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器 第五章 靈夢之心

  張陽一劍刺穿三長老的身軀,三長老也一掌打中張陽的胸膛,而元虛境界的力量橫掃天地,方圓一里之內瞬間被夷為平地,那過於巨大的聲響已經超出人類聽覺的極限。

  「砰!」

  終於,重物墜地的聲響打破空間的死寂,也讓時間回復正常。

  張陽與三長老幾乎是同時墜落在地上,兩人一個是人形邪器,一個是元虛修真者,都擁有近乎不死的怪物體質,因此在落地之後,緊接著都又翻身跳躍而起。

  飛灑虛空的血還未冷,劍已經再次撕裂虛空。

  經過一整夜的追殺,二長老第一次亮出本命飛劍,張陽則依然是一招刺劍勢。

  「當——」

  金鐵交鳴之音瞬間響徹大地,在狂風之中,兩道血色的身影交錯而過,緊接著狂風又倒捲而回,兩對怒火熊熊的目光急速接近。

  一眨眼,兩道劍芒已經來回交錯三次。

  而每一次交錯,張陽的身後都會劃出一片長長的血色濃霧,而三長老的鮮血、皮肉也在他身後飛濺。

  轉眼過後,張陽與三長老的身軀背對而立,一動也不動,而他們留下的串串殘影還在一對對地瘋狂廝殺。

  當一股風悠然吹過後,那些疑真似幻的殘影這才全部隨風而去,張陽兩人這才艱難地轉身。

  「老傢伙,你不是要殺我滅口嗎?來呀!」

  張陽已是強弩之末,但眼神卻比虎更猛、比狼更凶。

  三長老身軀一顫,第一次因為張陽而產生出恐懼的感覺,在恍惚間,他覺得他好像不是面對張陽,而是一頭永遠不會屈服,充斥著危險氣息的可怕野獸。

  「小兔崽子,老夫今日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突然三長老惱羞成怒,他身上的幾道劍傷同時炸裂,鮮血如箭般飛射的同時,他的元虛真火陡然猛烈燃燒起來。

  畫面一閃,兩人再次惡狠狠地撲向對方,雖然劍芒已經弱小無數倍,但血腥之氣卻更加濃厚。

  「噹啷」一聲,張陽兩人的飛劍同時掉落至塵土中,最後兩個威震天下的人物竟然好似無賴般,在地上翻滾扑打起來。

  當泥土與鮮血混合的剎那,張陽笑了,他露出得意、狂野、狠辣的笑容,因為他用智慧拉近與三長老實力之間的差距,更用不屈的勇氣創造奇跡,在這一刻,廝殺的風雲終於進入他計劃的軌道之中。

  張陽完全放棄防守,一肘打向三長老的腦袋上二長老則本能的升起護體法罩,然而意念一動,他這才發現護體法罩竟已經失去作用。

  「砰」的一聲,張陽的肘擊打得三長老臉頰凹陷、牙齒與鮮血飛濺而出。

  不待三長老的斷牙落地,張陽已順勢向前一壓,膝蓋狠狠撞向三長老的丹田要害。

  三長老發出一聲慘叫,在張陽狂暴力量的攻擊之下,他蜷曲的身軀貼地滾翻,人生從未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張陽的怨恨、怒火與煩悶全都發洩在拳腳中,在肘擊、膝撞後,他一聲嘶吼,額頭也成為武器。

  「呀!」

  三長老被撞得頭往後仰,頸骨竟似欲折斷一樣。

  「吼——」

  張陽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聲,而兩人翻滾的地面則留下大片血泊。

  這時,三長老終於害怕了,他渾身有如篩糠般猛烈顫抖,再也抵擋不了張陽那如野獸般的攻擊。

  張陽的雙目凶光四射,他的手掌猛然刺穿三長老的胸膛,五指狠狠抓向心臟。

  「張小兒,休得猖狂!」

  在這時刻,大長老及時出現在半空中,急忙一掌拍下去。

  雖然張陽與大長老的距離足足有上千米,但傳說中的元虛境界玄妙萬端,那力量竟把張陽震得飛出去,而三長老只是感覺微風拂面。

  大長老居高臨下,地面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三、四長老的慘況令他勃然大怒、鬢髮亂舞,他一邊疾飛而下,一邊打出足以毀滅一座山峰的一拳。

  在電光石火間,一元玉女突然橫空出現,她搶先一步飛躍到張陽面前,然後兩手一揚,無息玉與打神尺憑空突現,兩件神器以十字交叉的形狀,擋住大長老怒火熊熊的殺招。

  在巨響聲中,地面再次遭受毀滅性的攻擊,狂風不僅刮走一層地皮,而且也刮走靈夢與張陽的身影,只留下一縷血霧在風沙中翩然飛舞。

  靈夢竟然救走張陽!一元真君的徒弟竟然也會造反!震驚與怒火同時充斥大長老的心窩,他緊接著飛身落地,手掌分別抵在三、四長老的背上,隨即咬牙切齒地道:「二師弟,三師弟與四師弟交給我,你去追殺張陽與一元山那個小女娃,他們都已經身受重傷,絕對逃不遠!」

  二長老聞言,凝神向下一看,怒吼聲立刻震天動地:「大師兄,你安心為兩位師弟療傷,我這就去砍下他們的腦袋!」

  話音未落,二長老已經鑽入密林中,順著張陽兩人逃遁的痕跡,飛速追殺而去。

  過了幾分鐘,二長老看見灑落在枝葉上的血跡,而且那一滴滴鮮血還在散發著熱氣,令他眼中湧起殺氣,瞬間騰空而起,撲向前方傳來雜音的地方。

  在前方不遠處,靈夢與張陽扶持著對方,現在的他們絕對是人生從未有過的狼狽,好在他們都足夠聰明,先前張陽抓住一頭黑熊,然後用力扔向側方,就與靈夢拚命地向另一個方向奔逃而去。

  這頭黑熊肯定受到詛咒,先是被人類扔出去,嚇了個半死,隨即撞在樹幹上,而它的嚎叫還未衝出大張的熊口,一道光芒已經從天而降,把它送進天堂。

  「撲通!」

  黑熊墜落在地後死了,但它的倒霉還沒有結束,一個鳥巢緊接著砸落而下,給它戴上一頂沾滿鳥屎的「帽子」。

  「張小兒,老夫要殺了你!」

  二長老的腳尖在搖晃的大樹上重重一點,怒吼聲竟如有實質般,聲浪過處,無數棵參天古木微微顫抖,而樹冠一顫,竟然讓他發現張陽兩人逃跑的身影。

  追殺再次開始,二長老就有如一頭餓極的猛虎般,張陽與靈夢則像是兩頭弱小卻狡猾的狐狸,而且靠著森林的幫助,他們忽左忽右地逃竄,竟然與二長老周旋足足半個小時。

  「靈夢,不要走那個方向,往這方向逃。」

  見靈夢選擇的方向正好是清音兩女逃走的路線,張陽不想自己的女人被捲進生死風浪中,就主動逃向叢林深處。

  張陽喘過一口大氣,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不要囉嗦了,先逃出去再說吧。」

  一元玉女的倩影已經沒有飄逸的煙塵,就連素雅長裙似乎也短了許多,她飛身從枝幹間穿過的剎那,張陽的眼中看不到絕色無瑕的仙子倩影,只看到那雙越來越鮮艷的繡花鞋。

  即使身處在如此危險的境地,張陽也不由得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腦袋,但那「幻覺」卻反而鑽入他的腦海中,而且無比深刻。

  「你就說說吧,不然只是逃命,多無趣呀,呵呵……」

  張陽沿著靈夢的腳印追上去,也許是因為怒火已經得以宣洩,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習慣調侃靈夢,他一邊逃命,還一邊深呼吸,追逐飄散在空氣中的醉人幽香。

  面對本性復甦的張陽,一元玉女總有一種無力感,繡花鞋在樹幹上輕輕一點,在身子飛躍之際,忍不住回頭瞪了張陽一眼,但又突然歡笑道:「你這傢伙,要是覺得無聊,就去找二長老吧,他肯定很想與你親熱一番,咯咯……」

  張陽聽著靈夢的笑聲,突然雙目一亮,除了歡喜之外,還有幾分詫異,因為他能感覺到此刻的靈夢與平時相比有點不一樣,但一時之間他說不上來。

  嗯,原來靈夢的笑聲也可以這麼……戲謔,原來她的髮梢也會亂舞。張陽一邊逃命,一邊胡思亂想起來,突然他心弦一顫想起了小玲瓏——妖氣四溢,變幻不定,最喜歡發出這種笑聲的小妖女!

  時光一晃,二長老依然窮追不捨,而且逐漸追出經驗,與張陽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空間一轉,張陽與靈夢站在一處陡崖的瀑布之前,而這瀑布正是靈夢剛才來過的地方。

  張陽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他聽著後面二長老的咆哮聲,即使他現在身處絕地,卻突然平靜下來,凝聲道:「靈夢,二長老的目標是我,你先御劍走吧。」

  不待靈夢出聲,張陽補充道:「一個人被捉,總好過兩個人被捉。只要你找到高人,就可以回來救我,快走,你是我活命的唯一機會。」

  瞬間,靈夢的眼中閃現異彩,她那高挑的身子微微一斜,嘻笑道:「落入他們的手中,你認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我可不想回來幫你收屍,不如咱們一起跳崖殉情,怎麼樣?咯咯……」

  「殉情?」

  張陽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甚至有種揪掉耳朵的衝動,心想:幻聽,這一定是幻聽!

  這時,靈夢已經用行動做出回答,只見她絲毫沒有猶豫地縱身跳下去,而且也沒有召喚飛劍。

  真的要殉情呀!張陽呼吸一頓,人生第一次有變態的思緒:原來「殉情」是一件這麼美妙的事情,早知道就每天玩一次了,呵呵……

  「咕咚!」

  水波蕩漾、浪花飛舞,張陽與靈夢跳入瀑布下的深潭中,水面泛起幾個氣泡,可他們卻久久沒有冒出來。

  「王八蛋、狗雜碎!吼——」

  二長老晚來一步,只能看到張陽兩人跳水的殘影,他隨即對著水潭接連轟出十幾拳。

  元虛真火果然威力驚天,在連串如雷鳴般的爆響聲中,水浪沖天而起、魚蝦四方飛濺,還有那百丈瀑布瞬間倒捲垂簾。

  只見千百年來毫無變化的水潭突然乾涸了,自然的規律被非人的力量改變,但卻不見張陽與靈夢。

  隨後,二長老從倒捲的瀑布中穿越而過,接著他環目四顧,緊接著身軀一震,一口憤憑無比的逆血突然噴吐而出,灑在水潭深處的一個洞口上。

  張陽逃走了,竟在四大長老的聯手追殺之下,逃出生天了!

  在金石門,鮮血早已經染紅天梯。

  在無數陣法與符咒的幫助下,金石門有如奇跡般撐過三天三夜,而三才山的人馬早已死傷過半。

  而古韻彷彿已經變成殺神,她急速揮舞著玉手,上百張符咒瞬間憑空突現,「轟」的一聲巨響,對方十幾個修真者慘叫著滾下天梯。

  在打退敵方的進攻後,古韻頓時如釋重負地長歎一聲,隨即用力挺直身子,玉手光華一閃,做好再次廝殺阻敵的準備。

  一干氣喘吁吁的金石門弟子見狀,神情頓時一振,就從敵人與自己人的屍體上大步越過,紛紛站在力量突飛猛進的古韻身邊。

  連續幾天的血戰,古韻竟然沒有輸,而且還越戰越勇,因此當古韻把敵人從山腰趕回山腳的那一刻,很多人那絕望的心中終於湧起一絲希望:也許敵人會退兵,除非他們願意同歸於盡!

  就在希望的光華緩緩浮現在金石門弟子心中的那一刻,一個出人意料的意外突然從天而降。

  「不好啦,宗主他、他……」

  一個金石門弟子從山頂疾步奔到山腰,甚至在過於激動之下,說話變得結結巴巴。

  「宗主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遭到敵人偷襲?」

  身影一閃,古韻抓住那名金石門弟子的肩膀,而隨著靈力神奇的突飛猛進之下,她的氣息也多了幾分凌厲。

  那名報信的金石門弟子疼得雙肩發顫,古韻隨即反應過來,身影微微向後一退,素日的輕柔氣息終於浮現而出,悅耳的天籟有如春風般,令一干同門瞬間心馳神往。

  「你先平靜一下,好好說,宗主出了什麼意外?」

  「宗主、宗主他……不見了!」

  在古韻那如春風化雨般目光的籠罩下,那名弟子迅速地平靜下來,但語調卻比先前更加沉重。

  宗主不見了!宗主怎麼可能突然不見?啊!難道……宗主臨陣脫逃了?一時間,無數雙瞳孔急速放大、無數道身子急速萎縮,而剛剛浮現在眾金石門弟子心中的鬥志卻彷彿烈火中的枯葉般,瞬間化為灰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古韻一聲怒斥,手中的劍猛然架在那名弟子的脖子上,殺氣騰騰地逼問道:「你竟敢謊報消息!說,是誰指使的?」

  「古韻,放開他,他沒有說謊。宗主不想成為天狼山的傀儡,所以留書離開了。」

  兩位金石門長老及時出現,抹殺天空中最後一縷陽光,隨即歎息道:「事已至此,咱們也只能投降了!」

  「噹啷!」

  當第一把兵器掉落在地,隨即兵器墜地聲此起彼伏,還有無數雙死灰的目光看向古韻。

  「我古韻就算死,也——絕不投降!」

  只見古韻一頭秀髮無風自動,隨即她升空而起,怒聲還未散去,就已經撲向山腳,殺入狼群之中。

  溫柔玉人原來也有如此豪情萬丈的時刻!劍芒過處,天地變色,可惜在古韻的身後,沒有她的同門跟隨,只有風兒的歎息飄然而至。

  片刻的刀光劍影后,天狼山人馬突然向四周退讓,緊接著身影一閃,一直沒有露面的王香君終於出現了,而她身後自然不會少不了三個傀儡妖靈。

  廝殺再也沒有懸念,雖然「突變」的古韻抱著求死之心而來,但王香君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呼——」

  突然,黑雲遮掩住天空、狂風肆虐著大地。

  一轉眼,幾個美麗絕色的非人類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聲發自女子檀口的「嘶吼」,在飛沙走石中迴盪盤旋。

  時光悠悠,薄霧裊裊。

  張陽躺在一處河灘上,一浪接著一浪的潮水拍打著他那滿是傷痕的身軀,而當水花不知道多少次漫過頭頂後,他的眼簾終於緩緩顫動起來。

  一秒後,張陽茫然地環視著四周,眼神一片迷茫,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驚險無比的畫面:在水潭深處、暗河通道,當一一長老一掌打下的危急時刻時,靈夢竟然替他擋了一掌。

  啊!張陽回憶到這裡,陡然張大雙目,下意識驚呼道:「靈夢!」

  「我在這裡,你嚷嚷什麼呀?要是嚇跑魚兒,我就把你烤熟吃掉,咯咯……」

  一道戲謔的歡笑聲在張陽的身後響起,他回頭一看,突然目瞪口呆、如遭雷擊般變成一尊泥塑木雕。

  在河邊淺水處,只見靈夢正手持著利劍,聚精會神地盯著水面,那閃爍的劍芒不為斬妖除魔,只為捕獵游魚。

  但不知是魚兒太狡猾,還是一元玉女捕魚的技術實在太差,她一劍刺下,竟然只是撩起一道水花,魚兒則貼著劍刃逃走,水珠則飛濺而起,化作一片水霧包裹住靈夢。

  那水霧不知何時浸濕靈夢身上的衣裙,再也遮掩不住那渾圓的玉峰,還有那兩點銷魂的凸起。

  「咚!」

  張陽的心臟劇烈一抖,不由得睜大眼睛,心想:天啊!這真是靈夢嗎?咦,想不到她的雙乳竟然這麼大,難道平時用布條裹著?呵呵……

  邪器少年絕對名不虛傳,震撼只是剎那之間,緊接著他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無論是他娘親的背叛,還是敵人的追殺,甚至是殘酷的未來,都不能阻擋他那迷離而陶醉的目光。

  而靈夢似乎完全沉浸在捕魚的樂趣中,對張陽的目光絲毫沒有反應,在停頓幾秒後,她再次一劍刺出,動作與俗世少女一模一樣。

  雖然魚兒又逃走了,但張陽的眼睛則好似鉤子一般,緊緊「鉤」住靈夢那蕩漾的乳浪中,在死命地盯了幾秒後,這才往下一看。

  「呃!」

  瞬息間,張陽覺得心臟彷彿有了不堪負荷的爆炸感:好、好……好薄的裙子呀,每一寸布料似乎都貼在靈夢的肌膚上。

  張陽不僅看到靈夢那盈盈一握的纖腰,還看到柔膩而平坦的腹部,以及那微微隆起的下腹盡頭。

  「啊!」

  下一剎那,張陽不由得發出呻吟聲,慾火突然湧入下體,而下體則與碎石密佈的河灘來了一次狂熱的接觸。

  「咯咯……張陽,你全身的經脈都斷裂了,可不要隨便亂動。」

  靈夢迴眸一笑,隨即發出一聲歎息,放棄捕魚的舉動,緩步走到張陽的身邊。

  靈夢邁步而來,那晃動的乳峰直逼張陽的眼眶,而她修長雙腿交替之際,衣裙上的一道裂縫微微一蕩,雙腿間的嫣紅之色一閃而過。

  「呀!」

  張陽看著這一幕,發出一聲慘叫,就昏迷之前不由得心想:上天對我真是太好了!如果這一切只是夢,就讓我永遠夢下去吧!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