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一行離開學院城時的情形，如今許多居民都還記得。
那輛令人印象深刻的「德科爵士號」一直都是學院城居民茶餘飯後的話題。
如今，它的擁有者終於回來了。不但毫髮無傷，沒有折損在西蒙斯·蘭頓的手上，甚至還從百名傭兵、死亡十字會的雙重夾殺下，成功逃脫。
不，不能用「逃脫」來形容。
秦易離開學院城的時候也算是風光，卻也不過區區六輛馬車，數十人的護衛。
但如今歸來，居然變成三十輛馬車組成的龐大車隊，還有數百人護在左右。
更令人吃驚的是，其中一輛加長型的馬車頂上，趴伏著一頭猙獰巨獸的無頭屍骨。而像這樣龐大的一頭魔獸屍體，是沒有人捨得打包賣出去的，分割出售無疑是更加划算的買賣。
在排除了秦易花巨資購買的可能之後，人們驚愕的發現，這頭高品階魔獸遺骨，有極大的可能也是秦易的戰利品之一！
結合西蒙斯·蘭頓的不知所蹤，一些知道些內情之人，心頭忍不住一顫。
當然，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那麼多內幕。他們甚至不知道西蒙斯·蘭頓曾經親自追殺過秦易，更隱蔽一些的消息，有關死亡十字會的部分，自然知道的人更少。
但就算是知道內情最多的人，也只會對秦易不以為然。
「一個暴發戶出身的亡靈僕役罷了，你別看他現在搞出的場面看似挺大，可他能有什麼實力？一群穿著黑鐵製全身甲的西貝貨，一堆只有見習死亡騎士水準的護衛罷了！就這些人手，我隨便派出一個手下，就能讓他們團滅！」
「沒錯！我敢用我的全部財產來下注，那頭高階魔獸絕對是秦易那個敗家子花錢買來的，他才沒有實力親自去狩獵！」
「是啊，也不知道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買下這麼完整的一頭高階魔獸！嘖嘖，若是能把這頭魔獸的屍體做成標本，不知道能讓人羨慕成什麼樣子。」
「我呸！做成標本，你真是嫌錢太多！你看，那頭魔獸的骨甲多麼鮮亮，防禦力毋庸置疑，絕對是高得嚇人。不管是把那些骨甲拆下來製作成防具，還是製作成首飾，效果都是驚人的。我敢打賭，那些骨甲製作出的防具絕對是白銀級的！」
隱藏在學院城暗處的形形色色勢力，都被秦易震撼級的衣錦還鄉引了起注意，專程派人到城門處打探虛實。
還沒等秦易的車隊進城，就已經有勢力控制不住心頭的貪念，派人攔在了車隊前方。
「站住！你們難道不知道西城是我們骷髏兄弟會的地盤嗎？搞出這麼大動靜，是不是存心給我們『骷髏兄弟會』難堪？有我萊昂內爾在此，你們別想輕易進城！」
第一個跳出來攔住車隊的，是一個身高兩米有餘，渾身肌肉糾結的壯漢。
他光著大半腦袋，只有頭頂的位置留了巴掌大的一片頭髮，還特意紮成了一根獨辮，甩在腦後。
萊昂內爾穿著一身青光濯濯的青銅製全身鎧，造型獨特的青銅頭盔被他隨意的拎在手上，一上一下的拋擲著，隨口說出責難的話來，聲音轟響，震驚全場。
在他的另一隻手中，握著一柄青銅短柄雙刃巨斧，只是那巨斧兩邊的斧刃卻大得驚人，看起來極具壓迫力。
骷髏兄弟會的這名壯漢才一出場，就把鬧哄哄的場面給鎮住，就那麼昂然的擋在龐大的車隊之前。
遇到這種事，秦易的追隨者哈克當仁不讓的衝了出去。
當哈克大踏步的走到萊昂內爾的面前時，獨辮壯漢不由得瞇起了雙眼。
身高並不比萊昂內爾矮多少的哈克，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他這才知道，秦易這個敗家少爺的手底下，也是有些底牌的。
沒有人相信整支隊伍裡，最強大的力量是秦易本身，甚至在哈克出現之前，所有人都在懷疑秦易手中是否有能拿得出手的底牌。
哈克身上穿著秦易賜與的青銅全身鎧，上面還整齊的排列著兩把綠色的小劍。
這件青銅全身鎧是當初擊殺西蒙斯那幫手下的收穫，如今成了哈克的收藏。
他的實力在上次與寶萊塢洞穴草鈴一戰後，已經突破了八星死亡騎士的屏障，成功踏入九星死亡騎士的行列。
據貝娜用中級戰力偵測儀的評估結果，他的戰力已經穩固在九星死亡騎士的初期，擁有高達七百二十點的戰力。
可惜提米拉鎮太小也太荒涼，並沒有相應的職業公會分部，否則哈克只需要交上自己的職業徽章一刷，再往胸前碰觸一下，那排綠色小劍就會變成閃耀的四把半！
哈克手中握著那柄被秦易加持了七級「石膚詛咒」的青銅雙手劍，有此劍在手，就算是對上寶萊塢洞穴草蛉那樣的准高階魔獸，他都能與之堅持片刻，此刻自然是信心滿滿。
在一旁的圍觀者眼中，大多數普通人都會認為，哈克與萊昂內爾勢均力敵。
他們只看到兩人身高相差不大，一個是光頭大漢，一個也差不多接近光頭。
兩人都穿著覆蓋全身的青銅甲，一個拿著碩大的青銅雙手劍，另一個也不差，手持青銅短柄雙刃巨斧。
怎麼看都是個實力相當的局面。
只有稍微內行一些的觀眾，才能察覺裡面的一些不妥。
哈克胸前的綠劍僅有兩把半，而萊昂內爾的胸前卻是滿滿的五把！那可是實力已經達到一星骨骸騎士的水準，卻不知為何沒有升階的標誌，也就是俗稱的十星死亡騎士，真正站在死亡騎士這個等級巔峰的人物！
此外，別看哈克與萊昂內爾都穿著全身甲，哈克的僅僅只是青銅全身甲，萊昂內爾的卻是青銅製全身鎧！哈克穿的僅僅只是青銅級死亡騎士鎧甲中，位於第三等級的一般貨色，而萊昂內爾所穿的，卻是位於第六等級的高級貨。看似差不多的鎧甲，足足相差了三個等級！
僅憑這兩點，那些內行人就已經歎息著下了結論：「那個光頭大漢死定了，真是可惜，五星級的死亡騎士呢，偏偏撞在了『狂獅』萊昂內爾的刀口上。」
「誰說不是呢？要怪，也只能怪他有眼無珠，跟了秦易那個本事沒有，惹禍能力卻一流的主人！」
「咦？那不是哈克嗎？前段時間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四星死亡騎士的水準，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已經晉級五星死亡騎士了，實力提升倒是挺快的。不過真是可惜啊，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了『狂獅』萊昂內爾。那傢伙可是個真正的屠夫，手底下從來不留活口！」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哈克，口中叫著「可惜」但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
當初哈克被迫成為秦易的追隨者，很多人還嘲笑他，但秦易出手的大方，讓每一個嘲笑者都跌破眼鏡，從嘲笑變成了嫉妒。
如今有機會親眼看到哈克倒霉，自然是令這些嫉妒者大感欣慰。
不管人群有多麼喧鬧，人們對他有多麼的不看好，哈克自己卻始終不為所動。
跟在秦易身邊的時間越久，便越能受到他的影響，哪怕處境再怎麼糟糕，也不會手忙腳亂。哪怕是處在絕對的逆境當中，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背後還有秦易，所有人的心中便會感到一陣安穩。
「只要少爺在身邊，就算情況再怎麼艱難，我們也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樣的念頭沒有人說出口過，卻在秦易身邊的所有人心中，包括哈克、奧加洛在內，深深的扎根，牢不可破。
秦易與莎倫五女一同下車的時候，哈克已經開始與萊昂內爾交手。
等到他們走到車隊的前方，哈克手中的青銅雙手劍已經與萊昂內爾手中的短柄雙刃巨斧碰撞了多下。
兩人身上都是黑光閃動，每一次的交擊都發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
令自以為窺破虛實，自詡內行的圍觀者跌破眼鏡的是，哈克根本就沒有如同他們預料中的那般，被萊昂內爾輕易擊敗，反倒是和萊昂內爾一來一往，打得有模有樣。
隨著戰鬥的逐漸激烈，兩人奮起的肌肉不斷碰撞，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響。
兩人戰鬥的地方，石板大片大片的龜裂開來。尤其是在他們躍起後落足的地方，石板直接就被踏破，深深的陷入土中，當他們拔足而起的時候，原地就會現出一個個深深的大洞。
「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
莎倫皺眉望著戰鬥中的哈克，眼中充滿了憂慮。
身為羅莎林德家的繼承人，她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對當地的實力進行明察暗訪，盡可能的搜集資料。
她並不喜歡做這些事，可是在母親茱莉亞的教導下，種種手段已經深入她的血脈，完全不需要她多動腦筋，早已成了她的本能。
對於「狂獅」萊昂內爾以及他背後的「骷髏兄弟會」莎倫知道的遠比眾人為多。
每一支能擺上檯面的地下勢力，都不是那麼簡單的存在。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勢力扶持，他們根本就沒可能發展壯大。
恰巧，莎倫知道，「骷髏兄弟會」的背後支持者，正是薔薇郡的那位死亡薔薇子爵！而莎倫急著把秦易喊過來，就是希望能夠在哈克與萊昂內爾開打之前，盡可能阻止。
過早與死亡薔薇子爵的勢力衝突，並不是明智之舉。尤其是現在，對整個羅莎林德家族來說，保證讓艾爾托莉雅順利繼位，乃是壓倒一切的正事，比其他的所有事情加起來還要重要！
掃了戰場一眼，秦易便把對戰雙方的情況盡收眼底。
一旁的貝娜很機靈，迅速用「中級戰力偵測儀」評估出了萊昂內爾的戰力值。
「少爺，那個紮著奇怪辮子的傢伙，戰力值高達八百九十五點，只差五點就相當於二星骸骨騎士的水準了！真是奇怪，他胸前的職業徽章怎麼會是十星死亡騎士？
沒道理呀，品階提升如無特殊理由，必須到相應職業公會報備，要不然會對身體造成不良影響。他可不是哈克大哥，因為實在是找不到職業公會的分部，這才不得不暫時隱藏實力。「秦易搓了搓下巴，道：「八百九十五點戰力嗎？嗯，對哈克來說，還是有點難度呢。」
莎倫有些無語的白了秦易一眼，心說：「什麼叫做有點難度？就算哈克那傢伙有八星死亡騎士的實力，也不過六百五十點左右的戰力！萊昂內爾可是有八百九十五點戰力呢！足足有近兩百五十點的戰力差，可不是依靠『石膚詛咒』就能彌補的。」
再說，萊昂內爾「狂獅」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他的血脈技能「獅咆彈」可是相當恐怖！由於尚未融入秦易的核心圈子，莎倫的消息其實已經有些過時了。
她並不知道，哈克此時的實力並不是她所知道的六百五十點戰力，而是已經突破了門檻，達到了七百二十點之多。
不過，就算莎倫知道這個最新消息，恐怕也不會改變看法。
近二百五十點的戰力差，和近一百八十點的戰力差，嚴格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差別。關鍵時刻，哪怕是一點戰力值的差距，都有可能導致結果完全不同。
一百八十點的戰力差，足以造成壓倒性的戰況。
莎倫非常懷疑萊昂內爾根本就沒有認真，一旦他認真起來，迎接哈克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悲慘的結局。
為了雙方的合作著想，莎倫把自己所的萊昂內爾，以及他背後的「骷髏兄弟會」資料，統統告訴了秦易。末了，她又道：「秦易閣下，我希望你能慎重的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讓哈克先生停手，盡量和平的解決這件事。」
身為一個死亡騎士，戰鬥乃至於犧牲，是天職與榮耀。
因此當「和平」這個字眼從莎倫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個感覺便是難以言說的羞愧。
「為什麼要停手？既然戰了，自然是要贏。你覺得哈克會輸，我卻覺得他贏定了！」
秦易淡淡一笑，對莎倫的提議不以為意。
如果哈克此時面對的是一個十星亡靈法師，秦易或許會要哈克停手，不過也不會考慮和平解決的提議，而是會選擇自己上。
面對衝突，不展示足夠的實力就想要和平解決，根本就是個笑話。
秦易在前世的地球上，早已經見過太多的例子，根本就不會允許自己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不管能不能贏，都要先打了再說。
要想贏得別人的尊重，首先就要展示出與之相稱的實力。
再者，秦易對哈克並非只有盲目的信心。早從提米拉鎮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艾爾瑪對哈克說了些什麼，秦易突然發現，他本就練習的足夠勤勉，變得更加勤奮了，甚至也不像往日那麼愛黏著艾爾瑪。
哈克的勤奮並非沒有回報，他的實力提升也是顯而易見。
經過寶萊塢洞穴草蛉的磨礪，當初與之接戰的三大主力，秦易、哈克、玲瓏三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這些隱性戰力的增加，是沒有辦法透過戰力值這種數據化的東西表現出來的。
更何況，哈克還有一個殺手鑭！
「喝！」
戰鬥中的萊昂內爾突然發力，上臂肌肉瞬間鼓了起來，一個旋轉，猛然擊出手中的巨斧。
哈克不敢硬接，就算同樣是青銅級的材質，他的雙手劍也難以抵擋巨斧的猛擊。
「不好！」
莎倫眼皮一跳，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哈克有危險！秦易閣下，你快點想想辦法啊！」
她急得幾乎要自己衝上去幫忙，誰知回頭望了一眼，卻發現秦易老神在在的，根本就不為所動。
「不忙，我對哈克有信心。」
莎倫恨不得一把將秦易推倒在地，再狠狠踩他的臉幾下。
「什麼叫做你有信心？這是有信心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就在莎倫發飆的當下，戰場上的局勢又有變化。
哈克顯然也看出了萊昂內爾這一招的凶險，他咬了咬牙，猛然發動了「石膚詛咒」「檔！」厚重的短柄雙刃巨斧劃了幾個圈後，重重的斬在哈克的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
萊昂內爾臉上閃過一抹遺憾的神色，若是剛剛哈克退了，或者是躲了，他只需要順勢貼上去，就能斬掉哈克的腦袋。
可惜，哈克站著不動，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他估計自己這一下，最多也只能讓哈克受個重傷，卻不能要了哈克的命。
但巨斧斬擊在哈克身上的動靜，卻讓萊昂內爾臉色一變。他對自己的這一擊可是有著十足把握。沒想到，這狠狠的一下跟砍在石頭上差不多，直震得他手臂發麻，差點把巨斧給甩出去。
「怎麼可能？」
萊昂內爾連忙後退了幾步，一臉震驚的盯著哈克，臉色猶疑不定。
剛剛那一下，萊昂內爾有著十足的把握，自己打出了暴擊傷害，那斧頭應該斬破青銅全身甲，擊穿哈克的鎖骨，完全砍入他的肉裡才對。
但眼下別說是傷，萊昂內爾根本就連哈克的皮都沒能蹭破，甚至連對方的青銅全身甲都沒有擊破。
「難不成，他的那件青銅全身甲另有玄機？」
萊昂內爾十拿九穩的一擊，沒能取得任何戰果。這樣的意外，不但嚇呆了萊昂內爾自己，還引發了隱藏在人群中的其他勢力懷疑。
「狗屎！奈落神在上，他們兩個一定是在演戲吧！這他媽也太假了吧！」
「靠！純粹就是雷聲大、雨點小！萊昂內爾的戰力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他那一斧頭下去，就算是他自己身上的那件青銅製全身鎧，也會被劈成兩截！那個光頭哈克身上不過是件宵銅全身甲，居然完好無擬，真他媽的兄亡靈！」「該不會是……他們兩方早就商量好，故意在城門口演這麼一齣戲吧？」
類似的言論瘋狂傳開，人群中各方勢力的代表，望向萊昂內爾的目光有些異樣起來。
「萊昂內爾，你是不是沒吃飽飯就跑了出來？」
萊昂內爾身後的人群被排開，伴隨著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一身閃耀黃色法師袍的男子踩著誇張的腳步，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在他的兩旁站著兩列八個身著黑色大師全身鎧的見習騎士，一個個雙手負在身後，兩腳叉開，無聲無息，卻散發著冰冷氣息。
「嘶……真他媽的有錢人啊！不！這東西可不是他媽的有錢就能買到的，還要有足夠的面子才行！這他媽的可是大師全身鎧？黑鐵級最頂尖的裝備啊！還他媽的一次就是八件！這還讓不讓人活下去啊！」
人群中，有識貨的人發出哀嚎似的驚歎。
每一句都爆出一句粗口，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形容他內心的震驚似的。
「不是吧？大師全身鎧？有大師專有銘文的極品？我靠！這可是傳說中的好東西，只聞其名，不見其物啊！」
「在哪兒？在哪兒？讓我看看！快點讓我看看！」
人群頓時一陣騷亂。
「沃茲華斯？是你！」
萊昂內爾猛然回過頭，死死的盯著一身法師袍的沃茲華斯，臉上又驚又怒。
「哼！當然是我！如果不是我在這裡，又有誰會把你的『精彩』表演告訴我父親？」
沃茲華斯一臉傲慢，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令秦易熟悉的討厭味道。
他滿不在乎的隨口說著對萊昂內爾的威脅，還隨意的揮手對身後的人群致意。
沃茲華斯很滿意自己的出場，他之所以特意給自己的追隨者訂製這麼一批大師全身鎧，要的就是眼前的效果。只選最貴的，不選最對的，這才是瀟灑的人生啊！
「你……」
萊昂內爾臉上快速的變換著種種表情，他一直不怎麼被沃茲華斯待見，眼下又被這個二世祖抓住「把柄」只怕會被對方揪著不放吧？
「等我先把這個光頭擊倒，我會向首腦請罪的！」
儘管萊昂內爾心中早已充滿了憤怒，還是刻意壓低了聲線，向沃茲華斯解釋了一下，準備先拿下哈克。
「不用了，像你這種遲早會叛逃的內奸，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還是自己綁了手腳滾到一邊，等我搞定這件事再來處理你吧！」
萊昂內爾感覺有一道看不見的炸雷，在自己的耳邊炸響，他全身的血液剎那間沸騰起來，幾乎要把全身的血液蒸發乾。但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冷卻，冷得像冰一樣。
憤怒？痛苦？悲哀？還是說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失，就只剩下……哀莫大於心死？
萊昂內爾像是一具行屍走肉般，在一個身著黑色大師全身鎧的見習騎士推搡下，踉踉蹌蹌的退到一邊。
「少爺，這個人好討厭哦……我覺得他身上討厭的味道好熟悉，好像以前見過這麼討厭的傢伙似的，真奇怪！」
「哦？你也發現了嗎？」
秦易輕輕揉了揉克莉斯汀的綠色頭髮，道：「是啊，很熟悉的討厭味道，和尤利亞西斯一樣討厭！」
「啊！是呢、是呢！少爺說得對，就是和他一樣討厭的味道！」
事情的發展出人預料。一旁，莎倫看得目瞪口呆之餘，鄭重的接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沃茲華斯，應該就是死亡薔薇登科爾斯子爵的另一個私生子，登科爾斯子爵和……一個黑暗精靈的兒子！」
「黑暗精靈的兒子！」
秦易一臉古怪的盯著沃茲華斯，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一抹笑意。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精靈四大種族的特性，海精靈將會是「胸懷壯闊」，自然精靈會是「精緻典雅」，暗夜精靈會是「冷艷高貴」，而黑暗精靈只會是「陰暗淫邪」。一個黑暗精靈女性，一生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男人。
在亡靈人類的日常用語中，和別人的母親發生非正常關係，是使用頻率最高的罵人詞彙。這些詞彙用來罵別人，最多不過是過過嘴癮洩憤，但若是對象是一個黑暗精靈的子嗣，這些詞彙可就不是罵人而已，有很大的可能成為事實！
登科爾斯居然有一個和黑暗精靈生下的便宜兒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下的種。誰都知道，黑暗精靈的壽命漫長，而生育力卻極其低下。
想要讓一個黑暗精靈成功受孕，其難度不亞於強姦一頭母龍，然後讓它在很短的時間內生下龍子。
事實上，誰都知道，巨龍的懷孕週期有多漫長。
莎倫當然看得懂秦易古怪表情背後的意思，她的面頰不由得微微一紅，和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精液兩次射到她身上的男人談論這樣的話題，怎麼想怎麼讓人覺得古怪。
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她不檢點，趕著要把自己送上門似的。
秦易拋下心情複雜的莎倫，索性把哈克喚了回來。
和萊昂內爾拼得越凶，對哈克好處越大，秦易自然樂見其成。但對上沃茲華斯這樣的亡靈法師，哈克就沒什麼優勢可言，撿不到什麼便宜不說，危險性也太高，投入和收穫嚴重不成比例。
秦易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微微覺得有些頭疼，好像……自己的追隨者還是太少了。老是自己衝鋒在前，還像個少爺嗎？
想了想，秦易對克莉斯汀道：「莉絲，你有信心幫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混蛋嗎？」
聽到秦易這話，莎倫不由得抽動了一下嘴角，望向秦易的眼神充滿古怪的意味。
哪有一個大男人遇到事，自己不出頭，卻讓自己的女人衝在前面的啊？更何況，在此之前，這個女人還跪在他身前，謙卑的幫他舔弄那根巨大的臭東西！他……
他怎麼下得了這個狠心？
只看沃茲華斯身上那件法師袍的華麗光芒，就知道那東西絕對是青銅級的極品，大師級的作品！
而且，沃茲華斯能夠鎮住萊昂內爾，只怕憑借的不僅僅是他的身份，一定還有實力方面的因素。這樣看來，只怕沃茲華斯的魔力指數不會低於八百點！
莎倫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亂成一片，一句話沒忍住，脫口而出：「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克莉斯汀，別聽他的，他這是讓你去送死呢！」
「沒問題，少爺，包在我身上！」
克莉斯汀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莎倫的話，無比雀躍的答應下來，取出白銀法杖「埃爾斯的厄運之光」便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莎倫見克莉斯汀年紀小，又是一副總也長不大的蘿莉模樣，就看輕了她，其實錯得很離譜。
克莉斯汀能夠獨自一人漂洋過海，帶著自己父親的屍骸，經歷重重險阻從神聖比蒙帝國一路來到黑暗亡靈帝國，靠的可不僅僅只是運氣。她所經歷的戰鬥絕對是在場所有人裡面最多的。恐怕就算是比起艾爾瑪來，也不遑多讓。
如果因為她羞潔的性格，還有稚嫩的面孔而看輕她，只會死得很慘！
秦易對莎倫的指責不以為意，笑道：「我是不是男人，我想，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亡靈才知道！」
莎倫不假思索的頂了秦易一句，忽然領悟過來，一張俏臉頓時羞得通紅，狠狠的白了秦易一眼，再也不肯理他。她此時才明白過來，秦易說的居然是不久之前發生的那一幕。
「不該這麼欺負人的！明明是他佔了我便宜，怎麼好像……好像倒是他吃了大虧一樣！」
莎倫恨恨的轉著心思，腦海中卻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個龐然大物。
那東西的尺寸，好像比她捏緊拳頭的手臂還要大上兩號。
「那樣的東西，真的放進去一定會死掉吧？恐怕只有媽媽才能夠受得了……呸！我在想什麼呢！」
莎倫意識到自己想偏了，不覺臉上的紅暈更盛，趕緊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東西趕出自己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