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王 第四章 爭分奪秒

  本來狹窄得逼人不得不彎腰前行的通道忽然變得寬敞起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因為隨著空間的寬闊,阻礙也隨之到來,寬闊的空間更有利於這些煉金術生物的突襲。

  「嗡、嗡、嗡!」細微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雖然聽起來聲音很小,但卻直入耳膜,其中更蘊涵著一種尖利刺耳的音波,讓人頭皮發麻,感覺再繼續聽下去頭都要炸開一樣。

  「這是馬努飛蚊,體積很小,但數量非常多,很難對付。」

  安娜的提醒及時而至,左尼略一抬頭就發現了所謂的馬努飛蚊究竟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種身體非常細小的生物,看上去比螞蟻還小上三圈,如果不是左尼目光極為銳利,很難發現那大片聚集起來像雲霧一樣的生物。

  左尼眼尖,立刻清楚地看到那些小蚊子的外形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些張牙舞爪的金屬飛蚊,銳利的翅膀和嘴上的尖刺一看就知道它們的厲害之處。更要命的是,這些馬努飛蚊的數量極多,用鋪天蓋地來形容都不為過。

  「哥哥小心,馬努飛蚊非常堅硬,幾乎無法被摧毀,它們不但翅膀和尖刺無比鋒利,而且喜歡見洞就鑽,一定要加倍小心!哥哥別為我分心,它們不會攻擊我的。」

  左尼當然不會掉以輕心,他早已經全神貫注地做好準備。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個小麻煩,因為他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這麼背著安娜,左尼的身體周圍燃燒起狂暴的末日火,他像流星一樣撞進了馬努飛蚊組成的雲霧中,一股股不小的衝撞力量立刻反震回來,讓他非常意外,因為他沒想到這些小東西居然會是這樣堅硬和頑強,就連末日火也不能燒燬它們。

  當左尼悍然闖進來的時候,馬努飛蚊就像是水滴投入到沸油中一樣,轟然炸開,變得濃重的黑色霧團把左尼重重包圍,翅膀揚動聚合起來的聲音猶如雷電轟鳴。

  左尼感覺到無數的飛蚊拚命地向自己撞擊過來,而且的確像安娜說的那樣,攻擊都集中在耳孔、鼻子、嘴巴、眼睛等部位,逼得他不得不加強對於頭部的防護力量。

  正如安娜所說的一樣,儘管她趴在左尼後背上,但馬努飛蚊並不攻擊她,這也讓左尼不用考慮來自後面的威脅。

  對左尼來說,這些馬努飛蚊算不上致命威脅,但是它們非常討厭,讓他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些煩人的東西。

  左尼可以感覺到,前面不遠處有一股隱約的力量在吸引著他,有一種讓他熟悉和渴望的感覺在呼喚著他,讓他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衝過去。

  「該死的小東西!太陽烈焰刀,別讓我失望!」

  因為把一部分末日火輸入到安娜的身體裡,現在左尼只能凝聚出一柄太陽烈焰刀。本來他準備在全盤瞭解路易斯的計劃後就幹掉他,然後把這部分末日火召喚回來。不過現在情況有了變化,老矮人的確是死在他手裡了,末日火卻沒辦法收回來,因為安娜已經被他取得了徹底的控制權,以後將成為他的絕大助力,他可捨不得傷害這樣一個聽話的小美人,雖然力量因此降低了一些但也是值得的。

  也許是受到了前面那股不知名能量的刺激,太陽烈焰刀一出現就展露出了和過去完全不同的凶暴,升騰起來的末日火焰發出了無聲的嘶吼,像是在興奮地大吼大叫一樣。

  太陽烈焰刀上升騰起來的不再是不規則的火焰,而是透出了模糊的形狀,像是四種不同的動物,但形象實在太過模糊,一時間看不清楚。

  左尼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柄太陽烈焰刀彷彿活了起來,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如果是以前的左尼會以為這只是幻覺和臆想,但是有了安娜的例子後,左尼現在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正確。

  變異後的太陽烈焰刀威力變得更加強勁,雖然力量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但是殺傷力呈直線上升,比以前至少強了一個屑次。

  太陽烈焰刀圈轉,他把面前的馬努飛蚊都籠罩進火光中,之前末日火還無法奈何的這些討厭的小東西就像是遭遇到致命的天敵一樣,它們拚命發出了更尖銳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恐懼的尖叫。這不但對左尼沒有一點影響,反而讓他鬥志更加昂揚,太陽烈焰刀的威力進一步加大。

  空中忽然燃起了一團團微小的火球,那並不是左尼發出的火球,而是無數的馬努飛蚊被太陽烈焰刀點燃燒起的火團。

  本來馬努飛蚊是煉金術製造出來的金屬生物,能夠耐得住高溫極熱,只看之前連末日火也無法燒燬的情形就知道它們有多堅硬。

  不過現在在變異的太陽烈焰刀面前一切堅硬和耐熱都沒有用,雖然金屬無法燃燒,但還是被太陽烈焰刀強行點燃,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就被燒成了細微有如灰塵的金屬粒子,飄散在空氣中消失。

  雖然正面被幹掉的馬努飛蚊只佔總量的一小部分,但是左尼手中已經有了是夠致命的力量。馬努飛蚊並沒有任何智慧,也沒有生物應該有的本能,不過它們有煉金術賦予的戰鬥意識。

  「轟」的一聲,馬努飛蚊轟然四散,並不是被左尼的攻擊嚇到而就此散開逃跑,而是意識到入侵者太強,需要更大的力量來加入戰鬥。

  左尼注意到,一小部分馬努飛蚊向著他過來的通道飛去,看樣子不像是逃跑,更像是去請救兵。

  「哥哥,它們是要驚動另外三個通道的守護者,趕來一起消滅入侵者。」

  這一次安娜的提醒依然很及時,但是左尼已經來不及阻止馬努飛蚊的這一舉動,因為當他想追上那一小部分馬努飛蚊時,剩餘的金屬蚊子們一窩蜂地撲了上來,悍不畏死地向左尼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

  這樣的意圖很簡單,那就是拖延時間,不過它們成功了,左尼不得不停下腳步,太陽烈焰刀輕鬆的收割著每一隻馬努飛蚊,把它們都變成燒焦的金屬球。

  當左尼把這些馬努飛蚊屠戮一空的時候,雖然不過很短暫的片刻,但那些逃散的部分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了,窮寇莫追。」

  如果其他三條通道的守護者都是馬努飛蚊這種水平,左尼以為並不算太難對付。

  他現在沒有時間和這些小東西糾纏,當務之急是先解除動力源自爆的危機。

  左尼剛要邁步,一陣異樣的聲音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種很輕盈的腳步聲,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瞞不過左尼的耳朵。左尼立刻聽了出來,那肯定是一種大型動物的是音,而且是身體非常靈活,速度又快的動物,通常這種動物都是豹類。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豹子,肯定又是煉金術做出來的鬼東西!」

  左尼的猜測沒有錯,很快一頭龐大而又線條美麗的豹子出現在視線裡。

  這真是一頭美麗又彪悍的豹子,身體上帶著奇異瑰麗的花紋,它身材修長,曲線充滿了力量和速度的美感,簡直就是力與美的結合。

  不過這頭豹子並不是被注目的焦點,它雖然很引人注意,但是在另外一個焦點面前,它通常會被選擇性的忽略。

  這一切都是因為豹子身體上的乘坐者。

  這只美麗又威武的豹子並不是只有自己,它的背上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乘客。

  豹子的後背上坐著一個小女孩,一個美麗漂亮精緻的小女孩。驚人的美麗不是讓人驚訝的原因,讓左尼震驚的是她居然和安娜長得一模一樣,從容貌到身材都沒有絲毫差別,簡直就是一對雙胞胎。

  在女孩的肩頭,停著一隻黑色的鳥類,是那種讓人看上一眼就收不回目光的深邃黑色,而且這隻鳥長得極醜極猙獰,雖然翅膀收攏,但是一旦張開肯定像最兇猛的雕類一樣龐大。

  左尼背後的安娜從他肩膀上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美人。

  「哥哥,這個傢伙和我好像哦……我想起來了,她肯定就是我出現之前的失敗作品,那只豹和醜死了的大鳥同樣都是。哥哥,這幾個傢伙可是很難對付啊,它們就是殺戮機器。那個失敗品應該是叫做死亡天使,那只豹叫什麼流星豹,很凶的。醜死了的大鳥好像是天火鴉,據說是根據什麼地火鴉製造出來的。」

  聽了安娜的話,左尼心中有數了。眼前的這三個傢伙,絕對是自安娜以下最強悍的煉金術生物,他不但要打倒它們,而且還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現在時間非常寶貴,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和這些東西糾纏。

  「安娜,你自己小心點,看哥哥擺平這幾個討厭東西。」

  左尼把安娜輕輕放到一邊,這時候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背著安娜會影響身體的靈活性,哪怕她的身體很輕。

  左尼知道,所謂的煉金術生物最大的特點就是夠結實,這一點從安娜身上就看得出來,這幾個東西想必也有這樣的特點。左尼暗暗制定了最合適的作戰計劃。

  「入侵者一定要被消滅!」

  和安娜不同,這個死亡天使的聲音非常嘶啞難聽,讓人聽上去有一種想抓耳撓腮的不舒服感,它會成為失敗的作品大概聲音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左尼的猜測沒有錯,其實死亡天使才是煉金術真正的巔峰作品。安娜是超越煉金術的存在,可以算是老矮人路易斯的神來之筆,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才誕生出來的,如果想再讓他弄出同樣的一個作品來,永遠不會有這種可能。

  死亡天使有著不少的缺點,雖然身體的堅韌度幾乎可以和安娜相比擬,不過持久力量差得遠了。和安娜那永遠不會衰竭的力量相比,它的能量只夠戰鬥三次,如果能量耗盡就要由製作者為它補充能量,不過路易斯既然已經死了,它就再也沒有補充能量的可能。

  讓路易斯放棄死亡天使,把它放到這裡充當守護者的一個原因就是它的聲音實在太難聽,非常不符合老矮人的審美觀,所以被發配到這裡來看守動力源。

  至於流星豹和天火鴉,是路易斯早期的得意作品,和漂浮城是同一個時期的作品。這兩種東西是他參照當時他比較感興趣的生物製造出來的,比起樣本不知道要強過多少倍,所以被用來守護動力源。

  對於這些左尼並不清楚,他也不想弄清楚,現在他只有一個目的,用最強的力量和最快的速度毀滅這些礙手礙腳的東西。

  大吼一聲,左尼非常悍勇地撲了上去。

  這一刻,左尼面對的是四種煉金術生物,雖然所剩下的馬努飛蚊沒有多少,但這些討厭的小東西東鑽西鑽,無論如何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威脅,所以左尼首先想到的就是清除這個威脅。

  左尼的吼叫聲並不是單純的大叫,音波化成利劍直刺死亡天使、流星豹和天火鴉,讓它們不約而同的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瞬間的停頓讓剩餘的馬努飛蚊命運被決定。

  太陽烈焰刀一揮,把飛到空中的飛蚊圈進火光中,然後左尼從空中翻過,那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把火光中的馬努飛蚊屠戮一空。

  這時候死亡天使它們才反應過來。

  這些東西的戰鬥本能非常強悍,路易斯在製作的時候就特意賦予了它們強勁的攻擊能力,尤其是三者配合,甚至當年讓卡昂都吃過虧。

  不過在天空劍聖強有力的反擊下,它們全部被重創,這些年藉著動力源溢出的能量才恢復過來,也變得更加強大。

  對於飛躍到空中的左尼,首先展開攻擊的是天火鴉。

  天火鴉是路易斯以血煉獄的地火鴉為範本仿製的,這種東西本來是血煉獄的特有物種,不過在多年以前也曾經在人界出現過,路易斯就會經捕捉到過一群。

  相較於地火鴉,天火鴉的威力要強大得多,它雖然只有一隻,但威力遠遠勝過一群地火鴉。

  只聞天火鴉發出一聲清脆的嗚叫,無數黑色的羽毛激射向上,速度奇快。如果仔細觀看,會發現那根本不是羽毛,而是一個個縮小版的天火鴉。激射出去的數量無法計數,只知道是黑壓壓的一大片。

  天火鴉的攻擊選擇的時機非常好,正好是左尼跳到最高點,防護力量被分散的時候。

  對於這樣的攻擊,左尼一點也不在乎,他的身體突然違反常理地急速下沉,渾身籠罩在狂暴的末日火中,整個人變成了一團兇猛的大火球,就像是燃燒著火焰的流星從天而降,向著天火鴉重重地壓了過去。

  天火鴉的反應很快,它和死亡天使迅速向兩邊飛起跳開,卻把下面的流星豹暴露出來。

  流星豹還來不及逃開,就已經被下墜的火球轟個正著,倒霉的豹頓時發出了一聲帶著慘叫聲的怒吼。

  這樣化做火球從空中轟下,是左尼想出來專門用來居高臨下對付對手的招數之一,流星豹還是第一個品嚐到這招數的倒霉鬼。

  末日火的威力加上轟下的力量把流星豹轟得口鼻冒出紫黑色的液體,澆到地面上發出「滋滋」,看上去堅硬無比的地面竟然被腐蝕一大塊,看來這只豹噴出的液體至少在腐蝕性上幾乎可以和三重毒神力相媲美。

  流星豹的身體強度也讓左尼暗暗心驚,雖然還比不上安娜那近乎於無法摧毀的堅韌,但這樣的攻擊也沒給它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讓它的身體表面很小的一部分上出現了一片漆黑。

  從末日火的重擊下掙脫出來的流星豹開始狂奔起來,它不是在地面上狂奔,而是順著四壁奔跑,而且越踩越高,越跑越快,最後化做一團虛影在垂直的四壁上飛速轉動起來。

  這流星豹的速度讓人歎為觀止,都快要可以和莎莉雯相比了。如果換成別人,肯定會被它的動作晃得頭昏眼花,手是無措下被流星豹趁機偷襲得手。

  不過左尼豈會被這樣的伎倆難倒。儘管流星豹已經化成了一團影子在快速縱躍著,但它依然逃不過左尼的眼睛;左尼的視線可以清楚又及時地跟上它的動作。只不過因為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死亡天使和天火鴉,不則左尼早把這個跑來跑去的東西轟下來了。

  天火鴉高高地飛起,雖然左尼能夠攻擊到那個高度,但是他並沒有動作,因為和安娜長得一模一樣的死亡天使正醞釀著一個看起來威力十是的攻勢。

  風漸漸吹起,由弱到強。雖然這個空間比較廣大,完全可以進行一場激烈的戰鬥,但是這股不知名的風很快就充斥整個空間,讓氣流發出了越來越激烈的波蕩。

  「這是什麼風?和風神力有些類似。」

  不知道死亡天使要發出什麼樣的攻擊,如果是平時左尼還有興趣耐心看下去,現在他可沒有這分閒心,一切都為了爭分奪秒,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們這兩個討厭的東西,都給我滾下來!」

  火光沖天而起,兩道火柱撞向空中,分別撞向天火鴉和流星豹。

  撞向天火鴉的火柱速度奇快,但襲向流星豹的火柱卻並不快,以它那化做虛影的速度應該不難避過。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攻擊過後,成功躲過火柱的是天火鴉,流星豹則是挨了重重的一擊。

  襲向流星豹的火柱雖然速度不算快,但卻轟到了它即將踏腳的地方。這也逼得流星豹不得不改變踩踏的落腳點,身體折向另一個地方。

  不過這樣正好落進了左尼的圈套中,他轟擊天火鴉的動作完全是假的,真正的目標就是流星豹。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左尼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轟向天火鴉的火柱在半途突然轉向,快如閃電般地轟到了沒有一點準備的流星豹身上。

  這不是簡單的一擊,而是幾乎蘊涵了左尼全力的重擊,威力絕對強悍,哪怕是流星豹那堅韌的身體也無法承受。

  悲鳴一聲,流星豹龐大的身體再也無法化做虛影在四壁上如風跑動,它直挺挺地摔落下來。

  左尼本來想補上一擊,他清楚剛才的重擊雖然轟了個結實,也肯定給了流星豹重創,但卻未必能把它徹底毀滅。這類煉金術生物的生命力極其頑強,不像其他生物一樣要害受到重擊就會倒斃,它們會直到全身被摧毀才會徹底的死亡,再沒有了反擊的能力。

  不過左尼最後並沒有補出那一擊,因為死亡天使的攻擊非常迅速又及時地攻了過來,那兇猛的架勢讓左尼不得不放棄先幹掉流星豹的打算。

  死亡天使的攻擊方式非常簡單也非常直接,但是氣勢洶洶得能逼得左尼放棄攻擊流星豹,猛烈程度可以想像。

  死亡天使從頭臉到身體四肢,都冒出了鋒利無比的鋼鐵利刃,那是像匕首一樣外形和長短的尖刺,而且其中一邊還生有帶鉤的倒刺,看上去不是普通的嚇人。

  左尼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體能夠強行抵抗這麼兇惡的武器,他快速後退,竭力拉開與死亡天使間的距離。

  死亡天使的速度的確比不上安娜,儘管並不算慢,但和左尼比起來還有一點差距。如果換成以前的左尼也許會被它追上,不過在窺視到莎莉雯和加貝寧速度增加的秘密後,左尼的速度得以大幅度提升,死亡天使無法企及。

  看到左尼背對著快速後退過來,天火鴉立刻從他背後發動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