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器 第十章 鬱悶之地

  相比於張守禮的不開竅,顯得老成持重的張守義反而更懂情趣,他以兄長的態度微笑道:「三弟,弟妹是與你鬧著玩。你們久不見面,她心底自然有些怨氣,聽嬸娘的話,去吧,這妖人交給為兄審問就行了!」說著,張守義從張守禮手中接過穴道被點的火雷真人。

  張守禮臉色一紅,尷尬地道:「二哥,天下大亂,我怎能因為兒女私情影響大事?這……會讓人笑話的!」

  「這都是自家人,誰會笑話你?」粗如洪鐘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忠勇侯張敬不改武人習慣,龍行虎步,虎虎生風,他瞪大雙目道:「守禮,你這小子怎麼越大越迂腐?快去哄你媳婦,你叔父我還沒老,審一個犯人沒問題。」

  忠勇侯這麼一罵,無論張守禮的心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他立刻乖乖聽話,小跑著追向鐵若男。

  「夫人,我剛才……」

  「相公,我知道你是太關心我,我也不該那麼凶,對不起。」

  在奇花密佈的院子,鐵若男少有的主動向張守禮道歉,而且神情十分羞愧。張守禮完全沒有發現到鐵若男的異樣,反而無比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腕,有點不敢置信地追問道:「若男,你真不怪我嗎?」

  雖然張守禮不解風情,但情意卻顯而易見,令鐵若男忍不住芳心一暖,心房裡流出兩滴羞愧之淚。

  「守禮,真的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呵呵,若男,看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打你、罵你呢?」

  鐵若男在感動與愧疚下,強自回憶著張守禮對她的好,隨即緩緩倒入張守禮的懷抱,情動道:「傻瓜,你再不抱我回房,我真要生氣了!」

  鐵若男臉帶紅暈,眼透秋波,再笨的男人也能豁然開竅。

  張守禮高大的身軀一熱,雙目也在發亮,但他卻為難地道:「夫人,現在時辰還早,要不……先去向父親請安,詢問一下妖人的口供,再回房休息吧!」

  唉,還是老樣子二縷幽思從鐵若男的心底盤旋而出,她本想用張守禮的熱情、衝擊抹去心房的雜念,不料張守禮卻更加關心火雷真人那俘虜。

  「相公,有公公與叔父在,何用你操心?我真的有點累啦!」

  鐵若男輕輕地搖動著張守禮的手臂,對於生性豪爽的她來說,如此小兒女神態,平生絕不會有幾次。

  張守禮的呼吸越來越熱,但仍壓制著那不規矩之心,他甚至暗自思忖著「溫柔鄉,英雄塚」之類的名言。

  「夫人,如果你累了就先去休息,我處理完正事後,立刻回房陪你,好嗎?」迂腐而深情的張守禮發出請求,鐵若男知道只要她堅持,張守禮還是會陪她回房行那周公之禮,但在這剎那,她卻突然意興闌珊。

  「那好,你去審問火雷老賊吧!他是風雨樓的妖人,非常狡猾,不要輕信他的口供。」

  鐵若男突然從怨婦變回巾幗英雄,令張守禮愣了一下,隨即無比歡欣地道:「夫人對為夫真好,我一定盡早回來。」

  張守禮心中的煩惱盡去,在狂喜之下,如木頭般的他竟然有了一絲情趣,重重地抱了鐵若男一下,這才邁開雙腿走向大廳。

  「唉!」鐵若男望著張守禮那高大的背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鐵若男在花叢中坐了好半天,直到地面透射下來的光線完全消失,她也沒有從愧疚、沉重、煩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地底大廳變成臨時的審訊大堂。

  「啪!」的一聲,正國公習慣性地一拍桌案,方面大耳無怒自威,令剛剛醒來的火雷真人不禁嚇了一大跳。

  「大膽妖人,姓啥名誰,何宗何派?速速報來!」

  「我乃風雨樓堂主,道號火雷,敢問堂上可是三朝元老、正國公張公爺?」

  火雷真人的態度意外的有禮貌,令久經風浪的正國公張正也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忠勇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接過話頭喝道:「妖孽,休耍花樣,不然本侯爺廢你七經八脈,散你元神之火!」

  俗世的名臣良將之流,大多與世外道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忠勇侯更是多年修煉,擁有大虛境界的力量。

  火雷真人一身靈力被封,身處在困境,但此時的他卻看不出絲毫有怕死的模樣,反而挺起胸膛道:「張侯爺,本真人來此乃是奉我家宗主之命,前來貴府傳話,不然憑張陽小兒也想擒住本真人,做夢!」

  「你說什麼,你是故意被抓的?」正國公濃眉一皺,下意識握住身旁的劍柄。「張公爺,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本真人不相信你們張府會是欺世盜名之輩。」

  此時此刻,鐵若男在花園發呆,張陽則在床上昏睡,狡猾的火雷真人緊抓著唯一逃生的機會,山羊鬍子翹得特別高。

  忠勇侯氣得要拔刀,正國公卻揚手阻止,傲然端坐道:「張府上下自然磊落而坦蕩。火雷,你說出來意,如果敢有半句胡言,本公立刻取爾性命!」

  「張公爺,修真界一向與俗世涇渭分明,你可知道風雨樓為何會捲入俗世紛爭嗎?」火雷真人的確很狡猾,一下子就成功吸引住張家眾人的注意。

  「你說這是為何?」張守義代替父親追問出聲,這個疑惑一直困擾著他們。「這就要問你家四少爺張陽了?」

  火雷真人搖晃著山羊鬍子語出驚人後,裝模作樣地歎息道:「張公爺,你可知道你家四少爺最近幹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好事嗎?」

  「小四?」張守義本能地重複一遍,怒聲道:「妖人,休得胡說,小四能做出什麼壞事?父親,此人的眼神遊移,氣息不正,絕對不可信。」

  張守義這幾句話雖然是在為張陽說話,但無形之中,也說張陽是廢物,而廢物連做壞人的資格都沒有。

  火雷真人做出一副不屑理論的神情,正國公則輕輕一撫頜下三縷黑鬚,沉吟道:「老夫倒也聽到一些流言。火雷,你且說說看!」

  隨著黑夜的加深,陣法空間內竟然也緩緩升起與月光相似的光華,再一次證明陣法的玄妙神奇。

  「修他老母的,竟然被一個快死的邪門妖人騙了,虧本少爺還把他當成漢子看待!」

  在一片迷茫之中,張陽正指天畫地不停咒罵著勾命。先前,張陽的元神一進入法器空間,立刻像遭到雷擊電打、千刀萬剮般無比痛苦,至今依然是驚悸猶存。

  他媽的勾命,本少爺燒了你的破書!咦,書呢?一道迷惑在張陽的心海升起,靈力一動,他這才發現原來他還在元神空間內。

  「天地正法,須彌萬化,開!」

  自從去了一趟冷蝶的元神空間,張陽自然而然的就學會進出之法,一聲輕喝,他的身軀瞬間恢復感覺!

  在張陽想來,這進出元神空間肯定是修道之人的基本法門,但他卻不知道,如果這想法傳出去,必然會活生生氣死一大群老怪物!

  張陽緩緩張開眼睛,智慧遠超過常人的他一時也沒有弄清楚狀況,困惑地看著陌生的房間。

  「吱呀!」一聲,房門悠然打開,一張與寧靜雙月有著七分相似,又多了三分柔媚的玉臉映入張陽的眼簾。

  苗郁青笑盈盈地走到床前,透著一絲溺愛,道:「四郎,躺著別動,先讓嬸娘替你把把脈。」

  「嬸娘?啊,你是大嬸娘,我已經進入秘陣了。」張陽歡喜地從床上蹦下來,下意識追問道:「三嫂呢?她沒事吧?還有父親他們呢?」

  「他們都沒事,倒是你受傷剛醒,千萬不能亂動。乖,躺下。」

  苗郁青不是出自尋常人家,雖然醫術比不上寧芷韻,但也是有名的女神醫,她就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記憶中的那個陰人少爺。

  「嬸娘,我的身體完全沒事,事情緊急,我要立刻見到父親,娘親有書信要我轉交給父親。」

  一向好似小綿羊的張陽這次不聽話了,竟然從苗郁青的身邊竄過去,轉眼就跑出三重院門,讓苗郁青伸出的玉手停頓在半空中。

  「唉,這孩子果然與以前不同了,這可怎麼辦?」苗郁青神色一變,臉上竟然寫滿憂慮,猶豫幾秒後,她快步走向鐵若男休息的房間。

  這地下空間的確陣法密佈,但對於邪器來說,無疑是康莊大道。

  張陽以最快的速度衝入大廳,帶著幾分親情的激動,揚聲呼喚道:「父親、二哥、三哥……啊,你們?」

  張陽一隻腳跨入門檻,另一隻腳則停在半空中,因為他竟見大廳內,正在飲酒吃飯的除了張家一干男子外,唯一的上賓竟然是——火雷真人。

  火雷真人一見到張陽,山羊鬍子下意識抖動一下,不待張陽出聲,他已搶先道:「張公爺,令公子已經醒來,你若有疑惑,可以再問一問他。」

  「四郎,那個小音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吸塵谷的清音,是也不是?」正國公凝視著張陽,有三分父愛,但卻有七分威嚴。

  不妙的預感在張陽的腦海中閃過,他心弦一顫,瞬間已有無數對策,但他卻不想騙家人,老老實實地回道:「小音的確是吸塵谷的清姬,不過她已經沒有以前的記憶,與吸塵谷再無半點瓜葛。」

  「國公爺,你可聽清楚了,小音就是清姬,也是紫雷真人的妻子,如今卻是你家四少爺的女奴。」火雷真人揚聲打斷張陽後續的話語,神情無比激動,義憤填膺。「火雷,你給本少爺住嘴!」怒火倏地在張陽心中爆炸,從來只有他張陽戲弄別人,何曾有被別人戲弄的時候?

  火雷真人被張陽震住了,但正國公卻威嚴地拍響桌案,大吼道:「張陽,你還不知罪?跪下!」

  正國公的父親威嚴頓時充斥著張陽的心靈,他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強壓怒火,委屈道:「父親,你怎麼能聽一個邪門妖人的胡說?孩兒與小音之間另有情由,再說,孩兒……拿女人來又有什麼用?」

  張家眾人聞言不由得一愣,心想:對呀,張陽只是一個陰人,他奪人妻子又火雷真人此刻已是勢成騎虎,再次出聲道:「張公爺,本座對此也不好多說,以免影響貴府的聲譽,但清姬成為貴府女奴卻是不爭的事實!」

  在張陽沒有醒來前,火雷真人已想好一整套歪曲事實的說辭,他沉聲道:「如果不是這樣,我邪門六道豈會聯手對付一個俗人?」

  張守義一直觀察著張陽與火雷真人的表情,適時插話問道:「四弟,聽聞你吸入玄靈鼎器魂,放走萬欲宮十三妖女,還大鬧藥神山,重傷七星宮宮主,惹出鳳凰秀士上官雲,這些都是真的嗎?」

  以上的事情的確都與張陽有關,但他可不是罪魁禍首,張陽嘴一張,接著又突然閉上。

  父兄都是正直近乎迂腐之人,如果說出邪器的秘密,那豈不更是百口莫辯?意念一轉,張陽的神色迅速恢復平靜,突然理直氣壯地道:「父親、二哥,四郎無論怎樣說,你們都不會相信,既然你們已經聽說我這段時間的作為,自也聽說過一元聖山的一元聖女,她一直與孩兒同行,她不久就會再次出山,到時自會為孩兒作證。」

  搬出一個超重量級的「嘉賓」後,張陽的眼睛更加明亮,以慷慨豪邁的語調道:「孩兒吸入器魂乃是被人所害,但孩兒絕對沒有主動害人之心。在靈夢仙子出現前,孩兒不會再做任何解釋!」

  張陽把頭一昂,竟然擺出一副蠻橫狀,彷彿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一樣。

  「小四,你怎可對父親這般說話?」張守禮先前的不滿雖已散去,但他對從小就體弱的張陽從沒有笑臉,準確的說,只比張陽大幾歲的他心底其實有著嫉妒。

  張陽那麼沒用,卻受盡老祖宗的寵愛,而他那麼努力,換來的也只是外人的讚揚,一想到這裡,張守禮忍不住又想起張陽與他妻子擁抱在一起的情景。

  正國公身為一家之主,也不喜歡張陽此時的表情,反倒是忠勇侯,這火爆名將對發橫的侄子越看越順眼。

  「大哥,小四還有點出息嘛!哈哈……可惜他天生隱疾,不然我還真想把他招入軍中,為張家再添一員虎將。」

  正國公臉上浮現一縷無奈的苦笑,想起張陽的隱疾,他的忠肝義膽終於多了幾分父子之情。

  張家上下突然瀰漫著親情,火雷真人一下子就慌了,緊張地出聲道:「張公爺,請你考慮先前的條件,用張四郎換你們的皇帝,只有那樣,我聖門六道才會退出俗世紛爭。」

  張陽終於明白父兄態度變化的根本原因,那不是因為他最近行差踏錯,而是因為他突然變成拯救朝廷的關鍵棋子。

  張陽瞳孔一縮,第一次對火雷真人湧出森冷的殺機,下一剎那,他的眼神又平靜下來,突然張陽很想知道父兄的答案,畢竟他雖然擁有前世的記憶,但的確是國公府的四少爺。

  「這……容本公再想想。」

  上至正國公,下至張守禮,眾人竟然都有幾分心動,以忠君愛國的思維,犧牲子民拯救聖上本就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張守義不好意思明說,張守禮則揚聲道:「小四,勇敢點,大丈夫行事,當有所作為!」

  「胡說八道!張守禮,你敢保證邪門妖人會守信?」

  廳門口幻影一閃,就見手持玉索的鐵若男怒聲出現,她直視著上首的正國公,隱帶不滿道:「公公,我方大軍已兵臨城下,三姨娘智謀天下無雙,又有正道修真相助,平定叛亂指日可待,何須做那令天下人恥笑的交易?」

  「三姨娘」這三個字明顯威力不凡,張家上下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火雷真人本想對正國公使出激將法,不料鐵若男手中的玉帶卻猛然一抖,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火雷真人隨即慘叫著昏死在地,出氣多,入氣少,遇上不講規矩的鐵若男,任他如何舌燦蓮花,也無用武之地。

  正國公一向講究規行矩步,立刻臉色一沉,張守禮則急忙上前,拉著鐵若男的衣袖,道:「若男,還不快向父親道歉!」

  張守義吐出一口驚詫之氣,隨即也幫鐵若男說好話:「父親,若男這也是心急則亂,孩兒覺得她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再者,也不能單憑敵人一面之詞,就輕易懲罰四弟,還是多方探聽得出結果再定奪吧!」

  「嗯,守義,你說得不錯!」

  正國公輕輕點頭,而張陽終於逃過被自己家人出賣的危機。

  鐵若男那修長而有力的玉手一甩,掙脫張守禮的拉扯,那玉索在暴打火雷真人後,她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困惑地看著她的手,也看著那「失控」的太虛法器。

  現場眾人中,唯有被當作「貨物」的張陽在笑,他一半是心疼的怪笑,一半則是興奮大笑。他心疼於家人的冷漠,完全無視他本人的感受;興奮則是因為他「聽」到玉索的聲音,並請玉索幫了一個小忙。

  哈哈……原來勾命還真是條漢子呀!幸虧沒有燒掉那本河圖洛書!張陽的興奮逐漸掩沒憤怒,當他再次抬起頭時,廳中的那幾個國之棟樑再也不可能影響他的心緒,在他心底,上一世的自己幾乎已經完全佔據了張陽。

  「父親,孩兒想通了,如果真不能救出聖上,孩兒願以自己交換聖上,不辱我國公府的威名。」

  張陽話語一出,瞬間滿堂皆驚,就連剛剛走進來的苗郁青也目瞪口呆。不待鐵若男急聲阻止,張陽已話鋒一轉,一臉正氣凜然、從容自若地道:「但在這之前,孩兒希望父親給孩兒一個機會,讓孩兒以自身本事闖一闖莽王府,以救聖上,殺叛賊!」

  從未有過的豪邁之氣在張陽身上出現,令正國公還有點懷疑張陽想逃跑。

  張守禮這次則幫了張陽一把,他也許是真的被張陽的豪邁所感染,也許是本能地站在鐵若男這一方,第一個歡聲讚歎道:「好,好四弟,三哥相信你定能馬到成功!」

  「四郎,我與你三哥一起陪你誅殺王莽!」

  鐵若男向左一步與張守禮並肩而立,顯然張守禮剛才的表現得到鐵若男的好感。

  張陽臉上一片感動,心底卻更加鬱悶而難受。

  看著並肩而立、聲調一致的張守禮與鐵若男,張陽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有點罪惡感,剎那之間,他突然想到:娘親讓三嫂與我一起進洛陽,難道就是為了這一刻,要用這種法子抹殺我的念頭嗎?嗚……狠心的娘親!虧自己還有一刻滿心歡喜,笨蛋呀!自嘲的苦笑令張陽的唇角僵硬,他很沉悶地婉拒鐵若男的好意,道:「三嫂,我有器魂護體,可以在妖陣的結界行走自如,你與三哥在的話……」

  張陽沒有把話說完,但話裡的意思已十分明顯,令鐵若男忍不住眼簾一垂,少有的沒有堅持爭辯。

  張陽心底已經打定主意要一走了之,遠離這鬱悶之地,自然不想再與別人同行,更何況是張守禮。

  正國公還在沉吟,忠勇侯已揚聲大笑,離座而起,走到張陽的面前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小四,難怪我家的另一個丫頭總愛念叨你,現在連叔叔我也十分喜歡你。去吧,放手大幹一場,把邪門妖人轟回老巢去。」

  這時正國公開口了,充滿家長威嚴地說道:「有勇氣固然是好事,但不能只有匹夫之勇,莽王府豈是常人說闖就能闖的地方,張家兒郎必須智勇兼備。」

  教訓過後,正國公的眼底第一次閃過一抹讚許,揮手道:「四郎,你先回房休息一下,至於人質之事,就此作罷!若男說得對,邪門妖人不可信,他們若真有此意,怎會拖到現在,而且還是派一個無名小卒前來?」

  在一番波折後,正國公的老練戰勝愚忠之心,但離開大廳的張陽卻感覺不到半分喜悅。

  按照父親——不對,是正國公的說法,如果邪門妖人真有那意思,自己還是會被輕易犧牲……修他老母的,還是當前世的張陽更爽快!

  請續看《邪器》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