走了進來,看到雲朵慌慌忙忙從薛桐懷裡逃出來,不禁笑道:「呃……雲朵,你也在這邊吃吧。」

  於是雲朵、竇仙童、楊冪兒、樊梨花以及薛桐就在中軍大帳吃飯,薛桐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竇仙童聽完之後,羨慕的眼神望向樊梨花,沒有表示意見。

  「不行!這回如果要進天京城,你必須帶上我。」

  楊冪兒啪地放下筷子,小嘴也噘了起來。

  「楊冪兒!你不要打亂將軍的計劃。」

  雲朵立刻冷起一張臉,「將軍與我師姐此行是做大事!為了咱們西越的復國,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天京城!你以為是去旅遊啊!」

  雲朵好一頓訓斥,將楊冪兒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無奈地低下頭,再也吃不下飯。

  用餐完,雲朵、楊冪兒以及竇仙童三人依依不捨,將薛桐和樊梨花送出好遠……

  竇仙童拉著樊梨花的手私下談話,看得雲朵、楊冪兒疑惑不已。薛桐揮揮手道:「行了,都回去吧,我們要爭取時間在天黑前潛入天京城。」

  薛桐看了看天色,下午已經過半,趕緊拉起樊梨花,兩人直接遁入冰雪之中。

  「竇姑娘,你跟我師姐怎麼變得那麼熟了?」

  雲朵疑惑地拉著竇仙童的手,認真問道。

  「是呀!是呀!你們兩個在來雪城的路上鬧得像是一對鬥雞,現在……竟然好得跟親姐妹似的,簡直令人難以置信!真的讓我好生驚訝!」

  楊冪兒也從左側依偎上來,看著竇仙童絕美的面容,楊冪兒不禁敬慕萬分。

  「哎……我和梨花姐姐本就沒有深仇大恨,再說,難道我們關係好,你們感到不高興嗎?」

  竇仙童疼愛地拍了拍楊冪兒,似乎把楊冪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愛護。

  「高興!當然高興啦!」

  楊冪兒抱著竇仙童的左臂,使勁地搖晃。雲朵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竇姑娘,你們能夠和好,我實在意想不到。肯定是竇姑娘做了許多努力,不然,以我師姐高傲的性格,肯定不會主動向竇姑娘示好。」

  「呃……我們和好其實是很自然的事情,共同戰鬥、共同生活,難道要一輩子鬥下去嗎?」

  寶仙童並不直接回答雲朵的疑問,而是繞開了話題。

  「一輩子?竇姑娘,你是說……我師姐和你要共同生活一輩子?」

  雲朵疑惑問道。

  「嗯……怎麼了?」

  竇仙童沒有意識到自己話裡的語病,自然地反問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

  雲朵扭過臉,騎上戰馬,當即飛馳而去。

  「這個小妮子。」

  竇仙童自言自語道,「還有什麼可隱瞞的?」

  「嘻嘻,我知道。」

  楊冪兒跳上了戰馬。

  「你知道?怎麼回事?」

  竇仙童也跳上戰馬。

  「不告訴你。」

  楊冪兒眼睛裡閃著促狹的光芒,打馬揚鞭,追著雲朵而去。

  竇仙童對雲朵的小心思,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她暗暗覺得好笑,師姐妹兩人都跟薛桐有了一腿,偏偏還要互相隱瞞。

  薛桐來到天京城的外圍,站在高處觀察著城市的防衛,沉聲道:「梨花,我們要在晚上進城才行,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找個合適的地點,然後爬上城頭。」

  「嗯,我們先換好衣服吧。」

  樊梨花特意帶來兩身普通百姓的棉袍,他們兩人雖然不畏寒暑,但是穿著一身單衣進城,無疑是自表他們高手的身份,替自己查探和刺殺的工作帶來不便。

  「哎……這破衣服穿在身上好難受。」

  薛桐多日不穿厚重衣服,穿上以後,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苦著臉、發著牢騷。其實那些「破衣服」都是新做的衣服,專門在喬裝的時候使用,衣服乾淨整潔,式樣雖是棉袍,裡面塞的卻是羊絨,穿上之後非常暖和。靴子也是外面包著下等的棉布,內裡則用上等羊皮製作而成,既輕便又暖和,還是雲朵特意訂製,只是穿在薛桐和樊梨花身上,保暖對他們非但毫無用處,反而十分累贅,枉費雲朵的一片苦心。

  入夜之後,氣候特別寒冷,這樣的寒冷,一般人站在外頭都受不了,因此,天京城的士兵多數躲在溫暖的營帳裡面,輪值的士兵也是全身穿著特製的保暖軍服,一身包裹得扎扎實實,保暖效果相當好,他們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上戴著厚厚的棉手套,腳底穿著厚重的軍靴,左手火把、右手武器,沿著城頭來回地走動。

  寒夜中的巡邏兵自然會偷懶,外面真能凍死人啊!腰裡雖然掛著一袋奶酒,不時可以喝上一口,但也抵禦不住如此的寒冷。士兵巡邏的時候,總是喜歡快步走動和跺腳,以此求得身體的溫暖。薛桐他們來到城牆下,不需眼睛看,光是用聽就可以得知巡邏隊離自己多遠。

  「是時候了。」

  薛桐聽得巡邏隊漸行漸遠,遂向樊梨花招呼一聲,兩人以絕頂輕功仗劍攀爬城牆,兩人瞬息就爬上城頭,見巡邏隊離自己有二百多公尺遠,薛桐便笑:「梨花,我們直接從這裡躍下吧!不然會跟他們碰頭的。」

  樊梨花功力高深,薛桐能夠做到,她同樣能夠做到,甚至做得比薛桐還要輕鬆。

  兩人下方恰巧就是城門軍的軍營,城內軍營一般直接修築在城牆裡面,既節省空間,保暖效果也好。雖然是軍營,但外面沒有人站崗,只有城頭有巡邏隊。

  兩人飄身而下,類似窯洞的軍營還亮著燈光,看來裡面士兵還有許多人沒睡,一個個在暖和的營房裡面喝酒聊天,有的還在打牌。薛桐和樊梨花不打算多加逗留,兩人身影如飛,迅速向城內掠去。

  兩人喬裝成一對中年夫婦,薛桐特意在樊梨花腰間加了一件棉襖,弄粗腰身,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福態的醜婦,只是樊梨花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要是她能看到,肯定不會依薛桐的意思。薛桐將自己的眉毛畫粗,鼻子提高,臉上塗了些蠟油,顯得油光閃亮,跟原來瀟灑帥氣的模樣沒法比較。樊梨花看到薛桐喬裝出來的模樣,忍不住嘟起了嘴,只是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她心想薛桐簡直太難看了,卻不知自己被薛桐整得更難看。

  天京城比雪城豪華許多,即便處於備戰狀態,客棧仍然有不少商人入住,這也方便薛桐兩人掩飾身份,他們來到客棧的時候,一樓小廳掛著厚厚的棉簾,裡頭熱氣騰騰,原來這裡的人最喜歡吃火鍋。只見店裡顧客三五成群,圍在火鍋旁邊,桌上儘是大盤羊肉和鮮果堆放著,看上去好不豐盛,雪城幾乎不可能見到。

  薛桐頓時興奮道:「啊!這回可以吃點兒好吃的了。」

  薛桐很喜歡吃火鍋,他拉著樊梨花坐到一張空著的桌子,店小二立刻招呼道:「客人好,您想要點些什麼?」

  「呃……我們吃完要在這裡住下,先為我們打掃一間上等的房間,火鍋嘛……就跟那邊桌子上的一樣就行。」

  薛桐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張桌子,熱氣騰騰的火鍋裡滾著沸水,裡面的肉片已經煮熟,正散發著句人的香味。

  「好的,客人請稍等。」

  店小二非常機靈地答應一聲,利落地轉身離開,只一瞬間就端上來一壺熱氣騰騰的奶茶以及一袋奶酒,顯然也是事先溫好,薛桐一摸之下,居然熱乎乎的,薛桐大感意外,還是天京城的人會享受。樊梨花的鼻尖已經滲出細汗,屋子裡太過暖和,她又穿著異常保暖的棉袍,臉頰不禁泛起紅霞。

  薛桐看了直笑,樊梨花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出汗,於是緩緩運起功力,果然,不多時細密的汗珠就已經不見。

  薛桐早就開始觀察客棧內的情形,這裡的客人並不多,廳裡有十二張桌子,加上薛桐這一桌才坐了四桌,但廳裡已經因為火鍋冒出的熱氣,弄得跟起了大霧一樣。火鍋很快就送上來,石爐、石鍋上面雕飾著精美的花紋,湯底已經煮好,石鍋厚度只有兩、三公分,不多時,湯水就已經沸騰。店小二送上來的石碗非常精緻,連湯匙都是石頭製作,用的是白色如大理石一般的石頭。薛桐兩人沒有欣賞餐具的興致,他們在城外已經吃了點東西,所以吃東西並不是主要目的,他們是想從食客的談話之中,獲取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兩人吃得並不快,慢慢地喝酒吃肉,樊梨花即使打扮成醜婦,優雅從容的姿態還是吸引了幾個食客的目光。薛桐用目光示意她別吃得那麼優雅,要粗野一點,這才像是一般的客商夫妻。樊梨花感到無奈,也只能加快進食的速度,努力做出粗野的樣子。但她無論怎麼裝,吃起東西仍然優雅美麗,看得薛桐直歎氣,樊梨花就是樊梨花,想要裝成別人,那可難了!

  然而,無論樊梨花吃東西的姿態多麼優雅,食客一看到她醜陋的臉蛋,也覺得吃不下東西,投過來的幾雙目光,很快地便調向別處。薛桐好不得意,用傳音之法說道:「幸好我把你的臉弄得丑了點,要不然你會成為眾人的焦點,那樣就露餡了。」

  樊梨花雖然性格冷傲,但身為女人,還是在乎自己的一張臉,聽到薛桐的話,當即有些嗔怪地白了薛桐一眼,登時醜臉出現一副嬌嗔的模樣,令薛桐想起一個詞——醜女作怪。樊梨花雖然得知薛桐把自己弄得很醜,但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在這裡換一張臉吧。

  「雪兄弟,知道天京城這幾天最大的新聞是什麼嗎?」

  食客之中,一道聲音響了起來,此人粗聲大嗓,顯然是個大嘴巴的人,薛桐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個。薛桐與樊梨花一邊慢慢吃火鍋,一邊側耳聽他們談論天京城的新鮮事。

  「不知道啊!我剛從北邊過來呢,到底是什麼事?」

  一道聲音問道,正是那粗嗓傢伙對面的人,兩人隔著火鍋,正吃得滿頭大汗。

  「就是……」

  粗豪的聲音壓低音量,薛桐和樊梨花聽力非凡,自然能夠聽見:「邪神最近撤軍回來,竟然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還臥床不起呢!連醫官也都束手無策啊。」

  「不會吧?邪神功力奇高,怎麼還會生病?」

  「神仙也會有病啊!唉……說不定天京城就要變天了。」

  「哎……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人聽到,會砍你頭的!」

  兩人又說起家庭瑣事,薛桐、樊梨花也就不再注意聽他們的談話,急急吃了東西,扔給店小二幾兩銀子,兩人跟著店小二上了樓,三樓是雅間,共有四間,只有兩間住了人,加上薛桐他們,只剩一間雅間。

  「梨花,邪神竟然生病了,這還真是奇特的事,你說呢?」

  薛桐皺眉說道。

  「嗯,以他大巫師的非凡功力,確實不應該生病,他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憂心過度造成,或者受到重大的打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樊梨花有些疑惑,薛桐則是回道:「明天我們分頭在城內走動,將城內兵馬的分配摸清楚,畫一張地圖,這幾天晚上對天京城發動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