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家大宅,福元化的聲音流露出強烈的驚惶。「什麼!找不到人?你們上百人竟然找不到兩個外地人?混帳,給我搜,把東平鎮翻過來也要搜出他們!」
「父親,沒用的,他們肯定已經離開。女兒說過,護國公主絕不是我們能得罪的人物!」
「裳兒,怎麼辦?要不……我們立刻改變立場,助護國公主一臂之力?」「父親,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要後悔,錦上添花並不能得到她的原諒。」
福言裳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異色,高挑的身子一挺,她展現出天才商人面對抉擇時的果斷,微咬銀牙道:「唯今之計,只有預測他們的逃亡路線,通知大宗主及時追殺!」
福元化還未開口,一道讚賞的笑聲突兀響起:「福元化,你生了一個好女兒,今日救了你一命。哈哈……」
光華一閃一滅,隨即一個瘦小而枯乾的人影憑空出現,他站在高大的福元化面前,氣勢卻有如大象在俯視著螻蟻。
「參見大宗主,請大宗主恕罪!」福元化頓時心驚肉跳,無比恐懼地跪下去。
風雨樓主曹孟冷冷地看了福元化一眼,目光陰冷地道:「既然你們已經猜到,那本座也不隱瞞,此次刺殺的真正目標其實是張陽,此子的確不是尋常之人,我邪門六道必殺之!」話鋒一頓,曹孟看向福言裳,惋惜道:「你這小丫頭天生資質不凡,可惜錯過修煉歲數,唉!你們也不用再預測路線,天狼谷的人已經出發,以天狼異術的玄妙,張陽絕難逃脫!」
天狼谷,原本與風雨樓敵對的邪門大派,因為橫狼的死及局勢的風雲突變,竟然頂替七星宮加入邪門三宗的「殺器聯盟」。
曹孟並沒有誇大,「狼」的嗅覺果然神奇,不出半個時辰,張陽母子倆的身影已被殺氣籠罩住。
張陽一邊全力御劍狂飛,一邊充滿期待地問道:「娘親,快想個好招呀,他們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劉采依站在飛劍劍柄上,悠閒地欣賞著流雲薄霧,很不負責任地道:「四郎,你可是男子漢,怎麼能把責任推給娘親這婦道人家呢?」
「你……」
一股怨懟衝到張陽嘴邊,他又強行嚥下去,雖然劉采依只是開了個玩笑,但卻觸動到張陽的心弦。
是呀,自從與娘親重逢後,他越來越依賴娘親,就像小孩依賴父母,可他已不是小孩,而是——邪器!思緒的頓悟只在剎那,張陽沉睡幾天的「狡猾神經」終於甦醒。
嗯,在天空與大虛境界的敵人比速度,絕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如果在人群中,嘴嘿……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得意的微笑牽動張陽的唇角,他隨即腳底一沉,飛劍便直向地上的一座城鎮飛去。
片刻後,張陽母子倆隱入人群中,張陽更揚手灑出一大把銀票,讓整條街的人瞬間發狂。
張陽的決斷換來劉采依的微微點頭,她一邊跟在張陽身後潛逃,一邊悄然抖動衣袖,灑出一些特別的花粉。
「哈啾!」幾分鐘過後,追入人群中的天狼山弟子猛然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然後在原地打起轉。
「潛狼,快說,往哪裡追呀?」
「別催,我中毒了,給我一盞茶的時間逼毒,他們逃不掉的!」潛狼一聲怒哼,把狼頭杵深深插進石板,接著當街盤膝打坐,咬牙運功。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潛狼一聲低吼,卻沒有把毒逼出體內,反而七竅流血,重傷倒地,令一群邪門修真者頓時六神無主。
這時,一個眼珠子亂轉的少女從人群中冒出來,笑道:「你們是在追殺張陽嗎?我知道他往哪裡逃。」
三派弟子無不驚疑不定,而嬌美的少女小嘴一撇,當先飛躍離去,道:「哼,跟不跟來隨便你們,一群蠢貨!」
「咦,這丫頭我好像見過,是吸塵谷的……小玲瓏,咱們應不應該信她?」
一個憐花宮弟子眼尖,終於認出小玲瓏的身份,但吸塵谷一向與風雨樓不和,讓一干邪門妖道遲疑不定。
小鎮外,馬車內,張陽得意地放下車簾,笑道:「娘親,我們已經甩掉他們了,我這一招不錯吧!」
劉采依優雅地揮了揮衣袖,回道:「的確不錯,正常人不會想到急於逃命的我們會坐這麼慢的馬車,但可惜呀,你如果不包下這馬車而是與眾人同乘,那就更妙了!」
張陽包下馬車本是為了避免沿途耽擱,未料卻弄巧成拙,還得到劉采依的一記白眼。他略一尋思立刻明白過來,立刻掀起車簾對車伕道:「我再加一倍銀子,你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停歇半個時辰。」
「咯咯……四少爺,你逃不掉了!」
張陽話音未落,小玲瓏的笑聲已從樹林中飄出來,但她的身影卻沒有出現,撲出來的是一群蒙面壯漢,他們齊聲大吼道:「莽王部下要擒拿叛國逆賊劉采依,無關者速速離去。」
車伕聞言,隨即像皮球般從馬車上滾下來,並抱著腦袋從一群殺手的刀下,奇跡般的活命逃走。
邪門修真者拙劣地模仿著俗世叛軍,在一番掩耳盜鈴的作為後,他們一步一步地向馬車逼近,人人眼中殺氣騰騰,但又有點本能的緊張。
因為藥神山一戰,在邪門六道乃至整個修真界,張陽早已不是默默無名的陰人少爺,而是一個大大有名的「怪胎」。
「殺!」領頭的蒙面殺手足有兩米高,他首先騰空而起,一刀劈下。
車內,張陽手持青銅古劍,快而不亂地問道:「娘親,如果我再次『變身』,你還能把我救醒嗎?」
「四郎,不管你入魔多少次,娘親都能喚醒你,不過你受得了折騰,玄靈鼎可受不了,它已經元氣大傷,再折騰一下,你與它隨時都會完蛋!」
張陽被「完蛋」兩字弄得渾身不自在,偏偏幻煙還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純真無瑕的小蘿莉以專業人士的口吻認真地補充道:「哥哥,玄靈鼎的器魂受到重創,就等同於你的元神也受到限制,要不要幻煙幫你療傷?」
「不用!好妹妹,現在全靠你救命了,不能浪費靈力。」
蒙面殺手步步逼近,劉采依卻眨著美眸,一副弱者的模樣,於是張陽唯有鼓足勇氣,手持靈化法寶,挺起胸膛撲出去。
一秒,只有一秒鐘,豪情萬丈的張陽就飛了回來,「轟!」的一聲,他就把車廂撞得四分五裂。
「娘親!」張陽驚聲大叫,隨即不顧一切地撲向馬車殘骸,可抬頭一看,卻見劉采依不僅沒受傷,而且已經用法寶紗衣走出包圍圈,正站在人群外面向他招手,還一臉看戲的表情,看得是津津有味。
「嗚……」不知道為什麼,張陽覺得自己又被他娘親欺負了。
欲哭無淚的張陽把心一橫,突然手指著劉采依的方向,大喊道:「娘親,你快跑呀,小心被敵人抓到!」
娘親戲弄了兒子,兒子立刻報復娘親,而一群殺手也分外配合,一半的人殺向張陽,另一半的人則撲向劉采依。
「四郎,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孩兒呀!咯咯……」
劉采依以極其快速但卻一點也不慌亂的動作,再次披上紗衣,便消失在幾個邪門修真者的劍刃之下。
兩個邪門修真者不信邪,甩手扔出十幾張符咒,頓時大虛真火如閃電般掃蕩十丈空間,沒有一絲遺漏,即使是飛蟲與細沙也難逃劫難,偏偏卻不見劉采依的倩影,好像她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相比劉采依的輕鬆悠閒,張陽逃命的動作則無比狼狽、苦不堪言,因為追殺他的竟然是個太虛高手。
幻煙雖然是上古法劍,奈何使用「她」的主人太差勁,再加上幻煙在藥神山已經元氣大傷,一連三次鋒刃對撞後,上古劍靈發出一聲人類的慘叫,便急速縮回張陽的元神空間,令青銅古劍頓時威力大減。
又一個照面,張陽的身上瞬間留下好幾道傷口,鮮血與泥土把他變成一個醜八怪。
張陽節節敗退,無比驚險地閃躲著致命的刀光,而那如鐵塔般的巨漢一連好幾下沒能殺死張陽這「怪胎」,在莫名的恐懼壓力下,他終於失去耐性。
「嗷!」狼嚎聲中,邪門修真者扔掉偽裝用的砍刀,手一揚,本命法器在他的巨掌上憑空出現,那是一把狼頭杵,足有一丈長,一杵橫掃,十丈以外的幾棵參天古樹轟然連根拔起。
「修他老母的,原來是天狼山的傢伙!」
張陽頓時變成狂風中的一片枯葉,在死神陰影呼嘯而至時,他認出對方的來歷,忍不住鋼牙一咬,心中的黑名單又添上一個邪門大派。
生死瞬間,荒涼的山野突然出現一抹綠色,綠色之中,一根神奇的樹籐蜿蜒而至,刺穿了狂風,救走了張陽!
張陽只覺得眼前幻影一閃,他就已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中,接著一縷清雅如竹的馨香鑽入他的鼻中。
熟悉的感覺勾起張陽的記憶,雖然還沒有看清楚救星的面容,他已驚喜萬分地問道:「靜月妹妹,是你嗎?」
「呵呵……四哥哥,還有人家,你要是敢把寧月忘記,看人家怎麼教訓你!」
一道疾風從張靜月與張陽兄妹倆身邊猛烈吹過,似乎為了向「四哥哥」舉例說明後果的嚴重性,風兒過處,兩個天狼山修真者就有如朽木般被吹到百丈之外。
那兩個修真者骨頭斷裂的聲響慘烈而恐怖,但張陽聽在耳中,卻有如聽到天籟仙音。
張陽凌空一個飛躍,扯開嗓子大喊道:「寧月、靜月,打,狠狠的打,打死這些王八蛋。連本少爺也敢得罪,不知道本少爺兩個妹妹的厲害嗎?找死!」
此時,張陽活脫脫就是一個揚武耀威的紈褲子弟,而且還是靠女人狐假虎威的那一種。
「砰!」的一聲,劉采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站在張陽的身後,嘻笑著敲了一下張陽的頭,笑道:「出賣老娘的孝順兒子,快走吧,要是把邪門的大隊人馬引過來,娘親可不會救你!」
張家兩個小姐意外出現,靠著超越常理的力量輕鬆救走邪器,消息一傳回東平鎮,福元化頓時臉如死灰,福家族人更是嚇癱一片。
誰都沒有料到張家還有這麼一手,暗中的力量竟然強大到這麼厲害的地步。
福言裳站在福元化的身後,以現場唯一鎮定的口吻道:「父親,事怙還沒W到絕望的地步,只要皇帝還在莽王手中,各地兵馬就不敢擅動,女兒要立刻進東都用這雙慧目出一分力。」
「女兒,王莽性好漁色,又殘暴不仁,你不能去東都!」
精明的商人必然會關注天下大勢,福元化怎麼可能不知道莽王的脾性?商賈也有父愛之心,一急之下,竟連莽王的名字也說出來。
「父親,女兒心意已決,莽王若敗,福家必然消失,你就讓女兒上京吧!」有女如此,既是父親之幸,也是父親之悲!福元化知道他改變不了福言裳的決定,唯有無力地坐倒在太師椅上,為他自己的無能大感羞愧。
邪門三宗的臉色也不比福家好多少,他們不介意一次小小的失敗,但卻對張陽生出強烈的、發自本能的無力感,宿命論在兩大邪門宗主的腦海中不停盤旋。難道張小兒真是天星下凡,永遠福星高照嗎?
難道我邪門三宗真要成為他飛天的踏腳石?不然正道的一元老兒、邪門的六道老兒為什麼都那麼看重他?
憐花公子那塗滿脂粉的臉頰一抖,勉強苦笑道:「曹道兄,看來我們要借助俗世力量對付張小兒的計劃行不通,再拖下去,奴家怕引來正邪兩道的群起圍攻,咱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這……」風雨樓主很不甘心,但一想到張家竟然與修真界最神秘的宗派大有關聯,令他設下計謀時的信心不由得飛速下墜。
「憐花兄、曹道兄,小小失敗何須介意?殺那張小兒十次,咱們只要得手一次,就是大功告成!」一個如鐵塔般的壯漢扛著一把巨型狼頭杵,破空出現,而他雙足落地時,大地也為之顫抖。
「巨狼兄,情況有變,能否請天狼宗主出山?」風雨樓主面對天狼山的長老,就像在面對一派宗主一樣,言語與神色都很客氣。
「哈哈……曹道兄放心,不僅我師兄要出山,連師尊他老人家也坐不住了,只要師尊一出手,就算上官雲來了,我等也不用懼他!」
隱世已久的天狼尊者也要出山?
巨狼的大笑聲中透著幾分狂傲,風雨樓主與憐花公子則有幾分羨慕,尤其足憐花公子的「女人」心眼更是多了三分嫉妒。
橫狼的死改變很多事情,嚴格的說,而應該是「邪器」的橫空出世引出一個又一個沉寂已久的老怪物。
憐花公子眼角一動,突然在天狼山弟子中看到一位曾有一面之緣的少女,他心中的酸氣立刻找到爆發的對象。
「咄,吸塵谷的小賤人竟敢在奴家面前裝神弄鬼,真是好大的膽子,奴家送你歸天!」
「且慢!」憐花公子要下殺手,巨狼搶先一聲大喝,有點不快地道:「憐花兄,她幫了天狼山一個小忙,要打要殺之前還是問一下好,以免別人說我巨狼恩將仇報。」
不待憐花公子開口,小玲瓏已主動躍到風雨樓主的面前,接著俯身一禮,又甜又乖地道:「小玲瓏向曹宗主請安,小女子因為不滿妙姬的所為,已被趕出吸塵谷,此番遇上宗主是小女子的機緣,請宗主收下小女子。」
「你要加入我風雨樓?」曹孟有點詫異地問著,隨即冷笑道:「妙姬也太蠢了,竟然派一個小丫頭來當細作,滾吧,老夫懶得殺你這無名小卒。」「曹宗主可是不信小女子?」
「任你說得天花亂墜,老夫也不會信!」
曹孟一袖掃出,太虛之力已透出幾分殺氣,不料小玲瓏向後退了三步,竟毫髮無傷。
「曹宗主,如果我說妙姬已死,她的宗主信物在我手中,並且願意將它獻給曹宗主,曹宗主可願相信?」
小玲瓏的話音未落,吸塵谷的宗主信物已映入眾人的眼簾,令所有人忍不住呼吸一重。
有了這信物,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佔據吸塵谷,任誰也不能說閒話,也沒誰能有借口前來分一杯羹,所以小玲瓏此舉,無疑是獻上整個吸塵谷!
風雨樓主頓時哈哈大笑,眼睛發亮,笑道:「小玲瓏,你果然冰雪聰明、討人喜愛,老夫就收你為關門弟子,以後跟在老夫身邊好好修煉!」
「多謝師尊!」
小玲瓏撲通一聲跪下去,心中也是樂開了花,因對擁有強大勢力的曹孟來說,吸塵谷的宗主信物是寶貝,但對她來說不僅一無用處,還是她殺師的鐵證,當然是越早送出去越好。
風雨樓主將吸塵谷的宗主信物收入懷中,一抬頭,立刻看到憐花公子與巨狼不爽的臉色,隨即精明地道:「憐花兄、巨狼兄,咱們三宗一體,吸塵谷的天材地寶當然也是人人有分。」
一聽到有好處,其他兩個邪門高手終於心情大好,三人隨即湊在一起,商量著後續的行動計劃。
雖然天龍尊者這等強援即將出山,但張家竟然與修真界最神秘的宗派有直接關係,令風雨樓主還是多了一絲猶豫。
小玲瓏似乎看穿風雨樓主的心思,及時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充滿誘惑地鼓動道:「師尊,徒兒在藥神山親眼所見,張陽體內的器魂已被上官雲重創,他再無不死之身,若要殺他,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小玲瓏這麼一說,天狼山一方頓時狼嚎四起,聲勢滔天!
相較之下,風雨樓的人馬則顯得落寞而消沉,雖然風雨樓主不像巨狼那麼樂觀,但身為宗主,他卻深知這種時候絕不能弱了氣勢,尤其是在意圖奪他三宗聯盟盟主身份的天狼山面前,更不能有半點示弱。
「好,好徒兒,說得好!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風雨樓主先對憐花公子點了點頭,隨即振臂一揮,瘦小的身軀陡然暴脹一圈,大喊道:「兒郎們,既然要殺,那就大殺一場!傳令下去,三宗弟子不再隱身,風雨樓十二峰峰主即刻齊赴洛陽,誅殺張小兒!」
世外道山,風雨大殿。
風雨樓第三峰峰主勾命左手拿著一本陣法道書,右手不停比劃著各種法訣。「哥哥,你真要聽令出山嗎?」
一襲灰色長裙飄然而現,在女子中很少會穿的灰色穿在此女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幽暗陰沉,反而顯得特別神秘靈動。
「妹妹,宗主有令,我必須去。」勾命一邊說話,一邊輕輕一掌拍在地上,隨即一個陣法貼著大地撲向灰衣少女。
那灰衣少女纖細的身子一定,戴著黑絲手套的左手迎風一揮,流光溢彩彷彿就在她的指尖上歡舞著,映照出一張迷人臉蛋。
流光過處,法陣無聲自破,令勾命忍不住歎息道:「妹妹,看來為兄不管怎樣努力,也比不上你這千年一遇的陣法天才呀,唉!」
「哥哥,是你太過執著,反而降低對陣靈的感知力。」那灰衣美少女甜甜一笑,隨即話鋒一轉道:「宗主這個決定是錯的,此行必然受到各方宗派干預,哥哥,你能不去嗎?」
「不能,宗主於我兄妹有恩,還賜為兄上古奇書,所以明知他有險,我豈能不去?」
那灰衣少女無奈長歎,最後退下時囑咐道:「哥哥,那你定要小心保重,切勿太過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