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逍遙 第六章 探親

  十幾天後,關飛帶著阿碧絲和剛出生的孩子,以及所有的大小老婆們,一起前往海族海底城市探親。

  本來依照常理,孩子剛出世,回娘家也不用這麼急,但是海族有一個傳統——擁有海族血統的嬰兒,在滿月之前必需接受海族的祭祀與祝福,才能更加健康、強壯。好在,擁有海龍族血統的阿碧絲,產後一周就完全恢復了。

  關飛的混血兒子關心也不是一般的人類嬰兒,身體異常強健,長途奔波完全沒問題。只不過這小傢伙太愛鬧了,才出生十幾天,就顯現了好動的天賦,讓阿碧絲很煩心。

  倒是關飛在一旁偷笑不已,兒子這一點跟他很像,自己剛出生時也是很調皮的。

  除了兒子愛鬧了點,旅途中其他一切都很順利。對於能回娘家,阿碧絲也很高興,相信滿臉絡腮鬍的老父親,也會喜歡這個外孫的。她還想念自己調皮可愛的弟弟米奇。

  想像米奇逗弄小外甥時的興奮,阿碧絲不由得一陣微笑。

  海族,海底城市。

  頭上長有長長綠角、一臉絡腮鬍的爾?扎克族長,早早接收到魔法傳訊,知道自己的女兒、女婿這幾天會帶著剛出生的可愛小外孫回來,立刻做好7迎接的準備。

  早早替兩人預備好的紅珊瑚新房已經騰出來了,打掃得乾乾淨淨,新房裡的佈置也都是阿碧絲喜歡的樣式。

  知道女兒帶孩子,行動不太方便,扎克族長還找了兩個手腳利落的蚌人族女子服侍。這個看似粗豪的父親大人倒也很細心,連這些都想到了。

  米奇更是歡呼雀躍,大叫著自己當舅舅了,要替小外甥準備一個特別的禮物,作為驚喜。

  九天後,關飛一行人到達了海底城市。

  本來不會這麼快到達,一般車馬奔波,再快,至少也要十幾天。但是關飛何許人也?

  腦袋裡儘是奇思妙想、喜歡擺弄機關的他,早在出發之前就改造了這次出行的車輛。

  車身重量大大減輕了不說,連車輛的木輪也裝上了橡膠外胎,車的底盤還裝上了魔法動力裝置……一切的一切,讓車馬奔行速度加快的同時,卻又極為平穩,節省了大量的旅途時間。

  「哈哈,外甥來,讓小舅舅抱一個!」

  等候多時、穿著一身魚膘製成的白色短袖衫的米奇歡樂地叫著,撲上前來。他看著關飛懷裡的小心心,在小外甥臉上親了一口。

  弟弟的調皮讓一旁初作人母、對嬰兒甚是關心的阿碧絲嚇了一跳,暍斥道:點!慢點!別弄疼了關心。「「哎!我知道。」

  米奇大人般的擺了擺手。

  「呵呵。」

  扎克族長望著關飛懷裡的襁褓,眼神也流露出幾分期待。關飛知道,岳父大人想抱抱自己的親外孫,於是將懷裡的襁褓交給了他。

  「呶呶,我的好外孫,叫聲外公聽聽。」

  扎克族長高興不已。

  「爹,孩子還沒滿月呢!眼睛都睜不開,連媽媽都還不會叫。」

  阿碧絲白了父親一眼,想不到一向睿智的父親也有糊塗的時候。

  「哈哈,看我這記性。」

  扎克一拍腦袋,這才想到,人類的孩子一般要一、兩歲才能開始學說話,海族的孩子雖然大腦發育比人類早,但也不可能這麼早就學會說話,估計起碼也得五、六個月以後。

  這時,米奇看自己的小外甥看不過癮,又湊了過來,踮起腳尖摸了摸父親懷裡的小外甥頭部,突然驚訝道:「爹、姐姐,他頭上怎麼沒有長角?」

  「這不是廢話嗎?」

  阿碧絲微微一笑。雖然海龍族男人頭上都有角,例如父親頭上有兩尺多長的粗大綠角,米奇頭上有半寸長的小尖角,但是不代表小心心頭上一定會長角,因為他是海龍族與人類的混血兒。

  嬉鬧一陣後,扎克族長給女兒、女婿安排好食宿,交代了服侍女兒的兩個海族女子幾句,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身為一族之長,他還有很多事務待處理,為了女兒和女婿的到來,這陣子已經耽誤了不少政事。

  住在紅珊瑚砌成的新房裡,阿碧絲感到特別親切。好久沒回娘家,現在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真好啊!

  現在,調皮的米奇拉著姐夫關飛的手嘰哩咕嚕說個不停,既關心小外甥的出生,又詢問一些大陸奇聞軼事。好在關飛也算是博聞強識,回答得很流利順暢,也讓足不出海底城市的米奇大開了耳界,對海族城市外面大陸的生活很嚮往。

  「小米奇,看你對大陸的外面生活這麼好奇,不然過幾天姐夫帶你出去逛逛?」

  關飛笑著問道。他和米奇之間的關係可不一般,兩人可是曾經並肩戰過雷火盤雲蛟的夥伴。

  「嗯 ?」

  米奇高興地點頭:「姐夫對我最好啦!」

  這個小男孩子插著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還真是可愛至極。

  米奇突然四下望了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金燦燦的東西:「姐夫,我有一些小禮物要送給小外甥,他肯定會喜歡。」

  那一把金燦燦的東西,是一種說不出名字的奇怪果實,有點像彌猴桃。米奇一拿出來,整個房間都飄散著一股奇異的果子清香,顯然這些果子很不一般。

  「哦,這是什麼?」

  關飛好奇地看著米奇的手裡。

  「呀!這是金珊瑚果,米奇,你怎麼得到的?」

  一旁,阿碧絲很驚訝地說道。

  海底的珊瑚雖然多,但是能夠變異成為金珊瑚的可謂萬中無一。普通珊瑚礁都是死物,但是金珊瑚不同,金珊瑚是活的,而且能夠結果,其果實有補益氣血、強身固本、延筋展脈的奇效。這樣的好東西,就算是海族人都很難得到,大陸更是萬金難求。

  米奇可不知道金珊瑚的這些奇效,他只是把它們看成一種特殊的、好看好吃的果子。他很喜歡這些小東西,吃起來微甜多汁,所以想當然的認為小外甥也會喜歡。

  米奇把禮物送了出去,不過,對於姐姐詢問得到果實的過程,卻打死也不說,因為那一處地方實在很危險,有一群深海大鯊魚盤踞。如果讓父親知道的話,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頓打了。

  好在,阿碧絲也不真相,只當米奇運氣夠好,發現了一處長有金珊瑚的寶地而已。

  抱著關心的她,吩咐侍女取來一枚金珊瑚果,輕輕剝去果皮,將汁液擠到一個小小的、酒杯大小的白色貝殼杯中,餵給自己的小寶貝喝。

  能夠補益氣血、強身固本、延筋展脈的金珊瑚果實汁液,對於關心這樣的嬰孩更有強大的效果。成年人能夠吸收果實五分的藥效,嬰孩至少能夠吸收到九分,而且效果是立即的。

  果然,關心喝完這些汁液之後,發出一陣陣開心的笑聲,身體開始出現淡濛濛的金色光芒,顯得很舒服,並沒有傳說中一些人服用靈藥後的不適感,看來金珊瑚果藥性頗為溫和。而且,有一半海龍族血統的關心,體質比人類強很多,各種抵抗力也強。

  為了族長大人的外孫的滿月祭祀,海底城市的三個最長者一長老波拉、二長老艾伯特、三長老薩爾法為此專門在議會大廳開了一個小會,隨即便指揮著候命在外面的幾個族人忙碌起來。

  祭祀需要好幾天的準備。關飛一家十幾口在海族城市小住了數日,每日都很悠閒。

  這幾天裡,米奇天天往這裡跑,看望自己的小外甥。

  這一天,關飛想出去透透氣,再次好好逛一逛海底城市。於是米奇自告奮勇當嚮導,兩個人還沒吃早飯就出了門。

  這是一個在魔法天幕的保護下、擁有二萬海族人口的海底小國,由紅珊瑚建築群落組成,面積大約為白沙國的三分之一。

  人口雖少,城市面積雖然小,但是海族人都是天生的戰士。成年的海族,都至少有七、八級以上戰士的實力。

  暗紅色的街道上非常寧靜。海族人向來分工精細,所以族內的閒人很少。關飛在這城市一路走過,遇到的海族人屈指可數。

  米奇拉了拉關飛的衣襟,大聲道:「姐夫,這裡附近沒什麼可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族人比較多。」

  「哦,什麼地方?」

  關飛問道。

  「是我們海族人的集市,平常族人們都在那裡交易。集市上賣的好幾種小吃都是我們海族特產,人類大陸肯定見不到。」

  「呵呵,那去看看吧。」

  關飛撫了撫米奇的腦袋。這小傢伙也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倒是和自己一樣。

  海族人的集市在海底城市廣場的東南角,並不大,佔地約十幾畝。還沒進入集市,就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弦律優美至極,好像是揚琴的聲音。

  走近一看,彈琴的傢伙正坐在集市入口處,卻不是海族,竟然是一個人類。

  這是一個東方面孔的中年人,四十多歲,粗眉大眼,下巴留著短鬚,臉微黑,身體魁梧程度可以和關飛一比。他拉琴時投入地閉著眼睛,看起來很有個性。

  海族城市很少接納人類,這個人類樂師能夠被海族人認可,想必自有特別之處。

  關飛好奇地留下來,聽他忘我的演奏著,心也跟著旋律一起律動。

  中年人彈的是j首頗有箏原風的曲子,風格帶著幾分古意。

  這個中年人確實是一個實力高強的樂手,琴聲有著靈魂,時而低沉,時而飛揚。聽箸聽箸,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一般,關飛不禁深深沉迷在樂聲中。

  一曲既終,餘音裊繞不絕,整個熱鬧的集市,突然安靜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關飛不由得拍手:「好!非常好!聽君奏一曲,才知人間有此仙樂!哈哈,看來我一趟是來對了!」

  響亮的鼓掌聲讓周圍那些同樣沉醉於音樂的海族都反應過來,誇異看了一眼後,有人認出了關飛這個海族的女婿。

  上次對付雷火盤雲蛟,關飛可是幫了海族人一個大忙,所以大家都很客氣,紛紛過來問好。

  中年人樂師朝著關飛和氣地笑了笑,然後調了調琴弦,把揚琴放到一隻黑色大琴盒收了起來,起身就要走。關飛叫住他:「這位老哥,且慢!」

  「什麼事?」

  中年人樂師轉過身,詫異地望著關飛。

  「不知老哥貴姓?看老哥好像在這海底城市生活了有一段時間,現在落腳何處?小弟可有榮幸拜訪?」

  關飛撓了撓頭,笑道:「聽老哥的演奏,還真是一種享受。」

  中年人樂師愣了一下,隨即呵呵大笑。想不到一曲奏完,這個年輕小伙子成為自己的粉絲。他笑著說道:「叫我揚琴先生就行了!關飛是吧?我認得你,可是扎克那小子的女婿。呵呵,明天我們會再見面的,告辭。」

  揚了揚手,他笑著離開了。

  望著他背著揚琴的背影,關飛越來越好奇,揚琴先生給人的感覺太神秘了。

  他為什麼叫扎克族長「那小子」難道……他的年紀比扎克族長還大?扎克族長都是六百歲的海族老者了,普通人類能活到這個年紀嗎?

  他是傳奇大法師嗎?還是一名突破了的戰神?

  看他對音樂那麼入迷,或者,是一名雜家修士,以樂器入道?

  關飛越想越迷茫。不過,既然揚琴大師說明天會再見面,那麼就明天再打聽吧!

  現在正值早市。在這集市裡,關飛終於看到海底城市欣欣向榮的樣子。集市上流動的人比較多,大家除了直接以物易物、買賣交換著各種物品,也有一些海族以一種精製小貝殼製成的錢串進行交易。

  「姐夫,賣小吃的都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米奇拉著關飛的手,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孩子都是好吃鬼,那些美食的香味飄過來,讓他忍不住了。

  「哦,好的。」

  關飛被小傢伙半拉扯著,到了那幾個小吃攤前。

  「我要吃海參蟲醬油大燒賣!我要吃魚籽包子!我要吃海草薄葉餅!我還要來一碗紫菜肉花湯……」

  米奇興奮地大叫。一直吃家裡的東西都膩了,終於可以到外面換換P味,又是姐夫買單,這機會對沒什麼零用錢的小傢伙來說,可不能錯過啊!

  兩人走到一個小吃攤前,攤主是一個中年蛟人海族。他搓著手,笑呵呵地問道:「我也是才開張,東西都新鮮著呢。想吃什麼,儘管說!」

  關飛帶著米奇坐下,說道:「你攤子上的特色小吃,每樣都各來兩份吧!」

  「好咧!」

  中年蛟人高興地答應一聲,拿了四隻大盤子,把海參蟲大燒賣、小小的魚籽包子、薄薄的海草薄葉餅都盛了雙份,然後,又是兩個精緻無比的貝殼小碗,裝了兩碗紫菜肉花湯,全數端上了桌子。

  「兩位,請慢用!」

  關飛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竹筷子。一旁的米奇早已經不客氣地開動。

  這是一頓很特別的海鮮大餐,葷素搭配,濃淡適宜。

  這些食材都是海洋中獨有的,珍稀無比,在人類社會根本難以吃到,在這海底城市卻像蔬菜和豬肉一樣普通。最引人入勝的,就是那貝殼碗中熱氣騰騰的紫菜肉花湯。

  紫菜用得是深海小紫藻,肉是白蛤蜊肉。這道湯清淡之中又鮮味十足,喝下一小勺,頓時感覺就像做了神仙一樣,真是好享受!

  「爽啊!」

  關飛感歎了一聲。這道紫菜肉花湯材料簡單,佐料搭配非常適當,火候也足夠,色、香、味俱全,好吃到讓人幾乎連舌頭都吞下去,真是難得的一道美味。

  「好吃,好吃……」

  米奇嘴裡塞得滿滿的,拿著一顆大燒賣的同時,眼睛還盯著海草薄葉餅,忙著不可開交。

  相比米奇無所忌憚地直接用小手抓著吃,關飛就斯文多了,像一個紳士。他用竹筷挾起一塊海草薄葉餅。這是一種淡綠色的烤制而成的草餅,香香脆脆的,非常清爽。

  他把草餅在湯碗中泡了泡,飽含湯汁的餅吃起來又是另一種味道,就像糯米一樣略帶黏性,還帶有一些甜滋滋的湯汁味。

  一邊吃,關飛一邊不住點頭。美食當前,他這個美食家毫不掩飾自己的誇獎與讚美,讓小吃攤的主人高興之下,甚至額外贈送了幾顆小小的魚籽包子。

  這一頓早點,關飛和米奇都吃得很開心,桌上所有的食物一掃而光,兩人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不過吃得太撐對身體不好,關飛還是理智地打消了再叫一份早點的想法。

  吃過東西,關飛把手招了招,示意結帳。

  攤主把毛巾往肩膀一搭,笑呵呵地湊過來:「兩位這一頓,一共三十個白貝谷幣。」

  「貝殼幣?金幣行不行?」

  關飛怔了怔,問道。他可沒有貝殼幣,身上的金幣倒是有二十多萬。

  「呵呵,客人是第一次來逛這個集市吧?」

  攤主笑道:「金幣是人類世界的貨幣,而我們海底城市都用貝殼幣。不過也沒關係,集市入口處有一個海族百貨商攤,你們可以在那裡把金幣兌換成貝殼幣。」

  「哦,這樣啊。」

  關飛點點頭。

  米奇伸出小手:「姐夫,把錢給我,我幫你去換貝殼幣。」

  「嗯,好的。」

  關飛給了米奇兩千枚金幣。想來這些錢,兩人的一頓飯錢足夠了,可能用不到那麼多。

  一會兒,米奇捧著一大把貝殼幣過來。這些貝殼幣共有三種顏色,分別是紅色的十九個、綠色的五個、白色的五十個。

  「姐夫,金幣與貝殼幣的兌換比例是一百金幣換一個紅色貝殼幣、也可以換十個綠色貝殼幣或一百個白色貝殼幣。」

  「好的。」

  關飛點點頭,數出三十個白色貝殼幣後問道:「老闆,給我再來一?十個魚籽包子、二十個海參大燒賣打包,我要帶回去,你看看還要再加多少錢?」

  「嗯,總共是四十個白色貝殼幣。」

  「給你。」

  關飛又數出四個綠色貝殼幣,和之前的三十個白色貝殼幣一起遞給攤主。

  「多謝光顧。」

  攤主笑呵呵地接過錢。

  一個金幣等於一個白色貝殼幣。和人類社會不同,海底城市進行買賣,最小的計量單位是白色貝殼幣,沒有銅幣這種等價物。

  但這一頓確實是物超所值。換了在陸上,光是海鮮食材的成本恐怕就不只這些,沒有一、二千個金幣解決不了。

  結完帳,關飛把剩下的貝殼幣全交給米奇:「呶,米奇,這是姐夫給你的零用錢。」

  「謝謝姐夫!」

  小米奇高興極了,姐夫真大方!這麼多錢,可以買多少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啊?這一趟帶姐夫出門,真是賺到了。

  當米奇接過這些錢,兩人之間的感情又親近了一層。